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修仙傳 第二百七十一章 書道傳承(二)

作者 ︰ 吾號小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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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小院,又進入長長的過廊。拐了個彎兒後,便由樓梯上了二樓。終于,連紫被招財當的掌櫃張申,引到了一間書房。書房的窗戶朝南開著,很明亮,有套紅木桌椅,有筆墨紙硯,掛著字畫,但卻沒有書架或者書櫃。

不過,書房的後面卻還有個大門,被一個很大的黑色鐵鎖鎖著。張申好不容易找到鑰匙,又磨蹭了好一會才將那大鐵鎖打開。咿呀一聲,大門被打開了,同時震落好多積塵,嗆得張申咳了兩聲,連連擺手。

「老東家好久不來了。別人又不準進,所以也沒法打掃。姑娘您看,是不是找幾個伙計先來清理一下。」張申對連紫很客氣。

連紫搖搖頭,眼楮興奮地望著里面︰「不必了,我不怕髒。您也不用跟著我了。」

「哦……那好,姑娘您自便。有什麼喊一聲,就有人來侍侯。」

連紫嗯了一聲,露出粉腮上淺淺的酒窩,在面紗中若隱若現。

目送張掌櫃離去,連紫便有些緊張地跨進了蘇家的這間藏書閣。連紫的第一個感覺就是這房間好大,橫向的左中右三例書架,而縱向地數,應當有上三四十排之多。這些書架幾乎將整個樓層都佔據了。

第二個感覺,就是房間有點陰氣森森的,連紫既修練仙術又修練《水木真經》所以目力驚人,再暗也能看得清。但是,如果普通人乍進這個房間估計什麼也看不到,因為里面沒有任何透亮的窗子,太暗了。

幸好,每一個書架上都有燭台。連紫在確定周圍的確沒有人後,便用「火球術」點然燭台上的蠟燭。不一會兒,整間藏書閣就亮堂起了一大片,那些布滿灰塵與絲網的竹簡和卷軸也便有了顏色。

連紫有一種萬分欣喜與萬分激動的感覺。因為,她自離開連家逃難以來,這還是第一次能見到這麼多書。

再顧不得書有多髒了,連紫顫抖著手,急切地翻閱起書里面的內容。

…………

很久很久以前,還是個小姑娘的連紫就問過父親一件事︰她問,為什麼教自己讀書的師傅總說讀書是天下第一大事,而教自己習劍的師傅卻說讀書一點用也沒有呢?

為什麼教書的先生說,讀書可以知理明事,明白「打掃應對進退」種種道理,而教自己醫術的先生卻說那都是書呆子的想法,一個人真正要讀的書,應當是天地間這本大大的「無字天書」?

連紫的父親只是盯著小連紫的眼楮淺笑了一下,便合上了自己正在讀的書本,說,以後你會靠自己想明白的。

可年幼的連紫並不明白。更不明白的是,為什麼爹爹明明知道,卻又不願意告訴自己呢。這件事也變成了連紫心中的一樁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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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與石小湖的過招的家丁名叫邢獾,早年也是在江湖中闖出了名號的人物,只是五年前因為受了內傷,武功大減,便只好投靠一些財主富戶,當起了保鏢。後來,他遇到了蘇家的三爺,蘇順。蘇順見他武功底子不錯,便介紹他來到了隱秀莊。

本來邢獾也想當個護院,可是他因為內功大損,實力只是將將到絕頂一流而已,結果很快被刷了下來,只在隱秀莊當了一介家丁。

還好,每月的月錢挺厚,若再加上逢年過節的打賞,到還真比當個普通保鏢有油水。

只是,邢獾還是存著當護院的心。所以,今次三爺要找人教訓石小湖,他便自告奮勇地要打頭陣。所為的,就是想在蘇家的大人物面前,好好表現一番,求個進身的機會。

一開始,邢獾與石小湖過招時,還是很佔上風的。雖然石小湖的力量比他大,速度也不比他慢,但是石小湖在招式套路和打斗經驗方面就差太多了。往往把虛招當成實招,或者只防前招不管後招。幾乎每次交手,邢獾都能在石小湖身上撈點便宜。漸漸地,他也就放松了警惕,以為對方就是個傻小子而已。

結果,打著打著,打到兩百多個回合的時候也就是在邢獾覺得差不多該將石小湖打趴在地,結束這場比試的時候石小湖眸中精光一閃,打了個馬虎眼,便亮開自己中路,直接向邢獾抱撲來了。

如果是在江湖上生死對決,邢獾幾乎可以毫不費力地將石小湖殺死,因為他頭頸胸月復各大要害都露出來了,劈頭鎖喉掏心,哪招不能要人命?可恰恰是因為這樣,在一瞬間,邢獾反而不敢動手了。他怕真出了人命,蘇家饒不了他。

就是這麼一晃眼的機會,被石小湖抓住了空當,石小湖的左手竟扣住了邢獾右手的脈門。當然,邢獾不可能再讓自己的左手被抓住,他的左手在石小湖的右肋上狠狠地來了一記。

他滿以為,這一擊已足以讓石小湖吐血,繼而,不得不松開他的右手。

但是,他的左手就如同打在了岩石上,一陣麻痛。而與此同時,他的左臂也連同軀干一起被石小湖抱住了。

一個念頭立刻浮上邢獾的腦際︰「硬氣功!」

是的,石小湖會硬氣功,而且是非常精深的內家氣功。這套內功石小湖很早就開始修練了,為的只是要應付某位大家小姐的拳打腳踢。

邢獾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呆小子還會藏著這麼一手。但他此刻除了大呼後悔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因為兩手都被制住,身子也隨著石小湖的腳步旋轉起來。如果他想用腳踢石小湖的話,石小湖可以就勢將重心離地他掄到空中,撞向亭柱。如果他想用頭撞石小湖的話,那會「硬氣功」的石小湖就會佔更大的便宜。

就這樣,邢獾「哎哎」地掙扎著,石小湖像只老虎般大吼著。兩人打著旋兒,一起撞斷了石欄,落入湖中。

一落水,石小湖就沒影了。只有邢獾在水面上一起一浮的呼救︰「救命呀,救命呀……」但馬上又沉入了水中。接著水面就冒出好多氣泡,邢獾再次沖出水面,「救……」話還沒喊完,人又沉了下去。這回湖面上只是冒泡卻不見人出來了。

良久,終于有一個人從北面的岸上鑽了出來。是石小湖,他像匹兒馬一樣昂起下巴,嗷嗷地吼了幾聲,粗喘著氣。右手還拎著已經人世不知的邢獾。水流過石小湖滿是瘡面的面頰和胸膛,黝亮的肌膚反射著湖面粼粼的波光,給人一種非常有男子氣慨的感覺。

岸上還真有人為石小湖叫好,但馬上就被人制止了。以雲鳶為首,一群丫環僕人向石小湖和邢獾走了過去。

石小湖一步一步艱難地爬上了岸,然後將邢獾丟到地上,邢獾終于是醒了,嘔吐起來,發出一陣陣惡臭。

「上來!夫人讓我先帶你去治傷。」雲鳶聲音不大,但口氣卻不容違背。

石小湖興許也有點被泡傻了,愣愣地只撓了撓後腦勺道︰「已經看過了。」說罷,又向邢獾走近幾步,抱拳道︰「兄台,承讓了。」

邢獾全身一激零,像見鬼一般直擺頭。

「石小湖!」雲鳶話音里已有警告的意味。

石小湖卻只瞥了眼眾人,還是那句話︰「已經看過了。」

說罷,又攀著假山石踩著濕泥,躍入水中,向湖中亭游去。圍觀的人不知道他要干什麼,紛紛議論著,投以好奇的注目。

雲鳶有些尷尬,因為以她的身份,若也跟著石小湖一起踩爛泥趟湖水,會被夫人罵的。無奈,她不得不帶著丫環僕人們繞個大圈,再次繞回湖中亭去。

石小湖搶先攀上了亭子。對著其中一個剛剛起哄的家丁說︰「我贏了,給錢!」

那家丁這才明白石小湖要干什麼,迷登了一下,便對其他幾個同伙說︰「對對,願賭服輸,快給石爺數銀子。」

幾個家丁便慌里慌張地從懷里掏銀子,惹來圍觀的人們一陣嬉笑和起哄。

原來,石小湖打這場架,竟還和對方打了五十兩銀子的賭。當然,石小湖是不願意賭的,只因為家丁們說輸了不會要他的錢,他才勉強同意。不過,現在既然是自己勝了,石小湖覺得自己應該要這五十兩銀子。

雲鳶終于好不容易繞了過來︰「石公子,夫人讓你去療傷,你就得去,明白嗎?」

石小湖將從家丁們身上收刮到的銀子集中到一個布包里,像同誰賭氣似的,不吭聲。

然後,在許許多多人好奇的目光中,他站了起來,也不看雲鳶,只道︰「我要回家。」便想從雲鳶身邊擠過去。

驀地,石小湖腳下一踉蹌,便摔倒在地,銀子撒了一地,人也跟著失去了知覺。

在場幾乎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有雲鳶立在那里用手帕擦著手,冷聲道︰「真不識好歹!來人,把他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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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天地間的山川河流,風雨雷電,還有人世間的喜怒哀樂,陰謀陽謀是本‘無字天書’。那現在我手中的一本本真正的書,就是閱覽這本‘無字天書’的方法。一本書往往凝聚了一位飽學之士一生心血,讀過它,就相當于通過這位智者的眼楮,看到了一部分的‘無字天書’。如果不讀書呢……雖然在市井之間,通過為人處事也能明白事理,悟到點所謂的‘無字天書’。但是,這樣的人,窮其一生,也只是能得到一人的經驗和智慧而已。

「可若是去讀書。讀十本,就是十人智慧,讀百本就是百人智慧。還不止,如果寫書的那人本身就讀了百本書,那你讀到一百本這樣的書,就相當于得到了一萬個人的智慧。

「書呢,其實就是‘天地之目’,可以讀到‘天地之書’的‘天地之目’。你可借助它看清世間百態,辨別爾虞我詐。不讀書者,如盲人跛馬過險川,危哉悲哉;讀書者,如鷹翔于空,目極高遠,視蒼生如待搏之兔。

「關健是怎麼讀,讀什麼;還有,出于什麼目的去讀。這便是書之道。會不會書道,便是慧者與書呆之間的最大區別。而你選擇了何種書道,也就選擇了何種人生。」

連紫坐在書房里,飛快地寫下幾段話,意思和上面的話差不多,只不過她用的是更凝練的古體文。然後,連紫仰倒在紅木靠椅上,捶捶酸痛的肩膀,她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擺滿了書,最顯眼的,竟然是一摞兵書!

連紫又伸了個懶腰,嘴角流瀉出一抹笑意。她是因為蘇晨那邊所進行的事情而發笑的。那邊發生的所有事,連紫都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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