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想看《孫子兵法》？」褚璣有時候對兒子層出不窮的想法很頭痛，不過對于褚贏炘的語言能力褚璣還是很認同的，尤其是他從小就能看懂英文版的大百科全書，不管是光看圖片還是別的什麼，都是叫人放心的。
「因為想去專業軍校，我很想看看中國的兵書。媽，我在網上查過了，這個好像是春秋戰國時候的書，還有三十六計呢。」褚贏炘知道這件事問媽媽就不會錯︰「有美人計，反間計還有苦肉計呢。」
「那我問你，三十六計，那一計是上上計？」褚璣笑起來，要是真能看懂的話那就應該知道這一計是什麼。
「三十六計走為上計。」褚贏炘想也沒想就月兌口而出，褚璣先就笑起來。褚嬴楀坐在旁邊始終听不懂兩人在說什麼，褚徽妘玩自己的芭比玩得有聲有色，根本就不往里面瞎攪和。只是覺得四個人在一起說中文沒有任何問題。
「嗯，還沒說錯。行，等下我就看看書房里面有沒有《孫子兵法》。」褚璣一扭頭，比爾從樓上下來︰「什麼孫子？剛才問我好久，我都不知道。」
「你不是說你是老爸不是爺爺的。」褚璣忍不住笑得很沒形象︰「看來你的中文真是需要多多加強，這個孫子不是孫兒的意思。要是照你這麼說，那什麼老子不就是父親了？其實孫子就是中國人對于古代春秋時期的一位偉大的軍事家孫臏的尊稱，好像是孔子孟子一樣。」
「算了，這些東西我就不能深究了。比起那些羊女乃芝士還有地窖里的白蘭地難懂多了。」比爾搖頭︰「就像是先前在河里釣魚，我就是用什麼法子都可以。但是丫丫這話一出來，我就不知道下面還會回答什麼話，而且一套一套，就是你說的雞同鴨講。」
「我也覺得你不用了解這些東西。」褚璣笑容一點都沒有收斂︰「別說是你，除了褚贏炘之外，你看看褚嬴楀跟褚徽妘，我就是跟他們說這些，誰听得懂。褚贏炘自己都是一知半解就敢拿出來顯擺，不過還好。讀書比較認真，知道什麼叫做三十六計。」
「說到這個三十六計，我就想起來你上次讓我看什麼《三國演義》來著，那里面好像就有什麼反間計還有美人計，這個是不是也是你們說的《孫子兵法》里面的？」比爾想起褚璣對他做的漢文燻陶，那可真不是一點難懂。對于法文或是英文，只要是掌握了其中的字母和發音，學會甚至學得很出色一點問題都沒有。
但是中文，就是抓破頭皮都未必能夠學到皮毛。就是這樣。褚璣還說這已經是最基礎的東西，中國的小學生畢業以後，所掌握的東西恐怕是國外這些人學到大學都未必能掌握的知識。
「算是吧。」褚璣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你們今天釣到的這條鮭魚夠大的，有多少？」
「沒人過磅。」比爾也聞到同樣的香氣︰「魚生的話，估計就是你跟妞妞兩人喜歡。我還帶回來剛出窖的白蘭地，去開一瓶，然後到後面花園吃好了。當是慶祝今天大家都在家里的一場聚會？」
「我去拿酒。」褚嬴楀迷上了家里的白蘭地，但是媽媽絕對不許多喝。趁著這個機會還能夠一飽口福，媽媽不會太掃興的。
「你教會臭小子喝酒了？」褚璣輕輕捅了比爾一下︰「夠壞的了，不能再教了。要不然以後管不住的。」
「我沒教他。」比爾矢口否認︰「你還不知道褚嬴楀已經足夠我們學好久了，要是繼續教下去的話，估計我們兩個都夠瞧了。回來的時候看你臉色不好，下午又發脾氣了？」
褚璣擺手不想跟他談這個，要不然等下這頓飯估計都沒法吃。因為罪魁禍首就是這個男人，要不是他對員工太多松弛政策，而且是那種得過且過的政策，要不是這樣的話，絕對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的麻煩，弄得自己每天上班還要跟他們斗智斗勇，簡直都要用上孫子兵法了。
「比爾，我們是不是可以等媽媽休息的時候，到澳大利亞去走走？」褚徽妘吃了兩口新鮮的魚生，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吞了進去，這是最好吃的東西，比起每次在外面吃的東西要美味的多。
「又想出去了？」比爾切著面前的魚排，只要是說到出去旅游，全家人都會有人很大的熱情。尤其是母女兩個，上次兩個人差點陷入到非洲雨林里面去，要不是褚璣自己帶著羅盤的話，估計真的陷落也不是沒可能︰「我看你跟你媽兩人絕對是不能在家里住上一段時間的，住久了就會想心思出去。」
「要是真的沒事的話，過幾天等我忙完公司的事情，或者是可以安排一下。」褚璣跟女兒一樣喜歡吃魚生，今天的魚很新鮮吃起來非常美味。只要是知道嘴里就會有一股奇異的鮮味︰「不過我倒是不想去澳大利亞，你們去了就是想看考拉和袋鼠。這些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了，妞妞你還在那邊認養了一只考拉的，忘了？」
「媽，我想回中國。」褚贏炘一直都沒參與到其中的討論，很慢的吃魚。他以前每次吃魚都會被魚刺卡到，所以每逢吃魚的時候都會很小心︰「學校這次布置給我的任務就是寫一篇游記，但是要出自自己的真心，以前每次寫的游記都是沒有任何認識。听妹妹說，他們學校有一個中國國家藝術團來做藝術交流，我就想要是媽媽答應的話，我想去看看。」
褚璣這還是第一次听到兒子說想要回去，以前每次提到這件事絕對是會引起騷亂的。尤其是褚贏炘更是極力抵制這件事，能夠自己說出來是需要很大的勇氣。也有可能是這次的游記對于他來說真的很重要。
「豆豆，你怎麼看？」褚嬴楀一直都是悶頭不語的人，不管是發生什麼事情他一定是惜言如金。只有最後做總結時，他才會插上一兩句話，這一兩句話都是非常寶貴的。就是這樣都不肯多說一兩句。
「你們決定去哪里就好了，我沒意見。」褚嬴楀好像對這件事沒有屬于自己的意見，褚璣如果是第一次听到兒子說著的話，肯定也會這麼認為。不過接觸久了，那絕對不會是這樣。他不說就是因為你們說的已經把他要說的話全都說了，沒有必要自己在去把這件事一而再再而三說一遍，反正跟著去就對了。
「嗯。」褚璣看向比爾︰「我們可以決定去不去，不過我也沒想好要去哪里。」
「再說吧。」比爾笑起來︰「我是家里最大的閑人，你們想要做什麼通知一聲就行了。」
放在一邊的電話忽然響起來，三個孩子加上比爾都盯著那個電話。只有褚璣上班以後才會有電話在家里休息的時候，響起來的可能。要是別人的話，誰都做不到這種結果。
「我是。」褚璣改用中文接電話，是所有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你是哪位？」
「蕙蕙？」褚璣驚訝地放下手里的刀叉︰「有什麼問題，還是出了什麼事情？」
「哦，你們下周有個藝術交流活動。你是團長？」褚璣朝女兒笑起來︰「是麼，好啊來了我給你接風。嗯，你來的時候給我一個電話就行。我在公司，對你到了巴黎跟我說一聲就行。行了，那就這樣。」
「听到了，是蕙蕙姐姐。」褚璣放下電話︰「這下你可以放心做你的法文直譯了。而且只有蕙蕙姐姐帶隊過來。」一瞥眼看到褚贏炘臉上掠過的一絲失望，好像是有什麼計劃好的事情頓時擱淺一樣。不會是因為有人沒來，他雖然嘴里說不想見到某個人，但是真的見不到又會覺得少了很多東西。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心口不一總是難免。
「哦，要是伯伯也來就好了。」褚徽妘故作無心地看了眼褚贏炘︰「每次伯伯來總會帶給我無限驚喜，也不知道伯伯的腿是不是全好了。媽媽上次回去看手的時候，听說伯伯的腿有時候還要去復查。」
「這都多久了，你還記著。」褚璣笑起來︰「行了，先把飯吃了。等下你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媽媽也還有報告要寫。」
每次到這種時候，比爾從不會在里面插一句話。不是听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但是這件事不是他能力範圍內的事情。尤其是褚贏炘已經處在很敏感的年紀，要是說了什麼讓孩子接受不了的話，不止是褚璣難得做人，自己畢竟是繼父。而且這麼久相處下來，哪怕有很大的文化差異在里面，都不覺得有什麼溝通障礙的問題。人只要是付出了感情就會有回報。
褚璣最欣賞比爾的就是這一點，只要是比爾覺得對孩子有利的事情。不管多難他都會去完成。或者今天去釣魚的事情就是兩個兒子想出來的新奇玩意，但是比爾做到了。換做自己這個做**，都不一定會去做。自己的精力畢竟有限，比爾雖然不在公司。但是家里的事情同樣也很麻煩，他甚至從來都沒說過需要自己再生個孩子之類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