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第一太子妃 第一百一十一章︰地獄長街,一賭相思1

作者 ︰ 葉流音

他的手放在她的唇邊,一雙眼楮深深的看著她,猶如那夜風過皇門,將所有的星辰落到他的眼底。

「沉瑾!」

謝子晴嘶啞的喊了一聲,突然間醒了過來。

「誰?」謝子晴冷聲喝問,從床上翻了起來。

「爺,是我。」

謝子晴抬眼,只見薄青霜端著一個果盤走了進來,謝子晴緩緩的舒了一口氣,然後從走下床,將雕著花紋的窗戶關上,然後向薄青霜看了一眼,道︰「交代的事情辦妥了?」

薄青霜點了點頭,然後從懷中掏出一個蠟丸,道︰「這是高先生剛剛派人送來的。」

謝子晴接過,然後一搓,將蠟丸揉碎了,從中間抽出紙條來,冷冷一掃,然後就著桌上的燭火點燃,吩咐道︰「你先下去吧,準備些貴婦人的衣服,裝成我的妻子上路。」

「……是。」薄青霜點了點頭,將果盤放下,轉身出門。

謝子晴看著紙條燃燒後的灰燼,然後默默低頭。自從從百里奕那兒得知了四國想要對付自己的意思,謝子晴便再也不能坐以待斃了,現在的情況,必須反客為主,主動迎上去,方才能有一絲勝算。而她現在所憑借的,就是李季風給她的那個東西,藏寶圖!

後來她找宋棋風打听過,但是自然沒有說那塊藏寶圖在自己的手里。傳說中明帝月後的藏寶圖,其中不僅有無可匹敵的財富,並且包含了一些神秘的武器,堪稱無敵。當年明帝月後便是憑借著這些神奇的兵器橫掃千軍,而一統天下的。所以,自古以來在五國之間還有這樣一個說法,得藏寶圖者得天下,這麼多年一直是所有人想要尋覓的東西。

謝子晴不知道秦炎是如何得到的,但是到了現在,這無疑是最大的一個法寶。

她不僅要靠著這個藏寶圖起死回生,還要將藏寶圖中的東西收歸所有。

但是,這塊藏寶圖,謝子晴卻看得並不完全明白。

她將這藏寶圖復制了一份,並且在那些關鍵的地方稍作修改,然後分割成了十份,讓高敬和想方設法讓五國的人知道。

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步步為營,行不得差錯。

這些年,她雖未名義上的主帥,但是在很多時候都堅持的是和常威等三人同時商議決定,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對她頗有異議,但是兩年下來,四個人在相處中卻漸漸的成為一體,相互扶持。

而現在,謝子晴卻並不打算將自己所有的計劃和盤托出,她必須要留有後路,鎮天軍絕對不會歸順任何一個國家,至少現在還不能,所以,哪怕最後仍然逃月兌不了被圍困的命運,她也要讓絕大多數的軍隊存活下去。

保不住這幾個城池不要緊,這些地方本就地處中原,引人覬覦。他們還有後路,可以到西邊的荒漠邊緣去,哪怕生活艱苦,但是只要留下青山依然在,便總有機會崛起,再也不必忌憚任何國家!

她此次出來,就是為了前往陳國,好好的去看一看這場四國會,如果有機會,說不定還會攪合了這場四國盛事。這一路下來,她只帶了一個女兵和兩個侍衛,這薄青霜是謝子晴在那些特殊訓練的人員中挑選出來的一個女兵,鎮定和隨機應變能力都十分的突出,最重要的是,她有一個非凡的能力,不管到任何的地方,她都能將那里人的方言說的沒有絲毫的差錯。

她收回自己的心思,突然間又想起那場夢,心中泛起淡淡的哀傷。

時間這麼悄然離去,兩年啊,人事早已錯遷,她還能奢望他還等著自己嗎?

已不知,他現在如何了,過的好,還是不好。

她不由得伸出自己的手指,沾了杯中的冷茶,在桌面上慢慢的劃下那人的名字︰

「南沉瑾。」

一筆一劃,似乎要用盡所有的力氣,讓心中生出的那綿延不絕的痛楚的思念從手指下透出去。

她怔怔的看著桌面上的字跡,等著她在時間中慢慢的消散,再也不留下任何一點痕跡。

有些東西,不是看不見,就不存在的。

她突然笑了笑,伸手蓋上那片桌面,閉上了眼楮。

只要,再見一面就好,現在,沒有更大的心願了。

而謝子晴卻不知道,在她前方十里左右,她日日夜夜思念的人正在黑夜中等候這野獸的襲擊。

黑暗中,南沉瑾伸出兩根手指,伸手將刺入自己肩胛骨的兩根鐵鉤拉扯出來,鮮血和肉連帶著勾出,連旁邊的周岩看的都不禁心中發顫,但是南沉瑾卻依然帶著三分妖嬈的笑意,眉眼如泊在水面上的薄冰,半沉半浮中透露出一絲妖冶的邪氣。

南沉瑾若無其事的將五爪勾扯出來,稱著隱約的燭火一看,突兀的笑了一聲︰「呵,還有毒。」

周岩色變道︰「殿下,要不要立馬叫人解毒?」

南沉瑾看著鐵鉤上自己的血肉,道︰「解什麼?不給一點腥味,那些畜生如何敢上前來?等著吧。將披風給我拿來。」

周岩遞上披風,問道︰「您,這是何意?」

南沉瑾的目光如流光暗轉,他將手放到自己的唇邊,似笑非笑的道︰「給他們創造機會好殺了本宮啊。」

「您……」

周岩還沒有說完,南沉瑾已經淡淡的舉起了手,封住了未曾出口的話,然後將披風披上,拿了手中一個面具,戴在臉上,只露出一雙眼和下頜,然後,開門走去。

今夜無月,但是繁星滿天,釘在浩瀚中,泠泠如珠。

但是這樣的星光,卻被人間十里的長燈所淹沒,從上空俯視,可以看到大紅燈籠沿著大街一盞盞密密麻麻的掛了起來,放眼一看,都是燈火的海洋。

這條長約十里的大街,是五國間有名的「逍遙窟」,在這里,你可以找到所有你想要的一切,錢財之賭,美女之色,當然,這里也有殺戮。只要出得起價錢。這是一條于陳國偏僻處建立起來的盛世長街,但是卻並非陳國所有,實在是奇怪至極。

但是南沉瑾知道,這一點也不奇怪,因為這條街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他極為熟悉的人,在他那個陰暗詭譎的世界里,那個人是塵封的魔,為他的魔。

他現在,還不想要自己的命。

南沉瑾理了理披風,看著屋檐上的燈籠一眼,然後,轉身走進了一家賭坊。

周岩的目光落到那燈籠上,只見寥寥幾筆勾勒出一朵似開非開的曼陀羅花,但是這塊燈籠的紙皮卻讓他皺了皺眉,不像是紙,但是卻是半透明的。

很怪異的感覺。

他壓下自己心中的不安,然後緊緊了跟了進去。

人間極樂地,荒野有天堂。

暮春的夜晚,本來還有些涼意,但是一進這門,鋪天蓋地的都是熱氣,排山倒海一般的涌過來,潮熱中帶著汗氣,脂粉氣,腳臭氣,更多的,卻是灰燼的氣息。

賭桌前站滿了人,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富貴的窮困的,全部眨也不眨的看著桌上的骰子,腦門上全部都是汗,大聲的哄鬧著,只在荷官開筒的時候,才會出現令人屏息的安靜。

南沉瑾進入,目光流轉,已然將所有的情況看的明明白白,賭場上的賭桌以梅花狀的形狀排列,坐在正中牌桌上的妖嬈荷官,只穿著鮮紅的肚兜,頭發用一根金釵束起,只留了一縷發繞過額角,卷發嫵媚的隨著她的動作拂過眼楮,眉眼一嗔,風情懼出。

在場的男人被她的目光一掃,已經酥了大半。

然而,所有的人的目光都注意到正中的那個荷官,卻沒有能真正料到把住整個場子的是位于最右側那個年紀不過十二三歲的小少女。

她的眉眼間還是稚女敕,如一棵青蔥似的,鮮女敕女敕的春波一般的輕柔。

南沉瑾走了過去,然後從一個縫隙里面扎了進去,然後看著那個少女道︰「我來坐莊,如何?」

所有人的目光立馬「刷」的看向南沉瑾,雖然戴著面具,看不清楚面龐,但是僅憑那一雙似笑非笑,深不可測眼楮和通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氣質,便讓人覺得,這人絕對不是簡單人。

但是這樣一個人不去找中間的那個美艷女郎,反而來欺負一個小姑娘,卻讓許多漢子瞧不起。

南沉瑾根本視這些人的目光如無物,眼底妖嬈魅惑,在燈火的映襯下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個小少女。

少女荷官張嘴,還是未月兌稚氣的清潤的嗓音︰「好。」

南沉瑾卻笑了,然後從披風下伸出手。

一雙美到極致的手指上,戴著一只墨綠色的戒指,水色明潤的幾乎在流動,光線交織下神光莫測,幾乎令人屏息。

好一個寶物!

眾人心中暗贊。

但是轉念卻想到這樣的一雙手上,听這人的聲音是一個男人,一個男人的手好看到這個地步,真不知道那面具之下的容顏到底又是怎樣的魅惑眾生了。

少女荷官的眼楮盯在那雙手和戒指上,有一瞬間的呆怔,然後驚異的看了南沉瑾一眼,再次迅速的壓下,變得平靜,將搖骰的骰筒顫抖著放到南沉瑾手上。

大家都奇怪,為什麼那個少女的手是顫抖的。

「您,賭什麼?」那個少女荷官恭敬的低下頭,語氣卑微的讓在場的人詫異不已。

這男的是誰,為什麼會讓這個小荷官如此失態,要知道,在這里,每一個荷官都是素質極高的,雖然這少女年紀小,但是依剛才來看,便是輸了萬兩黃金也沒有眨一下眼,怎麼這會兒子還沒有開賭,就已經開始膽怯。

「賭什麼?嗯,不如燈籠?」南沉瑾低頭看著桌上的骰子,連眼楮也沒有抬一下的道。

燈籠?這算什麼賭注?一個燈籠值得了多少錢,值得這人將所有人都趕走,一個人和這個荷官賭?

大家開始氣憤,沒料到這個人是一個不敢下賭注的人,正想開口將這個神秘的男人轟開,卻沒有料到那個少女臉色突然灰白下去,眼底盡是驚恐,本來筆直的坐在桌子上的身體突然軟了下去,顫抖了起來,嘴唇顫抖了幾下,最後發出一個破裂的聲音來︰「好。您,說了算。」

這是賭場的規矩,只要莊家敢賭,就必須奉陪到底。

南沉瑾單手拿起了骰筒,正想試試,卻不料旁邊的人一下子急忙道︰「喂,你這小子,你的賭注呢?」

南沉瑾眉眼一過,然後兩根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面,笑了一下,從自己的手指上取下那個墨綠的戒指,隨便的扔到桌角,抬眼看了那荷官一眼,道︰「這個如何?」

「咚」的一聲,那個荷官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一仰,手指邊的一大堆賭注「嘩啦啦」的滾落了一地,她兀自不覺,好像在努力抑制自己的顫抖,最後深深的將自己的頭埋下去,道︰「太……太貴重,奴,不敢。」

奴?這個卑賤的稱呼讓所有人都再次驚詫了一翻,沒有料到她會如此的稱呼。

貴重,就算貴重吧,那是人家自個兒賭的,你有什麼不敢要的?

南沉瑾淡淡的道︰「要你接著就接著。」

「……是。」

這樣一翻對話下來,分明是上位者的姿態,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們這桌只是位于角落,燈火也不必正中的輝煌,但是在片刻之間,所有的荷官都停下了搖骰,屏著呼吸看著這一桌。

立馬,整個場子幾百號人,全部將目光投注到了這里,隱隱約約的感受著這不平常的空氣。

南沉瑾道︰「你先還是我先?」

「您。」那個少女荷官的幾乎要撲在桌上。

南沉瑾笑了一下,然後拿起了骰筒,隨手往天上一拋。

只是一拋而已。

骰筒在高高的飛起,在半空中打了幾個轉,翻飛如蝶,里面的骰子也想粘在了骰筒里一樣,連聲音也沒有發出。

眾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隨著骰筒轉悠,只有南沉瑾若無其事的勾了勾嘴角,少女荷官低著頭,顫抖著。

「咚」的一聲,骰筒悠然的落下,蓋上。

南沉瑾的手放到上面,慢悠悠的朝著眾人一看。

眾人屏息,直溜溜的看著男子的手,而那個少女荷官的呼吸已然急促。

打開。

「哄」的一聲,仿佛空氣無聲破裂,只留下所有人心中不由自主的嘲笑之聲。

一點!竟然只有一點!

哈哈哈哈,原本以為這個人是個高手,卻沒有料到竟然搖出了這麼一個爛牌,恐怕人家閉著眼楮都能將他給吃了。

所有的賭客都在心中無聲的嘲笑,但是唯有那些坐在桌子上的女荷官們,齊齊變了臉色,而守在南沉瑾這桌的那個少女荷官,一張臉已經和死人一樣,毫無一點人氣。

南沉瑾隨手指了指,嘴角妖嬈一勾︰「該你了。」

該你了。

這三個字輕飄飄的落下,仿佛對自己剛才的爛牌沒有任何的在意,那種感覺,仿佛是篤定了自己會贏的。

別人怎麼可能連兩點都仍不出?除非倒霉透頂的再扔一個一點,可是可能麼?

少女荷官的手在顫抖,在挨上那個骰筒的時候就在顫抖,仿佛那人拿過的骰筒,對于她這種小人物來說,自己能觸踫,便是褻瀆。

那個稚女敕的少女,強抑制住自己的顫抖,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仿佛要平靜心中的不安和混亂。

她伸出手,閉眼,開始用盡全力的搖骰。

「嘩啦啦。」

「嘩啦啦。」

「嘩啦啦。」

骰子的聲音在竹筒中踫撞,一點點的將所有人的呼吸震住,跟隨著那個少女的節奏呼吸。

「砰」的一聲,搖骰沉沉的落到桌面,似乎連桌面都在彈跳。

她再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抬起自己的眼楮看了南沉瑾一眼,但是一觸到他那雙妖嬈魅惑,如有實質的眼楮,卻猛然低下了頭,不敢在抬頭看一眼。

「打開啊!打開!」

眾人起哄,等著看那個神秘男人死無葬身之地。

那個少女荷官的手顫了顫,最後一咬牙,猛地打開了骰筒!

九點!最大的點!

「哈哈哈!你這小子輸了」

「喲,好一手爛牌,便是我也會贏,有什麼了不起!」

……

就在所有人的在熱熱鬧鬧說著這位冤大頭的時候,只有那個少女荷官搖搖欲墜,然後「砰」的一聲,竟然直直的從賭桌上倒了下去,一把栽倒在了地面,發出沉重的悶響。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敲住了,呆呆的看著那個少女荷官栽倒在地面,然後,莫名的不敢說一句話。

就在所有人奇怪的時候,那個少女突然做出了一個動作,她跪著撲到南沉瑾的腳下,全身都在顫抖,驚恐的道︰

「不!我不是想扔大的!求您,求您放過我!求求您!」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楮,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幕,沒有人料到這個少女竟然為了自己贏了而向這個男人道歉。

南沉瑾冷而蔑的看了腳下的少女一眼,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規矩?」

那個少女荷官突然一抖,然後迅速跪著往後退去,不敢在接近南沉瑾方圓一米之內。

這一下,所有在桌上的荷官全部一下子撲在地上,跪在地面,將自己的腦袋埋在了自己的膝蓋之間,不敢說一句話。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狂風突然襲來,繞著屋子旋轉,仿佛拼了命的要將整個屋子全部摧毀。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狂風拍打著門簾,發出一聲聲沉重的聲響,而與此同時,有風透過沒有關的屋門直直的闖了進來,以一種難以匹敵的勢力卷起桌子,凳子,甚至連人的身體也跟著翻飛,然後跟隨者雜物一同撞擊。

有賭客開始驚聲尖叫,為這樣詭異而來的風驚聲尖叫!

南沉瑾只是站在那里,冷眼看著眼前的這變化,嘴角勾起三分似笑非笑,卻沒有人能看得到他眼底到底是什麼顏色。

衣襟當風,飛揚飄逸,自在魅惑。

燈火突然間被風熄滅,然後所有的風聲戛然而止,在一片黑暗中,一盞燈火就這樣從門口亮了起來。

幽幽的,如鬼火。

------題外話------

真抱歉,只能這麼多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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