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霜衣 第20章

作者 : 卧龙生

林寒青勉提真气稳住了浮动的气血打量了来人一眼不禁心头一震。

那是个身材魁伟的大汉四旬上下的年纪环目浓眉一身劲装竟然不是刚才那身材矮小的灰衣人。

双方相对而立谁也不一言彼此似是都在争取时间运气调息。

对待之间林寒青突觉后背被人点了一下力道十分微弱但点中之处却是中极要害这力道只要稍为强上一点林寒青势必重伤不可想到身后无人定然是那白衣女所为不禁心中怒火高张正待作耳际间却响起白衣女的声音快些出手他受了伤。

林寒青道:我伤势只怕尤重过他可能已无克敌之力心中在想人却举步行去逼向魁伟大汉。

那魁伟大汉缓缓抬起右掌目注着林寒青蓄势以待。

但闻那白衣女的声音响道:“踏中宫欺身直上至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

林寒青忖道:“好啊!你明知我内伤甚重已成强弩之末无能胜敌要我们打个两败俱伤最毒妇人心果是不错!”

但他手已提起局势已成剑拔弩张已不攻敌敌必攻我只好依言踏中宫欺上攻出一招“直捣黄龙”

那大汉举起右手陡然推出俩人又硬打硬接的拚了一掌。

林寒青重伤未复一掌硬拚之后只觉全身气血浮动眼前人影乱闪身躯摇摆不定。

那魁伟大汉却闷哼一声转过身子步履眼跄的奔了出去。

林寒青勉强提聚真气稳住身子回头望去只见那白衣女用手按在额间脸上的惊愕神色未消嘴包间却泛起了微微的笑意说道:“这结果比我料想的更好一些。”

林寒青神智未昏冷笑一声道:“在下伤的轻了一些是么?”

白衣女微微一叹道:“你重伤在身而且是伤及内腑但那人只不过是被你反手一击的强大掌力震的一时气血浮动他攻力虽和你相差甚多。但你为了救我之命身挡一击伤势很重利在成快拖延时光对你极为不利一旦你散去了提聚的真气那只有束手待死了。”

林寒青暗惊道:“看她那虚弱的身体和苍白的脸色分明是不会武功不知何以能记得那繁复、奇奥的‘天龙八剑’和习武之人的心诀?”

只听那白衣女子接着说道:“那人只要稍经一阵运气调息就可以复元但你伤势沉重决非一阵短时调息可以复元待你提聚的真气一散人家再出手施袭那时你抬架无力势必要伤在对方手中不可与其坐以得死倒不如趁真气未散还有余力之际放手一拼你受伤虽重但对方那浮动的气血亦未平复在我料想之中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但事实上却比我料想的好了甚多你竟然还能支持!”

林寒青长长吁一口气向后退了几步全身靠在墙壁之上缓缓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他此刻伤势沉重已无法再用心听那白衣女子说的什么?

白衣女目光凝注在林寒青的身上望了一阵举起衣袖拂拭一下脸上的汗水缓缓下了木榻直对林寒青行了过去。

林寒青仍然紧闭着双目若无所觉。

白衣女行近了林寒青陡然抬起右手一指点在林寒青”中乳”太穴之上。

林寒青重伤之躯已难运气抗拒又在骤不及防之下竟被那白衣女一指点伤登觉全身一麻倒在地上。

这一指也似是用尽了白衣女全身的气力林寒青故被她一指点倒但她自己亦累的香汗淋漓一连向后退了四五步靠在木塌之上才未摔倒。

在平时她这全力一指必然将累的跌倒在地上但目下险恶的形势却激了她生命中的潜力她靠在木榻上喘息一刻突然又举步而行直向外间行去。

两个青衣小婢仍然静静的躺在厅中闭着双目。

白衣女仔细的在两个青衣小婉身上看了一阵突然飞起一脚踢了过去。

但见那被踢的青衣小婢身躯挣动了一阵突然挺身坐了起来。

白衣女举起衣袖挥拭着头上的汗水道:“快起来拍活素梅穴道。”

那青衣小婢应声而起右手挥动拍活了另一个青衣女的穴道。

二婢尽醒那白衣女忽觉赖以支撑身躯的精神力量突然散去身躯摇摇欲倒。

两个青衣小婢同时惊叫一声:“姑娘!”齐齐扑了过去分抓住那白衣女的双臂。

白衣女长长吁一口气道:“我们要立时动身。”

两个青衣小婢听得怔了一怔道:“姑娘咱们和夫人约好在此相见岂可随便离开?”

白衣女道:“目下咱们行踪已经败露多留在此地一刻时光就要多上一分危险……”语声微微一顿道:“素梅快去套车停在后门的小巷之中。”

一个青衣小婢应声奔了出去。

白衣女依靠在墙壁上休息一阵精神稍渐好转轻轻叹息一声说道:“香菊你可知道咱们都已是两世为人么?”

香菊无限愧咎的应道:“婢子们该死致使小姐受惊。”

白衣女叹道:“你们从未在江湖上闯荡如何能知江湖中人的鬼域技俩。”

那香菊只不过十五六岁稚气未除对适才茫然晕倒之事尚未了解已然两世为人打量了四周一眼说道:“婢子和素梅姐姐正在厅中谈笑突然闻得一股异香人就晕迷了过去恍豫中还似听得了素梅姐一声大叫。”

白衣女轻轻叹息一声道:“那是迷香。”

香菊道:“姑娘聪明绝世无所不能想来定然也会制那迷香了?”

白衣女不再理会香菊靠在壁间闭上双目养神。

那香菊虽然未月兑稚气但对这白衣女却崇敬无比看她闭目养神立时不再多言举起雪白的皓腕在那白衣女前胸处不停的推拿。

片刻之后素梅急急的奔了回来低声对那白衣女道:“车已备好可要立刻登程?”

白衣女睁开双目说道:“快去收拾一下行囊。”

素梅奔入内室但瞬即退了出来讶然说道:“小姐室中有一个倒卧在地上的年轻人……”

白衣女接道:“我知道咱们带着他一起走用布单把他包起先送上车去。”

素梅不敢再问退回内室用布单包起了林寒青香菊一手提着简单的行囊一手扶着那白衣女悄然离开了群英楼。

群英楼后门外是一条偏僻的小巷但却早已停下了一辆黑篷的马车素梅先把林寒青放入车中又扶那白衣女登上马车放下车帘取过一件长衫穿上又带上人皮面具才执鞭驰车而行。

马车出了小巷驰行在热闹的大街上但见人马往来接睦而过夹杂着很多佩刀带剑的武林人物。

素梅缓缓回过头去低声说道:“小姐咱们要到那里去?”

篷车内传出那白衣女的声音道:“驰向城外的烈妇冢。”

素梅听得一怔暗道:“那地荒凉阴森人迹罕至不知要到那里作甚?”

心中虽是疑念重重但口中却是不敢多问扬鞭催马轮声滚滚篷车直驰烈妇冢。

这烈妇众距离徐州大约七、八里路是一座荒凉的巨冢相传数百年前有一位姓唐的美丽妇人其夫染重病而亡留下大笔家产族人觊觎诬她和人私通迫她改嫁那妇人气怒之下就在葬埋她丈夫的墓家之前自据了一座墓穴活活自葬。

自那烈妇殉葬三七之后每届子夜常由那墓穴之中传出来凄凉哭声族人心悸替她修筑了一座宏大的节妇冢每逢初一、十五由族人派人莫祭亡魂自此哭声顿消那烈妇冢的声名也传遍了方圆数百里香火延续了百年不衰直到后来兵连祸结族人消散香火始绝烈妇冢也变成了一片荒凉的巨冢。

车行五里渐近烈妇家触目荒凉野草丛生沿途不见行人马车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小径度大减。

又行了二里左右车已到烈娘冢。

素梅停下马车流目四顾但见古柏林立乱草虬结一座高大的青冢耸立在古柏环绕的丛草之中。

素梅四外打量了一阵心中突然泛生起一胜寒意忍不住轻轻咳了一声回头说道:“姑娘到了烈妇冢。”随手打开车帘。

香菊当先探出头来四外望了一阵不禁倒抽一口凉气道:“唉呀!好荒凉好阴森的所在啊!”

白衣女缓缓移出身躯四外望了一阵遥指那巨冢右面微露的一片屋角道:“咱们到那里去。”

素梅口中应了一声心头却是暗暗毛扬起手中长鞭啪的一声驰动马车。

这烈妇冢已然久无人迹满地藤草连结拖车健马常为藤草拌足不住仰长嘶。

巨系荒凉古柏阴森再加上马嘶不绝更显得恐怖慑人。

停车处距那巨冢只不过七八丈的距离但足足走了一盏热茶工夫之久才到。

凝目望去只见一座破落石屋紧依巨冢而筑这石屋修筑紧固虽历了久远的年代仍然没有倒塌除了木制的窗门腐朽之外墙壁和屋顶都甚完好只是室中的青砖地上长了青苔和室外伸延而入的乱草。

白衣女长长吁一口气道:“这地方很清静。”

那素梅年纪较大已听出白衣女言外之意大有留住这古墓石屋之心不禁暗感骇然忖道:“此地荒凉阴森有如鬼城难道姑娘真要留居此地不成?”

只听那白衣女低声说道:“快些把这人抬入那石室中去。”

素梅暗暗忖道:“糟糕看来她是真要住在这里了。”抱起林寒青一跃下车直向那石室中行去。

香菊茫然说道:“小姐咱们可要住这里么?”

白衣女道:“嗯!扶我下车。”

香菊呆了一呆扶那白衣女下了马车走向石室一面低声问道:“这地方鬼气森森住这里怕死人了。”

白衣女微微一笑说道:“怕什么?”

香菊道:“鬼!”

一阵凉风吹来飘起了两人衣袂香菊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颤道:“小姐这世上究竟是有没有鬼?”

白衣女笑道:“没有。”

说话之间已进入石室之中白衣女望了林寒青一眼傍着他身侧坐下低声对素梅说道:“你去卸下马车的健马劈去马车把马牵入这石室中来。”

素梅心里直打多佩问道:“车上的东西呢?”

白衣女道:“也拿到这石室中吧!”

素梅应了一声缓步而出卸下健马抽出利剑劈了马车。

白衣女令二婢把她劈碎的马车移入石室后望了那长程健马一眼道:“马儿究竟非人留它在此只怕要坏了我们的事不如放它去吧!”

香菊吃了一惊道:“小姐呀!我们准备在这里住多久啊?”

白衣女道:“很难说了也许三五日也许要十天半月。”

香菊四下望了一眼道:“这室中荒凉、阴沉有什么好小姐纵然是不怕鬼难道不要吃饭么?”

白衣女道:“咱们自己做着吃有何不妥?”

香菊只觉此地阴风惨惨鬼气森森要她在这里住上几日几夜那是出杀她还要难过只觉。动中寒气直向上冒忍不住说道:“锅呢?灶呢?米、面、油、盐……”她似是自知言词太过放肆急急住口不言。

那白衣女涵养过人也不和她计较微微一笑道:“这些东西非什么稀奇之物随处可以买到等一会你和素梅去附近村中买些回来将就使用也就是了。”

香菊不敢再辩目光一转刚好瞧到那突出的高大青冢之上只见长藤环绕深草及人心中又泛起一股凉意心中暗启抱怨道:“徐州城内客栈无数不知何以要选这样一个鬼地方住下?”

那素梅年龄大些心中虽然害怕但却不肯说话。

白衣女似是已看透了两人心意微微一笑道:“你们脸上忧苦重重可是真的怕鬼么?”

素梅道:“小姐不问婢子不再多口此地太过阴沉似乎不是咱们女孩子久停之地何况小姐身体虚弱受了风寒如何得了?”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病上一场也总是强过被人抓去过着生死不能的日子……”娇声喘息一阵道:“你们不要再多说啦我已决定要留住此处。”

二婢果然不敢再多饶舌然若寒蝉。

白衣女缓缓站了起来右手扶在香菊肩上望着那巨大的青冢自言自语的说道:“唉!如果咱们能在那长藤环绕的深草之中开一处停身所在那就更隐秘了。”

香菊只听得背脊上泛起来一股凉意道:“小姐咱们要住那墓穴么?”

白衣女摇头叹道:“咱们如能在那长藤之下深草之间修整出一片停身的地方那就再不会有人找到咱们了。”

香菊口中诺诺连声心中却是更觉骇异暗道:“住到这荒凉的石室之中已是够叫人惊魂难安了难道真还要住到那墓穴之中?”

白衣女仰脸望望天色回顾素梅说道:“时光不早了你把这匹健马放了吧!任由它去。”

素梅应了一声牵马而去白衣女高声援道:“记着要行踪隐秘不要让人觉了咱们的停身之处。”

香菊目睹素梅去还心中更是不安回顾一下侧卧在地上的林寒青望着微作娇端的白衣女说不出内心是一股什么滋味。

只听那白衣女娇脆的声音传入耳际道:“快些打开棉被把他放好。”

香菊如梦初醒摊开棉被抱起林寒青放在棉被之上。

她情窦初开从未和男人有过肌肤接触之亲此刻骤然怀抱起一个年轻的男人不禁心神一荡。

低头看去只见他轻闭双目剑眉微皱紧紧的合着嘴巴虽是重伤之征但不减他的英俊不禁心中一动暗道:“这人不知是敌是友也不知小姐要如何的惩治于他?”

只听那白衣女道:“快放下呀!”

香菊心头一震一片差红泛起双颊赶忙把林寒青放了下去。

只见白衣女缓缓走到林寒青身旁之处坐了下去低头在林寒青脸上瞧了一阵道:“香菊拿我金针出来。”

香菊应了一声打开行囊取出一个锦袋锦袋中一个玉盒启开盒盖里面放满长短不等的金针。

白衣女先取出一枚较短的金针刺入了自己的右臂的“消乐”穴上闭上双目静坐不语。

片刻之后她那苍白的脸色登时泛升起一片红光精神大振才缓缓拔下臂上金针以极快的手法以九枚金针刺入了林寒青九处大穴长长吁一口气那振奋起的精神、随着消失又恢复了苍白的脸色滴滴汗沫洒落胸前。

香菊蹲去挥动双手替那白衣女按摩一面低声问道:“小姐这男人是谁?”

白衣女道:“他救了咱们三人的性命咱们自是应感恩回报。”

香菊道:“是啦!小姐可是要替他疗治伤势么?”

白衣女道:“他伤势虽重但凭仗他精纯的内功那是足以自疗。”

香菊道:“你刺他穴道不是替他疗治伤势还有什么?”

白衣女道:“我要加长他的武功在极短的时间之内让他能得到很大的成就。”

香菊道:“为什么要帮他?”

白衣女道:“帮他也就是帮助老爷、夫人。”

香菊叹息一声道:“我是越听越糊涂了还是不要问吧!”

突闻衣袂飘风之声传来划破了这古墓的沉寂。

香菊心头大震拔剑而起。

但见人影一闪一条人影冲进石室。

香菊正待喝问已然看清来人正是素梅。

白衣女察言观色已知素梅遇上了什么惊奇之事正待动问那素梅已抢先说道:“小姐只怕咱们行踪已难保密了……”

香菊插嘴问道:“梅姐姐你遇上了什么事?”

素梅道:“我看到了三匹快马直奔这荒冢而来当下抄捷径赶了回来小姐咱们得……”

白衣女微微一叹道:“咱们无法在片刻之间收拾的不留痕迹如其躲避倒不如给他们个莫测高深的布置。”

素梅道:“如何布置?咱们得快些动手。”

白衣女脸色突然一整苍白的脸上一片肃穆缓缓说道:“你们必须要听我的话谁要是擅自行动不遵我令!那就请她跪对青冢横剑自绝。”

她平常柔和、娇弱可怜生生此刻严肃起来不怒而威竟有着震慑人心的气度。

二女急急说道:“小婢等不敢。”

白衣女道:“把我蒙面的黑纱拿来。”

香菊应了一声急急取过黑纱双手递了上去。

白衣女取过黑纱蒙在脸上说道:“你们坐在我身侧未得我令不许擅自出手。”

香菊回顾了林寒青一眼道:“这个人怎么辨呢?可要把他藏起来么了”

白衣女星目流转望了香菊一眼笑道:“用那幅红绫把他掩盖起来。”

香菊莫名其妙的脸上一红从行囊之中捡起一幅红绫掩盖起林寒青然后在那白衣女身侧坐下。

高耸的青冢旁荒凉的石室中并坐着三个年轻的少女两个容色端丽一个面垂黑纱再加上旁侧一幅红绫掩盖着一个不知死活的人使这原来荒凉的所在更增加一份神秘的气氛。

几人刚刚布置安当耳际间已响起宏亮的声音道:“郎兄这地方够隐密么?”

另一个冷漠的声音接道:“仇兄那地鼠之名果非虚传。”

香菊、素梅早已得那白衣女的指示紧闭双目来人虽然到了石室之前两人也不敢张自去看……

只有那白衣女借黑纱蒙面微启着欢目望去只见两个劲装大汉和一个身材矮小之人并肩走了过来。

显然三人都为石室诡异的布置所为齐齐停下了脚步。

那两个劲装大汉目光一转手掌立刻反把握住了刀柄两人对望一眼腰边长刀出鞘半寸便要一齐向石室冲进来那身材矮小之人却急急抓住了他两人双臂反将他们两人拉的后退几步。

其中一个劲装大汉浓眉转处似是要说什么但却又被那矮小之人使个眼色止住。

只见这三人退在石室之外约莫丈余之地嘀嘀咕咕商议起来但究竟说的是什么石室中人谁也无法所的清楚。

那两个劲装大汉似是一心要持冲入石室那矮小之人却将他两人全心劝阻!显然两个大汉具是性情粗豪的莽夫那矮小之人才甚于心计生伯这石室中奇异的布置只是要诱他三人入伏陷断是以畏畏尾极力阻止。

香菊、素梅虽然紧闭着双目但面色不住的变幻显见情绪极不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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