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 第21章

作者 : 卧龙生

林寒青出得烈妇冢两三里处只见两个手执奇形长刀的大汉围住了一个手执软鞭的矮子恶斗那矮子在两个大汉双刀急攻下已无还手之力形势危险异常。

那矮子一面挥舞软鞭力拒双刀的猛攻一面不住的高声呼叫道:“两位可是疯了么?怎的连兄弟都认不出来了?”

林寒青仔细看去果然现那两个手执奇形长刀的大汉双目圆睁神情十分痴呆似是中了什么迷药。

那两个大汉身法并不十分灵活但两人的联手攻势却是紧密异常双方攻拒间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力大势猛。那矮子被圈入一片刀光中月兑身无望。

林寒青估计形势不出十合那矮子定要伤在两个大汉手中心中暗暗忖道:“这两个大汉神情有些不对听那矮子呼叫声分明和这两人是极熟悉之人我既然遇上此事岂能不管?”

心念一转陡然欺身而进挥手一掌向那大汉手上长刀拂去。

随手一股潜力逼住那大汉的刀势正待伸手去夺下他手中兵刃却不料斜里一刀直斩过来劈向手腕。

原来这两个大汉合搏之术十分紧密彼此间互有救应林寒青出手逼住了一个大汉的刀势另一个大双手中的兵刃却极为自然的侧拢来救。

林寒青一沉腕避开刀势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那大汉一侧让开挥刀斩来。

林寒青出手几招虽未夺得两人兵刃但却把两人结合紧密的刀光冲破那矮子却借势收了软鞭退出圈子。

矮子一退出两个大汉手中的奇形长刀立时全力攻向林寒青这两人刀法不弱尤以联手合搏之术更见佳妙林寒青出手时不愿施展毒手伤人竟然被两人抢尽先机一间时刀光如雪幻起一片刀网把林寒青圈在刀光中。

那矮子月兑困后倒提软鞭站在两三尺外运气调息看着三人搏斗竟然不肯出手相助。

两个大汉一轮急攻过后林寒青突然展开反击一连三招急攻扳回劣势抢了先机。

他已领教这两个大汉的高强刀法那里还敢大意?指点掌劈绝招频出。

那两大汉久载身疲如何还能挡得林寒青凌厉的迫攻?片刻工夫两人尽为林寒青点中穴道倒摔在地上。

林寒青点倒两人后回头望了那矮子一眼只听一阵急急的喘息声传了过来那矮子似是疲累仍未恢复。

林寒青冷哼一声道:“阁下不用装了。”

那矮子脸一红道:“兄弟有何见教?”

原来那矮子早调息复元但他老好巨滑却不肯出手相助眼见林寒青点倒了两个大汉回目望来生恐林寒青出言相责故作喘息希望蒙混过去让林寒青误认他体能未复无法出手相助。

林寒青目光何等锐利早已看出他体能恢复心中暗骂矮子狡诈忖道:“早知你是此等之人那就不用出手救你了。”

他究是年轻之人心机不够深沉忍不住出言点破。

那矮子虽然奸滑但彼此亲不相识别人出手相助解了生死之难听人叫破不禁脸上一红但他究是老走江湖之人赶忙搬转话题。

林寒青冷冷说道:“这两人可是你的朋友么?”

矮子陪笑道:“兄弟叫地鼠仇这两位乃黔北七煞中的老六老七和兄弟相交甚久了。”

林寒青暗道:“不如徐州生了何等重大之事竟有这多武林人物赶来此地?”口中却冷冷的还问道:“既是多年好友何以会这般拼起命来?”

仇自被林寒青叫破伪装调息之后不敢再谎言相欺当下接道:“他们两位中了邪术受那妖女之命竟然不认多年故友苦苦追杀于我。”

林寒青道:“只怕是中了迷药世上那有邪术一事?”

仇摇头说道:“在下亲眼看到两位和那妖女目光触望一阵立时神志昏乱对我出手岂不是中了邪术么?”

林寒青心中一动道:“那妖女现在何处?”

仇道:“就在那烈妇冢旁一座石室之中。”

林寒青暗道:这一定是说那白衣女了想到她犀利的言词句句震动人的心弦!确是有着未卜先知之能不由得心中信了几成口中却应道:“有这等事?”

仇已看出林寒青武功虽高却不是久走江湖之人当下吹了起来道:“兄弟看那妖女施用之术颇似摄魂**此术源起于西藏密宗传入中原但会者却是不多如是此术兄弟就有被解它的办法了。”

林寒青亦听恩师说过武林有一种摄魂**一则此术会为人不多江湖上极少遇见会此奇功之人恩师只不过约略提过并未深论听那仇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问道:“那要如何破法?”

仇忖道:“两人穴道被点之后不知神智是否已复?”口中却应道:“此术迹近诡奇学它不得。”

林寒青看他卖关子心中好奇更炽忍不住说道:“在下只不过随便问问罢了。”

仇目光一掠两个在地上的大汉道:“你把他们两位穴道解开看他们是否神智已复?”

原来仇眼看林寒青点穴独成一路手法害怕拍不活两人穴道放满出言相激要他自己出手。

林寒青双掌连挥解开了两个大汉被点的穴道。

仇生恐林寒青再行追问赶忙搬转话题道:“郎兄常兄两位可好些了?”

两个大汉睁开四目四外打量了一阵拱手对仇道:“仇兄那位姑娘呢?”

仇冷笑一声道:“贵兄弟双刀联手逼的兄弟险象环生兄弟能够未伤在两位刀下那已是万分侥幸的了。”

这两个大汉。似是对刚才的事毫无记袁相互望了一眼左边一人说道:“有这等事么?在下实在是不知仇兄这一提起倒使兄弟想起了拔刀出手的事来……”两人都凝目而思似是极力在回忆一件事情。

林寒青春两人神情心中再无怀疑暗道:看来这矮子不似说的谎言世上既有此术学会了破解之法日后万一遇上也可用以自卫当下追问道:“喂!你说那摄魂**如何一个破解之法?”

仇眼看两人神智恢复胆气大壮随口说道:“这个么?岂可随便传人?”

林寒青脸色一变正待作忽然心念一转暗道:“别人的密技岂可强人说出。”当下不再追问放腿而去。

他担心韩士公为自己失踪之事急一路急奔赶回了群英楼。

韩士公正急的像热锅蚂蚁一见林寒青转了回来才长吁一口气道:“兄弟你可把老哥子我急死啦!你到那里去了?”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兄弟通上了一场麻烦耽误了不少时间韩兄可见过那铁旗金环秦飞虎了么?”

他不愿说出相救那白衣女的事情但又不善谎言只有轻轻带过。

韩士公神情庄严的点点头道:“见过了。”

林寒青急急道:“可打听出来我那于兄弟的下落么?”

韩士公道:“线索倒是有一点只是不够详尽秦总缥头已派人追去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兄弟眼下徐州群雄毕集各大门派都有高手到此据那秦总嫖头相告五毒宫、玄皇教都已有人赶来连那轻易不入江湖的参仙庞天化也已亲身赶来估算行程今晚可到此刻的徐州城真可算龙盘虎踞杀机弥漫这群英楼更是各路豪雄们斗智斗力的前哨混乱异常承那秦总嫖头相邀要咱迁入神武镖局去暂住几日。”

林寒青道:“兄弟和那秦总镖头不相识迁入神武镖局岂不冒昧一些么?”

韩士公道:“那秦飞虎和我相交多年为人十分豪爽何况查寻你师弟下落还得仗凭其人之力先行认识办事也方便一些。”

林寒青暗暗想道:这话倒是不错。当下说道:“韩兄既然觉着可行兄弟敢不从命。”

韩士公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动身。”

两人出了跨院但见人如穿梭个个都是武林中人大都似是刚刚赶到马嘶人语杂乱异常。

林寒青紧随在韩士公的身后而行将出店门的当地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他这些日子中江湖经验大增心有警觉回头望去。

只见一个身着儒衫头戴方巾手执折扇的人一摇三摆的向前走去。

伸手一模那参商剑仍然放在怀中全身既无不适之感亦未丢什么重要之物也就不放在心上。

神武镖局矗立徐州西大街上重门广院比起那群英楼尤有过之。

韩士公进得大门铁旗金环秦飞虎已得通报亲自迎了出来。

此人久走江湖礼数周到不容韩土公引见已抱拳说道:“这位想是林兄了?”

林寒青急急还了一礼道:“在下林寒青。”仔细看去只见那秦飞虎身躯高大紫面浓眉生像十分魁梧双目中神光湛湛威猛中不失情干。

韩士公道:“到此打扰秦兄……”

秦飞虎接道:“什么话韩兄还要和兄弟见外不成后厅中已摆好酒菜兄弟已候驾甚久了!”侧身相让韩士公也不再客气当先大步而行。

敞开的后厅中果然已摆好酒菜一高一矮两个劲装汉子早已在厅中相候。

秦飞虎指着两人道:“这两位是兄弟局子里最得力的助手铁刀童山铁腿陈进。”

韩士公一抱拳道:“久仰两位师父大名。”

童山、陈进急急还礼道:“咱们久闻瘦猴王大名今日有幸一会。”

秦飞虎道:“几位不用客套咱们先入席再谈。”牵着韩士公、林寒青让人上座秦飞虎自坐主位童山、陈进打横直陪。

韩士公端起酒杯道:“兄弟惜花献佛先敬诸位一杯。”

林寒青暗道:“这些人豪放善饮我不能扫了人家酒兴。”举杯就唇还未喝下忽见快刀童山眉头一皱脸色大变手中酒杯当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秦飞虎道:“童师父可是身体不适么?”

童山定了定神道:“这位林兄?”伸手指着林寒青左腕却是接不下去。

秦飞虎顺着他手指望去惊震尤过重山手中酒杯竟也跌落在地上。

林寒青暗暗奇怪忖道:“这两人不知是什么毛病?”抬起在腕一看只见左面袖口上插了一朵小小的白梅花当下伸手拔了出来。

秦飞虎赖然坐了下去脸色铁青一语不。

林寒青手托白梅花心中念头电转暗道:“他们这等惊愕定然为了这朵白梅花了。”

只见那白梅花雕工精致托在掌中十分轻巧不知用何物打成。

韩士公经验虽然广博但也是看不出这白梅花的来历望了林寒青一眼道:“兄弟这朵白梅花从那里来的?”

林寒青摇摇头道:“不知道!”忽然想起离开那群英楼时被人撞了一下接道:“咱们离开那群英楼时兄弟在店门口被人撞了一下也许就在那时候被人在袖口上插下这一朵梅花。”

韩士公拱手对秦飞虎道:“秦兄这白梅花是何用意?”

秦飞虎叹道:“韩兄当真不知道么?”

韩士公被绿绫在那桃花居中囚禁了数年之久对江湖上新近之事目无所闻当下说道:“兄弟自是不知难道还要故问不成?”

秦飞虎突然抓过酒壶仰起脸来一口气把一壶陈年的佳酿喝个点滴不存才长长叹息一声道:“这白梅花雕工精巧雅致异常但却是死亡的标识这白梅花出现的地方决不留一个活口……”

林寒青剑眉耸扬道:“有这等事?”

秦飞虎惜那壶老酒壮了不少胆子道:“兄弟目睹这两件惨事都是和这朵白梅花有关有次还是和童师父走在一起。”

快刀童山道:“不……错……这……回事……兄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牙齿打颤这几句话说的结结巴巴困苦无比。

林寒青道:“两位可否见告详情?”快刀重山摇着头抢先说道:“我瞧是不用说了不怕林兄见外你也该去准备一下后事了……”

他颤抖的目光缓缓由秦飞虎的脸上扫过道:“咱们是都该有……挖目之罪……”

秦飞虎黯然点头道:“自挖双目可免惨死……”童山突然一探手从腰间模出了一把锋利的匕直向右腕刺去。

林寒青身子一探右手疾出扣住了童山的肮脉一翻掌夺下匕。

韩士公一掌拍在桌子上冷冷说道:“咱们江湖上混终日里在刀下求生先死何足畏杀了头也不过是碗大个疤两位吓得这等模样那是趁快收山的好不用开这缥……”

林寒青接道:“那人把这朵白梅花插在兄弟的袖口之上自然是找上了我这和贵局何干?两位……”

他本想说两位这等害怕不知何意但话未出口那快刀童山道:“因为兄弟看到了这白梅花见者挖目触者断手妄谈者拔舌妄听者刺聋双耳。”

林寒青冷冷接道:“这是什么人立的规矩?”

童山道:“那白梅花的主人?”

林寒青应声说道:“谁是这白梅花的主人。”

快刀童山口齿启动却是不敢说出声来从他神色之间看出显是心中十分忧急。

林寒青轻轻叹息一声道:“想是你怕那拔舌之苦不说也就算了。”

童山果然闭上双目不言。

韩士公突然说道:“兄弟你可看到那撞你的人?”

林寒青道:“是一位身着德衫手摇折扇的书生人物。”

秦飞虎讨然失声道:“是位书生?”

林寒青道:“是啊!不对么?”

秦飞虎闭口不再答话。

林寒青眼看场面尴尬至极回头对韩士公道:“咱们走吧!”

韩士公想到这段时日里遇上的故友、知友个个都已非昔年的面目太平堡的连环梭钱大同把自己诱人罗网差一点连林寒青也连累被害这铁旗金环秦飞虎盛名卓著神武镖局号称当今第一大镖局行嫖遍及大江南北秦飞虎独创神武镖局以一双铁旗和十二金杯称雄武林数十年交游之广认人之多一时无两想不到竟然对一朵小小的白梅花畏如蛇蝎愈想心中愈火忍不住拂袖而起冷哼一声说道:“堂堂的神武镖局总缥头竟然是这样贪生怕事这辈算我韩某人瞎眼认人不清咱们数十年的交往之情也就从此一刀两断今后各不相干。”袍袖一挑一阵兵乓乱声席上的酒杯、酒壶落了一地。

此老性格一言不合竟然是要拂袖绝交而去。

林寒青看的有些过意不去低声说道:“韩兄这又何苦呢?也许秦总缥头确有难言的苦衷。”

韩士公冷哼一声一把拉住了林寒青道:“兄弟咱们走!我不信这样大的徐州府除了这神武镖局之外就没有咱们兄弟的安身之处。”

只见秦飞虎脸色连变突然站了起来双手向月复中一探左手模出了一把手叉子右手却模出了五枚金环托在手掌之上说道:“韩兄留步。”

韩士公回头望了秦飞虎一眼看他脸上默然的神色忽生不忍之感忖道:我这当面叱责于他不留余地实是过分了一些当下微一抱拳道:“秦兄有何见教只管清说咱们多年兄弟只要我力能所及自当为秦兄代为分劳。”忽觉此言太过冒昧当下住口不已。

秦飞虎轻轻叹息一声道:“韩见不用自咎其实你骂的很对大不了一个死字……”

忽听快刀童山大叫一声:“白梅花!”

林寒青一皱眉头道:“在那里……”目光转处果见那筵席之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朵白梅花。

这朵梅花来的无声无息室中这多高手竟然不知那白梅花何时出现在筵席之上。

秦飞虎站起的身子噗通又坐了下去。

那快刀童山更是全身瘫软摇摇欲倒。

铁腿陈进突然伸出右手扶住了童山的身躯低声说道:“童兄镇静些人不了一个死字世之难道有比死还可怕的么?”

快刀童山大大的瑞两口气重重的咳了一声道:“陈兄说的是大不了一个死……”

话还未完突听一阵阴森的冷等传了过来这声音从远处传来但听却如在耳边响起一般。

林寒青心头微微一震暗道:这人竟能凭仗他精湛的内功施展“千里传喜”之术把一声冷笑传送入室武功之高的确是不可轻视。

快刀童山刚刚稍复镇静的神情突然又变的迷乱起来挣月兑了陈进的右手放腿向厅外奔去。

林寒青左臂一伸挡住了童山的去路喝道:“童兄要到那里去?”

快刀童山面目惨白上气不接下气叫道:“快放开我。”右拳一幌直对林寒青捣了过去。

林寒青健腕疾翻一招“金丝缠腕”扣住了童山右腕脉穴随手一指点了他的穴道目注秦飞虎朗朗说道:“秦兄请恕在下失礼。”放开脚步直向厅外行去。

这时夜幕已垂星辰微观厅外一片寂然不见半点可疑的事物。

韩士公大步追了出来道:“兄弟看到了人么?”

林寒青道:“没有他用千里传育之术把那声冷笑送入厅中感人耳目武功虽是惊人但用心却是诡诈。

忽听秦飞虎大叫道:“秦某无知多有开罪愿按先生立下的规法自处先挖双目再断腕拔青。”

林寒青心头大骇翻身一跃重人大厅只见秦飞虎靠在一张木椅双手抱拳面如死灰正在向人求饶。

转目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人面壁肃立在大厅一角袖口长垂及地不言不动。

那大厅角边光线暗淡如不留心很难看得出来。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道:“阁下能把一声冷笑施用‘千里传音’之法送入这大厅之中足见武功高明。”

那黑衣人生似未曾听得两人之言仍是静静的站着不动。

秦飞虎突然举步行来身躯晃动步后不稳显是惊骇过甚全身都已没了气力。

林寒青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白梅花主人不知是何许人物竟然能使这秦飞虎震骇如此?”

那秦飞虎越过林寒青三步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说道:“在下冒犯大驾那是罪该万死挖目、拔舌皆是咎由自取但望能恕在下家小之罪免予追究秦飞虎纵然是死在九泉之下那也是感激不尽!”

林寒青突然大行两步一把抱起秦飞虎冷然接道:“阁下可就是那白梅花的主人么?”

那黑衣人仍然不言语。

林寒青怒道:“你装聋作哑那可不要怪在下得罪了。”扬手一掌劈了过去。

秦飞虎大为震惊欲待出手拦阻却已不及。

林寒青心想:这一掌遥击掌风极是强猛那人如不闪避定将回手封架那知掌力将要近身之际那人仍然站在原地不动有如不知身后有人施袭一般。掌近身侧林寒青心中忽然一动觉着这等身后施袭有欠光明当下一吸真气出的掌力又陡然收了回来。

只听一个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敞主人有一件事想烦清泰总缥头代办!”

敢情这来人并非那白梅花的主人?

秦飞虎听出来人并非那白梅花的主人不禁胆子一壮道:“不知何事?只要我秦某力能所及无不遵命。”

林寒青本想逼那人转过身来瞧瞧他面貌但听秦飞虎已和来人接上了话只好忍了下去。

但闻那黑衣人道:“这次敝主人传下梅花令喻召请天下武林高人。集会徐州了却一桩昔年许下的心愿烦请秦总缥头代为准备上等酒席五十桌款待天下英雄!”

秦飞虎道:“区区小事敢不效劳只不知几时应用?”

黑衣人道:“时间充分得很三日后正午时分请把五十桌上等酒席摆在烈妇冢。”

秦飞虎道:“秦某记下了请上覆资主人就说秦某得效微劳极感荣兴。”

黑衣人道:“不可太早送去亦不可延误了时刻。”

秦飞虎道:“秦某遵命决不致有误贵主人的吩咐!”

黑衣人道:“敝主人的做事行经未得允可前不得安谈一句你是知道的了?”

秦飞虎道:“这个秦某当牢记心中!”

黑衣人道:“好!别误了三日后酒席时刻我要告辞了。”

秦飞虎道:“秦某人恭送梅花主人使者。”

黑衣人一拱手道:“不用了。”缓缓移动身子沿着厅壁向外行去。

他和秦飞虎谈话甚多但始终面壁而立脚不移步头不回望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有如一座木雕泥塑的神像。

林寒青心中原想他离此时定然要转身出厅早就凝神相注希望能记下他的面貌却不料他竟面壁移动身子不肯转身忍耐不下大声喝道:“大驾留步!”双足微一用力凌空飞跃八尺拦阻在大厅门口。

黑衣人停子说道:“你是什么人?”冰冷的声中微带温意。

林寒青道:“在下休寒青和这神武瞟局毫无关系和秦总镖头也不过刚刚相识如若你要记下在下拦路帐可用不着和神武镖局扯上关系。”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咱们既不相识又无冤仇不知何故贵主人却在兄弟身上按上了这朵白梅花?”

插手入怀模出了白梅花托在掌心上伸了过去。

这时两人相距还有三四尺远那黑衣人突然一抬左臂长袖飞起卷出了林寒青掌心中托的白梅花。

林寒青掌托梅花伸手出去本是早已有备去不料那黑衣人出手奇快长袖一扫之间暗劲先至一震之下白梅花离手飞出竟被他长袖卷去。

林寒青冷哼一声道:“出手一击已见高明在下想领教几招绝艺!”

只见那黑衣人左臂一动一朵白梅花突然又飞了出来。林寒青左手一伸接住白梅花。

就在一眨眼间微风飒然那黑衣人突然向外冲去。

林寒青左手疾出一把没有抓住右手跟着一掌拍了出去。

他已知这黑衣人武功高强非同小可这一掌用出了七成内功。

那黑衣人已闪过了林寒青长袖回拂疾向林寒青的右掌上迎去。

一招接实林寒青突觉身子一震那黑衣人也不自禁的退了一步借势一个大转身闪出厅n隐失在夜色中不见。

两人这动手的几招快如电光石火那黑衣人左袖掩面闯出了大厅林寒育仍未能看出那人的庐山真面但那人如不先行抛出白梅花分散林寒青的精神想闯出厅门显非易事。

林寒青手托白梅花望着寒星闪动的夜空长长吁一口气口虽未言但心中却感慨万千。

厅中群豪目睹这场闪电一般的快搏击虽只一两招的交接但已使人眼花镜乱目不暇接。

韩士公目睹林寒青久注夜空默然不语心中大感不安缓步走了过去道:“兄弟怎么样?”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我很好……”转望着秦飞虎道:“秦兄既已允诺不谈那梅花主人的往事咱们也不能多问了。”

秦飞虎道:“兄弟所知有限纵然想说只怕也难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寒青一抱拳道:“敝师弟下落还得借重秦兄大力林某感激不尽。”

秦飞虎道:“自当效劳。”

林寒青道:“那白梅花的主人既然遣人相告烦劳代备酒席想来当不至再对秦兄有所不利在下就此别过了。”

秦飞虎叹道:“兄弟礼貌不周还得清两位多多担待。”抱拳送客竟连一句挽留之言也不敢说。

韩士公道:“咱们兄弟三日后在那烈妇冢见吧!”

秦飞虎面泛愧色垂不语。

韩士公、林寒青离开神武镖局天色已是初更时分。

林寒青心中一直在想着那梅花主人的事但觉此中错综复杂千头万绪竟理不出一点眉目不禁轻轻一叹道:“韩兄常说江湖上诡奇莫测看来还难道尽个中的诡橘变化。”

韩士公道:“老哥子活了六、七十岁在江湖上跑了大半辈子此等事我也是初次见到一个名不见经传从未听闻过的人竟能凭一朵白梅花邀请到天下高手集会徐州。”

林寒青:“更奇的是这些应邀之人并不知邀他们来此是那白梅花的主人。”

韩士公一拍大腿道:“不错无怪我打听了甚久竟打听不出这多武林高手如何齐聚徐州府。”

林寒青道:“这些来人大半是盲从附和听得传闻而来亦有好奇的人眼看许多武林人而临听候那梅花主人的摆布就使人有些费解了!”

韩士公道:“也许他们有难言之隐!”林寒青道:“问题也就在此几个名重江潮的人决难凭一朵白梅花信使的传言而肯轻易赶来徐州。”

韩士公道:“对啊!参仙庞天化何等声威数十年来未离他避尘山庄一步拒和武林人物往来连九大门派中人一样不予接见怎肯轻身来此?其中必有原因。”

林寒青道:“不知原因何在?”

韩士公沉吟了一阵道:“唯一能使他轻身赴约的原因必然是受了重大的要挟!”

林寒青道:“不知是受了何等的要挟?”

韩士公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个就难说了!”两人信步而行沉吟不语良久后林寒青才突然说道:“看来非去问她不可了!”

韩士公道:“她是谁呢?”

林寒青道:“就是咱们在群英楼见到的那位面垂重纱的白衣女!”

韩士公道:“她在那里呢?”

林寒青道:“烈妇冢。”

韩士公道:“烈妇冢可是那白梅花的主人约晤天下英雄之处?”

林寒青道:“大概是吧!除非在这徐州近郊还有一个烈妇冢。”

韩士公道:“兄弟之意可是想先到那烈妇冢去瞧瞧么?”

林寒青忽然想起那白衣少女之言我在这烈妇冢等你三天三天之内你如遇上了什么不解和疑难之事不妨来此间我为什么她只限定三天呢?这限期似乎和那白梅花的主人预定会晤天下英雄之事暗暗的吻合!难道她真的已先知此事了么?”

那白衣女苍白的脸色秀美的轮廓和那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云雾一般的光芒以及那弱不禁风的娇躯尖锐的言词脆若银铃的笑声。

他脑际中清晰的出现那白衣少女美丽的倩影自和那矫弱的白衣女分手之后他一直没想过那白衣女的容貌此刻仔细想来顿觉那娇弱的白衣女充满着谜样的神秘那矫弱的身体和那光芒照耀的智慧恰成了强烈的反比。

眼下的情景似是只有去烈妇家再找那白衣女了这隐密除了那白衣女外当世之间已无人能够揭穿。

林寒青反覆的思量着好像是一切都在那白衣女的预料之中。

他长吁一口气自言自语的说道:“不错咱们得先到那烈妇冢去瞧瞧也许她真的能解开那白梅花的隐密。”

韩士公道:“好吧!要去咱们现在就走。”

趁着稼眈的夜色两人放腿奔向那烈妇冢。

以两人的轻功脚程这一点路程片刻即到。入夜的烈妇冢更显得阴沉、荒凉耸立的古柏及膝的乱草一片肃静。

韩士公四顾了一眼叹道:“好一片荒凉的所在那白梅花的主人选择了这样一处荒凉的所在决非无因。”

林寒青轻车熟路带着韩士公直奔那青家的石室中。

一盏孤灯照亮了石室一个全身白衣的少女靠在石壁间。微闻双目在她的左右两侧分坐香菊、素梅。

二婢手中还握着闪闪生光的宝剑两人虽也是闭着双目但身躯却不住轻微颤动着显然心中充满着畏惧。

林寒青轻轻咳了一声还未及开口说话那香菊却突然尖叫一声跳了起来举着手中宝剑道:“梅姐快起来打鬼……”声音中充满了惊悸。

素梅几乎是和香菊同时执剑而起但她年事较长不像香菊股的沉不住气心中虽是和香菊一般害怕但总算是没有惊呼出来。

林寒青沉声说道:“在下林寒青有事求见白姑娘。”

那依壁而坐的白衣女突然挺身坐了起来睁开双目笑道:“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所以我很耐心坐在这里等你本来我很累了早该睡觉的。”

这几句话说的柔和天真一片少女娇憨的神态和她过去那犀利的词锋大不相同。

林寒青道:“深夜打扰姑娘在下等甚觉不安。”

白衣女道:“最难风雨故人来这石室僻处荒凉的孤冢之分古柏杂草阴森可怖你们深夜走访惠然而临也可帮我们壮壮胆子。”

林寒青回头指着韩士公道:“这位韩老前辈韩士公……”

白衣女点头一笑道:“不用引见了我们早已见过。”

韩士公一抱拳道:“在下和令尊有过几面之缘。”

白衣女道:“咱们也见过三次。”

韩士公暗暗想道:那日在连云庐上和她见过一面天鹤上人随那百毒仙子同赴三毒宫时和她又见一次在群英楼中又和她见了一次只不过那时她面垂重纱自己倒未看出是她罢了除开今宵之外果是不多不少的见了三次当下说道:“姑娘的记忆惊人在下佩服的很。”

一阵寒风吹来灯火摇摇欲熄。

林寒青横跨两步挡住了风势说道:“我等深夜惊扰一来请教一桩疑难之事二来转请姑娘早b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白衣女笑道:“那就先说第一件吧!”

林寒青心念电转只觉其事复杂异常千头万绪一时间竟不知如何说起过了良久才道:“姑娘可识得此物么?”探手入怀模出了白梅花托在掌心上递了过去。

白衣女伸出来纤纤玉手取过白梅花笑道:“可是朵白梅花?”

林寒青道:“不错这白梅花的主人三日后要在烈妇冢大摆筵席会晤天下英雄姑娘在此岂不是危险的很?”

白衣女道:“你说的是第二件了。”

林寒青怔了一怔只觉脸上一热泛起来两层红晕那白衣女虽未明白说出但言中之意已隐隐暗示出他说话没有层次。

韩士公哈哈一笑抱拳说道:“我这位林兄弟面女敕的很还是由老朽来说吧!”当下把经过之情说了一遍。

只见那白衣女缓缓闭上双目有似老僧人入定一般久久不语。

韩士公心中暗道:这女娃儿不过十九岁的年纪不论是何等聪慧之人也难知那白梅花的来历心念一转微微笑道:“姑娘不用为难如是你不知那梅花主人来历那就不用多费心神了。”

只见白衣女突然睁开双目灯光下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中云雾迷蒙低声吟道:“梅花江湖现血流成第尸如山……”

韩士公征了一怔道:“什么?”

只听那白衣女接道:“神剑属天龙修罗集大成。”

韩士公道:“姑娘可是在念咒么?”

林寒青却已听出眉目大声说道:“姑娘既知浩劫已临难道就坐视不管么?”

白衣女微微一叹道:“我如何能管得了呢?”

林寒青想到她在那群英楼中被那灰衣人相通传艺之事却似不会武功这等杀伐搏斗之事要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如何能管得了但对她这神秘奇异的预言却又有着深沉怀疑当下一抱拳说道:“姑娘也许是深藏不露……”

白衣女摇摇头道:“我真的不会武功。”

林寒青道:“那姑娘何以知天龙八剑?”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我虽知其穷决却是无能运用……”忽然两眼翻白仰面向后倒去。

素梅、香菊同时伸出手去扶住了那白衣女的身躯缓缓在她身上推拿起来。

韩士公摇摇头道:“林兄弟我瞧是问不出所以然了咱们走吧!”

林寒青道:“她已经说出来了。”

韩士公道:“说的什么?怎么老猴儿就没有听到呢?”

林寒青道:“她说:梅花江湖现血流成渠尸如山岂不是说出了江湖浩劫已临至干“神剑属天龙修罗集大成”是两种武功的名称可惜咱们的智能难以尽解个中之密。”

韩士公想了一想道:“证堵那铁旗金环秦飞虎和快刀童山的畏惧之容想来那梅花主人当是一个心地阴很手段毒辣的盖世魔头了。”

林寒青道:“兄弟适才和那梅花使者动手相搏虽只两拍已觉对手武功不在兄弟之下唉!而且连对方面目也未见到。”

这时那晕倒的白衣女已悠悠醒来只是脸色更见苍白灯光下不见一点血色。

香菊望了林寒青一眼道:“林相公你坐下来休息一会我们小姐每次病之后总得半个时辰以上的休息才能说话。”

林寒青皱皱眉头道:“她这病可是常常的作么?”

香菊道:“有时日数次有时数日不……”

素梅白了香菊一眼想拦阻于她不让她再说下去那知香菊全神贯注在林寒青身上对素梅拦阻她的眼色竟是未曾看……

只听她脆若银铃的声音接道:“不过我们小姐不能多费气力她说话多了或是做事多了病势就立刻作。”

林寒青暗暗忖道:“此女言词坦真分明是个毫无心机之人她这话自然是可以深信奇怪的是她既不会武胸中却记着世上最上乘的剑术、武功而且隐秘外泄还有人找上门逼她传授武功她弱不禁风的身体和那隐含玄机的言词是这般大不相称。

凝神望去只见她眼皮轻合灯光下可见那长长的睫毛除了苍白的脸色和稍嫌瘦弱一些之外实是一位无处不美的佳人。

美丽、娇弱和那不该有的胆气构成了她的神秘。

韩士公为人虽然粗豪但他数十年江湖闯荡的丰富阅历经一段细心的观察忖思之后变觉着这桥弱的白衣女实有些异于常人只是还不能说出原因何在?

林寒青回顾了韩士公一眼道:“韩兄咱们坐下来等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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