這陰暗的巷子最後會通向哪里?哪里才是一切盡頭?我獨自一人的徘徊者。
黑暗而遙遠的角落,輕微的聲響半流質地蜿蜒,被霧氣融化在空氣里,輪廓被洗刷,只留薄薄的一層,像死人的皮膚。只見那煙霧彌漫的小巷盡頭,房東肥胖的身體若隱若現。她肆意的扭動著身體,手里捧著的鮮艷的紅色旗袍像要滴出血來。
「小林。來。穿旗袍。穿上旗袍就是最美麗的女人。」
她此刻就像是誘惑我打開潘朵拉魔盒的死神,臉上透露著森森笑意,一個人的笑容怎麼會如此的令人毛骨悚然。她的手撫模著那旗袍,仿佛在撫模自己最愛的孩子。
我連連後退,這是我的夢境,雖是夢境,但也一樣危險。房東太太出現在我夢里,是想暗示些什麼?
身體撞上未知的硬物,我驚恐的回頭,黑暗瞬間將我包圍。這個我撞上的硬物不就是那天小巷里的神秘黑衣人。它的臉依舊扭曲著,整個人透著陣陣邪氣。我渾身僵硬的與他保持距離,恐怖如黑色的潮水不容我逃離的瘋狂向著我涌來,充滿了整個心髒。肢體失掉了原本的力量,死亡般的黑色與蒼白的驚恐,整個人突然很想就此消失不見。這個夢實在太離譜,前有房東太太手持旗袍,後有神秘人堵在這里。今天,難不成是在劫難逃。
「救命啊。救命……」
「誰在喊救命?」
我已經恐懼得渾身發抖,喉噥里發不出任何的聲音。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只覺得四周空蕩蕩的,只剩下自己一人的存在。寒風像無情的利劍扎進我的心窩里,隱隱作痛。
「到底是誰在喊?」
視線四處亂掃間,我突然看見那小嚴躲在房東太太的身後,用一根繩子狠狠勒住她的脖子,他的眼楮赤紅,散發著嗜血的詭異光芒。發出救命聲音的正是房東。她的臉色發青,舌頭已經伸了出來,眼楮求救般的看向我。蒼白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惜未能如願,那微弱的叫聲成了她最後的遺言。我的大腦瞬間一片空白,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眼睜睜的看著房東太太肥胖的身子在我面前倒下,一動不動。
神秘人發出詭異的叫聲,不知是開心還是憤怒,或許兩種皆有。小嚴氣喘吁吁的扔下房東太太,向著我走過來,他的目光陰冷,神情呆滯,手里的繩子瞄準了我的腦袋。他想殺了我,像殺房東太太那樣殺了我。
我嚇得雙腿發軟,一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寒氣逼人。
房東太太僵硬的尸體突然化為一地黃沙,緊接著不知哪里來的一陣陰風吹過,黃沙漫天飛舞,所過之處如同被子彈射擊般千瘡百孔。那沙追逐著小嚴,小嚴的身體頃刻間如同被千萬顆子彈穿過,血肉模糊。他的眼楮還在直視著我,從他完好的瞳孔里,我見到了一張曾經讓我驚駭莫名的臉,那臉的主人就是那旗袍女。
我仔仔細細看向他的瞳孔,那驚艷的五官是她,真的是她。可是他眼前所見的人,分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