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四女子 五回 懸崖勒馬妻子招供

作者 ︰ 林繼明

「王先生你就別推辭了,在我和白老板的這筆生意上,你也很辛苦,也算是老朽答謝你吧,你要不接受那就是看不起我朱某人了。」他說。

白敬齋也向著王守財壞壞的使眼色,催促道︰「別忸忸怩怩的,男人玩個把女人怕什麼?你太太又不會知道,現在下午兩點時間長得很,不耽誤你回家抱太太的,哈哈哈。」朱伯鴻見王守財仍沒有答應的意思,口氣強硬的對關潔道︰「你這婊子是怎麼當的?像根木頭人,今天王先生不要你,晚上我要你好看。」關潔很害怕,這老頭變態的手法越來越離譜,要是今天不如他的願,晚上恐怕會陷入地獄般的煎熬,她看看王守財,一表人才,多少年來自己服務的對象個個都是年紀很大的老板,肥頭大耳,其貌不揚,尤其現在這個朱伯鴻簡直讓她惡心,與其讓這些人糟蹋,不如給自己一次真正屬于自己的**,這一刻,她內心油然產生了一絲渴望,手在王守財的胸脯上職業的徜徉著,挑動了他本來就無法抑制的神經末梢,感覺自己就像一堆干柴,被關潔的火焰點燃,痛苦的閉上眼楮,大腦里不情願的閃現出妻子郝允雁的影子。

席散,關潔跟王守財上了黃包車去附近的一家旅館,兩人的情緒都十分緊張,對王守財來說這畢竟是第一次真正的背叛自己太太,平日里雖然看不大起關潔,見她滿滿的胸部與太太的形狀不大一樣,也有幾分好奇和瞬間的精神出軌,那不過是男人常常有的臆想,現在這個女人正溫柔的貼在身邊,手臂已經感覺得到她胸部的肉感,而他甚至還有希望快點到達目的地的迫切心情。

他很悲哀,**輕而易舉的戰勝了對太太的忠誠,不得不說服自己這是唯一的一次。

關潔依偎在他的身上,瞬間的渴望後,她開始糾結起來,盡管在她的腦海里已沒有貞潔二字,理論上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她的客戶,只要有錢就可以輕易主宰自己的**,讓她在男人面前說對方想听的肉麻話,做對方命令她做的任何姿勢,只要有足夠的錢,可現在不同,她內心深處隱隱的藏匿著人的尊嚴,在她住的那棟大樓里,雖然鄰居都知道她是個妓女,但至少在表面上大家都對她非常客氣,這點對她來說已經夠了,在遠離家人的陌生之地有一塊沒有歧視她的地方內心很滿足,她因此給自己定了個規矩,賣給雞賣給狗,家附近的男人不賣,她不希望這個世界沒有她干淨的安身地。然而今天她將不得不毀滅自己僅剩的尊嚴,尤其這個男人的太太一直對她格外的熱情,沒有絲毫的另眼相看過,他們夫妻倆是這一帶公認的恩愛模範,萬一事情傳揚出去,自己將成為破壞別人家庭的罪魁禍首。

可是,她今天必須這樣做以逃月兌朱伯鴻的鬼門關。

車夫停住放下黃包車,道︰「先生小姐,德邦旅館到了。」

這是一家位于南京路靠近四馬路的小型旅館,由法國人開設,別看規模小,里面裝潢富麗堂皇,關潔常常來,是她介紹到這里的,當然王守財一次也沒有光臨過。他沒有下車,探頭望望那座旅館,心里在想,只需要幾分鐘,身邊這個渾身充滿**香味的女人,就會在他面前月兌下華麗的衣裳,而自己又多麼渴望宣泄掉不能再克制的**,是進去還是放棄,他痛苦的思考如何抉擇。關潔推了他一把帶著怨氣說︰「發什麼呆嘛,旅館到了,你們男人不就是喜歡進這種地方嗎?」車夫奇怪的望著他們倆,一陣涼風吹來,王守財哆嗦了下,仿佛從迷夢中醒來,堅定地說︰「不,我不進去了,車夫,去霞飛路同泰里。」車夫楞了楞,抓起車杠拉起車來,關潔急了,忙吩咐車夫︰「停下停下。」轉臉對王守財說︰「你這樣不是要害我嘛,朱伯鴻這老家伙要是知道你沒佔過我,晚上我得被他折磨死。」王守財強烈克制著說︰「不,這樣不好,我很愛我的太太。」關潔說︰「我們是逢場作戲,跟愛無關,你行個方便佔我一次讓我過關,我們以後就當沒有這回事,允雁妹妹不會知道,好不好。」

王守財沉默著,思想又開始在斗爭中掙扎。

關潔毫不顧及車夫在一邊看著,激動的抓起王守財的手往自己胸口貼,說︰「你的眼楮告訴我,你想佔我的,來吧,就當是在幫我,行嗎?」提到朱伯鴻她越來越害怕,縱然與這個男人上床意味著她再也沒有安靜的地方,可是她現在顧不得了。

王守財的手在她胸口貼了會猛然抽回,嚴肅地道︰「關小姐,我是正經人,請你自重。」

這話說得太傷人了,關潔意識到,他之所以不肯,不是因為怕對不起自己太太,而是從骨子里鄙視她這個妓女,怕髒到自己,既然如此也只能听天由命,她淡淡地對車夫道︰「拉車,霞飛路同泰里。」

車一路小跑,兩人在車里默不作聲,關潔驚慌的內心思索著等待她的將會是什麼命運。

到了同泰里不遠幾百米的小弄堂內,王守財喊停車,付車資打發完車夫,說︰「我們談談。」關潔冷冷說︰「有什麼好談的?我知道你是位正人君子,但你沒有一點同情心。」王守財不解地問︰「怎麼講?」關潔板著臉氣呼呼地說︰「你不了解朱伯鴻,這個老頭子表面上看斯斯文文像個書人,其實是個變態狂,如果你剛才進了那家旅館就會看見我身上的淤血。」王守財驚訝地問︰「他打你?」關潔哼了聲說︰「打我?比打我還讓我難受。」王守財不置可否的望著她,沒有理解她所指的是什麼。他們在弄堂的旮旯里彼此相對無言,這里很安靜,沒有行人,只偶爾竄出幾個頑童玩著鐵 轆從他們身後劃過,又寧靜起來。

王守財打破沉默說︰「剛才的事真對不起,我沒有進那家旅館不僅是為了我太太,而且我隱隱的覺得這似乎是個圈套,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我很害怕。」王守財的大腦中一直沒有忘記四天前他帶太太去赴老板的宴會那檔子事情,他們夫妻倆都醉得不省人事,盡管他當時慶幸被老板送了回來,但是理性告訴他,這里面會不會出現自己不想去承認的意外?第二天妻子就生了場大病,她不安的眼神仿佛告訴他曾經發生過什麼,只是自己不願意去詢問而已,這個疑問一直埋在他的心底。關潔以為他只是在敷衍,朱伯鴻用美色拉攏他不過是做生意人慣用的技巧,她在跟林老板的時候,就常常被送來送去的陪商業伙伴過夜,就像發香煙一樣的平常,也沒看見其中有什麼陰謀,她說︰「我知道你的真正顧慮,要我說出來嗎?」王守財道︰「說。」關潔斜視著他道︰「說出來有意思嗎?」王守財道︰「我想你誤會了。」關潔突然激動起來,大聲說︰「我是妓女,你是怕髒了你,對不對?」

空氣凝固。王守財承認有這一點考慮,但這不是最重要的,不然在飯店里不會對她產生佔有欲,他否認道︰「不,這不是真相。」

「這是真相,你別虛偽了,我看得出你想要過我,可是又因為嫌我髒而作罷,如果你還要否認,那你現在手伸進我衣內模我來證明。」說完將束在褲子內的上衣一角拉出,驚得王守財連忙按住她的手道︰「你瘋啦,這是光天化日之下。」關潔冷笑道︰「光天化日之下?剛才旅館里你不也不趕進去嗎?我不說了,好像我很賤一定要讓你佔,這事就當沒有發生過,我的命運你也別去操心了,反正不就是死嗎?」王守財被她越說越恐慌,竟然說出了人命來,安慰道︰「沒那麼嚴重吧,你要是忍受不了那個姓朱的,可以離開他呀。」

「離開他回林老板那?你知道朱伯鴻花多少錢雇的我?」關潔狠狠盯著他問。

王守財不屑地道︰「不就是2塊嘛,雖然很多,你當初可以不要,有些錢你為什麼非要去賺?」

關潔突然眼淚奪眶而出,雙手緊緊攥著自己的衣襟痛苦地道︰「我非要賺這個錢,我非要賺這個錢,你知道我的河南家鄉去年遭受水災,房子都塌了,政府沒有一分錢的救助,我十二歲的弟弟餓死了,老母親也患了大病命在旦夕,家里全靠我的一個殘疾的哥哥支撐著挖野菜吃,這次朱老板用2塊雇我,我可以拿到三百塊,前天我哥哥來到上海問我要錢,我全部給了他,三百塊那是救命的錢啊,它可以給我母親治病,還可以重新造起房子,如果我違背了朱老板的意志,他們就會逼我還錢,我哪里湊這個錢還給他們?」她停頓了片刻,又說,「你們只看到我天天晚上要出門,我不出門誰來養活我的母親和哥哥?我連自己都養不活,我也要吃飯交房租,不賣身能干什麼?」

王守財崩潰了,這是他听到的最悲慘的故事,而他之前對這個妓女的輕慢一下子蕩然無存,反而覺得她是位偉大的女人,沉默許久,他說︰「好吧,你告訴朱老板,我們今天上過床,如果他們來證實。我會默認。」對王守財來說,這個決定是需要莫大的勇氣,需要承擔萬一泄漏到自己太太那里有嘴說不清的風險,然而他還是這樣做了,同時也為自己能夠戰勝邪念而驕傲,他必須馬上回家,抱著妻子對她說︰「你是我的唯一,我也是你的唯一。」

關潔激動得熱淚滾滾,想撲上去抱著他又控制住,兩手舉著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半晌終于逼出一句話來︰「王先生,您是我遇到過的最好的男人,我會報答你。」王守財誤會了她的話,男人听女人說報答往往跟性聯系在一起,慌忙擺手道︰「不用不用,我們是好鄰居應該的應該的。」說完張望了下四周又說,「我們回去吧,我太太一定等得急了,難得元旦我還在外面應酬沒有好好的陪她和我女兒。」

關潔抹去眼淚,濃妝在臉頰留下兩道明顯的痕跡,掏出小鏡子看了看笑道︰「都成熊貓了,您先回去吧,和我一起走著,看我這樣子怕會連累到你。」王守財其實也是這個本意,沒好意思提出來,答應道;「好吧,那我先走,以後若有困難告訴我,不用客氣,我會盡量的幫助你。」

王守財這個斂財之人在這一瞬間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在經濟上幫她一點,是件很不容易的世界觀轉變,為此他隱隱的感覺到了自己的高尚,不過他心里想好了不準備告訴妻子听,畢竟這種上事情有嘴說不清,或許他也意識到這種同情多少也有自己的憐愛在里面,一個可以讓你上床而沒有上成的女人,精神上依然完成了對你的歸屬,他迅速離開了那塊令他難忘的弄堂角落,這感覺就像是初戀的羞澀,或者剛剛獲得心愛之人的吻那樣的回味。

1936年2月26日日本國發生法西斯軍事政變,日本少壯派軍官率領千余名士兵舉行武裝叛亂,要求成立「軍人政府」,幾日後政變被鎮壓,岡田內閣被迫辭職,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反動的廣田內閣。中國南京政府一片慌亂,蔣介石以戰略考慮要求時任中國銀行董事長的宋子文徹查中央國庫資金儲備以為將來大戰之需。命令下達到民國政府各行政部門,教育部在對內部清查財務時發現少了6萬元法幣,財務司司長被革職問罪,唐辛亥卷款潛逃三個月的丑聞被上報,國民黨中央黨務調查處介入此事,由教育部內部調查人員掌控的唐辛亥太太交于中央調查處全權接手,次日,唐太太被拘押。

唐太太名叫吳濤,二十四歲,雲南人,作家,專寫男女方面的暢銷小說,與唐辛亥去年上半年結的婚,年底就因丈夫貪污教育部巨款而雙雙逃往雲南暫避,爾後,丈夫潛逃上海秘密住所,母親生病她耽誤了幾日,終被教育部的調查人員秘密綁架追查此事,在調查人員的詢問下,她死扛著不願出賣丈夫,只得被釋放改為秘密監控,直到中央調查處介入把她關至當地的警察廳。中央調查處的特務沒有那麼的好騙,吳濤不交代便對她進行酷刑,扒光了衣服綁在老虎凳上受盡摧殘,最後十幾名特務**了她,吳濤喊歸喊就是不供出丈夫現在逃往何處,她心里有一個信念,只要自己裝糊涂,再痛苦的折磨過後就會放了她,前不久教育部的那些調查人員就是屢次軟硬兼施後放的她,吳濤是這樣認為的。負責此事的中央調查處的大特務余文強不耐煩了,命人將她與另外一個死囚五花大綁押往刑場,並排跪在地上,余文強問︰「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還不供出你丈夫唐辛亥現在在什麼地方,那說明你對我們來說已經毫無用處了,我立刻就處決你。」吳濤默不作聲,斷定他們這是個嚇唬她,說︰「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們還需要我回答多少遍?「余文強冷笑了下,開導道︰「你也不想想,你們雖然是夫妻,但是他逃往別處三個多月都沒來救你,一個人在揮霍那些錢,你為他死值得嗎?只要你告訴我,我可以保證給你條活路,怎麼樣?」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著,美麗的灕江河靜如止水,不遠處是一片青青草地,圍著山石壘塊,吳濤與另一名囚犯跪押在地,後面是幾名荷槍實彈的憲兵手里握著美制卡賓槍。余文強像是失去了耐心,說︰「好,既然你決意要替夫殉情,那我成全你。」說著退至遠處一揮手臂高喊︰「執行。」幾名憲兵舉槍射擊,水鳥拍翅驚飛過後的幾秒鐘沉寂,世界像死去了一般。吳濤渾身一哆嗦,褲襠里頓時**小便失禁噴涌出來。她覺得自己還活著,看看身上並沒有中槍,又看看旁邊的那名囚犯身上已經被無數子彈洞穿,血肉模糊,她不知何意,驚恐的望著余文強,余文強看都沒看她似的大手舉起命令道︰「執行下一個。」

一陣清脆的子彈上膛聲,揪心的恐怖,正當余文強喊出︰「預備。」吳濤突然轉頭,歇斯底里地大叫道︰「等下!」

余文強走到她跟前掏槍對準她的腦門問︰「你有什麼話要留下嗎?」此時的吳濤就像一只驚弓之鳥,臉色蒼白,渾身痙攣著張口發不出聲音來,余文強見她仍不說話,惡狠狠地道︰「你在玩我?好,你沒機會了。」剛要轉身,吳濤終于完全精神崩潰,她雖然愛丈夫,但在生與死面前她毅然選擇了生,跪走幾步撲到余文強腿上求饒道︰「別殺我,我交代,我全部交代。」余文強一腳踢開她,舉槍對著她問︰「唐辛亥在哪里你知道?」吳濤躺在草坪上連連喊道︰「我知道,我知道,他在上海,在上海霞飛路同泰里……」余文強扣動扳機「砰」的一聲,吳濤身邊的花草紛飛,泥土上出現一個深深的彈坑,她雙腿不停的抽搐著,宛如一條中彈的狗。

吳濤被抬上車又抬到審訊室,松綁令其坐在椅子上如實招供,她站起來走向椅子沒幾步,腿發軟重又癱在地上,一股尿味散發出來,余文強捂著鼻子揮手驅趕著異味,罵道︰「他媽的,瞧著這小娘們的膽子,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他命令旁邊的特務,「快把她臭燻燻的衣服扒了,人吊起來吹吹干淨。」很快她就被赤身**的吊在審訊室中央,幾名特務yin笑著握著手上的狼牙棒。直到現在,吳濤已經不考慮其它,只要能夠保住自己性命,余文強問什麼她如實交代什麼,為了顯示自己有立功表現,還額外交代出幾年前丈夫與自己母親非法套賣黃金的事情來。余文強眼珠一轉,令人將吳母立刻逮捕,六十多歲的吳母失口否認套賣黃金的事,這事情是五年前發生的大案,是一樁龐大的黃金倒賣的案子,當時涉及此案的主犯悉數處決,她與女婿是僥幸漏網,時隔五年她認為早已被人淡忘,不可能再會承認。于是被帶到審訊室與其女兒對質,吳母眼淚汪汪對女兒說︰「我養你那麼大,你為什麼要害我?」吳濤說︰「對不起,媽,揭發了你,我可以減輕罪責,你和唐辛亥套賣黃金本來就是違法勾當。」

吳母對余文強根本沒有價值,五年前的倒賣黃金案子他沒有興趣,也早已塵埃落定,抓她是看上了她家的家產,為了活命,吳母把房契和財產全部交出來歸在余文強的名下。一日,余文強把他們母女兩提到審訊室,對吳濤說︰「你能交代的全部交代了,唐辛亥的案子已與你無關,我兌現對你的承諾不殺你,但你和你母親兩人今天只能夠留下一個人,你要麼自盡,要麼把她解決了,別無選擇,你只有五分鐘的考慮時間,到時候沒有反悔的余地。」

一把匕首「 當」扔在審訊室的水門汀地上,余文強退後,點上煙欣賞著刺激的場面出現,對他來說,就是吳濤不殺她母親,他也會秘密解決掉她,這樣他搶奪來的財產才真正歸他所有了。他冷冷地吳濤說︰「五分鐘時間,你別失去這最後活命的機會。」

吳濤哆嗦著揀起匕首,眼球充斥著殺人的血絲,慢慢投向自己母親,悲愴地喊著母親︰「媽。」

吳母驚恐萬丈地盯著女兒和她手中的匕首,她不相信自己女兒會為了活命殺親生的母親,可是她漸漸看到女兒的眼楮里射出你死我活的凶狠目光,她失望地說︰「女兒,你當真要殺媽嗎?你這樣做會遭雷劈,你爸在天之靈也不會饒恕你。」

吳濤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一個勁的喊著︰「媽,媽………」

余文強看了很過癮,抬腕看了看手表說︰「還有最後二十秒,如果你願意代你母親死,我沒有意見,還有十秒……五秒。」

吳濤瞬間跪在地上向母親磕了個頭,當余文強喊時間已到的剎那間,吳濤奮力躍起,將匕首重重的刺進母親的月復部,兩人彼此盯著對方,吳母頓時口腔噴出鮮血,嘶啞地說道︰「我生你是自作孽不可活。」說完跌倒在地,大量的血從她插著匕首的月復部涌出,四肢不停的抽搐著,吳濤尖叫著退後幾步,又瘋狂的撲過去抓住母親喊道︰「媽,對不起,對不起……」

四周的幾名殺人如麻的特務看了都心驚膽戰著,余文強也惡心了一下,扔掉煙蒂命令道︰「把尸體抬出去放進麻袋處理掉,手腳要干淨,明白嗎?」

斷氣的吳母被抬出去,吳濤哭得死去活來,余文強說道︰「你是個識時務的女人,好吧,明天下午跟我去上海逮捕你丈夫,這同樣是對你的考驗,你能否獲得自由就看你是否配合了。」說著,對另外三名特務說︰「這里交給你們了,好好玩玩,晚上給她洗個澡,再送幾件干淨的衣服,明天下午我接她去上海。」

余文強說完迅速離開審訊室,剛才一身的血腥氣,他要去個輕松的地方換換心情,這個案子上頭催得緊,必須盡快將唐辛亥秘密逮捕,因為他所處的地方是法租界,所以抓捕行動不能公開進行,帶上吳濤是準備實行誘捕,另外吳濤文人的書生氣質也是余文強不曾品嘗過的。

第二天下午,余文強攜一名特務,帶著換上漂亮衣服、涂脂抹粉的吳濤乘普通火車趕往上海。一路上她沉默無語,余文強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從口袋里掏出一朵白花插在她頭發上,安慰道︰「別難過,其實真正殺害你母親的不是你,而是你丈夫,如果他不教唆你母親套賣黃金,她老人家也不會被逮捕,甚至于他要是不貪污教育部的那筆巨款,你也不會受到牽連,被當成同案犯,要不是我跟上級極力為你開月兌,你還真的就被槍斃了,所以你要感謝我才是。」吳濤說︰「是,我感謝你的救命之恩,可是我母親罪不至死,就算要死你也不能讓我動手,這太殘忍了。」余文強急忙假惺惺的為自己澄清道︰「哎呀,你這就冤枉我了,全部是上頭的意思,你想,我一個小小的調查人員怎麼有權利殺誰呀?不信你問他。」指指對面坐著的特務,特務連連點頭,余文強說︰「等唐辛亥歸案後,你就是頭功一件,我申請讓你恢復自由。」說著挑了挑她下巴,嘲諷道,「從你殺自己母親的舉動看,你行事果斷,有當我們這行當的氣質,呵呵。」吳濤一時間也忘了痛苦,橛嘴道︰「我可不干特務,我自由後回家還寫我的小說。」余文強陰險的笑笑,沒有去接她的話,因為吳濤已經沒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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