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寵逍遙狂妃 第073章 不想死,就只能讓她死

作者 ︰ 重樓夜雨

晚膳用過了自然是該要下去了,不過,某女不但沒有下去,反而一轉身,伸手牽上他的脖子。

戰傾城劍眉微蹙,垂眸看著死皮賴臉賴在他身上的女人,一雙大掌落在她腰間,想要把她推開,可卻該死的有點舍不得。對這女人的身體就像是上癮了那般,抱在懷里的時候,根本不願意把她推出去。

理智和情感不斷在拉鋸著,最終還是任由她一步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在他懷里肆意扭`動身軀。對他來說確實是在扭`動,哪怕輕歌沒有這個意思,可是這軟軟的身子如此跨`下來,兩人最容易沖動的地方不經意磨蹭在一起,只那麼一下,北王爺頓時便情不自禁了起來。

他不自覺緊了緊落她要腰間的大掌,把依然不知死活在他身上亂動的女人往外頭拉了拉,只怕被她看出了自己身體的變化。

「王爺,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小手趴在他頸脖上,指尖在他耳際輕輕劃過。她不是故意想要勾`引他,只是想著無名說的話,向他認個錯,撒撒嬌,或許他就能原諒自己了。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舉動對戰傾城來說有多誘`惑,每個小小的動作就像在他身上點起了一把火,而她每動一下,都讓他身上那把火越燒越烈,完全無法撲滅。

輕歌的指尖依然在他耳際邊輕輕劃著,這個動作完全是沒有意識的,她只是在思考著應該要如何向他認錯,撒嬌這種事情技術含量太高,不是那麼輕易能做到的。

「王爺,你真的不願意原諒我嗎?」她又往前靠去了幾分。

但戰傾城的掌依然在她腰間輕輕一推,拉開她與自己的距離。

輕歌有點泄氣,都這樣低聲下氣求他了,他還是不願意讓自己親近,還是老想著把她推開,他心里真的這麼氣她嗎?她吐了一口氣,雖然如今兩人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可依他的身高,她想要和他說話還是要抬起眉角對上他的目光才能說得順暢。

「王爺,我已經跟他說好了,他以後不會再接這樣的生意,不會再去接近南王爺了,我相信他說過的話一定會做到。」

「你憑什麼相信他?」在他面前說著她對別的男人的信任,她是毫無所覺,可他卻在心里添了一把惱火。

明顯听得出他話語里的不悅,輕歌微微眨了眨眼眸,雖然想不透他態度為何忽然又惡劣了起來,卻還是依然堆出一臉笑意,笑道︰「真的,他一定不會再去接近南王爺了,王爺,你相信我。」

「你叫本王什麼?」

她睜大眼眸迎上他的視線,有那麼點反應不過來,叫他王爺有錯嗎?

「那……北王爺?」

「再叫一次試試!」

聲音安安靜靜的,分明那麼輕柔,她卻愣是听出了隱隱的怒意。心思拐了好幾個彎,最終才反應過來,她笑道︰「傾城,你是我的傾城,你說過你會疼我,你也原諒我,好不好?我知道我不應該幫他,可是在那種情況下我真的沒有辦法,傾城,他只是個殺手,他沒有忠奸之分,任何人只要給他錢,只要他覺得這生意能做,他便做。」

「既然這樣,那本王是不是該把他除掉,也為這世上除一個暴民,你認為如何?」他臉色一沉,那一沉,頓時嚇得輕歌心尖兒微微顫動了起來。

「不要。」她低呼了一聲,拉著他的大掌,把他的大掌拉在自己的手里,溫言道︰「傾城,你放過他吧,他已經答應了以後不會再接刺殺南王爺的生意了,傾城,你再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要本王放過他不是不可以,你讓他把雇主說出來,本王饒他一命。」大掌從她手中抽回,落在她的腰間正,要把她推出去。

輕歌卻用力牽上他的頸脖,用力靠了過去,急道︰「傾城,你听我說,他們當殺手的不可能……」

話到這里忽然硬生生掐斷了,身`下異樣的觸感讓她頓時睜大了一雙如珠子般漆黑亮麗的眼眸,抬眼看著他,視線里那張俊顏從一開始的平靜,漸漸被她看出了兩片藏也藏不住的暈紅。

秘密被她發現,戰傾城眼眸的顏色黯淡了下去,落在她腰間的大掌緊了又緊,緊到她終于忍不住皺起五官低呼出聲「疼」,他才微微卸去幾分力道。這次沒有推開她,反倒拉著她沉身而下,讓她實實在在壓向自己。

「本王給過你機會讓你下去,是你自己不願意。」聲音啞啞的,雜夾著顯而易見的蘊欲氣息。

輕歌這回總算開始知道心慌了,在他拉著自己用力壓向他的時候,她雙手用力落在他胸前輕輕推了一把,干笑道︰「我……我這就下去,我不妨礙王爺了。」說著,就想要從他身上邁過去。

可戰傾城忽然臉色一沉,又用力把她壓向自己︰「現在,晚了。」忽然長身立起,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大掌一揮,案幾上那些書籍以及碗筷「 啷」數聲全灑在地上。

直到人被他放在矮幾上,輕歌才低叫了起來︰「傾城,王爺,我知道錯了,我……我這就去面壁思過,我不妨礙王爺了。」

戰傾城沒說話,她分明知道他想要什麼,卻還是躲避著,但這回,他不想讓她再躲過去。

不顧她的掙扎,長指落在她衣襟上用力一個撕扯,那薄薄的衣裳頓時被他撕下了一片,晶瑩剔透的肌膚頓時暴露在空氣中,也呈現在他的視線里。紛紛的女敕女敕的,處處散發著蠱惑人心的氣息。

「傾城,你答應過要等到成親。」她低叫,滿心不安。

他還是不說話,沒有半點遲疑,低頭,準確無誤地咬上她的小`嘴。親嘴這件事如今對戰傾城做來已經駕輕就熟,再也沒有半點困難。

在她死活不願意張嘴迎接他的時候,他大掌落在她的下巴上,忽然用力一握,輕歌低呼了一聲,痛得皺起了秀氣的眉,趁著她這一聲低呼,他那滾燙的舌頓時闖了進去,勾起她顫抖的舌尖,用力糾纏了起來。

這男人的獸性似乎隨時隨地都能生起,剛才還在說話,說著說著竟又變成這樣了,她想反抗,可卻無力。

當他的唇在她唇上移開,沿著下巴一路吻上她細女敕的脖子,最終落在她的肩頭上不輕不重地啃咬時,輕歌深吸了一口氣,抽空道︰「若是我答應你,你是不是就可以原諒他?」

戰傾城微微一怔,看著眼下晶瑩剔透的肌膚,眼底溴黑的光亮漸漸散去了些,呼吸也從沉重開始變得平緩,可平緩之後又迅速沉重了起來。

她用她的身體為一個男人求情,只求他放過那個膽敢要傷害他六皇兄的殺手!當初無名來刺殺他他並不惱怒,身為一個殺手,收錢殺人本就是他該做的事情,可這一次他膽敢要傷害他的六皇兄,甚至差點把這該死的女人傷在他的劍下,這些都是無法原諒的。

「傾城,傾城,你答應我嗎?」他的動作停了下來,輕歌反倒更加不安了,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更加不知道他這一刻是喜是怒,小手牽上他的肩膀想要看他一眼,可他整張臉都埋在她的肩頭處,她根本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

沉默了片刻,她才像是下定決心那般咬著唇,啞聲道︰「我把自己給你,我做你的女人,你要我做什麼我都答應你,你放過無名,好不好?」

終于他有反應了,從她肩頭上抬起頭,垂眸看著她,眼底不再是她熟悉的柔情,也不再是他平日里的傲氣與霸道,卻只是冷冷的,冷得讓人看一眼便如墜冰窖。

忽然就知道自己錯了,用錯了方式,她不應該這樣去求他,拿自己的身體去交換一個男人的安全。他在氣她,氣她把兩個人的親近當成一場交易,可她不是這個意思,她也不過是真的不想再讓他和無名有任何爭執。

她動了動唇,偷偷瞧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傾城,我……」

「滾。」

這個字很輕很輕,卻一下敲到她的心底,她小手緊握,抬眼看著他,心里一下一下被揪著,一下一下被刀刺著,莫名的疼,疼得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傾城……」

「本王讓你滾。」

「滾」字才剛說完,他忽然大掌一揮直接把她推了出去,只是力道不算太重,把她推到矮幾的一邊,隨後他一甩袖,舉步朝門外走去,再沒回頭看她一眼。

輕歌忙從案幾上爬了起來,眼睜睜看著他離開這里,想要追出去,可自己身上的衣衫被他撕下了一片,這樣出去,怕身子會被外頭的人看了去。等她手忙腳亂把衣衫拉好追出去的時候,院子里早已沒了戰傾城那抹高大的身影。

匆匆回了寢房,寢房里也不見他的影蹤,她換了身衣裳才,離開寢房走到千城閣門前,招來暗衛一問,才知道北王爺出門了。他出去了,是不是要去找無名?一想到有這個可能性,她心頭一緊,也不管現在去後山會不會擾人清夢,急匆匆便往後山奔了去。

可她還沒到達後山便在後院里被人攔了下去,看著夜色中那抹素白的身影,她深吸了一口氣,疾步來到他跟前,溫言道︰「南王爺,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這里?」這條路是去後山的必經之路,若他一直在這里,傾城走過的話他該是能看到的。

戰江南看著她,沉默了片刻才點頭道︰「是在這里站了好一會。」

「那你有沒有看到傾城?有沒有看到他往後山的方向去了?」她急問道。

戰江南搖了搖頭,晚風拂在他身上,拂起幾縷青絲,那一頭如墨的青絲幾乎與夜色融合在一起,他淺淺笑著,淡淡的夜色灑在臉上,讓他這一笑美得出神入化︰「傾城沒有去後山,沒有去找無名,你放心吧。」

「你……」她抖了抖唇,卻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也知道他們肯定已經察覺了無名的事情,今日自己的戲碼有許多破綻,南王爺也一定看出來了,只不過他們現在沒有證據也奈何不了無名。

但若是傾城發起了狠,他才不管什麼證據不證據的,只要認定了便能賜他個死罪,甚至自己親手去執行,她真的很怕他會去找無名。

「你若是這個時候去後山,只怕八皇弟會更氣。」他淺淺笑著,往前兩步來到她跟前。

當他靠近的時候,一股藥香味撲鼻而來,那藥香讓人莫名有幾分安心,抬頭看著他如星辰黑亮的眼眸,她無奈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不用說了,無名既然是你的師父,你不想讓他出事,我可以理解。」

「他不會再來尋你麻煩了,我保證。」

戰江南點了點頭,盯著她在夜光下越顯淨白的小`臉。夜涼如水,整個後院里安安靜靜的,這里沒有燈火,前方的燈火也無法將這一片照亮,柔和的風吹在兩人臉上,讓人異常舒心。

好幾次他都想要伸手去牽她,好幾次想要問她一句那日為何願意親他,就算為了救他,可她一個姑娘家為何願意做這樣的事情?可最終他還是沒有問,也沒有去踫她,只是來到她跟前柔聲道︰「我陪你回千城閣,今夜不要再亂跑,八皇弟總是會回去的。」

輕歌看著他,不知道該不該听他的,他的眼神如此柔和,他的聲音也這般悅耳,傳入耳際,听得心里暖暖的,幾分安寧。最終她吁了一口氣,轉身與他一起邁步在小道上,往前院走去。

「我想他這次一定氣得很,只怕沒這麼輕易原諒我了。」她有點沮喪,自己不應該拿那種方式去求他的。

「那你想不想他原諒你?」

「自然想。」踢走路上一塊小石子,她抬頭望著天際,繁星朵朵,竟漸漸都變成了戰傾城那張絕色無雙的俊顏。想起他醉酒時的可愛,想到他對自己的維護,也想到他那傲嬌的性情,想著,唇邊便不自覺升起一抹甜蜜的笑意。

感情總是在不經意間走進你的心,當它出現的時候,你完全無法去發現,可當你發現的時候,它已經根深蒂固植根在那里了。喜歡一個人,根本是沒有時間限制的。

她喜歡傾城,是真的很喜歡,喜歡他的一切一切,喜歡得難以自拔。唇邊的笑,連天地萬物都為之失色,滿天星辰,也不如她一個笑來得耀眼。

她一直沉寂在自己對戰傾城的思念中,沒有發現走在她身旁的男人所有的目光全都落在她唇邊上的那朵笑花上。她在笑,為了別的男子在笑,這張小`嘴和那兩片薄唇卻曾經與他親近過,曾經是屬于他的……很奇怪的感覺,短短數日,他竟已經把這個女子放在心上,再也抹不去了。

一路無言,很快在不知不覺間便已來到千城閣的門外。寢房里還亮著珠光,但輕歌知道他一定不在,珠光是下人亮起的,每到夜里他們就會把蓋在夜明珠上的錦帛掀開,房間就會亮如白晝。想到自己回去之後要獨孤一人過,一想便有幾分懊惱。

「明日我大概不會跟他到狩獵場了。」她忽然停了下來,看著身旁的戰江南,淺淺笑道︰「無名受了很重的傷,我……我不小心……」微微頓了頓,她又道︰「我要去照顧他,他這個人不願意讓一般人親近。」

「你真這麼在意他嗎?」

「他是我的師父,我當然在意。」

事實上不僅是無名,就是天一、濮陽栩和皇甫四海她都在意,既然是她的人,她就不能看著他們受傷而不管。

「你就不怕八皇弟因此而吃醋?無名畢竟是男子,而且還長得這麼出色……」

「再出色也比不過傾城,他為何要在意?」輕歌抬頭看著她,理所當然道︰「我是他未過門的娘子,我終究只會與他在一起。」

「終究只會與他在一起」,這幾個字敲得戰江南的心頓時血肉模糊的,抬頭往天際望了一眼,也借此斂去眼底的苦澀,他笑道︰「那你想讓我做什麼?」

「幫我勸勸他,我是真心真意要和他在一起的。」

世事就是這麼變化無常,數日之前自己還想著以後要離開北王府,離開皇城天涯海角游玩去,可她現在是真的想要留下來了。

「這些話你應該親口對他說,對我說也沒有用。」他平靜道。

「我知道,只是我不想讓他不開心,我希望你能幫我看著他,幫我哄哄他。」

「我可不會哄人,尤其對方還是個孤傲倔強的大男人。」戰江南垂眸看著她,總算輕松地笑了︰「要哄你自己去哄,別指望我,回去吧。」

輕歌抿了抿唇,知道自己說不動他,卻也知道他絕對不會看著他八皇弟獨自傷神去的。他對他八皇弟的憐惜如傾城對他一般,皇族里頭還能有這麼純真的親情,實在是難得。

沖他淺淺一笑後,她舉步朝院子里走去,走了兩步又忽然停住,回眸看了他一眼,眼底閃過一絲什麼︰「對了,你對我二姐有什麼看法?如果……」

「沒有如果,她不是我心里的人。」

輕歌挑了挑眉,訝異道︰「那麼說南王爺你心中已有佳人?」其實她不是想要撮合他們,她心里有其他想法,只是無法告訴他們。

戰江南看著她,一瞬不瞬看著,他心里有誰,她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輕歌被他看得心里有幾分發毛,忽然便有幾分不安了起來,問他這種問題的時候,這樣看著她做什麼?難道……

「沒錯,我心里已經有意中人,所以你二姐的情義我只能辜負了。」他擺了擺手,那一笑輕松自在,並不見有任何尷尬︰「回去吧。」

見他這般,輕歌才狠狠松了一口氣,轉身往院里走去。還好笑得這麼真這麼輕松,那所謂的意中人應該不是她,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了,這麼想著,步伐總算又輕快了起來。

看著走在風中那抹輕`盈的身影,戰江南眸光卻漸漸暗了下去。以為他喜歡的人不是她,她便如此輕松,若是讓她知道自己心里念念不忘的人正是她,這丫頭會不會頓時嚇得軟倒下去?

其實也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若她和八皇弟能真心真意在一起,他一定不會插足在他們之間,不會成為他們的障礙。

直到視線里那道縴細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後,他才收回眷念的目光,轉身遠離這一方。只要她和八皇弟快樂,放手又如何?……

回寢房的時候,北王爺果然不在,沐浴更衣過後,在寢房里等了老半天還是等不到他回來,最終輕歌滑落在軟榻上,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她便已醒來,醒來時才發現枕下涼涼的,一看才知道在夢中不知道滑落了多少滴眼淚。自己從前從來不愛哭的,可是和北王爺在一起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心髒總是這麼脆弱,淚腺也莫名奇妙地變得發達。

模了模眼角,眼淚早已干枯,她坐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強打起精神。不管面對多少困難,也要笑著對自己說,每一天都是新的開始,每一天都會有新的際遇。

讓守夜的下人送來溫水匆匆洗刷過後,她命人準備好早點,又到書房寫了一封信函,便匆匆來到憶江閣把信函交給剛起床的南王爺,托他轉交給戰傾城,之後便往後山奔去了。

後山里安安靜靜的,前方小院子的下人們已經在準備早膳,只是那四個暫時居住在這里的主子似乎還沒起來。

輕歌提著自己的小籃子匆匆推開無名的寢房,無名果真還在睡著,如她所說,昨夜是趴著睡的。

听到聲響,他倏地睜開眼眸,那黑亮黑亮的眼眸還蒙著一絲絲未曾清醒過來的霧色,看到輕歌後,渾身繃緊的肌肉才松懈了下去。

他們這種當殺手的,殺人是家常便飯的事,被殺這種事也隨時極有可能會降臨,所以就算是入睡也不過是淺睡,防範的意識太重,活得總是太累。

輕歌把小籃子放在桌上,又出了門打來一盆溫水,再回來時無名已經在床`上坐起安靜看著她,把軟巾泡在溫水里,給他端來茶水和楊柳枝︰「能自己刷牙嗎?」

無名動了動胳膊,今日動胳膊不像昨日那般,動一下也不覺得太難受了,他點了點頭,接過她手里的東西來到屏風後,小心翼翼把自己清理了個遍,出來的時候輕歌又把擰干的軟巾遞給他。

「以後不用過來了。」接過軟巾把臉洗淨,他道。

既然已經能照顧自己,她過來便沒有任何意義。

「放心,我不會時常來煩你,我也沒有這麼多時間。」把早點放在桌上,她搬來椅子自個兒坐下,倒了兩杯清茶,捏起其中一杯淺嘗了起來,一邊嘗著一邊招呼道︰「你也過來用早膳吧,我等會就要走了,快點吃。」

听到她說等會要走,不知為何無名心下竟閃過絲絲失落,但他沒有把那絲絲的失落表現出來,來到她跟前坐下,端起杯子把杯中的清茶喝盡,輕歌又為他倒上一杯,他才夾起點心嘗了起來。

「等會我會讓濮陽栩過來給你看看背後的傷勢,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你自己跟他說。」她道。

「沒必要。」他拒絕道。

當殺手當了這麼多年,受傷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他沒有這麼嬌貴。

輕歌也沒有多說,要不要,輪不到他多說,她自己做便是。

等他用過早點,她把東西收拾好才匆匆出了門,沒過多久果真領著濮陽栩進來了。

「我要進宮一趟去看看我二姐,無名便交給你了。」抬頭看著身旁的濮陽栩,她笑道︰「那家伙倔得很,若他真的不听話,你給他兩針讓他吃點苦頭,他就會學乖了。」

濮陽栩只是點頭不說話,目送著她離開,等視線里那道縴細的身影徹底消失之後,他才把房門關上,來到無名身後,正要去褪他的衣裳,無名卻道︰「無需費心,昨夜已經上過藥。」

「我瞧瞧你傷口,看看要不要換新藥。」

無名食指動了動,最終還是隨他去了。

濮陽栩為他把衣袍褪`下來,又小心翼翼把紗布一層一層揭去,等到那道即長又深的傷疤出現在他眼前時,他忍不住搖頭淺嘆道︰「這劍傷不像是戰傾城給你留下的。」

說到這個,無名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麼滋味,眼底閃過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柔情,薄唇居然不自覺往上揚了揚。幸而濮陽栩站在他身後,並未看到他這副與平日里那冷酷淡漠完全不一致的表情。

「那丫頭劃的,為了掩飾里頭另一道被劃出來的傷口。」他抿了抿唇,一絲尷尬。「這丫頭下手要不要這麼重。」這傷口真的不淺,簡直是要命。無名也是無奈,誰知道那家伙會這麼狠。

「你真應該把她吊起來好打一頓。」濮陽栩拿來藥酒,拿著干淨的軟巾小心翼翼地為他清洗著溢到一旁的血污。

無名看著前方不知名的角落,無聲淺嘆︰「她其實是一片好心。」

濮陽栩的指尖一頓,手上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下才又繼續著︰「你從來不會稱贊別人。」

無名沒有說話,說的不過是事實,說不上是稱贊。

「她是戰傾城的人。」身後的濮陽栩忽然又道,那軟巾又在他傷口四周輕輕劃了起來︰「不要亂動心思,你動不起,她也給不了你任何回應。」

無名大掌一緊,眼里的光亮頓時散去,末了他冷聲道︰「我是個終日里活著刀口上喋血的人,自己的未來都把握不了,如何對姑娘動心思?你多慮了。」

「如此最好。」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沉默如風縈繞,唯有從窗外偶爾滲入的風拂起衣袂,拂出一絲絲幾不可聞的聲響。窗外,和風拂過,掛在枝頭的枯葉隨風過飄起,飄了許久,終于緩緩落在地上,再不過了多久,總歸是要魂歸黃土的。

殺手的命運就如同樹上的葉子一般,隨時會有被狂風掃下來的一日,當落下之際便是遠離這個塵世的一天,既然連自己的命運都把握不了,何必還要耽誤旁人?……

輕歌進宮的時候听說鳳如雲已經醒來,靖太妃一直在照料著,她有北王爺的令牌,入宮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讓小太監們一直領著來到靖太妃的靜安殿,小宮女正在伺候鳳如雲用藥,靖太妃就坐在一旁,瞧她這樣子,對她的二姐還真的是愛護有加,不知是這麼早已趕過來探望,還是昨夜里根本一整夜在此。

見到輕歌,靖太妃眼底不可避免閃過絲絲幽暗,對這個長得分明嬌俏討喜的女娃兒,始終是無法喜歡起來。

「參見太妃娘娘。」輕歌來到她跟前,傾身行禮道。

靖太妃只是隨意擺了擺手,見她站在一旁,她淡言道︰「如雲丫頭昨夜發起了高燒,小命差點保不住,你好生照顧著。」

這話雖是述說,事實上卻是在埋怨她。她姐姐昨夜在這里差點連命都不保,她卻回了北王府跟著男人逍遙快活去,靖太妃素來最瞧不起這種淡漠親情的人,看她時,眼底忍不住又多了幾分厭惡。

輕歌只是頷首,來到鳳如雲床邊看著她。臉色確實還有幾分蒼白,不過,今日的氣息看著已是不錯了。她回眸看著坐在一旁的靖太妃,笑道︰「太妃娘娘個昨夜里都在這里照顧著姐姐嗎?既然這樣,太妃娘娘便先回寢房歇息吧,這里有民女照顧著便是。」

「哀家怕你粗心大意,拿你姐姐不當一回事。」靖太妃冷冷一哼,眼底臉上全是疏遠和冷漠。

輕歌笑道︰「姐姐是民女的親姐,民女又怎麼可能不照顧好?」

靖太妃動了動唇,本還想說什麼,卻又覺得與她一個丫頭片子過不去也有失自己的風度,再說她昨夜里一`夜在這里照顧如雲,雖說事事不需要她親自動手,可夜里卻沒有好生歇息,一把年紀了,如此勞累,今日精力已經欠佳。

她站了起來,這一站起,站在兩邊的宮女立馬扶了過去。靖太妃來到床邊,垂眸看著倚在床頭上臉色依然泛白的如雲,柔聲道︰「雲丫頭就在這里好生歇著,哀家回去歇一會,等會就來看你。」

那態度比起對著輕歌的時候簡直是差天與地,完全不可同日而言之,很明顯已經把鳳如雲當成是自己的人。

鳳如雲動了動唇,氣弱道︰「太妃娘娘身子不好,回去多歇著,無需過來看我了,這里有四妹在,她會照顧我的。」

「你指望她?」靖太妃冷冷一哼,又瞥了輕歌一眼,她只是低垂頭顱不說話,靖太妃抿著唇,冷哼道︰「哀家會留幾個宮女照顧你,你好好養著,就把這里當成自己的家,宮女們都會听你的。」

「我知道了,太妃娘娘,你先回去好好歇息吧。」

鳳如雲這副乖巧的模樣,討得靖太妃又多了幾分歡心,這才在宮女的伺候下離開了這間寢房。

等到門外的腳步聲再也听不見,鳳如雲才擺了擺手,讓宮女們退出寢房,看著坐在一旁的輕歌,眼底那柔弱的神色頓時散去,她笑道︰「四妹一大早就進宮來看姐姐,真讓姐姐受寵若驚,四妹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姐姐說?」

「為什麼和那些人勾結謀害南王爺?」輕歌看著她,聲音淡淡的,也很輕柔,但卻是肯定的口吻,並無任何猜測。

鳳如雲一字一句全听進去了,她臉色丕變,沉聲道︰「你在說什麼?知不知道我可以告訴太妃娘娘,說你污蔑我?」

「你可以試試看,我相信事情鬧大之後,南王爺和北王爺一定會聯手去調查,我只怕到時候紙包不住火,有些人總是會露陷。」輕歌瞅著她,眼底全是不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鳳如雲別過臉,躲開她凌厲的目光。被她用這種參透一切的目光看著自己,心里竟有幾分虛虛的。

輕歌也不理會她,只是在一旁坐著,拿起軟巾小心翼翼為她拭去額角溢出來的細汗。

鳳如雲卻伸手把她的手拍了下來,不悅道︰「你究竟想要什麼?」

「若你真心實意想要跟著南王爺,我自然不會阻止,但你用這種旁門左道的方式接近他,我就不得不懷疑你背後是不是還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四妹,我一個閨閣姑娘,平日里只知道在房中撫琴作樂,繡花識字,連鳳府都甚少會走出去,我怎麼可能會和外頭的人勾結謀害南王爺?你不要污蔑我。」眼角藏著淚,那楚楚可憐的模樣當真讓人憐惜。可惜,她面對的是輕歌,她是個怎麼樣的人,輕歌早就看得清楚。

「謀害王爺自然不是你的目的,不過,你早知會有這麼群殺手,也早知那個黑衣人會偷襲南王爺,是不是?」

「不是!」

「鳳如雲,以你的身手,若是黑衣人想要偷襲,你認為你能來得及撲過去救南王爺嗎?你早就等候在那里,與他早有默契才會如此。」那不是推測,而是事實。

「你再胡說八道,我便讓太妃娘娘過來為我們說理了。」鳳如雲極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可額上那些冷汗卻還在不斷溢出。

輕歌看著她越來越蒼白的臉,笑道︰「昨夜我為你問過南王爺,他無心于你,你這些陰謀詭計還是省著吧。」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你不過是妒忌我能得到南王爺和太妃娘娘的寵愛,才會如此,鳳輕歌,你已經有北王爺了,你為何還要阻止你姐姐尋找屬于自己的幸福?我不去招惹北王爺你還不滿意嗎?你為何一定要把我逼上絕路?」

「是你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她霍地站起,垂眼看著她,認真道︰「我姑且相信你這麼做只是偶然事故,若是讓我知道你以後還與那些殺手有聯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你憑什麼污蔑我?」鳳如雲還是死活不肯承認,抬頭看著她,眼底有淚光閃過︰「你根本就是妒忌我,鳳輕歌,你好狠的心,你非得要把我的一切都給毀掉嗎?」

「我說了,若是你真心實意和南王爺在一起,我不會阻止,但你若居心叵測,你的陰謀詭計我一定會把你拆穿,讓你無所遁形。」南王爺是傾城最敬重的皇兄,她若敢亂來,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記住我今日跟你說的話,別以為我只是隨意跟你開個玩笑,看在你是我二姐的情分上,這件事情到此為止,你好自為之。」說罷,丟下軟巾,再不多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看著她決然而去的背影,鳳如雲緊`咬著薄唇,眼底一絲狠絕閃過。她是什麼時候看出來的?她居然看出自己和那些黑衣人的關系,可她怎麼可以允許她繼續威脅到自己。

等到她出了門,再也听不到她離去的腳步聲,她才用力咬著唇,掙扎著從床`上翻了下去。她不能讓鳳輕歌毀了她的將來,既然她已經看出來,那便一不做二不休,不想死,就只能讓她先死!……

靖太妃本來已經回了寢房,在宮女的伺候下上`床歇息,可才剛躺下沒多久,門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房門被敲響,一個宮女在外頭焦急地喚著︰「太妃娘娘不好了,太妃娘娘,鳳家小姐她……」

靖太妃在床`上坐了起來,在宮女的伺候下套上靴子,從內堂步出。那名宮女進房之後,急匆匆來到她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抬頭看著她,慌慌張張道︰「太妃娘娘,鳳姑娘她……她上吊自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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