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知道 十三 何

作者 ︰ 易梓醬

我偷偷把陳璟衡叫過來看,陳璟衡大體瞧了瞧又瞥了我一眼,似乎根本不把這當回事,只是不太高興的問我,「怎麼伯伯他們也有?」

我這才想起來告訴他︰「我那天是跟媽媽一起去的,媽媽讓印了十份。這估計是媽媽給的吧。」

陳璟衡听到我說的第一句便開始皺眉,待我說完,他已是一臉的冷色,不過他也沒有說什麼就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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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時候,伯伯家里較平常多了一個人在,是一個長相端莊,嫻靜素雅的女子。

那女子一看就是出自名門,氣質舉止都是一般人無法比擬的。她一直沒什麼話,只安靜的跟隨在潤恩的近身處,不用猜也知道她一定是潤恩的女朋友。

和她的文靜自持形成明顯對比的是我和苓子。苓子自那天和我聊過一下午後,對我熱情了好多,拉著我就嘰里咕嚕的一頓說,飯前就一直沒停過嘴。

真不知道是托苓子的福還是被她誤了事,明明是家里做媳婦的,我這次連廚房都沒有進。好在女乃女乃到了吃飯的時候才出來,不然,我又要被她明里暗去地瞪一頓了。

苓子告訴我,那女子叫孟薈寧,是潤恩的未婚妻,是一個「從頭到尾各個方面都很配潤恩哥哥的女人」。

我被苓子的這個形容說得有些好笑,不過也點了點頭,小聲附和道︰「一看就像是女朋友,能感覺出來她和潤恩感情很好。」

「什麼嘛,你的感覺還沒有我準呢,」苓子撇撇嘴,糾正我說︰「哪是女朋友啊,只是未婚妻而已。女朋友是有感情的,這個沒有的。」

「這個沒有……難道說,潤恩背地里還有個真女朋友不成?」我听出苓子的畫外音,連忙追問道。♀

苓子一听,立刻吐了吐舌頭,半晌才想到否認,「才沒有呢,我可沒這麼說。」

我用懷疑的目光看著苓子,左右輕晃著頭琢磨著說道,「明顯是欲蓋彌彰啊你。」

苓子像是自覺遮掩不住了,就索性大咧咧地笑了起來,「反正你不要說出去就是了,那金屋藏的嬌姑娘可是潤恩哥哥的命根兒呢。」

我又點點頭,看著苓子沒有說話。但我直覺中這件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在我看來,苓子向來機靈伶俐,故而這次說漏嘴的模樣她演的並不太像。可我又有些模不到頭腦了︰苓子告訴我這個是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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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午飯的時候,大家按次序坐在一張長方桌上用餐。

飯桌上,孟薈寧坐得離女乃女乃並不算太近,但女乃女乃還是隔著一會兒就招呼孟薈寧多吃,很是親切和藹。這是我和素芷從沒享受過的待遇。

飯後,長輩們去了客廳,留下幾名小輩收拾飯桌。我真的有些害怕和長輩們坐在一起,要受他們注視,答他們審問,听他們說教,所以總是異常主動的留了下來整理。

我還沒收拾到一半,就見孟薈寧返到餐廳來叫我,「雲卿姐,女乃女乃叫你過去一下。隨我來吧。」孟薈寧聲音小而溫柔,舉手投足間是那種禮數到位的大小姐模樣。

都不用女人的第六感覺,我就知道定是沒什麼好事,但也只能認命地隨她去到客廳。

客廳中,大家都三三兩兩地坐在沙發上,除了陳璟衡。♀

陳璟衡站在一旁,看樣子像是剛被審查過了一遍,面無表情又氣場冷冽。孟薈寧把我叫過來後小步走回到潤恩身邊,也沒有坐下。她和陳璟衡就這麼一左一右站著,像極了護著女乃女乃的最外層的兩個門神,而正主女乃女乃一臉嚴肅地正襟端坐在中間。

見此架式,我的手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連忙藏到身後。

女乃女乃慢條斯理地品了一口茶,放下茶杯才抬眼看我。她目光灼灼,與我對視半分鐘後,朗聲叫我︰「俊彥媳婦啊。」

「是,女乃女乃。」我恭敬的應道,盡管心里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叫法。

這家里,只我一個,女乃女乃是不叫名字的。女乃女乃很少叫我,到叫我的時候也從來都喊的是「俊彥媳婦」。就好像在這個家中,根本沒有一個叫梁雲卿的人,有的只是一個給字俊彥的男人做媳婦的附屬人。

除了我,再沒有人覺得女乃女乃的這個叫法是什麼不妥,我的這個小心思也沒有和誰說起過,只留著自己每回听到,每回暗自別扭著。

「听說你還一直在家?」女乃女乃根本不跟我多言語什麼,開門見山地說道。

「是。」女乃女乃這個問法讓我很不安,不過還得照實回答。

「那正好了,」女乃女乃听到我的回答,彎了彎嘴角,直接下命令,「下個禮拜起,等送完俊彥他們出門,你就過來這邊吧。」

果然啊……我一听女乃女乃這話,心里就涼了大半。我再清楚不過了,若是要來這邊,那我的舒服日子就算是徹底到頭了。

我低著頭沉默著,沒馬上答應,同時小幅度地在用眼楮去掃陳璟衡,想示意他來開口幫我說說話。

我這邊還沒和陳璟衡對上信號,那邊女乃女乃已經繼續說道︰「正好家里的花匠最近請假,你就先暫時替上吧。」

還要養花修草?我何來那麼大能耐啊!這下都來不及再去求助陳璟衡,我自己就先開始找理由來推辭起來,我小聲對女乃女乃說︰「女乃女乃,我不會園藝……」

我都沒有說完,女乃女乃便了然般得輕笑了一聲,「我听說過你的廚藝了,你放心,要會的我都會慢慢教你的。」

我的心徹底寒下去了,終于意識到這次女乃女乃說要改造我是要動真格的了。而且她還是當著這麼多人在跟我說著,生怕別人以為她是隨口說說似的。

我沒能再找到什麼好的說辭,女乃女乃看起來也沒有打算繼續听我說。末了,女乃女乃丟下一句「記得把囡囡也帶過來。」就起身由媽媽攙扶著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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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壞消息讓我到晚上睡覺前都沒有從低落的心情中掙月兌出來。洗好了澡,我坐在梳妝台前,無力地往臉上拍爽膚水,打心底里煩得很。陳璟衡洗完澡坐到床邊上,我也只沖著小圓鏡子愣神,沒有心思去看他一眼。

「這麼不高興?」陳璟衡單手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到我身後,從梳妝鏡中看我。

「嗯。」我毫不掩飾地回答他。

陳璟衡看著我哭喪著的臉,頓了一下,問道︰「那我去……和女乃女乃說說?」

「你會去嗎?」我盯著鏡子中站在我身後的陳璟衡看過去。實話說,我並不信陳璟衡。他若有這好心,那時在伯伯家就早會替我出頭了。

「你想嗎?」陳璟衡明顯是要把決定權拋給我,他將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問我。

我也不上當,伸手推下他的手,沒好氣地說出一個事實︰「你一定很想我去那邊吧。」

「說不上很,只是覺得你這麼閑著,並不好。」陳璟衡也不惱,自然的垂下手說道。

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陳璟衡一直覺得我很閑,還一直很反感我現在這樣閑適的生活。

我為自己打抱不平了起來,轉身抬起頭對他說︰「陳璟衡,你覺得我是哪里閑了,小丫頭現在到處地爬,特別能鬧。你回c市後都沒什麼正八經地看過她,你根本都不知道她這會兒一點都不好看管了。」我也不知道自己這些話是怎麼月兌口而出的,听起來越來越像是在埋怨陳璟衡。

但我說的是事實。自從回到陳家後,陳璟衡每天都忙的不可開交。說要帶我認路,也只維持了兩周。平日雖說是在臥室辦公,但他常常到十點多才能回家。至于小丫頭,如果不是那天他帶我們出去踏青,小丫頭估計要有連續的十幾天沒見到她這個只能在她睡夢中給她晚安吻的爸爸了。

陳璟衡听著我的話,臉色一下子沉了下去,又走回到床邊坐下。他估計是真的生氣了,不過也沒有和我多說,只冷冷地擺出一副「我是不會和你吵架的」的模樣,屏著氣問我︰「所以你是什麼意思?」

我轉過去面向他,也忍著怨氣跟他說道︰「我的意思就是我沒有你那想象中那麼閑的要死,時間是很多,但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你不能理解也就算了,不要再用你的臆斷來評價。」

陳璟衡听後瞬間皺起眉頭,眼神凌厲如刀,像是想要借此看清楚我的腦袋到底在想的是什麼。可惜他看不到,他只能認真又嚴肅地對我說道,「梁雲卿,我是在為你好。」

我冷笑著,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反而一字一句地硬聲回復他︰「陳璟衡,我怎麼覺得你是在用你以為的好推我入我以為的火坑中呢。」

「火坑?」陳璟衡終于憋不住火了,下顎的曲線都變得緊繃,他一下子站了起來厲聲問我,「梁雲卿,你在說我對你的好,為你著想是火坑?還是你認為女乃女乃那邊是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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