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棄妃 82一場交易

作者 ︰ 捏花一笑

「喂,怎麼了?是不是失望了?呵呵…下來吧。」慕容嬌笑著向玄墨招手。

玄墨突然腳尖一點,飛身出去。

慕容嬌一驚,雙手懷抱胸前,喃喃自語道︰「還真是奇怪的人,忘恩負義,怎麼說也是我解救了你,要不然,你現在還在驛館干苦力還錢呢。人都落難成那樣了,還這麼神氣,真不愧是怡親王的兒子。」

慕容敬沉默不語,他看到的,可不是那麼簡單,玄墨怎麼可能莫名其妙落難,而且正好被他們遇到?大理國,如今正是用人之際,玄墨很快就會被封怡親王,他卻不留在京中,而是落難了。是誰,將他扔到這里?又是誰,解救了他無力抗拒的使命?晟王不傻的消息,他也有所耳聞,他一開始很驚訝,之後再細細想,突然感覺自己很眼拙。居然被晟王蒙混過去,看來晟王的心機和城府,真是深不可測。

「皇兄,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慕容嬌走到慕容敬身邊,彎著腦袋問道。

慕容敬淺淺一笑,抬起頭看了看天色,淡淡道︰「去接墨世子和晟王妃,準備進城。」

胡夏和孫峰互看一眼,似乎在問對方,他們沒听錯吧?晟王妃?怎麼可能在這里?可是他們還是領命下去。

只見玄墨站在安琪身邊,一動不動,安琪依然那樣坐著,亦不動。

「他把你也扔過來了?」玄墨磨磨牙,最後問道。

安琪鼻子一酸,捏緊拳頭,抬起頭,仰望著天空,不讓淚流下。耳邊響起他說的那句話,‘我永遠不會遺棄你,永遠不會。’

「是不是很可笑?」安琪苦笑道,眼里那黑壓壓的霧氣,隨時決堤,可是卻倔 停留在那里。

「小丫頭。」玄墨連忙坐到安琪什麼,輕聲安慰道︰「他也許有什麼難言之隱。」

安琪嘴角再次苦笑,輕聲道︰「楊過和小龍女相愛,都可以越過很多常人不解的障礙,小龍女命在旦夕,楊過卻說,哪怕是一日,也要做一日的夫妻。若是只能活一時,就做一時的夫妻。」

玄墨一怔,以為安琪生命垂危,驚道︰「丫頭,你哪里不舒服?」

安琪臉上的神情更加痛苦,若是她,那麼他興許不會遺棄她,可是,他遺棄了她。安琪眼里的霧氣慢慢凍結成了冰霜,他遺棄了她。

玄墨見安琪眼神的變化,心揪了起來,不過他也微微放心,小丫頭沒事,可能是晟王。晟王如何,他才不管,那個人害他在驛館里干了幾天的苦力,還成了看馬廄的馬夫,只差沒有刷馬桶了。然後被慕容嬌所救,卻成了慕容嬌的階下囚,沒少和他斗氣,他恨透了這個月復黑的晟王。

「墨世子,晟王妃,天色不早了,三皇子請二位移駕,趕緊進城。」胡夏恭敬說道。

安琪猛然看向二人,眼里的寒光讓孫峰和胡夏不寒而栗。

安琪細細思考著,晟王最近的一點一滴,玄墨是被晟王扔過來的,他曾經說過玄墨若成為蜀國駙馬這事情。之後昨夜他回來的時候,神色有些異常,脈相莫名其妙好了,卻是虛假的,他的心脈開始枯萎。可是,他居然將她遺棄給玄墨,而不是讓她想辦法解救或者是陪著他走最後一段。可是,他為什麼將她扔給玄墨?是將她送給玄墨嗎?安琪想到這里,猛然站起來,冷眼盯著玄墨,玄墨很無辜攤開手,似乎在說,我什麼都沒做,被這樣看著我,我也是被晟王算計了。

許久,安琪自嘲苦笑,深深吸一口氣,她明白了所有,接下來的事情,可由不得晟王反悔,更由不得他做主。

站在遠處高山上的墨衣男子,靜靜看著安琪,薄唇微微抿起。

「王爺,接下來該做什麼?」阿福緊蹙眉頭,想不明白,為什麼晟王要將安琪交給玄墨?

「阻礙他們回蜀國,改道前往東海。」晟王緩緩開口,聲音卻暗啞,東海民風淳樸,風景如畫,他的娘子一定喜歡,也許,她會忘記他,重新開始她新的生活。

「可是,王爺,奴才實在不明白,你為何要如此作踐自己?」阿福緊蹙,問道。

「你越界了。」晟王冷聲道。

「奴才知道,可是奴才只有王爺一個親人,奴才看著王爺難過,奴才也跟著難過,奴才有時候,也會埋怨王爺再折磨奴才,例如現在。王爺作踐自己,也是在折磨奴才。」阿福低下頭,溫聲答道。

晟王余光看著阿福,最後沒有言語,腳尖一點地,飛身離去。若是旁人,早已經尸首異處,可是阿福,是他的心月復,也是絕對衷心于他的人,他給他的權利多過很多人。

阿福深深嘆了一口氣,看著玄墨和安琪離去,他只能照做,因為他不會違背晟王的旨意。

安琪突然腳步一停,猛然回頭,看著那座高山,阿福一怔,立馬隱藏到樹後,他發誓,他見過最可怕的人,就是他家王妃,那麼遠,而且風向都不對,他家王妃怎麼可能聞到他們的氣息?

「怎麼了?」玄墨問道。

「沒什麼。」安琪微微蹙眉,淡淡道,她感覺有人在看她,可是她什麼都看不到,難道是他嗎?安琪的手心微微縮了一下,每一步都那麼艱難。她不會原諒他,不會。她最痛恨的,就是遺棄。

「你真的要去蜀國?而不是回京中?」玄墨含笑低頭看安琪,問道。

「怎麼?難不成你要將我五花大綁回京?」安琪淡淡道。

「不是,可是你去蜀國,又不能做什麼。」玄墨壓低聲音道。

「只怕我能做的,比你要多,而且重要。」安琪冷冷道,聳聳肩,她幾乎忘記了自己特工的身份,沉溺在晟王的蜜罐子里。如今,她要做了,就是要和蜀國做一場交易。

「呵呵…好,那我要看看你能做什麼。」玄墨心中有些竊喜,笑道,他總感覺這樣和小丫頭在一起,他就很滿足。看到安琪,不管什麼裝扮,都掩蓋不住她那獨特的傲骨風華,可是他卻不知道,這樣的女子,接下來,做的事情,讓他瞠目結舌。

安琪的手在懷中掏出那塊玉佩,在手中握緊,眼眸中的浪花越來越凶,她垂下眼眸,掩藏住內心所有的情緒,嘴角微微上揚,再次睜開眼,卻看不出一絲情緒。

「晟王妃,真是巧,我們又見面了。」慕容嬌含笑跑過去打招呼。

安琪依然只是淺淺一笑,淡淡道︰「是很巧。」

安琪說著,輕輕理了理衣袖,似乎再平常不過,卻不知道她的出現已經很詭異,她居然沒做任何解釋。

「晟王妃孤身至此,不會也如墨世子一般落難吧?」慕容敬似笑非笑說道,想要從安琪的神情中探出一點線索,可是令他很失望,這個女子,似乎最善于掩藏,看不出一絲情緒,不知是喜是怒。

「哦?玄墨落難了?我倒是該考慮一下,我是不是也落難了。」安琪嘴角一揚,挑挑眉梢,看了一眼玄墨,玄墨臉色一沉,悶悶看著慕容敬,有他那樣揭人家丑事的人嗎?

「呃,沒有的事情。」玄墨尷尬一笑,一只手不好意思地撓撓腦後。

「呵呵…好玩,真好玩。你還欠我一萬兩呢,我替你還了債,你現在是我的階下囚,還說沒有?」慕容嬌笑道,拿著一根細細的竹條,輕輕打了一下玄墨的頭。

「你,打哪兒都不能打頭。不就是一萬兩,回京我給你就是了。」玄墨怒道。

「呵呵…我不要你回去拿,我就要你做我的階下囚,我的小跟班,以後跟著我。」慕容嬌嬉笑道,那麼活潑可愛。

「公主的小跟班只能是太監。」安琪淡淡道,嘴角一揚,看了看玄墨,玄墨的神情立馬黑了下來,在心里無數次罵晟王這個混蛋,他都答應要來蜀國,他怎麼還這樣設計他?

「呵呵…太監?墨世子,要不,你現在就拿一萬兩來還債,要不然,我可要讓你當太監了?」慕容嬌眨眨眼,笑道,她根本不知道太監和男人之間的區別,可是她覺得玄墨做太監,留在她身邊玩耍,也不錯。

「你,欺人太甚,我回京給你兩萬兩。」玄墨怒道,雙手交叉胸前。

安琪微微蹙眉,因為她感覺她袖中有什麼東西,沉甸甸的,她打開一看,居然是銀票,各國的大額銀票。其中最多的是東海國的銀票。安琪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心卻更涼。

慕容敬微微蹙眉,眼里閃著什麼,他對晟王更感興趣,這樣的傻子居然有各國的銀票,而且都是大額度,數量眾多,這樣的能力,可見這個晟王,勢力驚人,各國必然都有他的暗樁駐扎。

「玄墨,我倒是可以借給你。」安琪淡淡道,玄墨微微蹙眉,感覺自己成了小白臉,可惡的晟王,敢不敢不要這樣詆毀他的形象?

慕容嬌張張嘴,她後悔自己干嘛這樣說,她才不稀罕一萬兩,她就是想要逗玄墨,可是話都出去了,又不能反悔。

「小丫頭,我回去還你。」玄墨磨磨牙,怒道。

「嗯,回去我要十萬兩,一分不能少。」安琪淡淡道。

玄墨腳底一滑,差點沒站穩,他的小丫頭怎麼可能坐地還價?翻了十倍?

「而且是一個月為周期,過了一個月,再翻倍,成二十萬,再過一個月,就是四十萬,你可想好了,要不要借?」安琪眉梢微微一動,淡淡道。

玄墨剛才的恥辱感全部消失,剩下的是被坑了的錯覺,而且,坑大了。十萬兩他都很難還清,更何況,二十萬,四十萬。

「不借也沒關系,反正我這里放的是高利貸,你可以去蜀國,當個太監,似乎就不用擔心錢的問題,當然還有玄家是否無後的問題。十萬,買你玄家香火,我感覺,你佔了大便宜了,我沒有敲詐你。」安琪淡淡道,明明在敲詐,卻說沒有敲詐,而且那神情輕松淡然。

慕容嬌噗嗤偷笑,覺得安琪是她見過史上敲詐這麼明目張膽、肆無忌憚,最關鍵的是,她的神情那麼平靜,看不到一個奸商的模樣。

玄墨磨磨牙,從齒縫擠出一個字︰「借。」

安琪嘴角一揚,將一萬兩交給玄墨,玄墨悶悶拿著那一萬兩,對于他,就是十萬兩,超過一個月沒還清,就是二十萬兩,他的小丫頭什麼時候開始坑他了?

「我不要你做太監,你可以不用借,跟著我,當我的侍衛。」慕容嬌輕跳一下,到玄墨面前,笑道。

「成別人的奴才,似乎很高尚,怡親王一定為他這個兒子感到驕傲無比。」安琪抬起頭,看著天空,似乎認真思考後得到的一個道理,一本正經說著。

玄墨的手微微一抖,臉色更黑,將一萬兩扔給慕容嬌,怒道︰「你我兩清。」

慕容敬微微蹙眉,似乎很多事情,並非他想得那樣,他以為玄墨是被晟王設計走進蜀國皇宮,可是這一刻,他開始不解。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當真要欠她十萬兩?一個月還不上就是二十萬,這樣下去你八輩子都還不起。」慕容嬌驚道。

「欠債又如何?可以用錢結束,可是,我不能用我的尊嚴來還債。」玄墨冷聲怒道。

慕容嬌看著玄墨,笑意更艷,這個男子真不愧是怡親王和大理國長公主之子。

安琪輕咳一聲,因為她根本就沒打算要玄墨用錢還債,而是勞務還債。

「好了,天色不早,該進城了。你若想在林子里陪野獸過夜,尋求野外艷遇,來個美女與野獸古代版,我可不奉陪。」安琪淡淡道,緩步沿著大道,看到一個石碑寫著汐城,知道那是蜀國和大理國交界,屬于大理國國土。

玄墨不明白安琪說的這些話,但是意思他明白,悶悶吐一口氣連忙跟上。跟著小丫頭,他覺得還是很幸福,卻忘記了她現在成了他的債主。他們沒有馬,要麼走路,要麼施展輕功。

慕容敬翻身上馬,微微抬頭,胡夏牽著兩匹馬走到安琪面前。

「晟王妃,這是三皇子借給你的,能趕上關城門之前到達汐城。」胡夏恭敬說道。

「哦?」安琪挑挑眉,回頭看了看慕容敬,這個人總是笑著,卻始終沒有說話,似乎在思考什麼。

安琪知道她要接近慕容遇,就要通過慕容敬,那麼,這一路跟著他走才是硬道理。否者如何進皇宮。

「一路,如何?」安琪淺笑,淡淡道。

「哦?晟王妃要去蜀國?」慕容敬眉梢微微一挑,狐疑看著安琪。

「都說我醫術超群,我想三皇子應該歡迎我去蜀國吧?」安琪淡淡道,翻身上馬。

慕容敬一怔,握緊手中的韁繩,慕容嬌卻激動道︰「真的嗎?你要和我們去蜀國?太好了。」

慕容嬌卻只是淺淺一笑,點了點頭,微微蹙眉,在思考著什麼。

汐城,不愧是邊關古城,沒有京城繁華,卻是商旅必經之路。所以也是人多眼雜之地。一行浩浩蕩蕩的隊伍走進古城,古城雖小,可是里面卻樣樣俱全,這里的人個個豐衣足食,面色紅潤。不想電視電影中所描述的邊關城鎮,飽受戰亂之苦,苦悶不堪。

「看來大理國和蜀國一向和平共處,沒有發生戰亂。不知接下來,是否也是如此?」安琪說著,收回目光,落在慕容敬臉上,她極少關注慕容敬。只見慕容敬面色冷漠,不笑時,冷冽高傲,笑時,如遇春風,俊美無雙,五官如同被上帝刻意去雕琢。可是,為什麼感覺他的某個部位那麼熟悉?

「那就看璃王那一場仗打得如何?」慕容敬淡淡道,嘴角微微一勾,卻和平日淡淡笑截然不同,可以感覺到他內心期待打一場戰役。

「哦?言下之意,若璃王打敗這一場,你就可以動手了?」安琪冷笑道,細細觀察著他臉上每一個神情。玄墨一怔,以為安琪被慕容敬的美色所迷惑,慕容敬是美,可以迷倒天下所有女子,但是不應該是他的小丫頭,他的小丫頭,已經有了晟王那廝,美得就是禍水。玄墨有些著急,在安琪面前晃了晃手。

安琪扭頭看了看他,玄墨松了一口氣,眼里全是警告。安琪輕笑一聲,她怎麼可能看不出玄墨的心思呢?可是她好想告訴玄墨,玄墨根本不比他差,只是玄墨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本王不動手,也會被其它國所佔有,本王沒有理由不動手。」慕容敬提高聲音,冷冷道,看了一眼安琪,他找到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帶安琪去蜀國。他以為安琪去蜀國就是要阻止戰爭,可是,他錯了,安琪沒有他想的那麼偉大。她,只為了自己,為了她的未來,她要做一件事情。

就在那一瞬間,安琪終于明白,慕容敬哪一個部位熟悉,他見到她時,常常是笑著的,沒有這樣的眼神。他的眼楮,和鬼醫很像很像,那麼一頭銀白發絲,可是為什麼像?難道,鬼醫也是慕容家的人?蜀國皇室中人?他那一身王者氣勢似乎與生俱來,若他是皇室中的人,那麼,和慕容雪是同出一宗,怎麼可以喜歡慕容雪?慕容雪和鬼醫相隔好幾代,而且愛得那麼深,那冷酷無情的人,居然傷痕累累。看來有太多謎題,要她去一一揭開,她必須去蜀國。

安琪嘴角一揚,只要晟王在,璃王想輸都難,大理國還有冥王,至于睿王,她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是能讓玄墨佩服的人,勢力不在話下。大理國,依然可以說,固若金湯。

「你認為璃王一定會贏?」慕容敬淺笑道,卻在探究安琪眼里的神色。

安琪點頭不語。

「難得你還這般信任他又這等本事?不過攝政王不是擺設,能把持北狼國,挾天子以令諸侯,你說,他的能力能弱嗎?」慕容敬不是不信璃王,璃王是大理國的戰神,武功和兵法,都無人能及,當然,這里說的是明著的,暗地里那些暗自上進的,如晟王這月復黑的廝,冥王,躲在揚州一直不肯露面的主,璃王不是擺設的。

安琪沉默不語,但是她的眼神似乎在說,攝政王必輸。

慕容敬微微蹙眉,似乎有些失落,因為安琪的眼神,讓他隱隱感覺,北狼國這次戰役,一定會輸。

「小丫頭,下馬,就這家客棧吧。」玄墨說著翻身下馬。

安琪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我先去換裝。」

「那本王在此等守。」慕容敬翻身下馬,淺淺一笑道,走進客棧。

「我給你選間上等房間。」慕容嬌含笑道,似乎她無論什麼時候都這麼開心。她看著自己身上的鵝黃色衣裙,突然感覺很好看,因為安琪也穿這個顏色的衣裙,慕容嬌哼著歡快的小曲,走進客棧。

胡夏無奈搖頭道︰「皇上都病倒了,公主還有心情這般玩耍。」

孫峰低聲在胡夏耳邊說︰「皇上不是常常這樣嗎?我看公主已經習慣了,只要她听到‘皇上再次昏迷’這六個字,她的心情就又好起來了。」

胡夏想起那日慕容嬌緊張跑回驛館,听到這句話,她就又沒心沒肺了,擺擺手道︰‘汗,還以為多嚴重,昏迷而已嘛。’

到了衣坊,安琪將玄墨打扮好後,玄墨站在銅鏡前,傻了很久很久,因為他不知道自己居然如此妖孽。難怪幽蘭公主死纏著他,如今他算是有所領悟。

「小丫頭,我們明日就回京城,干嘛還要打扮成這樣?」玄墨不解,問道。

「不為什麼,有些人希望如此,我只不過隨了他的願。明日我們不回京,而是去蜀國。」安琪淡淡道。一身暗藍色衣衫,男裝打扮,溫和如風,風華絕代。玄墨一怔,細細想了一下,晟王將他扔給慕容嬌,也將安琪扔過來,所以安琪生氣了。玄墨沒有去探究安琪的心傷,就像他不願意別人觸踫的心中的傷口一樣。

「去蜀國?我以為你說著玩的,難不成你想要我欠你更多錢,你才罷休?」玄墨撇撇嘴道,不過他才不信他的小丫頭要坑他那麼多錢。

「我需要一些人手在我身邊,去蜀國做一件事情,而你,用你的勞動來還債,我不要錢。」安琪淡淡道,卻說得很嚴肅。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會那樣對我的。說吧,什麼事情,不管什麼事情,我都會為你辦到。你不必親自出面的。」玄墨信誓旦旦說道。

「不用,這件事情,需要我親自動手,而你,負責配合就可以。」安琪微微抬眼,看著那面銅鏡中的自己,容顏依舊,只是眼里多了一絲哀傷和蒼涼。沒有了在晟王身邊時,不由自主的微笑,幸福的笑容。如今,她依然可以笑,只是少了那份溫度。

傍晚,玄墨和安琪再次回來,安琪成了一個風度翩翩的少年,玄墨挽起束發,一身錦袍,華貴的黑色錦袍,暗紫色條紋,玉帶纏腰,寶劍在手。容顏如玉,眉宇間的英颯之氣,慕容嬌原本拿著茶杯,不知何時已經掉在桌上,茶水濺了她一身,卻毫不知覺。

慕容敬嘴角一揚,他既然沒發現,玄墨這般出眾,淺淺笑道︰「墨世子真是一表人才,讓本王刮目相靼孜?裁蔥☉就芬?庋?虯縊?慷???唇?約捍虯緋閃艘桓齜綞若驃嫻拿郎倌輟 br />

「晟王妃這番打扮是要做什麼?」慕容敬含笑道,細細打量安琪,十足的美少年。

「男裝更容易行走江湖,以後叫我安大夫就可以,畢竟我此行,是要挑戰醫術中的一種,毒。例如,寒毒。」安琪說完,似有似無抿了一口茶。

慕容敬嚴厲的目光,投射著寒光,冷聲道︰「所有人都下去,本王要和晟王妃私聊兩句。」

「玄墨必須留下,因為我的身手,抵不過你。」安琪淡淡道,身子微微往後仰,抬頭看了一眼玄墨,玄墨嘴角一揚,喜歡安琪儀仗他的這種感覺。

慕容敬冷冷掃了玄墨一眼,擺擺手,其他人都退下,只剩下他們三個人。

「你知道本王的父皇身中寒毒?」慕容敬冷冷道。

「你希望他活,還是死?」安琪問得很直接,一點都不含糊,細細看著慕容敬。

「你說呢?」慕容敬額上冒著青筋,冷冷道,殺氣騰騰的眼神,幾乎可以將安琪吃了。

「若你父皇死了,你就可以得到江山…」安琪剛說完這句話,就被慕容敬狠狠一摔茶杯。

「你以為本王是那樣的人嗎?」慕容敬磨磨牙,怒道。

「我不知道,所有,由你來告訴我。」安琪沒有被他的憤怒嚇到,迎上慕容敬含怒的雙眸,一臉平靜,在等待答案,不過她已經得到了答案。

「你以為我父皇死了,本王就可以得到江山,得到一切?本王告訴你,若父皇死了,皇叔必然造反,取而代之。你說,本王希望他死嗎?而且,他是本王的父皇,你認為本王會希望自己的親生父親死去?」慕容敬冷冷道。因為很多看不清事實的人,都這麼看慕容敬,可是唯獨眼前這個傳奇一般的女子這麼看他,他感覺很憤怒,無法壓抑內心的火焰,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

「很好,我不敢保證一定治好,但是我可以嘗試,竭盡全力。」安琪嘴角一揚,淡淡道。

慕容敬一怔,看到安琪嘴角的笑,他知道,她是在試探他,並非真的那麼想,那麼看待他,心情莫名其妙好起來。

「都說晟王妃醫術超群,連將死的身體都能治愈,徐公費盡心思要你救治徐訊,你的醫術必然不可小覷,若晟王妃願意出手,本王感激不盡。只是本王不知道,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不會只是你所謂的挑戰醫術吧?」慕容敬含笑道,他知道安琪不是那種喜歡挑戰的人,她應該是一個不理世事的人,不可能做一些沒意義的事情。

「三皇子果然聰明,我自然有所圖,若不能治愈,我自認學藝不精,而對于皇上也沒有什麼害處,畢竟,這是一個機會。可是,若治好了,我要一樣東西,若那個時候,依然沒能等到這樣東西,我就要皇上他老人家,做一件事。」安琪淡淡道。

「晟王妃似乎喜歡打啞謎,先說清楚,這個東西是什麼?」

「龍鱗。」

慕容敬一怔,玄墨更是一愣。

慕容敬微微眯眼,嘴角上揚,看著安琪,說道︰「你說等,言下之意,有人在尋找這個東西,而且,會送到蜀國?」

安琪的身子再次直起來,往後仰了一下,看著慕容敬,並未言語。

「那若等不到龍鱗,你要父皇做什麼?」慕容敬垂下眼眸,眼里欣賞安琪做事的嚴謹。

「不會太難,只是讓一些人的名字,回到族譜。」安琪說得很輕松,似乎是一件很簡單不過的事情。

慕容敬手中的被子一顫,險些落地,上次慕容嬌告訴他,安琪問她是否知道雪郡主的事情,他只是疑惑一下,如今,他眼眸微微泛黑,卻不知道是什麼情緒。一個殺害他爺爺,讓他的父皇一身受盡寒毒折磨的人,助皇叔慕容冷手握重兵,把持朝政的人,背叛他父皇的人,靜公主,慕容靜書。

「做不到?」安琪嘴角一揚,冷笑一聲,看來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

「這件事情,未必如你所願。」慕容敬淡淡道。因為他太了解他的父皇,不可能為了自己而屈服,放過靜公主。

「那如果,那個人是無辜的呢?」安琪再次開口,她有些吃不準,嘴角掛上淡諷之色。

「除非你找到證據。」慕容敬嚴肅看著安琪,認真說著。

玄墨一頭霧水,站在她身邊疑惑看著安琪,希望安琪能說個明白,可是安琪卻沒有說,只是淺淺一笑,淡淡道︰「那我就去找證據。」

「那麼多年的陳年往事,就算有證據,你認為還在嗎?」慕容敬微微蹙眉道,他看到安琪那麼大的決心,不想打擊她,但是這是事實。

安琪淡淡開口,說道︰「事在人為,不試,怎麼知道一定會失敗?」

慕容敬突然笑出聲,想起安琪在大殿之上,和上官嫣然下棋說的話,不試就只有失敗,試一試,就是兩條路。這才是他認識的那個晟王妃,總是這麼自信滿滿,最有趣的是,就算她不會的事情,她依然可以這麼自信,他想不明白,她這份自信是從哪里來的。

「看來蜀國要有趣很多了。」慕容敬笑道。

「看來你是答應了?」

「答應?算不上,畢竟此事最後的決定權在父皇手上,本王只能助你,找到你要的證據。」慕容敬說著,看了看玄墨,玄墨一頭霧水,越來越不解,可是能忍住那麼久不出聲,慕容敬還真是佩服這一點,因為按玄墨的性格,一定會不停問,那個人是誰?誰會送龍鱗去蜀國?為什麼要這麼做…

最後玄墨終于忍不住,出了聲︰「小丫頭,你想要誰回到族譜?什麼族譜?」

安琪抬頭看了看玄墨,最後沒有言語,因為玄墨是一個藏不住事的人,還是不知道最好。

在前往蜀國的關卡,安琪和玄墨被攔截下來,無法通行。

「為什麼不讓我們過去?」玄墨怒道,一把推開那守城門的將士。

「這是上面的命令,小的沒有辦法。」那小將軍無奈嘆氣道,因為他認識這個人,就是玄墨,出了名的不可一世,張揚無比,睿王有時候都拿他沒有辦法,任由他毀壞睿王府花園。若惹他不高興,只怕他拆了城牆的膽子都有。不能硬來,只能軟求。

安琪微微蹙眉,看著他們手中的畫像,居然畫的是他們換裝後的模樣,看來,這個人一直在暗中觀察他們。安琪嘴角一揚,晟王,這廝又要干什麼?不是要將她扔給玄墨嗎?怎麼不讓她去蜀國,銀票,東海,想要她去東海?那她就是不如他的意,就是要去蜀國。

安琪策馬沖過去,慕容敬嘴角一揚,看到安琪發飆的模樣,居然有幾分巾幗須眉,風華絕代。

玄墨見安琪策馬沖過去,馬兒躍起,飛過那重重士兵,沖出城門,說道︰「哈哈…還是小丫頭來得直接,駕!」

玄墨策馬沖過去,追上,慕容敬攤開手,似乎在說此事與本王無關。

遠處的阿福急得直跺腳,晟王不想玄墨去蜀國,被皇上下旨和親。玄墨此番前去,不久就會有使者前往蜀國,給玄墨下旨,那麼玄墨就會進入兩難境界。

阿福低下頭,打開第二個錦囊,只見上面寫著‘燒吊橋’。阿福立馬明白,大喊道︰「來人,將一線天上的吊橋燒了。」

兩日後

安琪一行人策馬到一線天,這是蜀國的地界,可是這一線天是通往蜀國最捷徑的路,要是繞遠路,那麼,這一天可以到的路程就要變成一個月,否者,就饒過東海的國土。安琪冷眼看著吊橋,她看了太多地圖和關于各國風土人情的書籍,對大致地形了然于胸。

「誰干的?丫丫的,就只有這麼一條路,還給燒了。讓小爺我繞遠路還是棄馬飛過去?然後看誰武功不及,掉入深淵?」玄墨開始破口大罵,樣子張揚無比。

慕容嬌見玄墨氣急敗壞,破口大罵,大笑道︰「呵呵…這里到對岸,我皇兄都沒把握飛過去,你能嗎?要是不能,就要掉下去,成為肉醬。」

「卻,就這點距離,我是能飛過去,只怕你們就要好好繞遠路,我等著,感覺無聊。」玄墨不屑說著,卻不知是真是假,不過他確實是輕功高手。

「繞路。」慕容敬微微蹙眉,調轉馬頭,策馬離去。

安琪微微蹙眉,難道是巧合?

「小丫頭,在看什麼?我們走吧。」玄墨笑道,不理會慕容嬌,慕容嬌吐吐舌頭,做了一個鬼臉。

安琪調轉馬頭,追了上去。

慕容敬沒有從東海國境內穿過,一個月的路程,他饒過了一天可以走完的路程。這次他的臉不由自主黑了下來,吊橋被燒,他可以認為是有人無意所謂,可是如今閩江上所有的船只統統消失,這是他的地盤,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放肆。他腦袋里蹦出一個人的名字,晟王。

「丫丫的,看來是有人不想小爺我去蜀國?」玄墨撇撇嘴,有些怒氣,淡淡開口。

「棄馬,不知道你是否會踏水無痕?」安琪扭過頭,看著玄墨,問道。嘴角卻掛著一個淺淺的笑,連她都沒有察覺,她居然莫名其妙笑了。因為她知道這是誰做的,空氣中,有一個人的氣息,她知道是誰。

「小爺我別的本事不如別人,可是輕功絕對一流,我帶你過去?」玄墨大言不慚說道。慕容嬌這次沒有嘲笑,因為她見識過玄墨的輕功,自認為,她的皇兄慕容敬也未必比得上。

「似乎也只有這個辦法。」慕容敬看了看身後的隊伍,看來要棄掉這些人,淡淡說道。

孫峰和胡夏二人一驚,胡夏連忙抱拳說道︰「三皇子,可以等十天半個月,屬下去找船。」

「不必。」慕容敬抬手道。

安琪翻身下馬,她的輕功是初出茅廬,自然過不去,最多就是到三分之一就落水。

玄墨也下了馬,一想到要帶著安琪一起,飛過閩江,這一里寬的江面,對他而言不難。但是他有些激動,因為他可以抱安琪,他從未想過這一點,安琪的手搭在他肩上,玄墨居然傻了,一動不動,臉上露出一個很奇怪的笑容,毫不避諱他心中的喜悅。

安琪抬頭見他那個熊樣,微微蹙眉,冷聲道︰「再這個神情,我可不介意將你送給慕容嬌做太監。」

玄墨一怔,發現自己剛才失態了,立馬收住神情,面色凝重起來,一只手攬住安琪的腰,腳尖輕輕點地,在河面上點了十下才到對岸。

暗處的阿福急得直跺腳,連忙打開下一個錦囊,一怔,微微蹙眉,看了看玄墨和安琪,抿抿唇,轉身離開。適可而止?晟王為什麼放行了?

慕容敬看著玄墨陰暗面快得速度到達彼岸,微微蹙眉,這個人似乎有些不同尋常,他都未必如他那樣輕而易舉,十下就到底,他起碼也要十四五下才飛過去。慕容敬抓住慕容嬌,飛身過河。居然十六次點擊江面才過河,難怪安琪要留著這個人在身邊,晟王為何會放心這樣一個人留在安琪身邊?不擔心日久生情嗎?

慕容敬剛落地,放下慕容嬌,只感覺一陣清風吹過,一席月牙白,輕輕飄落。

「冥王?你怎麼來了?」玄墨驚訝道,他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在小丫頭面前耍酷一回,怎麼冥王出來攪局,還這般輕而易舉,如一陣清風瞟過這一里地。

清影最後一個點擊水面,擊起一道深深的波紋,落在冥王身後,清影有些上氣接不著下氣,一臉疲憊,這一路不眠不休。

「安琪,本王有話要和你私底下說。」冥王依然溫文爾雅,美若謫仙,一身瀟灑。

安琪走在冥王身邊,二人遠離所有人,冥王停下腳步。

「安琪,有句話,本王一直想和你說。不管你和他之間發生什麼,也不管這世俗如何看本王,本王想要你答應本王,嫁給本王,讓本王照顧你,一生一世。本王只娶你一個女人。」冥王溫柔似水的眼眸,帶著期待,聲音溫柔如三月的春風。若是世人听見,只怕為他死去的心都有,可是,因為是她,她原本就和世人不一樣。

安琪覺得這一切都來得太突然,她才離開一個月有余,冥王就這樣突如其來,說了這些話,讓她有些無法接受,關鍵是,她對冥王,只有感激之情,沒有男女之愛。當初她最落魄的時候,是冥王將她請下山,還為她療傷過,還為她的病發,準備好了一切。可是,她對這個美若天邊明月的男子,沒有那份悸動。卻對那個矛盾體,藕斷絲連,牽腸掛肚。

「如果你今日來這里,要說的是這些話,表明心跡,那麼,你可以走了。因為,不可能。」安琪轉過身,手不由自主輕輕撫模著那塊玉佩,看著江面的水溫,淡淡道,那麼冷漠,無情,沒有一絲余地。

「他身邊都已經有別的女人,不值得你如此。」冥王眼神黯然,看著安琪手中的玉佩,帶著怒氣道。

安琪的手微微一僵,手中的玉佩險些掉落,他身邊有別人了?安琪的神情卻淡淡的,淡得幾乎沒有顏色,看不出是何心情。

「讓本王照顧你,本王不會負你。」冥王溫聲道,走到安琪面前,想要安琪看清他的真心實意。

安琪嘴角揚起嘲諷之色,她依然記得,他說的那句話‘我永遠不會遺棄你,永遠不會’。多麼可笑,安琪深深吸一口氣,冷冷道︰「從我拒絕你的玉佩那一天開始,我就是在告訴你,我對你,沒有兒女私情,讓你知難而退。這天下之大,晟王都可以找到別人取代我的位置,你冥王,就不必獨守這份空缺,天涯何處無芳草,不必獨守這一份不可能的情。」

「你應該比誰都了解本王,本王寧缺毋濫。」冥王說著,看著安琪,她總是讓他無法忘卻,她的每一個眼神,臉上每一寸,每一次淺笑,紅唇總是這般時而微微勾起,時而輕抿,卻牽動著他的每一根神經。她的眼楮,似乎可以看穿人的心,卻那麼清澈,美好,如寶石,如碧海,那麼純潔。每次他看著她,他總是能平靜下來,似乎世間再煩惱苦悶的事情,都拋之腦後,眼前的她,就是最美的景色,似乎全世界,都是這麼美好。

安琪看了看冥王,並未言語,手不由自主捏緊玉佩,似乎再微微用力,就能將它捏碎,她緩緩離開,和他擦肩而過,讓他有種感覺,似乎她就算竟在咫尺,也無法抓住,最後只能從指尖劃過。

玄墨悶悶看著很遠的兩個人,薄唇緊抿,看到安琪緩緩歸來,他才慢慢展顏,笑了。

清影見安琪依然那淡淡的神情,知道冥王此行依然無果,可是冥王沒有多少時間逗留,他披星戴月過來,卻只是為了這一刻,之後又要離去。

慕容敬看到冥王時,嘴角不由自主上揚,待冥王回來,他淺笑道︰「不知晟王那個吻,冥王有何感想?」

所有人一怔,齊齊看向冥王。安琪微微蹙眉,看向冥王。

冥王微微蹙眉,眼里的怒氣,那麼明顯,一道犀利的眼神如利劍射向慕容敬,並未言語。卻再次走到安琪身邊,溫聲道︰「本王說的話一向算數,樂園隨時歡迎你。」

安琪沉默不語,她還在思考慕容敬說的那句話,晟王那個吻。

冥王飛身過江,清影無奈,連忙跟著。

慕容嬌張張嘴,好奇地問道︰「皇兄,你說什麼晟王那個吻,是什麼意思?」

慕容敬突然笑出聲,他很難想象,晟王居然那麼做。

讓我們回顧一下,晟王對冥王做了什麼。

------題外話------

今天元宵節,也是情人節,祝大家節日快樂,合家歡樂。有鑽石,月票,鮮花,評票,統統落下吧。別藏著,我看到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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