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假的。♀」如此可氣的話，陳璟衡竟說得理所當然。
「我就知道。」
「要再听一句假話嗎？」陳璟衡閉著眼楮，話說得越來越順溜，「我因為等你，現在都沒有去醫院看醫生，也沒吃藥。」
「那正好痛死你。」我憤憤不平地說道，手卻不自覺地伸過去幫他輕揉著，「還痛嗎？」
「痛。」
「說真的？」
「假的。」陳璟衡說完快速地轉了個身，他一只手按著我的後腰，將頭埋在我月復部處，「梁雲卿，你瘦了。這次是真話。」
明明隔著衣服，我卻好像能感覺到陳璟衡溫熱的鼻息，一下一下，輕柔的打在我的小月復上。細膩的觸感引來一陣陌生的酥麻感，連同我砰砰直跳的心髒。
「這還差不多。陳璟衡，你那些肉麻的話跟誰學的？」
「什麼……哦，一個partner。他說女人喜歡听這種話。」
「那你的partner一定是沒有說完整，女人喜歡听的是像真話的假話，起碼要達到可以騙自己信以為真的程度。」
「是嗎，你也喜歡？」
「還好吧。」說實話，怎麼會有女人不喜歡動人的情話呢，如果早知是假話的情話則另當別論。
「梁雲卿啊梁雲卿，梁雲卿……」陳璟衡念著我的名字，聲音漸漸慵懶起來。他話都沒有說完，就又睡了過去。
陳璟衡睡熟後，我也沒敢亂動。他向來淺眠，一點動靜都會被吵醒。我向後撐著身體，在一室靜幽中發著呆。畢竟這幾天發生的事太多了，我需要好好想一想，至少要搞清楚到底是腦袋壞了還是心。
不知過了多久，阿姨輕敲了下門，小心翼翼的進來。♀
「阿姨，怎麼了？」我看清來人後張口問道。
「要吃晚飯了，夫人讓我來問問，你們是在房里吃還是下去一起用。」阿姨輕聲說道。
「我一會兒就下去，陳璟衡就等他醒了再說。」
「好。」阿姨走到梳妝台旁，把幾瓶東西放在上面，「對了，夫人囑咐說讓你記得等少爺起床後看著他服下。」
「藥嗎？」
「是，按以前的處方配的。夫人還問是不是請醫生來家里看看的好，你說呢？」
「不用，讓他自己不看醫生，疼死他算了。」
我能感覺到，當我說完這句氣話時，陳璟衡的腦袋在我的月復部來回蹭了兩下，又埋得更深了些。
癢癢的，酥酥的。
＊＊
晚上，爸爸難得在家里和我們一起吃晚餐。
「怎麼樣了？」陳璟衡一落座，爸爸就沉著聲問他道。
「還好。」陳璟衡簡短隨意地回答著，似乎並不想就這個問題多說。
「以後多做些養胃的菜。」爸爸並不理會陳璟衡冷淡的態度，轉而對阿姨吩咐道。
從這方面來說，陳璟衡與爸爸很像。兩個人都像一塊尖銳鋒利的礪石，互不妥協。偶爾一方的關懷體貼也會被另一方的冷淡漠然而頃刻摧毀。
所以，無交談是陳璟衡和爸爸二人維持穩定和諧的常態，如同他們在家里的大多時候。除此之外，激烈爭論和針鋒相對是他們慣有的狀態，如同現在。
飯後，爸爸把俊茂和陳璟衡叫到書房談事情。很快爭吵聲和怒斥聲就從房內傳了出來。
我本來在三樓陪著小丫頭沒有听到，是素芷來告訴我的︰「你去找俊彥出來吧，他還生著病，這樣不利于養病。」
「好。」我抱著小丫頭同素芷下樓。
跟在素芷的身後，我看著她隨腳步一飄一蕩的齊肩烏發，緊緊咬住了下唇。然後，我狀似閑聊地問道︰「素芷，你的發質真好，你沒留過再長一點的頭發嗎？」
「留過的，最長的時候都及腰了。」素芷說著，回身在她腰間比劃著給我示意。
「哦，是嗎？那一定很漂亮。」我盯著她手比過的那個位置，由衷地說道。
其實，在問題說出口的那一刻，我就後悔了。問不問，是不是，其實都一樣。所以——
梁雲卿，你這是何必呢？
＊＊
幾天後，我去翻陳璟衡的衣櫥，意料之內地看到我買的那套西裝還安穩地掛在那里，連標簽都沒有被剪下來。
陳璟衡果然沒有看到，我的希望落空了。
也對，他的衣櫥里有數不清的衣服，我都不曉得有多少件，他就更記不得各自都是什麼款式的了。跟我的衣服一樣。
來c市以後，每一季都會有新款的衣服送到家里來，掛到我的衣櫥里。有一些是搭配陳璟衡禮服的同系列女裝，剩下的都是各式各季的服飾，滿滿的一長排。
我穿過的很少。有些外套裙裝挑出來，我估計都不會有見過它們的印象。我習慣性的把自己經常穿的放在離自己門口最近的櫥子里，要穿就來取，髒了就自己洗一洗，與在h市一樣。
換過衣服後，我帶著小丫頭去女乃女乃那邊。早上，皇阿姨打電話來說，我修整過的花圃里又有花開了。
「雲卿姐你來了。」給我開門的孟薈寧，她將我迎進來，儼然有些女主人的味道。
自那日見過她之後，我經常可以在女乃女乃這邊看見她。大多數時候只有她在，極少數家里有聚餐，才會看到潤恩。
在家里，男人普遍很忙，女人普遍悠閑。就連周末也是，男人照例忙得不可開交，女人照例閑得無所事事。
一進門，皇阿姨就心肝寶貝似的抱過小丫頭，帶去女乃女乃房里玩去了，留我和孟薈寧兩人坐在客廳喝茶閑聊。
「這是我泡的茶，雲卿姐喝喝看，茶味本來很正的，可惜經了我的手。」孟薈寧說著，給我斟過一杯茶水。
「很好，比我的技藝在上。」我抿了幾口，與孟薈寧寒暄。
孟薈寧待我放下茶杯，笑了笑說道︰「他們都說，雲卿姐不是一個易與人熱絡起來的人，看來不是唬我。」
「我嗎？」我不知道此話從何而談，「沒有吧。」
孟薈寧淺笑，又給我倒了些茶水，接著忽然說道，「那我們做朋友可好？」
「做朋友？」
「對，朋友。你不作為俊彥哥的誰，我也與潤恩無關，就我們倆，交個朋友。」我沒想到優雅如洋女圭女圭般的孟薈寧也喜歡這般故弄玄虛。
「那你對朋友的定義是什麼？」
「朋友，就是交心之人。」
我不由得蹙起眉頭，真搞不懂孟薈寧想做些什麼，但下意識的很抵觸，不想再與她繼續這個話題。
「不行嗎？」孟薈寧看起來並不想這樣放過我，她追問著，然後悠悠然輕倚到沙發上，說出了她的目的，「不如，我們先來交換一個秘密吧，我可以告訴你你現在最想知道的那件事，原原本本。」
「那你想從我這兒知道什麼？」
「那個女孩，潤恩的……女、朋、友。」
＊＊
未到中午，大家都陸陸續續地來了。
「你在做什麼？」陳璟衡回來的時候，我正在花圃里看這幾日新開的花朵。他走過來，朗聲問道。
「賞花。」
「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用這種姿勢賞花，有一種你蹲錯地方的違和感。」陳璟衡應該是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現在還有心情笑話我。
「站得太久累了，才蹲這小一會兒，誰知你就回來了。」我蹲在幾朵花旁邊，手指有意無意地模著嬌女敕的花瓣，心思還沉浸在與孟薈寧剛才的交談之中。
「起來。」陳璟衡停在離我不遠處的地方，面向我，風輕雲淡地說道。
「腿麻了，起不來了。」哪有他這樣的人啊，就我這種未談過戀愛的人也知道，這個時候，他應該過來拉我起來才對，怎麼能站在一邊甩手干看著。
「起來。」陳璟衡依然站在原地，沒有一點要幫我的意思。
算了。我心想著，雙手撐著胳膊就要站起來。又不是在談戀愛，要求那麼花哨做什麼啊。
我這要站起身來，陳璟衡反而走了過來。在一個合適的高度，陳璟衡俯身用手托住我的後腦，穩穩地吻住了我的唇瓣。
他沒有深入，只溫柔動情地慢慢用力，用他的唇擠壓著我的。然後松開，轉過一個微小的角度，再吻住，直到連我的嘴角的都蓋過他的唇印，留下他親過的受力感。
鼻間縈繞著清幽的花香，摻添著陳璟衡身上特有的熟悉味道，蠱惑誘人，讓人沉醉其中而不自知。
天是明媚的，陳璟衡的唇是微涼的，我的臉在發燙。
大腦在一瞬的空白後，各種念頭開始往外翻涌。我在想，如果此刻，孟薈寧來與我交換情報，我一定不會再拒絕的。我會很爽快的答應，然後了結自己心中藏了多日的疑惑。
情愫暗生，不過緣于一個淺淺的親吻。可我第一次這麼清楚地見證著自己動心傾情的一刻。此刻，對于陳璟衡，我忽然有一種強烈的佔有欲，想要將他佔為己有。全身、全心，我都想要。
但是我又還想等，等到陳璟衡親口告訴我的時刻。你不說，我就不會知道。因為你不說，我便不想從別的任何人哪里知道。陳璟衡，我只想你告訴我，好的壞的我都可以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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