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龍血玉 第八章 身陷虎口

作者 ︰ 丁一卯

陸子孝一個人走在漆黑的山路上,看了看天,覺得天黑的異常,沒星星,沒月亮,表面上極其的安靜,可總覺得有一股暗流在涌動,而且越來越劇烈。

該不會出現什麼怪物吧,子孝打了個寒戰,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四周飄蕩。

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個世界怎麼會有怪物之類,子孝自言自語。可轉身一想在屋里的時候,那個裹著黑袍的家伙,他好像說他不是人啊。不是人又是什麼,怪物,妖魔,惡鬼,孔聖人都不知道,我又如何得知。

夜晚的山林安靜無比,只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聲音呼呼、嗚嗚地回繞,像哭,像笑,像問話,像恐嚇,各種都有。一陣陣涼風襲來,子孝感到了在屋里時的寒冷。他又停下腳步,往四周看了看,覺得那個鬼魅的黑影似乎就在附近,嚇的他拔腿就往前面跑,小小的火種遠遠的看去就像鬼火一樣在飄蕩。

跑了許久,陸子孝頓時蒙住了,不知道自己在哪了。茫茫山林,黑漆漆的一片,也分不清東西南北,自己就像被蒙著眼楮走路一樣。

方台山,應該就在這附近吧,陸子孝這麼想著,他也只听父親說過方台山在京城東面百里處,可現在自己這個位置距京城多少,自己完全不知道。父親說這是十年前秘密訓練的一群死士,由杜元禮將軍負責,一共只有五百人,全是精英中的精英,足夠以一敵百,在危急時保護皇上用的。只有皇上和他知道這個地方。

戰鼓聲,陸子孝低頭一想,既然駐有軍隊,肯定有戰鼓聲,還應該有營火。可抬頭一看,這一片都是山連著山,別說營火,連個火星都看不到,大晚上的也不會有軍隊訓練啊,又是一頭霧水了。

邊走邊看吧,陸子孝在山中不知方向地亂走起來,在走到一個山頭的時候,瞧見遠處有一片燈火,頓時欣喜若狂。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讓自己找到了。

軍營建在一個峽形的山谷,在進谷的山口有一道寨門,守衛的士兵听說是陸將軍的公子,怪怪地問道︰「哪個陸將軍。」

「還有哪個陸將軍,陸州城的」,陸子孝覺得奇怪,除了父親還會有別的人知道這里麼,還問哪個陸將軍。

進了營寨的時候,陸子孝更是滿心疑惑,士兵一個個用著怪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像從來沒見過的東西一樣。有的還低頭接耳,小聲地說著什麼。自己好像一點都不受歡迎,子孝一路心里犯著嘀咕,雖然說我只是爹的兒子,按理杜元禮也該出來迎接下,一路上也不見他人,這里的人都怪怪的。

「中軍帳到」,領路的兵士吆喝道。

陸子孝一看中軍帳與別的營帳果然不一樣,高大氣派。帳門口兩個守衛的士兵站的筆直,一動不動,臉上也看不出表情。一進營帳,就听見一陣笑聲,「哎呀呀,賢佷到來,真是有失遠迎啊」,緊接著陸子孝看見一位一身戎裝,高約八尺,大眼濃眉的將軍大步走了過來。心一想這位肯定就是杜元禮將軍了,趕忙向前行禮,「小佷見過杜將軍。」

杜元禮雙手在陸子孝的肩膀連拍了兩下,陸子孝差點站不穩,再拍一下就該趴了,他又上下將陸子孝打探了一番,連說︰「好,好,好,賢佷果然一表人才,有你父親的氣派啊。」

陸子孝一听他提起了父親,心里一陣酸楚,「家父已經過逝了。」

杜元禮滿臉驚詫,「陸將軍去世了,怎麼回事,上一月來我這還好好的。」接著他又連著拍了三下腦袋,還不停地轉著身子走動,「哎呀呀,陸將軍怎麼就去世了呢。」

陸子孝盯著眼楮看了看他,覺得眼前這位將軍有些怪異,他好像知道父親的過世,表情動作上總感覺有些別扭,似乎在掩飾什麼。听父親說,這位杜將軍表面粗莽,可實際心細的很,不僅勇猛,而且工于計謀。可眼前的這位,看上去就是一個五大三粗的人。

「賢佷,你得給我說說,陸將軍怎麼就去世了。」杜元禮拉過陸子孝的手就近找了個位子坐下。

營帳里的燭火甚是亮堂,可陸子孝的心卻忐忑不安,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這位杜將軍一直都熱情相迎。他也知不道自己該怎麼說,只簡單地講句︰「父親被逮人殺害了。」

「什麼人這麼大膽,敢殺害陸將軍」,杜元禮右手在大腿拍了一下,「陸將軍的武藝在朝中也一等一的啊。」

「晚輩當時不在家中,也不知道情形,記得父親好像說過七星教三個字」,陸子孝低頭著,回憶當時的情形,那個女子木偶手里拿的勾形法器,好像是北斗七星連成的模樣。他抬頭一看,杜將軍呆住了,臉上表情復雜,也說不出話來。

「我說杜將軍,人家陸公子半夜到來,你不也讓人家歇息歇息,還拉著人家問這問那的,豈是待客之道」,陸子孝順著聲音看去,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腰間配著一柄長劍,看樣子是在黃龍寺時的孟殿下。緊接著又走出一個一身青衣的人,那人手上拿著一把折扇,在他的肩上,臥著一只貂。

「你們是誰」,陸子孝心中充滿了疑惑,這兩個人是誰,跟杜將軍什麼關系,半夜到這來做什麼。

「他們啊」,杜將軍站了起來準備介紹,可貴家公子打斷了他的話,自己介紹起來,「既然公子問起,我也不避諱了,在下姓孟名祥」,孟祥指著身邊穿著青衣的人說,「這位是我的朋友,天權,我們都是杜將軍的朋友。」

杜元禮連連點頭,「對,對,對,他們啊,都是我的朋友。」

「剛我倆在後面喝茶,不想听到令尊的過世,就冒昧地出來了,還望見諒」,孟祥舉手致歉,「我倆仰慕陸將軍久矣,一直無緣相見,,突然听到他的悲訊,甚感傷心,還望陸公子節哀。」

陸子孝上下打量了孟祥,見他上穿一身藍紫色錦袍,腰系玉帶;前額寬闊,臉上有一刀疤,蓄著短胡;談吐斯文,舉止有禮。心里少了許多戒備,可依舊疑慮重重,這樣一位貴家公子怎麼會到這來,這里是軍事密地啊,父親連我說都沒告訴過。這位公子姓孟,莫非是皇上什麼人。

「多下孟公子關心,敢問孟公子現居何職」,陸子孝想試探試探,看他什麼官職,是否跟皇上有關。

「在下不過一介草民,只是杜將軍邀來喝酒敘舊的」,孟祥神態自然,看不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是啊。是啊,孟公子是我十年前的故交,好多年沒見了,突然想和他喝喝酒啊什麼的,就把他叫來了」,杜將軍連聲附和。

這麼一個絕密的地方,根本不許外人進來的,父親每次都是一個人來,杜將軍是這的統帥,怎麼會犯這種錯誤呢,只能他跟這位孟公子有著不尋常的關系。父親讓我找杜將軍保護皇上,現在怎麼辦呢,這個孟公子跟皇上什麼關系。陸子孝大腦閃過一連串的想法,可臉上卻始終笑著,生怕別人看出破綻。

「陸公子深夜到來,肯定有什麼急事吧」,天權突然開口,陸子孝這才清楚看見這個叫天權的看上去四十多歲的年紀,眉角有少些皺紋,面容清瘦。不管別人怎麼說話,始終是一樣的笑容,就像刻在臉上一樣。在他的右肩有一只貂,蜷窩在那,通體發黑,眼楮卻冒著綠光,讓人看了可怕。突然貂張開口,瞧見倒鉤形牙,居然是血紅色的。

看著看著,陸子孝身上發怵,趕忙接過天權的話,「家中遭受不幸,我是過來投靠杜將軍的。」

「听說陸公子跟孟漣公主早已定下婚約,怎麼不去宮里投靠皇上啊」,天權不依不饒。

「就是因為在下跟公主有婚約在身,才不願投靠皇上的」,陸子孝小心說道。

「怎麼說,我不是很明白」天權好像要問出個底陸子孝皺著眉頭,「我跟公主的婚約,那是我爹跟皇上定下的,我跟公主加起來沒見過兩次,最近的還是十年前,那時候她都調皮頑劣,現在更不知怎樣放肆了,你說這樣的婚事我能樂意嗎,誰願意進宮找他呢。再者我爹一直說跟杜將軍是生死之交,有什麼困難,他一定幫忙的,所以我就來這了。陸將軍,不會介意小佷冒昧吧。」

杜元禮不停擺手,連說︰「不介意,不介意,陸將軍的事就是我的事,更何況賢佷是落難來的。」

「不知陸公子可知道仇家是誰」,孟祥走向前去問道。

「七星教」,陸子孝說完這三個字,三個人像有默契一樣,不約而同的呆住了,整個屋里一片安靜,只有風從營帳上刮過的聲音。看樣子他們都知道七星教,但又很避諱。

屋里四個人都揣著不一樣的心思,心里都想著事。杜元禮打破了沉寂,「來,來,來,既然大家都聚到一起了,我去把軍隊集合,讓大伙瞧瞧,天甲死士的氣勢。」

「不妥吧,半夜軍士都睡了」,陸子孝覺得影響士兵的休息。

「睡了怕啥,只要軍鼓一向,別說睡著,就是跟老婆親熱也要集合」,杜元禮手往上一揮,先走了出去。陸子孝也只得跟了出去。

咚咚咚,鼓聲雷動,四人站在檢閱台上,看著士兵一個個魚躍而出,不一會,一個整齊的方隊擺在校場。緊接著,一個軍士跑了上來,「報告將軍,除了守衛軍士和火頭軍士,其余全部到齊,請檢閱。」

陸子孝覺得異常興奮,雖然他也去父親的軍營看過,可那都是白天,這半夜,一個鼓聲,大家都從睡夢驚醒,依然精神抖擻,穿著整齊,站立挺直,方隊整齊。

「杜將軍果然帶兵有方,不愧為國家棟梁」,孟祥拍掌贊嘆。

杜元禮也不答話,回身拿過令旗,左一揮,軍士整齊地向右此去,嘹亮的刺殺聲響徹山谷,振聾發聵,氣勢猶如萬馬奔騰。

杜元禮又讓軍士繞營地快速跑了一圈,緊接著攀岩,過獨木,垮橫梁,軍士一個個意氣奮發,身手矯捷。他又讓戰士對打,廝殺,你一拳我一腳,擊擋自如。

「果然不虧是天甲死士」,天權不由得叫好,見他打開折扇,悠閑地扇了起來。陸子孝好奇看了眼,隱隱地看到他的扇面有像女木偶那樣的勾形圖樣,也是北斗七星連成時的模型。

「七星教」,陸子孝直打寒戰,完了,到底還是落在他們手里。萬萬也想不到,杜將軍居然跟他們一伙的。

鼓聲雷動,旌旗飄揚,軍士的吶喊聲響徹雲霄,可陸子孝心亂如麻,覺得四周空空的。

「陸公子,不舒服麼」,天權見陸子孝看了眼自己,也回看他,見他額頭沁出汗水,臉色蒼白。

「賢佷不舒服麼,估計是勞累了,我這就帶你回屋休息」,杜元禮扶住陸子孝向軍士們喊到,「今天到此為止,回營休息。」

「是」,聲音整齊嘹亮,軍士陸陸續續地又回營帳休息。

杜元禮獨自帶著陸子孝去休息,孟祥跟天權留在檢閱台上,雙方就說了幾句客套話,他倆也就也沒跟過去。

「你覺得陸子孝怎麼樣」,孟祥訊問。

「就一書生而已,成不了氣候,況且跟我們是死敵,早早除掉」,天權的逗貂玩著,「殿下為何還要找杜元禮,直接殺了皇上就得了。」

「杜元禮是狗皇上的親信,我要讓他去殺了狗皇上,讓狗皇上也嘗嘗背叛的滋味」,孟祥臉上一陣冷笑,眼楮透出殺氣,「你大哥是不願做官的,到時你當宰相。」

「謝皇上」,天權居然跪在孟祥面前。

杜元禮將陸子孝帶進一個小屋,屋里面,床、桌椅應有盡有。他把陸子孝扶坐在椅子。

「賢佷,自己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擾了」,杜元禮走出門吩咐門外的軍士,「一定要仔細照顧陸公子,不得出半點差錯。」

陸子孝站了起來,朝屋四周看了又看,屋的三面全是石壁,只有正面是木制的,沒有窗戶,就一扇通外面的門,門的門外又有兩個士兵看守。

完了,跑不掉了,想不到堂堂將軍的兒子要死在這。陸子孝躺在床上,等著死亡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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