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下江山 064 不當皇妃

作者 ︰ 小胡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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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偏落西山,白鹿山頂山風吹亂了千雪鬢發。(鳳舞文學網)山鹿山北坡,一隊皇宮禁衛和太監正護擁著一個貴公子騎馬上山來,馬上貴公子便是太子金玨。

東宮宴席散後,金玨陪太子妃去了一趟西靖王府。太子妃留娘家用仲秋晚宴,金玨找了個借口,先行回宮了。

四大議政王府邸到皇宮有一條繞過白鹿山平坦大道,金玨知道金琰今天會帶他王妃來渾天監看海市蜃樓。不知怎麼,一出西靖王府,他心底就有一個聲音叫囂著,要他到白鹿山上來一睹那日思夜想臉孔。

那張絕美得讓三千粉黛無顏色臉孔,一直縈繞他眼前揮之不去;那抹清洌得如世外甘泉般明淨笑容,讓每夜面對一群庸脂俗粉都成了煎熬。

這個冠絕天下美人,怎麼會屬于金琰呢!她該是他**艷麗玫瑰才是!大齊天下都是他,這個美人也該是他!

見上山來是金玨,千雪對他笑了笑,金玨形象一向平易近人、謙和恭讓,從「熙華園」宮宴那天,千雪就對他存了好感。

千雪笑容明亮而自然,金琰從她眼里看出她對他發自心底好感,毫無諂媚成份,他心像被一抹溫柔清風吹過,胸內濁氣蕩然無存,這種清透舒適感覺,讓他欲罷不能。

轉眼,他看到千雪身後桀驁身影,心內激蕩一斂,臉上堆上慣有和氣笑容,向金琰打招呼,

「二郎,婚禮籌備得怎麼樣了?」

金琰金玨面前沒有太多恭順之色,只保持著起碼禮數,

「謝太子關心,婚禮都交給母妃操心去了,想來應該準備得差不多了。」

金玨點點頭,繼續關切地問︰「宛平郡剛剛進貢來一百零八匹逐夜烏騅,二郎要不要拿去用著?」

金琰又道了聲謝,說︰「大哥從封地為我送了九十九匹雪龍馬過來,婚禮那天湊和著可以用了。」

金琰答得不卑不亢,金玨心里雖有些不,但臉上笑容還是絲毫不變。

金琰父親是金玨二叔,是先皇二皇子,無論才德都比現皇帝強上百倍,怎奈皇位繼承順序非常嚴格,長幼、嫡庶絕不許亂,這才屈就當了一個封地郡王。

偏偏虎父無犬子,金琰幾個弟兄都個個是人中龍鳳,他庶出大哥封地替他打理著事務,從不需他操心半分。金琰嫡出弟弟和三皇子金琛相同年紀,就已經是一代名將,而那個金琛還是個爛泥扶不上牆廢物。

當今聖上膝下,除了太子金玨,沒一個成點氣皇子。要不是金琰和他幾個兄弟都淡泊權力,這皇位能不能順利交接到金玨手里,早就很難說了。

前幾年,南方幾個諸候性子一上來,就嚷嚷著要效仿上蒙國,設立長老院,還是賦予長老院廢立皇帝權力。那樣話,哪天那些長老們看金玨不順眼了,豈不是可以直接趕他下台。而他們下一個要擁立皇帝,非金琰莫屬了。

眼下,南方諸候忙著爭奪四大議政王之位,無暇顧及其他。等四大議政王之位塵埃落定,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又老話重提,要設立長老院。金琰對權力淡泊只是眼下,不能保證于長久未來。如果哪天有人把他往權力路上推了一把,誰知道他會不會從此一發不可遏止地一路狂奔下去。

所以金玨一直視金琰為勁敵,就算金琰沒有表現出任何對權力**。這叫未雨綢繆,防患于未然。

他們聊天空隙,千雪看著白鹿山南邊皇宮出神。宮門外,有兩隊浩浩浩蕩蕩隊伍簇擁著兩頂明*轎輦,自不同方向走宮門而來。隊伍所經之處,都有官兵一路設帷幕,隔阻行人。

金玨余光一刻都沒離開過千雪,見跟金琛聊得無趣,便有意找千雪攀談。

「今日是‘仲秋節’,聖上特降恩旨,準許兩位入宮多年嬪妃出宮省親,這正是她們回宮儀仗。」

皇帝小老婆回一趟娘家,比國家無首出國訪問陣仗還隆重。這哪是去看望家里人,明明就是是給家里人添亂嘛!

見千雪清泠泠地盯著兩嬪妃隊伍眼楮一眨不眨,金玨以為她小戶人家出來女兒,從沒見過皇妃省親排場,艷羨得呆了,便不無得意地試探她,

「一朝得了聖寵,便從此福澤家人。皇妃省親一次,光接待事宜就要忙上半月,對皇妃娘家來說,是莫大恩榮。」

听到這里,千雪吐了一口氣,回頭朝金琰笑道︰「幸虧我是‘王妃’,不是‘皇妃’。二郎,我以後回娘家,可別派那麼多人跟著。」

金玨就是未來皇帝,他小老婆就是皇妃,千雪這麼說話,跟嘲諷金玨無異。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听到這話,金玨臉色暗了暗,招牌笑容差點掛不住了,

「當皇妃不好嗎?」——除了母儀天下皇後,皇妃可是身份尊貴女人了!

千雪腦袋搖得像撥浪鼓,「安郡王府我都覺得院牆太高,人太多了呢!住到皇宮里去……哦,我不要!」

皇宮就是銅牆鐵壁豪華大牢房,你問鳥兒是住黃金鳥籠里幸福,還是住竹編鳥籠里幸福,你覺得它會怎麼回答!

安郡王府已經是一座大牢房,從一座次等牢房,到警備森嚴牢房,傻瓜才願意呢!

金琰很滿意看到金玨千雪面前踫了軟釘子,他上前一步,寵溺地攏攏了千雪被山風吹亂碎發,笑道︰

「那我趕明兒把王府院牆都拆了,把里面人統統趕光好不好。」

「好啊!」千雪以為金琰說笑,嘴上雖應著,心里卻沒把這句話當真。

她不知道,其實不光金琰了解她心思,通過剛剛只言片語,金玨也了解了。這是一個追求自由生活姑娘,跟宮牆里女人長著不同心。那純真而不羈內心跟她外形象完全相符。

這樣千雪讓金玨既渴望,又心焦。他要得到她,她就必須成為宮牆里面眾多女人之一。她不願被困深宮,他又該怎麼安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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