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良夫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狐狸上树

作者 : 令狐狐

“慢点!”看着同样开始兴奋的小弟,严小夏免不得担心,瞅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小妮:“你不会也想要上去吧?”

“我?”小妮向上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我还是不要上去了。”

严小夏抱着胳膊站在树下,非常不满地盯着上面两个像猴子一样的男孩儿。她本意可是要吓吓他们,谁知道他们根本不怕,反倒享受的很。

“你们好了没,叫你们看池塘在多远,谁叫你们欣赏风景来着?”她对着上面完全被浓密的树叶遮住的两人大叫,不甘心地喊着:“那么喜欢上面,干脆自己建个树屋住在上面好了!”

“可以吗?”。盛子冒了个头出来,眼睛发亮的问严小夏。小弟也从他的腋下冒了出来,一张小脸上满是期待。

严小夏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她怎么竟出馊主意呢?无力地靠在树干上,扬了扬头问小妮:“喂!你有个弟弟是不是很头疼啊?”

“夫人,小弟很乖的。”小妮捂着嘴偷偷笑着,还能看到她嘴角两边偶现的酒窝。她歪着头看看树上,也学严小夏靠在树干上,悄悄地说:“夫人,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开心呢!都是夫人你的功劳,谢谢夫人啦!”

严小夏别扭地转过身子,朝上面又嚷了句“小心点!”才回答她道:“小孩子本来就应该高高兴兴的!不过我才不是为了叫他们开心,我是要侦—察—敌—情!”

不过这声强调明显是没有什么作用,小妮又捂着嘴笑了起来。

朱康耀从马车上走下来,遥遥的看到这幅完美的夏日主仆和乐图。

那栋看上去好像草屋的房子,绕着一圈栅栏,修缮得当,看样子经常有人打理。院子外,几棵茂盛的苍郁古树给炎夏添了几分凉爽,那个粉色裙衫的女子正抱胸而立,长发慵懒地披散着,斜斜靠在树干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旁边的小女孩聊着天,偶尔抬起头朝上面的树上喊着什么。然后就会看见那些枝叶间露出一截不知谁的胳膊挥着手,再收回去。那女子无奈的眼神,却满脸挂着惬意的笑容。

有一瞬间的错觉,朱康耀觉得这是他的家,他的院子,而那前面站的,是他的女人。

然而他的车夫打破了他的幻想,朱康耀听到后面的声音:“公子,要不要叫英夫人。”

“不用。”他低声回答。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向前走去。

小妮先看见他,忙拉了拉严小夏的衣袖,道:“夫人,朱公子来了。”

严小夏抬起头,先朝他招了招手,才站直身子向他迎来。

她站定在他面前,笑了一笑,道:“大闲人,这么热的天,做什么来?”

“英公子不在?”朱康耀明知故问。在书院的附近看见了他,连忙躲着他让马车绕了条道转向这里来。

“你找他?他进城了,有什么事吗?是不是宁园的案子有什么进展?”严小夏让小妮将凉椅置在树荫处,又招呼他坐下。

“嗯,一些杂事。”朱康耀敷衍地笑笑,他其实也不知道到这儿来是干嘛,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但照现在的情况看,坐在这儿,说着话,比他回朱府,可是要自在多了。

“小妮,叫盛子下来,把水里冰着的西瓜破一个吧!”严小夏倒没在意他回不回答,只拿袖子擦着脸上的汗,对小妮交待着。

小妮应了一声,就站在树下叫他们下来。可真叫古话说着了,上去容易下来难。严小夏无辜地眨着眼,对上面的两个男孩说了句抱歉。

“方才你们不是还很得意上面的风景吗?很美吧?”她真觉得报应就像六月的雨,说来就来。

“夫人!”盛子说到底也刚刚十几岁,初中的年纪,站在离地两米多高的树枝上,死活不敢再动。小弟跟他一起朝下张望着,抱着树枝差点吓出眼泪来。

严小夏朝他们耸耸肩,转过身对着朱康耀闲话家常:“你别见外,我们天天玩这种游戏,所以,千万别误会,以为我像是那种尽欺负小孩的巫婆。”

朱康耀挑了挑眉:“当然,你是主子,你觉得好玩就好。”他倒想看看她能坚持到什么时候,看着她毫不在乎似的将方才小妮拿过来的果子塞进嘴里,坏心地提示:“你家的那个,小的,好像哭了。”

“男孩子嘛,总是要流点眼泪才能长大!”严小夏头都不回,继续吃着已经咬掉一半的果子。

“夫人,小弟他害怕,怎么办?夫人……”小妮着急地围着树绕圈,声音明显地开始带着哭腔。

朱康耀继续提示:“那个,大的,好像也要哭了。”

严小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果核扔掉,站在树下大马金刀地看了看,一卷袖子,一撩裙摆,就要往上爬去。

“夫人,你干嘛?”

“小夏,你干嘛?”

小妮和朱康耀同时发问,两个拔高八度的音调和着让严小夏痛苦的蝉鸣声,真有点惊吓作用。

严小夏白了他们俩一眼,一点也不准备解释,只继续手脚并用,想向上面移动。

“喂!”朱康耀拉住她:“你要干嘛?!”

“这还用说吗?”。严小夏继续一副“你难道是白痴”的表情,却摆月兑不掉他拉住自己衣服的手,于是只得停下,解释道:“我当然是要上去把他们俩弄下来啦!我们家又没梯子,难道这会儿还搞个消防绳消防垫的?不过两米多的树高,你不会觉得我上不去吧?”

“你,上去?”朱康耀继续以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她,他可没想到她想出来的法子这么独特,那么多办法可想,她居然会要自己爬上去。也是,自己认识她这么长时间,她想出来的哪个点子不是歪的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严小夏看他还不松手,两只眼睛瞪住他:“你搞歧视啊?看不起女人?还是没见过女人爬树的?”

“都是。”

“那我只能说你见识太少了,你是个当官的嘛,要能够接受新新事物。”严小夏两只手巴住树干,企图用向上奋进的力道忽视被拉住的衣角。

“你要是也上去下不来了呢?”

这句话成功阻挡住严小夏前进的脚步。她顿住,松开一只手揉了揉鼻子,才试探地道:“两米而已,不能跳下来?”

“那他们俩呢?”朱康耀总是能一句戳中要害。

严小夏轻咳一声:“我带着他们一起跳下来?”

“那还不如让他们现在就跳下来好了。”朱康耀朝上看,两个男孩都将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那,那你说怎么办?”严小夏终于放弃,将环抱着数的脚放了下来,盯着朱康耀转了两圈道:“不然,你上去?”她脑子里全是狐狸会不会上树的疑问。

果然,她猜对了,狐狸真的会上树。而且,上的还不错。她在树下模着没有胡子的下巴咂咂称叹。这只狐狸动作迅速,目标明确,上去就先抱了小的下来,再帮助大的爬下来。表现非常良好。

盛子和小弟都下了树后,朱康耀才拍拍手将卷起来的衣衫下摆放下,笑着站定在严小夏面前:“上面的风景确实不错。”

“莫名其妙!”她白了他一眼,就蹲下安慰两个受伤的心灵去了。

每个人在危险过后的反应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会打死都不再尝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代表。还有的人呢,是会立刻忘记之前的痛苦,而对下一次同样的刺激充满期待。

很显然,他们英家的这两个活宝就属于后者。在严小夏还没开始安慰他们,盛子和小弟就已经兴致冲冲的开始想要准备他们建造树屋的工程大计了。

“盛子!小弟!去切西瓜!”严小夏的河东狮吼底气不是很足。

看着他们遁走的身影,严小夏才转回身,没什么诚意的向朱康耀致歉:“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来我们家做客还让你爬树。”

“在你身上,再奇怪的事我都不会惊讶了。”朱康耀坐在树下,等着好好享受即将送来的西瓜。

严小夏也坐下,又拿了个果子咬着,问道:“你到底来干嘛的?看你也不像要找我相公的样子吧?”

“从那天在宁园之后,就再没看见你了。我过来看看你好不好,锦绣也叫我问问你,什么时候再进城请她吃饭。”

“不要脸。”严小夏一扔果核,给大树贡献养料。她骂道:“那个女人就知道想占我便宜,怎么不说她出点资,把我请去压压惊呢?叫她自己来看我。”

朱康耀轻笑出声:“她怕热。”自从认识了齐锦绣,聚会就是经常的事。他只要有空,就叫人请了齐锦绣和严小夏,这大半年来,坐在一起看着她们俩插科打诨,真不愧是一大乐事。

“我还怕热呢!进城这么远的路,我才不去。”严小夏摊在凉椅上,闭上眼睛,嗤笑一声:“早知道房子要被烧,还卖个什么劲?不如自己住进去享受享受,可能到现在还好好的呢!”

“抱歉,可能真是有人冲着朱家的名号去了。这是我没想到的,倒是害了你们。不过,这件事公私我都在派人查,你放心好了。”朱康耀低下头,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场大火。

严小夏摇头:“谁让我那么爱钱想卖高价呢?跟你又没关系。”她带着些试探地问道:“不过,你就没想过,从那天宁园的守卫下手?”

“我已经问过了,没有别人进出。”他摇了摇头:“这些人都是朱家的护院,他们不会放外人进去的。”

“那,如果不是外人呢?”严小夏的意思很明确。她睁开眼睛,看向朱康耀。

他似乎是愣了一愣,才明白过来她的话。盯着严小夏的眼神像是要剜出一个洞来,半晌,他才道:“不可能!”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吗?”。严小夏很是嘲讽:“你是想看鱼在天上飞,还是鸟在水里游?”

朱康耀定定地看着她,却突然似想起什么,目光闪了一闪。立马起身道:“我本来也是无事,所以来看看英公子,既然他不在,我就先告辞了。”

“不是锦绣让你来探望我的吗?怎么又成找我相公了?你可真有意思!”她看着盛子正将切好的西瓜拿来,口水都要滴下来了,忙随便道:“想必你也不吃西瓜了,那我不留你了。咱们回见!”

朱康耀失笑,看她一脸馋样的扑向盛子,只得无奈地自己向马车走去。

待他走后,四个人平分了那个半大西瓜,在树下乘着阴凉,说着闲话。

一声长长的蝉鸣过后,严小夏立刻想起来了朱康耀来之前自己做的正事,忙随便拉了块布擦了擦嘴,向盛子和小弟逼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看到那个池塘?离这儿多远?我们有必要去跟那儿的主人交涉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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