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弯弯 水流弯弯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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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艳仙让米根红找媒人提说他和山凤的婚事、米根红自然高兴、这是他盼望的。第2天一大早、米根红就让王鉄嘴带了挂面、红糖、点心、一只正在下蛋的母鸡四样礼来到山凤家、办这种事情王铁嘴是拿手戏、他把嘎嘎叫着的母鸡抱在怀里、脸上喜滋滋的、因为是米根红交代的事情、米根红是米忠于的儿子、事情必须要办好。那母鸡在怀里却不安分、嘎嘎的叫着、还时不时的用它的嘴去凿王铁嘴的手、为了让它安分、他把鸡的头逆转压在鸡的翅膀下面。礼物虽然不重、但她却拿得很吃力、当他满头大汗的来到李艳仙家、山凤却避而不见、李艳仙打发兒子毛蛋四处去找、山凤只是回避、山凤说让母亲和根红死了这条心、她这辈子只想着王春喜一个人、她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心一意就跟定春喜子了。

八字没见一撇、却吃了个闭门糕、王铁嘴却并不诙心。欲擒故纵、不如先放他一马、等待峰回路转的时候。他相信自己有办法找到她、也有办法说服她。这一天王鉄嘴用突然袭击的办法、来到山凤家、张山凤正好在家、王铁嘴暗自高兴、终于找到了她、看你还能上天入地不成?他心里想、脸上堆满了笑、说;“一家女百家求、说媒是喜事、侄女儿、你为何要躲着我?”张山凤知道躲已经没有必要、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说“现如今兴自由恋爱、我自己正在谈。没有必要让他人插手。”“小娃家懂甚么?无媒不成亲、婚姻岂能当儿戏?”王铁嘴正色的说、脸上已经没有了先前笑意、他寸步不让的接着山凤的话碴子。犀利的语言就像一发发炮弹准确的砸在山凤的心窝子里、可是他也知道、只讲大道理不行、必须要从利害关系上进行开导、他转了话题、语言变得非常温和说:“侄女啊、我可是为你好、婚姻大事讲究的门当户对、可家庭背景也不能不看、你可要好好的想想、这年头、山根老汉是个老土憨、成分又不好、你跟春喜有什么奔头?根红政治背景好、也许就要当了村里干部、他可是心里一心装着你、你给了他、那日子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好日子在后头哩。”

山凤说;“感情的事不能免强、强扭的瓜不甜。”

“是啊、强扭的瓜不甜、我没有强迫你的意思、我是说要你权衡利弊、转变观念、感情的事日后可以培养、、、、、。你、好好想想。”王鉄嘴一脸的诚恳说“现在是政治挂帅的年代、路走歪了可了不得、婚姻大事、可不能只图感情、日后可是要过日子哩、、、、、你、也讲究是个高中毕业文化人、把书念到蛋子上去了。”

“你这话人家就不爱听、、、、真是胡拉被子乱对毡、胡说呢、、、、、我和春喜子好、又与政治有啥关系?”。

“那可不一定、说能挂就能挂上、说有关系就有关系。事在人为、这是古人说的”王鉄嘴笑着、笑里却藏有一种阴冷、说话时、不住的看着山凤、似乎要看透她的心。“古人说的话神的很、说了都灵验”他又补充着说了一句、说完、起身就走、也许这就是王铁嘴的高明之处、他是让山凤自己去品模、回味。理解他的意思、待她明白了再去找他。

“呸、什么东西?蹭红灭黑的王八蛋。”山凤被糊弄得懵懵懂懂、心里很不是滋味、照着他远去的背影狠狠地吐了一口。

春喜这几天正在上山采蘂、山区的赤脚医生、大部份药源都是自己在丛山蟒林中寻采、一般情况山凤都是来和他一同去采、可是这几天山凤却没有来、回到家里、春喜问母亲。

“山凤是不是家中有事、几天也不见人影兒、”春喜妈叹了口气、她已经看透了世道的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自己男人就是一个土憨、家里穷的丁当响、这样的人家还能问起媳妇、一定是李艳仙听到什么话儿、把女儿兜在了家里、为了让儿子高兴、她笑笑的打着趣说;“现在兴自由恋爱、你俩也般配、可兒呀、李艳仙什么人?我估模着人家瞧不起咱的家、那猴精似的人兒八成正在拿捏山凤、咱和人家也不是一路人哪、、、、、、兒呀、栽下梧桐树、不怕没凤凰、我看你两的事八成成不了、也不要在一块黏糊了、赶明兒我去水木沟你老姨家、说你的姨表妹、事成了那可是亲上加亲。”

山根老汉正在锅头烧火做饭、取下噙着的旱烟锅锅、弹了弹烟锅里的烟灰、、朝地下猛的吐了一口、看着老婆子说;

“那是近亲结婚、旧社会的时候穷人家说不起媳妇、只好说近亲、闹换亲、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不兴念那经”。山根老汉看似憨厚、实地精明、他忙时务农活闲时候养几个鸡羊。他朝长长旱烟锅锅里又塞满了旱烟、吹了吹火要子点燃旱烟锅锅、猛的香香的吸了一口、低着声说;“娃兒的事由娃们自己作主、婚姻也讲究个缘分、缘分到了婚姻自然就成了。你个婆娘、没事尽操闲心。”

“老头子、说话要凭良心、我不操心儿子你操心?那就等着你王家绝了后、等着你儿子甩光棒吧。”

“你、——不讲理的蛮婆娘。我一天到晚养鸡养羊、务先庄家。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你个死老汉、称什么能?你就知道惹事生非、你养的那些鸡羊、前几天三赖子还说、米忠于要当资本主义的尾巴割哩、咱是几斤几两、咱自己知道。小心叫人家割了尾巴。”

“妈、别说了、吵闹伤家人和气、我也是大人了、这些事我们自己会处理好呢、我和山凤是你情我愿、自由恋爱、你就放心、、除非、、、、、”。

“除非甚么、娃呀、你到底年轻、为父母的那个不盼兒女好?娘是心里不踏实啊、农村人讲的是儿子养大、成家立业、顶门立户。你要是白条了、我们死了都难见先人”。

“唉、你这麻婆娘”。

“咋、我这婆娘不好?”春喜妈瞪起了眼睛。

王春喜见母亲和父亲争执不下、有意岔开话题。

“妈、饿了、、做饭吧、吃了饭还要做事情呢”。春喜说着帮父亲去做饭、春喜妈沉默了下来、却一边长叹短耶坐在哪里。

这几天根红心中很着急、他知道山凤恋着春喜、越是山凤不愿意、越是引起了他心中强烈的追求、他生怕

山凤跟了春喜、那他今生最大的希望和幸福也就落了空、心中的希望落了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山凤是我的、男人的占有欲强烈的驱使他。人有时候是非常自私的、尤其是面对爱情的时候、当你追求的圣女或者帅男难以成功、你就会变成魔鬼、不择手段的去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是人性自私的自然表现。下午他找了王铁嘴、精明的王铁嘴明白他的意思、王铁嘴诡秘的笑着说;“孙悟空还能逃出如来弗的手掌心、、、、、你只要如此这般、此事即大功告成。”

如此这般是什么?王铁嘴没有说明、米根红却是心领神会、也顾不得往日的情面、为了目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胜者王侯、败者寇。人要为自己活着。这是他做人的准则。

米根红便去找了三赖子、让三赖子开个群众大会,以“砍资本主义尾巴”的名义没收山根老汉的鸡羊、给春喜伤伤脸面、砍“尾巴”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是政治任务、谁也说不上有什么错。可是尿泡打人不疼、撒气难闻。上了批斗会、山根老汉就臭成了一堆狗剩、儿子王春喜也会变得臭不可闻、人前人后也就没有了脸面。人臭了狗都不闻、谁愿意跟一堆臭狗剩在一起?张山凤自然也不会把自己这朵鲜花插在狗剩上、他略施心计、不愁她张山凤不投怀送抱。

乌云遮住太阳、大地灰蒙蒙的、广场上已经座满了人。人们也不知道为什么开会、开的是什么会?更多的人只不过是看热闹而已。

当三赖子宣布是“砍尾巴”大会、要没收山根老汉的鸡羊时、人群里一片骚动、有人低声的骂了起了

“什么世道、不让养鸡羊、难道让人喝西北风去”。

“山根老汉也是、你不知道你是什么成分?几斤几两、就自己想着发家致富、这不是和社会主义背道而驰么”。

“狗屁、尾巴要割、现在是社会主义、要穷大家一起穷、不能让少数人发家致富”。

“唉这老汉该挨砖、冤。”

这时的山凤心中明白、这完全由根红引起、她消消的把三赖子拉到一边、说:“王三赖、你耍什么把戏、我的事你

尽管找我、为啥要作践山根大叔。”山赖子只是望着王铁嘴怪笑、王铁嘴看着根红又看了看山凤低声咕噜了一句谁也没有听清的话、似乎是说谁叫你不听话、这是你造成的。当人群稍现安静时、山根老汉突然蹦了出来、老汉拎着三尺长的旱烟锅、指着

三赖子说;“赖狗子、你狗日的得是吃柿子捡软的捏、看我老汉好欺负、你没收了我的鸡羊、我就把这条不值钱的老命交给你。”

老汉说着轮起烟锅就要打、三赖子看了看根红、也不示弱、突然大吼一声:“咋了,翻了你了、你得是还想把我们拉到资本主义的道路上去、我看你老汉又想着要挨斗啊”。

春喜妈这时看到事情不好、疯了似的扑了过去、抱住山根老汉连拖带骂;“你个老不死的、你就知道惹事生非、平日里不叫你侍弄那些鸡羊、你偏要日鬼、这到好、今日个祸来了、你个死老汉还不加紧嘴巴回家去、、、、、回家去”。老婆子攀着小脚、一手抓住山根老汉的后矜、一手打着山根老汉的脸、连拉带撤的把老汉撵了回去。

蹲在一旁的春喜这时也吆喝父母回去、一边对三赖子说;“你我也算有点文化水兒、社会主义难道叫人少吃无穿、难道叫人饿着肚子、那才叫做社会主义、我看那就不如资本主义、资本主义只要你能吃苦卖力、就能够生存甚至发展、如今这种社会主义、哪有人的活路。”三赖子被春喜问的半天答不上话来、待到要答时、蹲在角落里的麻杆子给春喜使着眼色说;“春喜子、你的臭屁就不要再放了、你也算个明白人、今天这话说严重了、那就是对现今社会不满、抓你个现行、也就够你消受的、”麻杆子说时、后边的话压底了声音、并催春喜赶快离开。

有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句;“这可了不得、这可是政治问题、这明显是对社会不满、可是要坐监的哩”。“这瓜娃、咋就敢说这样的话、前一向、也有人说了这样的话、不是生生的被当现行反革命就抓了”。人们议论着。人群里一片稍动。

“问题严重了、这可是个政治事件”。王铁嘴说。米根红站在一边、不阴不阳的笑、他要继续做这个文章、他给三赖子小声的说;“水流湾出了这种政治事件、可不是小事、你可要给上级如实的汇报阶级斗争的新动向。这可是大事大非。否则咱就要背上包庇的嫌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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