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東風烈 第十九章 布局

作者 ︰ 阿德舒

也不等韋明生再做回答,凌波出到營帳外,立即集合了親兵就跟著報信的練勇進了葛仙岩。♀一路之上果然如回報的一樣,山寨關門是大開,一個人影都沒有,凌波一馬當先沖在了前面。整個保安營就配了兩匹馬,他一匹,舒爾茨一匹。後面的親兵也是氣喘噓噓的跟在他身後跑,轉眼間一群人就進了關隘。

不過這批人的遭遇就沒上一批那麼好了,過了山門進到山谷還沒一會,那個報信的練勇就轉沒了,不知道去哪里。同時兩旁的山坡上突然槍聲大作,許多親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亂槍打死。突如起來的變故,嚇得凌波魂飛膽喪,他一咕嚕翻下馬找了塊石頭卷縮了起來,驚慌失措的向身邊的親兵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親兵們也不知道出來什麼事,只看到自己的同伴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四處亂竄並不斷的被擊斃。狹窄的山谷幾乎無處藏身,前後左右都有子彈飛來,不一會一百八十名親兵就倒下了一大半。山谷里四處飄蕩著火藥味和血腥味,以及負傷的親兵的淒慘哀嚎。槍聲暫時的停止了,抱著腦袋卷縮在草叢中凌波听到了山坡上傳來一陣喊話聲,「所有人上放下武器,雙手舉過頭頂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山外的保安營帳之內,看到凌波帶著親兵走了,韋明生不由的露出一絲笑容。他看著一旁永遠是板著臉的舒爾茨說道「舒爾茨先生,我們在一起都快半年了,和你合作真是很愉快,這里一切就要結束了,不知道您接下來有何打算呢」。

「哦謝謝,韋,和你合作我也感到很愉快,不過在這次任務未完成之前,我是不會考慮下一個問題的,不是這里結束後還有一個對手嗎?我會在你們解決他們之後再考慮我下一步的去向,有可能我會回國,因為我有點想念我的老朋友們了」。舒爾茨答道。

韋明生笑著看著舒爾茨「舒爾茨先生,你真覺得我們這些人能打贏最後那個對手嗎?」

「當然可以,對付這些大部分還使用冷兵器的匪徒,以你們的武器裝備完全沒有任何為題,更何況還有你這個優秀的指揮官,現在最強大的土匪胡都被捉拿了,最後一個對手也就不在話下了。韋,你非常的棒,當然還有程,周,張,唐,見到你們的第一面,我就知道你們應該受過很專業的軍事訓練,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在國外軍事學院留學過。我希望等這里結束後,你們完全可以成為優秀的職業軍人,應該去你們的帝隊任職,而不是呆在這種私人衛隊里」。舒爾茨聳了聳肩膀說道。

「謝謝舒爾茨先生的夸獎,但是我要告訴您的是,我們都是本地農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你會相信嗎」?

「哦,不可能,一個農民是根本不可能天生就具備這種優秀的軍事素質,肯定是有人給你們訓練過的,而且這個人不會是我」。舒爾茨滿臉驚訝的說道。

韋明生看著舒爾茨吃驚的表情笑道「是的舒爾茨先生,的確有人給我們訓練過,我的老師不但訓練我們隊列動作和軍事基礎,還教會給我們更多的東西,指揮,布陣,戰術,潛伏,刺殺,情報等等所有殺敵制勝的本領。如果舒爾茨先生願意,我可以帶您去見見我的這位老師,因為他對我說過,他對舒爾茨先生您也很感興趣」。

舒爾茨難以置信的說「你說什麼韋,你的老師這麼厲害,他對我很感興趣?難道他認識我嗎」?

「想知道他是誰嗎?舒爾茨先生」。韋明生還是神態自若,他走到舒爾茨跟前微笑的接著說道「如果你也想認識他一下的話,我馬上就可以帶你去見他,因為我的老師就是我們最後的對手」。

舒爾茨頓時呆住了,他說「韋,你剛才說什麼?你的老師就是我們最後一個對手?就是那個白石岩的林嗎?哦……我的上帝」。舒爾茨一手扶著桌子,一手猛的一拍自己的腦門,懊惱的說道「韋,你的老師太厲害了,這里結束後我想見見他」。

山谷傳來的密集槍聲,讓舒爾茨更加明白了韋明生的話,保安營就算交代在這里了。不過韋明生知道好戲才剛剛開始。就在凌波前腳離開營帳,周正文帶著幾個人也離開了保安營大營是直奔縣城,這些人都是其他三大家族的家丁,周正文故意透露給他們說葛仙岩發現了大量被搶的財物,現在凌波說都是他家被搶的,一個人進山去驗收了。這些人也不傻,胡麻子也不止搶了凌嘯天一家,還有其他三大家族,這凌波是想一人獨吞了這胡麻子的贓物,哪有這麼好的事啊!

所以來到縣城之後,這些人就分別去通報了其它三大家族,告訴他們葛仙岩被攻破,胡麻子給生擒,同時在葛仙岩的山洞發現了大量四大家族被搶的財物,現在凌波營帶正帶著人看護住,並讓他回來速速通報,等四大家族的當家人去認領。

凌嘯天還有些不相信的問道「不是說胡麻子有幾百人馬嗎?怎麼就攻破了」。周正文說我們拿下胡麻子後才知道,原來葛仙岩鬧了內訌,另一個頭目孫明智帶著一群人和他散伙走了不知道去哪里了,現在的葛仙岩其實就不到一百人。凌嘯天听這麼一說也就不再懷疑了,連忙和其他三大家族的人急忙趕往葛仙岩,在去的路上他還有點抱怨自己兒子傻,發現了被搶財物何必通知其他人,一起拉回自己凌家不就得了。

通知完四大家族後周正文又獨自折向縣衙,將好消息通知給了縣令徐廣惠,並告訴他凌波這小子想一人獨吞四大家族被奪的財物。徐廣惠一听頓時大喜過望,听說四大家族的人都趕去了,他也不干落後,保安營是他牽頭組織的,現在發現了贓物,怎麼能少了自己一份。于是他連招呼都沒來得及和其他人打,急忙獨自一人跟著周正文前往了葛仙岩,不過很不幸的是,就在他出城還沒多久,連葛仙岩的邊都沒挨著,就在半路被一群蒙面人給拿住了。

四大家族的當家人心急火燎的來到了葛仙岩保安營的營帳,韋明生說凌大人還在山里呢,諸位是在這里等候呢還是現在就進山去?四大家族哪里肯在外等候,都說願意進山先去看看。于是韋明生讓一名手下陪著他們進山去。和之前一樣,他們進了山寨關門之後隨即被包圍,四大家族的當家人一個都沒跑了,一起給逮住了,到這時他們才知道自己這是上當了。

葛仙岩山寨的平房內現在關押了很多人,第一批進山的程紹偉和張文雨兩稍人沒有傷亡,除了兩位稍長在外面喝酒吃肉外,都被繳械後集中關押在一起。凌波帶進來的第二波一百八十名親兵,在山谷就被打死了上百人,剩下沒死和負傷的也都被繳械後關押在另一處,當然凌波的待遇不一樣,他享受的是單間。最後的四大家族和縣令徐廣惠也被單獨關押。山寨上下四處都是崗哨林立,提前來到這里的舒堅下令不準任何人離開山寨,同時嚴密封鎖一切消息。

首先舒堅提見的是四大家族的人,分別是凌家的凌嘯天,黃家的黃定全,馬家的馬富山,蘭家的蘭世立。這四位萬沒想到這些賊人這麼厲害,不但保安營完了,連自個也搭進去了,現在一個個是嚇得心驚膽顫。不過舒堅沒有親自出面,他把布置好的談判任務交給了老趙。

四人被帶進了葛仙岩的會議室,老趙風度翩翩的讓人給他們松綁並安排了座位和茶水。等到勤務兵出去後,老趙和藹可親的安慰他們道「歡迎四位款爺來我這山溝里做客,今日號稱岑溪的四大家族當家人都齊聚我這葛仙岩,真的是讓老夫這破山寨感到蓬蓽生輝,各位不要怕,先喝口茶壓壓驚先,我們一起好好聊聊」。

老趙說完也坐了下來,他沖著對面的四位老頭一抬手說「別緊張諸位,請喝茶,這可是正宗的狗枯腦,一年前糯峒的莫老爺送給我的,平日里我自己都不太舍得喝」。

四位老頭此刻又驚又怕,莫老七的下場他們不是不知道,此刻那有心思喝茶,听完老趙的話後一個個端起茶杯手都在哆嗦。

老趙笑了,他說「不要害怕嘛,不會吃了你們的,放心好了,我這個人做人是很有原則的,不像其他土匪那麼粗魯,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特別是像四位這樣有身份的老人,我更是敬重。今天把你們請來這里其實很簡單,就是想讓各位參觀一下我這山寨。剛才想必你們也看到了,我這山寨也夠破舊的,既然四位來了,那就破費一下,給我這山寨也贊助一點」。

听到這話,凌嘯天第一個開口了,他哆嗦的說道「不知這位老哥要個什麼數目,老朽們也就有個名聲在外,其實沒什麼家財,況且前次你們到老朽們家中都去過一次,所以當下更是籌不出什麼大數目給你們了」。

「凌老爺子你就別給我哭窮了,您老那至于啊!出手就五百人團練隊伍,這連買槍帶吃喝的,半年下來少說也花了六七萬兩銀子吧!這要是一直養下去,那沒個十萬兩是絕對打不打來的。四位財主既然舍得花大價錢養這麼多人來對付我,我也不獅子大開口,每家五萬兩,一手交錢一手放人。當然凌老爺子你得拿八萬兩,因為你兒子凌波也在這里,本來他的身價也要五萬兩,不過看在你們父子團購的份上,我給你打個八折,你們兩父子就算八萬兩好了」。

說完老趙一揮手,馬上有人拿著四分早已寫好的借據進來了,白紙黑字,都是出自老趙親筆手書。上面都清楚的寫著「某某某借葛仙岩胡麻子白銀五萬兩和八萬兩」的字樣!然後逼著這四位老爺子都在上面簽字畫押按手印。搞完之後老趙說請幾位老爺子下去,好好招待,不能委屈了我們的債主老爺。

士兵們隨即進來,兩人一個押著黃定全,馬富山,蘭世立就出去了,唯獨留下了凌嘯天。

老趙看著他說道「凌老爺子我們單獨聊聊」。

凌嘯天有些不解,他說「不知道老哥想和老朽聊些什麼」。

老趙說「聊合作,誠信的合作,我知道凌老爺是個手眼通天人物,不但是岑溪縣,就連梧州府你也能和官府搭得上,所以胡某希望日後和凌老爺子一起合作,有錢大家賺,咱們一起發財。只要凌老爺答應,我保證日後這岑溪縣就是你我的天下,什麼四大家族,那都將成為歷史,日後岑溪就只有兩大家,你凌家和我胡家,除此之外再無他人。而且你再也不用擔心什麼白石岩的林漢文和葛仙岩的胡麻子來騷擾,從此之後岑溪境內一片太平,再無一人敢動你凌家一根汗毛」。老趙為了隱藏的更深,他冒充自己姓胡。

凌嘯天听了這話不由的滿臉疑惑,一時間也不緊張了,他眯著眼楮看著舒堅問道「老哥是胡麻子」?

老趙笑道「當然不是,你看我像是有麻子的人嗎?老夫乃是胡麻子他爹,是這葛仙岩的真正主人,老爺子你應該想的到嘛!能將你們四大家族一起請到這里,就胡麻子能有這本事,要有這本事早些年他干什麼去了」。

凌嘯天說「果真姜還是老的辣,我還當這一切都是胡麻子搞出的動靜,沒想到原來是背後另有高人。剛才老爺子說要和老朽合作發財,老朽還是听不太懂這話里的意思」。

老趙笑了笑說「您老是商人,而我是土匪,但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求財。之前我搶你,然後你想著法子來報復我,如果這樣一直下去,冤冤相報何時了。當然了我不是怕你,而是覺得這樣鬧下去沒意思。所以我想我們為什麼不能合作呢?大家一起發財多好,不必要老是打打殺殺嘛,讓日子過得提心吊膽又勞民傷財,對大家都不好是不是」。

「這話說的雖然淺薄,但也是不無道理,不知老爺子打算如何與老朽合作,我們又能合作些什麼」?凌嘯天不愧是人老鬼精,雖然現在自己是人家砧板上的肉了沒得選擇,但他也想看看,左右都是走刀鋒,到底怎麼劃算。因為他知道和土匪合作,這要傳出去,官家也會讓自己一樣沒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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