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失憶夢一浮生 第一百六十五回,浮生遺夢 三

作者 ︰ 白逸秋

這下錦玉白一離開,庭院之中就只剩下古父古母以及百里暮影和古檀月這倆輩人。怎麼看怎麼讓人感覺到幸福不已,琴韻輕依在自己家夫君懷中。滿眼皆是寵愛的看著古檀月,做為母親如何能不愛自己的兒子。尤其是一別就是多年的兒子,想到這不由得濕了眼眶的琴韻向古檀月招了招手道︰「古兒,來!讓娘好好看看。」

被母親喚道的古檀月豈有不從之禮,拉過百里暮影的手立馬走近琴韻的身旁。仍有琴韻溫柔的撫模著自己的發絲,連古檀月想也未曾想到母親以及父親會在今日那般危險時分出現。更沒想到的是這麼多年以來自己還是頭一次明了父母的身份,若非父母又怎會有今日的古檀月再加上多年未見。做為子嗣心有懺愧的古檀月毫不遲疑的跪在古跡和琴韻眼前,深深的磕頭道︰「娘爹」跟隨著古檀月一起下跪的百里暮影,側目便見紅了眼眶的古檀月自己也忍不住淚盈滿眶很是恭敬的磕了個頭隨即抬頭望向古父古母道︰「古伯父,古伯母。謝謝您們,因為您們所以我才會遇見如此優秀的古檀月。這是我百里暮影三生有幸所得來的福氣。」說話間,百里暮影再次磕頭。這讓琴韻再也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反倒是古跡總顯現笑顏。為父般的神情望著百里暮影道︰「你叫我們什麼?」

這話瞬間讓百里暮影愣在了原地,一時不知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略帶著驚慌的神情看向正欲等著她回話的古跡,求救般的看向古檀月。豈料古檀月湊近自己耳邊輕聲道︰「你是我娘子了」後面的話,不用古檀月再說下去。百里暮影就已明了自己哪里出了錯,可畢竟還是緊張的。張了幾次口也未喊出個完整的百里暮影這下更慌了,琴韻見此竟然不由得破涕而笑。古跡則是仍舊那副神情等待著百里暮影,感知到古檀月手掌傳來的溫度。百里暮影偷偷瞧了眼正對著自己笑得好看不已的古檀月,仿佛瞬間一股勇氣充斥這內心。笑顏展現對著古跡和琴韻字字喊得認真道︰「爹!娘!」

「好!」

「嗯!」這聲‘爹,娘’可把古跡和琴韻逗得開心不已,琴韻見百里暮影還跪在雪地上。那個心疼啊,連忙伸手扶起像是掌上明珠般的捧在掌心之中道︰「以後古兒就交給你了。」听起來只是家常的話語,可是百里暮影知道。為人父母當說出這句話時,除了開心便是萬般的不舍。忙應道︰「娘放心,古檀月是我的唯一。」

「好。好。好。」連說了三聲好的琴韻,一抹傷心淚。轉而看向自家俊俏不已的兒子道︰「暮影可是好媳婦兒,你可不能欺負別人!」

「娘教訓的是!」哪敢有忤逆娘的意思,琴韻說什麼古檀月就老老實實的回答著。一時間哪怕是飄著漫天大雪的庭院,也被這暖暖的溫情給忽略的一干二淨。風中帶起四人開心的笑聲,連綿不斷。

只是于這其樂融融之中,面紗女子始終保持著沉默,飄渺無神的雙眸望向那回廊的轉角處,心疼蔓延開來

純白的衣袍上淡粉的桃花栩栩如生,承托著猶如桃花玉面般雍容華貴的錦玉白。即使是到冬天也不忘手持著白紙扇故作瀟灑的錦玉白‘唰’的一聲展開折扇慢慢在胸前揮動著,背靠在回廊轉角處。只需一回首便能看到面紗女子,這刻錦玉白內心明明渴望看到卻開始逃避。錦玉白不敢看,手微微的打著纏。前所未有的害怕彌漫了整個思緒,白紙扇也不知在何時滑落到了地上。縱使傳來破天的落地聲也未能喚回錦玉白的思緒,直到錦玉白終于鼓起勇氣想要回頭時。卻發現除了雪花落下,眼簾之中那身影已經不在,那歡笑的人們已經散去。徒留自己站在回廊之中,仰天長笑。

明明是一張絢爛無比的桃花顏,桃眸一如往初的讓人迷戀不已。然在這白雪皚皚中讓人只感淒涼,不填驚艷。失落與絕望此刻在錦玉白的臉頰上毫不掩飾的顯現,落魄而搖晃的身軀倔強的行走著。耳邊傳來的是那曾經讓自己愛戀不已的聲音,眼前浮現的是早已入骨相思的傾城容貌。

「我們這樣真的好嗎?」暗角處,琴韻緊抓著古跡的手。女子自古都是多情的,畢竟錦玉白在他們眼里還只是一個孩子。古跡搖了搖頭,他無法回答琴韻的問題。因為直到現在面對此時的錦玉白,他也開始彷徨到底什麼才是對什麼才是錯。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有些屬于你的終究會回到你的身邊。然那些過去的,已逝去的就讓他滿滿流逝于時間之中。隨著記憶塵封

「徒兒,來!」繁華不明白師父為何會帶自己來到這片已經被白雪所覆蓋的桃花園中,可是繁華卻能從師父的靈眸中看到那深深的情意。蹉跎了半響的繁華,邁著大步跨到墨宇軒的身旁。無所謂的擺著頭,聲音洪亮道︰「師父!我在!」

「哈哈哈哈,你啊!」這聲听起來鏗鏘有力的回答只讓墨宇軒笑個不停,拉過繁華的小手握在掌中。輕拍著繁華的手背道︰「你知道師父為什麼那麼喜歡桃花嗎?」心里大概有譜的繁華在師傅面前向來是有什麼就說什麼的,便就地開口道︰「因為師娘。」

說完這話的繁華,再次看到師父無聲的抬頭看向桃花。像是能看到那綻放的桃花般,嘴角漸漸泛起驚世的笑顏。看的繁華痴迷不已,就似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師傅開始。即便是師傅帶著面具,繁華仍然能夠感知到師父有著常人所不及的俊逸無雙。不忍心叫醒師父,繁華亦隨之抬頭看向桃花。若說不看還好,可是這一看。疼痛像是沒有截止般淹沒這繁華的心髒,為何當自己一見桃花,眼前浮現的竟然會是墨翰令。那日無與倫比的桃花雨,那場桃花雨下舉世無雙的身影。尤其是那抹讓繁華終身難忘的笑容,無一處不讓繁華將墨翰令驚為天人。明明沒有桃花的存在,兩師徒卻看得笑顏不斷。

有的人不用應景,只需要那一絲絲相連。便由不得你去想,因為在不知不覺間那人那景那物已經入住了你的心間。你忘不記,揮不去。所以至死不渝永不能忘。

「那你還愛師娘嗎?」望著沒有桃花的花枝,繁華月兌口而出的話讓墨宇軒收了思緒。笑得如沐春風又讓人溫暖不已道︰「愛。如何能不愛?」

「有多愛呢?」繁華想要追問卻不知自己已經說出了口,換來墨宇軒一陣輕笑。待笑聲停止,墨宇軒瞧著自己的愛徒許久漫聲道︰「你心里清楚。」像是突然被打醒般,繁華瞬間恢復了神情對著墨宇軒打著哈哈道︰「呵呵師父真會說笑,我怎麼會清楚」墨宇軒也不在意,繁華眼眸之間早就出賣了她真正心思。墨宇軒即已看到心如明鏡,轉移道︰「還記得師祖的夢嗎?」

「呃記得!」師傅這轉移話題的速度還真是快到繁華來不及反應,不過好在這還是自己能夠立馬反映過的範圍。不明師傅為何突然提及,繁華好奇道︰「師父,為何又提及這事?」墨宇軒松開握著繁華的手,附在身後意味深長道︰「那你做好選擇了嗎?」

「啊?什麼選擇?」原本就疑惑這下完全稀里糊涂了一腦袋的繁華,瞪著不大的瞳孔漿糊的望著師父的背影。墨宇軒像是能猜到自家愛徒的反映般,寵溺的拍著繁華的頭可又不戳破道︰「是時候該去選擇了。」

眼見師傅說完這句話就準備離去,條件反射外加好奇心猛烈的繁華一把拉住師父的長袖故意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道︰「師父你這樣一說,徒弟得不到答案會憋死的!」這般充滿搞笑口氣的話,終究還是沒讓墨宇軒說出話中之意。反而更加毫不掩飾的大笑著離去,獨留繁華站在桃花園中。面對著滿圓不曾盛開的桃花,對于墨宇軒的話完全就不懂。或許不是繁華不懂,而是從師傅所說的第一句開始。有些東西已經在內心開始掙扎,搗亂了正確的方向。

「在想些什麼呢?」耳邊突如其來的話語,讓繁華本能的連退了三步。猛地抬起頭眼前居然又是墨翰令那張讓繁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容,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繁華甩了甩頭。條件反射的抬頭看了看桃花枝,又看向墨翰令。干癟癟的‘呵呵’笑了兩聲,自言自語道︰「看來是自己眼花了。」說完仍以為眼前的‘墨翰令’是幻影的繁華,信步越過真主墨翰令往前走著。

「姬如繁華,你這是在無視我嗎?」送姬如瀧回閣樓後,整個腦袋全是姬如瀧對自己所說語的墨翰令剛走到相思閣。就見滿園白雪的桃花園中,繁華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的寒冷般,竟對著頭頂的桃花枝傻笑。墨翰令卻是瞧了很久。久到繁華終于有了一點兒動靜,墨翰令才走了過來。沒想到一開口就直接被繁華無視了,心中那個氣焰瞬間上升。不竟然間,竟叫出了繁華的全名。

沒被雷公劈過就不知道五雷轟頂的感覺,繁華自認從小到大就沒有怕過什麼人。沒想到墨翰令的出現,完全打破了繁華規則。什麼叫命中克星,繁華算是當真領教了。尤其是墨翰令叫出自己的全名時,繁華總會不經意的呆愣然後木訥的轉頭望著墨翰令。連同自己也不明白在看些什麼,可是總想要就這樣看著。

眼前墨翰令的容顏依舊未變,耳邊伴隨而來的卻是師傅那句「你做好選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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