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太子妃 第一百零二章︰格斗賽

作者 ︰ 葉流音

第二天,趙總管的尸體就被發現,那些人上報上去被完全的壓了下來,謝子晴自然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將這件事壓下,但是謝子晴也微微的奇怪,這麼多小孩哪里來的,他們的父母難道不鬧嗎?而且,這麼多的小孩失蹤,為什麼這北定城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謝子晴將最後一口饅頭塞入自己的嘴中,抬頭看了一下貼在牆壁上的告示。愛睍蓴璩

這時候,旁邊的一個人道︰「這可是鯉魚跳龍門的好機會,可是要拔得頭籌談何容易?」

另外的一個人道︰「老子去試一試又如何?試過了就會是副將,嘖嘖,這可比慢慢的升上去來的快得多!」

謝子晴嚼了嚼饅頭,然後一把揭下了告示,往自己的懷里一塞。

「你干什麼?」那兩個人突然回過頭來看著謝子晴。

謝子晴淡淡的道︰「在這兒說頂什麼用?直接去就行了。」

謝子晴說完一轉身,腳步突然一頓,只見長街的盡頭,官兵開道,一個車輦慢慢的駛了過來。

冬日里那車輦隨風蕩開紗帳,一個紅衣男子坐在里面,眉黛春山,眼含秋水,唇紅如朱,整個人充滿一種極致的嫵媚,但是這種嫵媚完全不能和女子的嫵媚關聯在一起,這種美,卻是可以傾到男女的。

旁邊的一個男人已經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媽的,怎麼還有這樣的美人?還是一個男人,若是一夜銷魂該是多爽?」

而另一個男人一巴掌就拍了過來,道︰「這種話你如何說的出口?你知道那是誰嗎?那是大法師,你找死啊!」

他就是那個大法師?

車輦慢慢的逼近,那人白的幾乎透明的臉就這樣出現在了謝子晴的眼前,在那人嫵媚至極的眼角,用紅色筆勾勒著一朵妖艷的曼陀羅花。

又是曼陀羅花。謝子晴對于曼陀羅花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她微微的皺眉,但是她的眉頭還沒有舒展開來,一把目光如春水蕩漾一般徐徐蕩在了她的臉上。

謝子晴心中微驚,那個大法師的目光妖艷的和她眼神相觸,然後緩緩在嘴角蕩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這笑意,分明的是對著謝子晴的!

謝子晴的心緊緊一縮,從翼城開始,那些詭異的圖畫就在自己的腦海里駐扎,火鳳凰,曼陀羅花,還有在陰煞山頭看著的那個奇異的手勢,那麼多的東西仿佛從來沒有離開過她,仿佛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操控著一切的相逢。

謝子晴的耳邊蕩起慕容回琛的話。

逃不了麼?她要與所有的命運背道而馳。

謝子晴的目光沒有絲毫懼意,冷靜而冷漠的和那個大法師相遇。

那個大法師的嘴角微微一凝,然後伸出自己的手掌,輕輕一拈,這一拈,在半空中虛虛拈出一朵花般的輪廓。

曼陀羅花。

謝子晴的心中微微一滯,那個大法師輕輕的一笑,將自己的眼楮轉開,不再看謝子晴一眼。

車輦慢慢的駛過謝子晴,那件妖艷的紅衣在她的心里劃開一道傷痕。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這樣?那一眼的含義,那一笑的含義,仿佛再對著她張開命運的深淵,逼她跳下去。

謝子晴緊緊的握住自己的手。

她不會退縮!等著!

等到那個大法師的車輦消失在她視野的盡頭,謝子晴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往國安府走去。

此次的格斗賽,就安排在國安府,當謝子晴來到國安府的時候,已經排了很長隊,來的大多是江湖人。

這次的格斗賽分為三輪進行,開始是按十個人分組,每組的前三名再次組合在一起,按五人一組決斗,優者再戰。而最後會挑選出十個人讓永靖王挑選、

謝子晴粗略的一看,整個隊伍約莫兩百人左右,要想從這些不知道深淺的人中戰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隊伍慢慢的前進,有人在登記姓名,年齡,和籍貫等東西,幸好來的大多是謝子晴,居無定所,所以謝子晴也順著蒙混過關,以後就算有人想查也不會查出什麼東西。

近兩百個人被安排在幾個大院子里,二十個人一個房間,擠在一起,四個人一張床,屋子里只擺放了便桶和吃水的茶杯。本來一個大院子里有一個茅廁的,但是因為人太多害怕擠不下,所以就準備便桶,反正來的都是男人,想來也沒什麼顧忌。

謝子晴剛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男人大咧咧的在哪兒撒尿,一邊還在吹著口哨。

她面無表情的走進去,將被子放到大床上,剛剛放好東西,突然覺得後背一陣冷風襲來!

謝子晴根本沒有回頭,右腳一個後踢,一把抵住他露出的毛胸口,冷冷的問道︰「你想干什麼?」

那個襲擊謝子晴的人正是剛才那個撒尿的大漢。

那個大漢看著自己踢在自己心口的這一只靴子,道︰「小子,就是試試你的功夫罷了,咋樣?」

「是嗎?」謝子晴不冷不熱的一笑,腳尖微微一收,繼而狠狠的一踢。

那個大漢的身子成一條拋物線一般的往門口飛去,一下子壓上了那些正要進門的人。

緊隨在後的人將那大漢給扶了起來,其中一個人和那個大漢有著幾分相似,那人怒瞪著謝子晴,道︰「你算什麼東西?現在還沒有格斗呢,你找死是不是?」

謝子晴冷眼看他,懶得說話,那人一看謝子晴這毫不在意的模樣,怒氣涌上心頭,站了起來,揮著拳頭就向謝子晴打來,謝子晴眼楮冷冷的一抬,一把握住他遞來的拳頭,一彎,一折。

「 嚓」一聲,那人鐵樹般粗的手腕就這樣軟趴趴的斷成了兩截。

謝子晴的手微微一送,將他拋在旁邊,冷冷道︰「我討厭別人沒事惹事。」

說完直接往門外走去,那些人看著謝子晴向他走來,立馬後退一步,謹慎的看著謝子晴,準備著出手。

謝子晴懶懶的抬了眼,然後微微側身,從他們的縫隙里轉出去,剩下神色莫測的眾人。

等到謝子晴再次回來的時候,一屋子已經到齊了十九個人,五張大床,其他的四床擠得滿滿的,而謝子晴的那張床,只有一張被子。而其他人看見她進來,都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接著默不作聲的坐在位置上。

謝子晴走到自己的位置上,自己的杯子放到桌子上,她端起茶杯就想喝一口茶。

全部人都注視著她。

謝子晴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慢慢的將自己杯子里的水倒掉,然後慢慢的抬頭看了一眼眾人,這一眼如冰一般切過,了然而寂靜。

所有人都被這樣的目光看的屏住了呼吸。

謝子晴略略低了眼楮,低低笑了一下,然後道︰「這杯茶我只倒一次,如果還有人想要給我下毒,在下一定讓他死的連渣都不剩。大家來這里都是圖一個前程,現在還沒有開始,大家也多是流浪之人,死一兩個算不了什麼。我不想惹什麼人,但是如果有人惹我,我必定百倍奉還。還有,這里大家都有可能身居高位,現在還不是你死我活的時候,惹了不必要的麻煩可能連比賽都參加不了。所以,這杯茶,當我敬各位的。」

謝子晴慢慢的說完,將茶杯輕輕的一蓋。

眾人的目光立馬默不作聲的飄過剛才被謝子晴折斷了手腕的人臉上,那人一見,扯著脖子道︰「看什麼看看什麼看?在看老子不客氣了。」

謝子晴的目光根本沒有看他一眼,只是若無其事的轉過了身子,而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哎喲,怎麼這麼多人啊!」

這聲音爽朗而干淨,一進門就毫不客氣的將自己的被子丟在了謝子晴的床上,然後再次利落的轉頭,對著一臉說不清表情的眾人道︰「嗨!小弟姓範,叫從文。哈哈,範從文,其實我老爹一直想讓我學文的,卻沒有料到我一心想要學武,所以,啊哈哈,叫我範二就可以了。」

這人顯然熱情過了頭,眾人都被這樣的熱情嚇得說不出一句話,謝子晴的眼楮在他的身上掠過,這範從文長了一張女圭女圭臉,膚色微黑,一雙眼楮亮的很,充滿一種陽剛之氣。

謝子情的目光看了看丟在自己被子旁邊的那床棉布被子,然後淡淡的開了口︰「你好,範二,我叫謝南。」

範從文的目光立馬「噌」的亮了起來,抓住謝子晴的手腕道︰「哎呀,兄弟,哈哈,你好你好!謝兄弟!」

謝子晴心底里微微的皺眉,這種自來熟的人,謝子晴實在不知道如何招架。

這邊大家剛剛消停,就有一個人拿著一個竹筒過來讓大家抽簽,那個範二毫不猶豫的抽了一個,然後毫無顧忌的哇哇叫了起來︰「哈哈,二十二號!」

大家一看範二拿了簽,于是也跟著抽了,謝子晴隨手拿了一個,看了看︰十三號。

那個拿著竹筒的人道︰「比賽規則明天比賽的時候會公布,你們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未來三天都不是一個簡單的活。」

大家拿著竹簽都小心翼翼的藏了起來,因為比賽有時候不只是要看實力,而且要看運氣,尤其是對于那些武功不夠頂尖的人來說。

範二到了床上,對著旁邊坐著的謝子晴道︰「喂,謝南,你是幾號?」

謝子晴將簽號給他一看,那範二拍了拍謝子晴的肩膀道︰「好簽啊好簽!」

謝子晴默不作聲的移了移身體,然後抓過自己的被子倒頭就睡,範二沒料到謝子晴這麼冷淡,模了模自己的腦袋,然後咧開了嘴巴,熱情的道︰「哈哈,我是二十二號,各位兄弟是多少號?」

那些人看了範二一眼,然後都齊齊的抓過自己的被子,蒙頭就睡。

範二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他嘀咕了一聲,然後手一揮,掃滅了油燈,睡到了大床的另外一邊。

謝子晴微微睜開眼,看了著那盞被範二揮掌滅掉的油燈,再次閉上了眼楮。

謝子晴一大早就醒了,天色還是漆黑的模樣,她看見眾人都在睡,那個範二更是像八爪魚一樣抱著自己的被子,睡得口水直流。

謝子晴輕輕的起身,剛剛打開門,一道疾風貼面掃過,下一秒,一個身體重重的落到了院子外的石板上,「哎喲」的痛叫了起來。

謝子晴一看,才發現那人褲子都還沒系好,被這樣一摔褲子已經退到了膝部,幸好衣服還有下擺,否則就完全走光了。

這時候,一把冷冷的聲音在謝子晴的隔壁房間響起︰「想要撒尿給我滾出去。」

謝子晴的目光一轉,只捕捉到一個冷峻的側影,不過那人在退回自己房間的時候目光往謝子晴的這邊一掃,然後又冷冷的滑過,退回去關上門。

就憑剛才他甩人的這一手,謝子晴就知道這人的功夫絕對不可小覷,再加上昨晚那個範二,真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一個副將的位置會引來這麼多的高手。

早上的第一餐準備了許多的東西,一眾人都狼吞虎咽的將肉食塞到自己的肚子里,為馬上開始的戰斗存儲體力,謝子晴照舊撿了些饅頭來吃,然後隨著眾人來到比賽場。

擂台被有五個,旁邊各有武官坐鎮,這次比賽的規則是最前面的簽號和最後面的簽號對打,前五個人和後五個人一組,第一號和最後一號對打,勝者再戰。

謝子晴抽到的十三號和最後的第一百六十七對打。

她是第二場。

五個擂台前都擠滿了人,謝子晴站在台子下面看戲,範二呆在她旁邊,悄悄地捅了捅她,謝子晴不明的皺了皺眉頭看他,範二眨了眨眼楮,從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只豬蹄,然後遞給謝子晴道︰「兄弟我夠義氣吧。早上吃那點東西怎麼行?跟個小娘們似的,簡直要人命。這是給你留的,待會兒將那些人給揍了!」

謝子晴看著範二賊亮賊亮的大眼楮,不明白自己于他不過萍水相逢的人,為什麼這樣對她上心。

謝子晴的心微微一動,突然想起了南沉瑾,對于南沉瑾來說,自己也不過是那麼的一面之緣,可是為什麼會有後來的種種?她心中莫名的嘆息,接過範二的豬蹄,對著冷肉大咬了一口,緩緩笑道︰「味道不錯。」

範二眼楮更是亮了起來,拍拍謝子晴的肩膀道︰「好好揍人。」

兩人在擂台下面說著話,而上面的只剩下四個人了。這十個人只選三個人,那麼剩下就只有一個人被淘汰出去。

謝子晴這才關注到台上的情況,這四個人的功夫都並非頂尖,但是勝在均衡,所以才會僵持不下。

這時候,一個人率先出手,舉起自己的拳頭就向其中的一人撲了過去,謝子晴知道,這個先出手的人已經輸了。

果不其然,未過十招,那個人就被其中的一人踹下了台子。

這一個擂台的第一場比賽已經完了。

下一場,輪到謝子晴。

範二對著她眨了眨眼楮,笑哈哈的道︰「謝兄弟,記得我那個豬蹄!」

謝子晴心中微暖,點了點頭,然後走上了擂台。

這次的十人組中,謝子晴看到一個冷峻的身影,謝子晴知道,這就是今天早上的那個。但是謝子晴的對手並不是他。

偌大的台子上,謝子晴守住的是西北角,和他對陣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虯髯大漢,對比起謝子晴不算太高的身影,這人更有威力的多。

謝子晴的目光從上到下將他看了一翻,然後心中已經有了將這人以最快速度提下台的計較。

虯髯大漢不屑的看了看謝子晴的小身板,然後道︰「小子,你是自己下去還是讓我將你摔下去?」

謝子晴沒有驚怒的微微一笑︰「你不知道這正是我想問你的?三招還是四招下去,你自己選。」

那大漢顯然不能忍受謝子晴這麼一激,劈掌就向著謝子晴罩了下來!

這一掌實在算得上虎虎生威,但是謝子晴卻連眼楮也沒有抬一下,身體一轉,就從他的掌下轉了出去,然後一腳橫踢!

這一腳如流星飛躍,狠狠的落在那人的後背,虯髯大漢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急忙轉過身來。

「第二招!」謝子晴冷冷的說完,再次飛腳而起!

這一腳更快更急更狠!

這一腳沒有絲毫的花哨,直直的往他的心口踢去,那大漢急忙的想要揮手擋住謝子晴的這一腳,但是根本來不及,等到他的一雙粗手剛剛挨到謝子晴的褲子的時候,他已經被這一腳踢得身體向後仰去。

謝子晴的目光冷冷的掃過,盯在他的臉上,再次緩緩的吐出第三句話︰「第三招!」

她的話音一落,右腳依然在他的心口,輕輕一旋,然後左腳趁勢飛踢而去!

這一腳掃過那虯髯大漢的下巴!

有什麼人能夠受得了這樣結結實實的一腳?「 嚓」的一聲,分明是那人下巴碎掉的聲音,在這眾人拼殺的場上依然顯得那樣的驚心!

那人的臉一歪,鮮血從自己嘴角流出,然後以不可挽救的勢頭重重的落下了擂台,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

謝子晴以三腳之威成為這第二場中第一個將人撂下台的人!

下面的範二高興的大跳了起來︰「謝兄弟!好樣的!」

謝子晴輕輕的落在台上,沒有蕩起一點的飛塵,而這個時候,那個冷峻的人也一掌將對手給打了下去,然後將目光看向了謝子晴,這一眼,自然是挑戰的意味居多。

謝子晴將目光移開,沒有接受他的挑戰,現在,還不是時候。像他這樣心高氣傲的人,自然一向以己為尊,一下子遇到一個在一方面有壓住自己的人,自然心有不甘,但是,不甘是他的事,謝子晴現在還要等時機。

過不了多久,場上又再次剩下了五個人。

那個冷峻的年輕人的目光一轉,然後落到了謝子晴的身上,顯然是盯上了她。

謝子晴心中苦笑,知道避無可避。

謝子晴知道他馬上就要出手,她慢慢的將自己的內力提起,可偏偏這個時候,一個不識好歹的人猛地向著那個冷峻的年輕人出手!

冷峻的人眉眼迸發出怒氣,不得不對著那個人出手。

謝子晴急忙抓住機會一腳向旁邊的那個人掃去!

這一下,那兩個人直接被謝子晴和那個冷峻年輕人給甩下了台。

場上只剩下三個人。

那個冷峻的年輕的人嘴角冷冷一笑,然後對著謝子晴看了一眼,轉身走下了擂台。

謝子晴心中舒了一口氣的同時也涌上來沉重,看來和那個人算是結上梁子了,還有三場擂台,必須小心,否則只就接觸不到永靖王。

今天這一場擂台下來,最讓謝子晴吃驚的不是那個冷峻的年輕人,而是範二,雖然他出手顯得不那麼威風,但是謝子晴卻明顯感覺的到他自身的實力,就算是謝子晴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武功,或許自己都要差幾分。

範從文,範二,這人真是如他外表的那麼簡單?

這一場格斗下來,原來近兩百人的隊伍就只剩下五十人左右,而謝子晴所在的那個屋子,頓時就只剩下她和那個範二兩個人。

謝子晴將自己的被子甩到另一個床上,那個範二奇怪的道︰「兩個人擠著不是挺暖和的嗎?」

謝子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我習慣一個人睡。」

其實範二這個睡相讓謝子晴擔心,他會不會睡著睡著就像抱著被子一樣將自己給抱了,再在自己身上留下一大串口水。

謝子晴上了床,今天晚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呆在一起,暈黃的燈火悠悠的團著,將兩人的身影刻在牆壁上。

謝子晴問道︰「你怎麼會想得到來這兒?」

範二模了模自己的鼻子,露出自己白生生的牙齒,在黑暗中閃著生動的光︰「嘿!還不是三個月前的孤雲塞陳國和西都的那一戰,要不老子怎麼會跑到這個地方來?」

謝子晴忍不住心里一跳,回憶起那一天那抹紫衣,在倉皇之中攜著那樣的鮮血和痛楚而來。她微微垂下眼楮,問道︰「那一戰,到底是怎麼回事?」

範二一拍自己的被子,立馬來了精神︰「說起那一戰,當真是跌宕起伏的緊啊。你知道西都的太子殿下吧?」

謝子晴的手不由得握住,淡淡的道︰「自然知道。」

範二的聲音在謝子晴的耳邊響了來︰「那一場戰爭,剛開始時那個,樊少英,額,樊少英你知道是誰吧?」

謝子晴淡淡的眨了一下眼楮,道︰「他是誰?」

範二扼腕道︰「你怎麼能不知道樊少英是誰呢?那可是五國之中有名的戰將啊!那可是,英勇無雙,用兵如神來著!那一戰剛開始的時候那個樊少英著了別人的道,被圍困在山里頭,雖然遭遇圍困,他一個人帶著幾個士兵卻將幾千人馬完全擋在了外面!那真是,帥氣!但是你想啊,一個人怎能抵得上千軍萬馬,況且還是那樣沒有食物的環境下。正在那緊要關頭,太子殿下一人單槍匹馬闖入敵軍陣營,步步設局,瞬間就將所有的敗陣挽回,那才叫,無敵于天下!哈!」

謝子晴閉上眼,似乎就可以看見他的風姿,如蒼穹之上挑著的一團明月,皎皎銀光灑滿山河。

那範二見謝子晴凝神的模樣,再次將聲音提的肅殺了起來︰「可是就在這穩操勝券的時候,天空中突然現出異象!當時太子殿下正準備操起長槍將長孫風一舉拿下,可是這樣的異象一出,哎,太子殿下不知怎的失魂落魄了起來,而這個時候長孫風的援軍到來,殿下仿佛被魔怔了似的,根本注都沒注意。而長孫風的援軍;里有一個頗為厲害的女的,大喊著要殺死殿下!」

「後來,怎麼樣?」謝子晴將自己的目光投向燈火,看著那火焰,略略的有些出神。

範二微微壓了壓聲音︰「當日那個驚險啊,實在是我跟在,跟在軍隊中所能看到的最為驚險的一次!箭矢流星一般射來,周圍的士兵將自己的長矛全部向殿下刺去,當時他一個人身處敵營,外面的他的軍隊全部給隔離在百米之外,這短短的時間,根本沒有人能出手相救!」

「這時候,長孫風拿著長劍一劍飛向了殿下。這一劍結結實實的破入了胸口,你不知道當時我們那兒急啊,簡直恨不得自己擋了這一劍,殿下他何時在這種場合受過傷啊。哎,這一劍刺得我們的心都震了震,而且周圍最大的危險還沒有渡過,長矛和箭矢都齊齊的向他射來,馬上就要全部挨上太子殿下的身體了。」

「你知道嗎,那個時候老子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老子帶領著幾千的士兵大喊了一聲-殿下-!幸虧這一喊啊,殿下才陡然間蘇醒了過來!當時他將自己的胸往那長劍一送,那劍頓時刺穿了他的身體,鮮血-刷-的冒了出來,這樣送死的做法弄得那長孫風都呆住了,可是殿下是什麼人啊,當時他的周圍都是密密麻麻的兵器,只有長孫風的方向沒有敵軍,他雖然將自己的胸口送上,但是卻令那些兵器的距離遠了一分,就是這一分的時間,殿下已經飛身而起,長孫風的長劍頓時碎裂成無數塊。殿下一腳橫掃,將近身的兵器全部掃開,一手將長孫風提了起來,鮮血還從他的身上留下,但是那樣子,簡直帥氣到不行了!他們的主帥都在殿下手中,其他人又能怎麼樣呢?」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女人不知道伸出手不知道給太子看了什麼東西,當時殿下竟然將長孫風甩向了那個女人,最後看著,樊少英,將剩下的場面全部交給他,突然間躍上千里馬,不顧這還沒有定下來的戰爭,也沒顧自己身上那止也止不住的鮮血,就這樣甩下眾人,馳馬里去了。你看看,這算什麼事,明明大好的機會就這樣白白的浪費。不只是這樣,這邊西都本來要把陳國拿下的,但是這回卻打了個平手,而且雖然表面上看我們是平手,但是實際上,西都卻是大敗,因為這場戰爭牽扯到的不僅僅這邊的戰役,還有西北邊界那六萬精兵,這邊一錯亂,為了穩定大局,不得不派人調兵過來,將陳國死死壓住,但是翼城又發生了大事,六萬精兵為了主帥起兵,于是佔領了南定城,和城和陶都,于是才有了今天的格局。哎,你懂不懂?」

範二一口氣講完,翻身下床提著茶壺往自己的嘴里一灌,道︰「哎呀,將口都給我說干了。哎,謝兄弟,你懂不懂?」

但是謝子晴根本再也沒有注意他的任何一句話了。

那一晚,他就是這樣趕回來的嗎?就是那樣身受重傷歸來的嗎?那劍刺穿了他的身體,那他又是怎樣不管不顧的在那麼短的時間里回來?

她想起離別時候的那一眼,忙亂的根本不是一向冷靜強大的南沉瑾所有,當時他的心底又是怎樣的感覺?

謝子晴緊緊的咬著自己的牙關,感受到心口上那一波波狂亂襲來的疼痛,仿佛是三萬干戈狠狠的刺破心里的一丈平原,讓全身的冷汗如鮮血一般的淋灕。

那一劍,那一劍。

謝子晴幾乎要忍不住顫抖,他怎麼能受傷?

那範二看著謝子晴的身影在黑夜里有些異樣,但是卻說不出是為什麼,他瞪了謝子晴一眼,然後蹦了上去,問道︰「謝兄弟你傻了啊?」

謝子晴猛地回神看他,這一眼如黑夜里泛著冷光的刀,令他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

謝子晴抓起被子將自己一蓋,冷聲道︰「睡覺吧。」

這一下子的冷淡讓範二呆了一下,他模了模自己的腦袋,嘀咕了一聲,然後光著腳丫上了床,再次看了謝子晴一眼,然後才翻身睡覺。

第二天謝子晴醒來的時候還是黑夜,範二依然睡得像個八爪魚,謝子晴看了他一眼,然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寒氣已經稀薄了,暖氣開始浮起來,但是因為是早上,所以還是有點冷。謝子晴一面往西北角的茅房走去,一面在擔心小妹,听那個趙總管說,小妹是叫那個大法師拿去封血了,這兩個字一听就讓人心中產生不好的預感。而且謝子晴到上春園的時候見過那些孩子,他們雖然全部呆滯,但是生命倒是沒什麼危險,這樣料來小妹應該也沒什麼危險,要有危險也是等那個童血宴的時候。只要小妹還活著就好,但是必須早點接近那個永靖王才好說。

謝子晴一邊想著一邊將自己褲腰帶解了下來,剛剛將腰帶一抽,危險的感覺頓時涌上心頭!

「砰」的一聲,隔間的木板被一把拳頭猛地捅破,直直的擊向謝子晴!

謝子晴顧不得自己落下去的褲子,手上的褲腰帶一上,將那只手一套,然後一絞,一勒!

那邊的那個人顯然不了解謝子晴的情況,沒料到謝子晴竟然這樣輕而易舉的就將她制住。

但是現在的情況是,如果謝子晴要將這個人完全的制住,就必須出腳,但是那樣的話不僅春光要露,更重要的是自己這一雙腿如果被別人看見很容易引起懷疑,但是如果自己選擇謹慎一些的話,那麼自己就不得不放手。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大咧咧的響了起來︰「謝兄弟,你在茅房?」

謝子晴听到範二的聲音不斷的靠近,心中一思量,立即將手一松,一把撈起自己的褲腰帶系好。

但是就在她這一放的時間,那人已經極快的收回了手。

謝子晴連茅房也沒上,然後推門而出,而那邊的隔間根本沒一點的動靜。

到底,是誰?

謝子晴的目光只是淡淡的一過,然後看向馬上走到自己面前的範二,問道︰「什麼事?」

範二笑道︰「沒啥事兒,哪能有什麼事兒啊,就是想出來解決昨夜囤積的酒肉,哈哈,你完事兒了嗎?」

謝子晴道︰「你去吧。」

說完直接走開,走得遠了,只听到範二的聲音響了起來︰「這兒怎麼好大一個洞,被人偷看那可不得了!」

謝子晴心中暗翻了一個白眼,而這個時候,她剛剛一抬頭,就看見那個冷峻的青年看著她,謝子晴今天已經知道了這個人的名字,陶建。

謝子晴和他的目光淡淡的相接,但是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謝子晴轉開了自己的目光,面無表情的和他擦身而過。

陶建看著謝子晴的背影,突然冷冷的冒了一句︰「你為什麼想要為永靖王那樣的人賣命?」

謝子晴的腳步一頓,然後冷冷的笑了起來︰「這副將的位置可是不低,我一個俗人,自然想的是功成名就,所以賣不賣命對我沒什麼差別,怎麼,你不是為了副將的位置?」

身後是一陣沉默,謝子晴沒有再多說一句話,進門睡覺。

等到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範二正在桌子旁邊拿著烤雞大吃,看見謝子晴醒來以後,看了她一眼,然後繼續淡定的吃東西,等到他將半邊的烤雞啃下肚後,這才對著謝子晴道︰「今天早上我們兩個人的飯!嘿嘿,當真是級別不一樣了待遇都不一樣,這烤雞的味道不差,來來來!」

謝子晴看著他亂糟糟的頭發,問道︰「好久比賽?」

範二扯下一個雞腿扔了過來,道︰「馬上,大約還有半個時辰吧,慌什麼慌,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

謝子晴接過她雞腿,一邊吃一邊笑道︰「你說得對,將肚子填飽了再說。」

這次格斗的規則又完全不一樣了。

上次的只是簡簡單單的打斗,但是這次,卻是要求挑戰。

一個人先上場,另一個人向他發起挑戰,只有那個人能在五招之內將人拿下才算挑戰成功,否則就算是失敗。當然,這樣下去對于體能的消耗也十分的大,所以只要一個人能守住五場的攻擊就可以順利晉級。

謝子晴看了看眾人,正想站出來,但是卻被人用手一格,範二將她一拉,然後露出白牙笑了起來。

謝子晴抬起眼楮看了他一眼,而就在謝子晴這一抬眼的時間,一個人已經站了出來。

謝子晴一看,卻是那個陶建。

謝子晴知道,僅憑剛才這範二這等敏銳的觀察力,自己就比不上他,這個人表面看著挺大大咧咧的,但是內心的細致程度絕對不比任何人差。

謝子晴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他昨晚為自己描述的場景,心中微微一動。

謝子晴看向陶建。

因為開始的兩場比賽怕弄出人命,所以要求不準攜帶武器上場,謝子晴看見陶建站在那里,雙目精光閃射,沒有絲毫因為眼前的戰斗而在意。

謝子晴一直都在避免和陶建正面交鋒,所以自然不會出手,範二倒是笑嘻嘻的倚在旁邊,一邊往自己的嘴里丟著豆子咬得 里啪啦,一邊看著場上的動靜。

首先對陶建發起挑戰的是一個中年男子,腳很粗壯,看得出來腳上的功夫絕對不差,他一上台就給了陶建一腳,但是陶建一出手謝子晴就知道他已經穩操勝券,不過四招,陶建就一掌將那人甩了下去。

接下來的四個人都沒能讓陶建在五招之內走下,五場一過,陶建就走了下來。

謝子晴心里微微的奇怪,因為這個人一開始的時候對自己挑釁的意思挺明顯的,但是自從今天早上開始,就沒有執意要和自己打一架,到底是怎麼回事?

眾人看這麼容易就守住了場子,于是都開始上場,但是後面上來的人只有一個人守住了場子,那個人是一個中年男人,看起來沒有武夫的氣質,眼楮微微的眯著。

謝子晴一見剩下不到二十個人了,于是看了看場上的那人一眼,上了台。

這人的武功不錯,但是依據剛才的打斗來看,求勝之心極重。謝子晴知道,要殺一個人不僅僅是單純的武功,更重要的是各種東西的結合,比如心理。

謝子晴懶懶的彈了彈自己的衣服,仿佛對眼前的這人根本不傷心。

那人一看,雙目閃過一道陰險的神色,謝子晴卻在嘴角淡淡的勾起三分笑意,眼角有蔑視的光。

果然,沉不住氣的那人一腳踹了過來!

比腿功?

謝子晴背著一只手,斜腳而出,看著似乎是和那人迎面相撞,但是實際上卻是以巧勁劃去了大半的力氣,然後小腿一收,氣勁運轉,反腳橫踢!

這一串動作做的流暢而優美,但是那一腳橫踢過去的時候卻如秋風掃落葉,攜帶著沉沉的腳風洶涌的向那人!

「砰」的一聲,那人的大腿狠狠的一顫,禁不住倒退開去,但是下一秒,他的雙掌開工,身體像是一個陀螺似的旋轉起來,借著這旋轉的巨大慣性,以豪力向謝子晴撲了過來!

這一掌實在有著碎石的功力,令人不由自主的心生膽怯,如果謝子晴的血肉之軀被這人一掌拍實的話,恐怕那個小身板就會震裂開來。

謝子晴知道這人肯定想著以這一擊將自己給解決掉了,他沒用兵器依然讓她丟了性命那便怪不得他人。

好毒的心腸!謝子晴的嘴角浮起冷笑,你既然想讓我死,我就必定不會讓你活!

謝子晴閉上眼楮,一根針夾在兩指之間,根本沒人看的出來。她謝子晴向來不是什麼好人,殺人這玩意兒早就熟悉,那麼今天,就開始吧。

身體的旋風迅速的掠來,所到之處腳下的台子的木板全部裂開一條條小縫!

連範二也收了嬉笑的神色。

謝子晴猛地睜開眼,突然一躍而起!

身上的布衣飄揚,她騰身而起,一手倒劈,狠狠的壓了下去!

掌力從上往下直直的劈開他渾圓的氣勁,然後,打向了他的後腦勺,針順著氣勁沒入。

那人頓時就趴在了地上,氣勁頓時渙散,周圍的飛塵都呈波浪式的飄起,落下。

那人呼呼的喘氣,掙扎著想要站起來,謝子晴只是淡淡的抬了抬眼楮,毫不猶豫的一腳下去。

那人的身體立馬飛滾下了台子。

謝子晴再次彈了彈自己的衣服,然後將目光往台下看去,陶建一張臉冷冷的看著她,而範二依舊漫不經心的往自己的嘴里丟著豆子,對著謝子晴眨了眨眼楮。

謝子晴的這一出手,將所有人都鎮住了,一時間竟然沒有人敢上台。場上依然有些冷,旁邊的監場一看到這個情況都有些不知道怎麼辦,最後看了看眾人,道︰「如果沒有人敢去挑戰,那麼謝南就直接晉級了。」

場上一陣靜默。

這時候,一顆豆子拋了上來,然後只听到一個爽朗的聲音道︰「我來!」

謝子晴心中微微的錯愕,沒有料到竟然是範二出的手。

他上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然後笑嘻嘻的對著謝子晴道︰「來,咱們兩個過過招。」

謝子晴看著他一雙賊亮的黑溜溜的眼楮,有些難以明白這人的心思,從這兩日的相處來看,範二絕對符合她的眼緣,兩人的相處也還不錯,但是這回他上場,那麼就必須要有一個要下去。

謝子晴看著他笑嘻嘻的樣子,一如既往的爽朗,根本看不出任何的不妥,她最後還是緩緩地露出一絲笑意,做了一個起手的姿勢︰「好,我們來過過招。」

謝子晴的這句話一說完,場上的氣氛頓時一變,範二雖然白牙依然露的很突出,但是眼底里卻是在沒有半分的嬉笑之意。

謝子晴守住心神,兩人一看,挨近,握拳,出手!

同時向對方的心口出擊,同時一躲。

抓手,踢腿,反劈,揍月復。幾乎一模一樣的動作,一模一樣的速度,外加一樣的閃躲,招招落空。

沒有任何的花俏,全部是實打實的搏擊!

再來!

飛躍!橫掃!揮掌!相撞!

「砰」的一聲,兩人齊齊的撞到在台子上,然後再次迅猛的出擊!

兩人的身體全部貼著木台,然後,伸腳!

「!」

兩股氣勁在半空中一踫!震得木台都晃了晃,下面的人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只覺得這樣的搏斗不見鮮血而驚心動魄!

氣勁消散的時候,兩人同時翻身而起,拳掌相擊!

謝子晴的眼光冷漠如刀,那種截然不同的殺氣直直的沖上來,而範二眼底里依然是不曾退讓的血腥之氣!

只有兩個人能看出對方的眼神。

正當大家都要以為這場戰斗要以兩敗俱傷作為結局的時候,兩人突然同時的收手,然後範二笑嘻嘻的對著下面的人道︰「我們兩個誰也打不過誰,干脆你們來挑戰我們吧。」

可是剛剛看了那樣的出手,誰還敢上台?

那邊的監場官看了,道︰「不用了,你們兩個直接被用!」

------題外話------

這個範二猜出來是誰了吧,我在想如果有一天他發現自己「同床共枕」的是自家殿下的太子妃,肯定好玩。

模下巴。

太子會不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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