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女 第十八章 我要出宮

作者 ︰ 紅果屋子

「一影,你把剛才的話給朕重復一遍!」御書房內,軒轅帝坐在靠椅上,左手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面前的書房桌,頗為悠閑。玩味的眼神看著地上一身黑的一影。

「主上,我們四影本是按您的吩咐暗中監視著壽和宮。太後伺候完了無極帝,不到一會兒就趴在床沿上睡著了。大概卯時時分,無極帝突然醒了過來,那眼神就跟看陌生人似的盯著太後,甚是冷絕無情。半響後,他就起身下了床,把太後放在了床上。以防太後不測,我們正想往前探探,就听見一聲不輕不重、不帶任何情緒的」滾「隔空傳來。我們幾人心中大駭,覺得這麼隱秘卻還是暴露了,心中很是惶恐,這人的探測能力已經到了如此恐怖的地步。回過神來後,就看見眼前踏在虛空中的無極帝,用看螻蟻的眼神蔑視我等,隨後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一影憶起那人如地獄幽靈的身影,不怒自威的冰冷眼神,不自覺的抖了抖。

「你們四人在天聖也算數一數二的高手吧,在他面前就這麼不堪一擊?」軒轅帝的聲音有點冷。

「主上!…。」一影還想說什麼,就被軒轅帝揚起的手制止了。

「現在你們的任務是保護太後,如果連這點事都辦不好,朕覺得,留著你們也沒多大用處了。」軒轅帝看著一影,皮笑肉不笑。

「四影定當誓死保護太後,以不負主上賞識之恩!」一影的頭垂的更低了,差點就與地面成平行線了,背上已濕了一片。

「恩,去吧!」說完就拿過那盞玉杯,輕輕吹開了茶面上飄著的零星茶葉,喝了一口。眉頭微皺,茶涼了。哼!朕敢把她視為母後,可沒答應也能把你視為父皇!即使是父皇的臉,也絕不可能!當我這天聖皇宮是街邊鬧市,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麼?這場游戲,還有得玩!

小順子輕手輕腳的進來,在離皇帝三步遠的地方停了,躬身道︰「皇上,太後來了!說有要事找您!」

「恩,快請太後進來!吩咐御膳房做兩盤栗子糕過來,不要太膩了。」母後怎麼來御書房了?是來問他的吧?呵呵,來的還真快。抬頭就看見一身紫色宮裝的蕭傾疾步而來,頭上簡單的發釵輕微的晃動著。三千青絲垂服帖的垂在身後,冷風拂過,有暗香襲來。雖不是縴縴細步,卻也精妙無雙!

「母後,今兒個您怎麼有空到御書房來?用過早膳了麼?」皇帝笑吟吟的上前扶過蕭傾,讓她坐在一旁明黃色的軟踏上。

「皇帝,我又急事要跟你說!你父皇軒轅無極他……。」傾傾看著皇帝一臉的溫和突然覺得愧疚,好不容易找到人了,卻因自己的疏忽而弄丟了。她咬著下嘴唇,想告訴他軒轅無極不見了,卻說不出口。

「母後,您是想來告訴我父皇他又失蹤了,是吧?」看著蕭傾一臉自責純真的表情,皇帝心里偷著笑了一個。不忍再看她繼續摧殘那嬌艷欲滴的唇,就幫她說了未完的話。

「啊?!你都已經知道了?」蕭傾慌忙站起來,右手指著皇帝,神情很是狐疑。

「恩,澈兒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影衛已經向我稟明了緣由!」

「你還知道原因?那,你怎麼不叫他們攔住他呀?他現在那麼虛弱!」蕭傾臉上愈發著急了,那漂亮的柳葉眉已經觸到一塊了。心里卻在冷笑。哼!果然!派人日夜監視壽和宮,監視我!

「母後,您別擔心!來來來,坐在這里,別急壞了身子。父皇他說有要是出去一趟,等辦完了自會回宮的。你別擔心,父皇他,可是很厲害的。」皇帝一面把蕭傾按下去坐在軟榻上,一面理所當然的編織著理由。面上絲毫不見心虛,目光也不閃爍。

「哦,這樣啊!他可有說何時會歸來?他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就走了呢!你又是如何知道他又要是的?他親自跟你說了嗎?」蕭傾看著皇帝,只覺他說的很假,故意又繼續問了一大堆。

「母後,您今天過來就是問澈兒這些嗎?父皇他回宮後,會跟你解釋的。」皇帝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轉頭看見了小桌上擺著的兩盤栗子糕。「母後,您嘗嘗這御書房新做的栗子糕,澈兒按您的口味做的,不會太膩的。」

「哇!顏色好漂亮!我嘗嘗。」知道皇帝不想說,故意轉移了話題。隨性就不提了。人家既然給了台階,她也要順著下去不是。便伸了素手拿了一個,要了一口,「恩,好吃!栗子味道香濃,也不膩。皇帝,你也吃吧!」她拿了一個遞給皇帝。

皇帝看著眼前的糕點,失了神,母後她還從沒有這樣親和過。無論何時都是嚴肅的,時刻教導自己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心里一絲異樣劃過,他伸出手接住那一塊金黃的四方形糕點,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著,覺得有點甜。

「怎樣?好吃吧!」蕭傾睜著大眼楮看著皇帝,眼里蘊藏著笑意。皇帝嘴里含著糕點,就只發了一個鼻音「恩」表示好吃。

「對了,皇帝,我有件事情想要跟你商量一下。宮里我都逛熟了,我想出宮看看外面的世界。每天都在宮里,悶死了!」蕭傾滿臉期待的看著他,就像討玩具的孩子那樣乖巧。

前一秒還暖意濃濃的御書房,現在氣氛瞬間變得有些沉重。皇帝兀自用完了那塊糕點,拿過小順子準備的真絲手帕替蕭傾擦掉了嘴角邊那一點屑沫。「母後,宮里不好麼?您為什麼想要出宮呢?您想要什麼,澈兒馬上讓人給您弄來,好不好?」皇帝的聲音很輕,很軟,甚至有點哀求的味道。要是其他人,見一朝天子對自己如此輕聲細語,恐怕早就情不自禁的含笑點頭了。可是,那是其他人,不是蕭傾。

「不要!宮里除了陰謀詭計什麼都沒有!我才不要呆在這里!我想去體驗江湖,想去雲游四海,想去天涯海角!」蕭傾不高興了,嘟著個嘴,就像青春期叛逆的孩子,盡情發泄著自己的滿,想要展翅高飛的想法是那麼地強烈。別以為這個小小的皇宮就可以困住她!想當年接受訓練的時候,比你這皇宮危險十倍的地兒,她都照樣能闖出去,還怕這?她只是想用文明、和平的方式解決問題,避免動用武力而已。前世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算問題。如果這里只要拌拌乖巧的貓,收斂蜇人的刺,就能達到目的的話,她也願意去嘗試。用最少的力氣達成所願,何樂而不為呢!但是如果有人不領情,以為自己是飼養在籠子的金絲雀,任人擺布。那麼,不好意思,她只能表示遺憾了,用武力解決!以前留學中國的時候,不是有一句叫槍桿子里出政權麼?雖然血腥了點,但說的還是有在理兒的。

軒轅帝看著別處,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無奈道︰「母後,您看,後天就是中秋家宴了。澈兒已經邀請了四方古國來我天聖,共同慶賀您歸來,大臣們都還要向您道喜呢!我們開開心心過個中秋月圓佳節,好不好?澈兒保證,那天絕對會很精彩,很有意思的,不會讓您失望的。等中秋節過了,我們再談您出宮的事,成麼?」

中秋家宴?她怎麼不知道!四方古國?似乎很有趣。哪四方呀?以後她定要周游列國,玩遍整個風雲大陸!可是,那我豈不是要在家宴上露面,接受群臣的跪拜?想必都是些諂媚討好的嘴臉,這樣的人,自己前世倒是經常見!虛偽做作!不過,自己要是走了,天聖沒了太後,肯定要失信于天下,淪為他人的笑柄?想到這里,蕭傾很是煩躁。

「那好吧!我暫且再待兩天!」蕭傾苦著臉答應了皇帝。皇帝見蕭傾妥協了,心里很是開心。嘴角的笑還未勾起,就見蕭傾鄭重無比的看著皇帝,一字一句的道︰「這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中秋一過,我就要出宮!皇帝要是答應了,自然是好,大家免得傷了和氣。我呢,也好開開心心的出宮,皇帝要是高興也可以送送我。皇帝要是不答應,這皇宮,我照樣得出!」

「母後,這是自然的!」看著女王氣勢十足的蕭傾,皇帝差點破了功笑出聲來。母後你就算語氣再強硬,依舊是一個弱女子。您還有能有什麼能耐?朕就不信您還能有三頭六臂,飛出重兵把守的皇宮?不要說出皇宮了,沒自己的允許,您連壽和宮都出不了。不是自己狂妄自信,這是事實。如果軒轅帝能夠預見以後,他就會知道自己現在犯了一個多麼致命的錯誤,就不會這麼輕視蕭傾,日後更不會釀成無法挽回的頭疼局面。這當然是後話了。

「皇帝說話可要算數。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皇帝忙著吧!我就先走了。」皇帝明顯把自己的話當玩笑,蕭傾也不多說什麼。轉身揚長而去,背影有些訣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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