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們 第二十章

作者 ︰ 艾偉

接下來幾年,我忙了起來。♀+言情內容更新速度比火箭還快,你敢不信麼?考大學,到外地讀大學,工作,辦公司,一天到晚可以說馬不停蹄。老實說,我這段時期有點忽視父親的存在。我有時候讀金庸,讀到那些世外高人時,我會想想我父親。我為我父親在那樣的地方呆了一輩子感到悲哀。

我父親離開小島是因為得了肝病。是我把他從小島接回來的。我父親這個人有點奇怪,他病得不輕,但看上去精力依舊很充沛。一路上,他似乎都在唱歌。我從沒有听過父親唱歌,這是我第一次听到。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樣興奮。後來我想,他這樣興奮同我們乘坐的出租車播放的音樂有關。當時,有一盤叫《紅太陽》的歌帶很流行,歌帶上都是些文革時流行過的歌,以歌頌**的歌為主,當然這些歌曲現在進行了重新的編配,听起來像搖滾樂。我父親一路上都在跟著這盤帶子唱。我看到他這個樣子覺得很陌生。我父親以前是個不容易興奮的人。當時,幾乎每部車都掛著**的像,大家都說**在天之靈會保佑司機開車一路平安。我父親不知道這個情況,但他顯然很高興司機掛主席像,他每上一輛車,見到主席像後都會親熱地意味深長地拍拍司機的肩。

我父親從礁島回來時他的智商還不及一個五歲的孩子,他對我們的社會缺乏基本的了解,簡直像一個白痴。♀他住院期間竟同一位局長吵了一通,原因是因為局長不但收了部下的禮而且還向部下擺架子。他剛回來那會兒,他鬧了不少笑話。

比如有一天,他模到我的公司,要我同他去一個地方。我問他什麼地方。他說去了就知道了。我知道,他從醫院里出來後,每天在街頭狂,在觀察社會。我想這對他有好處。我猜想,他可能在什麼地方找到了樂趣,要同我分享。但我錯了,他竟把我帶到一家性商店面前。他很遠就站著不走了,好像那是什麼鬼怪似的。他指了指店,嚴肅地然而又是滿臉疑問地問我,那是不是一家獸醫商店,是不是他們把「性」字寫錯了,是不是應寫成牲商店?我听了忍不住大笑起來。我說,他們沒寫錯,他們開的真是性商店。他不解地問,那里面都買些什麼?我說,一起去看看就明白了。但他不肯進去,我拖他,他也不肯進去。我們拉扯時,店里出來一個中年婦女,她笑著問我們要買什麼?沒等我們回答,她笑著指了指我父親,說,這位老先生已來過好幾次了,都沒敢進來,你需要什麼,你自已進來挑吧,沒什麼的,不要怕難為情嘛。我父親的臉這時已通紅通紅,他用力掙月兌我的手,然後氣呼呼地走了。

我父親後來變成這個樣子我認為同性是有關系的,是性把他嚇壞了。我這樣說當然是有根據的。有一天,我因為早上上班時忘記帶走一份文件,而那天我正好要用這份文件,我就回家去拿。我開門進去時,听到里面有一種奇怪的申吟聲,聲吟聲又很夸張。我打開門,發現父親正在看那種黃片。黃片是我搞來的,一直鎖在我的抽屜里的,我不知道父親是怎麼找到它們的。我父親見我進來,臉上頓時剎白,愣在那里不知怎麼辦才好,一會後才反應過來,撲過去關掉了錄象。我當然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拿了文件就走了。

我就是這以後發現父親腦子有問題的。我開始覺得他很變態,因為他總是去舞廳看別人跳舞唱歌。我不怎麼去歌廳玩,有時候為了應付,會陪客人去玩一玩。但我總能踫到我父親,好像他無處不在似的。很快,父親在舞廳前面出事了。他多次被保安抓到公安那里。父親被抓,我當然要出面。我就通過關系把父親弄了出來。後來,保安告訴我,我父親特流氓,開始是攔在門口,不讓小姐們進去,小姐們當然不會听他的話。于是他就用粗話對付她們,罵著罵著就動起手來,還在小姐身上亂模。我是這時才知道我父親腦子有問題的。于是我同母親商量,把父親送進了康寧醫院。

我不知道我父親為什麼特別仇視小姐。他是不是覺得小姐們把這個社會搞壞了呢?我父親有什麼樣的想法我都不會吃驚的,他本來就是個怪物,一個白痴。因此,那個小姐被我父親殺掉一點也不奇怪。致于我父親為什麼要殺那個男人,我想,可能那男人是個嫖客。既然我父親不喜歡小姐,他當然也不會太喜歡嫖客的。

不管怎麼說,我父親確是個精神不正常的人,希望你們辦案時要充分考慮這一點。他無力承擔他行為造成的後果。這是我們家的悲劇,也是社會的悲劇。對于死者的家屬,我深表同情,但你們應考慮我父親的疾病。我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我希望你們把我父親送進醫院。他需要治療。

7.對顧信仰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同他母親一樣,顧主義也斷然否認了同那個被殺害的女孩子存在關系。顧主義說,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女孩。顧主義認為,他父親殺這樣一個女孩子一點也不奇怪,因為他父親討厭這些娛樂廳小姐,他父親認為這是罪惡之源。我當然不能听顧主義這樣說就認定他講的是事實。鑒于凶犯存在精神妄想傾向,我當然也不能不對凶犯的供詞有所保留。因此,我覺得有必要找一個人了解凶犯和這個女孩子究竟存在什麼樣的關系。我一時不知道到哪里去了解。但在我和顧主義談話的第二天,我想起了一個人,就是出事當天在被害女子的宿舍里的照相薄上見過的同被害人同住一室的女子。我想,也許她知道一些事情呢。

我很快找到了她。我當然也打听到了這個女孩的名字,她叫王小玫。我是穿便衣去的。我找到她時,她顯得很慌張。她警惕地看了看我,不安地說,你是警察,我一眼就看出來你是警察。我沒吭聲。當警察的要盡量不說廢話,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力量,有助于打開被訪者的話匣子。

我們談話的地方是在一四星級飯店的大堂吧座。當時,這個叫王小玫的女子點著一支煙,獨個兒坐在那里。我憑職業敏感就猜到她是什麼人。因此,我找到她她顯得驚慌是可以料想到的。

她見我一直不說話,就大口大口吸煙,吸了會兒,她憋不住就說,你想了解什麼,我可什麼也不知道呀,我同他們已沒有來往了。自從上次你們把我送去後我已經戒了,我不沾那東西了。我知道你不會相信這東西能戒得了,可我真的戒了呀。那東西害人啊,我不能再沾那東西了,再沾我這輩子就完了。所以,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情況,我同他們再沒來往了。

她說話時,我一直用銳利的仿佛要把她看穿的眼神瞪著她。我不想打斷她,我雖然不是想了解這些事情,但我想听听她還會說出些什麼來。

她一次一次不安地看我。然後說,真的,你找我找錯人了,我提供不出什麼有價值的情況,反正我已不吸了,你也不會冤枉我,把我抓起來的,對不對?其它我也沒干什麼事,我就陪陪客人說說話。我學過英語,現在又用不著英語,我怕不說不用就會荒廢掉,因此我就來這里練練。我可沒干違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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