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女枭 三十七,唏嘘感叹

作者 : 十三儿

我去甯王府的事秦府已知晓。秦殃淡淡道,“今日见茉夫人去了甯王府,想来甯王爷已准备有所行动了罢。”

秦祭微微蹙眉道,“小君子那边可有消息?”

秦殃道,“还没有。不过,若不出意外,想来已经顺利加入商会了才是。”

秦祭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看来甯王爷要准备撒网了。”

秦殃忧虑道,“那该如何是好?”

秦祭低头沉思了阵,沉声道,“这甯王爷素来好名声,若不想引起卿州城慌乱,想来不会明目张胆地诛杀才是。”顿了顿又道,“你先安排些人隐匿在范府。到目前为止甯王爷还不敢动范政,我也好用他保住主力。”

秦殃点头表示赞许,“那就安排墨宫组织之人如何?”

秦祭垂下眼睑,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

秦殃偏过头,突然道,“那你又如何抵挡甯王爷?”

秦祭叹了口气,无奈道,“也只有牺牲如意斋了。”一脸痛心之色。要知道这如意斋可是他苦心经营而成。如今却要毁于一旦,怎能不痛心?

秦殃叹道,“二哥舍得?”

秦祭闭上眼,苦涩道,“若不舍得,恐怕连最后的翻本机会都没有了。”

秦殃低下头,说不出话来。不禁暗自一叹,看来这秦府就快要坍塌了,只望小君子速速夺得那账本才是。唯今之计,也只有那账本才能让甯王爷方寸大乱。只是,那账本如此重要,为何不早夺?他疑惑道,“二哥,那账本怎不早夺?”

秦祭苦笑道,“在我收购银川赌坊之时就已计划夺账本。怎奈那毕鲁非常人,处处小心谨慎,没有丝毫破绽,又怕打草惊蛇,故无从下手。现在是不得不夺了。”一脸无奈之色。

秦殃叹道,“据闻甯王爷一生就只有两个亲信之人。一个是卿魏,一个是毕鲁,若这二人没有过人之处,他又怎会倾心相待?”

秦祭垂下眼睑,淡淡道,“你先去安排罢,我得去趟范府才是。”

范府。

范政一脸严肃地来回走动。良久,他叹道,“二公子该如何安排?”

秦祭坐在椅子上,半瞌着眼,“若大人能保住墨宫主力,其余的不必担忧。”

范政不安道,“这倒没问题。只是,这甯王爷的性子老夫倒也知晓些,若他动了杀机……恐怕定然会大肆……”

秦祭垂下眼睑,平静道,“唯今之计也只有牺牲如意斋了。若能拖住甯王爷,待账本之事得手后,大人只须速速将之公布天下。此举定会让甯王爷方寸大乱,而我也好与大人趁机联手反击,若不然,我必毁也。”

范政忧虑道,“只是这账本……何时才有消息?”顿了顿又道,“这毕鲁跟随了甯王爷三十余年,其忠心可谓至死不渝,若要他背叛甯王爷交出账本,怕是不易。”

秦祭不禁暗自一叹,他又怎不知?只是,事到如今也只有孤注一掷了。只望小君子别空手而归才是,若不然就玩完了,这回是真完了。待安排好墨宫主力隐匿后,秦祭便亲自安排如意斋的布局了。这场厮杀,即将拉开帷幕。

此时,卿州城内暗藏玄机。此时,甯王爷正安排花满楼、暗叉、陆银川等人待命,准备伏诛秦祭等人。而此时,卿魏并不在甯王爷身边,他早就已经秘密赶往安县。他为何要赶往安县?要知道甯王爷乃何许人也?秦祭的那点小算盘他甯王爷可清楚得很,想翻他的老巢?怕是不易。现如今,若甯王府全举出动,秦祭必然手到擒来。待俘获秦祭后,就可以撒大网拉小鱼,这根肉刺总算就快要拔掉了。想他甯王爷挟天子以令诸侯如此之久,就是为了除去秦祭这根毒刺。若秦祭拔除,他就可以安枕无忧地灭凤仪楼,除范政,称帝业,一统宣寅江山指日可待。

凤仪楼。

我正与无倾下棋。良久,我突然饶有趣味道,“若甯王爷称帝,你又当如何?”一脸戏谑。无倾一怔,似没料到我会问这个。他笑道,“这干我何事?”

我轻笑道,“你可是甯王爷唯一的骨血,可是他唯一的继承人。”眼神闪烁。

无倾挑了挑眉,丢掉手中的棋子,漫不经心道,“你若对那些感兴趣……我去争夺便是。”一脸轻浮的吊儿郎当。我不禁噗哧一笑,摇了摇食指,一把抓住他的手,柔声道,“若他知晓我把他的宝贝儿子拐走了……岂不吹胡子瞪眼?”

无倾眯起眼来,笑了,竟一脸邪气之色。他捏住我的下巴,啧啧叹道,“那是夫人魅力不小矣。”

我嫣然一笑,捉住他的手,赖皮道,“甯无倾,我这辈子吃定你了。”也一脸戏谑。

无倾一脸宠溺之色。良久,他淡淡道,“甯王府的事我没打算插手,也无兴趣过问,茉儿应该明白我才是。”我起身,从身后抱住他的颈项,轻声呢喃,“若甯王爷事成之后定会对付凤仪楼,到时我们一起逃跑……”无倾歪着头,一脸兴奋之色,“那是最好不过。”我把他拥得更紧了,我望着不远处,目中露出满足之色。此生能拥有无倾,足矣。

现在我正筹谋着如何解散凤仪楼,我与无倾暗中计划着如何细细分裂。若行动太早,必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待计划已定后,接下来就只剩下等了。不错,就是等,等那两只狼重伤,或许死一只。

安县,毕府。

八角亭下,毕鲁正在摆棋子,一脸惬意悠闲的模样。良久,一名黑衣男子缓缓走来,毕鲁抬起头,淡淡道,“王爷那边如何?”那名黑衣男子笑了笑,得意道,“事可成矣。”

毕鲁笑了,笑眯了眼。他们二人突然两掌相击,各自都露出欣喜的神色。那黑衣男子是谁?他正是卿魏。好半会儿,二人坐定后细细品茗,卿魏感叹道,“老了,都老了。”

毕鲁笑道,“岁月催人老呵,想当年王爷纵横沙场时……”他一脸激动之色,目中露出兴奋的光芒。那种光芒令人心慑,那是一种逝去的意气风发和曾经的感叹,感叹岁月的无情与无可奈何的沧桑。卿魏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子,叹道,“如今你我二人都几乎年过半百,只叹时如梭。”

毕鲁突然一把握住他的手,激动道,“你我二人算是知己了,能同为王爷办事,何其荣幸。”

卿魏笑道,“是呵,这些许年来是王爷照顾蒙恩,我亦是感激。”

毕鲁突然道,“不知公子现在如何?”

卿魏叹道,“如今公子已长大成人,那绝代风华可非世间所有。”

毕鲁笑道,“我倒想见见。”

卿魏摇了摇头,无奈道,“王爷与公子就像两只刺猬,甚是无奈。”

毕鲁若有所思道,“王爷把公子关了二十几年,他自会心生憎怨。”

卿魏叹道,“当初我也曾劝慰过,怎奈王爷说,把公子关起来世人才伤不到他……想必那时王爷已知公子的绝代风华了罢。”一脸无奈之色。

毕鲁感叹道,“王爷疼惜之心你我二人都清楚。只是,如此一来,他们父子反而会心生怨恨,只盼公子能谅解王爷的良苦用心。”

卿魏摇了摇头,“怕是不易,王爷每月都会给公子服药,他怎会不恨?”毕鲁低下头,不语。良久,卿魏又道,“这次王爷派我来……”眼神闪烁。

毕鲁笑道,“王爷尽可放心便是,我又岂会拖他后腿。”卿魏点头。他们二人饶有趣味地下起棋来。待一局后,毕鲁叹道,“你这棋艺想必都是近日所学罢。”

卿魏笑道,“你怎知?”

毕鲁摇了摇食指,“我还不知你的性子么。”顿了顿又道,“那范政那边怎么处理?”

卿魏道,“此人不足为惧,只要把秦府二公子杀之,皇室血脉斩尽后,再找个借口废帝除范政,自是水到渠成。”

毕鲁点头道,“王爷威震天下,深得民心,若称帝也是顺应天意。”

卿魏忧虑道,“就怕到时公子……”

毕鲁疑惑道,“怎么?”

卿魏叹了口气,“公子为人诡谲得很,又与王爷多有摩擦,我就担忧他出事。他可是王爷的独子,若有意外,王爷定会肝肠寸断。”

毕鲁若有所思道,“意外?”

卿魏道,“公子钟情于凤仪楼的茉夫人,这茉夫人也是个难缠的主儿。”

毕鲁奇道,“我也素闻此女奸诈了得,却不知公子怎会钟情于她?”

卿魏笑了笑,“王爷曾说过,若得茉夫人夺天下轻而易举。此人善攻心计,行事又诡谲得很,而且深藏不露,是杀人的一把手。怎奈她也聪明,暗中扩大势力以求自保,周旋于王爷与秦祭之间,自是坐山观虎斗之意。”

毕鲁道,“若王爷不能将其为己用,何不杀之?”

卿魏道,“王爷好才,之前未动她是因为黑玉镯子,之后未动她是怕激怒她与秦府联手。若这样一来,王爷欲成就大业恐怕还得多费些时日了。”

毕鲁点了点头,“这茉夫人倒也精明,她怕是早已知晓无论投靠哪方都对她无益罢。”

卿魏笑道,“确也如此,若助王爷完成大业,事后王爷定会杀之。”毕鲁点头表示赞同,这甯王爷的性子他倒也清楚得很。卿魏又道,“若助秦府,只是那秦祭伤透了她的心,她是自主之人,又怎会还来第二次?更何况,这秦二公子喜征服,茉夫人的心思岂又是他所知?”

毕鲁突然疑惑道,“依王爷的性子,若知晓公子钟情于茉夫人定会杀之,又怎……”

卿魏摇了摇手,无奈道,“公子为茉夫人甘愿自残,你说,王爷又能奈何?”

毕鲁叹道,“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卿魏摇了摇头,“也不尽然。这茉夫人姿色虽佳,但如今已被破容。更何况,已是残花败柳之女,可公子依然钟情。”

毕鲁奇道,“公子乃绝代佳人,自是清高自傲,又怎会……”一脸迷惑之色。

卿魏笑道,“此女可非凡人也。虽城府极深,但那性子确也难得。想当初公子用苦肉计逼迫她偏向王爷,王爷佯装要斩公子之手,她挺身而出,那气势,可非一般妇人能为。更有,她凭一副单九就赢得王爷十七万两银子。你说,这份心劲,何人能抵?”顿了顿又道,“公子心思素来狡黠诡异,又清高自傲,本计划钓她,却反而被套,能入公子之眼的女子恐怕就只有茉夫人罢了。”

毕鲁叹道,“看来此女确实是祸患。”

卿魏若有所思道,“我之所以忧虑,就是怕事成后……若王爷要将其杀之,公子定会玉石俱焚。若果真如此,该如何是好?”

毕鲁沉吟了半响,淡淡道,“依王爷的性子……到时恐怕也由不得公子了。”

卿魏叹了口气,“我等虽忧心,却也无可奈何。”

直到傍晚之时,二人才停止了叙谈。由此可见,毕鲁与卿魏之间的感情甚好。

现在,秦祭已岌岌可危,但小君子却了无音讯。他自是着急,但毕鲁办事小心谨慎,他竟找不出丝毫破绽。唯今之计,也只有按神秘人所说的等。但,等到何时?这确实要命,要秦祭的小命。

甯王府。

甯王爷斜躺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良久,几道细微的脚步声响起,他突然睁开眼,精光毕露。来人正是花满楼、暗叉、陆银川。甯王爷盯着他们,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慢条斯理道,“你们可准备妥当?”

三人异口同声道,“听凭王爷吩咐。”

甯王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道,“银川、花满楼,你二人负责伏诛秦祭等人。暗叉,你负责范府,绝不能逃出一人。”一脸得意之色。心道,秦祭?这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虽不敢动范府,但若除去你之后,正好可以一网打尽,岂不省事?

三人领命后便退下了。待他们都走后,甯王爷半瞌着眼,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指。良久,他垂下眼睑,陷入了沉思。他突然开始回忆,回忆起这一路走来的风霜雨露。直到许久之时,他不禁感慨叹息,想他甯王爷权倾天下,但他的最终目的却是龙椅。是的,帝王梦。那是他一生的追求,一生的理想。他为了那把交椅倾尽所有心思,隐忍了几十年,就为有朝一日能成大统。而今,大业将成,他反而感叹起来,感叹这岁月蹉跎,日落无情。他突然模了模胸口,竟一脸萧瑟怅然之意。每当他一个人静下来时,他就会如此。为何?因为孤独,是的,是孤独,那种怅然若失的寂寞。没有人能抚平他心底的痛楚,没有人能明白他心底的忧伤,那是因为它们已经腐烂了。

卿州城内,暗藏着血腥。诛杀计划已经开始进行,持续了将近半月之久。这段时日,我并未离开过凤仪楼,也没有兴趣了解秦府的状态。而我所要做的事就是等,等秦祭之死,然后再趁机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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