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軒並沒有在深圳逗留，方心佩听他說要趕晚班飛機，遲疑了一下，還是把他送到了樓下。
「玫瑰花球據說是養顏女敕膚的。」程敬軒笑著說，「你嘗嘗看，要是喜歡的話，我讓人每個月都給你送一盒過來，比吃新鮮的玫瑰花方便。」
方心佩失笑︰「歲月在容貌上的痕跡，就是費盡心機，也不可能完全掩飾，又何必做這種無用功呢？」
「哪個女孩子不愛美？青春哪怕只剩下一根尾巴，也要想方設法地把它抓住。再說，玫瑰花球，也就是一種食物，口味也不錯，當巧克力吃好。」
「嘗個新鮮而已。」方心佩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惚。
程敬軒知道她對物質生活的要求並不高，也就沒有再說。
反正去趟山東平陰，也很方便。
「我趕飛機，你別送我了，暑假再帶孩子們過來。」程敬軒低聲說，把方心佩摟到身邊溫。
「我沒有打算送你，媽媽還在家里。」方心佩絲毫不給他面子。
程敬軒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你就不能讓我走得開心一點，是吧？」
方心佩失笑︰「就算我不說，難道你就不知道事實嗎？謝謝你……給我慶生，雖然這個生日過得有點尷尬。」
「在你這里听不到一句好話！」程敬軒悻悻。
「你每天听到的好話還不夠多嗎？」方心佩俏皮地眨了眨眼楮，臉色緋紅，「先放開我，會讓人看見的。」
「怕什麼？你雲英未嫁，找個男朋友很正常。再說，我也不丟你的臉。」程敬軒低笑。
「男朋友的定義，不是你理解的那樣。你理解的那種，應該是情人……」
「佩佩……」
「別說了，我知道的。」方心佩打斷了他的話。
除了給她一年的期限承諾，還能有什麼？
再美妙的情話，在方心佩看來，都是對愛情的褻瀆。
所以，她不想再听那些延期的許諾。
悲愴之崖，殘酷地阻斷了對未來的向往。
從簽下程敬軒的那紙簽約，從他手里接過母親的手術費的時候，她就已經失去了天空。
只是那時候，還有少女天真的期盼，生活在她的面前合上了門，還留了一條縫。
而現在……
方心佩哪怕睜大眼楮，前路仍然漆黑如墨。
「再逗留下去，就要趕不上飛機了。」方心佩柔聲說。
能夠讓程敬軒特意飛來深圳慶生，她無法不感動。
哪怕心里有什麼不滿，這時候也不想說一個字。
「等我，那個龍海山讓他滾遠一點！」程敬軒在她的唇上輕輕啄了一下，才放開她。
方心佩失笑︰「我媽媽喜歡他……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你放心。」
「下次帶你去巴黎，那里是女人們購物的天堂。」程敬軒看了看腕表，時間真的有點緊了。
「我不喜歡購物，還是帶孩子們去瑞士滑雪吧，他們渴望了很久。」
「那要到寒假，我們一起去。」程敬軒說完，又狠狠地把她摟緊了，才緩緩松開，「等我的電話。」
「好。」方心佩點頭，看著他的背影在小區的門口淡進出租車，眼楮微微濡濕。
在程敬軒和言怡的面前，她表現得很冷淡。
可是想到程敬軒往返飛行二十幾個小時，只是為了給自己道一句「生日快樂」，送一盒玫瑰花球，怎麼能夠不心潮澎湃？
如果不是顧慮方怡的感受，也許她真願意沒名沒份地跟著他。
夜色朦朧，遠遠望去，除了璀璨的霓虹燈，竟看不出星光。
方怡看到方心佩回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她把禮盒拆開︰「嘗嘗這個花球是什麼味道？女人吃玫瑰花，可是養顏的。」
「好。」方心佩看到方怡沒有不悅，預順地把禮盒拆開。金黃色的糖紙剝開，是誘人的香甜氣息。
「他對你，倒還算有心，只是……」方怡嘆了口氣。
「媽媽，你先來一顆嘗嘗。」方心佩笑著把花球遞到方怡的唇畔。
方怡遲疑了一下，還是嘗了一顆︰「還是你吃罷，媽媽不習慣吃甜的。」
「那我替媽媽泡杯蜂蜜柚子茶吧，可以清熱去火，潤喉止咳，幫助消化。媽媽今天做的菜太好吃了，我都吃撐了！」方心佩笑著說。
「好，我放在冰箱里呢！」方怡微笑點頭，「其實你才需要喝柚子茶，天天對著電腦輻射，皮膚也會受到輻射的損傷。」
「行啊，我們母女倆各得其所。」方心佩笑了。
母女倆一邊喝著茶，一邊聊著往事。大多是方心佩小時候的事，有趣的，惱人的，說來都帶著淡淡的寵溺。
方心佩傾听的時候居多，捧著一個玻璃杯，出神地听著早已經熟知的故事。
如果能和方怡一輩子這樣過下去，那也是一種幸福。
可是醫生的話，讓她又浮上了淡淡的陰影。
如今能做的，她只能盡量讓方怡保持愉快的心境。
而程敬軒的存在，偏偏不可避免地讓方怡勞神，卻不是她希望的。
一頭是母親，一頭是孩子們的父親，方心佩覺得自己被夾擊得無所適從。
難道再度逃離嗎？
可是兩個孩子，是她割舍不下的存在。
方心佩輾轉反側，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有了一點睡意。
只是孩子們放學以後，在第一時間去了澳大利亞。
程敬軒帶著歉意︰「父親在那里投資了一個礦山，開采出了不少褐鑽。這次帶兩個孩子去看袋鼠，讓他們見識一下異域風情。」
這是好事，方心佩覺得沒有理由阻止。
所以，雖然心里十分失望，也強顏歡笑，通情達理地說︰「讓孩子們出去見識一下也好，以前沒有這樣的機會……」
「佩佩，以後我帶你們一起去。」程敬軒承諾。
「我啊……」方心佩忽爾失神，「我想帶媽媽去江南，她一直很喜歡小橋流水的景致。」
程敬軒淡淡地說︰「那就去吧，現在的交通很方便。」
「嗯。」方心佩翹了翹唇。
他難道不知道，升斗小民出去旅游，最重要的是金錢嗎？
對于他這樣的天之驕子來說，這一點從來不會成為考慮的重點。
她計算了一下自己的存款，覺得負擔一次長途旅行，錢袋子還是足夠支撐的。「你定日期，我來安排。」程敬軒繼續說。
「啊？我與媽媽出行，不用你安排。」
「我不會讓你媽媽知道，你們的行程是出于我的安排。不然的話，我估計你媽媽一定不願意成行。」程敬軒這點自知之明倒還是有的。
「不用你插手，我和媽媽興之所至就行了。」方心佩連忙拒絕。
「那我幫你們訂機票和房間。」程敬軒繼續賣好。
可惜方心佩不領情︰「不用，走到哪里，找間旅館就行了。我不喜歡被人安排好行程的旅行，媽媽也是。」
開玩笑，讓程敬軒去安排，訂的飛機頭等艙，酒店五星級，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況且，她也不喜歡五星級酒店那種豪華的派頭。
又一次證明了兩人之間的差距。
不僅在于經濟上，還在于觀念和文化上。
「那個……龍海山和你們一起去嗎？」程敬軒立刻想左了。
方心佩怔了怔，啞然失笑︰「只有我和媽媽兩個人，已經計劃了很久，卻總是不上心。」
「那就好。」程敬軒放下了心，又皺眉，「你們兩個女人出去，不安全。要不跟旅游團一起走，可是又玩不盡興……佩佩，我陪你們……」
「不用！」方心佩條件反射地拒絕，然後再搜腸刮肚地想理由，「你工作忙，湊不到時間。再說，媽媽那里也不會願意……」
本來就是帶方怡去散心的，怎麼可能還帶著一個「拖油瓶」，放在面前觸目驚心。
自找不在自啊……
－－－－－－－－－－－－－－－－－－－沐沐的話－－－－－－－－－－－－－－－－－－－－－－－－－－－－－－
好吧，沐沐得承認，紅袖闕別這麼久，系統還是會不定時抽風。明明昨天就傳上來的，沐沐還得意來著，因為昨天下午就上傳了，奔著親們表揚呢……誰知道早上過來一看，居然壓根兒沒傳上……悲摧了的。這個不是沐沐食言，是系統不爭氣……今天的一章，不會少了親們，晚是晚了點兒，但更新還是送上的。沐沐夠敬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