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女 第十七章 蕭傾的困惑

作者 ︰ 紅果屋子

「玲瓏?什麼玲瓏?」瓊觴以為屋子里面除了風無就沒別的人,看見蕭傾時就有點驚訝。听見這女子看著自己手中的琵琶,問什麼玲瓏,自己不解,只好望著風無。

「太後說的應該是這千年紫檀木制成的琵琶吧?」風無伸手指向瓊觴手中的東西。

「恩,這個容後再說。軒轅無極呢?」蕭傾看向兩人。

風無暗道一聲「糟糕」,就閃身鑽進了縫隙里。「瓊觴,我把無極帝順出來,你接著無極帝,要輕點!」片刻後就傳來風無的聲音。

瓊觴听見後,趕緊守在縫隙口,雙手往前伸著。蕭傾見此,也過去候在旁邊。等到把無極帝從那狹小的縫隙中弄出來的時候,三人都是滿頭大汗。顧不上喘口氣,又想把無極帝往蕭傾的鳳踏上移動。這時一陣奸細的「皇上駕到!」在殿外響起。三人一愣,不再挪動無極帝,索性就把軒轅無極輕輕放在地上。蕭傾走到圓桌旁,取過一個倒扣的玉杯,倒滿了水,剛喝了一口,軒轅帝就到了。他一眼就看見蕭傾穿著單薄的寢衣坐在凳子上,連取下自己的披風給她披上。

「母後!您這麼晚把澈兒找來,是有事嗎?」軒轅澈正想陪蕭傾做坐下,就覺得屋子的味道不對,起身望向屏風後,厲聲喝道︰「出來!」

「參見主上!」瓊觴和風無立刻現身跪地,頭也不敢抬。

軒轅澈看見這兩人出現在這里,很是驚奇。冷聲問道︰「東方瓊觴,北冥風無,你們二人為何深夜出現在太後的寢宮?朕不是有要事交待你們幾人去辦嗎?今天是最後期限了。」

「主上,請先息怒!風無等人幸不辱命,九死一生,已經找到無極帝了!主上,這邊請!」風無站起來,做了個請的姿勢。

軒轅澈听到父皇已經找到,身子一顫,激動地跟著風無轉到屏風後。然而看到地上躺著的男子後,他卻止步不前了。

「風無,你確定這是無極帝?無極帝離開水晶棺已有三四天了,照理說應該有尸化的跡象。可是,眼前這人與父皇二十幾歲時無異,也無尸化現象。此人明明就有微弱的呼吸,你們這是在欺瞞朕麼?以為隨便找個人就能糊弄朕!」軒轅澈盯著風無,一片陰霾,希望他能給自己一個解釋。

「主上,風無能找到無極帝已屬不易。南宮雀零、青依、浮夸他們現在生死未卜。至于無極帝為何會如此,風無真的不知。但是,風無敢以項上人頭擔保,此人是貨真價實的無極帝!無極帝已昏睡多時,還請主上盡快為他喚來太醫診治,待他醒來時,一切自會明了」風無看著軒轅帝,眼神澄澈透明,不含一絲雜質。

听了風無的話,軒轅帝便上前仔細打量地上的軒轅無極,恩,的確是記憶中的父皇。在看到無極帝身上的紫玉時,眼神一暗。

「主上,無極帝是餓昏了!他還問我們有沒有吃的呢?」看著沉默不語的軒轅澈。瓊觴便好心的告訴他這一重大線索。軒轅澈听了額頭沒有舒緩,反而皺的更深了。

倒是一直無任何反應的蕭傾突然笑出聲來,「皇帝,既然是先皇,就趕快把太醫宣來吧!有什麼疑問,等人醒了再問不遲。雲兒,去御膳房拿點吃的過來。」

「小順子差人速請趙太醫過來!還有,此事不要聲張。去吧!」想想還是蕭傾說的有理,軒轅帝即刻吩咐下去了。叫風無等人把軒轅無極抬到了蕭傾的床上,再命宮人伺候著喂了些水下去。

「說吧,你們是如何找到無極帝的?又是如何來到壽和宮的?」安靜下來後,軒轅帝坐在凳子上,審視著瓊觴、風無二人。風無看了一眼瓊觴,就把幾人商量如何救無極帝,如何入皇陵,期間遇到了什麼,在哪里找到了無極帝,又是如何出來的等等,都詳細的告訴了軒轅澈。

軒轅澈一臉凝重的听著,蕭傾呢,卻听的有滋有味,感覺就像故事會,特別是天祭那段,精彩呀!她真想親自體驗下呀!完了還感嘆著太後的寢宮就是好啊,居然是連著皇陵的!

大約一刻鐘後,小順子貓著腰進來,小聲對著軒轅帝說︰「皇上,趙太醫來了。」

「恩,宣他進來吧!」沉思的皇帝聲音有些低沉。

「微臣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趙德進來對著皇帝就是一拜,然後再看向一旁的蕭傾恭恭敬敬的道了聲︰「老臣趙德見過太後,太後萬福金安!」

「好了!別嗦了,快去給先帝瞧瞧吧!」皇帝有些不耐。

「先…先帝?皇上,這……。」趙德有些為難。誰不知道先帝駕崩幾十年了,雖說遺體保存在水晶棺中,但身體早就僵硬不堪,如何診治啊!

「讓你去,你就去!磨磨蹭蹭做什麼!」

「是是…。老臣這就去…」趙太醫兩腿打顫挪到了床邊,看清了床上躺著的人真是軒轅無極時,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趙太醫?太醫?…」小順子急忙兩步過去扶住軟了身體的太醫,無措的看著皇帝。

「沒用的東西!叫人扶下去,別礙了朕的眼!」呵斥完後就看著瓊觴的方向,緩緩道︰「瓊觴,你去看看!宮中的太醫都是些庸醫,不成氣候。」

瓊觴慢吞吞的站起來,邊走邊抱怨。明明就只有幾步就可以走到,他卻足足用了半分鐘!哼!主上明明知道我的醫術了得,卻還叫什麼太醫,現在太醫不中用了,才想起我,擺明了是給我臉色看嘛!自己就是個替補的!瓊觴寶貝似的模出金色的絲線,食指輕彈,金絲就纏上了軒轅無極的手腕兒,開始細細探查軒轅無極的脈。不到十秒中,他取回絲線,撇撇嘴甚是無奈︰「主上,無極帝身體一切安好,就是虛弱了些!大概是許久未進食而引起的昏迷。叫人先喂些流食、營養湯品之類,他就會醒過來的。身體陰寒冰冷,是常年躺在萬年寒冰上的緣故」

「哦?那照你這麼說,無極帝是活生生的了?就只是餓昏了而已?」皇帝看著瓊觴,眼神頗為輕佻。

「事實就是這樣!不信拉倒!」瓊觴兩手一攤,就走回了風無的身旁。

「皇帝,一個人睡久了不吃飯,肯定會餓的。雲兒,幫我盛碗湯,再用另一只碗挑點松軟滑膩的飯菜,要仔細些!」蕭傾說完就起身走到床邊,坐到了床沿上。凝視著睡著了的軒轅無極。剛剛沒來得及看看,現在可是個好機會呀!

這就是太後的夫君軒轅無極?果然是天神一般的男子呀!鬼斧神工般雕刻的臉五官分明,有凌有角,高挺的鼻子下是世人稱為寡性涼情的薄唇,因長時間不進水的緣故,顯得有點干澀。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垂下的幾縷發絲中,他的發色烏黑中帶點紫紅色,是自己喜歡的。五官俊美,無可挑剔。如果滿分是十分的話,暫且可以給八分。至于其他那兩分…。不知那雙閉著的眼楮可值兩分?到底是勾人的桃花眼?還是如古潭般深邃清寒?或是帶著三分邪氣三分古惑?蕭傾痴痴的幻想著,唇角還勾勒出一個動人的弧度。

「太後?太後?湯涼了?」雲兒喚了幾聲,見蕭傾還是傻笑著,就扯了扯她的袖子。蕭傾這才回神,接過雲兒手中的湯碗,道︰「雲兒,你把他扶起來吧!」便低頭輕輕吹了吹,舀了一勺就往軒轅帝的唇邊送去。軒轅無極估計是真餓著了,勺子一踫到唇邊,他就微微張口,吞了下去。就這樣一勺一勺的,一碗湯馬上就見底了。把空碗放下,自己又起身在膳食中挑了一些酥軟容易消化的飯菜,軒轅無極也都咽了下去。看著這樣乖巧听話的軒轅無極,蕭傾很是欣慰。覺得差不多了,蕭傾就叫雲兒把膳食都撤走了。回過頭去,剛剛還一屋子的人現在就剩自己一個了。皇帝他們何時走的自己都不曾發覺。

「太後,皇上走時吩咐過,說要是先帝有什麼異常就請您馬上通知他!」雲兒收拾完後,看著蕭傾,傳達皇帝的旨意。

「恩,知道了。雲兒,你去休息吧!這一晚上折騰的也累了。」

「太後,還是讓雲兒守著先帝吧!這大晚上的,萬一累壞了您的身子……」雲兒眼中滿是擔憂。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蕭傾疲憊的揮揮手,不願再听她的嘮叨,跟老媽子似的。雲兒見此也不再說什麼,嘆了口氣就下去了。蕭傾扭頭看向昏睡的軒轅無極,神色漸漸凝重。

這個人是誰?會是像自己一樣從二十一世紀穿過來的嗎?如果是,那自己在這異世也不算孤苦無依了。那如果不是呢?他又會是誰?我可不信一個死了十多年的人能活過來。蕭傾兀自沉靜在自己的想法中,慢慢就覺得兩眼皮沉重的要命,就跟粘了五零二膠水似的,怎麼都撐不開,最後還是抵擋不住周公殷勤的邀請,趴在床邊睡著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鏤空雕花的格子穿進來,灑下斑駁的光點。清晰的空氣也隨風飄進來,夾雜著淡淡的桂花香。庭院里的鳥兒高興的飛在盛開著桂花的樹枝上,一會兒棲息在這枝樹頭上,一會兒又飛到那棵上,玩的不亦樂乎,偶爾還能听見一兩聲清脆的鳥鳴。又是新的一天了。

蕭傾每天听見鳥鳴聲就會醒來,今天自然不會有例外。打了個哈欠,舒服地伸了個懶腰,就要掀開被子下床。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疑惑著自己不是守著軒轅無極的麼?怎麼自個兒跑到床上來了?那,那軒轅無極呢?蕭傾趕緊下床,將寢殿仔仔細細瞧了個遍也沒看見軒轅無極的影子。只得大聲叫雲兒進來︰「雲兒!雲兒!」

「太後,您醒了!雲兒這就伺候您洗漱!」雲兒還以為太後叫自己洗漱,就想出去拿水進來。

「慢著!雲兒,昨兒個可是你把我扶到床上去休息的?」蕭傾急急地問道。

「不是啊,太後。雲兒出去後就睡著了,沒有進過您的寢殿。」雲兒搖搖頭。

「什麼?不是你!那,你可看見先帝軒轅無極了?他去哪兒了?可有交待你?」

「太後,您沒發燒吧?先帝不是您守著的嗎?雲兒沒有見他出來過」雲兒困惑的看著蕭傾。

「哦,這樣啊!你先去打水來吧!」蕭傾坐在凳子上,有些失望。就算要走,也要給自己到個別吧!好歹我也是伺候你一場不是。來無影,去無蹤!蕭傾看著窗外出神,卻沒有發現擱置在梳妝台上的玲瓏,正透露著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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