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寵之公子的邪妻 第六十一章 利息

作者 ︰ 伊盞

掌心上的玉佩光華盡斂,指尖撫過精細雕刻的字樣,沁涼觸感自掌心直達某根敏感的弦,惹得看玉的人沉思愈加。

「小姐……」自離開望湘樓,上了馬車,小姐便一言不發,淨盯著翊世子塞回來的玉佩看,想起方才翊世子定親一說,菱兒小臉愁起,國公府與裕親王府不和一事已不是什麼秘密,如今掀出什麼定親之事,她一小丫鬟都明白個中千百種不可能。

若此事喧鬧去了,恐怕小姐更不得安寧了。

菱兒痛苦的皺著小臉,心中苦嘆哀嚎,翊世子這時候扯出這破事兒干啥呢,還嫌小姐最近煩事兒不夠多?

「嗯?」西鑰瑤手心一轉,玉佩消失袖籠間,余下一片溫涼。

看了看小姐臉上淡然的神色,菱兒眉間憂慮更濃,「小姐,翊世子提及之事,恐怕……」

「他要娶,我未必要嫁。」西鑰瑤淡淡道。

「可是……」若是此事宣揚出去,必會污及小姐聲譽!

「此事不急。」西鑰瑤輕輕抬手,笑了笑,似狀安撫,「長孫翊也不見得是會逼婚之人。」既然他選擇這個時候提醒她,也就是並無將此事大白天下的打算,如此,她又何必杞人憂天。

聞言,菱兒輕吁一口氣,听小姐這麼一說,似乎是有點道理,翊世子怎可能不知國公府于裕親王府之間的間隙,想來,翊世子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才提點小姐一二的吧!

不過,菱兒始終覺得翊世子提起的那樁親事心里發堵,翊世子雖說是人中龍鳳,即便是配上世間最矜貴的金枝玉葉也不為過,可……她總覺得自家小姐與翊世子站在一起,怎麼看,怎麼奇怪……

若小姐真進了裕親王府的門,誰知道裕親王將來會有多不待見小姐,她寧可小姐一世平平安安,也莫要像夫人那樣含恨而終,不得安生。

菱兒越想,心中對裕親王府越是不滿,愈是發堵生悶,見小姐仍是一臉淡然,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的模樣,滿腔悶氣不由哽在胸口,遲遲不得舒緩,極悶之下,小丫頭唯有撩起窗簾子,欲要透透氣。

卻不想,撩起簾子入目的瞬間,菱兒臉色一變,眼瞳瞪大,這,這,不像是回府上的路啊!

「停,停……停下來!」菱兒刷的甩下簾子,急急喊道,回頭又連忙對西鑰瑤說道,「小姐,這不是回國公府的路啊!」

西鑰瑤雙眸微沉,難怪……一路安靜得不尋常。

趕馬的人像是沒听到似的,依舊噠噠噠的趕著馬車,在空曠無人的大道上,顯得格外的清晰。

就在西鑰瑤生疑之時,只听得馬兒一聲悲戚的哀鳴,行駛的馬車像是月兌了韁似的,猛地在空蕩無人的街道飛竄而去!

菱兒身子一個不穩,砰地一聲失力撞倒在馬車上,額頭也一不小心重重磕到了窗沿邊角,劃出了一道頗深的血痕,鮮紅的血泊泊的流著,鑽骨的痛傳入腦波,菱兒尚未壓下額上痛意,就被發了瘋的馬兒顛個七葷八素的,加上頭上的痛楚,一陣一陣暈眩之感襲來。

西鑰瑤在意外的被顛簸了下之後很快的捉住橫軸穩住身子,隨即飛快的將顛的快要暈厥的菱兒讓身前一扯,箍穩她的腰,手肘用力一撐,柔韌的身子往前一送,雙腳靈巧一抬,夾著抖動亂飛的車簾,雙腳一用力,撕拉一聲,將礙眼的車簾倏地扯下。

果然!

趕馬的車夫早已不知所蹤,而發癲了似的馬車臀部上駭然插著一把匕首!

西鑰瑤任由因馬兒癲狂疾跑刮來的一陣陣烈風吹打著臉龐,冷冷瞼眉,伸手將扯下的車簾在自己和菱兒身上一系,打了個死結,淡淡瞥了眼馬兒就要疾馳亂入的野林深淵,眸底冷光微閃,忽的腿下朝兩邊用力猛地一踢,只听見兩道像是門板破裂的聲音,一輛頗為華麗的馬車,就這樣,被某人帥氣隱怒的兩腳……

生生……碎成了木塊!

西鑰瑤的動作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沓遲疑,緊接著,她又扯下今日束衣的綢帶,就在馬兒不受控制疾沖入了野林之際,她驀地將手中綢帶一揮,準確的穿過頭上的枝干,以拳緊帶,摟緊菱兒的腰,腳下騰力一蹬,借力飛快的躍下了破殘的馬車,順著韌性極好的綢帶一蕩,西鑰瑤側身抱著菱兒滾落在殘葉上好幾圈才止住了這波沖勁。

幸好野林里落地鋪滿地,摔倒在上面也不算得有多痛。

只是西鑰瑤瞧見菱兒幾近染了血的半邊臉,眸光再度冷了幾分,抬頭環視了一周,想要尋找水源,好清洗菱兒額上的傷口,但四周寂涼一片,不見一絲人氣,陽光普照不下,反顯得多了一份陰森,西鑰瑤輕輕皺眉,看樣子,附近是沒有水源了。

發了狂的馬兒奔的極快,西鑰瑤對太淵城的地形尚在認知中,一時之間也辨不出此地是何處。

「小姐,菱兒無礙,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菱兒胡亂擦了擦臉上的血,忍著痛,當下應該趕緊想辦法回府,這……這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若真有人想要小姐的性命,會武功的小柏又不在,那該如何是好!

「回去?恐怕不易。」先不說先前那偽裝的馬夫馭馬穿過了那些地方,走的是什麼方向,又為什麼不直接出手而是讓馬兒發瘋將她們帶到這樣的地方來,最起碼,如果她沒有出意外而死,那麼,他們又豈會善罷甘休?

「嘖嘖嘖,小姑娘倒是聰明,腦子沒摔壞。」話音剛落,一道微帶嘶啞讓人听著極不舒服的聲音驟然在野林中響起。

「什,什麼人?!」菱兒大驚,混著血跡的小臉白了又白,果然,要殺小姐的人來了嗎?

西鑰瑤凝目看了一圈,視線淡淡落到一棵濃密大樹的某處,薄唇輕輕抿著,淡然無波的清雅臉容看不出情緒。

忽的,西鑰瑤突然伸手將菱兒拉到身側,拿出手帕塞到她手里,示意她捂著鼻子。

剛剛,那人下毒!

幾乎就在他下毒的同時,西鑰瑤大致確定了此人的身份。

這人,該是囚禁小翎多年,威逼她灌下不少劇毒的那個殘忍狠毒之人!

今日,便是他設的局?

不過,他為何要害她的命?莫不是,段家連江湖人人喊打的毒老鼠也給招納門下了嗎?

還是,他發現了小翎就在國公府上?

嘖,無論哪種可能,被人如此挑釁,一向自傲的西鑰瑤十分的不爽。

「嗯?竟然能察覺老夫的毒?」像磨石子輾路般嘶啞的聲音再度響起,帶著一絲疑惑,三分興奮,仿佛是遇到了什麼驚喜的獵物般,有種蠢蠢欲動的意味。

「嗤,就這點小伎倆,難怪你要像個縮頭烏龜似的藏著躲著。」西鑰瑤微微勾唇,仿佛是一眨眼,又恢復一身的清懶隨性,連帶諷刺挑釁的話,都說得極度漫不經心。

菱兒看見自家小姐一派輕松淡然的模樣,不知怎的,一顆吊高的心忽然間慢慢平復了下來,莫名的覺得安心。

呼!一陣冷風驟然拂近,西鑰瑤神情不變,動作卻快的讓人咋舌,就在那股駭人的罡風呼嘯而至的前一秒,她已帶著菱兒瞬間避過了那一記惱羞成怒的攻擊。

風落,殘葉吹開了一片。

西鑰瑤也看清了一直躲藏在暗處的人。

這一看,淡然無波的眼眸多了幾分鄙夷,切,還以為讓小翎嚇得半條命都沒有的人有什麼三頭六臂,原來不過是個叫花雞!

是的,眼前的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干淨的,髒兮兮的,活像從未清理過似的,那頭亂糟糟堪比雜草的頭發,就像個雞窩,哦,不,雞窩或許也比他的頭干淨,那人臉上黑黜黜的,像是染了灰炭一樣,唯有僅露的那雙眼珠子,尤為陰森嚇人!

「是周心夏派你來殺本小姐的?」雖然坐著,但冷睨的眼神卻不減一分凌厲。

那人一听,只是陰笑一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今日你這小命,老夫都要收了!」哼,乳臭未干的黃毛丫頭,竟敢諷刺他的毒術!

像是听到什麼笑話般,西鑰瑤撲哧的輕笑,似乎透著一絲嘲諷,「收我的命?就憑你麼?」西鑰瑤懶懶冷睨著雙眼簇起火氣的人,盤想著該好好折磨折磨他呢,還是好好折磨折磨他呢。

「哼!既然你找死,那老夫現在就送你去黃泉!」說著,那人揮起五爪,猛地呼風朝地上的西鑰瑤抓去!

然,西鑰瑤像是早已洞悉他的招式般,即使身邊帶著個菱兒,憑著她出神入化的步法,避開那一招招攻擊,明顯還是游刃有余。

卻把那人刺激個半死,他擅毒,每每出招都撒了不少的劇毒,但愣是沒有傷著西鑰瑤半分,就連她身邊的丫鬟在她護下也沒有踫及毒粉,他的毒自認是能讓天下人懼怕,怎料今日竟無端栽在了一個黃毛丫頭手上!

而她詭異的步法,他多年的功力和輕功竟然追不上!

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打擊人了。

她怎會不受他的所害?難道,她也是百毒不侵之體?!

若,此時西鑰瑤沒有忙著躲避,讀了他的內心訊息,必定鼓掌歡唱,嘖嘖,惡心老頭,你真相了!

想當年被組織的化學藥劑生化劑折磨得死去活來,今日也不是一無是處。

驀地,就在那人越發心急,招式越來越亂之時,西鑰瑤一個竄步,倏地竄到了那人的身後,冷冷輕笑,「逗樂了那麼久,也該有個結尾了。」

說完,西鑰瑤在那人始料未及的時候,悠悠然的一抬腿,眼眸一眯,砰的,用力一踹,力道可謂不小,那人反應未及,被猛地踹一腳,一下子不受控制的往前摔去,好死不死還一頭摔在了一棵看不出年輪的老樹上。

砰!菱兒似乎能听見那棵老樹被無辜的摔掉皮的悲憐聲音。

又是砰的一聲。

菱兒不敢直視,不用想,光是听那聲音,也能知道一顆腦袋撞上一棵老樹會迸出多少熱血澆灌。

「啪啪。」西鑰瑤拍了拍壓根就沒有用上過的手,淡淡睨了眼血染了半個腦袋的那人,微微勾唇,「走,打道回府。」

今日,就當是幫小翎討回一點利息,哼,這條狗命,就留著讓小翎自己親自來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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