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弯弯 水流弯弯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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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年代、米忠于就是大队书记兼贫农主席、掌实权的。除了农田机建。就是平整土地、劳动生产。可大部分时间都是开斗私批修会、批判资本主义思想。生产队的一切也都是他说了算。因为必须要保证人民江山千秋万代永不变色、就要抓阶级斗争、所以阶级斗争必须是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在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中、眼看曾经的孩子们一天一天长大、山凤、彩玉、秀哦、一个个出落的如花似玉、尤其是山凤、真是女大十八变、仙女般的美丽、越变越好看。根红、春喜、三赖子麻杆子、也都长成小伙子、平日里小伙姑娘聚在一起、打情骂俏自不必说、男女之间也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忙假的麦收季节、是农村最忙碌的季节、也是小伙姑娘谈情说爱的季节。三赖子最爱跟山凤搭伴、女娃家心思多、山凤却偏爱跟春喜在一起、当三赖子把自己割倒的麦子一撮一撮的掴好、又拧着麦要子去帮助山凤时、山凤却并不领情甚至有些抵嘴、三赖子显得有点不高兴、说他是为了照顾她、骂山凤是“狗恼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麻杆子反倒骂三赖子是“赖哈蟆、想吃天鹅肉”。春喜不言语、根红心中痒痒的、他也爱慕山凤、但就是深藏不露、三赖子嘴硬违心的说“女乃女乃个球、我有那种思想、天地为证、我就是资产阶级的龟喺子、我只不过是学习雷峰、做做好事”。他就去找彩玉、彩玉阴阳着脸、似笑非笑的说;“我和麻杆子搭档、心花的人我随不了、跟麻杆子搭档我踏实”。三赖子伤了脸面、心中难受、发誓着说;“娘的蛋、什么玩艺、小眺老子、总有一天老子要弄点事出来、看你还敢小瞧不”。

黑黑瘦瘦的根红、这时也不能看着三赖子吊脸、他小声的对三赖子说;“都是资产阶级思想在作怪、我看喔两个东西迟早要给上螺丝”。他说这话、其实心中早已装满了醋意

下午开了斗私批修会、根红说;“有人不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有资产阶级思想苗头这是很危险的、是阶级立场问题、、、、、。”根红停了停、故意清理了一下嗓门、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觉得不能再说下去、再这样分析下去。帽子大了就会分析成敌我矛盾、那的确是很危险的。他转了话题却轻描淡写说;“.具体不说了、都是自己阶级兄弟、、、、、不过以后要注意。”他看了看三赖子、三赖子会意的点点头说;“如今这世道、兴的是咱贫下中农、我多一句、山凤你要紧跟贫下中农、、、、、希望大家都要站稳阶级立场、、、、阶级斗争可是无处不在啊、今天这事就算了、以后就看你的实际行动。”

两个人一唱一和。就像戏台子上演的二人转、大家只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他俩表演。

山凤、春喜、麻杆子、彩玉心里明白、这例行的斗私批修会其实是三赖子和根红给他们上政治课、说严重点就是叫你规规距距、大家也都看出来、三赖子成了根红的传话筒。根子还在山凤、只要山凤跟着根红他们走、三赖子就会万事大吉。三赖子心中的想法很明确、但是只能会意、不能言传、有一种反打正着、指东打西的意思、聪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就叫“敲山震虎”。

三赖子说;“社会主义要靠我们来接班、我们是水流湾撑大旗的、说话就要丁是丁、卯是卯、说一不二。”

“你、、、、、是个什么东西?”。有人却不愿意听他的。麻杆子蔑视着看了他一眼、并不认同他的说法。但声音却好低好像在喉咙里咕噜一句似的。

“你说什么?你、你这个可怜虫、说话总是拉着个婆娘腔、你就不能高喉咙大嗓门的说一句。”

“我说你说的对、我听你的、我们都听你的。”麻杆子怪怪的一笑、提高嗓门说。

“这就对了、算你的脑子没有叫猪吃了。”三赖子嘿嘿一笑、他根本就瞧不起这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穷光蛋、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模样难看的穷光蛋也从来没有瞧起过他。

很快、高中也就毕了业、上大学需要上边有指标、也需要贫下中农推荐、一般人不敢奢望。王春喜就幻想着悬壶济世、当个赤脚医生、他买了几部医学方面的书、关于针灸的、关于中草药药性的、以及望闻问切的白话书籍、谁家人有个头疼脑热、他就主动前去珍视、没有投师却下决心拜书为师、针灸时看着书在自己身上找穴位、长的短的银针在自己身上能够扎到的地方不知扎了多少针眼。恨不得很快把自己变成再世的“华佗”。当个远近闻名的医生。根红自然是水流湾未来的接班人、他被抽出搞社教工作、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三赖子紧跟米中玉主席、是个离不开的左右手。麻杆子成了摇旗纳喊的小兵、农田基建的时候他第一个响应号召拉着架子车参加劳动。山凤、彩玉、还在一起、命运摆布、造化弄人、这些男女似乎还是谁也离不开谁、水流湾的婚丧嫁取、年轻人的男恋女爱依旧在这个古老的山村里演绎着。

山凤的父亲张水田是贫农组长、这几年也是紧跟米忠于主席、缺吃少穿的年代老搭档也算一对患难兄弟、米忠于咋说、张水田就咋来、昨天回家、老婆李艳仙说米主席有和咱做亲家的意思、我看八成是根红的主意、不知道山凤是个啥想法、前几天听村子人说山凤和春喜长长短短、两个人火热的繎在一起、果真有那啥事、春喜高成分、没有什么前途、岂不委屈了山凤、她说不如应了米忠于。张水田不言语、嘴里只是一个劲兒的“叭哒”烟锅、他其实是因为没有看中根红那瘦猴似的病病怏怏的身子骨、但是嘴里又不好直说。李艳仙此刻却生了气、一把夺过老汉手中的烟锅、甩在地上说;“只知道放白烟、屁也不放一个、孩子的事你倒是拿个主意啊、那有你这样当老子的。”

“娃兒还小、急啥子嘛”、张水田说。他并不生气、捡起地上的焊烟锅蹭了蹭嘴嘴又噙在口中。

“不小啦、都十八啦、水流湾那一个女娃子不是十来岁就找下婆家的。”李艳仙瞪着眼睛说。

“娃兒的事、由娃兒做主、如今兴自由恋爱、你急顶屁用”。

“自由恋爱个屁、我看你是老木瓜。”李艳仙指着自己老汉说;“米根红成分好、现在又是水流湾的年轻干部、前途大着哩、山凤兒跟了根红、保不准你我都能跟着享福。你个老不死的、别愚木脑袋不开窍。”

张水田还是不紧不慢地说;“那也得山凤回来、她应了才算事兒呢。”

“那就说好了、我和凤儿说、你得支持我。”

“那是自然的、、、、、不过还得听娃的、、、、、如今兴自由恋爱。”张水田嗫嚅着说。

已经到了傍晚、山凤才回到家、李艳仙感到奇怪、山凤这几天不知有什么事、每天好晚才回家、她嘻嘻的笑着说;“凤娃子、就等你回来、妈和你想聊聊你的事呢。”

“是啥事”?山凤觉得母亲有点怪怪的。说起话来有点遮遮掩掩的感觉。

“还不是你的事、人常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和你爸都说过了、今天根红家来提亲、现如今、这可是打着灯笼难找的家、你看是不是把婚订了、、、、、。人家现在也兴红着哩”。

“我不订、妈、现在都到啥年代、兴的自由恋爱、我的事我自己心里有数、您不要操心”。山凤说。母亲果然是为她的婚事、是她的终身大事、可偏偏提的根红、这个男人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想过。婚姻也讲究缘分、她对这个男人从来没有那种特别的感觉。

“这是咋说话哩、”李艳仙感到生气、说;“你鬼女子得是长大了、翅膀根子佞了、咋就敢不听妈的话了。根红是贫下中农、前途大着哩、你嫁过去、保准享福。”可是无论李艳仙如何说、山凤就是不表态、李艳仙突然想到山凤恋春喜的事、免不了心中要生怨气、指着山凤便骂;“怪道这几天回家晚、想必是和春喜在一起、告诉你、趁早收起那份心、王春喜是什么人家?米忠于可是水流湾村响荡荡的掌门人、你不嫁米根红、你要和春喜好、你是操的那门子歪歪心、山凤她大、你个老不死的、你也管管你这不争气的死女子。”

张水田依旧不紧不急地说;“气大伤身、娃她妈、你消消气、我看山凤也有她的道理、、、、、、要不、咱再和她商量商量。你让根红找个媒人来、名正言順的提说。两个娃谈谈、谈得来事情也许就成了”。

“不、不要”山凤说。她感到问题严重、父母提的这事情她从来不曾考虑、少女纯洁的心里只装着一个人、那就是王春喜、这时候她涨红着脸、有些执拗的说:“我的事我自己做主、我就要和春喜好。”

“你敢”李艳仙说;“反了你了、再和春喜来往、小心你的腿、我这就去找根红让王铁嘴来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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