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密令老婆 第五十一章

作者 ︰ 夢簡單ING

黃昏時分,暮色暗淡,城市里閃爍的霓虹映紅了天邊,站在這里俯瞰,應接不暇的美景盡收眼底,褪去了白日的枯燥與忙碌,人們的夜生活即將開始,又是一個熱鬧的周末。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舒愨鵡

高處不勝寒,但空氣清新宜人,如果再有一壺熱茶喝著,即使是在樓頂的露天茶室,也別有一番韻味。

普洱茶香氣獨特陳香,深紅色的茶水倒映在男人的黑眸里,猶如為他此刻的陰霾籠罩上嗜血的味道。魏榛啐了一口茶,神情有幾分冷,帶著隱怒的目光注視著翁岳天。

于了會他。這一天遲早是會到來的,之前不過是壓抑著,可始終不是長久之計,當平靜被打破,注定是要撕破臉皮的。

以前魏榛每次都是笑容可掬,今天卻收起了那種被人見慣了的笑臉。別看他身體發福,個子也不高,可真要黑著臉,也還是有幾分攝人的,陰沉的眼神隱隱透著凶光︰「翁岳天,你也太不把魏家放在眼里了,訂婚禮當天晚上你提前離場,這件事我們沒有追究你,可你現在算什麼?欺負到臉上了,公然跟你的情婦同居,你讓魏家的面子往哪擱?你知道雅倫有多傷心嗎?今天,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

翁岳天冷峻的眉眼中看不出波瀾,優雅地品著茶,聞言,嘴角噙著的那一抹笑意越發深了,卻不會讓人感覺溫暖,反而有股透心的冷意在蔓延。

「魏榛,照理說,我應該尊稱你為長輩,不過,我認為,長輩就該有長輩的樣子,活了大半輩子了如果還沒點眼力勁兒嗎?我剛才已經很誠懇的道歉了,你還要如此咄咄逼人。那我就實話告訴你,對我來說,我做事只需要過得了自己這一關就行,不會給誰所謂的交代。至于你說不會善罷甘休……呵呵,還是別跟個小孩子一樣的說氣話吧,如果因這件事而反目,對魏家並沒有好處,無論從哪一方面講,我相信,你很清楚這一點。」翁岳天句句戳中魏榛,他的狂妄傲氣,是魏榛不曾了解的,而他也確實有那資本。他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魏榛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挑起了他骨子里的傲氣。

魏榛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怒斥道︰「你出爾反爾,言而無信,訂了婚還反悔,現在一句道歉就沒事了嗎?這件事對我女兒造成的傷害,你一句道歉就能彌補嗎?別人都怕你翁家,我可不怕!」

翁岳天猛地抬眸,瞳仁里寒芒乍現,暴戾的氣勢充斥在周圍,活像是一尊冷酷無情的神祗︰「訂婚就代表一定非要結婚不可?雅倫沒有錯,是我不想再繼續下去了,我現在是用一種和平方式來解決事情,難道你想強人所難?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不需要誰來指手畫腳。」。

兩人針鋒相對,一時間氣氛劍拔弩張。

四只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隔空仿佛有火藥在炸響。翁岳天的凜然霸氣,結結實實震撼到了魏榛。閱人無數,魏榛當然明白,人與人之間有時並不是非要打架斗狠搞得頭破血流才能體現出誰強誰弱,尤其是在雙方乍一看實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氣勢往往比實質的爭斗更有威懾。

魏榛忽然間有點後悔當初不該支持雅倫追求翁岳天,這個男人完全不是誰能掌控得了的,他擁有強大的財富,深不可測,還有翁家在軍政里盤根錯節的關系網……魏榛忍不住在想,如果自己的女婿只是一個空有財富而沒膽識沒能力的富家少爺,或許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會像翁岳天那樣無法掌控。

這一次兩人間的「茶話會」,雖然是不歡而散,撕破了臉皮,可是翁岳天反而覺得輕松了,好像是做了一件他想了很久的事。他還有一個預感,他與魏榛之間的關系,也許有一天,會變得比現在還要糟糕。今天就當是大家在提前做個心理準備了。

翁岳天心里對于魏雅倫的歉意是真實的,但他必須要做出選擇。現在如果還不當機立斷,他就不能全心全意去保護文菁和孩子。他在來此見魏榛之前,給魏雅倫打過電話,她的情緒很不穩定,說不想再見到他。他沒有勉強,等她平靜一點,願意見他的時候,他會當面再一次向她致歉,而不僅僅是在電話里。

翁岳天答應與魏榛見面,實際上等于是先發制人。他現在跟文菁同居,外界遲早是要知道的,他還不如就大方承認,並且借此取消與魏家的訂婚。魏榛只是一個先兆而已,接下來翁岳天要面臨的肯定是各種負面傳聞和輿論的職責。他今天走出這一步,就是要宣告,文菁是他的女人,他會保護到底,誰要是想背地里搞小動作,就是在與他為敵。

冰冷的寒風迎面而來,翁岳天卻不感覺寒冷,走到公寓樓下,遠遠望見某一間窗戶里透出柔柔的燈光,他的心也跟著暖起來,腦

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文菁挺著大肚的模樣,憨憨的,很可愛,她和她肚子里的寶寶,都是他想要盡全力去保護的,只是那個傻丫頭還不知道,翁岳天是經過多少掙扎才下了決心的。

由于文菁身份特殊,任何一個男人想要跟她在一起,必須要考慮到,將來有一天,她身份被揭開的時候,會面臨怎樣的境地。那不僅僅是只需要愛,更需要有足夠強悍的實力和一顆堅定心,才能為她擋風遮雨。翁岳天不是一個莽撞的人,他當然會考慮這些因素,經過無數掙扎,徘徊,猶豫,感情和理智在瘋狂的拉鋸戰下,最終被文菁懷孕的消息給徹底驚醒了。

翁岳天回到家,絕口不提今天見過魏榛的事,文菁也很乖巧,不會問他太多繁瑣的話題,因為他已經說過與魏雅倫的婚約解除了,她相信他,這就足夠。

文菁現在可是名副其實的小富婆,顧卿已經將身份證和一張銀行卡交給了文菁,這兩件東西對她來說都很重要。翁岳天也知道這件事,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覺得顧卿那家伙還真有點門道,文菁確實需要一張身份證,那上邊寫的地址是文菁養母家的,想來也只有這樣才符合目前她的處境。

文菁很少出門,與外界的接觸不多,這樣也好,她不會知道關于翁魏兩家解除婚約的事,已經成了人們茶余飯後都熱衷的話題。不明真/相的人們捕風捉影,流言的速度令人咋舌。兩家都是上流社會里地位顯赫的家族,訂婚時八方來賀,卻在短短數日之後突然解除婚約,這究竟是為何?大家對于解除婚約的事情仿佛更加有興趣。

傳得最多的版本就是翁岳天有新歡了,將魏雅倫拋棄……有人指責翁岳天是負心漢,薄情郎,有人在罵破壞翁魏兩家聯姻的「第三者」,一些曾經追求過魏雅倫的富家少爺更是趁此機會大肆宣揚對于翁岳天不利的傳言。好不容易逮著這個機會,非得將一直居于「美男榜」第一位的翁岳天給拉下來。

翁岳天最近出席的一些公開場合,不論是記者還是商場上的人,都會好奇前來詢問他與魏雅倫的事。公司的員工知道文菁這個人,她當總裁助理的時候,公司里就在傳她是情婦,現在總裁與魏家的婚事告吹,文菁自然就成了員工們第一個懷疑對象。有褒有貶,有人嫉妒文菁,有人羨慕她那樣一個平凡的人也能得到總裁的垂青……總之一句話︰家門外的世界,風起雲涌。

翁岳天這個當事人,對于這一切,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任憑流言蜚語,他既不會出面澄清,也不會刻意逃避。以不變應萬變,就是最好的對策,他如果公開站出來說點什麼,對文菁不但沒好處,只會有數不盡的麻煩。

文菁在他的羽翼之下,生活得很快樂,家里沒有報紙雜志,她也不愛看新聞,對于各種傳聞,她不知情。但她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可能一直憋在家里不上街,起碼有時也會出去走走,去醫院做做產檢。

懷孕七個月了,其實早就可以檢查得出文菁懷的是男是女,但是她和翁岳天都不想那麼做,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自己的骨肉,會將那一份神秘和驚喜留在臨盆那一刻。

這是翁岳天第二次陪文菁來醫院。初次體會到當父親的心情,翁岳天還是挺緊張得,雖然說文菁最近的身體都沒有異狀,可是在醫生的檢查結果出來之前,他也難免稍有不安。

做b超檢查的時候,翁岳天就站在文菁身邊,兩人從顯示器上看見了孩子的影像,即使是不太清楚,還是能分辨出那有一團小不點兒在她的肚子里。這種興奮又急切的心情,難以用語言描述,巴不得孩子能快快長,早點到分/娩那一天,早點出來與父母見面。

文菁挽著翁岳天的手從b超室走出來,嘴里聊著關于孩子的事,渾然沒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個穿風衣的女人,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咬牙切齒。

「想不到居然懷孕了!難怪他會跟魏雅倫解除婚約……」文曉芹憤憤不平,多希望翁岳天身邊的女人是她自己。

「哎喲!誰走路不長眼啊!」文曉芹凶巴巴地正準備教訓這個撞到她的人,抬臉一看,怔住了……大白天的真是不適合念叨著誰。

「魏雅倫,你怎麼會在醫院?」

沒錯,文曉芹跟魏雅倫撞上了……

女人有時候很矛盾,明明互相討厭著對方,卻能因為某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走在一起,像朋友那樣坐下來和喝咖啡,聊天……

魏雅倫和文曉芹面對面坐著,打量著對方,兩個女人長相都很漂亮,臉上都掛著笑容,可一看就很假,皮笑肉不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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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都是真的?」魏雅倫的目光帶著些許狐疑,審視著文曉芹。要天他這。

文曉芹冷哼一聲︰「我有必要騙你嗎?我去過你的訂婚禮,所以認識你,最近到處都在傳你跟翁岳天解除婚約了,所以有點為你不值而已,雖然我對你沒好感,但是至少你比文菁那賤/種看著順眼,你家有錢,你長得也不賴,若說你和翁岳天在一起,那還靠譜一點,文菁什麼都沒有,一無所有,她只不過是我那個去世的老爸生前種下的風流債,不知道跟哪個女人生的賤/種,她憑什麼能傍上大款啊,真是的,想起我就來氣!」

「賤/種?原來你們不是親姐妹,難怪長得不像了。」魏雅倫心里更加窩火,就如文曉芹所說,怎麼翁岳天就看上文菁了呢……

文曉芹嗤之以鼻︰「那賤/種是遺傳到她母親了……一定是她母親當年勾引了我爸爸,所以才有了文菁,我爸爸將她帶回家的時候,不肯說她的來歷,如果不是他跟外面的女人生的,怎麼會隱瞞著不說呢。現在她不過才十七歲,狐媚男人的功夫就已經很厲害了,連你都抓不住翁岳天,竟然還被文菁給搶走。看見她的招數了吧,懷孕了!」

魏雅倫臉色慘白,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緊緊握成拳頭,指甲深深嵌進肉里,身體有著輕微的顫抖……她今天之所以會在醫院,並不是偶然,而是因為她這幾天都有在翁岳天的公司樓下悄悄地跟蹤他,看著他進了哪一棟公寓,猜想那文菁也住在那里。魏雅倫是個 脾氣,連續跟蹤了好幾天,終于是被她發現了翁岳天帶著文菁一起來了醫院。

這一次見到文菁,她的肚子又更大了一些,魏雅倫一直跟到了b超室門口,才徹底死心了……

「唉,你生氣也沒用,看翁岳天那麼緊張文菁,還陪她來醫院做產檢……」文曉芹這話到像是說給她自己听的。

魏雅倫無心再繼續聊下去,渾身火燒火燎的,滿肚子的怨念無處發泄,黑著臉離開了,一回到家里就鑽進自己房間,然後就只听見里面傳來一陣一陣異響,摔東西的聲音還有魏雅倫歇斯底里的嘶叫聲……

佣人戰戰兢兢地在門口听著動靜,不由得心里發毛……小姐很久沒有這樣摔過東西了,這一次氣得不輕啊。

一個小時後,魏榛回來了,接到佣人的電話,他不放心女兒,提前從公司回來看看。

魏雅倫臥室里一片混亂,能摔的東西全都被她摧毀了,枕頭也被扯爛……不看見這一幕的話,很難想象得到魏雅倫這絕色美女的外表之前竟然隱藏著這麼暴虐的脾氣。

魏榛長嘆一聲,坐在床邊,見魏雅倫趴著不說話,雙眼無神的樣子,他心里就越發憎恨翁岳天和文菁,都是那兩個人,女兒才會這麼傷心。

「雅倫,不要這樣,天下男人多得是,改天爸爸再給你物色幾個,任你挑選,你想要什麼樣子的男朋友,告訴爸爸……」

魏雅倫聞言,哇地一聲嚎啕大哭︰「爸……翁岳天的女人……懷孕了!翁岳天還陪她去做產檢……爸……我不甘心……我喜歡了他幾年,以前是姐姐在……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文靜……她哪里比我好了?她樣樣都比不過我……她長得丑,沒家世沒背景,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賤/種她憑什麼能把他搶走……嗚嗚嗚……我不甘心,我不能失去翁岳天……爸爸……」

「賤種?懷孕?你是說文菁?」魏榛眼里的凶光若隱若現。

「她就是賤/種!是她養父七年前不知從哪里領回家的賤種!翁岳天怎麼會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她還懷了他的孩子……嗚嗚嗚……爸爸,我沒指望了……我居然輸給了一個樣樣都不如我的女人……嗚嗚嗚……」魏雅倫哭得死去活來,魏榛卻被她的話給牽動了另一番思緒。

七年前?那麼巧……魏榛腦子里又浮現出了文菁那雙讓人一見難忘的眼楮。或許只是巧合而已,文菁不可能是當年那個小不點兒……如果是的話,她怎會不尋找自己的姐姐呢……魏婕的身份一向是公開的,想找的話,輕而易舉。

盡管魏榛在百般否定,可是人的心一旦被挑起了一絲好奇,就像長了一株看不見的纏藤,不想辦法拔掉的話,就會將你的心髒越繞越緊,讓你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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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出來,翁岳天和文菁沒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嬰兒用品店。

第一次逛這種商店,一進來就被吸引住了,寶寶用的東西怎麼這麼可愛呢,讓人的心不由自主地飛揚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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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嬰兒床……那個粉紅色的好漂亮!」文菁興奮地拉著翁岳天,她對這一張粉色的嬰兒床情有獨鐘。

翁岳天輕輕一挑眉,淡淡地說︰「這顏色適合女孩兒,寶寶也許是男孩兒呢。」

文菁一怔,隨即扁扁嘴︰「男孩兒也可以睡粉紅色的嬰兒床啊。」

「嗯,你喜歡就買這個吧。」翁岳天看出來她的手一直模著那嬰兒床不放,純真可愛得模樣,勾得他的心一顫一顫的,如果不是顧及到她會害羞,他真想將她摟在懷里好好愛憐一番。

店長是一個精明的女人,隨意瞄一眼就能大約看出翁岳天身價不菲,面對這樣的顧客,店長的臉都快笑開花了。卯足了勁向翁岳天推薦,全是店里最貴的商品。

文菁瞧著這些價目表,不禁吐了吐小舌頭……想不到嬰兒用品都好貴。

翁岳天的注意力大部分在身邊這小丫頭身上,她的每個表情,眼神,都落入他眼里。攬著她的腰,低聲在她耳畔說︰「別看價格了,我們寶寶當然要用最好的東西。」

文菁心里甜滋滋的,從他懷里抬頭,憨憨地笑著︰「嘻嘻……說得是。嘿嘿……我感覺你有點財大氣粗,寶寶有個大款爸爸,好像挺不錯呢。」

翁岳天被文菁這話給逗得哭笑不得,揉揉她的小腦袋︰「真是擔心寶寶將來如果跟你一樣遲鈍的話,我會不會被家里兩個笨蛋給死個半死。」

文菁白女敕女敕的臉蛋上,笑意淡了下去,很不好意思地瞄了一眼翁岳天,垂著腦袋小聲說︰「希望寶寶能像你那麼聰明就好了……」

翁岳天只是開個玩笑,文菁還琢磨上了,說實話,她還真不明白,翁岳天到底是存的什麼心思呢?他為什麼會接受她和寶寶,他有沒有一點點愛她?文菁忽然很沒自信,思忖著要找個機會問問他,不然心里老是不踏實。

從這家店里出來,翁岳天兩手提滿了口袋,亞瑟也從車里下來幫忙拿東西,後備箱里塞得滿滿的。亞森也暗暗高興,看來少爺這一次很開心,自從魏婕死了之後,少爺幾年來都沒對一件事想現在這麼上心,這麼在意的。在亞森心里,文菁儼然已經是「少女乃女乃」了,不知道少爺有沒有打算結婚呢?難道要讓寶寶出生之後當個私生子嗎?

文菁最近這日子過得很舒坦,雖然偶爾還是會做噩夢,但只要醒來能看見身邊有他在,她就會安心一點。她沒有告訴翁岳天關于魏榛的事,有好幾次想要說,話到嘴邊又難以啟齒。她不想提起自己的身份,更害怕提起曾經不堪回首的陳年舊事,只想要簡簡單單地過下去,當好一個母親,看著寶寶快樂健康的成長……

文菁滿腦子都是翁岳天還有她肚子里的寶寶,渾然忘記了自己錄唱片的事,她不知道顧卿最近忙得快成騾子了,為了將唱片制作好並且杜絕在正式發行之前被盜/版,顧卿可謂了傾盡了全力,煞費苦心,使出了渾身解數。

由于這一場cd是顧卿從頭到尾親力親為制作的,保密工作當然是做到了最好,他的聰明之處就在與,簽約的時候,他並沒有將文菁簽在他的公司旗下,他只是文菁的代理人,文菁是跟他私人簽約,之後他將全權負責她cd的一系列相關權益,這就在最大程度上了保護文菁的以及她的個人信息,將來有人想要挖掘關于唱片的事情,也只會知道顧卿與一個名叫「文菁」的人簽約了,這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多著呢,誰又會那麼容易知道到底是誰錄制了唱片呢。

顧卿將在一個月之後正式發行這一張cd唱片,這段時間的忙碌,是必須,也是一種需要。他只有拼命地讓自己忙起來,忙得極度疲倦,極度困乏,他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去想某個人……只可惜,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夢境。自從認識了文菁以後,顧卿已經很久沒有夢見過魏婕了,但是這幾天他又開始夢見魏婕,不僅如此,文菁和魏婕還會同時出現在他的夢里……顧卿從不信夢,更不會想到這會有什麼聯系……

電腦音響里循環播放著那一首無名的鋼琴曲,美妙的音符里包裹著淡淡的憂傷,每听一次,文菁的心都會被這首曲子所感染,雖然只是純音樂,她卻能听出太多的感動……有愛,有思念,有傾訴,有柔情,還有那麼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這正是曲子最為吸引人的地方。

文菁時常在想,能創作出這種音樂的人,一定不是感情空白的人,至少需要有一定的人生經歷,最為可能的就是他曾與某個女人有過一段深刻的愛情……

翁岳天就是這首曲子的作者,也是由他親手彈的鋼琴,那麼,他心里的那個女人是誰呢?

文菁知道自己不該去想這些,但是思想不受控制,即使是一個未知的女人,她還是忍不住有一點吃味兒……會是誰呢?能讓他記憶深刻,用情至深,難道是魏雅倫嗎?不太可能,如果是魏雅倫的話,他就不會解除婚約了。

文菁不斷地告訴自己,重要的是現在,而不是他過去跟誰好過,不管他以前有過幾個女人,愛誰有多深,眼前,和他一起的人,是她,這就夠了,她該感到滿足的。

半躺在椅子上,文菁一邊听著音樂,一邊在琢磨一件事……目前與翁岳天的關系算是什麼呢?這個問題他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文菁偷偷在想,這算是一對戀人嗎?瞧瞧電視上小說里的愛情故事,都是免不了有必須的因素約會。

一男一女之間不約會,哪里像情侶呢……文菁那小腦袋瓜子里近來總是會浮現出很多浪漫的片段,都是在電視和小說里看見的,她心里羨慕得緊,癢癢的,無限向往中……

沙灘,海景,燭光,鮮花……電視里的人約會,都沒少了這些東西,可文菁愣是就從來沒有享受過,壓根兒就不知道什麼叫做浪漫。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更加好奇,更加渴望。

文菁這情形就是典型的春心蕩漾了,美滋滋地在笑,盡情yy著,眯著眼楮微張著小嘴兒,口水直流……夢里,她和翁岳天在一處開滿了鮮花的草地上,徜徉在藍天白雲下,他溫柔而邪惡地撥弄著她,引得她不停戰栗……夢里的感覺比現實竟然要放大數倍,兩人在露天的激戰,很快她就招架不住了,致命一般的歡愉襲來……

翁岳天回家進了書房,一眼就看見文菁靠在沙發上,屏蔽

文菁在今天的晚飯前已經被翁岳天吃了一頓,整個人軟軟的,他的精神好,釋放了過後仍然生龍活虎的,做晚飯的事就交給他了,文菁只管等著吃。

翁岳天最近只要不是特別忙,都會盡早回家,所以文菁也能隔三岔五地吃上他做的飯菜。不得不說,這個男人真是得天獨厚,一些沒有做過的菜,只要看一次食譜就能做得像模像樣,多熟悉一次就會做出更加讓人垂涎的美味。

文菁碗里的菜總是會堆成小山,翁岳天不遺余力地喂飽她,一點都不擔心她太胖以後生完孩子減肥困難,對于他來說,早就過了以貌取人的年齡了,只要是他在意的女人,即使外表普通,身體肥胖也沒關系,因為他那一雙能看透人心的眼楮,完全能夠跨越視覺的界限,他看中的,是心。

文菁今天吃飯很慢,好幾次都是欲言又止,心事重重的樣子,翁岳天看在眼里,不動聲色,平靜如常,直到他已經吃完兩碗飯,而文菁連一半都還沒吃完。

翁岳天不由得蹙起兩道劍眉,坐到她身邊,略有些不解地問︰「怎麼了?沒胃口?」

文菁搖搖頭,抬眸望著他,臉上有著明顯的失落。

「有什麼事,告訴我。」翁岳天不喜歡她清澈的眼神染上灰蒙,那會讓他的心揪緊。

文菁抿著唇,猶豫了好一會兒,這才很不好意思地說︰「我想……想……想跟你……跟你……約會。」文菁緊張極了,鼓起了很大勇氣才讓自己敢當著他的面說出來。

約會?

翁岳天啞然失笑,敢情她就是為這兒煩心?

疼惜地攬過她的肩膀,拿起筷子夾起一塊肉湊到她嘴邊︰「你是不是最近在家里看偶像劇看多了?怎麼會忽然想到約會呢?我們現在每天都在一起,還比上約會嗎?」

文菁張開嘴,吞下這一塊肉,嘟嘟囔囔地說︰「那不一樣啊……我都當媽媽了卻還沒有正經戀愛過,約會過……我好奇嘛,電視里演的那些情侶好浪漫……」

翁岳天又夾了一口菜,她剛把肉吃完,他又來了,文菁張嘴一口咬進去。

「電視里演的你也信嗎?那都是哄人的。」翁岳天只當文菁是在說著玩,他雖然談過戀愛,但是他天生不懂什麼叫浪漫,連一次燭光晚餐都沒吃過,更別提其他更高深的「浪漫」了。

文菁推開他的筷子,撅著小嘴兒,很是憋屈地望著他︰「你跟我約會好嗎?讓我感受一下什麼是談戀愛。你看我都有寶寶了,以後生了也是需要有一段時間在家帶孩子,那個時候出去約會的話更不方便。」

翁岳天怔住了,這丫頭是說真的,不是在說笑?精明如他,只略一思索便知道了,這就叫典型的「懷春」。想來也是,她才十七歲,人生的許多

精彩都沒有嘗試過,好奇的東西自然會很多,尤其是,愛情,是人類最為神秘的一種感情。文菁沒有像其他同齡的花季少女一樣被男生追求,她沒有談過戀愛,自然沒有體會到「約會」的滋味了。

文菁偷偷瞄他一眼,小聲嘀咕一句︰「你不是連約會的經驗都沒有吧?」

「咳咳……」翁岳天臉色有點尷尬︰「不就是約會嗎,誰說我不懂,等著瞧。」

文菁嘴里咀嚼著食物,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這個俊美無雙的男人,心想啊……你真的很在行嗎?

翁岳天哪會不知道她這眼神是什麼意思呢,若無其事地說︰「我會安排的,過兩天告訴你。」

「真的嗎?哈哈,太好了!這是我一生中的第一次約會!咯咯咯咯……」文菁喜剛才的失落一掃而空,明媚的笑容燦爛溫暖。時了在他。

翁岳天繼續喂文菁吃飯,俊臉上掩飾不住地寵溺之色……能看見她這樣笑,就算是再忙,他也要抽空約會。只是,目光在接觸到她的肚子時,他心里開始犯愁了,跟孕婦來個約會……這似乎,有點難度啊……

「那就這個周末行嗎?星期六,好不好?」文菁亮晶晶的眸子里閃爍著期盼的火花。

翁岳天嘴里那個「好」字,在即將留出口那一秒硬生生剎住了,倏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那天我有其他事要辦,星期天去約會吧,只晚一天,你不會介意的是嗎?」翁岳天夾起一塊紅燒茄子喂進文菁的嘴里。

「嗯嗯……好……好……」文菁高興都來不及,哪里會去想翁岳天星期六會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呢。依她的性格,是不會過問他這些的。

文菁很好哄,性子乖巧可人,有點憨,有點遲鈍,他說什麼話她都相信,不會刨根問底,跟她相處,很愉快。翁岳天從來沒想過自己會看上這樣的女人,但這些正是令他忍不住想要保護她,想要給她依靠的原因。

看著她純淨無暇的眼神和笑容,他心里的漣漪一圈一圈蕩漾不停,就是她這麼的性子,才會讓他心疼。很感謝她沒有追問他星期六是要去做什麼,那是屬于他的私人時間,他不想被打擾,哪怕只是那一會兒……

文菁心里惦記的約會,總算有著落了,星期天,很快就會到來,期待著他的安排。文菁發揮了很多想象,他會帶她去哪里約會呢?會做什麼呢?約會的感覺會不會像電視里演的那樣浪漫呢?

每一個人都會對愛情有不同的憧憬,都會期盼著跟自己愛的人能有一個浪漫的約會。快樂是需要我們自己制造的。

這幾天翁岳天沒有提約會的事,一點口風都不透露,文菁硬是忍著沒問,等待著那一份完整的驚喜。

時間一晃而過,今天是星期六,翁岳天很早就出去了,文菁在家睡覺,好希望時間過快一點,明天就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約會,而約會的對象是翁岳天。想起都覺得心如蜜一般的甜。

翁岳天下樓來,亞森已經在車里候著了。

「少爺,還是先去那一家花店嗎?」

「嗯。」翁岳天應了一聲,抬眸望向車窗外,緊蹙的眉宇間,夾雜著一抹復雜的神色。

車子在市區里穿梭,到了一家花店跟前停下,翁岳天才剛一下車,老板娘就熱情地迎了上來。

「翁總,就知道您一定會來的,已經為您準備好了最新鮮的藍色妖姬。」老板娘看來對翁岳天這位老主顧是相當重視的。

翁岳天冷峻的面孔上露出一絲笑容,對于老板娘的效率很滿意。

老板娘將一捧帶著露珠的藍色妖姬送到翁岳天面前,望著這張足以令眾多女人神魂顛倒的臉,無限感概地說︰「翁總,您真是我見過的最長情的男人,魏小姐都去了幾年了,您還是堅持每年在這個時候來買藍色妖姬,魏小姐天上有靈,一定能感受到您對她的思念。」

翁岳天已經轉過身往門外走,聞言不禁身形一滯,隨即鑽進了車子……

十二月的天氣,對于這座城市來說,並不是經常都會有陽光的,今天算是個好天氣,不像前幾天那麼陰沉沉,太陽從厚厚的雲層里探出半個臉,懶懶籠罩在大地上,是冬日里難得的溫暖。

市郊的一座公墓。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不論是春暖花開還是炎炎夏日,前來這里悼念的人,都會感覺公墓上方的天空不如其他地方那麼明媚。一踏進這里,人的心情就會不由自主地沉下幾分,就算是逝去已久的人,依舊難以忘卻那一種心痛。

有一座墓前,靜靜佇立著一位異常俊美的男人,他專注地凝望著墓碑,不言不語之間,那眼神已是蘊含了太多深意。在這一片死寂的墓地里,他是春寒里一抹暖陽……清冷的身影如松般挺拔,一身黑衣,神情肅穆,那雙深不見底的鳳眸,尊貴而神秘,眼底流動著一股化不開的痛惜之色。他身上散發著憂郁的氣息,顯然這幕里埋葬著一位重要的人。

墓碑上清楚地刻著魏婕的名字,還有她的照片。每年的今天,是魏婕的生日,即使她人不在了,翁岳天還是會帶著一束藍色妖姬來到她的墓前,有時一呆就是半天。

讓翁岳天略感詫異的是,今天他來的時候看見已經有人來拜祭過了。還有人比他更早嗎?或許是魏雅倫吧。以往,魏雅倫都是會和他一起來,今年,她興許是覺得尷尬,不想與他一起,所以獨自一人早來拜祭完就走了。

「魏婕,你在天上還好嗎?今天的我,看起來是不是跟往年有點不一樣?是的,經過了四年,我確實有些不同了,因為,我很快要當父親了……這都是因為一個叫文菁的小丫頭,她讓我的人生重新有了方向,她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魏婕,她和你一樣善良溫柔,她很乖……我相信,你會為我感到安慰的。如果你在天上有靈,會不會埋怨我跟雅倫解除婚約的事?這件事其實不能怪文菁,我對雅倫不是真愛,就算勉強結婚,她也不會幸福,這一點,我也是在訂婚那一晚才悟出的。我以前的想法就是,既然你不在了,無所謂跟誰結婚都不要緊,我發現我錯了,那樣的想法很自私,既然不愛,就不能耽誤對方,讓雅倫及時清醒,也是讓我自己犯的錯誤降到最低。」翁岳天的這些話,都是在心里默默念著,誠如他自己所說,他這次來拜祭魏婕,心情跟前幾次大不一樣。

以前他每次來都會痛不欲生,久久無法抑制心痛,每一次都坐在墓前不舍得離開,總是會一遍一遍地對著冰冷的墓碑問︰魏婕,你怎麼忍心丟下我?

可是這一次,他不再那麼沉痛,他可以像對待老朋友那樣,講出自己的心里話。文菁的事,他不會覺得對不起魏婕,他始終相信,魏婕那樣善良的女人,不會責怪他的選擇。

魏婕離開了,這是不可挽回的事實,如果他一生都生活在失去魏婕的陰影里,不肯敞開心扉接受文菁的存在,那麼,他只能日日夜夜在煎熬中度過,靈魂得不到救贖。翁岳天正是想通了這一點,才會豁然開朗,才能夠面對著魏婕的墓碑,第一次微笑,默默告訴她,他會過得很好。

有些人和事,只適合成為記憶……曾經幾多刻骨銘心,不過只為了今日的雲淡風輕。

寂靜的空氣里,響起了輕輕的腳步聲,翁岳天不經意地側頭望去,視線里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怎麼是她?

「我真是為姐姐不值,以往每一次你來拜祭,都是一臉的痛苦,今天居然還笑了?是因為你心里已經有了別的女人嗎?我該恭喜你還是該替我姐姐感到悲哀?」魏雅倫穿著灰色的風衣,手里同樣捧著一束藍色妖姬,緩緩走過來,精致的面孔略顯蒼白,很難得她今天沒有化妝,有點憔悴,眼神也不似平時那麼富有亮彩。

翁岳天對于魏雅倫的諷刺並沒有感到不悅,只是他的目光落在墓前的一束藍色妖姬上……先前他以為是魏雅倫先來過了,現在看起來,並非如此。

翁岳天甩甩頭,暗想自己這是怎麼了,不過就是多出一束花而已,就算不是魏雅倫,可能是魏婕生前的其他朋友,他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雅倫,今天我們都是來拜祭你姐姐的,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翁岳天對于慰藉的尊重,讓魏雅倫一時間語塞,卻也不由得窩火,急匆匆走上前來,慍怒而痛苦地凝望著翁岳天︰「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是無情還是長情?姐姐死了幾年了,你到現在還是很重視她嗎?那我呢?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我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在跟我訂婚之後沒幾天又取消婚約?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對我這麼殘忍!」

魏雅倫悲慟的樣子,讓翁岳天有點于心不忍,預料到再見的時候會出現這種情況,只是想不到會是在魏婕的墓前提到這些話題。

翁岳天一聲嘆息,沉聲道︰「雅倫,你還不明白嗎?我取消婚約,不是想傷害你,是我在糾正自己的錯誤,我不愛你,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雅倫,我們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面對現實吧,我

不能勉強自己愛上你,同樣,我也不能勉強我不去愛我心里想的那個人。」

「不!我不信!」魏雅倫無法接受翁岳天如此直白,心如刀割,情緒激動,哽咽著聲音嘶喊︰「你愛誰?是文菁嗎?翁岳天,你敢在姐姐的墓前說你現在愛的人是文菁嗎?!」

清冽的空氣里,回蕩著魏雅倫質問的聲音,她之所以這麼咄咄逼人,是因為取消婚約的事,帶給她的打擊太大吧……翁岳天思及此,眼眸中浮起的一片冰寒之色緩緩淡了幾分,目光轉向墓碑,沉聲說︰「雅倫,我相信你姐姐在天上看著我們的時候,也不會問這種問題。你很介意我愛的是誰?其實你只不過是介意我愛的不是你。不管我現在是否還愛著你姐姐,我和她之間,沒有誰欠誰,難道要我孤獨終老才算是對她的愛嗎?曾經我也這麼以為,可是現在,我不這麼想了,你說我變心也好,薄情也好,都無所謂,感情的事,不是人心能掌控的,我承認心里有了文菁的存在,但我不覺得這是一件可恥的事情,也不認為這是對你姐姐的背叛。」

皚皚冬日,他的話,好比天降白雪,讓魏雅倫的心一沉再沉,冷到極致。他目光坦蕩,如此直言不諱,魏雅倫到是有點意外了,原以為他會竭力爭辯什麼,沒想到他這麼干脆。干脆得讓她感到越發羞憤,慚愧。

「看來你是真的被文菁迷住了,竟然能在姐姐的墓前說這種話!翁岳天,你從來就沒有喜歡過我,對不對?你以前愛的是姐姐,現在愛的是文菁,可你心里就是沒有我!」魏雅倫嘶啞的聲音低吼一陣,將手里的藍色妖姬放在墓碑前然後轉身就跑。飄來的冷風里,翁岳天只依稀听見一句︰「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翁岳天呆立在魏婕的墓前,眸光清澈如水,心里很明白,魏雅倫只怕是恨上他了。

原本他取消婚約並不是想要跟魏雅倫徹底斷絕來往,最起碼她還是魏婕的妹妹,他會像從前那樣,像哥哥一般給予她呵護,假如她遇到什麼事情,他會給她幫助。但現在看起來,她終于是由愛生恨了。

翁岳天沒有責怪魏雅倫的意思,也不會低聲下氣地出現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原諒。因為從他決定要和文菁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預見到了今天的結果。有得必有失,這是不變的真理。他選擇了文菁和孩子,注定會失去其他的一些東西。但是對于他來說,失去的,遠遠不如他現在得到的重要。

長情還是無情,他從不會為自己下定論,外人眼中的他是如何,他根本就不會在乎。在有限的生命里,盡可能地活得自在。他做事向來只給自己交代,不會去尋求所謂的面面俱到。

翁岳天深深地凝望著墓碑上魏婕的照片,喃喃低語︰「不管我現在愛的是誰,我們曾經的回憶,都不會抹去,你給過我的溫暖,是珍貴的記憶。魏婕,希望你在另一個世界你一切安好,而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如果你願意祝福我,我會很開心。我要走了,明年再來看你。」

翁岳天從墓園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心情比進去之前竟然要輕松許多,他自己也說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似乎今日的拜祭,是自從魏婕逝去之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整理出自己的感情。從容地揮別過去,卻依舊在心底留下那一份感動,也許是人生中極致美好的事物太少,他才會格外珍視魏婕曾帶給他的溫暖。坦然的面對將來,他更清楚,珍惜眼前人,才是他最應該做的事。

翁岳天坐在車里,亞森不急不慢地開著車,才剛從墓園出來,轉彎的時候便險些撞上一個人。亞森猛地急剎車,火冒三丈,打開車門想要下去訓斥那人幾句,不料那人卻轉身一溜煙兒就跑了,如驚弓之鳥一樣,亞森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人長什麼樣,好像是圍巾遮住了大半個臉……

亞森不禁納悶了,想這樣的情況,一般都是會遇到趁機裝作被撞到,然後訛詐一點賠償費什麼的……

算了,懶得去管那麼多,既然那個人跑了,還省心了。

這本不是亞森的錯,那個人不知從哪里突然冒出來的,要不是就這麼跑掉了,亞森還真會以為是對方故意想撞上來……

這麼不起眼的小插曲,亞森不會放在心上,繼續回到駕駛室開車。

翁岳天一直沒說話,也不見多余的動作,只是在亞森的車開離墓園許久之後,他才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是他的錯覺吧,先前差點被車撞到的那個人,背影好熟悉,很像記憶中的某個人……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荒誕,魏婕的墓就在那里,他見到的背影不過是與她相似罷了……

車子開進鬧市區,翁岳天的心又恢復了平靜,透過車窗看著外面一派繁

華景象,他腦子里又浮現出了文菁說她想要一個約會時的神情,那麼殷切,可愛……嗯,他如今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是該把心思都放在這小丫頭身上了。

說起這「約會」一事,翁岳天可謂絞盡腦汁,原因不是他在這方面缺乏經驗,而是文菁現在懷孕,大著肚子,這就會讓約會的地點和內容受到很大制約,他不能隨心所欲,必須要先考慮到她。

許多地方不方便去,例如游樂場,酒吧……到底要選在什麼樣的地方約會,翁岳天還頗為傷腦筋。

注意力都放在了文菁身上,翁岳天將今天在墓園發生的事忽略過去了……他更不知道,那個差一點被撞到的人,此刻正在一輛出租車上,而車子前往的地方竟然是……

某一棟大廈頂樓的總裁辦公室。

今天雖然是周末,但是「百麗金」的員工要加班。

不但要加班,最近因為總裁脾氣相當暴躁,每天上班還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總裁召喚去了。

總裁就像是一部加滿了油的機器一樣,最近在瘋狂運轉,據說都是為了在籌劃一張新唱片。至于是誰錄制的唱片,那是個謎,大家只知道那是由總裁親自操刀,包攬了編曲,錄音,制作等一系列相關工作,就連唱片的宣傳畫報都是由總裁的創意設計的,唱片里還有五首由總裁創作的歌曲……

光是這些,就足夠讓人心中產生一個想法如果能將唱片在正式發行之前弄個盜版出來,那可真是太發財了……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由顧卿本人親自制作出來的唱片,其含金量有多高,而顧卿本人更是將唱片當成重寶一樣,想要盜版是不大可能了。每個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在盼望著唱片首發那一天。

顧卿在辦公室里忙得焦頭爛額,秘書剛才出去不到兩分鐘又進來了。

「總裁,有個……姓魏的女人,說是您的朋友……」秘書的聲音很不自然,傻子都看得出來總裁煩躁得很,誰都不想往槍口上撞。

果然,顧卿一听,連頭都沒抬,不耐地揮揮手︰「不見不見……這種事還要我教你怎麼處理嗎?」不怪顧卿這麼說,平日里以「朋友」身份前來公司找他的女人不在少數,大都是他在某某聚會或者夜店里認識的連名字都記不住的女人……

秘書面色尷尬,正準備出去,忽然被顧卿叫住……

「你剛才說那女人姓什麼?」

「姓魏」

「讓她進來。」顧卿心想,該不會是魏雅倫吧?

當秘書領著姓魏的女人進來時,顧卿听到了一個久違的聲音……

「顧卿,別來無恙。」短短幾個字,不會讓人感覺很粗的聲音,卻透著一種啞光的感覺,在音樂人的耳朵里听來就是非常具有質感和辨識度。

這聲音,顧卿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只听顧卿一聲驚叫,見鬼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

「怎麼是你!」顧卿驚恐地指著眼前的女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柔美如花的容顏瞬間蒼白,向來無神論的顧卿,頓時感覺背脊發寒,大白天的,怎麼會有如此詭異的事情發生!

女人很淡定地笑笑,自顧自地在顧卿面前坐下來,將脖子上的圍巾取下,讓顧卿更能清楚地看見她的容貌。

「別怕,我不是鬼,不信你過來模模我的體溫,看看地上我的影子。」女人說話的神情從容自若,就像是在安撫一個受驚過度的小孩。婕來魏人。

顧卿畢竟也是心性超常的人物,在短暫的驚駭過後,是極致的冷靜,心念電轉,眸光瞥見窗外透進來的光亮,正好籠罩在女人身上,如果她是鬼,怎麼還能這麼瀟灑地坐在他面前?

顧卿深深地幾個呼吸,腦子里翻滾澎湃的情緒,逐漸被梳理。

「魏婕,這是怎麼回事?」顧卿終于是穩定住了心神,雖然依舊難以平靜,但至少他冷靜一點了,能夠清晰地喊出女人的名字。

顧卿那雙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魏婕的右邊臉頰,靠近耳根處,有兩條交叉的疤痕,雖然並不很明顯,顏色很淺,但無可否認,魏婕原本姣美的臉蛋,被疤痕……破相了。

魏婕嫣然一笑,似是不在乎自己的臉,只是目光溫柔地凝視著顧卿︰「

我回來,我還活著,這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

「你見過翁岳天了嗎?」這句話時顧卿下意識問出來的,同時他心底映出一個小小的身影,是文菁。顧卿在這一刻陡然很不明白,為何魏婕回來了,他會第一時間想到文菁的處境……

魏婕一身黑衣,連圍巾都是黑的。沒有化妝,面色蒼白得近乎透明,齊耳的短發,五官外型沒什麼變化,氣質卻與從前判若兩人。從前的魏婕,活潑,亮麗,溫柔,最吸引人的就是她身上那一股盎然的青春氣息,可是現在,時隔四年多,她給人的感覺十分憔悴,頹廢,沉郁,若說魏婕曾像個公主一樣耀眼,現在的她,就像是歷經滄桑的老人,眼里的神彩都消弭殆盡。

「見過。」魏婕平靜地從嘴里說出這兩個字,可是她的眼神里分明寫著痛苦與掙扎。

顧卿一怔,神色有幾分沉,沒有說話,等著魏婕繼續說下去。

魏婕沉默半晌,眼眶有些濕潤了,嘴角的笑意很勉強︰「我只是遠遠地看過他,沒有讓他知道我回來了。我听說他原本和我妹妹訂婚了,可是沒幾天又取消了婚約,現在跟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同居在一起,想必那孩子是他的吧……我的存在對他來說已經無關緊要,我也不想再打擾他的生活。」

顧卿無言以對,暗罵自己剛才怎麼會想到替文菁的處境擔心,听魏婕這麼說了,他才明白,他該擔心的人是魏婕。文菁有翁岳天的保護,日子過得舒舒服服,可是魏婕卻因為不想給翁岳天造成困擾和麻煩,寧願選擇這樣悄無聲息,即使回來,也沒有任何動靜。

顧卿靜靜地凝視著眼前這個女人,他曾經追求過她,四年前,對于她的不幸「逝去」,他自責難過得要死,今日再見,他的心,一如從前一般,為她而疼痛,只不過,這一次少了幾分熱血與沖動,多了幾分理性。

「你在太陽國旅行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記得當時是經過了dna鑒定的結果來確認你的死亡,因為救援隊將遇難者打撈上來的時候,已經認不出你的樣貌了……為什麼現在卻……」顧卿在冷靜之後便很快想到這些關鍵問題,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是迷惑。

魏婕眼里浮現出一縷嘲弄,隨即染上濃濃的疲倦︰「四年前的那一天,我在接到你的電話之後,和我妹妹魏雅倫一起準備返回。當時我們是在海上游輪。太陽國時常會發生海嘯。毫無預警地,海嘯襲來,游輪沉了,全部的人都被卷進海水里,我不知道妹妹是怎麼月兌險的,不過她真是個無比幸運的人,一定是抓住了什麼東西才沒有被浪卷走,被人救了……至于你說的dna鑒定的事,我不知情,我猜……也許是救援隊打撈到了其他遇難者,無法確定是不是我,做dna鑒定的時候也許搞錯了吧,所以大家才誤以為我已經死了,其實我是被太陽國的漁民救了,可是我失憶了,直到前不久才有所好轉,想起了從前的事情,馬上就想回來看看……四年,物是人非……不知道我再見到干爹和妹妹的時候,他們會是什麼心情。」

這一番話真讓人喘不過氣來,那驚心動魄的海難,在魏婕這麼平淡的語氣之下娓娓道來,但其中的慘烈意味卻壓得人難受。顧卿不敢去想,魏婕這四年是否真的過得很平靜?恐怕是……受苦了吧……

「你的家人還不知道你回來了?」顧卿心頭窒悶,握住魏婕冰涼的手,無聲地傳遞著溫暖。同時他也有點好奇,魏婕回來的事,難不成到目前為止,只有他一個人知曉?

「是的,魏家的人還不知道。」魏婕看似平淡的口吻里,包含了些許無奈和沉痛。

如果是換做以前的顧卿,此時此刻肯定會緊緊抱住魏婕,好好安慰一番,可是時隔四年,大家都成熟了許多,當初的那一份悸動,淡了,更像是就別的一對摯友,眼下這氛圍,一點都不會讓人聯想到顧卿曾經那麼熱烈地追求過魏婕。

顧卿面對現在的魏婕,總覺得她深沉了,成熟了,還有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是什麼,顧卿一時不清晰……或許因為她這幾年受了不少苦吧,細節,他問不出口,只看魏婕如今的精神狀態,他哪里忍心再硬生生地讓她去自揭瘡疤。過去的,不管藏著怎樣的曲折與驚險,都已經遠去,重要的,是眼前她真是存在。活著,真好。

顧卿這妖孽笑起來的時候簡直就是人神共憤,絕美的笑容掛在嘴邊,直視著魏婕的眼楮,頗為真誠地說︰「魏婕,很高興你還活著,歡迎回來。」

顧卿雖然沒有明說,但是他清澈如雪的眼神里有,不加掩飾的關切,讓魏婕大為欣慰,重重地點點頭,反握住他的手︰「顧卿,謝謝你,比起四年前,現在的你

,更讓人感到自在,和你聊天,很舒服。」

聞言,顧卿驀地仰頭大笑,故作輕佻地說︰「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四年前沒有選擇我,你很後悔?現在你想投入我的懷抱也來得及啊,我可還是單身,大有希望晉級本市美男榜第一的位置,怎麼樣,考慮考慮?」顧卿嘴里這麼說,眼底並無相應的期盼和熱切,到底還是玩笑的成分居多。

顧卿如此露骨直白的話,把魏婕逗笑了,她眼里卻沒有多余的興奮與熱切,只是輕拍著顧卿的肩膀說︰「我不會和你交往的,現在的魏婕,千瘡百孔,如何配得上顧卿大美人呢,你還是繼續當我的藍顏吧……」

輕描淡寫幾句話,她淺笑嫣然,似是說著與自己不相干的事,她這樣貶低自己,卻也是一種別樣的坦然。

「別叫我顧美人,不然我翻臉啦!」顧卿佯裝生氣,心里卻在為魏婕疼著,他不會隨意出口安慰,因為他除了知道她這四年里失憶了,最近才恢復,其他的,他一概不知,假如傷得太重,任何安慰都是白搭。

「知道啦,顧美人……」

「你……」顧卿語塞,對于這稱呼,四年前就糾結過了,現在魏婕又這麼叫他,雖說依舊是不喜歡,但至少他會更加確定,魏婕是真真正正地活著,不是別人假冒的。

也許真是相相識多年而產生的默契,也許是因為其他什麼,顧卿對魏婕只是關心,並沒有刨根問底一些事情,他將魏婕送回魏家之後,繼續自己的工作。難以想象今天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的心情在短暫的震驚之後能這樣異常平靜,就仿佛魏婕從來離開過,那些讓人心痛的事從未發生過……如果真的事這樣,他和魏婕還有否重新開始,一如最初那般追求她,視她為心目中的女神?

顧卿找不到答案,他不明白,曾經那麼愛魏婕,因為她成了翁岳天的女朋友,他曾傷心,難過,悲痛,失眠……如今翁岳天有了文菁,而顧卿還是單身,魏婕回來了,似乎顧卿和魏婕再續前緣,是理所當然的,他應該興奮地不知所以……可他偏偏沒有,每一次魏婕的面孔出現在腦海里時,伴隨著的,始終有一雙清純動人的眼楮……

曾經以為的不可替代,竟是那麼幼稚可笑嗎?顧卿煩悶不堪,痛恨自己為何還要對文菁戀戀不舍。以為這段時間盡量不聯絡,盡量用工作來麻痹自己,就是最好的藥劑,可是,沒用,每天努力在遺忘,但只要有一秒鐘想起,好像他就會墜入一張自己編織的網……

那個懵懂遲鈍的小人兒,可不知道顧卿這麼煎熬,她此刻正打開衣櫃,糾著眉頭,琢磨著自己明天該穿什麼衣服出門呢?

明天是星期天,是她和翁岳天第一次約會的日子,對她來說,比生日,比過年還要重要。

挑來挑去,文菁粉女敕的臉蛋皺得越緊,手里拿著一件以前翁岳天給她買的衣服,站在鏡子面前望著自己鼓鼓的肚子……也婕這在。

「其實沒什麼可挑的,都是孕婦裝,再怎麼挑也還是孕婦裝……我現在是球型身材,不可能變苗條……約會,這可是第一次約會啊,好想穿自己喜歡的衣服……」衣櫃里掛著孕婦裝,手里拿著懷孕之前穿的衣服,那時候的身材跟現在真是……天差地別,也不知道以後生完寶寶能不能盡快恢復。以前文菁體會不到女人為何總是會在意自己的身材,特別是當了媽媽的女人,現在她明白了,其實,並不是虛榮心在作祟,是因為,太在乎心里那個人,會想要將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給他看。女為悅己者容。

這一份柔軟的愛,善良的愛,不知男人,能否知曉?

文菁怔怔地出神,一雙溫暖的大手從身後圈住她,熟悉的男子氣息貼上來,鏡子里出現了翁岳天的身影。

「是不是在想如果生寶寶以後變不回苗條的身材,我是否會嫌棄你?」他清潤的聲音響在耳際,比棉花還要柔軟︰「傻瓜,如果我是那麼膚淺的男人,你就不會懷孕了……在我眼里,你從來都不是美女,你只是……獨一無二。」

文菁呆住了,眼神從茫然再到驚喜,她不是很確定,他這算不算是在說情話呢?這朦朦朧朧的感覺,明明不是最美,卻讓她感動得想落淚……魏婕的出現,膽大如顧卿那種人,在震驚之後會接受這個事實,但魏家佣人在別墅門口看見魏婕時,頓時嚇暈過去……

讓人感到不解的是,魏婕的回歸,魏雅倫和魏榛的反應除了驚駭之外,還有那麼一點奇怪,只有魏榛的妻子陳月梅最是熱情真誠。

客廳里,魏婕就像是從沒有離開過這里一樣,熟門

熟路地泡起了茶。

照理說這氣氛應該是相當熱烈,親切。親人「死而復生」,平安歸來,還有什麼比這更加讓人欣喜的呢?

魏婕的神情比起魏榛父女兩輕松多了,悠閑地喝茶,蒼白的手指將短發撩在耳後,毫不避忌地露出她耳根附近那兩道淺淺的疤痕,她似乎看不出來坐在面前的這兩個人神情有多古怪。

「魏婕,想不到你能平安回來,這些年,可苦了你,快給干媽說說,你是怎麼月兌險的?」陳月梅握著魏婕的手,眼眶紅紅的,在這個年近半百的女人身上,魏婕有了一點家的溫暖。

魏婕簡單地說了這幾年的經歷,當听到她曾失憶過,最近才恢復,魏雅倫和魏榛的眼楮都同時閃爍著異色。

魏雅倫的雙手揣在風衣口袋里,白皙的臉蛋沒有血色,牙齒在咯咯作響,額頭上浸出細密的汗珠,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整個人都在發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魏婕,想是要看穿這是真是假。

「失憶?好險,幸好你還記得我們,不然可就糟糕了。」陳月梅擔憂地打量著魏婕,時不時用手在她身上東模模西模模,生怕她是哪里還傷了一樣。

「魏婕,你能平安回來,簡直是奇跡,老天有眼,這真是天大的喜事!」魏榛慈愛的笑容里,隱約有淚光閃動,情緒很激動。

魏婕抬抬眼皮,懶懶的,並不凌厲的眼神,只是那麼隨意掃過魏榛和魏雅倫的臉,卻帶著一股冷意和不屑︰「真的是喜事嗎?我听說四年前的那次海難,是通過dna鑒定來確定我已經死了,但是根據我的了解,當時鑒定的結果並非這樣,也就是說,有人故意捏造事實。干爹,是你告訴翁岳天,海難的死者里有我在吧?」

魏婕嘴里在喊「干爹」,可是半點沒有親切感,反而從她故意咬得很重的吐字里,透出幾分不尋常的味道,那不像是在稱呼長輩,更像是一種諷刺。

陳月梅錯愕,不解地問︰「魏婕,你……」

魏榛那雙小眼楮猛地睜大又收縮,臉上的笑容凝固,面色陡然一變︰「魏婕,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我們是你的親人,為什麼你一回來就變得這麼奇怪,說話帶刺,這可不像以前的你。」

魏榛的口吻有著明顯不悅,陳月梅連忙打圓場,向魏婕遞眼色,示意她少說幾句,別惹干爹不高興。

陳月梅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沒有覺察出今天的氣氛有什麼不對勁。

魏婕也不爭辯什麼,繼續喝著熱茶,優雅地站起身來,高挑的身段略顯單薄,倨傲地下巴輕輕一點︰「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或許脾氣有點古怪,干爹別往心里去,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這個家,我還是要繼續呆下去的,希望大家以後相處愉快。」。

魏婕緩緩邁開步子往樓上走去,經過魏雅倫身邊時,一句低低的呢喃從魏婕嘴里飄出來︰「有些事,我已經不記得了……」

一直沒有說過話的魏雅倫,聞言,渾身一個激靈,驚恐的眸子里竟稍有一絲絲隱約的竊喜……她說的會是真的嗎?有些事不記得?

望著魏婕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魏雅倫眼前一黑,頭暈目眩,這都是給嚇的……

「雅倫,你沒事吧?你臉色這麼差,手也很冰,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媽媽帶你去看醫生?」魏陳月梅見女兒這副模樣,很是心疼。

魏雅倫大口大口地喘粗氣,好似大病一場,艱難地說︰「媽媽……我……沒事……不用看醫生了……我休息一下就好。」

「媽扶你回臥房。」

「不要!我不要回自己房間……我不想住姐姐隔壁了……以後我都睡客房。」魏雅倫的聲音在顫抖,雙眸里滿是恐懼和無助。

「好好好,睡客房……睡客房……」陳月梅連忙依著女兒,知道現在魏雅倫是嚇得快傻了,情緒短時間里難以恢復。

陳月梅扶著魏雅倫去了客房,和她原來的臥房不在同一個樓層,這樣也就不用和魏婕只有一牆之隔。魏榛也跟在後邊,在走出客房那一霎,關上門之前,冷不防問了一句︰「雅倫,四年前那次意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爸爸?」

魏雅倫沉默不語,不知是沒听見還是故意不回答,一個人縮在被子里,不停在發抖……

魏榛重重地嘆氣,沒有再說什麼,輕輕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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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你吩咐佣人多做幾個菜,我去看看魏婕。」魏榛對陳月梅說話的時候,目光並沒有落在她身上。

「我親自下廚給魏婕做她喜歡吃的菜。」陳月梅欣然一笑,徑自下樓去了。

魏婕回到自己的臥室,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這里邊的一切都是老樣子,和以前一樣……

房間里很干淨,應該是佣人常來打掃和換床單窗簾。

寬敞的臥室,歐式裝潢,就連擺設都是歐洲中世紀宮廷風格,高雅豪華,瑰麗非凡。這是公主的城堡,這里曾經住著的那一位公主,四年之後回歸了,望著熟悉的一切,百感交集,終于是流下兩行清淚。

魏婕呆呆地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精致的鵝蛋臉褪去了嬰兒肥,有點消瘦,不像以前那麼水女敕了,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皮膚依舊白皙,狹長的美目眼角微微上挑,挺直秀氣的鼻梁下,兩片厚度適中的唇瓣,不再是粉女敕的紅,色彩暗淡。以前那個充滿了青春活力的她已經變成一個成熟的女人,身上有種淡淡的頹廢和寂寥,這讓她顯得神秘而脆弱。

魏婕的手指慢慢撫上耳根附近的疤痕,嘴角勾起一抹慘淡的笑……再不是完美迷人的容顏,再不是那個像公主一樣的自己……

魏榛沒敲門就直接進來了,听見門響,魏婕陡然將眼眶里的濕意給逼回去,冷厲的眼神一橫……

「是我。」魏榛正要走上前來,魏婕卻漠然轉身,很不客氣地說︰「我累了,想休息。」

言下之意就是連話都不願多說一句了。

魏榛臉一僵,停下腳步,見魏婕鑽進被子里,背對著門口。魏榛聲音一沉︰「你這是在耍什麼脾氣?不就是dna鑒定的事嗎,當年的dna報告並不是我偽造的,我還沒那個本事,是太陽國警方給出的報告,我只是傳話給翁岳天而已,我們都以為你死了,要怪你就怪太陽國警方,別一回家來就擺臉色給我們看,雅倫被你嚇不輕,這還不夠嗎?是不是連我也要看你的臉色行事了?」

被子里傳來一聲冷哼︰「我沒想要擺臉色給誰看,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身體不舒服,想睡覺也不行嗎?」

身體不舒服?魏榛一怔,想想自己說話也許是強硬了一點,不由得軟下了口氣︰「算了,你回來就好,以後我們還是一家人。好好休息。」

一家人?魏婕從沒有一刻感覺這麼惡心,這種話,在她大難不死之後听見,她可听不出有什麼溫暖的親情可言。

魏婕以為自己會失眠,但實際上她睡在這張四年沒睡過的大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而樓上的魏雅倫卻怎麼也睡不著,久久都沒有從極度的恐懼中緩過來。她只要一閉上眼楮就會看見四年前在太陽國海上遇難的情景,看見魏婕朝她伸出的那一只手……子婕人這。

這個周末,對于魏家來說,不知是喜是憂,這一夜有人呼呼大睡,也有人徹夜未眠,都是各懷心事。魏婕回來了,會有什麼不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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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星期天,是文菁和翁岳天第一次約會的日子。

為了有更真實的約會感受,翁岳天早早就出門去了,約好10點鐘來樓下接文菁。

電視和小說里的約會幾乎都是男女主角各自從住所出發,到某個地方匯合,而文菁和翁岳天已經同住了還沒約會過……

文菁穿著一件米白色外套,圍著紅色圍巾,一頭長發扎在腦後,清新活潑,完整而清晰地亮出她圓乎乎的臉蛋,粉粉的,女敕女敕的,白里透紅。黑寶石一般純淨無暇的大眼楮里靈韻十足,仿佛集聚了世間一切美好,小巧的櫻唇像花瓣一樣誘人,這麼水靈的人兒,挺著肚子,頗有幾分憨態可掬,甜甜的,很可愛。

10點鐘,文菁準時下樓,翁岳天已經坐在車里等他了。

文菁笑嘻嘻地鑽進車子,興奮地望著翁岳天,雙眼直冒粉泡泡……好帥,帥呆了,比明星還好看……文菁火熱的目光,小小地滿足了一下翁岳天的得意勁兒。

「嘻嘻……我听說本市有個啥美男榜,那個……你……你有沒有在榜上啊?你是排在第幾啊?」文菁痴痴地望著男人俊美無匹的面孔,視線落在他xing感的唇瓣,忍不住大吞口水,好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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