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的密令老婆 第四十八章

作者 ︰ 夢簡單ING

文菁無意識地縮在床上,側著身子,從低低的嗚咽,逐漸變成大聲慟哭,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哭,可是,怎麼也把無法將身體里滿滿的悲傷趕走,那麼多那麼多的悲傷,如何流得盡?腦子里交織著無數有關于他的畫面。

文菁憋悶在被子里又哭又笑,命運為何如此捉弄她?每一次在她看見希望的時候,總是會狠狠推她一把,是不是老天爺真的見不得她過幾天好日子?她瞞著簽約的事,仔細想想也沒有什麼無可厚非的,因為她與翁岳天之間,什麼都不是,她有自由為自己的將來做打算,只是為什麼到頭來,她卻像個罪人一樣?看著他離去時的神情,她心如刀絞,她清楚地感受到了他的失望和悲傷。

翁岳天對「簽約」一事的忌諱,遠遠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得多。她曾以為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或許會沖她發火,可她沒想到,他剛才沒發火,但她寧願被他狠狠罵一頓也不願意見到他臨走時那種心如死灰,失魂落魄的慘狀。好在里天。

也許以後連陌生人都不算了,她不敢去想象再見到翁岳天時,他會是什麼反應。如果僅僅是當成陌生人,她會心痛,但如果他從此以後會厭惡她……她會生不如死。

滿月復的委屈和苦楚,只能混合著淚水流淌出來,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即使再苦,她也不能說出孩子的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誤以為她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騙子。文菁永遠忘不了與翁岳天在街頭重遇的時候,他問她那一晚過後沒有吃避/孕藥,當時他的口氣,讓她的心都涼透了,就是在那時她才下決定要隱瞞孩子的事。為了孩子的安全,她寧願承受所有的誤會和他的指責。

文菁忽然覺得孕婦嗜睡真是一件好事,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她今晚肯定要失眠。

文菁難過,而翁岳天也不好受。在知道文菁跟顧卿簽約出唱片的時候,他心底的翻滾著洶涌的巨浪,做夢都想不到,時隔幾年後,一些事情會再次重演。

當年魏婕跟顧卿簽了唱片合約,事先也是瞞著翁岳天。魏婕剛剛錄制完唱片,想去國外玩幾天回來,卻因為被顧卿一個電話催促她回國,在返回途中不幸遇難,香消玉殞。這件事一直就是翁岳天心里解不開的死結。現在,文菁居然也瞞著他跟顧卿簽約,而他在得知以後,內心的悲憤,比起幾年前,只增不減!

為什麼都要瞞著他?讓他痛心的不是簽約那件事的本身,而是從這件事,他感到了文菁的「可怕」。她看起來清純又乖巧,善良可愛,正是這些特質在深深吸引著他,盡管他想過要抗拒,可是他的心不听使喚地在靠近她,想要溫暖她。將她安排在公司上班,除了是想要保護她,更多的是因為他想見她!

他一直以為她很單純,在他潛意識里,早就在不知什麼時候將她當成了自己的女人,只不過這一點,除了他自己,誰都不知道,他也不曾表露出來。可忽然間他發現她跟顧卿扯上關系,那是他最大的忌諱。或許他一直都錯了,她或許根本就不需要他的保護和眷顧。連簽約這麼大的事都能悄悄地暗中進行,而他毫不知情。

她的心,有多深?不知還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事情,比如她的身世,她到底是誰家的女兒?

翁岳天第一次覺得自己很像個傻子,被人家清純的外表所蒙蔽的傻子!

第二天一早,文菁依舊照常上班,穿著寬大的外套,跟平時一樣準時來到公司。

她是一個做事有頭有尾的人,既然在翁岳天公司上班,在她還沒正式提出辭職之前,她還是會去的,哪怕是一天,哪怕是他一見到她就迫不及待地解雇她……或許只是因為,她還想多見他一次,舍不得就這樣與他毫無瓜葛。因為她知道自己在這里住不久了,肚子再大一些就要搬家,另外找個地方,為生孩子做準備,那時離開便預料不到與他再見是何年何月……

一進辦公室就被一股濃濃的煙味道給燻得夠嗆。再看那煙灰缸,塞滿了煙頭,辦公桌上一塌糊涂,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髒亂。

怎麼會這樣呢?像打仗似的。文菁將辦公室的們敞開,窗戶也打開一些,忍著胃里的翻騰,開始打掃辦公室。

已經到上班時間了,他還沒來,今天會來公司嗎?如果他來了,又該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呢?

文菁心里不斷在臆想,眉頭不自覺地擰著,心情很沉重。

就在文菁猜測了很多種畫面之後,驀地听見開門的聲音……不是辦公室的大門,而是翁岳天的休息室。

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休息室里走出來,文菁一望之下,胸口處猛地一窒,差點驚呼出聲……天啊,這是他嗎?怎麼才一個晚上就變形了?

他的頭發亂七八糟,像鳥窩,胡子長出來了,眼神黯淡無光,布滿血絲,整個人顯得很憔悴,頹廢,活像是遭受了什麼非人的打擊一樣。還是昨天那件襯衣,有一大塊明顯的茶漬,紐扣敞開著,露出結實的胸肌,腳上還穿著一雙拖鞋……

文菁從來沒見過這麼邋遢的翁岳天。怎麼回事?他一向都是很愛干淨,很講究人,這是什麼情況?

翁岳天連正眼都沒看文菁一下,徑直走到辦公桌的抽屜里拿了東西,然後又進了休息室……

文菁感覺自己的喉嚨被堵住,想要說點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看著他落寞的背影,一陣陣心悸,一陣陣抽搐……他昨晚就睡在這里嗎?難怪那麼多煙頭,難道是一夜都沒有合眼?

好酸,好疼,滿滿地沖撞在心窩子,不斷往上涌。文菁憋住眼淚,趕緊將辦公室收拾干淨了,然後去樓下買了一杯熱豆漿和一個包子,一根油條。最近他的早餐都是她負責買的,料想他今天還沒吃過早餐呢。

她不該多想的,她不該多管閑事的,可是她的心不听話,腦子也不听話……文菁暗暗對自己說,她只是做好自己的工作而已,不是在關心他,絕對不是的。只不過……這聲音是那麼弱小。

與他成了現在的局面,怪誰呢?或許很多事情本就沒有誰對誰錯,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如果她說出了孩子的事,他也許就會理解她為什麼會簽約,可那樣就有了新的問題出現,依舊還是會不歡而散……罷了罷了,過幾天領了工資就離開這里吧……反正過不了多久就不會再住在公寓了。

翁岳天再次從休息室里出來的時候,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頹廢和憔悴一掃而光,胡子也刮干淨了,衣服也換好了,頭發更是整齊黑亮,如果不是他眼里還有血絲,文菁幾乎要懷疑自己半小時之前看見的是幻覺。

他坐在椅子上,對于眼前的早餐視而不見。文菁安靜地站在他身前,好半晌才硬著頭皮說︰「你……不吃嗎?」

他不說話,只是停下手里的工作,抬眸看了她一眼,冷漠疏離的目光,將她那顆半死不死的心凍得發抖……

「膩了,不吃。」男人涼薄的唇里溢出這輕淡的四個字,又垂下頭,仿佛她真的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膩了……膩了……文菁呆呆地咀嚼著這個詞,他說的是早餐還是什麼呢?就算他另有深意,她又能怎樣?

苦,比啞巴吃黃連還苦!硬生生將眼里的濕意壓下去,文菁很努力地讓自己擠出一絲笑容,吸吸小鼻子,撅著小嘴兒賭氣似的說︰「不吃就算了,我自己吃。」

其實她已經吃過兩個包子一根油條和一杯牛女乃了……

文菁一把抓起桌子上的早餐,將油條湊到嘴邊狠狠咬上一口!那架勢,好像不是咬的油條而是咬的眼前這男人。

「嗯嗯,好吃……真好吃,有人不吃就餓一上午吧,哼!」文菁一邊嚼著一邊含糊地嘟嘟囔囔,她以為翁岳天沒听清楚,沒留意到他嘴角漾起一抹復雜而又透著冷嘲的笑……

文菁剛把一根油條吃完,開始進攻包子,覺得實在太撐,坐在角落里氣呼呼地瞪著他的側臉,心里月復誹,可惡的男人,不領情就算了,一會兒餓得發慌可別叫我出去買吃的!

文菁肚子里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陡然看見辦公室的門開了,有人連門都不敲就進來?

「親愛的,我給你送早餐來了,你最喜歡吃的魚片粥……」隨著這溫柔嬌嗲的聲音,魏雅倫提著東西進來,一陣香風飄香翁岳天身邊。

「親愛的,我的動作夠快吧,你打電話才不到一個小時,我就把粥送來了。」魏雅倫裝作沒看見文菁,放下早餐,兩只手摟著翁岳天的肩膀,旁若無人的親昵。坐在角落里憤憤然啃著包子的某人,頓時一口面團噎在喉嚨……原來翁岳天打電話叫人送魚片粥來了,難怪他不吃她買的早餐了。

文菁狠狠吸了一口豆漿才將那包子給咽了下去,可是眼里聚集已久的酸意再也控制不住,她看見魏雅倫靠翁岳天身邊,如小鳥依人一樣,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魏雅倫的聲音其實不大,此刻听在文菁耳朵里卻是如響雷一樣,深深扎著她的心,顫抖的身子像殘風中凋零的碎花,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不斷往下掉。文菁趕緊轉過身,慌亂地擦著眼淚,使出全身的力氣憋著,她不能讓他們發現她在哭。

心髒的位置如泰山壓頂,沉重,絞痛!她幾乎受不住了,她暗罵自己今天為什麼要來公司呢,干脆在家睡大覺就好了。現在被刺激到,好痛!像有什麼東西在胸口輾過,血肉模糊……

文菁忽然間有種恍然的感覺,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多余的人,眼前的一對情侶,與她格格不入……她不敢回頭,不敢去看,可是魏雅倫的聲音就像是一把一把利劍刺進胸膛。

「她坐在翁岳天腿上,一勺一勺喂他喝粥,他的手不過是在她腰上輕輕撓了一下,她就反應如此激烈。笑得花枝亂顫,刻意在他身上磨蹭,他身體的自然變化,她不由自主地興奮……他從來沒有這麼與她親密過,第一次坐在他腿上,腦子里混沌一片……

魏雅倫忘形地嬌笑不已,時不時撒撒嬌,每字每句都錘在文菁心上……

有什麼東西碎了……在心底的某個角落裂開一條縫,慢慢龜裂,最後轟然傾塌……文菁現在才發現,原來根本沒有放下過,原來所謂的堅強,所謂的放下,不過都是自欺欺人而已。以為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他和魏雅倫,那只是因為沒有像今天這樣遇到他們親熱……

原來曾經以為的那些痛,遠不如此時此刻來得凶猛,劇烈!

文菁再也呆不下去,緊緊咬著唇不敢松開,只怕會忍不住哭出聲來。讓她難以忍受的還有那魚片粥的味道。自從懷孕後,就聞不得魚的味道,上次魏雅倫請吃飯到最後不歡而散就是因為一盤桂花魚……

文菁強行壓住胃里的翻騰,從沙發上起身,刻意低著頭往外走……」文菁,請幫我倒一杯茶。「魏雅倫的聲音從文菁身後飄來。」嗯。「文菁低低地應一聲,忙不迭地沖出了辦公室。

文菁一路急急上了天台,她再不呼吸一些新鮮空氣的話,肯定又要當場出丑了。還好出來得及時。

大口大口地深呼吸幾下,才將胃部的不適止住了一點。天台的風將臉上的淚痕吹干,吹不走的卻是她心底堆得滿滿的傷痛。

所有偽裝的堅強,都在一瞬間達到臨界點,脆弱得不堪一擊。

為什麼會這麼痛?為什麼還會在乎他?為什麼他可以輕易就將她傷到肝腸寸斷?

以前文菁總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就在剛才,她好像有點懂了……她听見魏雅倫親昵地喊翁岳天」親愛的「,听見魏雅倫那熟悉的嬌喘,她腦子里不受控制地在想……翁岳天是不是在模魏雅倫,在親吻魏雅倫?就像她自己曾與他那樣。

魏雅倫和翁岳天在做什麼?現在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人了,他們會有更近一步的親熱嗎?文菁知道自己不該去想這些,可她沒辦法不去想……想著想著,陡然間腦子里劃過一道光……她是嫉妒,是吃醋嗎?是什麼樣的感情才會產生這樣的情緒?

紛亂復雜的情愫,如同一張細細密密巨大的網,在她腦子里慢慢匯聚成一個字愛。

她是愛上翁岳天了,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听過千百遍有關于」愛「的話題,可是沒有人告訴過她,怎樣才算是愛上了一個人。現在她終于明白,自己之所以這麼痛苦,不可自拔,都是因為這神奇而又難以駕馭的一種感情愛。

難怪在他突然離去時,她會感覺天塌地陷,好像失去了所有,痛不欲生。難怪會想要生下寶寶……難怪她明知道來他公司上班的日子會很煎熬卻還是來了。難怪魏雅倫和他親熱,她會痛得像死掉一樣。

都是」愛「在作祟。

文菁慢慢從天台走下來,失魂落魄的垂著腦袋,心里酸澀到了極點,明白自己愛上了一個男人,卻在此時也知道自己這輩子恐怕都難以走出思想上的禁錮。愛,多沉重的字眼啊,當它不曾降臨的時候,憧憬,幻想,一旦你知道它來了,也就意味著,你的心痛了。

肉乎乎的小手扶上自己的肚子,文菁抽噎著低喃︰」寶寶啊,以後你長大了要乖乖的,你是媽媽唯一的希望,你要知道疼媽媽……「

隨著肚子一天天長大,文菁覺得自己跟寶寶之間的聯系越來越強烈,她就是覺得寶寶能听得懂她,盡管知道這是一種錯覺,但是誠如她所說,能時刻陪伴她的,只有肚子里的小生命了……

文菁故意慢悠悠地往辦公室走,心想那魚片粥該喝完了吧,她就不用再聞那味道了。

進了辦公室,卻看見沒人,文菁一怔,正納悶,听見休息室里傳來隱約的異動……

魏雅倫酥胸半露,躺在翁岳天的床上,兩人雖然都還穿著衣服,但其惹火程度一點都不遜色。」天哥……天哥……「魏雅倫顫抖著聲音,話不用多說,傻子都听得出來她是在邀請他。

魏雅倫不死心地用手覆上他的皮帶,她一直忽略了男人眼底的那一抹異常的清冷,那不是一個被沖昏頭的人該有的。

翁岳天的手一把握住了魏雅倫那一只意圖月兌他褲子的手。」雅倫,夠了,今天到此為止。「翁岳天深邃如海的瞳眸里流瀉出一片冷意,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反感魏雅倫這種舉動。」你……你什麼意思?「魏雅倫雙頰潮紅,兩眼含春,明顯的還沉浸在剛才的春潮里。翁岳天淡然輕笑,優雅地站起身,點燃一支煙,坐在魏雅倫身邊柔聲安慰︰」我知道你很想要,可你是魏婕的妹妹,我不想在結婚之前跟你發生關系。「」天哥……我們之間的事,干嘛要扯上別人呢?你想要我的話,現在就可以,何必要等到結婚後?再說了,我們過幾天就訂婚了,做這種事不是最正常不過的嗎?「魏雅倫急了,緊要關頭被男人忽然撂下不管,那滋味好比百爪撓心一般難受!最讓她不舒服的是,魏婕都不在這個世界上了,為什麼還要成為她和翁岳天之間的阻礙?」別人?雅倫,你該知道,我不想听到你說這樣的話。回去吧,訂婚的事,你們和我爺爺商量著辦就行,到時候我會到場。「翁岳天的神色有幾分沉了,吸煙的力度也更大,眉頭緊蹙,諱莫如深的眸子,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魏雅倫的臉都綠了,驚訝地質問︰」你是說,訂婚那天你來就行了,關于訂婚宴的事,你一點都不像過問?「

翁岳天俊美絕倫的面孔上隱約透出一絲不忍︰」雅倫,這幾天我很忙,新收購一家公司現在還沒找到合適的人手來接管,很多事情都需要我親力親為,我說過訂婚那天我會去,這就夠了,如果你理解我,就不該再有其他的要求。「。

魏雅倫一時語塞,不知該是喜還是憂,自己將來的老公對工作很上心,她應該高興才是,但她就是笑不出來,總覺得看不透他……他究竟有沒有過一點點喜歡她呢?只在訂婚那天出現,而對于訂婚的一切事宜都不過問,是信任她還是敷衍她?

魏雅倫不知道,她不敢去追究,她害怕……這個男人是她費了天大的心思才得到的,她絕對不能失去!

所有的不甘和不悅都被她藏在心底,精致漂亮的臉蛋,笑顏如花,誘人的紅唇在翁岳天的唇上啄了一下︰」天哥,那我就乖乖回家去,好好布置一下訂婚宴的事,保證會讓你滿意的,你就安心工作吧,想我的時候,記得打電話。「」嗯。「翁岳天沒有再繼續談下去的意思,魏雅倫也不再多言,整理好衣服,跟翁岳天一起走出來。她眼角的余光不由得瞥了一眼他的某個部位……果然是一點都沒動靜了,這男人的定力也太可怕,美色當前,竟然只是漲了那麼一會兒就恢復如初。害得她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真是不甘心!忍,再忍……大不了忍到結婚的時候,看他還有什麼借口……

魏雅倫一走出休息室的門就看見文菁在沙發上傻愣愣地坐著發呆,不禁心頭一緊,對了,她怎麼忘記了文菁呢,這個乳臭未干的丫頭,跟翁岳天的關系不尋常,她是知道的,會不會文菁與翁岳天之間已經發展到那個了?所以翁岳天才會在剛才那種緊要關頭還不動情?

才在岳他。魏雅倫這一時的靈光,還在猶疑中,翁岳天已經摟住了她的腰,在她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溫柔的聲音說︰」累了吧,我讓司機送你回家。「

文菁硬生生轉過頭去,假裝在收拾電腦桌,一只手卻按住心髒的位置……那里痛,挖心挖肺的痛!魏雅倫的頭發凌亂,臉紅紅的,衣服扣子都扣錯了一顆!翁岳天的那一句」你累了「,是指的什麼?他和魏雅倫剛才是不是在休息室里做過了?文菁感覺周圍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困難……

魏雅倫很勉強地沖翁岳天笑笑︰」天哥你真好。那我走了,你工作別太辛苦,過幾天的訂婚宴,賓客們肯定是要灌你的酒,我怕你撐不住。「」放心,我會有準備的。「」……「

魏雅倫暗暗心驚,看來她的猜測沒錯,文菁跟翁岳天今天都很不對勁!翁岳天從來沒有像這樣溫柔地親吻過她的臉頰,與他之間的親昵,少得可憐。而他干嘛要說」你累了「?他為什麼要當著文菁的面這麼做說這些話?魏雅倫心里有一個不好的預感……翁岳天的樣子有點像是刻意在賭氣,刻意做給某人看!

翁岳天臉上在笑,目光卻落在文菁的背影……他該高興才對,如願以償地刺激到她了。可是為什麼,看見她在瑟瑟發抖,他還會莫名心疼……訂婚……他要訂婚了,呵呵,想想也是啊,他跟魏雅倫是情侶,兩人在休息室里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都快要訂婚了,還有什麼是沒有做的嗎……文菁拼命抑制著心痛,可心痛就空氣一樣無處不在。

身後一道陰影投射過來,熟悉的男子氣息,是他。文菁瞬間有種想逃跑的沖動,受到這麼大的刺激,她兩腳發軟,呼吸窒悶,心尖上有一圈一圈的酸楚在蔓延。

知道他站在身後,文菁大氣都不敢出,听見自己心跳如雷的聲音,不爭氣的,她眸子里早就聚集起了朦朧的水汽,只是輕輕一眨眼,腮邊就濕潤一片。即使如此,她還是苦苦憋著,不讓自己哭出聲。

翁岳天湊近了她耳邊,一抹嗤笑︰」我的小助理,怎麼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在假裝可憐博同情,只不過這一套在我面前已經沒用了。「

文菁緊緊咬著唇,她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情緒失控,他的一字一句,冷得徹骨。

翁岳天見文菁不吱聲,只是在默然垂淚,他想來也明白是今天的事刺激到她了。這不正是他想到達到的效果嗎?她剛一上班走進辦公室的時候,他在休息室里就知道了。他更知道她每天會為他買早餐,可今天他就是死活不想吃她買的。故意打電話叫魏雅倫送早餐來……魏雅倫臨走時,他所說的話,有意無意都是為說給某人听。

翁岳天沒發覺自己的有些行為很想一個幼稚的孩子,陷入感情的迷霧中,他沒有方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在乎一個人,才會想要借機氣她。」別哭了,看著就煩。「翁岳天冷淡的語氣,這是在勸慰嗎?听在人耳朵里就像是在厭惡。

文菁哪里管他那麼多,她現在很傷心,要是連無聲地哭都不許了,她會憋死的!」我叫你別哭了,你听不見嗎?這是上班的地方,不是給你煽情的。「翁岳天瞅著文菁腮邊滴下的顆顆晶瑩,心髒的位置揪得發疼,那一滴滴的淚水流進他身體里,如同鹽水在他那顆斑駁的心上浸透……可他就是偏不說好听的話來安慰,硬生生從嘴里別出來都是傷人的字句。

文菁驀地轉過身,紅腫的眼楮瞪著他,哀怨控訴的眼神充滿了痛苦︰」我今天不該來的,我來了也是多余的,我……我要辭職,我不干了!「

翁岳天的心猛地一窒,狠狠地抽痛著,深褐色的瞳孔集聚收縮,迸射出凌厲的光芒。攥在褲袋里的拳頭又緊了幾分︰」有錢了,成了小富婆了?所以不屑這點薪水了是嗎?「

他冷硬的聲音從牙齒縫里咬碎了擠出來,讓人毛骨悚然。冷笑中帶著譏諷,嘲弄。

文菁面如死灰,他的話,無情地戳中了她的痛處,是的,她只能承受他的誤解和諷刺,因為她愛寶寶勝過愛她自己,唯一能讓他不再誤解的辦法就是說出寶寶的事,可是她不能……她只是一個無權無勢的人,她如何能敵得過財大勢大的翁岳天呢,她能保護寶寶的辦法就是隱瞞……

文菁使出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的喉嚨發出聲音,骨子里拿一股小小的倔強也被他激發出來,強忍著心痛,布滿淚痕的臉蛋上牽扯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呵呵……翁總,謝謝你提醒,我還差點忘記自己真是小富婆了,用不著再來上班領薪水。所以我離開,你也該高興才對,從此眼不見心不煩,大家都樂得清淨。既然這樣,你又何必一副要吃人的樣子?「」知道頂嘴了?不錯,有進步,看來,錢真是個好東西,能讓人說話有底氣。「翁岳天的神情真是想要吃人,一想起文菁跟顧卿簽約,在他面前唱歌,花著他付的簽約金……翁岳天心頭的憤怒和嫉妒就會瘋狂地滋長!

冰涼的手指覆上她蒼白的臉頰,她躲,他一把扣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身子抵在牆上,肆虐的怒火中混合著令人心驚膽戰的邪氣︰」其實你何必舍近求遠呢……不過就是想要錢而已,我說過我可以給你……你跟顧卿簽約多少錢,我付雙倍,三倍,甚至一億都行,買下你每天為我唱歌,這樣你就會賺得更多……「這男人已經癲狂了,自昨晚從文菁那里離開,這件事就一直堵在他心里。

文菁一時間呆住,氣得說不出話來,她就是經不起激,本來不善言辭的她,一旦被激起了真火,慍怒就像開閘的洪水。文菁勇敢地迎上他陰森的目光︰」翁岳天,你有時候幼稚得真可笑。你這是在告訴我,其實你很在乎我嗎?為了我,你甘願花一億留我在身邊,我這麼值錢?為什麼你都快要訂婚了,還想要將我留在身邊,你不覺得很矛盾嗎?我不想跟你過多糾纏,明天開始,我不會再來公司。「

文菁一口氣說完這些,渾身力氣都被抽干,跌坐在沙發上急促地呼吸,心在狂跳不止,難以置信能夠在他面前說出這麼一段完整的話來表達自己的意思。

文菁以為又會將他觸怒,以為他又會發火,但是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動,僵硬著,好半晌才轉身走到屬于他的椅子上。那一只可憐的煙灰缸,才被文菁清理沒多會兒,又要開始被塞滿煙頭了……

薄薄的煙霧里,男人俊美的眉眼模糊不清,周身散發著侵人的冷氣,讓人不敢靠近。靠在椅背上,眯起眼,掩去所有星光和痛楚……淡淡的煙霧繚繞在他的手指邊,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不會發現他的手在顫抖,好像那煙頭很重很重……」隨你吧,也許就像你說的,眼不見心不煩……「簡單數語,冷淡而疏離,其中的掙扎,只有他自己才懂。

文菁扯過一張又一張的紙巾擦眼淚,听見他這麼說,她心如刀絞,仿佛血液都會被他淡漠的態度所凍結。可是除了這樣,還能如何呢?

他削薄的發梢垂在額際,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頹廢的美,卻是別樣致命的吸引,從他的側臉看去,文菁總是莫名感覺到有股憂郁籠罩在他身上。他怎麼了?

怎麼了?這句話,翁岳天也問了自己千百次,卻沒有答案,也許是他刻意不想去追究答案。明明是他神差鬼使地打電話叫魏雅倫過來的,可是在看見文菁那紅腫的眼眶,顫抖的身子,他沒有預期中的高興,只有無以復加的心疼。那她心我。

文菁嚶嚶地低聲啜泣,目光卻還是忍不住往他那邊瞄,眼見著他已經連續抽了兩只煙,正在點燃第三只……

這麼抽下去,他還要不要命了?他為什麼看起來那麼悲傷?如果說因為昨天的事,他發火就行了,干嘛要這樣憂郁,這不像他。

文菁的情緒慢慢緩和了一些,她早就已經中了他的毒,所以才會見不得他此刻這落寞的樣子。文菁恍然忘記自己還在生氣,還在委屈,實在看不下去了,蹭地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他身邊,冷不防將他手里的煙頭給奪過去!」抽抽抽,就知道抽,今天是我最後一天呆在公司,你能不能不要再抽煙了?早上我來的時候已經倒掉了煙灰缸,你再抽下去,一會兒又要滿了!「文菁肉乎乎的小臉上,腮鼓鼓的,慍怒的口吻,不知是在關心還是在責備。

翁岳天失神地看著自己空空的手指,再看看眼前這凶巴巴叉著腰的小丫頭,恍惚中產生出一種錯覺……她很像一個責備丈夫的小妻子,就她這形象,再怎麼裝也不像是凶神惡煞的女人,帶著關切的責備,更然他難過。

翁岳天眸光一轉,眼底的異色褪去,冷若冰霜的面上,沒有半點松動,聲音暗啞︰」你只是我的助理,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文菁一愣,硬著頭皮哼哼︰」我是助理又怎樣?你除了是總裁,你也是男人啊,不能只顧著你自己,一直抽煙,我會受不了的,會被你嗆暈的!「

文菁這話說得也不假,平時翁岳天抽煙並不是很勤,今天特別怪,猛抽,弄得滿屋子都是煙霧沉沉的,她確實有點受不住了,也擔心寶寶的健康……听說吸多了二手煙不好。」呵呵,我一夜沒睡,不靠抽煙跟喝咖啡,怎麼撐上一整天?「翁岳天無意間的低喃,讓文菁驚呆了……什麼,他一夜沒睡?那他一個人在休息室里發呆了一晚上嗎?難怪這麼憔悴了,眼楮里那麼明顯的血絲……」你……你……「文菁氣又心疼,也氣自己怎麼還是做不到無視他,總是輕易被牽動心神。」就算熬了夜也不能老抽煙,公司今天不開會,你也沒有太多的行程安排,中午可以午休,補補精神。「文菁也只是這麼隨口一說,渾然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你管得真多!「翁岳天不屑地瞄了她一眼,很快又閉上眼楮養神。可是在他心里卻難以平靜。她好像管家婆,可奇怪的是,他不但沒有發火,還覺得很新鮮,頭一次有女人干涉他的工作和生活,她這是在安排他嗎?心底有隱約的竊喜,喜歡這種被人管制的滋味,那讓他感覺到了她的在意,她的關心。見鬼了,自己這是叫什麼心態?

文菁也是豁出去了,心想反正今天下班後再也不來了,那還有什麼可顧忌的,這男人老是愛給她臉色看,她就是那麼好欺負的嗎?」你干什麼?「翁岳天在睜開眼楮時剛好發現文菁將煙灰缸拿走。」這個我保管,免得你一直在往里邊塞煙頭。「文菁把煙灰缸放到她椅子邊的沙發上,全然不顧翁岳天異樣的目光。」看什麼?沒見過這麼橫的助理嗎?今天你可算是見識到了!「文菁也有 的時候,一邊說一邊還在心里加了一句︰為了我和寶寶的健康,一定要抵制這個男人的」二手煙「!

翁岳天沒見她像現在這樣耍橫,而他竟然一時間不知該拿她怎麼辦才好。在她的視線無法企及的角度……他的另一邊側臉,微微勾起的唇角,這一絲苦笑里也包含了無奈和酸楚。

跟這兩個糾結的人比起來,魏雅倫也好不到哪里去。女人的直覺有時會準得可怕。魏雅倫將今天翁岳天的怪異舉止與文菁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聯系起來,心里越發不安,心事重重,中午吃飯也沒什麼胃口。魏雅倫的父親魏榛今天沒有出門,難得在家吃飯,卻看見自己女兒不對勁……

吃過飯,魏榛將女兒叫到了書房。

魏榛快要五十歲了,身材早已發福,臉上皮膚還算白淨,很多肉,笑起來的時候都堆在一起,還好他不是長相很凶的人,不然就成滿臉橫肉了。」爸爸,您叫我來,有什麼事嗎?我很困,想睡覺。「魏雅倫習慣了睡懶覺,早上起來給翁岳天送早餐去了,還想回房繼續補眠。

魏榛伸出自己粗短又肥的手,撫模著魏雅倫的頭發,慈愛的目光緊盯著她美艷不可方物的面孔,輕柔地說︰」女兒,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就說出來,不要憋在心里。爸爸最疼你了,你有心事,以為爸爸不知道嗎?真是傻孩子!「」爸爸……「魏雅倫鼻子一酸,眼眶紅了。」爸爸……我已經很努力了,可是為什麼還是不能得到天哥的心呢?以前是姐姐,現在又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一個黃毛丫頭……天哥到現在還不肯踫我,說是尊重我,要等到結婚之後,但是我……我感覺他言不由衷,他心里肯定有別人,爸爸,我怎麼辦?「魏雅倫越說越是傷心,焦急,哭得越凶了。

魏榛眼里精光一閃,不禁有點奇怪……」黃毛丫頭?「」就是他新收不久的助理,您忘記了嗎,還是您告訴我他請了一個女人當助理的!「」哦……爸爸想起來了,確實有這麼回事,其實爸爸也就是知道他請了女人當助理,可還沒有見過真人長什麼樣……難道比雅倫還漂亮嗎?「魏榛真的很疼自己的女兒,言語間全是滿滿的寵愛。

說起長相,魏雅倫一向都很自戀,尤其是在她做過」削腮「之後整出這麼個錐子臉,她更是對自己有充分的自信。」才不是!那個黃毛丫頭怎麼可能比我漂亮……她長得跟一只小肥豬一樣,不知道翁岳天是哪里中邪了……我今天去他辦公室……發現……發現他跟那個助理文菁之間肯定有問題,我的直覺不會錯的!「魏雅倫抽噎得厲害,情緒很激動。」文菁?姓文……姓文的還真是討人厭啊……「魏榛含糊低喃,笑容有點不自然了,不知是否勾起了不愉快的回憶。」爸爸,您說什麼?「魏雅倫沒听清楚,有點好奇。」沒什麼……爸爸是說翁岳天這小子還真是讓人模不透啊,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會入他的眼,爸爸也想見識見識……「魏榛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魏雅倫一驚,听父親這口氣,他是想要……」爸爸……您該不會是想要去找那個助理吧?您打算罵她一頓為我出氣嗎?爸爸不要去……如果被翁岳天知道了,他會不高興,會嫌我多事,他會討厭我的……「魏雅倫還是對翁岳天深有忌憚,她記得他曾暗示過她,要想進翁家的門,就不要太過聰明。

魏榛見魏雅倫這麼說,很是為女兒心疼,連忙笑著安慰說︰」雅倫,你呀,這麼緊張翁岳天。放心,爸爸自有分寸,不會讓你為難的。再說了,爸爸是那麼凶的人嗎?哪有專門去欺負一個小姑娘的道理……好了好了,你不是說困了嗎,回房間睡覺吧。「」嗯……爸爸,那我回房了。「魏雅倫見父親的口氣軟了下來,心里也不那麼擔心了,想想也是,爸爸這麼慈愛的人,怎麼會去罵文菁呢,爸爸不會惹翁岳天不高興的。

魏榛望著魏雅倫的背影消失在書房外,臉上的笑意依舊,只是那雙漆黑的瞳孔里涌起幾分復雜……女兒就是在太在乎翁岳天了,還沒結婚就已經這麼忌憚,以後真要是嫁進翁家,只怕不會那麼輕松。

魏雅倫對翁岳天一見鐘情,從以前她姐姐跟翁岳天談戀愛的時候開始,她就在暗戀著,如果不是她的這份心意,魏榛還真不一定就要把女兒嫁進翁家。翁家的男人,太難駕馭,強勢,精明,深藏不露,尤其是翁岳天,魏榛在這個晚生後輩面前總有那麼一點點的不舒服。他不喜歡翁岳天那種似乎要將人看穿的眼神,還有他身上有一股發自骨子里的桀驁難馴。這樣的人,魏榛自知以後即使成了自己的女婿,恐怕也不會對老婆和老丈人言听計從……

魏榛的那一點」不舒服「,實際上是因為他跟翁岳天有他同樣的一個特質強勢。這兩個人要是湊成一家子,那就等于一座山里有兩只老虎。都喜歡掌控,習慣決策。只有身具這種特質的人才會感應得到,所以兩人即使從幾年前魏婕跟翁岳天談戀愛時就認識了,可就是難以真正地融洽。

中午確實是個補眠的好時候,文菁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著了,毫無例外的,她身上又多出一張薄被。

翁岳天怔怔凝視著眼前的小人兒,腆著肚子,嘟著粉紅的小嘴兒,可愛極了,她身上傳來的陣陣清香是他熟悉的味道,蠱惑著他的神經。只有在她睡熟的時候,他冷硬的面孔才會柔和下來,眸光中涌動著星輝。」嘻嘻……壞蛋……你別跑……我要抓到你……咯咯咯咯……「文菁不知夢見誰了,低低的夢囈,小臉上有著一抹純淨的笑容,嘴角流下一絲晶瑩,純真嬌憨的小模樣,讓他的心一陣陣悸動不已……還有無可抑制的心痛。

這花瓣一般的女敕唇,是他想念瘋了的味道,就是這個小東西,害他昨晚整夜沒睡,心緒不寧,那麼,她是不是該適當補償他一下?其實這就是在為自己的偷香找借口而已。

覆上這朝思暮想的唇,如被幾百萬伏高壓電擊中一樣,他整個人瞬間被激活了,情不自禁地想要汲取她誘人的香甜……

迷蒙中的文菁,無意識地將兩只小手摟緊了他的脖子,她感到了燥熱和危險,想要掙月兌,但是潛意識里有某種東西在驅使著她靠近……

嘴巴癢癢的,又有點疼……文菁驀地睜開了眼楮,一張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他掠奪著她的呼吸,將她的驚叫聲全都吃下肚去。」唔唔唔……「文菁在他肩膀上捶打,只不過這點力氣根本只能算是」雨點「。

可惡,為什麼要吻她,而且還是偷偷模模的!最可惡的是她自己,干嘛使不出力氣推開他!

要昏了要暈了,腦子成漿糊了……文菁在那僅有的一絲清醒下,弱弱的掙扎。

翁岳天正沉浸在這醉人的美好,她的抗拒讓他感到了不悅,加重了力道,在她舌尖上咬了一口。

文菁吃痛,慌了,亂了,他象一頭悲傷的野獸,以這種方式抒發著內心無處宣泄的痛楚。恨不得將這小人揉進身體里攆碎……她的美好,她的香甜和純淨,總是隨時隨地誘發著他身上暴虐的細胞。

一股淡淡血腥的味道在彼此的唇齒間蔓延開來,文菁胸臆里酸漲的感覺化成無聲的淚滴,滴進他嘴里,象投進火中的冰凌,讓他的心一陣抽搐,陡然清醒了許多,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她。

文菁嗔怒望著他,小嘴扁著,說不出的無辜可憐,軟糯的聲音,弱弱地問︰」你是不是屬賊的?為什麼要趁我睡著了吻我?「

翁岳天倏然感覺心尖上裂開了一角……猛地別開視線,若無其事地聳聳肩,好像在說︰我就是喜歡偷吻,你能怎樣?

翁岳天從沙發上站起來,忽然,他高大挺秀的身軀晃了晃,眼冒金星,不由得伸手扶住了沙發的靠背。」你怎麼了?「文菁嚇了一跳,他怎麼臉色這麼難看,脆弱得像要暈倒。」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翁岳天轉身慢悠悠地走進休息室,倒在床上,一陣天旋地轉……熬夜再加上工作繁忙,又抽了那麼多的煙,撐得住才怪。

如果剛才他再加把勁,或者軟聲哄哄她,她就不會再生氣,也不會再說過了今天就不來公司。對于這一點,翁岳天還是有一定把握的。可他不會這麼做。整夜沒合眼,他想了很多,對于遇到文菁之後的事,慢慢整理了一下思路。雖然到現在還是混亂無比,但總算能理出幾分頭緒了。

前段時間他在得知文菁的身世有異之後,讓她來公司上班,這是為了保護她,但現在他不怎麼認為了。與她越走越近的話,就會讓更多的人注意到她,最糟糕的狀況就是擔心有人會因此順藤模瓜,查出文菁的身世,那後果就讓人大為頭疼了……

如果覬覦文啟華寶庫的人是在明處,那還構不成真正的威脅,怕只怕藏在暗處的黑手太多,文菁一不小心就會步入深淵。

一想想那些不可預料的後果,翁岳天不禁頭皮發麻。或許她離開公司也好,一個人安靜生活。魏雅倫第一次來辦公室說要請文菁一起共進午餐的時候,翁岳天便已經在疑惑……魏雅倫如何知道他請了一個女人來當私人助理?文菁不過才來幾天就被魏雅倫知道了,看似是小事,但實際上就意味著,有人在留意著他……這種被人暗中窺探的感覺很不舒服。

罷了罷了,文菁辭職後沒幾天他也要訂婚了,希望生活就此風平浪靜,別再橫生枝節。他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各種突變,但文菁不能……她還只是個十七歲的小女生。

當初將她從黑暗的生活里拉拔出來,想要給她一點溫暖的陽光,現在想來,當時的他,思想很純粹,假如早知道帶她走出來之後會面臨今天的境地,讓他重新選擇,也許他不會那麼做……

文菁今天下班的時候,特意又將辦公室打掃得干干淨淨,並且還在煙灰缸的底部貼上了一張紙條,透過玻璃能看見。」嗯,不錯,很清晰,希望他以後每次抽煙的時候都能看見。「文菁把煙灰缸放好,很滿意自己的創意。

跟往常一樣向他道了一聲再見,文菁抓起包包就往外走,翁岳天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將一疊鈔票塞進她衣服口袋。」你的薪水。「」今天還沒到發薪水的時候呢,再說……也用不著這麼多啊!「文菁看了看這一疊鈔票,估模著有一萬塊吧。」無所謂,就當是獎金。「翁岳天早就料到她是這種反應,所以才只給了一萬塊,再多的話,她又要別扭了。」獎金?「文菁還沒回過神來,辦公室的門已經關上了。出天文這。

文菁將錢揣好,一點喜悅的心情都沒有,只有滿滿的沉重,腦子里不禁想到……這算是……遣散費嗎?呵呵……

文菁回到家就蒙頭大睡,只有睡覺才能避免胡思亂想。只有睡覺的時候才沒那麼痛苦。有時候真希望睡下別醒來……其實文菁內心很清楚,翁岳天昨晚的事不能全怪翁岳天,他不知道寶寶的事,不知道她簽約出唱片是為了讓寶寶以後的生活有保障,所以才反應那麼激烈。顧卿跟他是對頭,試想啊,假設她有一個對頭,而翁岳天悄悄與那個人私下有來往,她也會生氣,也會惱怒的……

文菁很快進入了夢鄉,煩惱暫時都不能去煩她,可是翁岳天就沒這麼灑月兌了。

幾個月沒見的陶勛從國外打來電話,這小子去進修了一段時間,快要回國了。」喂,翁少,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訂婚?你跟誰啊?不會是那個自閉少女吧?人家才那麼小,你想辣手摧花?「陶勛還是一慣的愛陶侃,只不過這次是侃到石頭尖尖了。

翁岳天聞言,眸色一暗,揉揉發疼的太陽︰」不是她,是魏雅倫。老爺子跟魏榛商量好了,這周星期六就訂婚。「」魏雅倫?omg,翁少,看來你注定要當魏家的女婿了。「陶勛不得不感嘆其奇妙,翁岳天的現任未婚妻是前女友的妹妹,這本身就是個敏感的話題。」星期六,別遲到。「」沒問題,我明天就把東西收拾好,準備訂機票,翁少的訂婚禮怎麼能不到場呢,我在國外這幾個月特想你們,到時候叫上梁宇琛,咱哥兒幾個多喝幾杯。「陶勛那股興奮兒,恨不得能馬上就飛回來。

電話這頭的翁岳天,心中的酸苦自知……訂婚,眼看這只有幾天時間了,可他愣是沒有那種緊迫感,好像那是距離自己很遙遠的事情。

沒有了文菁的陪伴,辦公室里顯得死氣沉沉,公司上下都被總裁那陰駭嚇人的氣場給波及到了。一個個如履薄冰,即便是如此,經常都會因為一點小事被罵的狗血淋頭。大家在暗地里議論,總裁準是吃了,或者是荷爾蒙嚴重失調了……

這現象是自從總裁辦公室里那個肉乎乎水女敕女敕的小姑娘走了之後才發生的。實在太耐人尋味了。

翁岳天黑著臉坐在椅子上,一口接一口的吸煙,滿肚子的火,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火!以前他最自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冷靜,堅定的心穩如磐石,現在,他都不好意思這麼想了,全被打亂了。

抽完一只又想再點一只,身體里的煩悶怎麼都吐不完。翁岳天的目光接觸到煙灰缸的底部,那里有一句醒目的大紅字抽煙有害健康,少抽點!

這是文菁離開時貼的紙條,每一次想起他不听抽煙的樣子,她就會心痛不已,她還能做什麼呢……就貼一張紙條吧,雖然他也許不會在意,但至少這是她的心意。

翁岳天手里的捏著打火機,嘴里叼著一只剛從煙盒里拿出的煙……深深擰起的眉頭,流瀉出不屬于他的憂郁,揮之不去的失落在心頭繚繞,失神地低語︰你是上天專門派來折磨我的嗎……如果是的話,你真的做到了……這幾天沒來公司,有沒想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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