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为君顾 二十四回妙海棠简介雪中梅悲贤妃伤心失爱子

作者 : 冰雪蓝琪儿

雪染霜露长,寂寥悲歌唱离殇。梅瓣妖娆啼痕重,一点点,一缕缕,绕尽腊月寒风间。暖香坞里,清茶幽幽,飘渺茶香,慢火慢蓓,茶韵悠长。一轴水墨丹青,描画这腊月美景,十里雪海间。

漫步与十里香雪海,木槿忽然想起了魏王府中的十里瑾花阁。如今这么久过去了,也不知道,那瑾花阁里的瑾花,是否一如往日般风采。见木槿有时触景生情,菱角说道:“娘娘,奴婢带着你来,是散心来的,娘娘怎么又伤感起来?”“没有,”木槿转而笑道,“只是偶然间想起了陆府。”

两人正说话间,却见着梅朵走了过来,笑着相道:“原是瑾妃娘娘,来了怎么不说一声儿?好让奴婢们准备准备。”说着就引了木槿和菱角,往司苑房的话后面走去。那海棠听见木槿来了,也笑着出来说道:“既然来了,就该提前说来着。这让我们可怎们准备?”

“把你们司苑房里的好茶拿出来!”菱角笑道,“这宫里谁人不知,你们这司苑房里的茶是用着雪水泡的,而且还都是花茶!”梅朵听了,笑道:“你就知道讨我们的便宜!”说着,就去后面准备茶具了。海棠笑着把木槿请上座,还用绵软的兔毛软垫,给椅子垫上,又给木槿拿了一只小手炉。

这里菱角笑了:“这屋子里这么暖和,还要这小手炉做什么?”海棠说道:“你还说呢,你也是的,怎么这大冷天,也不拿个小手炉出来?万一路上冻着娘娘可怎么办呢?说到手炉,菱角语塞了。

那唯一的手炉,就是安泽宇送的那一个。可是却被自己给打碎了,菱角因为这个,最是怕别人说起“手炉”来。木槿见状,笑着打圆场:“也不怪她,本宫嫌着手炉碍事儿,再说这里离凤藻宫也不是太远。”

不消片刻,梅朵便端着茶具走来了。海棠说道:“这可是景德镇烧的上好的茶器,都是紫檀砂的茶壶呢。”木槿拿起一只茶杯,上面被打磨的很干净。便说道:“本宫那里也有一套,就是不如你们的景致。”“娘娘若是喜欢,奴婢就送给娘娘了,”海棠说道,“咱们司苑房里还有三套呢。”

木槿奇怪了:“怎么你们这么多?”梅朵插嘴道:“这都是海棠姐姐去采购花苗的时候,人家商人顺带给稍的。而且除了皇上哪里,长也有一套的。”也是,在宫里,景德镇瓷器也不是稀罕的瓷器,就只是这几套都是白玉瓷器,所以就显得尤为珍贵了些。

看着梅朵熟练地拿着热水,在小茶杯上浇着,又拿出几片梅瓣,泡在茶壶里。三两下就泡好了一壶花茶。“娘娘尝尝,”梅朵先端给木槿,又给海棠和菱角一杯。入口而香甜的味道,充溢着整间屋子。

听着窗外呼啸而过的北风,夹杂着些微的雪花。木槿忽而想起了自己寂寥的命运,不禁叹息道:“一夜北风紧,梨花绽芳林。薄衾难耐寒,玉树织缎锦。相思无人解,谁人叹离别。心意有心知,泪痕已沾巾。”言语之间透露着些微的悲伤,在海棠看来,以前的木槿却从来不是这个样子。

记得在陆府的时候,木槿总是沉稳的一个人。就算是陆夫人和齐王,也对她赞赏有加。更别说现在的皇上了,可是如今,自从进了宫后,就再也没见过从前的木槿了。坚强的她,原来也会有脆弱的时候。

见她们都沉默不语,菱角也很担心。本来是要带着木槿出来散心的,可是谁又想到木槿更加悲凉。她便笑着说道:“娘娘做的诗句,愈发的好了……”梅朵也拍手笑道:“是比以前做的有意境了,咱们不如也说几句,凑凑热闹?”大约海棠也觉察到了什么,所以也笑着说道:“那边就更好了。”

这里正说着,梅朵说道:“我就第一个吧……这外面大雪纷飞,屋子里却是茶香萦绕……有了:帘外雪纷飞,帘内茶清幽。”菱角听了嘻嘻笑道:“梅姐姐这说的是什么啊?要意境没意境,连个韵脚也没有,还说作诗呢……”梅朵读得书少,自然不会说什么好句子:“你说一个看看,还说我呢……”

这下子,可是把菱角难住了。她虽然一直服侍着木槿,可到底是一句也不会,便硬着头皮说道:“其实……其实我也不会的……”梅朵笑了:“这会子你不再说我了吧?还是听听咱们的棠姑姑怎们说得!”一旁的海棠听了,微微笑道:“许久都没作过诗了,最早的一次,还是在陆府的时候呢。”

说的也是,在陆府的时候,联诗作词,聚会吃酒。那个时候多么快乐,还有那去了的小萝,想到这儿,海棠忽然有些凄伤。还记得以前,木槿她们去奉天打醮的时候,就有同雪吟一起猜茶,联诗说句子的情景。如今怎们竟是没有了这样的兴致?是因为时间的流逝?

这时外面的雪像是要停的样子,还挂满了树枝。海棠笑道:“咱们不如去欣赏梅花怎样?趁着这雪,可是好看呢。”菱角听后开心的笑道:“好好好,我也不懂什么作诗,倒是不如去外面看梅花最好!”四人说着,便去外面的梅园欣赏腊梅,梅朵则在后面跟着。

千顷梅林,玉树琼枝,一片悠悠香雪海。菱角跑到这梅树下,看着上面绽开的梅花,对木槿道:“娘娘快看,这梅花儿开的多大!而且还这么红!”“这是朱砂梅,”海棠笑着走来介绍道,“花瓣都是深红色的,而且花蕊还特别多。”朱砂梅,听着还挺诗意的名字。

在天朝**,宫人们最喜欢在眉间点一支朱砂梅,原来就是这样子的。看着这朵梅花在风中绽放,一红一白,交相辉映,有一种特别的魅力。“这又是什么品种?”菱角跑到另一边儿,上好奇的看着,这好似珍珠是的梅花。梅朵笑着问道:“你看这像什么?”“珍珠,”菱角答道,梅朵点头道:“没错,就是珍珠梅。”

状如珍珠,晶莹剔透。枝丛丰满,花叶清秀。绽开出清雅的白花儿,而且花期最长,是梅园里最高雅的梅花。“你们这园子里,梅花的品种还不少呢,”木槿说道,“以前本宫可是只知道腊梅,原来还有这许多种。”

海棠笑道:“娘娘且过来看着一株。”走到海棠所指的地方,是一丛褐紫色枝桠的梅花,开着重重叠叠的梅瓣,纹路斑驳。“这是红梅,就是古人最喜欢赞咏的梅花,”海棠说道,“这红梅也是分九种类型的:有品字梅,小细梅,江梅,宫粉梅,绿鄂梅,玉蝶梅,朱砂梅,黄香梅,洒金梅。”

“方才娘娘看到的朱砂梅,就是红梅的一种,”海棠解释道,“这一种是宫粉梅,是四十种宫粉梅中的复瓣小宫粉。”听着海棠说的话,菱角吃了一惊:“怎么,小小一株红梅,竟要这么多品种!难道这偌大的梅园,姑姑都能记得下来?”

后面的的梅朵听了,笑着对菱角道:“也是很好辨认的,我跟着海棠不过几年的功夫,就都认全了。”木槿笑着点点头:“难为你们这些宫人,记得这么齐全。”可是菱角仍是不信,对梅朵说道:“棠姑姑自然懂得多些,我可不信你说的!”“那你可以考考我,”梅朵说道。

说着,菱角走到一株梅花下,说道:“你看看这是什么品种的梅花?”梅朵只是看了一眼,就说道:“这是美人梅,它本不是咱们天朝的梅种,是从南疆引进的品类。而且还是红叶李同重瓣粉梅杂交而成,是宫苑里最普通的一种。”海棠也道:“没错,就如同那红口水仙一般。”

小小的梅花,竟是隐藏着诸多知识。木槿不禁暗暗赞叹,还有那梅朵,本来是要找寻大少女乃女乃贺香兰的。因为苦寻无果,就留在海棠身边,跟着海棠一起,学了不少的园艺知识。如此勤学的梅朵,海棠自然心里喜欢,就让她做了司苑房里的掌司。

现在的天气,是愈发的冷了。菱角呼出一口气,暖暖手心,端着水继续往前走去。却不料被一个小丫头撞了一下。才刚打来的水就洒在了地上,瞬时间结成了冰。菱角急了,还不容易给木槿端水梳洗,这水就没了。

她指着那个小宫女骂道:“死丫头,你不想活了么!没长眼睛不是?”岂料那个小宫女却抱怨道:“是姐姐不小心,还怨奴婢……”菱角正要继续骂,却看见是鸾枝,她这才消了气:“原是你,怎们这么不小心,倘或撞着了其他人,可又是怎么办?”

本来还没有主意的鸾枝,见是菱角。便着急的说道:“十一皇子不见了……我们娘娘现在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我得赶快去找皇上才是。”原来如此,菱角挥挥手,说道:“那快去吧,只是路上小心些,还滑得很呢……”

等近了屋子,菱角就对木槿说起十一皇子夭折的事情。木槿起身道:“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吧,毕竟我们都是陆府的姐妹呢。”“她那是活该!”菱角轻声骂道,“一个小小的宫女,也敢把舒嫔娘娘顶下去,还抢了人家的钟粹宫,如今他的十一皇子没了,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你别这样说她,”木槿边穿衣服,边说道,“本宫也是宫女出身,怎么就不能够了?”菱角脸一红,才知自己说这话,其实也暗示了木槿。便道歉道:“奴婢错了,还望娘娘原谅奴婢才是……”“你这张嘴总是不饶人,”木槿对菱角道:“待会儿到了钟粹宫,你可要少说话才是。”

谁知还未到钟粹宫,就见徐公公站在门外,木槿便知安怀义来了。就轻声推门进去,没见着其他宫妃在场。就又退了出来,菱角疑惑:“娘娘怎的不进去?”“皇上在就没事了,”木槿道,“咱们还是回去吧,免的进去了,不方便。”

如今且说贤妃的十一皇子忽然没了,她就把所有的怨气都推到女乃妈头上。对安怀义说道:“以前臣妾就说过,要臣妾自己带孩子,可是那些嬷嬷们都不肯,还说这是宫里的规矩!如今子航没了,臣妾今后可怎们办?皇上,你要为妾身做主啊……皇上……”

眼见着自己心爱的十一皇子失踪了,安怀义也是很痛心。他不停地安慰着贤妃:“妖儿,你放心,朕会替你做主的……”可是贤妃却不依不饶:“皇上说的有理,可是过了今儿,就没人为我的子航做主了……”“胡说!”安怀义忽然怒了,他本来是为着青州剿匪作乱的事儿烦闷,如今贤妃又闹,他实在是无奈。

后来安怀义索性甩手道:“你心里难受,朕心里就好受了?”贤妃唬了一跳,忽然住了口,不再言语。正在这时,忽然徐御医来报,说是十一皇子失踪,颇有些蹊跷,其中定有缘由。安怀义更是恼火:“难道谁要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不成?传司刑房的金雀,要她三日查出真凶,严惩不贷!”

可怜贤妃以为有了十一皇子,自己的终身就安稳了。可是不到七个月,子航就忽然失踪了,她心里很难受。如今她心里,首先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女乃妈,所以她要金雀对女乃妈严刑逼供。毕竟她也是知道金雀的手段。

但是金雀知道,这其中不会是女乃妈下的手。如果是女乃妈作案,那么有什么理由?还有,女乃妈怎么不早些下手,偏偏这么久了才可下手?贤妃却不管这些:“她害死了我的子航,我要她陪葬!”

金雀知道贤妃这会子还有些冲动,便要鸾枝把她带走。“娘娘放心,三日后必会有真相。”金雀送走贤妃,就带着杜鹃去了仵作房。哪里,也许会有答案。恰好女乃妈也在,见了金雀,便如实答道:“老奴去外面小解,回来以后,孩子就不见了。”

“你怎么发现十一皇子失踪的蹊跷?”金雀问道,徐御医回想道,“也是我糊涂,那日我回御药房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人影在那儿晃动。只是离得远些,看得并不真切,就走了,还要金姑姑要明察的。”

有人影在御药房晃动,自然不是小事。可是传来守夜的人来问,却没有任何发现。正在金雀手足无措之时,却见舒嫔的侍女聘婷走了过来。她对金雀提供了一条重要线索。说是那天夜里,她睡不着,就出来转悠。不想却在御药房处,看到了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的。

“那个丫头你认得么?”金雀问道,聘婷摇摇头,不是很肯定的答道:“夜里我看的也不是太清楚,就是模糊的记得,那个丫头个子比较小,朝着西南方向跑了。”西南方,那里不是玉清宫么?自然,这金雀第一个想到的是玉妃。

可是到了玉清宫,昙儿却说,玉妃娘娘身子不适,正在榻上睡着呢。金雀便将十一皇子失踪,而聘婷说的话说了一遍。昙儿听了冷笑道:“难道金姑姑是怀疑咱们玉清宫谋害十一皇子了?”金雀见昙儿冷冷的话语,便解释道:“我这也是奉命办事,还望昙姑娘谅解。”说罢将她带走了。

一时之间,十一皇子失踪的消息传遍了宫闱。就连司刑房审问玉清宫的事儿,也是传的沸沸扬扬。菱角从浣衣局出来,就听见宫人们在小声议论着。不外乎就是这些事儿,她素来最是厌恶,便对那些宫人道:“在宫里最好别乱说话,小心那一日死了也不知道!”

这之前也是有许多宫妃前来探视,不过大都是来看贤妃笑话的。鸾枝便每日每夜的安慰着贤妃,只怕是有朝一日,贤妃会忽然想不开。好在这日贤妃哭的累了,就先睡下了。鸾枝这才清闲的出来散心,她还要到死刑房去看看,究竟是出来了结果没有。

就是安怀义说得三日期限,其实也早过了。因为没有头绪,安怀义有提出半个月的期限来。昙儿对金雀说道:“按照聘婷说得那个宫女,倒像是太子府上的橙儿,她个子最小……”

于是金雀要昙儿把那个叫做橙儿的宫女叫来。也是凑巧,昨儿个夜里,橙儿就服毒自尽了。聘婷在一旁听着,顺口说道:“那必是畏罪自尽了……必是她受人指使,陷害十一皇子在先,进而事情败露,所以她就自杀了。”

但是玉妃有自己的小皇孙,她何苦害十一皇子?难道是害怕受宠的贤妃,母凭子贵,夺了自己的太子之位?这样想想,也是有可能的。像是李贵妃,张贵妃,薛昭容,薛婕妤等主子,也都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橙儿的死,似乎在印证着什么,让人不得不怀疑,是玉清宫所为。

当金雀等人再次来到玉清宫时,玉妃正要起身。全然不知这金雀来的缘由,还是侍女昙儿告诉她的。她有点儿模不着头脑,对金雀道:“原是金姑姑,不知有何贵干?”金雀见玉妃一脸茫然,心里就觉着有些蹊跷,似乎并不是玉妃所为。何况依着玉妃的脾性,怎会对十一皇子下手?

于是便直截了当的说道:“十一皇子可是娘娘下的手么?”直截了当,不绕弯子,这就是金雀查案的关键。她知道,再多的话是没用的。以前查案子,都是这样的。不想玉妃更是迷茫:“十一皇子不是好好的么?怎么是本宫下的手?”

看着玉妃的神情,金雀便知找错了人。可是那个橙儿,确确实实是太子府的人。无奈的金雀,只好辞了玉妃,又带着人往太子府上去了。她身后的杜鹃问道:“姑姑怎么不查了?”金雀道:“玉妃生性善良,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倒是太子殿下哪里,确实要查一查了,金雀心里纵然是不相信,但是圣明难为,而且还牵系着十一皇子的性命。拖的时间越久,也许十一皇子就会有危险了。她这样想着,越发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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