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太子妃 第九十九章︰此心傾,此身分

作者 ︰ 葉流音

腐爛的氣息從干草中傳出來,干涸的鮮血在牢房里隨處可見,漆黑的夜空里有人忍不住的痛嘶聲。

這是死牢。

謝子晴睜著自己的眼楮,看著眼前的一片漆黑,只有耳邊傳來那些死囚遠遠的求饒聲,冷酷而寂靜。

此刻內心里竟然是完全的寂靜,黑暗中,她突然想起南沉瑾最後的那一眼︰

等我。

等我回來,娶你。

這萬水千山已經渡遍,但是這咫尺的距離,卻相隔了無數個天涯,若你再次回頭看見這前路的結局,還會不會如此的執著?

南沉瑾。

南。沉。瑾。

這三個字狠狠的落到心里,如同命運的跋涉,每一腳的踏下都注定鮮血淋灕。

謝子晴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壓下此刻的痛楚,也壓下了自己的回頭之路。

黑暗中,燈火燃起。

謝子晴抬眼,看著百里奕。

一盞青燈在他的手心里托著,燈火將他的俊臉隱隱約約的刻下,他的目光看向謝子晴,神色有安穩的憐惜。

謝子晴的目光依然倔強而冷傲。

百里奕走了上來,看著謝子晴,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解下自己的衣衫,遞給謝子情。

謝子晴搖了搖頭,問道︰「我爹他們的事辦得怎麼樣?」

百里奕的一雙鳳目幽深,但是下一秒,他突然不顧謝子晴的拒絕,逼向謝子晴。

謝子晴冷漠的想要後退,但是哪里快得過百里奕,他的手一揚,將自己的外袍披在了謝子晴身上。

有溫暖。但是是絕對不同于南沉瑾的溫暖,南沉瑾的溫暖是妖魅的,而他的溫暖,淡雅而濃厚。

他看著謝子晴︰「謝姑娘,保重自己。」

謝子晴的手微微一頓,沒有去推辭這披風,然後看向百里奕,問道︰「我父親怎麼樣了?」

百里奕道︰「你放心,事情都已經處理好了。我會派人將他們送出城去。」

謝子晴點了點頭,剛才的闖宮之舉,都只是臨時想出來的,謝子晴只有孤身犯險,才能讓承明帝覺得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從而實行他們的計劃。

百里奕想起剛才燈火亮起來的那一剎那,少女縴薄的身體裹在一身白色的里衣內,幾乎全部成了鮮血,微微散開的衣服內,一抹瘦弱的鎖骨,精致的深入。

他從自己的懷中掏出傷藥,道︰「謝姑娘,待會兒你用一用,明天開始你將有一大段的逃亡之路,保重好自己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謝子晴看著他,無論他對自己的幫助多麼的不單純,但是現在,她感覺的出,他是真心實意的在關心自己的,謝子晴發白的嘴唇動了動,然後伸手接過傷藥,微微垂下眼簾︰「謝謝你。」

百里奕的目光看著她,輕聲道︰「謝姑娘,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將手中的燈火一吹,道︰「有人來了。」說完身體一躍,竄出牢房外,隱入黑暗中。

謝子晴將百里奕的衣袍解下塞到腐爛的草木中,然後閉目坐著假寐。

不一會兒,只听到環佩之聲,一個少女穿著華麗的衣服款款而來,而在她的身後,跟著十幾個虯髯大漢。

「呵,這不是太子妃嗎,怎麼到了這等地步。喲,還有心思睡覺,當真是好心情啊。」

謝子晴這才微微的抬起眼楮,看著樓雙月,沒有說一句話,但是那眼楮里所表明的態度,根本就是不屑和這樣的女人說話,這樣漠視的姿態讓樓雙月心中燃燒起巨大的怒火,她揚起自己的手掌就像謝子晴甩了過來。

「啪——」的一聲,樓雙月的巴掌根本沒有落到謝子晴的臉上,反而在遇到謝子晴的時候莫名的一轉,竟然自己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妖女!」樓雙月的眼楮頓時冒出了火。

謝子晴冷冷的道︰「你既然知道我是妖女就不該惹我否則我不介意現在就就結果了你。」

「你結果我?!你以為你還是太子妃嗎。你現在是所有人憎恨的妖女,是五百年一出的妖孽,明天就要五馬分尸了,你還有能力殺我?」

謝子晴看著樓雙月怨毒的臉,笑了一聲︰「我既然都要死了,那麼我現在拼著一死現將你剮了又如何?」

樓雙月臉色一變,嚇得後退一步,但是立馬站定,眼楮上上下下的看了謝子晴一眼,眉眼一張,冷笑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被下了軟筋散?你現在還有能力殺人麼?哼!謝子晴,我今天絕對讓你生不如死。」

「是嗎?」謝子晴淡淡的扯了扯嘴角。

樓雙月的眼楮狠狠地看向她,咬牙切齒的道︰「謝子晴?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都是因為你,都是因為你!你不僅毀了我,還毀了李大哥!我們馬上都要成親了,都是因為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以前那麼粘著李大哥,人家明明看都不看你一眼,你還不要臉的跟在後面,你以為你是誰啊?當初我真是後悔沒有把你弄死!若不是你,我和李大哥現在都洞房花燭了,可是你為什麼要拆散我們?你會得報應的!現在就是你的報應!你不僅迷惑了太子殿下,你還臭不要臉去勾引李大哥,現在他被囚禁在牢房里還向獄卒打听你,憑什麼,憑什麼?!」

謝子晴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心中竟然生出淡淡的可憐,樓雙月對李季雪太過執著,所以才走到今天的地步,害死自己的妹妹,害死原來的謝子晴。

謝子晴淡淡的轉開自己的目光,道︰「如果你沒有事情就走吧,我懶得看你。」

「走?」樓雙月冷嗤了一聲,「我怎麼可以走?你不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太子妃嗎?不是看也不看別的男人一眼的謝府小姐嗎?不是愛搶別人的男人的妖女嗎?我今日,就讓你好好享受一下!來人!」

謝子晴的眼楮刷的看過去,冷冷道︰「樓雙月,如果你不想死就快給我滾!」

「走?」樓雙月冷嗤了一聲,「我怎麼可以走?你不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太子妃嗎?不是看也不看別的男人一眼的謝府小姐嗎?不是愛搶別人的男人的妖女嗎?我今日,就讓你好好享受一下!來人!」

謝子晴的眼楮刷的看過去,冷冷道︰「樓雙月,如果你不想死就快給我滾!」

這一眼之鋒利,看的樓雙月身後的那幾個大漢也不由得抖了抖,但是樓雙月的眼底卻是興奮的光芒,她向著身後的人道︰「給我灌!今天我讓她享受享受被這世間最髒最丑的男人上的滋味,哈哈!太子殿下的心上人,就那樣的在別的男人身下婉轉承歡,這該是多麼令人激動啊,我不好過,李大哥不好過,你和南沉瑾誰都不準好過!我讓你死都要帶著屈辱的死!」

謝子晴淡淡的道︰「樓雙月,你確定你要這樣做?」

樓雙月的眼角狠狠的提了起來︰「閉嘴!你這個賤人!」她說完向旁邊的一個男人使了一個眼色,那個男人立馬上前為她奉上一個盒子。

樓雙月怒道︰「將她給我捉住,我要親自讓她喝下這東西。」

謝子晴根本沒有驚怒,只是冷冷的看著樓雙月,旁邊的男人看著她如此漫不經心的神色,信中說生出莫名的懼意,但是一看她全身的血跡,也只是猶豫了一會兒,就一把將她抓住,然後拉起她的頭發。

謝子晴仿佛全身都沒有反抗的力氣,被那些人輕而易舉的拉起頭來。

樓雙月從盒子中拿出一個瓶子,然後拔開瓶塞就把里面的東西往謝子晴的口中灌去。

謝子晴冷冷的承受著,這樣的屈辱對她來說仿佛沒有什麼的威懾力,等到樓雙月將最後一滴藥水灌進謝子晴的嘴里,她的眼里這才露出滿足而怨毒的光芒,她大笑道︰「謝子晴!哈哈哈!你就等著吧,今晚我絕對讓你生不如死!對!生不如死!」

謝子晴伸手將自己嘴角的藥水一抹,眼楮鋒利冷漠的如一把寂寞的刀,那種無畏的光彩,仿佛對任何的事都是冷笑置之而已。

她討厭這樣的目光!那種根本看不起她的目光!那種受了任何的痛楚都仿佛沒有發生的目光!

樓雙月覺得自己的內心在痙攣,有一股巨大的狠毒的感覺沖上自己的腦袋,要將眼前的少女折磨致死!

折磨致死,這是一種怎樣的痛快!

樓雙月轉頭對著那些大漢道︰「你們給我出去,半個時辰之後將那些人放進來。不許讓任何人進來,知道沒?」

「是的,小姐。」

那些大漢說著轉身離去。

樓雙月這才將目光看向謝子晴,上前一步,看著謝子晴髒兮兮但是依然掩蓋不住美麗的臉,興奮的道︰「謝子晴,你長得真不錯啊,當初我就在想,你這樣白痴的女人,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張漂亮的臉,你知道我的心里想什麼嗎?我當時在想,總有一天,我要劃破你的臉,讓你變成這世間最丑的女人,讓所有人見到你都會吐,李大哥不僅不喜歡你,還會厭惡你。不過,現在,我真是喜歡你這張臉啊,南沉瑾的女人啊,這是世間多少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啊,就算他是這世界上最風華絕代的人又如何,縱使他笑傲五國揮手殺人一萬又如何,他的女人,馬上就要被這世間最邋遢的人糟蹋!哈哈!糟蹋!」

她的眼楮越說越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仿佛是一生所願終于要實現。

謝子晴的目光淡淡的看著她,最後瀉出一絲冷笑,最後只是緩緩搖了搖頭。

「樓雙月,我不會放過你。」

樓雙月近乎瘋狂的道︰「放過我?你放過我什麼?謝子晴,你這個賤•••••••」

「啪!」

謝子晴一提手,立馬就將樓雙月打得轉了一個圈。

「竟然敢打我!你這個••••••」

「啪!」

謝子晴再次一揮手,那剛才看起來沒有什麼力氣的手竟然完全沒有虛弱的痕跡,這一下,樓雙月的臉全部都腫了,血從嘴角流了出來。

樓雙月的雙目狠狠的睜開,立馬意識到了不對!

但是她還沒有開口,謝子晴的手指如風一般的掠過她的胸前,她的身體立馬不能動彈。

謝子晴站在她的面前,眼里是一片冷漠︰「這是你送上門的,樓雙月。現在我要告訴你幾句話,第一,南沉瑾,永遠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失了他所有的東西,他是你這樣的人所不能比擬;第二,我謝子晴今天要將你所做的一切悉數返還給你,生不如死麼,讓我們來看看誰生不如死吧。」

樓雙月的眼楮驚恐的看著謝子晴,而謝子晴根本不理會她的神色,伸手撿起剛才她丟在地上的盒子,看著里面的瓶子,然後直接拔出兩個的塞子,站到了樓雙月面前。

樓雙月迅速睜大了眼楮,但是被點了啞穴的她根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子晴直接將藥水灌進了她的嘴里,冷冷的看著她一口一口的吞下,最後一揮手將她甩向了地面。

這時候,百里奕才從外面走出來,看著謝子晴,問道︰「還好?」

謝子晴搖頭道︰「無事。」

樓雙月的目光停到百里奕的身上,一瞬間竟然說不出話來,這個世間,竟然還有人能和南沉瑾的風姿一比,可是為什麼,這樣氣韻非凡的男子,會和謝子晴在一起?為什麼!

這一剎那,嫉妒,憤恨,怨毒,不甘,種種神色在她的眼楮里閃過。

百里奕的目光淡淡的落到她的身上,將她的種種看在眼底,最後緩緩浮起一絲笑意︰「這個不錯。」

謝子晴冷笑道︰「她想死就讓她死吧。」說完轉身一把打散樓雙月的發髻,扯著她的衣服一撕,將她的外袍一扔,露出里面的白色里衣。

你想干什麼?樓雙月驚恐的看著謝子晴。

謝子晴冷冷的一笑,轉向百里奕,問道︰「有刀麼?」

百里奕淡淡的一笑,從自己的懷里取出一把匕首遞了過去,謝子晴接過,彎腰看向樓雙月。

樓雙月的身體縮了縮,只換來和稻草的摩擦聲。

謝子晴的手一轉,匕首就這樣挑進了她的身體里,巨大的疼痛換得樓雙月眼淚都流了下來。

謝子晴面無表情繼續插進去,然後拖著帶血的匕首在她的身上轉了一個圈,不一會兒,她的身上就全部是鮮血了。

這模樣,加上打散的發髻,在這樣的黑暗中,根本就是謝子晴差不多。

樓雙月的目光突地閃了一下,然後看向謝子晴,嘴角不住的抽搐。

謝子晴將匕首上的鮮血在她干淨的衣裳上擦干淨,然後道︰「不錯,樓雙月,是你想要找死。」

她的猜測被證實,樓雙月迅速的張大嘴,想要呼喊,可是根本一點聲音也發布出來。

做完這些事,謝子晴和百里奕相對一看,然後身形一閃,迅速隱藏起來。

謝子晴已經感到了自己身體的異動,她自然知道樓雙月剛才給她喝的是什麼東西,但是為了將樓雙月引下來,她也就不得不犧牲。一股子燥熱從自己的心中慢慢的延伸出來,謝子晴深吸一口氣將這樣的感覺壓住。

這廂謝子晴都是這樣的感覺了,樓雙月自然就更不必說了,她的一張臉慢慢的變紅,身體不由得慢慢的扭動。

而在這個時候,門突然一動,然後腳步聲響了起來,謝子晴和百里奕在黑夜中都能視物,自然將那些人的模樣看的清清楚楚。

只見五六個衣衫破爛,散發著騷臭氣味,蓬頭垢面的人大咧咧的走了進來,露出的大腿和手腕上都還可以看到那些潰爛的毒瘡,眼神渾濁而萎縮。

那些人走進樓雙月,沒有絲毫的猶豫的撲了上去,一把撕開了她胸前的衣裳。

「嗤啦——」一聲衣服、裂開的聲音。

「哇,這娘兒們的胸真大!」

「嗤啦——」

「手給我拿開,老子捏一捏!」

「快給老子扒—光她!」

「嗤嗤嗤——」

「將她的腿|給分—開!快!」

「女乃女乃的,身上|好—滑!」

••••••

猥瑣的聲音不斷的傳來,衣服和褲子全部被撕成條狀,赤白的身體在黑暗中被一雙雙手狠狠的揉捏,濁臭的口腔噴在她的肌膚上,從不同的方向將她蹂—躪。

謝子晴冷冷的听著,听著男人的喘|氣聲,听著衣服的撕|裂聲,听著樓雙月絕望的嗚咽吼聲,听著黑暗中那些野獸的狂歡,听著這原本為她的準備的侮辱。她的眼楮沒有一點的移動,漠然的注目,看著那雪白的身體被弄成各種屈辱的姿勢,看著他們以不同的方式沒有絲毫憐惜的進_入她的身體,看著樓雙月越來越空洞的眼神。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外面的人催促道︰「時間到了。別把人給弄死了。」

這邊的那些人一個個提起自己的褲子,將自己濁臭的污液留在她的身上,這才罵罵咧咧的離開。

謝子晴等到他們走之後,這才走到樓雙月面前,沒有絲毫的同情。

百里奕走上前,輕輕嘆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人皮面具。

謝子晴俯身給樓雙月戴在臉上。

——既然你那麼恨不得讓我死,那麼明天,你就代我死吧。

謝子晴轉身。

——

冬日的雪在地上積了厚厚的一層,謝子晴赤著雙腳踩在雪地里,看著前方露出的一點曦光。

這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百二十七天。

她抬起頭,臉上還有著濺出的鮮血,但是一張臉卻是極其的平靜,眼楮里也是滿滿的安靜,沒有了迷蒙的霧一般的色彩,清澈而平靜。

百里奕抬起自己的頭來,看著曦光剪出少女薄薄的身體,如一掐倔強的花,沒有令人感到任何的憂傷之意,反而在心中生出無盡的希望。

他走上去,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但是謝子晴卻急忙躲了開去,百里奕的手只劃過她手上的肌膚,微微的皺眉道︰「怎麼這麼燙?」

謝子晴回頭,百里奕這才發現她的眼楮雖然明亮清澈,但是耳後竟然是一層鮮艷的紅,他這才想起剛才樓雙月灌給她的那些藥水,他不知道樓雙月在她之後喝了那些藥水都變成那樣了,她到現在還可以忍下來。

百里奕貼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才發現她全身的肌膚都燙的不能說了,謝子晴使勁的掙了掙,嗓子微微的沙啞︰「放開!」

百里奕一雙鳳目落到她的身上,道︰「在這樣下去你的經脈血液就會倒逆而上,十條命也不夠。讓我幫你。」

「不用。」謝子晴冷靜的道。

百里奕嘴邊凝起淡淡的笑意,然後沒有理會她的反抗的道︰「謝姑娘,抱歉,我現在不能答應你。」

謝子晴剛想開口,可是百里奕已經一把制住了她的氣脈,然後一把將她抱起,往遠處行去。

謝子晴只覺得百里奕的手貼在她的腰上,薄薄的衣衫下那火燙的肌膚被他冰涼的手一挨,竟然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舒服之意,風從她的臉上刮過,微微的涼意,但是那種蔓延于心底的燥熱卻仿佛得到了一瞬間的緩解。

百里奕垂目看著她,將自己的衣袖一掃,輕輕的蓋住她的臉,免得迎面而來的厲風割了她的肌膚。

這樣謝子晴的雙目不能視物,但是依稀的還是能感受到薄薄的天光,微紅。

翼城今日十分的安靜,所有新年的喜慶都已經完全淹沒在未知的恐懼里,天色雖未大亮,但是街上卻沒有一個人露面。

百里奕抱著她越過幾棟民宅,便躍入了「天央居」中。

百里雅看著他破窗而入,正在擺弄鞭子的手微微一頓,問道︰「哥,怎麼回事?」

百里奕將謝子晴放到旁邊的榻上,問道︰「慕容先生呢?」

百里雅的眼楮看向太平躺在榻上一動不動的人,道︰「先生沒有回來過,還有,她是誰啊?」

百里奕沒有回答她,道︰「阿雅,準備一個大木桶,里面給我裝滿桶的雪,我有用。」

百里雅不解的看了看百里奕,並沒有說什麼,反而更加好奇的看著那個被百里奕的衣袍遮住的人,點頭走出了房門。

不一會兒,百里雅便把東西準備好了,百里奕看著屋里的大木桶,道︰「你先出去吧,這里不論發生什麼,沒有我的命令一定不要進來。」

「哦。」百里雅撇了撇嘴,神秘兮兮的笑了起來,「哥,你不會哪里劫來的美人吧?霸王硬上弓可不是你的作風。」

百里奕看著自己的這個妹妹,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好笑之意︰「想什麼呢?快出去。」

百里雅對這他露出一個鬼臉,這才出去關門。

等到他感到百里雅已經完全不能知道這里的情況之後,這才走過去將謝子晴身上的衣袍拉開,謝子晴一雙眼楮泛起微微的迷蒙,耳後的紅色蔓延上雙頰,連額上都是一層薄薄的汗,她咬著雙唇,迫令自己恢復清明。

百里奕將她一抱,放入桶中。

冰冷就這樣四面的涌來,謝子晴只覺得全身頓時一激靈,神智竟然回復了三分,但是身體被制住了,半分也動彈不得。

百里奕轉到她的身後,手放到她的衣領處,伸手拿住,頓了片刻,方才道︰「謝姑娘,冒犯了。」

這句話一說完,不待謝子晴反應,他的手極快的一撥,一拉,身上的里衣連同肚兜都一齊不翼而飛。

玉色的肌膚連帶著淡淡的血痕在空中一閃,如一朵瞬開瞬落的花,瞬間又被掃起的冰雪完完全全的覆蓋住。

百里奕的手指沒在冰雪里點上她後背里脊的一排大穴。

肌膚的溫潤滑膩令他的心里微微的一蕩,但是下一刻他的手指一用力,一股冰冷的氣息就這樣順著里脊的大穴傳入她的身體里。

「謝姑娘,剛才我試過你的氣脈,發現你身體里竟然隱藏著一股巨大的力量,所以,我想趁這個契機將這個力量牽引至你的靈位,或許對你有莫大的幫助。」

他的手順著後背那一凹優美的弧度慢慢的往下,羊脂白玉般的觸覺在心中慢慢幻化為一幅幅冷香寂靜的畫面,他百里奕幾時有過這樣的綺思,就算當年那一百個絕頂美人光著身子在他的面前起舞他也能視如無物,但是現在只是手指那麼微微的觸踫,就有著難以抑制的感覺。他微微的汗顏,急忙收回自己的心神,慢慢的為她歸導氣脈。

他的眉頭突然一滯,然後皺了起來,繼而眼底里露出些微的驚訝。

怎麼可能,這,這到底是怎樣的力量?

他初始以為那股氣脈不過是她這十幾年來所壓制的氣,但是隨著往下,那種力量竟然探不到底,那麼也就是說,這股巨大的力量大于他自己本身的力量,那麼,超過自己的力量,這該是何等的深不可測啊?她謝子晴一個人就算十幾年來日夜不停的練武,也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量,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在這邊不斷的探索,不斷地牽引氣脈,卻不知道謝子晴那邊早就已經冰火兩重天了。

百里奕自身的氣脈本來偏寒,但是一進入謝子晴的體內,便如一重重燃燒的火焰,燒的人有些神志不清。而身外的冰冷和體內的火熱相交,還有一種隱隱難以控制的力量在體內亂竄,根本讓人難以承受。

她緊緊地閉著眼楮,咬著嘴唇,任憑頭上的冷汗一波波的沖下來。

百里奕的臉色突然一白,他的身子微微的上前,仿佛被什麼力量縛住一樣,過了片刻,汗水也從他的額頭上低下來,他微微的喘了喘氣,一咬牙,將身上剩下的氣勁一送。

他覺得有什麼東西「崩」的一聲響,也不知是什麼斷了還是連接起來了,一瞬間所有的力量迅速再倒回來,填滿他的氣海。

這股氣脈竟然和自己的是互補的?

百里奕的心中微微的訝然,但是臉上卻並沒有露出怎樣的神色來。

而謝子晴卻感覺到全身突然一醒,雖然疲軟,但是內里卻是從來沒有過的氣勁飛拔,感覺腦子瞬間清明了幾百個度。

她輕輕的喘了喘氣,道︰「好了嗎?好了就把手拿出來吧。」

百里奕正陷入自己的沉思之中,冷不防被謝子晴這樣一說,才發現自己的手指正按在她腰上的那個弧度里,沒有輸送氣勁,只覺得手指上還有清凌凌的汗漬,膩在肌膚上,微薄而厚重。

他的臉微微一紅,將自己的手從她的身上拉出來。

但是,他的手在下一秒突然一頓,然後,雙眼一深,突然將謝子晴身後的冰雪刨開。

白皙的肌膚上傷痕猶存,百里奕的眼楮卻突然一眯,看著背上露出的圖形,一瞬間眼底里竟然是翻雲覆雨。

謝子晴只覺得後背突然一陣火燒一般,又像是有人拿著刀子在割。

百里奕的雙眼死死的看著那後背上一閃即逝的圖案,眼底里有剎那的殺氣,但是下一刻又極好的掩飾下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扯過自己的外袍,將謝子晴一裹,一抱,微微抬高了聲音道︰「阿雅,準備一桶熱水來。」

——我還是頂鍋蓋路過的分割線——

冬日的正午,天氣依然冷肅,黑壓壓的人群擠在刑台前,看著坐在台子上監視問斬的人。

竟然是承明帝親自監斬。

那位原本神采的帝王在短短的三日之間改變的天翻地覆,臉色僵硬,白發橫生,雙目微紅,看起來如一匹臨死都在準備著獵殺獵物的狼。

謝子晴化作百里雅的模樣,和百里奕一齊站在人群中。

她的目光毫無溫度的落到上面的眾人身上,大皇子八皇子,祁慕祁貞位列在右,祁慕一張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祁貞卻面露不忍,而在承明帝的左邊,金昌公主面覆重紗,手上托著一串念珠,毫不慌亂的用手撥動,宛如看戲。而在她旁後,一身紅衣,風情萬種的露凝香似笑非笑的在嘴角勾起一絲弧度,竟然有幾分南沉瑾的神采。

謝子晴這才想起自己還和她有著七日之約,但是這七日發生的種種事情,已經完全出乎了她的預料,而那些她想要知道的事情,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麼知道的必要了。

今後的生活和以往必定不再相同,既然決定獨自遠離,那些事情還有什麼意義呢?從今以後,她不在是翼城的謝子晴,而是原原本本的自己。

正在這個時候,承明帝沙啞的聲音道︰「帶妖女上來!受刑!」

扮成謝子晴模樣的樓雙月就這樣被拖了上來。

謝子晴覺得眼楮微微一刺,而在她的身後,無數的人響起一陣抽氣聲。

樓雙月身上的衣服已經完全不能蔽體,露出大片的肌膚,那些肌膚上慘遭蹂躪的痕跡是那麼的明顯,甚至還有骯髒的液體,誰都可以知道在這之前她曾受過怎樣的對待。她的頭發凌亂,亂糟糟的發擋住了面龐,一雙空洞的眼楮如死寂的荒原。

所有人都曾見過原來的謝子晴是如何的飛揚跋扈,冷漠高傲,但是現在那樣的人物竟然成了這樣的模樣,一夕之間,天翻地覆。

大家唏噓的同時也不禁同情。

而真正的謝子情的眼楮卻毫無溫度的落到樓雙月的身上,沒有絲毫的同情。

承明帝的眼楮一眯,然後走到樓雙月面前,一把抓起她的頭發,確認眼前的人「謝子晴」之後,這才返回自己的座位,道︰「行刑!」

儈子手走了上來,旁邊的人將樓雙月綁住,放到了刑台上。

儈子手手上的彎刀就這樣貼著樓雙月的身體,一刀刀的割下去。

樓雙月嘶吼出聲,但是剛剛一聲淒厲的呼喊,就被人用布頭堵住了嘴巴,只剩下眼楮里的驚恐和巨大的痛苦。

上面的鮮血順著刑台流了下來,蜿蜒成一條長河。

祁貞捂住自己的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被旁邊的祁慕死死的拉住。

金昌公主手中的念珠撥動的越來越快,露凝香的眼楮卻眨也不眨的釘在那血腥的場面上,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而在謝子晴的身後,一群人都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百里奕的手輕輕的放到謝子晴的後背,示意的安撫。

承明帝的眼底卻是嗜殺的光芒,興奮的看著那刀割下去,一貼貼露出白骨。

這是如此血腥殘酷的一場行刑,史書上對這場血腥著墨不多,但是凡是見過這場刑罰的人,永遠也沒有忘記,只要一回想都會忍不住全身發抖。

當最後一刀落下的時候,金昌公主手中的念珠「崩」的一聲斷了,碎零零的珠子跳著滾遠,滾到血中,如紅豆。

承明帝大聲道︰「將她的頭給我割下來,懸吊于午市十天!」

謝子晴看著那「滴答滴答」落下的鮮血,眼前突然浮起那一個風華絕代的紫衣身影。

如果他知曉這一場凌遲,他會怎麼做?

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如此慘烈的「死訊」,該怎麼辦?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而這個時候,百里奕在她的旁邊道︰「現在我們必須馬上離開,如果南沉瑾回來,那麼我們離開的機會就會小的多。」

謝子晴想起臨走的時候,南沉瑾的話,說無論如何都要等到他回來見到他才可以做,但是現在,她要失諾了嗎?

她轉過自己的腦袋,輕輕道︰「再等兩個時辰,如何?」

百里奕的一雙眼楮微微閃動著莫名的情緒,最後在嘴角緩緩地露出一絲笑意,輕輕的道︰「好。」

樓雙月的頭顱被吊在午市,這是西都歷史上唯一的一次示眾,她的骨肉全部被拋灑在野外,身首相離,死無全尸。

謝子晴披著披風,和百里奕作別,一個人走在翼城的大街上。本來馬上就是年關大節,但是現在的街上,沒有任何的喜氣,有的只有一片冷清。謝子晴來到謝府門口,謝府已經封了,牌匾也已經半落了下來,全是衰敗的景象。謝子晴悄聲隱入,看著這半年來自己居住的地方,雖然百里奕已經將謝謙和阿喜安排妥當,但是他們可能再也不能見面。謝子晴的目光落到地面,看著滾落的一個個泥人,全是南沉瑾那廝的模樣,嘴角似勾非勾的妖魅的笑。她輕輕地撿起一個,小心翼翼的用袖子擦了擦,放到自己的懷里。

她遠遠地看了看那座青蓮山莊,那本來是南沉瑾故意為他們兩個人打造的二人世界,卻沒有料到,兩人連一個完整的一天都沒在那里住過。

這世間的事講究一個緣分,那麼,她和他,到底是有緣,還是沒有緣分?

如果說沒有緣分,但是為何要相遇,可是若有緣分,為何總是離別?

這天涯海角的相遇,卻總是一個咫尺天涯。

時間慢慢的溜走,謝子晴看著漸晚的天空,最後緩緩的露出一絲苦笑,自己還在期待什麼?如此的逗留干什麼?謝子晴,你何時變得如此婆婆媽媽了?

她加快了腳步,回到天央居。

「走吧。」她抬起頭對著百里奕道。

百里奕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全是晦暗莫名,他頓了一會兒,道︰「走吧。」

馬上就要關城門了,兩人今晚出城,所有的意外就會少很多,在這里,多呆一分就是多一分危險。

謝子晴扮作原來「唯依」的模樣,而百里奕依然是「唯雅」的相貌,兩人坐上馬車,向著城門駕車而去。

因為最近翼城形勢有些不穩,所以還是有不少前來觀看承明帝五十大壽的人離開,兩人就隱藏在其中,沒什麼多余的人注意。

就在唯雅從自己的車內遞出通關令牌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就這樣鞳鞳的行來!

沒有什麼聲音能夠壓住那樣的馬蹄聲!

所有人都禁不住張望。

謝子晴的心猛地一縮。

灰沉沉的天地里,那人的紫衣劃開那樣絢爛的身影,隔得那麼遠,謝子晴也依然將那人的容顏看的清清楚楚。

他的發早就已經凌亂,衣服不知道被割破了多少,沉沉的霜色壓在他的眉角,緊緊抿著的唇白的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

這樣狼狽的他,這樣風華絕代的他。

這樣短短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到底是如何從邊關趕回來的?

百里奕的眼底都露出不可置信。

謝子晴的手緊緊的握住車窗的木頭,心中疼得很,但是喉嚨卻像是壓著什麼東西,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的馬突然停住,然後看著百里奕,聲音沙啞著,眼神竟然是一絲茫亂︰「她呢?」

謝子晴的心幾乎沒法呼吸,只覺得天地都再也沒有任何的顏色,只有那樣鎮定風華的南沉瑾眼底的忙亂。

這是他嗎?南沉瑾,這是你嗎?

謝子晴的手指扣在上面,看著他空蕩蕩的眼神,仿佛在希翼著什麼。

他的目光淡淡的掠過她,但也只是淡淡的掠過而已,空洞洞的滑過,仿佛什麼也沒有看。

「殿下!」一個黑衣侍衛從旁邊奔出。

南沉瑾的目光「刷」的看向他,而那個侍衛卻雙手遞上來一個東西︰「這是小的在牢房里找到的。」

那是一根針,謝子晴落下的針。

南沉瑾接過,手微微的顫抖,但是眼神竟然平靜了下來,深的看不見底。

他拿著那根針,突然一按,「」的一聲,那根針,就這樣,直直的戳穿了他的手心。

他的臉上卻毫無表情。

謝子晴的心狠狠的一痛,她幾乎要忍不住,要忍不住奔到他身前。

百里奕對著馬夫道︰「走。」

那個馬夫急忙駕車離開。

南沉瑾在馬上呆著,天色里,謝子晴看見天光勾勒出他的身體,他不過也是一個未滿二十的青年啊,那樣的單薄,那樣的蕭索,仿佛整個翼城都籠罩在那樣的死寂里。

鮮血從他戳穿了手心的針緩緩的滑落,慢慢的滴落到紫衣上,看不出任何的血色。

那麼,在這件看不出沾了血的紫衣上,到底又留下了多少鮮血的痕跡?

謝子晴狠狠的一閉眼,任憑馬車將她帶離。

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擦肩而過。

慢慢的駛離城門,慢慢的,將這翼城所有的人拋在身後,天色將晚。

——這世間,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

——不要說什麼絕對,就如我在見到你之前,我認為我絕對不會希望有人多看我一眼。但是你出現了。子晴,我不會期待你的回報,我期待的,是你的回應。無論山川之廣,寂寞之長,我都等得起,一月不能,我一年,一年不能,我十年,十年不能,我一生,我放棄什麼,也絕對不會放棄你。

——子晴,我不管你喜歡或者沒喜歡上別人,我都會讓你只喜歡我。別人將你偷走了,我就把你搶回來,然後鎖在我這里,要你生生世世都無法逃月兌。

——今日,將來,哪怕我死,我想要的妻子,也只有一個,那就是你,謝子晴。不論你是生,是死,是丑,是美,是否貞潔,我要的人,都會是你。我南沉瑾發誓,這一生,除你之外,絕對不會再娶別的女人。你的心里,就算現在沒有我,但是終有一天,你眼里看見的,身邊陪著的,心里想著的,只會是我,也只能是我。這萬千山河,只要你想要,我都陪你賭一場,無論是大獲全勝,還是死無葬身之地,我,心甘情願。

——子晴,等我回來,娶你。

謝子晴的心如一把尖刀在絞著,她緊緊的咬著嘴唇,抑制住自己快要奪目而出的淚水,原來不知不覺之間,那些以為不會上心的話,已經字字駐扎在心底的最深處。

南沉瑾,安好。

------題外話------

昨天烏龍的傳成公共章節了,我有罪。

咳咳,其實不是很虐吧,頂鍋蓋逃跑。

額~返身回來說一句,以後早上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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