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密令老婆 第五十章

作者 ︰ 夢簡單ING

文菁躺在病床上緊閉雙眼,沙發上坐著兩個超級帥哥,兩人正在練「瞪眼神功」……

顧卿凶巴巴的樣子還真有幾分男子氣概,而翁岳天原本就跟陽剛,這麼沉著臉,咬著牙,就更顯得狠厲。舒愨鵡

顧卿強忍著想要揍人的沖動,橫眉豎眼地沖著翁岳天低吼︰「你別以為孩子是你的就了不起,你都已經跟魏雅倫訂婚禮,還來湊什麼熱鬧?你是不是閑得蛋疼啊?」

翁岳天冷硬的面孔上浮現出陰狠的怒氣,隱忍著,清冷地回應︰「我是孩子的父親,我不在這里,難道你該?訂婚的事,我會跟她解釋,不勞你操心。我這個人,恩怨分明,今天你救了她,我欠你一個人情,我會記下的,現在,你可以走了。」

「你……你……」顧卿被翁岳天給嗆得說不出話來,想不到他嘴巴也挺犀利的。

「急著趕我走?我偏不走,她還沒醒過來,我不會走的,你才是該離開了,從訂婚禮上就這麼跑過來,你不怕不好交代嗎?翁總裁!」最後那三個字,顧卿咬字特重。

「交代?」翁岳天邪邪地一勾唇,眸色有幾分冷︰「我沒想過要向誰交代什麼,那些人願意怎麼想,我管不著。」

「什麼?你的意思是,你要霸佔文菁和孩子?你都拋棄過一次了,你跑去跟其他女人訂婚了你還……」顧卿又驚又怒,愣愣地指著翁岳天。

「我沒有拋棄她,孩子的事,我事先不知道。」翁岳天本來很不想跟顧卿說這些,但是听他口口聲聲說拋棄,一次次提訂婚的事,心里就窩火,干脆說清楚。

顧卿窘了,不可置信地瞪著翁岳天,一雙燦亮的眼眸睜得老大︰「你不知道?你是說……文菁她瞞著你?偷偷地想把孩子生下來然後獨自撫養,當單親媽咪?呵呵,你以為本少爺好忽悠嗎?這又不是拍電視隨便上來一個就是未婚生子的,你以為你誰啊,她憑什麼會甘願為你生孩子?哼!」顧卿說這些話很像是在安慰自己,他心里酸得要命,酸得發疼。文菁那麼小,居然會有這樣的勇氣,他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都是文菁將翁岳天蒙在骨里的,他寧願翁岳天是個負心漢,這樣……他自己的機會就大一些。

翁岳天緊蹙著的眉頭挑了挑,揉揉發疼的太陽xue,眼神里流露出痛惜之色︰「信不信隨便你。」

顧卿心里很不是個滋味兒,先前他沖動地說自己會要了文菁和孩子,是因為他誤以為翁岳天知道文菁懷孕的事而拋棄了她,可現在,他覺得很像個傻瓜……文菁願意生下孩子,並且在瞞著翁岳天的情況下,可見她是有多在乎一個男人,才會寧願當個單親媽媽也要留下孩子……這份深厚的感情,豈是外人一腳能插得進來的嗎?

顧卿精美的臉龐籠罩著濃濃的失落,跌坐在椅子上,苦笑著自嘲︰「這里看起來真沒我什麼事了,我始終爭不過你……五年前,我爭不到魏婕,現在,我也爭不到她……」

顧卿站起身來,復雜的眼神望了一眼床上的她,硬生生別過頭……

病房門被輕輕關上,顧卿走了,帶著一腔落寞。自從五年前對魏婕動情之後,顧卿這幾年對于感情的事幾乎麻木了,他以為不會再遇到讓自己想要主動去追的女人。可緣份就是那麼奇妙,在你最不經意地時候,悄悄地來。只是,既然老天爺安排了她出現,為何又要讓她先認識了翁岳天呢……

翁岳天在顧卿走之後,心情並沒有輕松,反而更沉了幾分……不管顧卿是不是真心喜歡文菁,他都不想放手了。

病房里安靜得出奇,翁岳天坐在文菁身邊,一瞬不瞬地凝視著這張熟悉的臉蛋,只有這種時候,他才可以不用去偽裝自己的情緒,眼神流瀉出擔憂和心疼。握著她冰涼的小手,閉上眼,他仿佛可以想象,當她的肚子開始疼,她害怕孩子保不住時,是怎樣的恐懼和無助……

溫熱的手指,略微粗糙的指月復輕輕摩挲著她柔女敕的面頰,慢慢滑到她的胳膊,她的腰……他的手在止不住地顫抖,掙扎著,猶豫著,最後還是覆上了她的肚子……

翁岳天的心揪得好痛,有股酸澀的感覺怎麼都控制不了,鼻頭微酸……

「真是個小傻瓜,你才十七歲,為什麼要扛起這些呢……其實我比你更傻,眼見著你一天一天長胖,能吃能睡,還以為你在催肥,沒想到你居然……居然懷孕了。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都是孩子在陪著你,你會不會每天都看著肚子自言自語呢?」翁岳天如夢囈一般的低喃,眸光比水還要柔和,眼底纏繞的疼惜和自責,深深地卷

起兩道漩渦。

他腦子里浮現出許多畫面,他不在她身邊的日子里,她是怎麼樣的努力掙扎著生活下去……她沒有文憑沒有工作經驗,更沒社會背景,冒冒失失地就出去找工作,在成人用品店里當店員。難以想象她那樣害羞又靦腆的女孩子是怎樣勝任那份工作的。

他真不知道這具身體里究竟住著一個怎樣的靈魂,總是會在相處中,發現她的好,會被她吸引,以至于被她那如同小草一樣頑強的精神所折服。她就像是一顆破土而出的珍珠,在現實里不斷被磨礪,綻放著屬于她自己的光華。

只是……這未免太讓人心疼了,嚴格說起來,她自己都還是個大孩子,她卻要準備負擔起另外一個生命的人生,那擔子多重呢,她什麼都沒有,卻能義無反顧。她為了孩子而變得自主,她要憑著自己的雙手為孩子撐起一片天,她是個好母親,讓人既心疼又肅然起敬。在她身上,你會發現許多遺失的美好。

曾經,他是一盞燈塔,照亮了她黑暗的世界,帶她走出泥沼,但實際上,她又何嘗不是他的光呢……救贖,不單單是某一方,翁岳天和文菁,都是彼此的救贖,彼此心靈的港灣。即使在那些分離的日子里,只要一想起對方,快樂總是會多過于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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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岳天在訂婚禮上不告而別,他前腳走,立刻就被魏雅倫發現了,剛好梁宇琛和陶勛正準備撤退。

魏雅倫耐著性子,保持著該有的禮儀,看著眼前的兩個大帥哥,嫣然一笑︰「梁宇琛,你是警司,陶勛,你是醫生,都是很神聖的職業,你們是不會對我撒謊的對嗎?」

梁宇琛和陶勛互相對望了一眼,默契十足,異口同聲咬定說不知道翁岳天去哪里了。

賓客們都在問翁岳天的蹤跡,而魏雅倫無言以對,她心頭的憤怒與不甘,可想而知。她自然是不信梁宇琛和陶勛不知道,但她更明白,他們是不會告訴她的。

「雅倫,我們先走了,明天還要上班。」

「美女,晚安咯!」

「……」

這倆貨不等魏雅倫再發話,此時不溜更待何時啊!

並不是他們害怕魏雅倫,而是知道事關重大,在翁岳天決定怎麼做之前,最好不要走露風聲,相信他自己會處理好這攤子。

梁宇琛和陶勛各自回家,只是這兩人的表情都很奇怪,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陶勛在想象著文菁懷孕會是什麼樣……那個小丫頭,他永遠不會忘記,第一次在醫院見到她被翁岳天抱著,當時的震撼。當他從翁岳天懷里接過來,她醒來的時候,那激烈的反應,在陶勛印象里,她還是從前那個瘦瘦小小,面黃肌瘦,如受驚的小獸,連話都不會說……

她懷孕了,她是否真的過得開心幸福?陶勛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多余,翁岳天今晚跟魏雅倫訂婚了,而文菁還懷著他的孩子,她又怎會幸福?

不知為什麼,陶勛見過的病人多不勝數,能讓他記得住的不多,但文菁,是他記憶里十分特別的一個,直到現在都還能想起她那雙純淨的眼楮……

梁宇琛的心情也挺怪異,頭疼不已,他首先想到的是文菁的身份……看起來今後她想要低調都不行了,以翁岳天的個性,如果一旦認定了某件事,就不會輕易罷手。文菁現在懷孕,有了他的骨肉,不管他會不會跟魏雅倫結婚,他都不會再丟下文菁不管。瞧他剛才那緊張的樣子,他對文菁懷孕的事,是高興多過于震怒。

如此一來,文菁遲早會曝露在一些人的視野……梁宇琛不禁在為她擔心,他不希望她受到傷害,那個惹人心疼的小姑娘,是他這輩子最為欽佩的人之一。他不會忘記她在法庭上的時候,那一份令人側目的勇敢。

但願翁岳天能為她撐起一片天,或許只有翁岳天那樣強勢的人物,那樣天不怕地不怕,冷絕如神祗一般的男人,才能夠保護文菁。當然了,前提是,他願意才行。

此時此刻,翁岳天還在焦急地等待文菁醒來。

文菁還在昏睡,迷迷糊糊中听見有人在叫她……這是一座美麗的城堡,鳥語花香,還有她最喜歡的燻衣草田。

「小元寶,到爸爸這兒來……過來……」

「爸爸,爸爸在哪里……不要跟小元寶捉迷藏了……爸爸……」小女孩揮著細細的胳膊,哭著在薰衣草

田里尋找爸爸的蹤跡。

一個戴著白色草帽,笑容可掬的男子,偉岸,英俊,從薰衣草田里探出身子,向遠處那小女孩招手。

「小元寶,不要哭,爸爸沒有丟下你,快來……」男子的聲音有些飄忽悠遠,但是那其中包含的親切和慈愛,卻是絲毫不假。

「嘻嘻……爸爸,爸爸……小元寶來啦……」小女孩破涕為笑,朝那男子站的地方跑去。

小女孩明明看著爸爸就在前邊,可是她跑了好久好久,就是到不了爸爸身邊,她急了,越跑越快,想要抓住爸爸的衣角,她害怕爸爸會丟下她……

翁岳天很無奈,文菁不知道在做什麼夢,滿頭大汗,一直掀被子,他每次為她蓋好了都會被她掀開,她的兩只手攥得緊緊的,嘴里含糊地低語,有時還會蹬腳。

「嗚嗚嗚……爸爸……爸爸去哪里了,找不到爸爸……嗚嗚嗚……」文菁在夢里哭出聲,陷入夢魘,翁岳天焦急地將她抱在懷里,輕輕呼喚她的名字,文菁附在他懷里慟哭,還沒有從夢魘中徹底清醒,延續著夢境,使勁抱著他,嘴里一個勁兒地喊著「爸爸」,眼淚鼻涕在他胸前蹭得一塌糊涂,那可憐巴巴的模樣,讓男人的心都快碎了。

翁岳天沒有說話,知道她還在混沌之中,不如就讓她哭個痛快,免得憋出毛病了。

文菁哭得肝腸寸斷,慘兮兮的,聲音都哭啞了,心里的悲傷還是無法趕走,她要怎麼做才能將爸爸找回來……

悲慟的哭聲持續了好半晌,文菁哭得累了,漸漸的從大哭變成低低抽噎,他胸口的位置一片狼藉,都是她的杰作……他的禮服啊,今晚第一次穿。

文菁鼻子里聞著消毒水的味道,很不舒服,卻也刺激著她的意識清醒了一點……怎麼自己抱著一個男人在哭呢?他身上的的體味很熟悉……

「這次很幸運,你和孩子都沒事。」翁岳天略微沙啞的聲音在文菁頭頂上盤旋著。

孩子沒事?太好了!文菁差點高興得蹦起來……可是,這聲音……

文菁猛地抬頭,瞳孔一下子放大,腦子嗡嗡作響,使勁眨眨眼楮,終于反應過來,這回不是夢。

「你……你你你……真的是你……」文菁不敢相信,翁岳天怎麼會在這里?那不就是說,他什麼都知道了?

「嗯,是我,是真人。」翁岳天心下有點期待著她能歡叫一聲再次鑽進他懷里。

文菁靜默了幾秒鐘,咽了一口唾沫……身子開始慢慢地縮啊縮……鑽進被子里不肯出來,圓乎乎的身子開始發抖,心里哀嚎……天啊,這下可怎麼辦?孩子的事瞞不住了!

文菁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就像是小孩子做錯了事不敢面對家長的責備,最害怕的當然是被懲罰。

「出來。」翁岳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沒那麼凶。

文菁對于他發火的樣子至今心有余悸,她不敢面對他,不知道要承受怎樣的怒火。

翁岳天那張帥得人神共憤的俊臉上,薄唇勾出一絲無奈的淺笑,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大手一揮,文菁的被子掀起了一半,男人順勢就鑽了進去。

「啊你……」文菁驚恐的眸子睜得圓圓的。

翁岳天俊臉隱隱抽搐,半眯著眸子沉聲說︰「誰給你膽子對我撒謊的?我問過你有沒有吃避/孕藥,你還說……」說到這里,翁岳天倏然停住,臉色有點黑,惡狠狠地瞪著這丫頭。

「我說什麼啦……我可是記得很清楚,我當時可沒說我吃了藥,我只是說,你的擔心是多余的。誰知道你會……會誤以為我吃了呢……」文菁說到後邊聲音越小,心虛,不安。

「呵呵,很好,想不到你居然擺了我一道,耍得我好苦,天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又吃又睡,我還沒看出來你懷孕了,沒經過我允許就偷偷懷上我的種,你是不是很得意啊?嗯?」揚起的尾音,凌厲的語氣,讓文菁心頭有點發毛了,難道她的感覺有誤嗎?

文菁在他的注視下,越來越膽戰心驚,冷汗直冒,緊緊盯著他的眼楮,心底不斷在給自己壯膽,下意識地往後縮。

「你想干什麼?你現在知道我懷孕了,你想干什麼……你……你別過來啊……」文菁最害怕的就是他雙眼放光的樣子,想要把人吞了一樣,嚇得她直打哆嗦。

翁岳天重重地「哼」一聲,修長的手指夾住文菁的下巴,迫使她對視著他的譚晶。

文菁實在受不了這一雙深邃如宇宙黑洞般的眸子,頓時像觸電一樣沒了渾身一個激靈,魂兒都飛了。

文菁怔怔地張開了小嘴兒,痴痴地望著這一張朝思暮想的面孔,心神蕩漾,無法自已,忘記了害怕,忘記了所有……

翁岳天很滿意她這麼痴迷的眼神,憨憨的模樣很惹人愛憐,趁她還在失神中,俯下唇,精準地攫住她蒼白的唇瓣。原來他只是想吻她……她還以為……

「唔唔唔……」文菁在輕微的掙扎後,乖乖地摟著他的脖子,不再違心地想要掙月兌,她太想念他了,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一秒,她不想去顧及什麼,純粹跟著自己的心在走。她想念他的吻,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體他的味道,所有關于他的一切!

翁岳天輕輕捧住文菁的臉蛋,像是捧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這個吻,沒有掠奪和佔有的氣息,只有令人落淚的心疼和溫柔。細細地描繪著她的唇線,極盡纏綿,柔情似水,如交頸的鴛鴦難舍難分。他用這樣的方式來撫慰著她的傷口,他的每個動作都在傳達著他的綿綿情意。沒有驚天動地,就是這麼寧靜溫和的一吻,將他身體里聚集了太久太久的某種情感,通通塞進她唇齒間,淌進她血肉里。恍惚間,滿滿都是珍惜的味道。

「唔……唔唔……嗯……」文菁無助地抓住他的衣服,腦子不能思考,是能任由他帶領著她一起體會這欲罷不能的甜蜜滋味。他的嘴,真的好好吃……

她真是個可愛的小寶貝,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吻了,卻還是依舊那麼青澀,笨手笨腳的,沒有一點技術含量。可偏偏某男就是很受用,貪戀著這甜美的鮮味。

感覺到文菁快要不能呼吸了,翁岳天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將著「小肉球」攬在懷里。

文菁氣喘吁吁,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眼楮紅腫像兩只大桃子,撅著被他吻得泛紅的小嘴兒,仰起小臉,很憋屈地望著他,好半晌才小聲囁嚅道︰「你……你不是訂婚去了嗎?怎麼會在這里?你是不是打算要罵我一頓?要罵的話麻煩你小聲一點,你要是太凶,孩子也會感覺到的,胎教不好,孩子不能學你那麼凶……還有啊,你不能把孩子怎麼著,不能傷害孩子……」

翁岳天的太陽xue突突地跳,被文菁給氣的。這丫頭的腦子是什麼東西做的啊?他都已經吻她了,還會像她說的那樣罵人嗎?還會對孩子怎麼樣嗎?。

能將翁岳天給氣成這樣的,恐怕也只文菁有這本事了。

「你瞞著我,就是怕我會傷害孩子,會強迫你打掉?」翁岳天的拳頭越攥越緊,指關節因為太過用力而泛白。

文菁的頭都快垂到胸口了,不說話,那就是默認了。眼他文子。

翁岳天陡然覺得很悲涼,唇邊的苦笑更甚︰「在你心里,我就是這麼一個人嗎?一點人格都沒有?你憑什麼就以為我知道你懷孕之後會傷害孩子?是不是因為那天在法院門口我匆忙離去,在你心里,對我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信任了,我就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壞到連自己的骨肉也會親手殺死,你是這麼認為的嗎?」翁岳天沙啞的聲線,包裹著令人心酸的沉痛。一字一句都讓文菁心酸,心碎……他的悲痛,如此之深。

文菁猛地抱住他,哽咽著聲音急切地說︰「不是這樣的,不是的!我在沒有與你重遇的時候,我幻想過很多次,假如你再出現,我會告訴你孩子的事,我要給你一個驚喜!就是這樣的信念支撐著我,讓我在最艱苦,最黑暗的時期熬過去……可是我……我沒有想到那天在街頭遇見你跟魏雅倫,因為你都已經有女人了,我才不敢告訴你關于孩子的事……在我心里,你不是壞人,即使在我最絕望的日子,我對你,從來都沒有恨,只有愛!」

文菁情急之下心沖口而出,這醞釀已久的情感,是破繭的蝴蝶……

耳邊的空氣里,余音震蕩,一圈一圈在他周圍盤旋著,象溫暖的源泉將他包圍,像聖潔的光輝籠罩著他……翁岳天呆住了,一時間傻了……她是水滴,日夜不停地在他心上流淌,終于穿透他堅若磐石的心。一霎間,好似有一道陽光透過厚厚的迷霧,鑽進他心里。

瞬間有種感覺,好像自己擁有了全世界!世界原來可以這樣小,小到只有眼前的她和她隆起的肚子。

文菁沖動地說出這些話之後,再也沒了底氣,心亂如麻,小臉漲紅,胸部不斷在起伏著,窘死

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天啊,文菁難以想象,剛才自己說了什麼……她怎麼會這麼大的膽子!怎麼辦怎麼辦!

翁岳天臉上的笑意在蔓延,合不攏嘴,這一次不再是苦笑,而是打從心眼里發出來的真正的笑容,那燦爛,足以照亮她的整個世界。

「不算不算,剛才最後那句不算數……我……是胡說八道的……沒有那回事……」文菁羞憤地埋在他胸口,嬌嗔地拍打著他寬厚的胸膛。臉蛋紅得跟猴屁/股一樣,就是不肯抬起頭來。

低低的笑聲,從男人的胸膛處震動著,對于他來說,這才是對大的驚喜!比喝了蜜還甜!就在他听見文菁說的這些話時,他才听見自己心底有一個隱藏已久的聲音在與她的聲音緊緊地契合。空洞冰涼的心,春雪消融,全是春暖花開的氣息……

這個時候的他才驚覺,原來,有種情緒蟄伏在他靈魂里,好久好久了,躲不掉逃不開,斬不斷,絲絲縷縷,密密綿綿。隨著文菁的這番話,那一顆早就深種的胚芽,在他心田破土而出。由不得你不去正視自己的心!

「你這麼大點兒還知道情呀愛的,不過嘛,既然你都已經這麼赤果滴表白了,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怎麼能不算數呢,不僅我听到了,你說得那麼大聲,估計孩子也听到了。」翁岳天垂眸,溫柔如春水似的目光凝視著她,輕刮一下她的鼻子,看著她又羞又急的樣子,恨不能將這磨人的小東西,溶進骨子里去疼著……

「什麼表白,我才沒有……沒有……沒有……」文菁弱弱地為自己申辯,企圖挽回一點面子。

兩個兜兜轉轉還是分不開的人,面子那東西,有時還真不算個事兒。

翁岳天親吻著她光潔的額頭,像以前那樣撫模著她的頭發,一遍一遍的,一點一點的柔情蜜意在蕩漾著,在她的心湖上,暖暖的,柔柔的。有多久不曾這樣溫柔繾綣,這中間經歷了怎樣的磨難,還是沒有將這兩個人分開。回頭看看,所有好的壞的事情,仿佛都在昨天,又仿佛很遙遠,但無論如何,都會清楚明白一件事……兩人之間的緣份和故事,還會繼續……

「你真的會想要留下孩子嗎?你不會傷害他?」文菁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她不問清楚的話,心里難安。

翁岳天瞪了她一眼,假裝不悅︰「你如果再敢質疑我,再問這種愚蠢的問題,我就真的一拳打在你肚子上。」

「好了好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我再也不問了!」文菁下意識地護住自己的肚子,一塊石頭總算落地了。真好,謝天謝地,他不會傷害孩子!

「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瞞著我,如果我今天不來,如果我還是不知道孩子的事,你會怎麼做?」翁岳天輕柔的聲音鑽進她耳膜,心都要被融化了。

文菁委屈地吸吸小鼻子,扁著嘴說︰「我是打算出去找房子,搬走,然後……以後都不再見你了……我……我怕見了會控制不住,我會很難過……你都已經訂婚了,我……我沒啥想法了……」

「你說什麼?沒想法?」

「嗯,你訂婚了,我就不能再聯系你,要是以後你……你結婚了,我就……我就要努力忘記你……」文菁很老實地回答,每個字都很苦。

「你敢!我不準你這麼做!」翁岳天慍怒地低吼,听她這麼說,他像被鋼針扎了那麼難受!

文菁不解地抬頭,他干嘛又凶她?難道她說得不對嗎?

翁岳天哭笑不得,還以為文菁在感情方面開竅了,沒想到還是那麼遲鈍。他可不會承認自己會在意這個事,繼而若無其事地說︰「我訂婚的事,你先別過問,我會處理好。還有,你記住,我訂婚,不代表會結婚,很多東西都只是一種形式而已,至少對我來說是。」

文菁呆呆地眨眨眼楮,模著隆起的肚子,皺著秀眉,迷茫而困惑的眼神,憨態可掬,惹得他心里一動,輕咬了一下她柔女敕的唇瓣,鼻尖抵著她的鼻尖,與她呼吸相聞之間,細碎的音節從他xing感的薄唇里溢出︰「還不明白嗎……從今以後……我就是你和孩子的依靠……你只需要記住這一點就好,乖乖地留在我身邊,什麼都不要管。」

文菁摒住了呼吸,心跳如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到的是真的嗎?他要跟她在一起,他會接受孩子,他的意思是說他不會跟魏雅倫結婚嗎?

震撼,驚異,激動,感動……無數種情緒一齊涌上來,文菁的眼眶一下子就濕潤了,滾燙的淚珠傾瀉而下……

文菁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萬萬想不到會有這樣的峰回路轉!以為這輩子她就只能跟孩子一起過了,再也得不到翁岳天的眷顧和寵愛。這從天而降的幸福,滿滿地將她包圍。

從嚴寒的冬天,撐到了春暖花開,從泥沼里升入了天堂……只不過半年,她卻像是經過了幾個世紀那麼漫長。

文菁喜極而泣,翁岳天就任由她哭,因為知道這一次她是高興的淚水。

「哎喲……」文菁一聲輕呼,翁岳天一驚。

「怎麼了?」他不能不緊張啊,孩子才剛保住,現在還需要留院觀察呢。

「孩子……踢我。」

見她臉上沒有痛苦的表情,他放心了,只是有點好奇。

翁岳天矮子,小心翼翼地將文菁的衣服拉起來,果然就看見她肚子上有一塊突起的小包。

純屬是一種下意識的舉動,翁岳天湊近了文菁的肚子,俊臉上難掩興奮,手指模了一下那小包,一種微妙的感覺油然而生,禁不住說了一句︰「你老實一點,不要折騰你媽媽……」

這甜蜜,讓她心潮澎湃,細聲呢喃︰「寶寶,你有沒有听見這個人說話……他是你的……你的,爸爸。」

訂婚禮上的賓客們,依舊是談笑風生,吃得好喝得好玩得好,整個宴會大廳富麗堂皇,雍容高雅,大氣而不失浪漫,可見翁魏兩家為了訂婚禮花了不少心思。對于兩家的聯姻,許多人的心情只能用羨慕嫉妒恨來形容。尤其是一些單身女性,大多都對翁岳天傾慕已久,卻偏偏得不到他的青睞,今晚見到訂婚禮,難免有點不是滋味,酸溜溜的……只不過他們不知道,魏雅倫此時此刻有多麼糾結。

翁岳天離開之後,魏雅倫氣得抓狂,打了很多次電話都沒有人接。沒有了翁岳天在場,她也無心留戀,興致缺缺,明眼人一眼就能察覺到她笑容的僵硬,心不在焉。魏雅倫與自己的父親跳了一曲舞,之後便佯稱很累,獨自一個人去後邊的休息室了。

魏榛當然留意到了女兒的異常,還有翁岳天的提前退場。他心里隱約有不好的預感,難道說,翁岳天又找那個胖乎乎的小丫頭去了?

魏雅倫兩手提著禮服的邊角,疾步走向休息室,她想要換好衣服就回家去了,不想再繼續待下去。沒有了男主角,她感覺自己很像一個惹人笑話的小丑。

魏雅倫又羞又怒,隱忍著火氣,滿腦子都是翁岳天的影子。在她走後,熱鬧的宴會廳里,某一個不起眼的角落,有個戴著鴨舌帽的人已經注意了她很久了。穿過重重疊疊的人影,那人的目光始終能追隨在魏雅倫身上。這人挺怪,不但戴著鴨舌帽,還用圍巾將脖子圍個嚴嚴實實,衣領立起來遮住臉,活像是很害怕冷一樣。

這里可是中央空調,如沐春風般的室溫,即使是穿裙子都不會覺得冷的。

這個人,沒有熟人,沒有跟任何人交談過,也沒人注意到是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一個人在那角落里。這人,遠遠地目睹了翁岳天和魏雅倫互相交換訂婚戒指,目睹了翁岳天的離去,還有眼前的魏雅倫……

魏雅倫換好衣服從側門出去了,心情煩悶,原本打算回家的,現在突然不想了,直接驅車去了夜店……

那個戴鴨舌帽的人,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里,壓低的冒沿遮住了異樣的目光,望著她絕塵而去,那人也不再留在宴會廳,小跑幾步鑽入一個巷子,這里停著一輛老舊的摩托車……。

「嗚嗚嗚……」車子發動,在月色下疾馳,難以想象一輛這麼舊的摩托車,會有如此的速度,開車的人技術相當了得。

這輛車一路拐彎抹角,盡挑小道巷子穿梭,出了城區不久,在郊外一處廢棄的工廠門口停下了。

「鴨舌帽」的身形很靈活,動作輕快,躥到最里面的一堆廢鐵邊,地上有個鐵蓋子,打開跳了下去。

「鴨舌帽」此時已經听見有響動,匆忙沖向視線里那一張電腦桌,端端正正地坐好,假裝從來沒離開過這里一樣。

不一會兒,「鴨舌帽」的身後出現了一個中年人,一身黑衣,嘴上有兩撇小胡子。

鴨舌帽轉身起立,很是恭敬地向小胡子行禮。

「啪啪!」清脆的耳光落在「鴨舌帽」臉上,立刻浮現出五指印,可見小胡子還真是

下得了手打。

挨了打,「鴨舌帽」大氣都不敢出,捂著臉垂著頭,痛苦地擰眉,卻沒有絲毫地反抗。

「混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去了哪里,那地方是你現在該去的嗎?你竟敢違背上頭的命令,是不是活膩了!」小胡子這一口普通話听著真別扭,怪聲怪氣的,這地下室本就夠陰森的了,听著他的聲音,更是讓人直冒冷汗。

「我甘願受罰。」「鴨舌帽」也不爭辯,既然沒發現,只能認罰。

小胡子陰狠的目光為之一閃,眸底有一絲興奮,只听「撕啦」一聲,「鴨舌帽」的圍巾被他扯下了。

「還愣著做什麼?今天是幾號,你不會忘記吧?不想痛得死去活來,想要拿到這東西,你就把我伺候好了,如果我不滿意的話……」小胡子拿出一根裝著液體的針筒,眼神變得越來越猥瑣。

「知道了,遵命。」「鴨舌帽」渾身一抖,順從地將自己身上的衣服除去,在小胡子面前蹲下了身子。

「呼……輕點!該死的!」小胡子興奮又痛苦地低聲吼叫,雙手抓住「鴨舌帽」的頭發,仰著脖子,臉上的表情令人作嘔。

不一會兒,地下室里傳來了一陣陣拍打聲,那小胡子的手不停打在鴨舌帽的背部……空氣里飄散出的味道,小胡子如野獸一樣凶猛殘暴,「鴨舌帽」被他折磨得慘叫連連,卻還是只能屈辱地承受著。

小胡子面朝著「鴨舌帽」的背部,看不見「鴨舌帽」眼中的怨毒與憤恨,自己這副殘破的身子,早就不是幾年之前的那樣了,如今,必須靠小胡子那針筒里的藥物活下去,否則就會發狂而死。這就是忍辱偷生的代價。

小胡子越來越興奮,俯對著「鴨舌帽」的背又啃又咬,破皮了流血了,他根本不會在乎,只會感到更加刺激。真看不出來這小胡子衣冠楚楚之下,居然是那麼禽/獸不如。

「啊!啊!啊!」

「八嘎!你叫啊,叫大聲點!」小胡子猙獰的面孔扭曲得嚇人,持續了一個小時還沒從床上下來。

「啊!」又是一聲慘叫,「鴨舌帽」實在是受不了小胡子這變態的畜生,是真的痛得大叫。

「受不了了嗎?你要是敢暈過去,我就不給你針筒!不準暈!」小胡子一把將「鴨舌帽」的頭發扯住,將他那臭氣燻天的一張嘴湊上去狠狠咬。

「鴨舌帽」強忍住胃里的翻騰,心里早就把小胡子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

也不知道這小胡子來之前是吃了什麼藥,一番激戰持續了兩小時才稍微有點疲倦了,這個時候,「鴨舌帽」身體里的毒素發作,整個人在抽搐戰栗,越抽越厲害,小胡子大罵了幾聲,怪叫著釋放出了邪惡的因子,而此時「鴨舌帽」已經口吐白沫,小胡子再不給注射針筒里的液體,「鴨舌帽」就會有生命危險。

當那深藍色的液體注射進入「鴨舌帽」的身體,沒過幾分鐘就起到了作用。「鴨舌帽」不再吐白沫了,人也不抽搐了,只是全身都虛月兌,氣若游絲地躺在床上,眼皮都抬不起來。

小胡子站在地上穿衣服褲子,滿臉鄙夷地瞄了一眼床上那要死不活的人︰「如果你再不老實,沒有上頭的命令就私自行動,下一次,沒這麼好運氣了。」

小胡子堪稱無恥到了極點,把人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還說得好像別人很幸運一樣。

「你這副身子,我玩兒膩了,這段時間你好好養著,等你身上的傷都好了,就能從這里出去,不過你要記住,即使你見到你想見的人,也別忘記你的身份和你該做的事。你能活到今天,都是我們在賜予你生命,是時候報答我們了。」小胡子陰陽怪氣的聲音說完這番話,再也沒有看床上的人一眼,罵罵咧咧地離開了,嘰里呱啦的不知說著什麼鳥語。

地下室陰森詭異的氣氛更甚,「鴨舌帽」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良久之後,毒素帶來的痛苦才慢慢消失,緩緩睜開眼楮,側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潔白的身子被先前那個畜生咬得遍體鱗傷,殷紅的血絲從傷口透出來,可是卻感覺不到痛了……

因為,心早已死掉,如行尸走肉一般地活著,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麻木。仿佛這傷痕累累的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鴨舌帽」連擦藥都懶得擦了。每每看著身上的傷,就會提醒自己正在過著什麼樣的生活,日復一日更加告誡自己,不要忘記仇恨,不要忘了是誰將她害成這樣!在每一個想要自行了斷的時刻,都會

是這樣一個信念在支撐著。今天,冒著被上頭責罰的危險,違背了命令,跑出這里,去了不該去的地方。那個將自己害成這樣的人,今晚似乎並不是很順利。不過,「鴨舌帽」要向上天禱告,一定要讓那個人活得好好的,只有這樣,才能承受即將到來的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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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因為有了互相取暖的人,所以才會充滿了生機。夜涼如水,呼吸間能看見淡淡的白氣,病房里飄散著一股米粥的味道。床上那「小肉球」靠在枕頭上,澄澈的大眼楮一瞬不瞬地望著眼前的男人,白皙女敕滑的小臉上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其實我可以自己走著去醫院的食堂里吃,不用特意端過來……」話是這麼說,可是文菁心里樂開了花,久違的溫暖,深深地滋潤著她那一顆干涸的心。

翁岳天端著一小碗粥,冷冽的俊臉上沒有太明顯的表情,文菁已經習慣了這樣的他,因為……她能從他的眼神里感受到熟悉的柔情,就像是兩人又回到了最初相處的那短短的十天里。

「醫生說你現在必須要靜養,你還在觀察期,明白嗎?所以不能下床走去食堂。醫院人多,萬一誰磕著踫著……」翁岳天說著就蹙氣了眉頭,想起昨晚的事,他還心有余悸。

他的體貼和細心,讓文菁鼻頭一酸,差點又落下淚來,紅紅的眼眶眨巴眨巴,小小聲囁嚅著︰「我覺得就像在做夢一樣。」

翁岳天聞言,神情略微一滯,隨即垂下眸子,一抹傷痛稍縱即逝,悅耳的嗓音低低地縈繞著︰「不是在做夢,我會陪著你和孩子。」

文菁嘻嘻一笑,情緒因他這句話而飛揚起來,乖巧地接過他手里的碗,試了試,不燙,嘟起小嘴兒咕嚕咕嚕就喝了幾大口。

「嗯嗯……好吃……很香。」

「慢點吃。」翁岳天在一旁忍不住提醒,深邃如潭的鳳眸里卻沒有一點責備之意,只流瀉出一片濃得化不開的寵溺。拿起紙巾,輕輕地為她擦著嘴巴,她憨憨地笑著,圓乎乎的臉蛋水女敕女敕的,可愛極了。

翁岳天心里暗嘆,還真沒見過這麼鮮女敕的孕婦,就好比進入了第二發育期一樣。他非但不討厭她的「小肉球」身材,反而覺得她應該再多吃一些……媽媽的身體強壯了,將來孩子才會健康,想起在不久之後,文菁這小丫頭將會生出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家伙,他的心就變得柔軟無比。

文菁吃完就開始打哈欠,使勁睜著眼皮,軟軟地靠在他懷里,想要多跟他聊聊,可是困意越來越沉……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會接受孩子的存在呢,為什麼會緊張我和孩子,你是真的愛孩子嗎?……我和你……關系不明不白的……到底算是什麼呀……你不會真的要我當你的情人吧……我告訴你啊……我不干……我不當第三者插足……孩子將來也不會答應的……哼哼……」時小帽人。

翁岳天听著她猶如夢囈般的低喃,俊美無儔的面孔隱約籠罩著淡淡的輕愁……為什麼會接受孩子?為什麼會緊張?是真的愛孩子嗎?這是他自己都沒能搞清楚的問題。如果一定要找出一個理由,那麼,他想,或許是因為他內心深處在渴望著什麼吧。

究竟他是在渴望什麼?不過是簡單的親情而已。父親早逝,母親隨之失蹤,他跟爺爺的關系從小就不是太好,自從父親被爺爺派去特種部隊,不幸在一次行動中犧牲,他跟爺爺之間更加深了隔閡與矛盾。孤獨了太久,縱使他擁有讓人艷羨的財富和地位,可誰又知道,越是站得高,越是覺得冷,越會渴望得到一份溫暖的親情。

文菁肚子里,是他的骨肉,是他生命的延續,所以他在猜到文菁懷孕的時候,興奮多于震怒,而當看見她隆起的月復部時,他的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來!

垂眸看著懷里沉沉睡去的人兒,不由得輕輕揚著薄唇,細碎的聲音一縷一縷溢出來……「小東西,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

這幾天文菁在留院觀察,翁岳天一直守著她,雖然這男人很善于隱藏自己的喜怒哀樂,但是這一次,有關于她和孩子,他總是會難以抑制流露出緊張。從醫院出來,回到了那間熟悉的公寓,他再次有了「家」的感覺。

身邊有一個愛他的小丫頭,她肚子里還有他的骨肉,這公寓里溫馨,寧靜,是他跟文菁曾經在一起生活過的地方。家,就是這樣的吧,不是因為有多豪華奢侈,而是因為「家」里你在乎的人。

翁岳天沒有多說什麼,在這里住下了,衣服和一些需要用到的東西,全都讓司機亞森

從另外的住所里拿過來。

現在文菁和孩子都沒事,他的心也放下了,每天照舊還是去公司,下班才回來,只是他心里會多一份牽掛。

文菁想不到翁岳天會發現她懷孕的事,而事情的發展並沒有像她從前顧忌那樣糟糕,反而峰回路轉,柳暗花明。他回來了,不僅是他這個人,還有他的心。

現在面對他的時候,不用再遮遮掩掩的,她可以想吃就吃,想睡就睡,享受一切孕婦該得到的優厚待遇,安安心心地當一個準媽媽。

文菁懷孕已經6個半月,算一算時間,還有三個多月,孩子就要出生了……文菁平時也會自己做飯做菜,翁岳天下班回家就有一頓美餐等著他。

一進門就看見文菁穿著花圍裙站在他面前,接過他手里的外套,沖著他笑笑︰「我現在開始炒菜,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

「嗯,好。」翁岳天很喜歡這樣的家庭氛圍,喜歡在忙碌的工作之後見到她的笑容。

文菁乖乖地進廚房炒菜,翁岳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閉目養神,電視開得很小聲,調到了音樂台,也是他唯一喜歡的電視節目。

廚房里時不時飄來一股淡淡香味,還能听見鍋鏟的聲音,似乎還有她在輕輕哼著歌……這不禁讓翁岳天想起了一件讓他耿耿于懷的事。他沒有听過文菁唱歌,顧卿卻比他先听到……

這恬靜的一刻,被突如其來的門鈴聲給打破了。翁岳天起身去開門,心想也許是梁宇琛或者賈靜茹來了吧。

從門上的貓眼望出去,翁岳天的臉色陡然變了,怎麼會是……

文菁有听見門鈴響,不過她料想翁岳天會去開門,所以也就繼續炒菜,這一盤菜剛裝進盤子,她端著走出來,只見著翁岳天和一個男人的背影,他們往書房走去了。

文菁怔住,她敢肯定自己沒見過那個人,會是誰呢?怒在子天。

有時候腦筋簡單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文菁心想啊,既然不知是誰來了,翁岳天也沒打招呼,那她就繼續炒菜咯。

書房里,氣氛僵硬,充斥著一觸即發的火藥味。

翁岳天挺拔的身姿站在窗戶邊,一身淡然,沉穩,目光如炬,凝視著翁震,不卑不亢,沒有被翁震的氣勢所威懾住。

翁震橫眉怒眼,周身圍繞著一股凌冽的氣場,跟翁岳天發怒的時候一樣,果然不愧是爺孫倆。

「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才剛訂婚沒幾天,你就來這里跟那個叫文菁的女人廝混,那她把你迷得神魂顛倒了嗎?讓你忘記了跟魏家的婚約,公然與她同居,這算什麼?是在跟我叫板還是在表示你根本就不想跟魏雅倫結婚?」翁震聲聲沉重,字字狠厲,教訓起人來精神勁十足,狠厲的眼神尤為可怕。不過,他遇到的是自己的孫子,作風與脾氣都不亞于他,同樣的強勢逼人。

翁岳天揣在褲袋里的手,攥得很緊,隱忍著心頭的火,沒有發作,因為,這畢竟是自己的爺爺,即使兩人之間有隔閡,有矛盾,他骨子里還有最起碼的人倫道德存在。

「爺爺,我做的事情,沒有針對任何人,只是想順著自己的心意罷了。」翁岳天淡定的語氣,深邃的鳳眸里閃爍著暗芒,透出幾分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說什麼?順著自己的心意?敢情你的心意就是要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你是想說,跟魏家訂婚,是你逼不得已的?你……你……混賬!」翁震氣得臉都紅了。

翁岳天不是第一次被翁震罵了,這種類似的用詞,他早就習慣了,免疫了。強壓下心頭的慍怒,翁岳天耐著性子說︰「爺爺,我很多年了,我有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思想,請不要將您的意志強加在我身上。您要我跟魏雅倫訂婚,我照做了,因為我從前對家庭和婚姻已經失去希望,無所謂跟什麼樣的人結婚,但是現在不同,我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我想要的是一個完整的,溫暖的家,而不僅僅是一個空殼。文菁懷孕了,她肚子里是我的骨肉,我有後代了,我將會有自己的孩子,這里才是我的家,您明白嗎爺爺。」

翁震的神情從憤怒變成震驚,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孫兒在說什麼。

「砰!」翁震一拳頭捶在書桌上,暴怒的氣息猛漲。

翁震怒發沖冠,暴跳如雷︰「混賬東西!你居然讓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懷上我們翁家的孩子,你這是大不孝!

連我都查不出來歷背景的人,你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絕對不能進翁家的門!想都別想!翁家歷代的英名,絕不能被你給毀了!現在,立刻把那個孩子解決掉!那樣的女人,不配生育翁家的子嗣!」

「砰!」一個更加響亮的聲音,更加狂暴的氣勢在爆發!翁岳天重重的一拳錘在桌子上,豹子一般的眼神,充斥著瘋狂的戰意,連帶著周圍的空氣都在震動!

「誰敢動我的孩子!」翁岳天真的怒了,先前隱忍不發,算是對長輩的尊敬,可是現在,翁震說的話,觸踫到了他的底線,他要是還能再忍,那就不是人了。翁震要「殺」孩子,他這個做父親如何還能淡定?

翁岳天眼眸里迸射出赤紅的光芒,像一頭隨時準備戰斗的雄獅,滔天的怒火熊熊系燃燒,活像是要將人吞了一樣!

「文菁懷孕快七個月了,如果敢動我的孩子,除非我死!否則,天王老子都給我離遠一點!」翁岳天的咆哮,震耳欲聾,直沖雲霄,房頂都快給掀起來了……

翁震從來沒見孫兒這樣暴怒的樣子,那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殺氣,陰森森的,如一把帶刺的利劍直直戳進你的心髒!翁震是軍人出身,沙場上的勇者,意志力無堅不摧,但是此時此刻,翁岳天身上爆發出來的力量,竟然讓翁震感到了一絲絲懼意。他不明白這是什麼原因導致的。這是一種人類的本能,在親人的生命受到威脅時,就會不惜一切代價來保護,不管是什麼人造成的威脅。

文菁懷孕快七個月了?都那麼大了嗎?那孩子就是已經成型,解決的話,就等于是在殺人,殺一個活生生的人!翁震冷汗直冒,先前絕強的氣勢陡然弱了一半,心里涼透了……看來,孫兒是決定要護著文菁和孩子,他不會和魏雅倫結婚的,苦心為孫兒鋪的路,為孫兒的婚姻操心,到頭來,都是一場空。

「你……你竟敢這麼對爺爺說話……你……你……」翁震虎軀微晃,無力地用手撐著桌子,急促地呼吸著,精神頭矮了一大截,再也不像剛來那時的強勢了。因為他發現,自己的孫兒比他這個當爺爺的還要強勢!翁震就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心神動搖,艱難地挪動著腳步,走出書房,硬朗的身體一下子老了好幾歲,佝僂著的背脊,看在翁岳天眼里,浮起幾縷復雜的情緒。

翁震走了,他這一趟來此本是為了教訓孫兒一頓,然後再讓孫兒離開這里,離開文菁。但現在看起來,那是不可能的了。翁震明明白白感受到了孫兒的決心,同時也知道,孫兒如果下決心要做的事,要保護某個人,他就會拼盡全力,他不是吃軟怕硬的人,相反,他遇強則強,他蓄積的力量到底有多深多強?翁震忽然間迷茫了……或許,從來沒有了解過自己的孫兒……

文菁將鍋里的湯盛在碗里,端上餐桌的時候,又是只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出了門口。

呃……這麼快就走了,不留下來吃飯哦?文菁不知道,就在剛才,書房里是怎樣的硝煙彌漫。

翁岳天從書房走出來的時候,身上再也看不見一絲一毫的火氣,他不願讓她知道爺爺說的那些話。這插曲,只是一個開始而已,他明白,跟文菁一起同居的事,恐怕很快會被魏家知道,說不定還有那些愛挖掘新聞的媒體也不會放過的……接二連三的影響會紛擁而至,他將會面臨無休止的輿論和指責。這都是他必須要去承受的,既然踏出這一步,他就不能退縮。能為她和孩子做什麼呢?他能做的就是,將所有的風風雨雨,都擋在這一片小小的,寧靜的空間之外。

「吃飯了。」

「嗯,我餓了。」翁岳天嘴上說餓了,可是卻沒有坐下來吃飯,而是摟著文菁在沙發上坐下。

「啊……我很重,你的腿受不了的。」文菁很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不要緊,我可以。」話音剛落,密密綿綿的吻便落在文菁的唇瓣。

「我要你……」他輕聲的呢喃,大手在她身上肆意點火。他急切地需要她緊緊的包圍,才能將他壓抑在身體里的狂怒都驅走……

火熱纏綿的熱吻讓文菁腦袋暈乎乎的,粉女敕的臉蛋染上醉人的紅暈,他霸道而不失溫柔地汲取這誘人的甜美,彼此唇齒間充斥著熟悉的味道,清新甘甜,是致命的蠱惑,

文菁被吻得快窒息了,可是她沒有推開,她喜歡翁岳天這樣對她,渾身嬌軟無力,兩只小手竟然不自覺地摟著他的脖子,她自然想要更加貼近他……可是……今時不同往日,多了一個障礙物。肚子鼓鼓的,不能再緊密地身貼身了。

翁岳天放開氣

喘吁吁的她,深眸里跳動著灼人的火苗,將文菁全身都燃燒起來。

「我……我真的很重,有一百四十多斤呢……」文菁心疼他的腿受不住她的體重。

「這樣的話,過一會兒我才不會傷了你……」沙啞的聲線,明顯在隱忍著什麼。

「那個……我……我不想……」文菁垂下頭,說得很小聲,她是想起了某一件事,所以才說違心的話。

「什麼?不想?你不想我?嗯?」輕揚的尾音,翁岳天眼里的情火頓時暗了下去,他不相信,文菁居然不想他?他對自己的水平可是很有信心的,難道說……

「你對我不滿意?」翁岳天黑沉的臉色,咬著牙,那架勢,似乎只要文菁敢點頭,有她好看!

文菁聞言,倒抽一口涼氣,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有想你,可是不想跟你那個……那天你跟魏雅倫在休息室里那個了……我才不要再跟你那個……」文菁結結巴巴地,緊張極了,總算是表達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翁岳天滿臉黑線,陰霾的心情一掃而光,看著眼前的她,苦著臉,憋屈地撅著嘴,這可愛的小模樣,撩得他心癢癢,輕輕扣住她的小腦袋,捏捏她的小鼻子︰「想不到你這小東西還有潔癖呢,是不是我如果跟別的女人那個了,你就不會再跟我那個?嫌我是吧?」

文菁不懂他說的潔癖是什麼,但是後邊那幾句她听明白了,鼓著腮點點頭,臉都皺到一塊兒去了,一想起那件事,她的心就刺痛得厲害。

翁岳天不禁啞然失笑,很窩心,她這麼在乎他。

「小笨蛋,還會吃醋呢,其實我跟魏雅倫在休息室里什麼都沒有做,我只是故意氣你的,你信嗎?」翁岳天的心不由自主地提了起來,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眼楮,他竟然有點擔心,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消除她的誤解嗎?她不會相信他吧?

文菁眨巴眨巴亮亮的大眼楮,望進他幽深的瞳眸,如此近距離地對視,是心靈在交流,她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真誠。

文菁臉上笑開了花,心里那個美得呀,憨憨地傻笑︰「嘿嘿……原來沒有啊……咯咯咯咯……真好!」她心里還有句話在反復咀嚼著……原來這就是吃醋,嗯嗯,想想也是,愛一個人,應該是會吃醋的。不過,吃醋的滋味太難受了,她不想再有!

「你以後別讓我吃醋,難受!」

這丫頭,說完就捧住翁岳天的臉,主動熱情地吻上他,一時間,四片火熱的唇點燃了彼此的激情!

「唔……」他喉嚨里發出嘶啞的低吼,身體里的渴望在瞬間復蘇。對于她的信任,他很滿意。

文菁太激動太開心了,忘形之下,不擅長接吻的她,象啃豬腳似的亂啃一通,她的毛躁正好催化了男人的理智。

「我想要你……」翁岳天低喃一聲,全身血液沸騰,叫囂……

「我也是……想你……」文菁軟糯的聲音,呵氣如蘭,紅潤的雙頰嬌艷欲滴,羞怯地閉上了眼楮。「嗯……」一聲悶哼,緊接著,客廳里響起了令人臉紅心跳的聲音,這動人的旋律,此起彼伏,男人低吼混合著女人的嬌喘,朦朧,曖昧,極致的刺激,撩撥著心弦。他小心翼翼,生怕傷了她。他額頭上浸透出細汗,緊張的緣故,不能太肆意狂野,他也因此而忍得很辛苦。

文菁雙眸泛著迷離的光澤,如牛女乃一般白女敕柔膩的肌膚隱約透出誘人的粉紅,羞澀慌張,一聲細細的「嚶嚀」之聲,從她唇邊溢出,為這冬日增添了無限春情。翁岳天沒想到在她大著肚子的時候也會如此妙不可言,帶給他的感受更勝從前。她變豐/盈了,更加水女敕,鮮女敕的味道讓他欲罷不能,如果不是考慮到她的肚子,他一定會來一番強悍的激戰……

在這靈與欲的交織中,彼此才發現,原來對方早就在自己靈魂中種下了不可解的蠱,唯有這一個人才能點燃自己的熱情。像等待已久,渴望已久,像干涸的沙漠被春雨澆灌,枯萎的心靈又得到了最珍貴的養份。

激情過後,文菁懶懶地窩在他懷里,眼皮都不想抬了,渾身乏力,整個人處于混沌狀態,嘴里嘟嘟囔囔,含糊地低語︰「翁岳天……不要再丟下我和孩子……我一個人,撐得好累……」

聞言,他的心驟然發疼,隨即眼底又蕩漾出一片溫存,意猶未盡地垂首吻著她清香的發絲,看到她濃密的睫毛上還有殘留的晶瑩,醇厚如美酒般得嗓音在她耳邊輕聲呢

喃︰「小傻瓜,以後只管乖乖地待在我身邊就好,不會再累著你,不需要你大著肚子還出去上班……一切有我。」男人溫柔的低語,比春風還要和煦,比陽光還要溫暖,緩慢而輕盈地盤旋在她頭頂,縈繞在她耳邊,柔柔地灌進她的耳膜。

文菁听見了他的話,淨透柔美的臉蛋上露出一絲憨憨的笑,小手自然覆上肚子︰「寶寶,听見你爸爸說的話了嗎……嘻嘻……以後,他就是我們的了……呵呵……」文菁最愛跟寶寶交流了,她潛意識里總是會覺得寶寶能感受到外界的聲音,感受到她的思想。她天真的語言,純潔而充滿了母性的眼神,讓翁岳天心湖里一陣一陣激起漣漪……可不是嗎,她和孩子,是上天賜予的最好的禮物。就像是做夢,就像是奇跡,他也有家了,這個家里,有他在乎的女人和孩子。

難道他僅僅是因為文菁有了孩子嗎?現在的他或許還有點迷惑,總有一天他會知道,所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因為,那是她莫不是別人。

在激烈運動過後,還能吃著她親手做的飯菜,可口美味,很合他的胃口。簡單的家常菜,宮爆雞丁,紅燒茄子,還有一大碗蘑菇肉丸子湯,雖然都是普通的菜式,但正因為這樣,才充滿了濃濃的家庭氛圍。

經常在外邊的飯店用餐,他的味覺都快要麻木了,吃什麼食物都是差不多的味道。文菁的手藝,他早就嘗過,第一次是在她養母家里,那一頓午飯,至今他都不會忘記。在兩個人曾共同生活過的那十天里,她也有下廚,現在,時隔半年,再一次嘗到她的廚藝,依舊是能挑起他的味蕾。沒有大魚大肉山珍海味,可是,吃進嘴里的食物,都被烹飪者保留了原汁原味,是真正的健康美食。

道在菁著。文菁只會「摳門兒」地做兩菜一湯,很少會炒三個菜,因為她說,夠吃就好,做多了菜又吃不完的話,是浪費。

翁岳天從中看出了她的節儉,即使她現在有他這樣一個強大富有的靠山,也還是不會隨意浪費他的錢。他明白,這和她曾經過著艱苦的日子有關系,知道賺錢是辛苦的,就算現在每天花的不是她自己的錢,可她知道,他的錢也不是天上掉的,是付出了勞動賺來的。翁岳天嘴上不說什麼,內心卻深為感動,他不缺這點錢,但她的體諒,讓他感到,她是真的將他當成最親近的人,否則怎會如此呢。

從小小細節就能窺見一個人的品質,勤儉持家,賢良體貼,這樣的女人,不管在哪個朝代哪個國家,都值得男人去愛,去疼惜。

這看似平淡無奇的生活,是他渴望已久的,而文菁更是在珍惜著每一分每一秒,曾經失去過,深知那種痛徹心扉的苦,她心里暗暗在想,不知能與他相守到何時,眼前的每一秒都是無比珍貴的。

文菁吃完飯就想睡覺,洗過澡,坐在臥室的鏡子前,他穿著睡袍,身上散發著清香好聞的沐浴液味道,站在她身後,接過吹風機,像以前那般溫柔地為她吹著濕漉漉的頭發。望著鏡子里那張稚氣未月兌的臉,清澈的目光灼灼其華,蘊含著青春的氣息,如花兒一樣的年紀,她應該盡情享受寶貴的青春時光……可是再往下看,她挺著個大肚子……

都是因為他,因為孩子,所以她這麼年輕就要當媽媽了……翁岳天心里有點酸澀,他或許從未去追究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總是會為她而心疼,不管她是在笑還是哭,不管是她以前自閉的時候還是現在,他都無法說服自己不去在意她。也許,從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停止不了互相之間的牽扯……

「文菁,你想過要再上學嗎?如果你想,等孩子滿了周歲以後,我給你安排一所學校。」翁岳天雖然從來沒有問過她,可他就是能感受到,文菁心里一直有個遺憾,那就是她讀的書太少,連初中都沒有畢業。

「我……」文菁的聲音一下子被堵在喉嚨,水汪汪的眸子里氤氳著霧氣,眼看著就要掉下淚來,她做夢都想要讀書……

「別哭,你已經哭得夠多了,我可不想孩子將來出生還苦著臉。」翁岳天輕輕吻了一下她的眼瞼,她身子一顫,硬生生將眼淚逼回去。這個男人,如此知她懂她,她確實不該哭,該高興,該慶幸!一定是老天爺垂憐她曾受過那麼多的苦,才安排了翁岳天出現在她生命里,挽救她,照亮她……

他能為她想到這一點,不枉她愛了一場,不枉她義無反顧地留下孩子。文菁覺得,不管曾有多少磨折,她愛著的這個男人,是值得的。

翁岳天修長的指尖穿進她的黑發,他輕柔的動作,溫潤的目光,嘴角噙著若有若無淡淡笑意,最是勾魂攝魄,最是讓人忍不住沉溺在他的溫柔和寵愛。文菁痴痴地看著鏡子里他的每個表情,眼神,動作,鼻頭

酸酸的,直到現在她才敢相信,他是真的回來了,他會用自己的光亮照耀她和孩子的世界。

翁岳天喜歡這一把烏黑亮麗的秀發,很符合她的氣質,指尖傳來冰涼的觸感,發絲繞在他手上,垂著眸,半掩著眼底的掀起的絲絲異色,他平靜如常的地說︰「那天你是怎麼會摔倒的?明知道自己懷孕了,還那麼晚才回家,這不像是你的作風。」

听似不經意地隨口這麼一問,卻讓文菁心里大驚,不由得僵直了背脊,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勉強。

文菁的手心在冒汗,連連點頭說︰「我知道錯了嘛,以後不會那麼晚……我告訴過你了,那天是想要出去租房子,看了幾處地方都不合適,不知不覺時間就晚了……」。

文菁天生就不是說謊的料,不被人看見她的眼楮還好些,只要一看她的眼楮,便會留意到她眸光閃爍不定,有驚恐,有懼怕,各種負面情緒都一齊來了……

翁岳天心頭一緊,隨即不動聲色地笑笑︰「嗯,以後也不用出去租房子了,有我在這里,你安心養胎,生個大胖小子。」

「你怎麼知道一定是男孩呢?你重男輕女嗎?」文菁下意識地沖口而出,水汪汪的大眼楮凝望著他。

翁岳天那張俊美絕倫的面孔上浮現出一抹得意,薄唇輕勾,慢條斯理地說︰「我們翁家的男人,基因優良,大都是生的男丁,尤其是頭胎……我估計你現在懷的也是男孩兒,不過如果你想要生女孩兒的話,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在生了這一胎之後,我努力一點,滿足你的願望。」

呃?文菁一怔,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嬌嗔地橫了他一眼︰「你不害臊!寶寶還沒出生呢,你就想著第二個孩子了。」說是這麼說,她心里可是暖融融的,跟喝了蜜一樣甜,只不過她沒有留意到他眼底那一抹復雜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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