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幾聲門響，僵立的程飛揚身體經不住顫了下，謹慎的透過貓眼望出去，見段子沖正站在門口。
她吁了口氣，打開房門。
「姐，給你買了些吃的。」段子沖手里提著個袋子，「沒事吧？怎麼滿頭大汗的？」
程飛揚搖搖頭，讓他進去放好東西。
「是不是邱立軍的那個消息讓你很不舒服，有心事可以跟我談談，如果覺得不好意思開口，就把我當女的好了，我不介意的。」段子沖輕松的說道。
程飛揚慢慢走回沙發上，沉思了片刻，道︰「給你看樣東西。」
「嗯。」
她指了下桌上的盒子，段子沖目光放過去，「石頭？」
「這不是個普通的石頭。」
「難道上面有毒？」段子沖警惕的盯著，猜測道。
程飛揚搖頭，眼楮無神的看著眼前的石頭道︰「這顆石頭，是霍俊澤的。」
「霍俊澤……」段子沖有點意外。
「總之是象征著我們感情的一個東西，他曾經說過，他會永遠帶在身上，一輩子都會好好珍藏。」程飛揚說著有些傷感。
「你是覺得霍俊澤特意把石頭還給了你？表示了你們情已逝？」
程飛揚看著石頭發呆，幽幽道︰「他已經死了。」
段子沖睨她一眼，倒是並未覺得震驚，「姐，到底在美國發生了什麼事？是不是像我推測的那樣，他是你的目標，你不得不殺他？如果是這樣，那這個石頭寄給你，可能是他的人要找你報仇。」
听到報仇這個詞程飛揚的心又像被刀給劃了下，可是除了這個解釋，她也想不出還有別的目的，還是要報仇的人很了解她和霍俊澤之間的事，寄這個石頭過來，凌遲她的心，先讓她的心理崩潰。
「總之這個石頭不簡單，他們已經盯上我了，你留意一下最近在東堂出入的人，不要大意了。」
段子沖點頭同意，看程飛揚還是心神不寧的樣子，道︰「別太擔心了，如果他們真的這麼仇恨你，我的人肯定會得到消息，咱們可以提前防範……霍俊澤，到底是哪個門派的人？以前也沒听說過，你猜，會不會和重歸社有關。」
程飛揚無奈的嘆道︰「我也不知道，一切都有可能。」
「連你都不知道嗎？」段子沖好奇地問。
程飛揚抿了抿嘴，似乎頗為無奈，轉而說︰「有沒有酒喝？」
段子沖二話不說，掏出電話吩咐了幾句，很快，一個服務員搬了一件紅酒，一件啤酒上來。
程飛揚拿出一瓶紅酒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半，指著段子沖道︰「陪我喝，快。」
段子沖無奈的拿起一瓶啤酒，道︰「姐，紅酒不是這麼喝的，你這樣很容易醉。」
「不是都說紅酒的後勁比啤酒大得多嗎？我就是喜歡豪飲，管他什麼酒，最好再給我來點白酒，醉了才好。」說完她已經將一瓶紅酒灌下了肚。
段子沖過去拿掉她的瓶子，特意把剩下的酒踢到一邊，「姐，買醉不是這麼買的。」然後暗罵道︰「誰個沒眼力見兒的送這麼多酒上來！」
程飛揚的臉也就開始慢慢的發紅，她不顧所以的再次拿了一瓶在手里，「你也必須給我喝，快點，一個人喝多沒勁。」
段子沖覺得她有些醉了，可是無奈，將一瓶啤酒灌了下去，然後又拿了一瓶啤酒在手里。
「你也喝這個。」程飛揚直接將紅酒遞到段子沖手里，「你還怕醉嗎？小混混不是都愛騙酒喝的嗎？」
程飛揚的話已經顯出了些醉意，段子沖輕輕抿了口，然後咕嚕咕嚕的喝了大半瓶下去，他也豁出去了，既然程飛揚不怕，他段子沖一個大老爺們更不能怕。
程飛揚頗為滿意的看著他，「不錯，這才像個男人嘛！」
「你醉了！」
「我沒醉，我怎麼可能會醉？」程飛揚斜靠在沙發上喃喃，「你知道嗎？自從那天過後，我經常睡不著，習慣性失眠，必須要喝酒才能入睡，越喝越多，越喝越清醒，我現在喝多少酒都不會醉的，儼然就是一個酒鬼。」
段子沖手里捏著瓶子，看著她的樣子一動不動，靜靜听著。
「我不想那麼做的，可是我沒得選擇，邱立軍是我哥，他是我哥……」她恨恨的重復著最後一句話，淚流滿面道︰「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哥，包括我自己，沒有我哥也根本就不會有我，我必須要救他的你明不明白？我沒得選擇！」
段子沖若有所思的听著她說話，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事，答道︰「我明白。」
「不要怪我，不要怪我……」程飛揚嘴里喃喃，閉上了眼楮。
段子沖將手里剩下的小半瓶紅酒也喝了下去，頭昏昏的靠在沙發上，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
當他醒來的時候，客廳里只有他一人，隱約听到廚房里油炸的聲音，他率先去洗手間清洗了臉。
再出來時，程飛揚已經在茶幾上放了兩份煎蛋，她把桌上的酒瓶挪到一邊，說道︰「洗漱了就過來吃吧！」
段子沖木木的走過去，似乎腦袋還不怎麼清晰，不得不承認酒喝多了，猛了，後勁兒確實很大，睡了一晚上，腦袋還是眩暈的。
「怎麼樣小伙子，受不了了吧？」程飛揚取笑道。
段子沖沒趣的看向她，「為了你那顆石頭，我可是差點賠了自己的老命。」
程飛揚一听石頭臉色又黯淡了下去，段子沖見狀立馬道︰「以後喝酒別這麼猛了，傷身，不過一定要喝的話，叫上我，我誓死奉陪。」
程飛揚笑了聲，「你那小身板，估計撐不了幾天。」
「凡是都可以練出來的，我意志力堅強的很……還記得咱們剛見面的時候，我毒癮發作想搶劫你，結果你救了我，嚇得我好幾天不敢出門，後來想明白你可能不是警察的時候，我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我也要像你那般有能耐，我要強大起來，不受任何欺負，也不能給人瞧不起，所以我下定決心戒毒，戒毒那段日子很難熬，還好弟弟一直陪在我身邊，總算是撐了過來，從那個時候起，我就知道，沒什麼事是我做不成的，只要我意志堅定，就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
程飛揚听了這番話頗有感觸，「我還以為你一直在控制著自己，沒想到已經徹底戒了，恭喜你。」
「我這個人就是不服輸，不認輸，既然走上了這條路，就絕不會後悔，姐，你也應該一樣。」段子沖似乎在開導她。
她笑了笑，「我不服輸，可是我認命，如果真的是他要來索我的命，我就還給他。」
「你沒有做錯，為什麼要還？如果是我，哪個女人要我在她和子皓之間選，我想也不會想，一定選子皓，因為子皓是我的兄弟，女人嘛，多得是，哪兒沒有？可是兄弟，只有這麼一個。」
程飛揚感嘆︰「像你這麼簡單有原則的做人，其實很幸福。」
「你也可以的，人生本來就不復雜，只要你自己覺得是對的，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指指點點，堅持去做就好了。」段子沖自信的說。
「希望可以這樣吧。」程飛揚有些敷衍道。
「姐，其實昨晚上我過來，是有件事想跟你說的。」段子沖忽然若有其事的說。
「什麼事啊？」
「我想，先下手為強。」
「對呂爺？」
段子沖嗯了聲，「本來我想暫時牽制著他，有點把握再動手，可是現在他逼到了我的頭上。」
「什麼意思？」程飛揚不解道。
「本來我不想說出來讓你擔心，我那兄弟收到風，呂爺派了些人去意大利，我想，他是想從子皓那里下手，威脅我們。」
程飛揚怔了下，「消息可靠？」
「絕對可靠，我那兄弟連想殺你的人都交給了我，肯定信得過，我已經派人去意大利保護子皓，但是我怕……為了萬無一失，只能先下手為強。」
「你打算怎麼做？」
段子沖思考了下，「我想，直接拿下呂爺，其他兩個就好說了。」
「有什麼計劃呢？」
段子沖聲音放小了說︰「我查到下個月呂爺要去一趟香港，他的孫子在那邊讀書，他去參加畢業典禮，我就在那里下手。」
程飛揚皺起了眉頭，「那里恐怕不好下手，要把我們的兄弟弄到那里去，動靜會很大，他會發現的，而且他外圍的勢力已經遠超過我們，跟他硬拼，我們沒有勝算。」
「所以我打算借兵。」段子沖說。
「跟誰借？」程飛揚好奇道。
「東興門在那邊本來就有分支，如果能夠借到東興門的人，找到呂爺的孫子，那我們勝算就很大，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程飛揚否決道︰「我不想傷及無辜。」
「我不是要他孫子的命，只是想用來威脅他，他要對子皓下手，就別怪我對他孫子下手，以牙還牙而已。」段子沖狠狠地說。
程飛揚不同意，有些聒噪道︰「總之我不想傷及無辜，江湖事江湖辦，其他人，不要扯進來。」
「可姐你有別的辦法嗎？」
「暫時還沒有，給我一天時間，我要好好想想。」
「好，就一天，如果之後你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那麼我只能這麼做，最多我答應你，絕對不會傷害他孫子的性命。」
程飛揚心力交瘁的嘆了口氣，面對著剩下的半個雞蛋食不知味，她最恨人威脅，可是不得不說，威脅，確實是給自己加大了勝利的籌碼。
「一會兒咱出去逛逛，看看其他三個堂口的場子現在是什麼狀態。」她說。
「好，反正今天也沒什麼事。」段子沖答應道。
倆人吃完早餐，收拾了餐具過後出門，卻在門口遇到了一個女人，確切的說這個女人是站在門口，在等他們。
女人濃妝艷抹，眼楮吊起，光從面相上看就十分的刁鑽。
一見段子沖從房里走出來，女人眼楮就瞪大了，十分的夸張的瞪著程飛揚罵道︰「果然是你這個狐狸精勾引沖哥，你個不知羞恥的狐狸精。」
程飛揚有些莫名其妙，段子沖黑下臉來，問道︰「你在這兒干什麼？」
「你還說啊，我不是來找你嘛！」對著段子沖女人則是一副撒嬌的模樣，然後恨著程飛揚道︰「你怎麼會看上這種女人啊，要什麼沒什麼，長得一副狐媚樣，勾引完你們掌門人得了副掌門之位，現在連你也要勾引，真是狐狸精！」
听完這話程飛揚哭笑不得，原來在這個女人眼里她是靠著勾引別人然後得到權位的人。
「你不要胡說八道。」段子沖的語氣明顯不好了。
女人嬌嗔的跺了下腳，「本來就是嘛，她，」手指著程飛揚的臉，「你看她一副狐媚樣，你昨晚沒到我那兒去，我就知道有問題，你果然在這里過夜的，你怎麼能要她不要我呢，她有什麼值得你喜歡的，不就是一雙人人都可以穿的破鞋嗎？」
程飛揚正想說話好好教育下這個是非不分的女人，誰知啪的一聲響，段子沖的耳光已經扇在了女人臉上，女人頓時被打懵了，捂著一張臉憋屈的看著段子沖，十分委屈。
「馬上跟揚姐道歉。」
「我不，你為了狐狸精打我，你怕她，我可不怕。」女人流下了委屈的淚水，不甘心的瞪著段子沖吼道。
段子沖怒目圓睜，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我說，馬上跟她道歉，我輕易不打女人，但是不要逼我。」
女人被段子沖一字一句的狠辣語氣給嚇住了，眼楮里滿是恐懼，看著程飛揚，顫顫巍巍的說︰「對，對不起。」聲音小的可憐。
「滾，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出現，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听到了嗎？」段子沖喝道。
女人咬著嘴唇，憤恨的看一眼程飛揚，一跺腳，不甘心的匆匆朝電梯口跑了去。
「不知所謂！」段子沖嘴里罵道，恨得牙癢癢。
程飛揚好笑的搖搖頭，反而淡定到︰「人都跑了你還罵，我都沒你這麼氣。」
段子沖收回猙獰的一張臉，道︰「對不起姐，我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冒出來，沒見識的女人，說出的話不中听，你別在意。」
程飛揚淡定的一笑，「我在意什麼，她不過緊張你而已，如果你是我男朋友，在別的女人房里過了一夜，還一起出門，我也會抓狂啊，同樣身為女人，其實我明白她的心情。」
「我才不是她男朋友。」段子沖理直氣壯道，「她這種女人，逢場作戲玩玩而已，還真以為自己幾斤幾兩重了，不給點教訓不知道自己什麼身份。」
程飛揚嘖了聲，「你檢點一點，不把女人放在眼里這種事，我可不想听到，惹急了我是會教訓人的。」
段子沖諂媚的笑笑，「別，我說的是這種風月場所的女人嘛，不是說你，也不是廣大可愛的女性，最多我不在你面前提了。」
程飛揚無奈的朝外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要玩也選個質量好點的，這樣子的女人，品位也太差了吧。」
段子沖尷尬的癟癟嘴，模了模後腦勺。
跑車里，程飛揚仔細打量了一番這輛車，嘆道︰「昨天來不及看，今天細瞧，怎麼看也不像是我的車啊。」
「姐的意思是，還給肖爺？」
程飛揚發動車子，「現在還給他，他肯定猶如驚弓之鳥般纏著我們不放，等呂爺的事搞定了再說吧。」
「姐，肖爺那兒，到底你是怎麼打算的？反正我是早就看他不順眼了，遲早解決他，不如，趁現在他一點兒權勢都沒有了先把他給解決了，免得呂爺那邊，他趁機又擺我們一道。」
程飛揚搖頭，「不行，你把他弄掉，呂爺立刻會宣布接手光宇門，論資歷，他有資格這麼做，然後你就是背叛者，到時候來呂爺鏟除你，就更名正言順，肖爺現在只是害怕自己的位子會被取代，就讓他先穩在那兒，不讓局勢一片混亂，等呂爺這邊搞定了，咱們的勢力就大了，肖爺想動，基本是不可能，除非你主動把權力交給他。」
段子沖嗤笑一聲，「他做夢！」
……
車子在城里轉了幾圈，段子沖說道︰「看吧，三個堂口的場子現在守衛森嚴的很，以前哪有這麼多人，這樣子做，還不是給我們看他們現在實力多麼厚，我們想動，會是一場硬仗。」
「那就看他的頭硬，還是我們的拳頭硬。」說著程飛揚將車子停在了東興門總部。
段子沖好奇道︰「姐，你有想法？」
「你不是想借兵嗎？」
段子沖一下興奮道︰「你同意我的說法了？」
程飛揚將火熄滅，看著東興門總部的入口，道︰「借是要借，可是不是你說的用途。」
「不明白。」
「你說東興門里面，有沒有呂爺的人？」程飛揚忽然笑著問。
「當然有。」段子沖不假思索道。
「那就是了，走吧。」
段子沖轉眼一想，明白了，趕緊跟著程飛揚興致沖沖的往東興門去。
東興門的嘍經過上次程飛揚大鬧之後，基本都認識她，看到她有些忌憚，還是膽戰心驚的攔下了她。
她十分客氣道︰「請通知杜爺，我程飛揚今天親自登門道謝來了。」
小嘍將信將疑的看著她，差了一個人上去通報，很快，嘍將他們二人邀了進去。
一路上，東興門的各種小嘍都看打起十二分精神的盯著他們，很想對他們動手卻又不敢冒然上前，憋屈的模樣十分滑稽，程飛揚和段子沖對視一眼，心領神會的笑了笑。
到了東興門正堂，程飛揚仔細打量了這個東興門的心髒所在，倒是和光宇門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東興門里面擺放了很多的刀槍棍棒，很復古，看得出來杜爺確實很喜歡研究武器武藝，也怪不得上次對她那麼的刮目相看。
「見過杜爺。」他們二人齊聲頷首。
杜爺哈哈笑了兩聲，右手一擺，「程副掌門，請坐，來人，奉茶。」
程飛揚不卑不亢的坐在一邊，瞅了眼杜爺，杜爺正意味不明的打量她，有很多的疑問。
「程副掌門，自從上次你在我這邊離開之後，听說你忽然就消失了，半年沒見了，人倒是越來越漂亮了啊。」杜爺語氣有些輕佻的說。
程飛揚暗自笑笑，只道杜爺脾氣暴躁古怪，怎麼還忘了他也是個男人，且是個男人。
「我們副掌門只是度假外出了，現在回來光宇門，是名符其實的當家人。」段子沖自豪的說道。
杜爺輕松的臉色變了下，光宇門的事他也听說了，段子沖這番話的意思，就是告訴他，程飛揚已經挑起大梁，要跟呂爺大干了。
程飛揚恭敬的點了點頭，接著道︰「杜爺，其實我今天不請自來，除了向你道謝之外，還想跟你商量個事。」
杜爺哦了一聲，「副掌門何必這麼客氣，有話就說吧，跟美女商量事情，我杜某人榮幸之至。」
程飛揚忍住他暫時的言語輕薄，道︰「相信杜爺也知道光宇門最近的不平靜，我身為副掌門，理應為門派清理門戶，不瞞杜爺說，現在我手下的人，難以和對方抗衡，希望杜爺，能夠助我一臂之力。」
杜爺原本陰鷙的臉漸漸變得明朗，「你的意思是，要我的人幫你清理門戶？這，似乎不合江湖規矩吧。」
「規矩都是人定的，其實最近東興門和重歸社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咱們都是焦頭爛額，何不聯手一起對付外敵呢？一定事半功倍。」
「重歸社想要吞並我東興門，還早的很！」杜爺沒好氣的說，輸人不輸氣，他自然不能讓程飛揚看扁了他。
「是，」程飛揚附和道︰「重歸社背景神秘，目前沒有門派能真正的抗衡他們，我光宇門不易主還好，一旦易主，東興門面臨的，恐怕就是雙面受敵了。」
杜爺臉色變了下，眼眉稍稍低垂了些。
程飛揚時刻注意著他細微的表情變化，接著說︰「呂爺和東興門的瓜葛，我也是清楚的，若不是我承諾過光宇門不會找東興門的麻煩，可能他早就忍不住了，不過現在，呂爺已經不在我的控制範圍之內，我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如果他做了光宇門的掌門人，相信肯定會四處擴張自己的勢力範圍，最先下手的，一定是東興門。」
「直接說你的條件吧。」杜爺忽然道。
段子沖暗喜的笑笑，程飛揚胸有成竹地說︰「如果杜爺跟我合作，助我清理了門戶，我光宇門和東興門以後就同氣連枝，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自然也一起對付重歸社，我們兩個幫派聯手，對于一個剛剛興起的重歸社，絕對不會處于下風，以後這個地方，就是我們說了算了。」
「我憑什麼信你？」杜爺問道。
程飛揚知道杜爺已經動了心，目光堅定的大聲說道︰「就憑我程飛揚今天的一句話，如果做不到，我便提著自己的人頭來見你，決不食言。」
此話一出，場面足足安靜了五六分鐘，杜爺一直不陰不陽的看著程飛揚的臉，忽然哈哈大笑一聲，「當初讓你走，絕對是最正確的決定。」
程飛揚略微僵硬的臉上露出了絲絲微笑，氣氛頓時緩和了些。
杜爺收斂了表情，「能和你這樣的女中豪杰合作，我杜某人很期待，如果今天是你們肖爺來，我是不會給他面子的，你們肖爺也老了，不適合在光宇門霸著位子不放了。」
段子沖立刻說︰「副掌門做事，不需向肖爺交代。」
杜爺听了意會的點點頭，「好，飛揚，不介意我這麼叫你吧？」
「不介意。」
「有什麼要求，只管跟我說，只要我杜某人能辦到，絕不會退縮，放心相信我。」
程飛揚笑著頷首︰「杜爺一言九鼎，江湖兒女，混的就是一個信字，如果我信不過杜爺，我今天也不會來了。」
「哈哈……那就，祝咱們合作愉快。」
……
出了東興門，段子沖高興道︰「沒想到會這麼順利，姐，接下來怎麼做？」
程飛揚倒是沒有段子沖那般興奮與輕松，「兵是借到了，只是這兵，也得防著點，不能讓它有趁火打劫的機會。」
「我明白，怎麼借，數量多少，如何分散他們，我心中有數。」
程飛揚嗯了聲，「接下來，呂爺很快就會知道這件事，一定會提高警惕，我想，是時候找你的兄弟做點事了。」
段子沖會意的點點頭，「我有預感，這次一定能把呂爺一舉拿下。」
「希望吧。」
「肖爺那邊，咱們要怎麼交代？」
程飛揚無所謂的笑笑︰「交代什麼？我們是在為他清理門戶，他有異議麼？目前，他始終會覺得呂爺的威脅最大。」
「也是，大不了一起把他處理了，反正遲早的事。」
程飛揚轉頭朝自己車的方向去，車旁一個熟悉的人影閃過，她頓了下，眼楮一眨，眼前卻空無一人了。
她奇怪的問道︰「子沖，你有沒有看到我的車旁邊的那個男人？」
「沒有人啊！」
程飛揚心虛的朝車走去，她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一閃而過的影子，熟悉的讓她心里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