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狼孩的爱情复仇故事 第一章 邂逅生命中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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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一年四月二日,下午。

世界着名的胸外科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林州省省人民医院院长,年仅三十七岁的唐靓从位于市西郊的省委大院出来,下意识的找秘书陆学华,不在,才想起下午自己安排陆学华去省财政厅办拨款事宜,没有和自己一道。

看自己的专车不在,唐靓知道司机老王还没有回来。刚才在送自己来省委的途中,老王接到孩子老师的电话,说孩子在学校打架,要他马上去学校。老王在征得自己的同意后就离开,临行前说如果下班前赶不回来,请院长自己坐出租车或乘101路公交车回去。

今天的公事办得很顺利,省长又请教一些有关心脏病的特症和预防问题后,唐靓坚决拒绝省长的亲身相送,独自离开。

出大厅,唐靓看表才五时三分。来省委大院的车虽然多,但都是公车或私车,根本没有出租车的绿色倩影。唐靓在办公厅门口稍站,本来想打电话给陆学华,让他来接自己。但是唐靓不知道安排他的事情办完了没有?一时间偏又看不到一个熟人,唐靓无奈只得提着皮包走出省委大院,右拐上民生路,向有半站路之遥的公交车站台走去。这条路唐靓曾经数百次坐车经过,但脚踏实地的走却是第一次。恍然间,唐靓突然觉得这是五年来,外出第一次和陆学华分开。唐靓自己都觉得好笑,难怪医院同仁说陆学华是自己的影子,是孟不离焦,要找院长,找不到时就找陆学华,找到陆学华就一定能找院长。

江南的四月已经很热了,何况今天是个大晴天,此时更是烈日炎炎,大地热气蒸腾。咋暴露在阳光下,热浪一股一股袭来,唐靓觉得酷热难奈,不多会儿额头就冒出了汗珠。但是很注重绅士风度的唐靓仍不愿意取下领带,解开衬衣的封领扣散热,只是用面巾不停擦试脸上的汗水

半站路程,煞怪的是途中竟也没有遇到一辆空的出租车。

在省委西面不远处斜坡上是全省最着名的重点高中――十八中。现在正是放学的高峰期,从站台前奔驰而过的是一辆辆载着身穿蓝、白相间短袖校服学生的自行车、摩托车、公交车、出租车和私家车等。

唐靓身边也站有不少等公交车回家的十八中学生。他们或哼着流行歌曲、或争辩着学习中遇到的难题、或议论着属于他们这个年龄的话题。他们一律是那样的青春、单纯、健康、无畏、骄傲。

他们就是二十多年前的自己,唐靓用羡慕的目光注视着这群未来的天之骄子。

这才是滚滚红尘!久别唐靓远耶。他的生活确实太单调,寝室、医院,两点一线。唐靓觉得自己的心情竟愉悦起来,取下领带,解开封领扣,变成凡人一个,不在注意形象。

101路公交车开来,要乘101路公交车的学生或投币、或打卡井然有序地上车。唐靓这才发觉自己忽略了一个简单的问题:没有准备零钱。他月兑离普通人的生活已经十多年,在国外读博时有私家车,回国后单位派有专车,特别是陆学华给他当秘书后,在生活上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上至早晨要带的领带,下至每天两小时的健身运动,每周一局的高尔夫球……一切安排得井然有序。

101公交车已经开走,唐靓还在四处张望找可兑换零币的地方。这时西面坡上映着落日背景急速驶来一辆自行车,画面是那样的壮观,像是从红日中飞喷而出。

唐靓更惊诧的是自己看见车上坐的竟是一个在西洋画上见过的天使。唐靓吓了一跳,以为自己中暑眼花,揉揉眼再看,画面还是没有改变,他甚至看清楚了天使背上那双透明的美丽翅膀。唐靓是无神论者,根本不信神、鬼之说,但在瞬间唐靓也无法解释呈现在眼前的奇迹。就在唐靓惊诧之际,自行车已经驶到唐靓的面前。离奇的是自行车在唐靓的面前突然倒下,自行车上的天使摔了下来,唐靓下意识伸手抱住。站台上的学生和老师都围拢过来,唐靓这才发觉晕倒在自己怀里的只是一个身着十八中长袖校服的女学生。唐靓向围观的人表明自己的身份后给女孩做了初步的检查。

“应该是贫血性晕倒,具体原因还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唐靓向围观的人群通报初诊的结果。

女孩这时已经苏醒过来,只是虚弱、困倦得话都说不出,脸色雪白,嘴唇发青,虚汗潸潸。帮忙扶抱的一名十八中的女教师和一名急拨人群闯进来的戴墨镜的男青年都让唐靓抱女孩上自己的车。唐靓没有考虑,抱着女孩就上了女教师的奔驰,朝离学校最近的省医开去。

戴墨镜的男青年开着奔驰车尾随在后。

过了一会女孩恢复了一点体力,只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示意唐靓把她的书包打开。女孩从书包里把文具盒拿出来递给唐靓后又晕了过去。唐靓打开文具盒,里面除去文具外还有一张省医的处方签和一迭小面额的钱。

唐靓看处方签上写:花莲女十七岁输rh阴性ab型血500cc,日期是昨天。

“真巧!这女孩跟自己是一个血型。rh阴性ab型,这种血型2000人中只有一个”,唐靓心想,同时心又一沉,虽然他不是血液方面的专家,但是他丰富的医学知识告诉他,这个女孩一定不是简单的贫血。唐靓觉得自己的心有些慌乱,又从女孩的文具盒里找到她的学生证仔细对照,面前的这个女孩确是花莲无疑,是十八中高三(七)班的学生。

学生证上没有写家长的电话号码。

唐靓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省医血库,让其马上送500ccrh阴性ab型血到急救中心;第二个电话打给门诊部,让其通知给花莲开处方的李阳医生马上到急救中心;第三个电话打给省医血液方面的权威马教授,请他到急救中心准备抢救病人;第四个电话打给省医急救中心做好接病人的准备。

做完这一切,唐靓才发觉自己衬衣都湿透了,但是冷浸浸的,原来在刚才不经意间竟出了一通冷汗,冷、热汗相激,人像得了感冒似的,全身无力。唐靓觉得今天自己很反常,从医将近二十年,看惯太多病患挣扎在生死线上而镇静如常的博士、玩柳叶刀跟理发师玩剃头刀似的专家完全失态了。

女教师从唐靓的电话中知道学生的病不轻,便加大油门,用自己娴熟的驾驶技术一路闯红灯直奔省医。

到省医,秘书陆学华已经等候在大门口。

在省医急救室,李阳医生和马教授都认识病患,了解病情,马上展开抢救。血库送来了俩份血浆,巧的是其中一份300cc刚好是三个月前唐靓捐献的。唐靓马上做出决定,另外200cc也不用他人的,马上抽自己的。

看到花莲渐渐月兑离危险后被送到icu(重症监护室),唐靓才邀马教授到自己的办公室,认真询问花莲的病情。

马教授见唐靓这样热心,还以为病人是唐靓的亲属或什么的,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花莲在五岁时就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地中海型贫血――也叫库利贫血症。她必须每月按时输血,也就是30天输血一次。如果不按时输血,人就会晕倒或引起器官功能衰竭,危及生命。十二年前我就诊断她活不过二十岁。她现在已经十七岁了,由于输血次数的繁多,出现溶血的机率就越大……”

“现在医学发达,白血病上且能够治疗,难道对地中海型贫血就没有办法?”唐靓打断马教授的话。

“有,最根本的办法是骨髓移植。但这需要机遇,首先要有配型吻合的骨髓,其次要有大量的金钱做后备,最后还要看上帝的眷顾。”

唐靓和马教授就地中海型贫血足足谈了四十多分钟,送走马教授后,唐靓第一次让陆学华自己下班先走。陆学华见唐靓朝icu方向去,心里有了不同寻常的感觉,院长一贯对自己病患的病情认真,但是对病人并不挂心,而现在他对这个他亲自送来的女孩异乎寻常的热情,已经超出他自己定的医律。

唐靓来到icu,花莲还在输血,人已经清醒,很精神地半靠在被子上。她显然对唐靓有印象,脸上展现出亲切的甜甜微笑。

此时已经快七时半,太阳早已落坡,但天空仍然明朗,icu采光又好。唐靓这时才清楚地发觉花莲竟然恰如其名:一朵出污泥而不染的莲花、一朵冰雪晶莹的雪莲。这是一个美丽异常的女孩:似雕若画、饱满的五官,肌肤白女敕细腻,特别是那颀长的颈脖异常的白皙,宛如牙玉一般,短短的、梳得高高的马尾巴显得她更加少艾清纯。她的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一反输血前的苍白,特别是那双红唇更是娇艳欲滴。现在不管从那方面看她都是一个健康、阳光的女孩。如果有一点美中不足的话,就是她那双明如秋水的眸子弥漫着浓浓的忧郁和倦意,让人觉得她是那样的可怜可爱,恰似一支无依无靠、独擎浊潭、含苞未放的花蕾,正在经受狂风暴雨的摧残。但这正是她最具有魅力的地方,让任何健康男人见了都为之心动,强烈地产生要去呵护她、保护她的。

这是一个分分钟都面临死亡的女孩?!唐靓想,如果自己不是医生,打死也不会相信。

唐靓见过严重的地中海贫血患者,他们任何时候都面无血色,而这个女孩是例外。

此刻面前的女孩明眸善睐,笑靥梨涡深凹,娇艳红唇绽起时,洁白的糯米细牙微露。

她会是刚和死神只有一纸之隔的女孩?

造化为什么如此弄人?

唐靓这个心缺一窍的冷人痴了,瞬间心头的障翳如有巨手在撕裂,一阵绞痛后心思清明,他突然认可成语“一见钟情”的存在,他领会了什么叫“倾盖如旧”,完全读懂《红楼梦》宝黛初会时,贾宝玉对林黛玉为何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唐靓觉得自己仿佛等这个女孩已经五千年了,是自己几世度历劫难、苦修,终于感天动地等来了她。他心头尘封的丘比特庙宇的大门突然间完全洞开,而她似以900亿光年的速度向他全速奔来,瞬间就站在他心中丘比特庙宇的神龛上。

唐靓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坠入情天爱海中,这是一次可遇不可求的美丽邂逅,是一种超自然的力量把这个女孩送到自己的面前,自己已经不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女孩,自己和面前这个女孩的爱情故事已经开始。

唐靓是一个优秀的男人,由于从小到大成绩优异,在学业和仕途上是一帆风顺,养成及清高桀傲、孤芳自赏的性格,对等闲的女子从不假以辞色,所以至今还是一个顶级的钻石王老五。

现在唐靓很不甘心,自己层层设防的感情世界竟被一个小女孩轻而易举地击破,而且对方明显的没有等情交换。

花莲也在认真打量唐靓:俊朗的五官,清癯的身材,白净的肤色,飞扬的剑眉透出一股勃勃英气,特别是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眸此刻透出一股淳厚的关切之色和炙热倾慕之光,丝毫没有医生特俱的那种职业性冷漠的目光。唐靓的整体形像给花莲的感觉是亲切温和、安全可靠。

“唐院长,借您的手机一用,”花莲开口打破眼前感情积淀中的沉默。这种目光花莲太熟悉了,从她十三岁起,她就经常从异性的眼里看到这种爱慕、痴情的目光,她从不为此心动,从不为此高兴。相反,每看到一次,花莲就对自己的生命悲哀一次,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是没有资格享受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爱情。

花莲的话打断了唐靓的遐想,他把手机递给了花莲,“你认识我?他们告诉你的?”

“不是。我经常来医院,看到有人叫你院长。”

“当时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没有看见你?”唐靓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有看见花儿。

“您在门诊大厅批评一名医生,我在诊室里。”

“哦!当时我一定很严肃?”

“是的。那是一名老医生,被您骂得头都不敢抬。我没有想到省医的院长是这样年轻!”

唐靓甘心了。他耳闻目睹到花莲仰慕的表情、敬佩的词语,竟比他当年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还要高兴和兴奋。他的理解是,一个女孩对男人的敬佩,内涵就太多了。有:崇拜、倾慕、喜欢……对于一个不知道爱情为何物的书呆子,它们是等同于爱情的。

“爸,是我,花儿!”

“……”

“放学晚了。我还在学校,您如果饿了,先吃桌上我放的一个红薯。晚饭等我回家来做。”

“……”

“是,知道了。我挂了!”

唐靓听着花莲用女敕稚、亲切的语气和父亲通话,心里却在想:这是一个怎样的女孩?她的家庭是怎样的?为什么没有一个亲人关心她的病情?没有一个亲人来陪她输血?不怕出现异常?是习以为常?小小的年纪这样自立,对自己的病情这样平静,对生命这样达观……

“唐院长,听护士小姐说是你给我输的血?”花莲打断了唐靓的思绪。

唐靓点点头,温言道:“我们很有缘不是?一样的血型,两千个人中有一个。刚才我听你电话中自称‘花儿’。你的小名叫‘花儿’?”唐靓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花莲说这通话,这不是一个医生跟患者的对话

“是的。我父亲一直叫我花儿,”花儿亲切地回答。

“我能叫你的小名吗?”。唐靓突然说出一句让自己吃惊的话,脸霎时变得通红,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白痴!”毕竟对方才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自己是堂堂的省医院长,才认识就这样明目张胆的示好,太胆大妄为,有违自己的身份;而且,也担心自己的热情会吓跑这个才豆蔻妙龄的单纯女孩。

花儿看出了唐靓的尴尬和慌乱,一脸的纯和,微笑着点点头,没有拒绝唐靓。花儿自从懂事以来,几乎没有一次发自内心的微笑,绝少给异性可亲之机。但是,她没有拒绝唐靓,她把自己最美的微笑一次次给了唐靓,让他一步步的亲近自己。因为唐靓是知道她病情的医生中第一个关心的人,他在车里慌乱、紧张的神情已经深深印在花儿的心里,他看她的目光没有一丝医生职业的冷漠,全是关切,慌乱中他的右手一直握着她的左手,手心里全是冷汗。

唐靓心舒一口气,“我对他们说你是我表妹,这样输血的费用就会减少。所以我们现在是亲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帮帮你。”

唐靓欲盖弥彰,用言不由衷的话尽力掩盖自己的感情。但他看见一抹悲哀掠过花儿天使般的笑靥,心被重重的刺痛。

“谢谢您!我不讳疾忌医。我知道我活不过二十岁,我从十岁时就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常言说得好:帮急不帮穷。我是一个无底洞,谁也帮不了我。”花儿平静婉言拒绝了唐靓。花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唐靓说这些话?从花儿记事起,除父亲和相关医生外,没有一个亲人、同学、朋友、旁人知道自己的病情;除父亲外,没有一个相关的医生说要帮助自己;自己和父亲也没有求助过他人。面对唐靓,花儿突然觉得自己有倾述的。

唐靓听到花儿的回答,大吃一惊,他不敢相信这些话出自一个十七岁女孩之口,她仿佛是在谈论别人的生、死。

“你不要担心,我帮你没有丝毫的恶意,我…我只当你是我的一个小妹妹,”唐靓有些口吃,说一些自己都不相信的、模棱两可的话。

“我知道!只是我不想给您带来…增加…负担,辜负你…你的一片…好意,”花儿根本已经看透唐靓的心。

唐靓听出花儿话里的意思,心中感叹:真是一个聪明、善良的女孩!她已经看穿我的心思,她不想在未来的日子里带给我痛苦和悲伤。但是造化为什么如此弄人?既然给了她十分的美貌、十分的聪明、十分的善良,为什么不给她十分的生命?为什么预订她的人生将在璀璨的二十岁前终结?

唐靓是一个从不向命运低头的强者,他知道自己的能力,看着稚年、拥有天使般脸庞的花儿,心里暗暗决定:我一定终我的全部能力去拯救她的生命。即便失败了,我也要让她在我最纯洁的爱情海洋里将生命之船使向生命的彼岸,让她今生无悔。

看着唐靓的目光由爱怜转向坚毅,花儿不知道唐靓在瞬间转了无数心念,但是他坚毅的目光却给花儿激情生命的愿望。花儿自小和医院打交道,看惯了太多医生的职业冷漠,也深知一个医院院长的权利,更何况是堂堂省医院长。在今后自己与命运抗争的过程中,所有的难关假如有一个爱自己的医院院长和自己并肩战斗,或许生命历程可以改写。希望之星的闪亮给花儿带来前所未有的光明,激活了花儿生命的璀璨,浑身洋溢起的青春活力形成一股不可抗拒的魅力,竟然掩盖住花儿因生命在无望中消磨,而使她的性情染上的那种无法去掉的忧郁色彩。落日的余辉凝固在她的身上,仿佛像一轮神秘的佛光笼罩着她,让她那张容光焕发的脸格外的圣洁端庄、美丽动人。

就在这一瞬间,花儿的形象永远定格在唐靓的脑海里。

输完液,唐靓坚决不要又返回医院的陆学华同行,亲自开车送花儿回家,他已经不愿意让花儿离开他的视线。

一辆越野车悄然尾随其后,车主就是下午要抢着送花莲去医院的男青年。

花儿家住在离十八中不远省市土地局大院里的一栋危房里,因为周围全是土地局一栋栋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显得这栋只有三层的红砖平房是那样的破旧和微不足道。

唐靓没有陪花儿进家,只是在大院门口目送她上楼,看清楚她进二楼楼梯右拐的第一个门才开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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