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女训夫记 第五十四章 将忽悠进行到底

作者 : 懒喵肥肥

宴席结束,莫安之被皇帝留了下来,所以卫若子被小香琴一路陪着回到给她安置的住处时,脑子里还是各种想不明白。

杜沛然究竟是什么来头?他这个“半仙”的名头又到底是真是假?若是真,既然来头如此之大,那他又怎么会给莫安之这区区八品小官打工?看今日皇帝的反应,杜沛然的出场绝对在他的意料之外。但杜沛然在殿上的一番做态表现,似乎皇帝也得卖他或他那个挂名的“神仙师父”三分面子。若是假,那他又怎么会搭上南国使团这条线的?居然能让南国使团来给他当担保人,这丫忽悠的本事究竟有多大?

头都要想爆了,还是想不明白。卫若子苦恼地拍了拍脑袋。然后忽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对。又默默地想了半天,终于反应过来:自打离了那宴席,香琴这只多嘴小麻雀,居然一反常态地跟她一样,哑了声了。

卫若子惊奇地偏头瞧过去,发现这小丫头伺立在自己身侧,直直地看着前方,正盯着空中某个不存在的点在不停地傻笑着。

卫若子“啊”“啊”了两声,以前一向机敏伶俐的丫头居然没有反应。卫若子索性将手伸到香琴眼前,做召魂状。

“啊,小姐。”香琴猛然醒了过来,俏脸飞红,有些慌张地迎上前来,“小姐要安寝了吗?奴婢这就去给你准备去。”

呼——这丫头总算回魂了。卫若子放下手,斜倚着床头坐着,歪着头一脸戏谑地瞧着她。

香琴清丽的小脸上浮出羞涩之意,为了掩饰这种羞涩,她忙手忙脚地上前给卫若子端茶倒水,希望最近变得有些像三小姐一样喜欢捣乱的小姐,能就此放过自己。

以卫若子这种没有乐子也要创造条件制造乐子的性格,又怎么会将送上门来摆在眼前的乐子白白放过?所以她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脸鬼笑地盯着香琴一阵猛瞧,足有不将小丫头脸上盯出一朵怒放鲜花来便绝不放过的气势。

小香琴哪里敌得过她的电眼神功,而且这丫头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在自家小姐的压迫下抵挡招架。一看小姐那架式,她立马娇羞地掩嘴一笑,低低怯怯却毫不掩饰地道:“小姐,那杜……杜先生,长得当真好看。”

卫若子若是能说话,也得无语。丫的这丫头才多大?十四岁?十五岁?杜沛然那丫太过份了,连个小初中生都不放过,看看他将这丫头给魔怔成了个什么样子?

再说了,香琴妹子你每天盯着莫安之那妖孽美男看,还没审美疲劳吗?小姐我说句公道话,就杜沛然那货色,比你家少爷可差着好几个阶次呢,你至于这么花痴么?

卫若子毫无心理障碍地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谴责了一番香琴小丫头对大好男色不争气的沦陷,完全没有觉得自己不管是以十五岁的稚女敕娇躯还是以她二十八岁的沧桑芳魂,卫四小姐对着一众花美男的花痴劲儿,完全可以将可怜的香琴小丫头甩出几条大街去。

次日上午,莫安之按照计划安排,陪着皇帝和皇帝家的几个儿女以及一众随行大臣们出去围猎去了。卫若子被莫安之以身体虚弱,体力不济的理由,留在行宫里“安养”。对于这个安排,卫若子倒没有什么意见。反正她一不会骑马,二不会打猎,即便是硬着头皮凑上去围个观打个酱油,她还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被当成猎物让人家给围了。倒不如索性留在行宫睡睡懒觉补补眠。

自从发现莫安之的夜间行为模式之后,卫若子便成了时差党。夜半三更无人之时,她双目有神精神亢奋异常警觉;日上三竿常人活动,她却昏昏恹恹一副万年睡不醒的憔悴样儿。不过这样倒是坐实了卫四小姐“身娇体弱,常卧病榻”的民间传闻。

正睡得迷迷瞪瞪的,耳旁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吵醒了她。微微挑了挑眼皮:嗯,日光正好,看样子可以跟周公把棋下完。翻个身,找个舒服的姿式还待继续做梦,不想香琴见她睁了眼,立马用她那雀跃聒噪的海豚音叫道:“小姐,你醒啦杜先生在外厅侯着您很久啦。”

香琴丫头根本用不着求证,直接就当她已经睡饱了,不由分说地走上前来伺候卫若子起床洗漱。卫若子窝着一肚子起床气,就想耍耍小姐脾气抗议抗议,突然回想起香琴妹子昨个晚上的星星眼,对小丫头此时的雀跃急迫顿时了然会意:还能是什么?小丫头花痴病又犯了呗。

收拾停当走出外厅,只见杜沛然一身青色布衫,迎窗背门,正站在窗边的案几前,似乎在画着甚么。

香琴目光炽热,无限崇拜地道:“先生说,少爷临走时托先生过来给小姐看诊。奴婢想着先生最后总要留下个方子,便把文房四宝给提前备着了。没想到先生果然是神仙传人,连小姐面都没见着,就能直接给小姐写方子呢。”

卫若子忍不住又想翻白眼。想到呆会儿自己与杜沛然的互动定然外人不宜,便摆了摆手,示意香琴先退下去。

“小姐——”香琴颇有些不情不愿。

卫若子用眼光在她脸上扫了扫,香琴神色一敛,忙唯唯地退了出去。

丞相府里的规矩虽然没有那些百年豪门传承世家里来得恁般讲究,但卫若兰治家颇严,最重的就是个尊卑上下。平日在自家院子里怎样亲厚无拘都没甚关系,但若在外人面前不知进退,失了丞相府的脸面,那你一定会死得很难看。所以香琴一见卫若子不再说笑,便立马乖乖地退避了出去。

打发走了香琴,卫若子窜到杜沛然身后。自打她这女主人一这门,这丫就一直装没听到,背着她兀自在案几上写写画画,不知道又在搞些什么。写药方?她脑子摔了才会认真这丫现在正在给她开药方。

将头凑过去一看,卫若子不禁又是满头黑线。这丫是故意跑过来鄙视她的吧?

只见那铺在案几上的白纸上画着的,正是她昨晚在宴席上当众画的那套四不像的格子画。线条简单,构图夸张,形象恶搞的动物们全部被杜沛然一一还原了出来,还原度百分百,居然连根线条的位置都没有画错。要不是她此时正看着这丫在将最后几笔勾勒完工,她简直要怀疑这丫是不是把昨晚的格子画拿去某台复印机上复印了一份。

杜沛然笑呵呵地将笔往桌上一搁,道:“画得怎样?看着可像你这京都才女的手笔?”

这丫果然是故意跑过来鄙视她的。卫若子恼火地瞄了他一眼,就势在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端茶,喝水,无视这丫。

杜沛然继续笑道:“我可不信这是什么‘二桃三士’。来来来,小兔兔,快来把它们没说出来的话写出来。我可猜了一晚上了,愣是没猜出你这是些甚么意思。可把我憋坏了。”

杜沛然把笔递到她眼前,连眼睛都在笑。卫若子咬了咬下唇,眼珠在眼眶里骨碌碌转了几圈,突然转颜一笑,扯出一脸的阳光灿烂来。她伸手接过毛笔,走到桌前,就着那副画写了起来。

狮子高高在上,熊、虎、狼团团围着两只兔子,上头一根短短的粗线,指着一句多出来的话,表达出了动物们对兔子的感情: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老虎抓着兔子,旁边配的对白是:我先吃。

狼也抓着兔子:我也吃。

原本正在慷慨陈词的憨熊头顶上,被卫若子添了一丛火苗:为什么我没有?

老虎拨刀自杀:坑爹啊太他**难吃了

狼拨刀自杀:坑爹啊太他**难吃了

憨熊泪流满面,自杀:坑爹啊为什么我没有?

嗯,卫若子当然没忘了给这只憨货脸上添两条方便面眼泪,以渲染情绪。

狮子王指着死尸们哈哈大笑:傻瓜,因为你们没放盐啊

卫若子手指夹着毛笔笔头在桌上一敲一敲地,偏着头笑嘻嘻地看着杜沛然,心道:就不信你丫能理解得了二十一世纪新新人类对冷笑话的伟大定义。

杜沛然果然一脸呆滞,从卫若子手中拿过笔,在那纸上圈圈画画了半天,然后指着“坑爹”二字问:“这两个字,是不是还有另外的写法?或意思?”

卫若子注目一看,不由得佩服不已。这丫居然帮她把那几个句子里夹杂的几个简体字都给翻译成了繁体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猜出来的。更可爱的是,那些繁体字们,居然也模仿着她的POP风,一个个圆头圆脑地挤在原本的简体字上方,毫不突兀。

卫若子看着画,看着那些字,忍不住“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杜沛然看着画,看着她,也跟着她一起咧嘴笑了起来。

“坑爹”是什么意思?她画的究竟是什么意思?恐怕这丫头即便是能开口说话,也不会正儿八经地给他解释。这丫头根本在玩儿呢。不过,如果这丫头能开口说话,会不会更好玩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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