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門嬌 【036】 偷梁換柱

作者 ︰ 未央長夜

快馬加鞭,足足一夜。

待到天明時分,馬臉漢子蹲在馬下,風塵僕僕地翻著車轍下壓著的泥濘,「楚老大,剛過去最多半個時辰,就在前頭了。」

文初沉思少許,躍下馬來,「快追上了,棄馬。」

運糧的隊伍龐大,腳程也慢,後面的路無需再乘馬匹,分出兩人來將稀缺的戰馬原路驅趕,她帶著人從一側林子里徒步前行。這是馬臉漢子先前提醒的,繞到林子里,可截可殺可追蹤,行跡更為隱蔽,她听後虛心接受,也對此人高看了幾分。

據他介紹,自己臉長如馬,巧了也姓馬,充軍前是來往在草原和南朝之間的馬販子。文初就問,草原騎兵當真了得?馬逵听完呵呵笑,說何止是了得,以一當十,不帶吹牛的。見她沒回應,又補救了一句,「不過韃子攻城,總也不能騎著馬往牆上去啊,那些騎兵,沒了馬,沒了遠程,可就不是咱南朝兵的對手咯!」

文初看他一眼,知道這人心思活絡,一路上連番賣弄沒有投誠的意思。可她卻放不下心,像這種游走邊塞的亡命徒,刀頭血,有女乃就是娘,早已模糊了家國的概念,更不用說忠誠二字——真到危機時刻,第一個捅刀子的就是他!

所以人可以用,卻要看怎麼用,她心下思量著,面上不動聲色,讓觀察著她的馬逵越發的心里沒底,「楚老……」

噤聲!

白皙的手掌豎起來,馬逵立即收了聲。

循著她視線朝林外看去,遠遠的視野盡頭處,恰恰能看見了運糧隊的尾巴,那邊一輛輛的糧車正停了下來,像是在休整。不對勁啊,馬逵模著下巴越想越古怪,這臨關可沒幾步路了,再走一個來時辰就是,怎的在這休整起來了?

文初比他目力好,卻是清晰的看見車隊並非休整,而是轉道!

沿路直行便守口,他們卻在費力地將糧車往山林里拉,難道這糧食,另有買主?她還以為多半會在路上燒了毀了或者動些手腳呢。文初略一沉吟,朝馬逵比了個手勢——你留下等。

然後帶著眾人緊緊尾隨了上去。

這一跟,就跟了整整一天。

山路不算難行,緩坡而上,綿延卻廣,另一頭如刀削斧刻般垂直而下,形成了一面天然屏障,相連遠方關口正正將南朝和草原分割開來。到得崖爆已是夜幕沉沉,更深露重,山風呼呼地刮著,有人從糧車上蹦下來,小心翼翼地向下看了眼。

砰——

麻袋重重摔落在地。

正裝運輛車的韃子嚇了一跳,飛快跑了過去。

扯開落下的藤條和封死的口子,露出了里頭奄奄一息的人。一張白淨俊俏的臉上沾著血跡,一看就是被人打了肺腑。這一下摔的不輕,讓他睜開眼來咳嗽不止「小……小生李勤舟,字文勉,雲中縣人士,敢問幾位壯士……」

天太黑,這弱書生顯然還沒明白狀況,氣若游絲地自報家門。

好在韃子們也不明白他說什麼,只仰著頭往上瞧。

剛才麻袋離著地面尚一丈多,忽然那藤條就斷了犀上頭發生了什麼事?可天實在太黑,這山也實在太脯頂端隱在濃濃的霧氣里,唯有風聲咆哮,將若隱若無的乒乓之聲送了下來,听不真切,也辯不真假。

幾個韃子互相交流了片刻,這陌生又熟悉的異族語言,讓李勤舟雙目陡睜,掙扎著就想爬起來。韃子模哈大笑,一腳將他踹回了地上,看著這弱書生白著臉吐了一口血,鄙夷著說了什麼,似在嘲笑中原人的沒用,紛紛回去裝糧上車了。

過了好一會兒。

上方又起三聲呼哨。

緊跟著再一次有麻袋被吊了下來。

可是直到糧車裝完,卻再也沒等到第三個,幾個韃子粗聲粗氣地抱怨著,似對這次美男子的數量極不滿意,罵罵咧咧解開了第二個麻袋。里頭的人彷徨地鑽出來,如同受驚的小動物,再一次換來韃子的鄙夷大笑,一腳把她踢到李勤舟的身邊。

這動作之粗魯,這態度之,仿佛他們這活生生的南朝人,不過豬狗牲畜一般!李勤舟目色沉痛,一把扶住了滾來的同伴,攙著她慢慢爬起來,「,你我同病相憐,悲乎哀哉!悲乎哀哉……」

就听耳邊嘖嘖兩聲,「嘶,別嚎了,再把狼招來。」

------題外話------

中秋節快樂呀,姑娘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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