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血玉 第七章 神秘黑袍

作者 ︰ 丁一卯

黃龍寺僧人發現了塵的死,是在戌時送茶水時。送茶水的小和尚看見了塵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覺得很奇怪,上前叫他時,發現了塵的臉色蒼白,眼孔張大,還流出血水來。小和尚頓時嚇了一大跳,大喊起來。

方丈趕來的時候,屋里面站著各位長老,大家一臉悲傷,發現連舍利都失竊時,全部震驚了。

「方丈,這心遠害死了塵師兄,還竊取了千年舍利,實為罪大惡極啊」,藏經閣的了空一臉憤怒。

「心遠平日老實本分,怎麼會突然做出這種事」,了枯長老連連搖頭。

方丈見眾人驚愕,惶恐,悲戚,只得掩住自己的心情,「阿彌陀佛,當務之急,一要找回心遠問清緣由,看他把舍利子弄哪去了;二我們要加強警戒,以防逮人襲擊寺院」,說完,方丈指派兩個弟子下山去找心遠,務必把心遠帶回;同時讓寺里各院,各個大殿,藏經閣等加強警備,又分派弟子守護淨光塔,以免再有舍利丟失。

「舍利子一失,邪氣肆意,天下當有一場浩劫啊」,方丈望著塔外,陷入了沉思,「千年輪回,因果報應,阿彌陀佛。」

心遠遠遠地看著寺里的燈火,滿臉淚水,痛心疾首,深深地自責,方丈,師叔對我有大恩,我卻害死了師叔,還,還讓人騙走了舍利。他越想越氣,越想心里越難受,尤其想到方丈傷心、埋怨的表情,師叔師兄們的指責,心跳急速,壓抑的喘不過氣。他突然大聲哭了起來,跪倒在地上,渾身針刺一樣的難受,大腦漸漸一片空白,全身輕飄飄似的,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听不見。

等下山的和尚發現心遠時,心遠已經沒了氣息,冰冷冷地躺在地上,臉上掛滿了淚水。方丈看到心遠的尸體,連連嘆氣,心酸可惜。他了解這個跟了他十五年的弟子,心地善良,老實單純,可就是因為這樣,容易被眼前事迷住心眼,分不清對錯好壞。是人都容易被誘惑,可憐這樣一個孩子。

方丈看著跟前的弟子,語氣沉重︰「將他與了塵師弟一起火化吧,逝者為大,再怎麼錯,都已經不重要了。」他又叫了兩個弟子下山進宮去找了因,讓他查找舍利子的去處,伺機找回舍利子。

「該來的終究要來」,方丈望著黑漆漆地遠處。

陸子孝按照心遠指的路一個勁地往陸州城奔,等他到陸州城外的時候,天色已暗淡下來,城里有的點起了燈火,街道上依舊人來人往,似乎陸家的慘案對城里的百姓並沒什麼影響,只是路上巡檢的兵士加了好幾倍。

在城外的時候陸子孝就听說了將軍府的血案,大家一听陸將軍的慘死就唏噓不已。陸將軍平日治軍嚴厲,于百姓秋毫不犯,並且為人坦蕩,寬厚,陸州城二十年來多受其恩澤,突然一家遭人殺害,怎麼也想不通。或者朝廷結下仇家,或者外邦派人刺殺,種種猜測都有。陸子孝是越听越傷心,雖然猜到家中會出什麼事,可怎麼也不敢相信父母就這麼死了。

一路上陸子孝也不顧自己的疲憊,一心只想快點到家,看看家里到底出了什麼狀況,路上的兵士,街上的人,他一一不理,一個人在灰蒙的晚上狂跑。等他到將軍府門口的時候,听見府里面傳出的哀樂,看見門前掛滿了白幡,頓時心涼了一大截。一進門院里站滿了頭纏白巾,腰纏白布的兵士,眾將士有認識他的,紅著眼楮叫道︰「公子。」

大堂內的諸位將士听見公子的到來,一個個低頭紅眼,主事的韓奇將軍走了出來,「公子,節哀順變」。

韓奇跟了陸將軍二十余年,是由陸將軍由士兵一手提拔到副將上的,一直與陸將軍一起鎮守陸州。知遇之恩與同事之宜,使得一日來憔悴了很多,嗓子也顯得沙啞。

陸子孝看了看眾人,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大堂,在大堂的正中央放著兩口棺材,前面的靈牌分別寫著「陸虎將軍之靈位」和「陸夫人之靈位」。

陸子孝痴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心如刀絞,五內俱崩,頓時覺得天旋地轉,轟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等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他已經躺在了床上,整個人恍恍惚惚的,頭又脹又疼,渾身酸疼不已,覺得就跟死了一般。可一想父母的死,他拼命地掙扎,想從床上站起來。

「不用那麼費力掙扎,我幫你下就好了」,緊接著一陣冷氣流遍陸子孝的全身,透徹心底的涼,可一會頭覺得輕松了很多,渾身上下的酸痛也一下消失了,只是身體一陣極寒,像被凍住了一樣。慶幸的是手腳可以活動,能從床上起身。

順著寒氣,陸子孝在牆角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人,燈火昏暗,加上頭被帽檐遮住,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輕飄飄似的,像懸在地面一樣。黑袍人微微抬起頭,兩個眼楮放出白色的光,讓人看了渾身打顫。繼而一個幽幽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著怨恨;「到底是個書生,體質這麼差,虎父也能出犬子啊。」

陸子孝突然覺得滿屋子都是寒氣,雜著一股渾濁的氣,讓人覺得難受。他看著眼前這個裹著黑袍的家伙,心里都一陣害怕,這是人,還是鬼。听到黑袍人這麼貶低自己,他鼓著勇氣︰「你是誰,是人還是鬼。」

「人,鬼,人就很高尚麼,很了不起麼,是鬼又怎樣,你們這些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人啊,哪個不是滿心的私欲,偏偏又喜歡講道德,喜歡跟萬物劃分開來」,黑袍人哼了一聲,提高了聲調,語氣中盡是不滿,「你父親為什麼會死,還不是自己貪圖權位,以至于被仇家報復殺害。」

子孝一听他這麼說父親,一把從床上爬了起來,指著黑袍人︰「我爹絕不是這樣的人,一直以來他都勤儉有禮,治軍有方,愛民如子,對我娘疼愛有加,對我也是倍加愛護,雖然總是沖我發火,那也是因為我老忤逆他」,子孝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哈哈哈,黑袍人突然大笑,屋里像是刮起了寒風,燭火被弄的忽明忽暗,「你爹是那樣的人,可笑,一切都不過是偽裝的,是計謀,是虛情假意,一個迷戀權位的人保護權位的手段而已。」

「你胡說,我爹頂天立地,問心無愧,你竟敢大放厥詞,污蔑我爹」,陸子孝怒不可遏,完全忘記了悲傷。

黑袍人也不生氣,冷冷地笑了起來,「二十年前的事,你還不知道,你現在的悲痛當年別人也嘗過」,說到這,黑袍人突然深思起來,眼楮透出的白光收斂許多,隱隱地听見他說,「那時我的悲痛又有誰知道呢。」

陸子孝听他說二十年前,也沒在乎他的表情,自己呆呆想著在哪听過同樣的話,對了,當初那個木偶女子這樣對父親說過,父親當時一臉震驚,好像害怕什麼,二十年前,到底怎麼了。

這時听見有人在敲門,「公子,醒了沒」,門外的人敲了幾遍,屋里也不見回應,就擅自打開了門,子孝側過頭看了下,是韓奇將軍。

「公子,你怎麼跪在地上」,韓奇進來一看陸子孝不在床上躺著,竟然跪在上,趕忙上去把他扶起來。

陸子孝這也才發現自己跪在地上,而且身上又開始酸痛起來,動都動不了,在看看牆角,那個黑袍人早已不在了,莫非我在做夢,陸子孝心里嘀咕。

「這屋里怎麼陰冷陰冷的」,韓奇把陸子孝扶上床,覺得屋里不對勁。

听韓奇這麼一說,他也覺得屋里涼颼颼的,而且空氣混濁。這麼說來,剛才的事又像是真的,剛才的黑袍人是誰,他好像說他不是人,那他又是什麼,他好像知道很多事。這兩天怎麼竟踫到些怪異的人,而且都說起二十年前。

他轉頭看著韓將軍,心想韓將軍跟了父親這麼久,肯定知道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韓將軍,你跟了我爹很多年了吧。」

韓奇不知道陸子孝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不過他也沒細想,答道︰「末將跟陸將軍二十余年了。」

「在下有一件事想請教韓將軍」,陸子孝小心地的說著,生怕韓奇覺察什麼。

「公子不必客氣,有事盡管問」,韓奇一臉笑容,完全沒什麼戒備,直爽的很。

「韓將軍是否知道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陸子孝說完,觀察韓奇的表情。

韓奇一愣住了,不解地看著陸子孝,「二十年前能發生什麼,當今皇上即位啊。」

陸子孝也不知道他是隱瞞,還是真不知道,又繼續試探,「跟我爹有關的。」

韓奇呆著腦袋,心想,這公子今天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了,「二十年前跟陸將軍有關的啊,陸將軍由東宮侍衛統領提為禁衛軍統領,我就是從那時起跟著陸將軍的。」

陸子孝心想,父親怎麼一下由東宮侍衛統領提到禁衛軍統領呢,當年皇上意外身亡,太子暴斃,緊接著當今皇帝即位,這都知道的,莫非父親跟太子的暴斃有關,或者。陸子孝越想越怕,不敢再往下想了。

「啟稟公子,將軍,聖旨到」,門外軍士報告。

「聖旨到,諸位接旨,陸將軍一生治軍嚴謹,忠于職守,功在社稷,利在百姓,實為國家之棟梁,朝廷之砥柱。今歿于賊手,一家無辜慘死,朕心甚為悲痛。定當竭盡全力,緝拿真凶,以慰陸將軍在天之靈。著韓奇即日將陸將軍靈柩護往京城,朕要親自祭拜,于皇陵厚葬。欽此。」

陸子孝听著聖旨,眼淚縱橫,心想,自己一定要去京城探個究竟。可那些人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踫他們的本事,我若出現,直接就被殺了,要那樣,自己無法知道真相,也無法替父親母親報仇。父親讓我去方台山找杜元禮將軍,讓他去京城保護皇上,要麼我先去方台山找杜元禮將軍,再跟他一起進京。

在跟韓奇商量了之後,陸子孝決定趁著夜色趕到方台山,由韓奇護送陸將軍的靈柩去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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