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唐 第37章王勃騎驢巧遇兔四子翹首苦等人

作者 ︰ 市井幽人

()三年不見,牛大十歲了,著實長高了不少,原來八尺的身高,現在已經長到了九尺,活像一頭人形大象,或許這話說得有些夸張;但十歲左右的大象身高也有一丈,也就是三米,

就身高上來說,牛大跟十歲的大象差不多,或許體重差距很大,此時的大象一般重五六噸,也就是一萬來斤。

牛大肯定沒那麼重,但他的力氣卻一點不比大象的體重小,因為前幾天為了讓他的臥室能夠塞得下他,能夠再寬敞一點,他把當著路的一顆七八人合抱的大樹拔了起來。

面對站起來像一座小山壓過來一樣的牛大,王勃沒有一點心理壓力,騎在驢子上,很隨意地拍了拍他的肌肉,笑罵道︰「牛大,你這個吃貨,還吃啊?今天就該參加童試了,你好歹是個偽童生,能不能專業一點,至少要做個樣子,表現得哪怕有一絲緊張?」

牛大撓了撓頭,滿是肌肉的腦袋不明白四兄說得是啥意思,不過他還是很負責地想了想道︰「俺阿娘說了,對俺考試不報希望,只願俺在考試的時候不搗蛋就行。」

聞言,王勃不禁大翻白眼,然後踢了他一腳,沒好氣地道︰「好了,別吃了,快走吧。」

牛大扔下幾百文錢到滿臉堆笑的胡餅老板手上後,大踏步跟了上去,嘴里還憨聲憨氣地唱著「小 嘛小二郎昂,背著書包上學堂……」,前面騎在馬虎上的王勃明顯晃了一下,差點滾下來,驢子也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每次听到他唱這首歌,王勃就想掐死自己,怪自己當初怎麼就讓他听到自己唱這首歌,以致于學了過去。

王勃騎著馬虎,牛大跟在身旁,驢子在前開路,三人一驢在路上走著,剛在街上拐了一個彎,就有人叫從背後叫他︰「四郎!」

王勃回過頭去,卻見是一個**歲的孩子向他招手,並繞過路人和車馬興沖沖地跑過來,不過沒幾步的距離,當他站到面前的時候卻已氣喘吁吁了。

這是個粉雕玉琢似的孩子,胖嘟嘟的臉,大大的眼楮,細細的眉毛,哪一樣都說不出得可愛,但就是身體太虛弱了,根本不像個男兒,倒像個女孩子。

王勃跟他很熟,知道他是去年來蒙館讀書的,來的第一天,他就用一只烤雞賄賂王勃的同桌牛大,讓出了位置,然後一直盯著他看,一點都不害臊。

王勃被看得滿頭黑線,轉頭問道︰「我們認識嗎?」

他卻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語出驚人地道︰「你真不是女孩嗎?」

王勃當時就想扒光自己證明清白,但還是忍住了,在蒙館耍流氓是不允許的。

「某叫兔子,這是某的乳名,阿娘就是這麼叫某的。」好像王勃問他似的,他自顧自地說道。

從此以後,王勃就叫他兔兒爺了。但現在看來,這兔兒爺實在太虛了,根本名不副實,還不如叫他娘娘腔來得實際。

「喲,兔兒爺,你這也是要去趕考?」王勃笑問道。

他被問得臉一紅,忸怩地道︰「某才來不過一年,還沒到時候呢。」

聲音那叫一個娘,翻白眼的動作那叫一個電,听看得王勃從來都是一身雞皮疙瘩,很多次都讓他懷疑他是不是性取向有問題。

「可某要去趕考了,後會無期。」說完,王勃趕緊拍驢走人。

「等等,某去送你。」身後傳來兔兒爺上氣不接下氣的聲音。

「四郎,你真厲害,男女通吃,佩服,佩服。」驢子在前面起哄道,就差拜師了。

「滾。」

童試也稱「縣試」,一般在每年二月份舉行,主考官是縣令,考試地點在貢院。貢院便是科舉考場。

還隔著一條街,就看到東街堵了一群人,這些少部分是參加童試的學生,大部分是一些家長。看來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後世,類似高考重要考試都是都是父母牽掛的事情。當然王母除外,她對王勃的信心比王勃對自己的信心都要令人發指,所以認為完全沒有必要去貢院門口吹冷風。

這些學生年齡也不盡相同,多是一些十五六歲的少年,但也有一些壯年、中年,甚至還看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背著書袋,等著進考場。至于像王勃這個年齡的考生除他以外再無一人,只是從外表上看,誰也看不出來而已。

在蒙館上學,一般人至少要學七年,像王勃這樣只學了三年就出來參加童試的,自隋朝創科舉到現在,只此一人,再無一例。

貢院是一座類似四合院一樣的建築,大門朱紅,門匾上從右至左寫著「貢院」兩個金色的正楷的大字。

王勃趕到的時候,貢院剛剛開門,考生在父母的殷切期盼和祝福下三五成群,陸陸續續地跨進貢院大門。貢院大門有一個別稱叫「龍門」,考生跨過去,就叫「跨龍門」,有鯉魚躍龍門之意。

唐代科考,必須同考者五人互結,並且由本縣廩生作保,方能進入考場。這廩生就是上一屆或者前幾屆院試成績最好的秀才。秀才分三等,第一等就是廩生,可以從公家獲得按月發給的糧食;第二等叫增生,不供給糧食;第三等叫附生,是指才入學的附學生員。

不管是幾等秀才,只要成了秀才,那就是算是告別了過去的階層,進入了士大夫階層;士農工商中士是地位最高的階層,有免除差徭,見縣令不跪,不能隨便用刑等特權。

但這些特權對王勃這種大家族子弟沒什麼用處,像徭役,可以花錢解決,或者讓奴隸代蘀;至于見縣令不跪、不能隨便用刑,王勃沒想過自己會犯罪。

剛到貢院門口,就有人叫他,並看到四個人焦急地跑了過來。

只見這四個人,一個二十一二歲的樣子,一身儒雅的打扮,但面色菜黃,看來家境不怎麼樣。他不是別人,正是三年前龍門碼頭為王勃執筆的秀才,名叫梁文廣,排行第十,親近的人都叫他梁十郎。

梁文廣自幼家境貧寒,父母早逝,由祖母一手養大,但他勤奮好學,十二歲中童生,是年又中秀才,照這個趨勢,坊里的人都以為中舉也不是問題,哪曾想他十五歲時會試落榜。

三年前,再次落榜;今年八月,他準備最後一次參加會試,倘若還不行,他只能去當教書先生了,因為祖母病重,祖母未病之時還能從鄰里那里接點縫縫補補的活干,如今病重,靠他從公家那里舀到的月糧,只夠兩人勉強度日,可祖母看病是需要錢的。

若非為考生作保可以舀到一點酬金,他也不會與王勃再次攜手。王勃是在放學後跑去問老先生一些考試問題,在老先生屋里見到他的。原來他也曾是老先生的學生,此次來拜訪,就是希望恩師幫忙,讓他可以給師弟們作保,賺點錢用。

王勃從老先生那知道原因後,也認出了他,于是聘請他作為自己的擔保人,這酬金自然是比一般的擔保人豐厚許多的。

「小師弟,你總算來了,可把某急壞了。」梁文廣心急火燎地道。

「大師兄說得對,小師弟,你忒不地道了,人家都進門了,就你騎著驢優哉游哉的,讓我們幾人好等。」另一人也不無抱怨地道。

但見此人十七八歲的樣子,身高跟王勃差不多,相貌平平,穿了一件洗的發白的青色深衣,任誰見了都會送一個詞「窮酸秀才」,他叫何乃才。何從諧音禾,禾乃才合在一起不就是秀才嗎?看來他果然是想秀才想瘋了。

如果回到三年前的龍門碼頭,或許就會發現,他就是當年那個為王勃磨硯的書生。從科考這方面來說,他比梁文廣混得還慘,梁文廣至少還是個秀才出身,但他卻多次院試落榜,至今仍然是個童生。

十七八歲的童生不是沒有,但像他這樣十三歲過了童試,在院試上年年落榜的卻不多。只要過了院試,童生就可以入州學學習,在三年後參加鄉試。

一旦院試落榜,想要再參加院試,就得等到來年,並且依照程序,還要參加一次童試。

王勃是在路過怡紅坊的時候再次看見他的,當時他正躺在怡紅坊門口的街道上,被從妓院里跑出來的市井奴修理,旁邊還有一個哭哭啼啼,為他苦苦哀求的少妓,同時還有那個叫嚷著「給老娘狠狠地打,敢舀老娘的姑娘當白食,吃了就拍走人,哪那麼容易……」的妓院老鴇。

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王勃豈能不管?當時就叫他們住手,老鴇見是王家神童,上次他的隨從打得黃虎這樣的地頭蛇滿地找牙也給她的心里留下了陰影,不得不要給面子。

王勃了解了情況以後,才知道,這又是一件在大唐時有發生的窮酸秀才與青樓女子相戀的悲情故事。如果他不出現,結果多半是何乃才被人打個半死,後來在郁郁寡歡中不治身亡,愛慕他的青樓女子或許會為他殉情,當然也可能繼續接客。

但現在王勃來了,他倆的命運自然就改了,成了王勃幫那青樓女子贖身,讓兩人有情人終成眷屬。

王勃之所以這麼做,可不是何乃才當年給他磨過硯台,或者慈悲心腸泛濫,也不是他也師從老先生門下,算是他的師兄,而是因為他們的遭遇讓他想到了上輩子他與巧兒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的遺憾。

從那以後,怡紅坊乃至整個龍門搞服務業的姑娘們都對他心生愛慕,他成了她們的夢中情人,因為他的舉動,實在太有愛了。

一個風塵女子一生最大的希望不正是從良,找一個好的歸宿嗎?而王勃卻促成了這樣的美事,如果是一般人這麼做,姑娘們只會覺得那被贖身的青樓女子很幸運,很羨慕,但做這事的人卻是王勃,那意義就不同的。

王勃是誰?當今武皇後欽點神童,龍門士族王家的公子,有名氣,有出身,並且小小年紀人就已經長得豐神俊朗、儀表非凡,簡直嬌滴滴一個婷婷俏佳人,活月兌月兌一個翩翩美少年,試問有哪個姑娘不喜歡的?

「二師兄正解,四郎,你實在太慢了,要是某兩兄弟這次都考不中,可就全賴到你身上了。」又有兩個胖少年趁機開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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