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東風烈 第十八章 覆滅

作者 ︰ 阿德舒

1904年五月初,韋明生帶著保安營再次轉移戰場,這一次他們終于要面對自己人守衛的葛仙岩。♀和之前攻打其他山頭不同,這次韋明生沒有再采取步步為營四面圍困的方法,因為葛仙岩和其他山頭不同,都是個把山洞和一個山頭來的,宋玉峰霸佔的面積太大,在山寨總部的外圍就設有關隘和地堡,要想進去首先就得通過外圍的阻擋。

保安營在岑溪境內大張旗鼓剿匪的同時,舒堅也在忙著手中人員的調整。隨著四連五連的訓練暫時告一段落,白石岩現在除去兩百多人的後勤連外,擁有了四個滿編一百五十人的作戰連隊,可隨時作戰的人數達到六百人。其中二連三連以及經過挑選的四連作為主戰連隊,都已經全部配齊了槍械,人員使用的都是先前從四大家族搶奪而來的毛瑟步槍和馬梯尼快槍,另外每個連隊都額外配了56式輕機槍三挺,用于加強日後作戰的火力。要知道在此刻開打的日俄戰爭,整個俄羅斯遠東部隊正規軍9.8萬人,除了大炮之外,也才只有八挺機槍。

同時舒堅從警衛排一口氣調出八人前往四個連隊擔任連長和指導員,這八人都是警衛排能力突出的戰士,也是復興黨黨員。其中劉惠彬擔任二連連長,張雨龍擔任指導員,匡佳俊擔任三連連長,覃玉明為指導員,藍海東為四連連長,廖光明為指導員,徐海為五連連長,李正升為五連指導員。另外還派遣出龔佩才,侯晟捷,周勁,趙海波,陳忠海,盧望月六人到葛仙岩協助宋玉峰。

這一下使得原先三十人的警衛排瞬間只剩下九人。但是舒堅絕對不會放棄警衛排,他隨即調入之前在連隊擔任職務的婁憲彪,元浩,黃卓,燕中怡,柯文杰,祝道海,任忠剛,方太華八人,外加這次集訓表現突出的四連五連的戰士孫明智,熊文祥,康寧,楊俊,武建剛,何學斌,薛江海等七人,還有宋玉峰從葛仙岩推薦的六名戰士,組成了新的警衛排,任命蒙俊升擔任排長,在原老警衛排戰士的帶領下展開訓練。

在葛仙岩的宋玉峰也沒閑著,他現在手下除去先前帶去的老一連外,還新組建了兩個連隊,分別是六連和七連,另外還有一個後勤排。總人數也達到了將近五百,葛仙岩的基礎建設也早在三月就完成了,和白石岩一樣,訓練場,食堂,倉庫,辦公室都以經修建完畢,就連服裝也和白石岩進行了統一。這段時間他們也是一直在忙著訓練新兵。當舒堅派來的六名警衛排戰士帶著分配給葛仙岩的九挺輕機槍到來之後,宋玉峰大喜過望,馬上立即將他們分散到三個連隊擔任主官。

葛仙岩山下的保安營帳內,韋明生也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麼辦。這時剛帶著一稍練勇從岑溪縣城趕來的周正文進到了他的營帳,之前周正文押著擒獲的其他山頭匪徒回了縣城,沒有和韋明生他們一起來轉移到葛仙岩。周正文進到韋明生帳篷里一面大聲的開著玩笑,一邊將一張紙條偷偷遞給了韋明生。

韋明生隨後借口出去方便,然後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蹲了下去,過來好一會他才提著褲子回到營帳之內,沖還在和舒爾茨開玩笑的周正文點了點頭。

之後韋明生找到隨隊的主官凌波,說馬上就端午了,這次想來個速戰速決,爭取早日拿下這葛仙岩的胡麻子,以免耽擱了大人回家過節不是。凌波翹著二郎腿說很好,一切就按韋兄弟你的意思辦,盡快拿下這葛仙岩,別讓這胡麻子給我跑了,我家的銀子都還在他手里呢。

第二天一早,韋明生和舒爾茨商議了一下,他說這葛仙岩的胡麻子不是個省油的燈,為了能讓凌統領早日回家過端午節,我打算這次就不再采取往日的那種步步為營的策略,而是直搗黃龍,利用人員和武器裝備上的優勢,一舉奪下小小的葛仙岩。舒爾茨說你比較了解本地的情況,既然如此,我們就不用在這里耗費時間了。

于是韋明生命令程紹偉和張文雨帶領本部的兩稍人馬去打頭陣,爭取一舉攻上山頭,將匪首胡麻子給擒活了,我們在這里等候你們的好消息。

程紹偉和張文雨帶著兩稍一百六十多人出發了,他這兩稍人馬和留在大本營的那些人還有些不同,那些人大多是各地主和富紳們貢獻出來的家丁,以前都是給那些大戶人家看家護院的,而這兩稍的人員都是和韋明生他們一樣是通過舉石鎖抗巨木招募來的鄉民,都是為了混口飯吃才來保安營的,本來分隊編稍的時候是打亂了分的,但是韋明生他們利用職務之便,將這些人都編在了一起,和那些地主富豪家的狗腿子都刻意的區分開來,平時還有意無意的制造他們之間鬧矛盾。♀所以慢慢下來兩稍人和另外兩稍的人就分屬成了兩個陣營,說白了就不是一路人。

才剛一出營寨,程紹偉和張文雨兩位稍官就沖著手下的弟兄們抱怨開來,他們說「每次打頭陣上山頭的事就是我們這兩稍人,那些個狗腿子只會呆在後面揀現成的,雖說之前的土匪們沒有什麼戰斗力,但那麼多的土匪嘍羅不都是我們抓的,這打賞下來也沒見多給我們一錢銀子。現在踫上這葛仙岩的悍匪,還照樣讓我們打頭陣,這不是讓我們先送死嘛!不過是在保安營混口飯吃,也太不把我們這些窮苦兄弟當人看了」。

他們兩個帶頭的這麼一發牢騷,下面的弟兄听力更是紛紛附和,有的說「程稍官說的對,都是在一口鍋里扒飯的弟兄,憑什麼每次打頭陣都是我們」。還有的更是直接就沖凌波開罵,「還有那個姓凌的王八蛋,什麼玩意來的,每日里除了人模狗樣的在我們面前擺就威風還會干什麼,他娘的就會喝酒嫖女人,賣命的事都是咱們去干,功勞最後卻成了他們的,還他娘的將帥之才,我真想呸他一臉的口水」。

一行人抗著槍,沿著山路罵罵咧咧的慢慢向葛仙岩的進發了,沒多久就遠遠看到了進山關隘和寨門,寨門之上還站著幾個破衣爛衫的小嘍羅,程紹偉一看,舉槍照著寨門就是一槍,然後大聲的招呼道「弟兄們,就那麼幾個提刀的家伙,沒什麼可怕的,大家跟著我沖殺進去」。

說完他帶頭向著山門就跑了過去,他這一沖,後面的弟兄也跟著他一起向前。張文雨也不甘示弱,大聲的對著自己手下的弟兄說道「弟兄們跟著我來,不能讓他們獨自搶了頭功」。

一時間一百多號人就朝葛仙岩的寨門蜂擁而上,不出他們的所料,這些土匪都是外強中干,一看到他們開槍就掉頭往山里面跑了,連寨門也不要了。程紹偉在前沖,張文雨在後壓陣,很快就帶著一百六十號人沖進了山門,進去之後就是一條狹長的山谷,兩旁的山坡上長滿了灌木雜草,這些沖進來的練勇根本就沒在乎這里的地形,這也和之前他們剿滅其他小股土匪有關,之前那些小山頭的烏合之眾遇到他們沖鋒不是逃就是散,根本沒什麼抵抗。所以進來葛仙岩山門之後他們覺得這和之前的戰斗會差不多,直接進去山寨抓人就是。

可惜的是這里不食人嶺,也不是大頂山,這里是葛仙岩。就在張文雨追進寨門片刻功夫,山寨的大門就被從兩側隱藏的人員鑽出來給關上了,十多名身著黑色訓練服裝的戰士在寨門之上架起了機槍。同時山谷一陣鑼聲響起,兩側的山坡上一下冒出上百人的,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下面的兩稍保安營練勇。

沖在最前面的程紹偉一听到鑼聲立即趴倒在地,同時對手下的人招呼道「都快趴下,別亂動,我們中埋伏了」。後面的張文雨也是如此,急忙招呼自己的人都趴下別亂動。一時間山谷的小道兩側趴滿了驚慌失措的保安營練勇。

宋玉峰站在山坡的高處,沖著下面的練勇喊道「保安營的弟兄們,歡迎你們來我葛仙岩做客,我給弟兄們準備了兩樣禮物,一是子彈,二是包子,要是弟兄們想反抗,我手下的這些人就請你們吃子彈,不要以為就你們手里有槍,我手里也有,只要你們膽敢反抗,我保證你們一個不落全部將性命交代在這里。要是弟兄們听話,那就都給我放下槍,我帶著弟兄們進山去吃包子,保準不會傷害你們一根毫發。兩種選擇你們自己挑,本來我是不想和你們羅嗦這麼多的,但是我考慮到你們都和我山寨的弟兄一樣,是窮苦出身,不能為了混口飯吃就把命丟了,所以我才給你們先禮後兵,給你們五分鐘時間,五分鐘後沒有答復,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這下山下的練勇們傻眼了,他們有的抬起頭四處觀望,只見山坡兩側全是黑洞洞的槍口,前後的通道上也是早就架好了機槍在哪里瞄著他們。他們還是頭次面對這種情形,之前的土匪根本就沒什麼槍,最多也就是幾支火銃,那和這陣勢比的了。關鍵時刻找領導,于是許多人將目光投向了他們的稍官程紹偉和張文雨。

程紹偉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草他瑪德,老子今天出來就知道會出事,沒想到還真踫上了,這葛仙岩的家伙那里是土匪啊,連洋排炮都有,我們今天算是凶多吉少了」。有趴在他身邊的練勇急忙問道「那我們下面該怎麼辦啊,一會人家就要真的給我們下手了,稍長你倒是給弟兄們拿個注意呀」。

程紹偉說還能拿什麼注意,眼下這個情況只有繳槍投降了,要不然就得將性命交代在這里了,人家說的不錯,不能因為混口飯吃就把性命丟了,咱們還年輕,就這樣死了狗屁都不值得,要是你們願意听我的,那就投降吧!

沒費一槍一彈,保安營的兩稍人馬就在葛仙岩全體投降了,宋玉峰將這些練勇押到山寨里面後告訴他們,弟兄們先在這里好吃好喝,我還得去迎接你們凌大人去,你們放心,一會他就會來這里和你們集合。

宋玉峰還真沒騙他們,其實這一切早就是舒堅實現安排好的,要知道舒堅得知保安營的裝備是一水最新式的毛瑟98步槍後口水都要流下來了,就算保安營不來找他們,他都想帶著隊伍去岑溪縣將這些東西給搶奪來。原本他是想在白石岩再收拾保安營的,但是後來一合計,還是在葛仙岩好,因為葛仙岩的地理環境更適合打伏擊。同時根據韋明生提供的消息和情報,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在這里等候,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搶在保安營到達葛仙岩之前帶著劉惠彬和張雨龍的二連來了葛仙岩加強戰斗力,說實話現在葛仙岩的實力比白石岩都要強。

按照舒堅的計劃,韋明生利用指揮權先讓程紹偉和張文雨帶著兩稍成分較好的人員先進山,收拾了他們以後,再回頭來收拾以地主家丁為主的後面兩稍人馬和親兵。就在前面兩稍人馬出發沒多久後,山里傳來了幾聲槍響,之後就再沒動靜了。

過了沒多久,跑回來一個報信的,進到營帳里面對正在的等候前方消息的凌波和韋明生還有舒爾茨匯報,說葛仙岩的胡麻子已經給抓住了,他的手下一百多號人也都見到我們就投降了,現在程張兩位稍長正帶著弟兄們在哪里看著,本來是要帶著匪徒們出山的,但是後來在山上的洞穴之內發現了大量財物和數名被他們搶上山的美貌女子,兩位稍長讓小的回來速請營帶大人速速前往處理。

凌波一听在山洞里發現了財物,而且還有被搶的美貌女子,頓時兩眼放光,馬上站起來說「我這就去驗收,那都是我家的被搶的財物」。

韋明生也站了起來,說這里離山寨應該還有一段山路,不如還是我帶一稍人馬去將這些贓物和女子弄下山來。凌波說「別,這是大事,必須得我親自去,這樣我帶著親兵過去,你和洋教官帶著兩稍人馬在此等候,之前一直都是你在出力,這次也該本營帶親自出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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