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女 第十九章 中秋御宴 (上)

作者 ︰ 紅果屋子

蕭傾跟皇帝攤牌以後,就去怡妃那兒坐了會,閑聊了幾句就覺得沒意思想回壽和宮。怡妃看的出她心里有心事就沒像平常那樣挽留,只得讓蕭傾走了。跟在身後的雲兒看太後自打先帝消失後就沒再笑過,一臉的悶悶不樂,就不敢開口,說話也小心了些,沒有平時放得開。

「雲兒,去沏一壺菊花茶過來。」蕭傾一回到壽和宮,就頭也不回的對跟在自己身後的吩咐道。

「是,太後!太後,可要雲兒加些蜜棗進去?」雲兒看著蕭傾的背影,輕聲問著。她有些不安,總覺得會發生什麼大事兒。

「不用了!就金盞菊吧,味道雖苦,卻能去燥靜心。」說完便閃身進了內殿,也不去理會此刻雲兒那丫頭臉上五顏六色的表情。蕭傾一進內殿,就又看見了那顏色搶眼的玲瓏,可是真正吸引她目光的不是那抹紫紅,而玲瓏手柄處那突兀的五個字︰贈與有緣人。今天早上梳妝時她就看見了,當時就吃了一驚。她清楚地記得以前是沒有這些字的,這是他寫得麼?為何沒有鑿刻的痕跡?依舊平滑如初。有緣人,指的是自己麼?可是,自己在前世也沒有學過琵琶這類樂器,更不知道怎樣彈奏。即便這樣,蕭傾還是很中意玲瓏,蔥白的手指在上面一遍遍撫模著。那個人就是一個冰冷而神秘的謎,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層層撕開面具,揭曉那最終的謎底。如果你想知道洋蔥的心,你就得付出眼淚。而這個人呢,是血?還是淚?或者是生命?

「太後,菊花茶來了。」雲兒一把掀開簾子,小步而來。

蕭傾留念的撫模著玲瓏,思緒百轉千回。最後只得長嘆一聲,罷了,既是有緣,以後會再見的。轉身走向圓桌旁,優雅的坐在凳子上,看著雲兒,「雲兒,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

「太後,您有什麼直接吩咐雲兒就是,您不要這樣。」雲兒有些怕。

「雲兒,你覺得這皇宮好麼?你喜歡這里麼?要說實話。」蕭傾直視著雲兒的雙眼。

「太後,這宮里很好啊!您和皇上待雲兒都很好!」雲兒不敢看蕭傾的眼楮,只得低下頭,怯怯的回答。

「如果你喜歡這里,你就回到皇帝那邊吧!我馬上就要離開這皇宮了!以後,也不用你伺候了。」蕭傾語氣有些漠然。

雲兒听了大急,退後一步跪下,雙手拉著蕭傾垂在地上的紫色裙擺,可憐兮兮的望著蕭傾,「太後,您是要出宮麼?您不要雲兒了嗎?」

「那好,我問你,皇帝和我,你自己選擇一個吧?」蕭傾也不繼續跟她打啞謎,直接把問題丟給了雲兒。

雲兒死死咬著嘴唇,心里掙扎一番,權衡利弊後,她抬起頭,堅定的看著蕭傾︰「太後,雲兒願意一生一世跟著您,伺候您。您去哪,雲兒就去哪兒!」

蕭傾也垂著頭看著雲兒,起身把雲兒扶起來坐著,淡淡的說︰「你可要想清楚了。跟著我除了宮,以後可能會過的很艱辛,也有可能隨時都會陷入危險的境界。你大可不必委曲自己。我知道,你也是不簡單的,要不然皇帝也不會派你來。以前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各為其主嘛。」

「太後,雲兒發誓,從此以後,您就是我唯一的主子!若違此誓,雲兒願受五雷轟頂,不得好死!」雲兒一手指天發誓,認真的模樣連蕭傾都有些動容。蕭傾趕忙捂住雲兒的嘴,輕聲斥責︰「傻丫頭,有你這樣咒自己的麼?行了行了,你以後就跟著我把!誰要是敢欺負你,我就把他給剁了!」

雲兒看著蕭傾一臉凶相,這才破涕為笑。至此,兩人的主僕終于敲定下來。

為了舉辦這場盛大的中秋家宴,皇宮里的人可沒閑著。該修則修,該補則補,一個個臉上都掛著笑,喜慶的就像要皇帝要成親似的。孫明治還在民間找了個戲團子,叫什麼馬戲團。這不,正在那忙著加緊練習呢!宮里的嬪妃閑來無事也都去瞧瞧,宮人們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好幾圈兒,好不熱鬧!其實這也是皇帝的意思,讓孫明治去找找民間有什麼稀奇的玩意兒,弄進來看看,這也算是變相的討蕭傾的喜吧。

「娘娘,咱們也過去看看吧?听說,可好玩了!」原來是蘇妃身邊的丫鬟杏兒,眼巴巴的看著不遠處的戲團子,問著蘇妃。

「杏兒,娘娘不喜喧嘩,你又忘了?管住自己的心,別在娘娘跟前失了分寸!」蘇姑姑瞪了一眼杏兒,又看了眼蘇妃,「娘娘,這里怕是嘈雜了些,奴婢看您有些厭了,要不,娘娘還是回宮吧!」

「無妨,明天就是盛宴了,多出來走動走動也是好的,免得有人大驚小怪的,叫人看了恥笑。」頓了下又道︰「算了,明兒個就素素陪我去吧!」蘇妃的聲音淡淡的,眼楮看向遠處。

「娘娘,杏兒知道錯了!」胡杏兒低著頭認錯。

蘇妃一個正眼也不瞧她,只看著手腕上皇帝賞給她的翡翠鐲子。「素素,東西都備妥了嗎?仔細些,別出什麼岔子。」

「娘娘放心,奴婢都照您的意思辦妥了。」蘇姑姑溫和的看著蘇妃。

「恩,素素辦事,本宮一向放心!」蘇妃對著蘇素素點點頭,表示贊賞。御花園里新添了北冥傳過來的夜來香、子仙草、弄虛子等奇異少見的花草。就連南疆進貢的盆栽——古靈藤,也擺在了顯眼的位置。宮外的耍雜技的也弄來了,真是隆重啊!是不是她要什麼,皇上,您也會想方設法的滿足她?即使她要的是九天之上的懸月!您,對她竟如此上心麼?蘇妃隱在雪白宮裝袖里的手已經握成拳,細長的指甲刺痛了嬌女敕的手心。呵呵!皇上,您可知女人都是善妒的,就算蘇玲不出手,宮中自有人想除掉她而後快!

……。

聖都城內,車如流水,馬如龍,來往的行人絡繹不絕,繁花似錦。

「絕,咱們不先去面見天聖的皇帝嗎?」一身普通裝束的男子問著對面倚窗獨立的人。

「子期,怎麼,皇宮內有你朝思暮想的美人兒不成?看你急的。」那男子突然轉過身來,笑的燦爛,順便送了一個秋波。若不是喉間明顯的凸起,沒有人會認為這是個男人。這麼一張漂亮的臉蛋兒卻長在一個男人身上,不知是上帝的寵愛還是懲罰。

「天下間還有誰比眼前這位美人更傾城啊?」被喚做子期的男子絲毫不見尷尬,隨隨便便就還了回去。

「哦?那子期可要對奴家負責任啊!奴家這輩子就靠你了。」桃花眼男子作勢就放軟了身子,倒在子期的身上,還有那麼點羞答答的小家碧玉模樣。

「行啊!只要黃埔君把整個東城作為嫁妝,子期會好好考慮考慮的。」子期也不推月兌,任美男子靠在懷里,說完還深深嗅了嗅,頗為享受。

「好你個鐘子期!吃干抹淨不算,還妄圖遐想人家的東城,胃口不小啊!難道以前的一切都是虛情假意麼?你這個負心漢!」剛剛還百依百順、姿態柔美的人馬上跳起來,雙手叉腰,破口大罵。翻臉果然比翻書快呀!美男子瞬間變潑婦,經典呀!

茶館里面的人聞聲都望了過來,還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受了欺負,正想英雄救美,一看,居然是一個長相俊美,甚至可以用漂亮來形容的男人正一臉怨婦樣,鼓著腮幫子。那一口還未吞下喉的茶水瞬間噴了出來。美男子見此,也不生氣,反而大笑起來。完了還揚著手絹,扭著腰一副小媳婦樣,「看什麼看,看什麼看!沒見過潑婦啊!去去去……」眾人集體石化。

鐘子期實在看不過去了,一把把人給拽了過來,按在椅子上,開始苦口婆心的道︰「我說你堂堂一國國主,可不可以有點國主的樣子!怎麼就……。你這功夫不去做戲子,還真是可惜了啊!」

「看吧!奴家就知道,你是嫌棄奴家了!」說完還給了一個幽怨的眼神,低頭咬著手帕。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我投降!」鐘子期兩手扶額,臉上是恨鐵不成鋼的痛惜。

「哈哈哈哈……。!子期,你也太認真了吧!我就開個玩笑,笑一笑,十年少啊!」黃埔絕這才收了影帝模式,回到正軌。

「平時你也是這樣的?你身邊的人肯定被你荼毒的不輕!嘖嘖嘖!他們好可憐吶,攤上你這樣一個主子。」鐘子期撇撇嘴,眼楮一片憐惜。

「切!像我這樣英明神武、魁梧有力的君王,是他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再說了,整天繃著個死人臉給誰看啊?自己都累!」黃埔絕不以為然的道。

「你是撿來的吧?要不然,性格怎能如此怪癖!」鐘子期突然湊過去,懷疑的看著黃埔絕。

「恩,有可能哦!說不定是你家老頭子在外拈花惹草的結晶哦!小心我跟你搶皇位!」黃埔絕眼楮眨呀眨的看著鐘子期。

「那個位置,你要是喜歡,拿去便是!」鐘子期倒是大方啊。

「別!我自己這個都搞不定,要你那個作甚!這不是自討苦吃麼!」黃埔絕趕緊嫌惡的搖搖頭,拿過木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恩,天聖的茶真是香啊!」

鐘子期聳聳肩,沒有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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