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傳 第五章︰小珠

作者 ︰ 張小鋼

新綠的樹林前,一條溪水靜靜地流淌著,正午的陽光照在少年的臉上,少年閉著眼,嘴里還叼著跟狗尾巴草,雙手抱頭斜躺在大石頭上,悠然自得。

「哥,這麼多天都呆在這呀,」方陌身後傳來一個甜美的聲音,「是呀,沒有地方呀,等再過兩天吧。」方陌也不抬頭的答道。「一直在山里呆著好悶哦」方婷說著坐到方陌身邊。「是好悶啊」方陌說著把嘴里的狗尾巴草吐掉,坐起身子。「咱們去看看那個寶貝怎麼樣?」方陌說道。「好啊好啊。」方婷應道。說完,二人便起身穿過小溪,進了樹林。

「啪!啪!」聲音不斷的響起,「討厭的季節。」方婷一邊說著一邊指揮方陌驅趕蟲子。方陌這個時候也是氣喘吁吁,一路上一直不停地打著蟲子。「女孩怕蟲子,這是天性。」方婷撅著小嘴說道。方陌更是滿臉黑線,繼續驅趕著蟲子前進。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方陌帶頭撥開茂密的樹葉,一片草地出現在眼前。一個二十余丈高的大樹聳立在草地地正中間,以大樹為中心方圓一里之內,除了矮草之外沒有任何的植物。「哇哦!」方婷不經意的發出感嘆。「每次來都有一種奇妙的感覺。」方陌說道。「是呀,好神奇!」方婷又是嘆道。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大樹走去,走著走著方婷更是歡快的哼起歌來。「心里不知不覺的就開心起來了。」方陌心里嘆道。待得二人走到樹下,靠著樹干坐下,與大樹對比之下,渺小的二人被大樹的茂密的樹冠遮蔽著,寸許的陽光透射進來,地上大樹的影子中星星點點,煞是好看。「哥,你還記得盒子埋在哪了嗎?」方婷問道。「知道呀,就在我底下。」方陌說完哈哈哈大笑。「怎麼可以把那麼好看的寶貝坐在底下!」方婷撅起小嘴說道。方陌撓了撓頭,索性也不歇著了,轉過身子抽出匕首,向身下這片土地刨去。方婷靜靜注視著,不一會「叮」地一聲傳來,方陌感覺匕首接觸到一個硬物。方陌便小心的撥開泥土,一個灰色的盒子就被挖了出來。方陌抱著盒子開著樹坐下,大大的松了口氣,方婷這時也靠了上來,注視著這個盒子。方陌輕輕的打開盒子,一顆藥丸大小的珠子,安靜的躺在盒子中央。方陌拿起這顆珠子,這珠子僅有藥丸大小,通體透明,略微有一絲淡綠色光暈,在體表流動。方陌把珠子遞給方婷把玩,方婷愛不釋手,嘖嘖稱奇。

「哥,你說我給它做成項鏈好不好?」方婷突然說道。「項鏈?隨便吧,也不知道它有什麼用。」方陌點頭應道。方婷開心的從腰間小包里拿出針線來,自顧自地忙起來。方陌看到這些也懶得理會,便躺在草地上,雙手枕在腦後,閉上眼楮,假寐了起來。

「好有活力的氣息。」方陌閉上眼楮感受著這片天地,不禁在心里贊嘆道。

不知過來多久,方陌感覺有一只手在推搡著塔的肩膀,便從這種沉浸中醒來。徐徐的睜開雙眼,方陌先看到的是一串紅繩,一端拴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在眼前搖擺。隨後便傳來咯咯地笑聲,方陌把視線轉移過去,便看見方婷在那里用一只小手捂著嘴笑。「哥,你是不是睡迷糊了。」方婷止住笑說道。方陌這才逐漸清醒過來,接過方婷手中的項鏈,拿在手中看了看,覺得蠻不錯的。

方陌手中拿著項鏈,往方婷那邊靠了靠,雙臂張開繞過方婷的雙肩,雙手在方婷的頸後交叉,方婷低頭,面頰微紅,方陌隨後抽回手,由紅繩串起的珠子便掛在了方婷的粉頸上。「送給你。」方陌注視著方婷說道。方婷低著頭,面頰有些許的火熱,輕輕的點了下頭。

方陌伸展了一下雙臂,「咱們回去吧,再有不到兩個時辰天就黑了。」方陌說道。方婷輕輕的應了一聲,把項鏈藏進衣服之內,跟隨這方陌的腳步,二人緩緩離去。

樹林里,枝繁葉茂,樹枝交錯疊加,方陌在前頭帶路,經常要劈枝砍葉,煞是辛苦。「哥,蟲子好像都不見了?」方陌听得方婷的問話,也是一頭霧水,來的時候還有很多蟲子,這沒過幾個時辰,蟲子就一下都不見了。「也許是那顆珠子的作用吧,能驅蟲……」方陌心思一轉地答道。听得方陌這話,方婷不由得隔著衣衫模了模頸上的這顆珠子。

方陌撥開一片樹枝,一步跨了出去,「啊!終于出來了!」方陌深深的呼了口氣。「在樹林里德感覺可真不好。」方婷這時也是一步跨出地說道。二人跨過來時的小溪,便來到了茅屋後面,繞過籬笆走到院子門口,只見一高一矮二個身影立在門口。方陌的目光在高個身影上略微一掃,便轉移到矮個身影上去,頓時瞳孔收縮,滿臉的震驚,方婷也用手輕掩小嘴。就在方陌二人打量這兩道身影的片刻,高個男人也是注意到此二人,轉過身子打量起方陌和方婷。矮個男孩注意到高個男人的舉動也是轉過身子,眼楮掃過方婷,視線最後停留在方陌身上。「不是冤家不對頭啊,方陌。」小男孩撇了撇嘴說道。听得這話,高個男人也是多看了方陌幾眼,若有所思。「段兮……你來這里做什麼?」方陌雙手握拳問道。段兮抬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項叔叔,見他不愈答話,便說道「來找家父拿回一樣東西。」「一樣東西?」方陌心里想到。「不過在這之前,我們的帳也要算一下。」說著段兮就擼起右手的袖子,在小臂處有兩個紫黑色的結痂。方陌看著那兩處傷口,渾身不由得一顫,握了握拳頭說道,「你想怎麼算?」

聞言,段兮也是訕訕一笑,「這傷口讓我險些送命,也不訛詐與你,接我三拳便可,如何?」「三拳?」方陌詫異道,心中卻有點打退堂鼓,猶豫了起來。段兮見方陌如此樣子,雙臂抱在胸前,說道「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現在怕了?」方陌听得段兮的挑釁,恨得牙齒都要出響聲,方婷見狀連忙說道「哥,不要答應他,等爹回來再說。」方陌听方婷這麼說,也是逐漸的放松下來,呼了一口氣。「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紙包不住火,便接他三拳。」方陌心中打定主意,當下便說道「好,接你三拳又如何!」

語畢,二人來到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方陌緊握著拳頭,「三拳之後,你不許再提及此事,如何?」方陌大聲說道。段兮用手輕輕拂了一下頭發,「如此,便依你。」段兮說著嘴角劃起了詭異的弧度。

「來吧!」說著方陌左右腳開立,扎起馬步。

段兮冷笑一聲,走到方陌身前約模半米距離,伸直手臂,用右拳頂住方陌的身體。「這家伙想干什麼,這麼近的距離發力嗎?」方陌心里嘀咕著。段兮平靜的看著眼前這個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方陌,深吸了一口氣,雙腳前後變成弓步,左手握住右手手腕。只見段兮右肩膀衣服略微鼓起,這股力道通過手臂移動到手腕處,最後傳入拳頭,段兮大喝一聲,力道自拳頭爆發出來,全部傾瀉在方陌身上,方陌的身體倒飛出去,倒在了一丈外的草地上。

「咳咳」方陌慢慢的坐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草屑,雙手捂著胸口站了起來。「這是什麼拳啊,這麼近的距離,好大的力道。」方陌心想道。「哥,算了吧。」方婷焦急道。「不礙事兒的,只是有一點疼罷了。」方陌說著走到段兮身前,「來吧,第二拳!」方陌深吸了口氣道。

「第二拳可不輕松。」段兮說著揉了揉鼻子。「接下你拳頭應該還沒問題。」方陌自信的說道。「有沒有問題,一會便知。」段兮說著便在方陌身前站好,雙腳弓步展開,右拳收于腰間,左手握住右手手腕,頓時整個右臂的衣袖微微的鼓動起來。「這…這是在蓄力嗎?」方陌看著眼前段兮的架勢,有看了看鼓起的衣袖,感覺喉嚨發干,不禁咽了口唾沫。

段兮大喝一聲,右拳揮出,並沒有直接接觸方陌的身體,但一股無形的力道卻朝方陌竄來。

「砰」地一聲,方陌只感覺猶如巨石般得力量撞擊在胸口,忍不住「  」後退兩步,雙手捂著胸口,牙關咬緊,面色漲紅,就這樣一副姿態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方婷見方陌這般模樣,小手攥地緊緊的,生怕方陌出了什麼事情。

方陌只覺得內髒一頓翻滾,有什麼東西要破喉而出,方才咬緊牙關,一直忍耐。用鼻子大口的吸著氣,體內這種感覺漸漸地消失掉了,才喘了口粗氣,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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