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門縱橫 第十七章 魔門血誓

作者 ︰ 安遇時

聶政若有所思,眼中盯著的是一隊隊沖鋒陷陣的j ng銳士兵,體外魔影歡實無比,飄忽的距離擴大一倍,底下j ng戒的戰士們均感覺心驚膽戰,忙不迭紛紛退出十米開外。

聶政的心靈卻如那展翅飛舞的小鳥越升越高,冷眼旁觀著城牆處的殺伐,他感覺到了戰力增幅下己方士兵的高昂斗志,也感覺到了城牆處敵人的驚慌失措。

幾個一手持圓盾另一手持樸刀的士兵奮勇沖上城牆,緊緊地簇擁在一起,結成陣勢,攜手向里攻去,手中樸刀如神兵利器,敵人的兵刃戰甲根本無法阻礙兵刃的砍擊。——這是技擊營的士兵。

那早就超出了聶政的視線範圍,可聶政仍感覺自己親眼所見,心神飄飄蕩蕩,若飄到了城牆,若飄到了空虛之處。

夜s 漆黑,火光沖天,戰馬奔騰,一群赤s 衣甲的趙國士兵、一群灰s 皮甲的匈奴騎士混雜在一起,不同言語的喊殺聲、戰馬的嘶鳴聲、兵刃的交擊聲、鼓聲、號角聲,各種紛雜的聲音組成了這戰場的交響曲。——這是攻取匈奴王廷的情景,那時這個不被李牧認可以及所有趙國高層瞠目結舌的奇襲戰役,卻在那些虔誠地信任自己的士兵幫助下,奇跡般地完成這一壯舉。

宮廷酒宴中,一個身穿麻衣、赤著雙足的漢子盤坐在桌案之後高談論闊,周圍有各家名士在側耳傾听,仔細思考著話語中的道理。這漢子面目黝黑、臉如鋼鑄,與那些名士學者們有著明顯的對比,就如同一個莊稼漢到了大學的講壇進行演講。——這是在自己抵達秦國咸陽後參加的一次宮廷辯論,在這里並沒有對墨門以及其他學派的歧視,只有著各種思想的踫撞火花,形成了一個個施政方針。

人影拋飛,黑臉大漢重傷昏迷,地上有一個青年在吶喊,站立的那人一臉冷笑。——這是擊殺歐陽逆天時,重傷之下被田仲謀偷襲,就因為墨門或者魔門的身份。

朱勝北一臉冷笑地對著心月復談話,內容也是對聶政這個魔門子弟的不信任,談論著如何在獲得皇位後擊殺他。

滿月升離湖面,斜照攔江,忽而明月失s ,烏雲蓋頂,滂沱大雨漫天打下。兩位達到了武道極致的高手在雷電風雨之中激烈交手,身周虛空震裂,氣旋風涌,再片刻烏雲消散,風雨止消,兩人分立兩旁,目光緊鎖不放,接著同時相視大笑,歡欣若狂,就像兩個得到了畢生渴望著罕貴玩物的小孩童,轉而消失不見。——這好像是《覆雨翻雲》書中所言的破碎虛空場景。

叢林中虎嘯之聲不斷,一個脖粗背厚、五短身材的漢子正在竭力與一頭斑斕大虎周旋,只見他滿臉的短硬胡髯,長發披肩,身材壯碩卻靈活無比,時而巧妙地利用叢林中樹木的阻隔躲避大虎的撲擊,時而拳出如風硬憾虎軀。——這是以前的自己,那時正在荒山老林的惡劣環境中磨練自己的心靈,努力地向著武道的極致邁步。

聶政心靈飛到了最高處,下方就仿佛一個小小的黑點,展目望去,四邊無垠,灰蒙蒙看不透徹,卻猛然失重一般,急速下降,降到地面,又無阻力似的越沉越深,聶政不反抗不欣喜,只隨著這力道,越降越快,自身又仿佛縮小為宇宙中的黑洞,悠忽間眼前一亮,第一次進入系統時所見的那個恣意縱橫的孤傲身影又一次出現了自己面前,其身著短裝,雙手背後,兩眼望天,睥睨天下,面上相貌與自己的這張黑臉一般無二,但那猶如席卷天下的狂暴氣勢卻遠遠不是自己所能夠匹敵。

福至心靈,聶政仰天大笑,笑至癲狂之處,才慢慢平復下來,滿臉肅穆,堅定無疑地面向面前的孤傲身影大聲吶喊︰「我聶政在此立誓,我之一生,力求追求武道極致,破碎虛空,並光大我魔門,使魔門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世間,若能達成,九死而不悔。」

原來這就是魔門中所謂的魔神,這是自己身心深處念念不忘的執念。魔門先天,就是要先打通經脈,溝通天地二橋,再從自身所有經歷之中尋找真我,在真我面前堅定信念,凝練本相,跨入先天境界。

體外的魔影由虛轉實,雖然面目、衣甲、兵馬依舊模糊,但其執戈戴甲、殺氣騰騰的氣勢即使遠在十米開外的護衛們也能感覺得到。這是在一場場戰爭中忠于自己的士兵戰魂,將隨著聶政闖遍天下。魔門血誓任務完成!

台下觀望的士兵們目瞪口呆,聶政這般動靜壓下了京城內部的征伐,這如魔神一般的場景讓士兵心中更為崇敬。

京城已經在朱君宇的猛攻之下被攻取,喊殺之聲逐漸減弱。一隊百人騎軍旋風般從西門處奔了過來。

來到高台前,兩人甩鞍下馬,一人捧著一個包裹,另一人則捧著一把寶劍,徑直經過了護衛圈,走上高台。

看到聶政周遭情景,朱君宇真誠地恭喜︰「恭喜老師魔功大成。」旋又打開包裹,赫然是一個豹眼圓瞪、血淋淋的人頭,朱君宇恭敬地道︰「幸不辱命,徒兒現將方仲田這廝的人頭奉上,作為老師魔功大成的賀禮。」

聶政收斂氣勢,身周黑影漸趨虛化,慢慢消失。他緩緩轉過頭來,望著那死不瞑目的頭顱,微微點頭,轉而看向朱君宇旁邊之人手中的寶劍——這柄劍與他存在一種莫名的聯系,定是那烏金血劍無疑。

朱君宇忙介紹道︰「這是我軍中的一名士兵,正是他親手砍下了方仲田的人頭。若不是他,方仲田或許就跑了,故徒兒將其帶來見見老師。」

這個士兵衣甲破爛,渾身是血,顯然經過了一番苦戰,尤為恐怖的是那張臉,臉上縱橫交錯的布滿傷疤,也不知是何種殺場爭鋒造成,恐怖異常。听著朱君宇的話,士兵只恭敬行禮,卻不言語。

朱君宇忙道︰「此人是個啞巴,還請老師勿怪。」轉身踢了一角,喝道︰「還不上前將寶劍獻于大帥!」

士兵恭恭敬敬地捧著寶劍,緩慢走向聶政。

聶政眼楮望著烏金寶劍的接近,心神卻不知飄到何處。烏金血劍的任務也不知道如何完成,按理說這血劍曾經也擁有過,卻沒有絲毫完成任務的反應。現如今擊敗歐陽逆天與魔門血誓兩個任務已經完成,自己該如何去完成烏金血劍的任務呢?難道非要自己鍛造一把烏金血劍嗎?那不是要自己去祭奠?若自己死了,完成這個任務又有何意義?難道要將逆天不敗神功修煉到水火不侵的地步後再在爐中用血澆灌不成?

士兵終于來到了聶政身前,聶政正要伸手取劍,卻感覺不對,體內逆天不敗神功瘋狂運轉。

「吭!」

烏金血劍出鞘,伴隨著一聲長嘯,寒光閃閃地直刺向眼前這被無數士兵所崇敬的身影。

三尺之地轉瞬即至,在朱君宇駭然的神s 之下,烏金血劍插在了聶政身上。

「 !」

木台發出一陣悶響,那士兵已被聶政一拳擊退,趴在台上直吐鮮血。

聶政看著自己胸前的靈劍,又看著不遠處吐血不止的士兵身影,苦笑不已,道︰「想不到你已經達到如此境界了,我更想不到的是,你竟然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來刺殺本人。」

士兵剛才根本沒有防御,生生受了這一拳,心脈俱斷,無法動彈,只能趴在台上,大笑道︰「你想不到的是多了!當年要不是你阻攔,唐劍兒也不會嫁入川南皇府,我也就不會失去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你是風亦飛?!」朱君宇駭然大叫。

不錯,此人正是風亦飛,五年的時間讓其也進入到先天境界,加上手中的烏金血劍,不顧生死地將體內所有真氣均凝聚到了這一擊里面,讓其根本無法抵抗聶政的強悍氣勁對體內的傷害。

風亦飛看向朱君宇,眼神中透露著復雜意味,道︰「要不是唐劍兒嫁給你後,你對她還不錯,我早就刺殺你了。她是你的妻子,又有了孩子,我原本想帶她離開,可她根本就不願意。可這致我于何地?我的憤恨誰能消解?村子沒了,慕老師、蕭老頭都走了,娘親、兄長都不知道哪兒去了,這天下也戰亂紛紛,恐怕他們也淹沒在這戰火中了吧。我唯一的感情就只剩下唐劍兒了,可她也不是我的了。我只有姐姐在了,我不能讓我姐姐也在這戰爭中死去了。」

風亦飛憤恨地將目光投在聶政身上,瘋狂地笑道︰「也就是朱勝北當年的命令和你當年的阻擾,才讓我無法得到自己心愛的人。按理說,我應該去找朱勝北那匹夫,可那匹夫殺了又如何,對你們這些叛逆分子根本影響不大。你就是這擾亂世間的根源,只要殺了你,這場叛亂自然會很快平息。我不惜毀容裝傻,才勉強混入軍中,可你向來j ng惕,身邊護衛又多,武功也高強,我沒有必殺的把握,可方大哥卻犧牲了自己的x ng命也要獲得這次刺殺機會。我又何必珍惜我這苟延殘喘的生命呢!哈哈,有了你這個無敵的統帥陪葬,我也值了。」

聶政緩緩抽動血劍,陣陣劇痛傳來,體內風亦飛的真氣亂竄,漸漸有些壓制不住,道︰「或許有一點你失算了。這烏金血劍的主人本來就是我,你用它來刺殺我,卻不知它仍受我的控制吧。它稍微偏離了些許,並沒有擊中心髒。」長劍抽出,再也支持不住,心靈陷入黑暗之前,聶政才恍然大悟︰「原來要在完成其他任務後,烏金血劍依舊在其手中掌握,那便完成了烏金血劍這一個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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