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孤女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小試鋒芒

作者 ︰ 寶蠻蠻

琴卿和文漪見面後不過月余,琴卿就跟隨虛空道長住進了宮中準備的道觀。其間,皇上也召見過琴卿幾次,都是請琴卿彈唱一番,並沒有其它的。

文漪和蕭博淵回過洛府一次,洛老夫人還是老樣子,可是看到文漪看得出來還是十分高興的,文漪細細地跟洛老夫人講安樂王如何待自己,說自己現在過得如何的好,洛老夫人高興的眼神都濕潤了。可是有的人卻不一定高興,猶其是洛府的小姐們,看到蕭博淵正值青春,長得也劍眉星目十分地體面,而對文漪也是十分的體貼,都眼熱得不行。原以為安樂王妃是個燒不起來的冷灶,是跟本沒人要的才會輪到文漪,哪知道卻是這麼好的一段姻緣,全都從心里酸出水來了。

這些人中最酸的當然莫過于洛承恩了,他到現在他還轉不過這個彎來,總覺得文漪應該是他的。只有洛永恩還是一樣熱情地粘著文漪,幾個月沒見,永恩長高了不少,全然是個小少年的樣子了。永恩見到蕭博淵的時候,忽然整個人靦腆起來,文漪一看,永恩活像是個小粉絲見到大明星的樣子。剛想打趣永恩,忽然想到,蕭博淵是永恩心目中的大英雄,自己如果因為這個取笑永恩,就太不應該了。于是正色道︰「永恩最近的學業可有進步嗎?。」永恩乖乖地答道︰「永恩每日都勤練武功,也有十分用心地學習兵法,並沒有荒廢學業。」

文漪笑著拉拉永恩的衣襟,忽然看到那個丑荷包還掛在永恩的身上,心里一陣感動,心想︰「下次自己一定要繡個好看點的荷包給永恩帶來。」

剛入冬不久,邊關就不停地傳來異族進犯的消息,這一封封的邊關戰報煩得皇上蕭錦憶不得了。春天時才把蕭博淵急召了回來,難道現在又要親自請他再去平定邊關嗎?邊關的守衛也不知道怎麼了,以往也不見常有這麼多事,自己派出去的心月復大將只會說游牧民族凶猛善戰,悍不畏死,卻屢屢被那些異族把邊境附近的村莊燒殺搶掠一空,這種情況以有愈演愈烈之勢。听說那些異族不同往年,以前一般都是小股的游擊部隊,一般都是在邊境上搶一點就跑了,可是今年情況卻比往年嚴重得多。

蕭錦憶看著最近邊關來的奏折眉頭鎖得越來越緊了,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非要蕭博淵去才行嗎?那北方的那些將士豈不是成了吃著皇糧,卻當著蕭博淵的親兵嗎?那眼里還會有他這個皇上嗎?蕭錦憶怎麼想都不能接受,于是在奏折上批閱起來,無非還是老話,努力迎戰奮勇殺敵之類的話。連蕭錦憶都覺得這話自己都說煩了,可是為今之計,就是希望北地邊關可以安寧些,至少能過了這個年也是好的。

揉揉太陽穴,眼楮和頭都感到有些酸痛,蕭錦憶不由得想起了琴卿。蕭錦憶盡量提醒自己不要弄錯了,她不是鳳倚,她是琴卿。可是在一個個恍神的時候,他還是會把她當做鳳倚。其實蕭錦憶明白,琴卿是修道之人,自己本不應該常常召她來彈琴唱曲,可是蕭錦憶才不管那些,他是皇上,誰敢說什麼?道士怎麼了?就算有一天他要她入宮為妃誰又敢說什麼呢?

不過蕭錦憶不願意這麼做,一方面是為了保護琴卿,他永遠也不能忘了鳳倚是怎麼死的了。另一方面當然是因為她是琴卿而不是鳳倚,不是那個和他傾心相愛著的人,如果有一天他要琴卿為妃,那必定要琴卿心甘情願的,而不單單因為他是皇上。

蕭錦憶還陷入在沉思中,琴卿以經輕輕地走了進來。琴卿一見皇上正低頭不語,于是也不說話,只深施一禮便整整衣襟坐了下來,只見她手指輕撫琴弦,叮叮咚咚地彈了起來。琴卿的這個舉動,可謂大膽至及,在皇上的面前竟然敢自顧自地坐下來彈琴,這份膽色可不同于一般的莽撞。

蕭錦憶听到琴聲抬頭時,發現琴卿正坐在那里撫琴,此情此景忽然讓蕭錦憶的心里升出無限的感動。以往,只有鳳倚敢自說自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只有鳳倚見了自己都不見禮,不像別的妃子一樣,皇上要是不說平身,就動也不敢動地僵在那里。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只有這個琴卿敢自顧自地坐在自己對面彈琴,好像完全不把蕭錦憶當做皇上,而只是把他當做一個朋友而已。

兩個人都不說話,就听琴卿撫琴,正是文漪寫給琴卿的那首《春江花月夜》,蕭錦憶沒有听過這支曲子,卻也覺得曲調異常的優美。一曲終了,琴卿站起身來,向蕭錦憶跪拜下去,口里說著︰「皇上恕罪。」蕭錦憶笑著讓琴卿平身,說道︰「剛才是朕走了神,沒見到琴卿姑娘進來,倒是朕的失查之過了。」琴卿听了只抿著嘴笑,卻不敢說「是」字,于是又把身子深深地福了一福。皇上也不在意,反倒問起琴卿曲子的事來。這首曲子可也是琴卿姑娘所譜?

琴卿淡淡一笑,道︰「這首曲是琴卿的一位閨中密友所譜,不但有曲,還有詞呢。」說完,琴卿信步走到皇上的案前,拿起筆把整首的《春江花月夜》都寫了出來。蕭錦憶看著琴卿落落大方地走過來,拿起筆就寫字,完全不見外的樣子,就像當年的鳳倚一個樣。一盞茶的時間,琴卿就寫完了,蕭錦憶看完之後不禁贊不絕口,直呼曲妙辭更妙。琴卿在一旁看到這個情景,微微一笑,說道︰「琴卿的這個朋友,其實皇上也認得,就是安樂王妃。」

蕭錦憶一听十分詫異,忙問道︰「琴卿姑娘與安樂王妃早就相識?」

琴卿笑道︰「是在洛州城時認識的朋友,那天在金鑾殿上看到時,才知道她現在做了安樂王妃,到現在,琴卿的房間里還掛著王妃畫的畫呢。」

這段話蕭錦憶听了沒什麼,可是如果此時他沒听到卻可能又是另一番景象了。沒過多久,劉錦就按例又來見皇上了,這段時間劉錦特地查了琴卿在洛州城時的情況。其實這些情況劉錦讓手下不知道查了多少次了,都沒有查出什麼。可是不查在洛州城的時候,還能查什麼?之前琴卿一直在組織里,跟本沒必要查,之後就進了康王府,就是想查也查不到的。于是劉錦只能把眼光放在琴卿在洛州城的這段時間,可是手下的人辦事不利,一直沒有查出什麼。前兩天劉錦親自查閱了手下記載的關于琴卿的卷宗,終于讓他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漏洞。

琴卿與安樂王妃郁文漪早就認識,這個小小的發現其實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因為琴卿接到的任務本來就是讓她結交一些名流,所以手下的人一直沒有找出這個所謂的問題。而這個事在劉錦的心里卻又有另一番計較,這個事報告給皇上,最起碼可以證明琴卿是個頗復雜的人,至少讓皇上對琴卿有所防範。

可是當劉錦樂顛顛地打算把這個新發現報告給皇上時,皇上卻一見到他就開口說道︰「你們安排琴卿在洛州城的時候,她竟然認識了現在的安樂王妃,愛卿快看,朕案上的這首新曲听琴卿說就是安樂王妃所做,琴卿今日為朕彈奏,果然十分的好听。」劉錦話到嘴邊卻被皇上噎了回去,猶其是听了皇上說的話以後,一張臉幾乎都要垮下來了,沒想到這個琴卿以前提前跟皇上說了,自己到底是棋差一著。

皇上似不經意地瞟了劉錦一眼,看到劉錦的臉色,皇上在心里暗自著惱︰「這劉錦果然是要來說琴卿壞話的,他們怎麼就沒有一個人願意看到朕高興呢?」

這邊劉錦腦袋轉了轉,忽然讓他想起一件事來,如果琴卿與安樂王妃早就認識,那麼為什麼他會得到琴卿隨虛空道長去安樂王府做法事的情報?明明是熟人還弄得像不認識一樣,這樣不是說不通了嗎?

于是劉錦趕忙說道︰「好詩好詩,臣是個粗人卻也看出是一首好詩,沒想到安樂王妃好才學呀。」緊接著,劉錦話鋒一轉,說道︰「不過臣到想起一件事來,虛空道長與琴卿在宮外掛單時,安樂王曾下帖子請虛空道長前去為安樂王妃的外祖母,洛老夫人作法祈福,如今想來倒有些奇怪了。」

皇上一直在邊上冷眼旁觀,看劉錦到底要說出些什麼話來,果不其然,這劉錦轉著彎子地還是說到了琴卿的身上。于是蕭錦憶冷冷地說道︰「愛卿覺得有何奇怪之處?」劉錦一直低著頭,可是這時也听出皇上口氣里的不善來了,精明的他自然是一縮頭不敢再言語。蕭錦憶見劉錦不說話了,又接著說道︰「女孩兒們互相交個朋友有什麼好奇怪的?倒是你們全都見不得朕高興才是真的奇怪呢。」劉錦嚇得冷汗直流,多年的寵臣,今日為個琴卿竟被皇上說了這樣重的話,劉錦在心里暗暗想︰「我他**的再也不淌這趟混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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