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王棄妃 83你不會愛听,還是不說最好

作者 ︰ 捏花一笑

讓我們回顧一下,晟王對冥王做了什麼。

璃王打了一個漂亮仗,凱旋而歸,這個消息傳出,讓各國也收回心思,不再虎視眈眈,而是一改常態,要結成盟友,這真好和大理國皇上段正楠的心思不拍而合。

璃王的慶功宴,東海的幾個公主皇子前來道賀,因為白梅在暗地里散布消息說,晟王才是大理國最美的皇子,而且,是假傻,武功深不可測,而且才華橫溢,段正楠有意讓他成為大理國繼承人。那幾位公主,不管是貪什麼,在晟王身上都可以得到,對晟王垂涎三尺。

晟王在大殿之上,裝傻,到處找安琪,那甜甜的叫聲「娘子,娘子,你在哪?為什麼不理晟兒?」

冥王嘴角狠狠抽動幾下,看到晟王真是演戲無敵,璃王,睿王,皇上,都很是無語,卻沒有揭穿。

幾位公主,溫聲道「晟王,讓我們帶你去找你的娘子,可好?」

冥王嘴角上揚,看著那幾個主動獻媚的公主,他知道,這就是晟王要遇到的麻煩,這些女人,踫一下,可能都要為她們負責,真的很麻煩。他嘴角的笑意更濃,看好戲地看著晟王。晟王居然不懂得憐香惜玉,大怒,對她們拳打腳踢,還像個孩子,憤憤不平,怒道︰「哼哼,晟兒要為娘子守身如玉,才不要你們來踫晟兒,娘子會生氣的,她一生氣,晟兒就沒有好日子過了。」

東海國的皇子被這句話,驚得噴出一口酒,而那些公主開始懷疑那些傳言是否屬實。

晟王居然轉身抓住冥王的胳膊,含笑道︰「娘子,晟兒終于找到你了。」

冥王一怔,睜大眼楮,看著晟王,那一刻,他很想揍他,很想很想。剛要出手,就被晟王一把抱住,一如以前纏住安琪那般,冥王催動內力要掙開他,他就催動內力,將他死死扣住,外人只看到冥王被晟王纏住,像章魚,扒在冥王身上。

「你這個瘋子。」冥王大怒道。

「娘子,晟兒沒有被那些丑八怪染指,娘子不要生氣,晟兒是清白的,清清白白,要不,娘子來驗明正身,晟兒不要受冤枉。」晟王無辜哀求道,罵那些如花似玉的公主丑八怪,這下得罪了那些公主,還有誰想要嫁給他?關鍵是,大家看到的就是一個真的傻子,而且還是一個瘋子。

「段天晟,你給本王放手,少在本王面前…」冥王大怒道,‘裝傻’二字還沒說出口,居然,被晟王用嘴堵住。一如既往,可是這一次,他吻的不是安琪,而是冥王。

大殿一片安靜,神色各異,皇上,璃王,睿王,都幾乎被他騙過去,若非見過他一怒死傷無數,揮劍無情,英姿颯爽,文雅颯爽,他們都不敢相信,這個傻子是裝的,而且裝得太逼真。

冥王原本溫文爾雅,如今被他弄得狼狽不堪,火冒三丈,一股熱氣上涌,將晟王震出十丈之外,睿王飛身接住晟王。晟王故意裝暈,不省人事。冥王理了理衣襟,他的初吻,居然被自己的九弟奪了,他臉色很不好看,卻依然文雅緩步離開,無論誰叫他,他都沒有理會。

晟王被睿王送回王府後,沒耐心等睿王離開,不再裝暈,立馬站起來,跑進池子里,狠狠洗掉那身味道,惡狠狠擦去嘴邊的那感覺。

慕容敬卻只是簡短講了一個大概,因為這些細節,他並不知曉,可是他看到安琪沉默,他不知道另外一件事情,要不要說,可是,他還是開口了。

「听聞幾日後,有一個穿著雪白衣衫的女子,站在路中央,沒有人看清她的容顏,不過可以猜到,那絕對是傾國傾城,世間少有的美人。晟王激動地抱住將那白衣女子,似乎和某個晚上的河邊的某個畫面,很相似。」慕容敬說著,看了看安琪,只見安琪依然沉默,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安琪的手微微一縮,手心微微發涼,這就是冥王說的,晟王身邊有了別人?白衣女子,是白梅嗎?還是別人?不過不應該是白梅,可是又會是誰?能讓他那麼做?安琪眼眸里如一個黑色漩渦,在旋轉著,似乎要將什麼統統吸進去,可是心里那份淒涼卻涼得很痛。

「說什麼不好說他做什麼?小丫頭,我們走。」玄墨怒瞪了一眼慕容敬,怒道。

安琪卻仰起頭,淺淺一笑,似乎與她無關,可是她的心卻在撕裂,痛。袖子里的手,早已經涼透了。

慕容敬微微蹙眉,細細打量著安琪的每一個神情,卻看不出一點破綻。

胡夏和孫峰落在岸上,吃力喘氣著,跟著隊伍,走路離開。

「本王以為你會難過,若是別的女子,必然痛哭流涕,更有甚者,尋死膩活。本王以為你會憤怒離去,和他當面對質,原來,都不是。」慕容敬淺笑道,說得雲淡風輕,那麼輕松自如。

「因為我現在是安大夫,不是晟王妃,認親自己是誰,就不會被不該有的情感所牽絆。」安琪淡淡道,看似輕松,看不出一點難過,可是誰會知道她的真是心情?

玄墨微微蹙眉,因為安琪就算能騙過所有人,唯獨逃不過他的眼楮,他是粗心的主,可是唯獨在安琪心情好壞這事情,他比誰都敏感。安琪很會偽裝,越是平靜的容顏,說明她的內心更加波濤洶涌,狂風暴雨。

玄墨悶悶走到安琪和慕容敬中間,一把推開慕容敬,毫不客氣,力道居然是十成功力,慕容敬險些被推倒,感覺這個玄墨,真是無禮之極,可是他又不是不知道,玄墨就是這樣一個人。慕容嬌看到慕容敬臉上鮮有的怒氣,抿嘴偷笑,也只有玄墨這個毛躁的人才會有這樣的膽量。也只有玄墨,慕容敬才不會和他計較,因為和一個直腸子計較,有違風度。慕容敬拍了拍胸口,慕容敬是個有潔癖的人。

慕容嬌看了看慕容敬一臉陰霾盯著那黃色衣襟,她無語看天,長嘆道︰「看來我們要在前面的城中,多住幾個晚上了。」

玄墨看了一眼慕容嬌,撇撇嘴問道︰「為什麼?」

慕容嬌嬉笑道︰「終于肯和我說話了?呵呵…就知道你好奇,不過不告訴你。要不,你求我呀。」

玄墨撇撇嘴,一臉不屑,不就是多待幾天嘛,有小丫頭在,哪里對他而言,都是美好的。

晟王府

鬼醫在運功療傷,那白衣女子,一只手緊握心口,帶著面紗,那雙眼楮,卻美得不可方圓。晟王禁閉雙眼,沒有一絲絲血色,坐在浴桶中,光著膀子。

鬼醫輕嘆一口氣道︰「心脈枯萎,比想象中的要快,原本以為還可以活幾年,這樣的速度下去,只怕一年都撐不到。」

晟王突然猛吐一口鮮血,倒在浴桶中。

「晟兒…」白衣女子連忙上前,一把扶住晟王的身體。

三日後,慕容敬才從房間中出來。

玄墨鄙夷看來一眼慕容嬌,淡淡道︰「至于嘛?大老爺們的,踫一下,就要洗三天的澡?真是佩服你。」

安琪卻什麼都沒听見,坐在欄桿邊,抬頭看著天空,似乎在數著什麼。

慕容敬瞪了玄墨一眼,卻並未言語,而是下了樓。

安琪余光見到那個慢慢悠悠的主下了樓,她一個搖身,突然從窗戶飛下樓,落在馬鞍上,策馬前行。玄墨一驚,連忙追上去。

接下來這一路,安琪沒有停,一路前行。七日後,他們出現在蜀國京城里。

慕容嬌揉揉胳膊,蹙眉喊道︰「終于可以停下來了,真是累死我了,我都趕死了兩匹馬。」

慕容敬看了看安琪,她卻沒有顯現出一絲絲疲憊,只是臉色差了點,這樣不眠不休,七日七夜,饒了一個大圈,才到京城,她不可能沒有一絲絲疲憊,眼前的鎮定和輕松,怕都不是真的。

玄墨的兩條腿微微發軟,走路的姿態都有所不同,走在安琪身邊,安琪卻依然腳步穩健,只是穩穩有些沉重。

「皇兄,你們先進宮,我找輛馬車,實在不能再騎馬,或者走路,我都要散架了。」慕容嬌一臉疲憊,哭喊抱怨道。

慕容敬淺淺一笑點了點頭,慕容嬌一坐在路邊的石頭上,一動不動。她還真是沒受過這樣的罪,一坐下,居然睡著了。

前方駛來兩輛馬車,停在慕容敬安琪他們面前。不用猜,也知道是來接慕容敬的。

皇宮

慕容敬住的是東宮,著意味著什麼,大家都了然于胸。

玄墨和安琪被安排在東宮中,沒有住驛館,也沒有讓他們住進使者的宮殿,不知他的心思是什麼。

休整了一日,安琪的臉色微微好看一些。在花園中,玄墨半睡半醒,打了幾個哈欠,伸了個懶腰,看著滿院子的奇花異草,想起安琪和他一起在太醫院踩蘭花。

「小丫頭,你也醒了?」玄墨笑道,耍了幾招擒拿手,居然是安琪的套路,安琪不得不佩服這個玄墨,似乎過目不忘,這一點和他沒心沒肺,似乎很不符。微微蹙眉,她知道,玄墨對別的事情都是粗心大意,可是唯獨對她,他卻小心翼翼,連安琪的每一個動作,他都記住。

「走吧,去看看這個慕容遇。」安琪淡淡道,轉身離開,她說過,他們之間只能是朋友,不要污染了這份友誼。她也知道,玄墨是無心的,玄墨何曾不想收回自己的心,可是最後,收不回來,只好隱藏,可是卻無從隱藏。

「慕容遇?你敢這麼直言不諱叫蜀國皇帝的名字?呵呵…小丫頭,那你敢不敢叫皇上段正楠?要是那樣,你說他會是什麼樣的神情?」玄墨邊說邊笑看四周的景致,慕容敬的地盤,還真是壓制,芭蕉樹,假山,小溪,木橋,荷花池,牡丹園,似乎處處都是別有用心,布置得那麼用心。

「他不會有什麼神情,但是會殺了我。」安琪悶悶道,余光掃了一眼玄墨。

「呵呵…說的是,睿王說,如今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自然會殺了你。小丫頭,你說這個慕容敬是一個怎樣的人?」玄墨將目光落回安琪臉上,含笑道。

「想看一個人怎麼樣,就看他生活的環境,沒發現這個東宮,井然有序,布置優雅別致,沒有一點雜亂,就連這地面,都是一塵不染,花盆中的泥土上都有一層細小的鵝卵石蓋住,可見,慕容敬,是個有潔癖的人,而且,此人十分細心,善于觀察,心思深沉,面相看似溫和,卻是冷冽高傲之人。可對于親人,他卻不是那種冷情,六親不認,而是愛夫護妹。此人卻有些血氣方剛,野心勃勃,若日後當上帝王,只要有機會,他就不會放過擴展疆土的機會。」安琪看著院中的一切,對慕容敬的了解又多了幾分。她突然想起了她第一次進晟王的竹園,亂中有序,處處是機關重重,正如晟王一樣,看似痴傻,卻比誰都英明,韜光隱晦,心思如海般深,看似毫無威脅,卻危險重重。那簡陋普通的竹屋,如他的外表,一道猙獰的傷疤,卻全是偽裝,竹屋內的布置,別致文雅,舒適,讓人忘卻世間煩惱,一如真實的他。邪魅無比,蠱惑人心。風華傾盡天下,卻不展露人前。

安琪的手,不由自主,再次握緊那塊玉佩,似乎這樣的行為已經成了習慣,她卻毫無察覺。玄墨微微蹙眉,看著安琪的手,抿了抿唇,卻沒有開口說什麼,他要記住,他是朋友。

慕容敬將安琪領到慕容遇的寢殿,這蜀國皇宮比大理國皇宮還要氣派精致,不過大理國真正的皇宮不一直是徐府嗎?

只見一個一身明黃色的中年男子,躺在床上,那一瞬間,安琪被驚到,她差點誤以為是鬼醫,只可惜他滿頭黑發,而鬼醫,一頭銀白色的頭發,卻顯得更有滄桑感。難怪晟王知道蕭淑妃是靜公主後,對鬼醫有了更多的怒氣,因為他以為鬼醫褻瀆了他的母妃,這是禁忌的愛,卻沒想到,他喜愛的,是雪郡主。雖然同出一宗,卻相隔好幾代人,按理說,也不是不可以。

慕容敬卻將安琪剛才那個神情收在眼底,有些吃驚和差異。

「你們都下去吧。」慕容敬揮一揮手,寢殿上所有的人都退下,慕容敬身邊的兩個太監,收到慕容敬眼神的指示,到門口守著。

安琪坐在一邊的椅子上,伸手把脈。黛眉微微蹙起,寒毒?可是這似乎應該是寒蠱,一種蟲子,在他體內,所以他才中毒。

許久,安琪才拿回手,理了理衣袖,神情淡淡,看不出喜怒。

「可有把握?」慕容敬連忙問。

安琪沉默,只是冷冷站起來,往門口走,玄墨一臉疑惑,跟著安琪離去。剛打開門口,那兩個太監倒在地上,慕容敬眼眸瞬間黑下來,是誰做的?安琪卻像沒看到,從那兩個人身邊走過。

慕容敬看了看昏迷中的慕容遇,溫聲道︰「父皇,兒臣一定將你治好,請放心。」

回到東宮,安琪站在東宮中的瀑布下,一只手不由自主把玩著那塊玉佩,秀眉微微鎖起,玄墨站在一邊,沒有看安琪,而是坐在邊上的巨石,學安琪慵懶的姿態,支著一條腿,懶散無比,卻那麼好看,嘴上叼著一根草。

慕容敬優雅得腳步,走到安琪身邊,淡淡問道︰「可以說了嗎?」

「龍鱗就算解了他身上的毒,下一刻,他依然還會中寒毒。」安琪淡淡開口,說得那麼輕松。

「為什麼?」

「他體內有寒蠱,若不清除它,一千個龍鱗也是于事無補。」安琪將玉佩放回懷中,仰起頭,看著慕容敬,語氣間不容置疑。

慕容敬臉上的鎮定有些掛不住,拳頭藏在袖中,抿抿唇,許久,才開口道︰「可有解救的方法?」

「看心情。」安琪嘴角一揚,淡淡道。

玄墨差點沒從巨石上一頭栽下來,這丫頭,他還記得他和徐公談條件的時候那張揚樣,徐公那老狐狸最後氣得幾乎爆發,卻強忍著。

慕容敬的臉色微微一沉,片刻,他突然笑了,開口道︰「呵呵…真不愧是晟王妃,膽識過人。那麼晟王妃的言外之意就是有把握?」

安琪依然面不改色,看著那瀑布,淡淡道︰「未必,因為這個治療方式很危險,極有可能直接要了他的命。」

「你所說的治療方式是什麼?」

「開膛破肚。」

玄墨這次再也堅持不住,猛然跳下來,好奇地低著腦袋,看著安琪,問道︰「開膛破肚?那還能活嗎?」

安琪淡淡看了一眼玄墨,說道︰「所以說隨時會喪命。」若是在現代,用現代的技術,那就簡單多了。慕容敬沉默不語,看著瀑布,似乎在思考輕重,他太過于冷靜,凡是都權衡利弊。

「我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思考,因為若取出蠱,還要解除寒毒,這些事情都需要速戰速決。」安琪淡淡道。

安琪見慕容敬還是沉默,她可不想和慕容敬這麼耗著,最關鍵的是,治好慕容遇,她就沒有談條件的籌碼,安琪想到這里,轉身就欲走。

「等等,可以,本王相信你。」慕容敬攔住安琪,說道。

「我心情不好,很不好。」安琪卻一反常態,開口道。

慕容敬一驚,知道自己錯過機會,冷聲道︰「那你要如何?心情才好起來?」

「先查清楚,靜公主的冤案,讓她回到慕容家族。」安琪淡淡道。當她手握生殺大權時,她就會毫不客氣和別人談條件。

「你先出手相救,祛除寒蠱,治愈寒毒,再議。」慕容敬微微低眉,冷聲道。

「你沒有和我談條件的資本。」安琪抬眼,迎上他的目光,那麼深邃,雖然有怒氣,卻沒有殺氣。

慕容敬移步,讓安琪離去,因為他原本想的龍鱗可以解毒,就算解了毒,依然還是無用,因為蠱毒就在那里,和他的父皇不離不棄啊。

夜里,慕容敬命人將所有關于靜公主的東西都拿過來,那些被塵封已久的箱子,送到安琪的房間。

慕容敬看著那破舊不堪的箱子,被人擦拭過灰塵,可是還是積著厚厚的污漬,怎麼擦都擦不掉,他只是走到一個最遠的位置,坐下。

「這些都是靜公主以前的東西,興許能找到些線索。」慕容敬緊蹙眉頭看著安琪居然打開箱子,一股霉味襲來,他輕咳幾聲,卻忍住,坐在那里。

「咳咳…小丫頭,這是翻什麼?我幫你。」玄墨彎,去打開那些書籍,畫,一一展開。

「晟王妃,既然本王拿出了誠意,也希望你能拿出一點誠意。」慕容敬實在呆不下去,站起來,煽動了一下鼻尖的空氣,淡淡道。

安琪頭也不抬,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扔給慕容敬,說道︰「這個可以壓制那小東西,讓那小東西睡一段時間,不過藥效過了,小家伙一定會很活躍,到時候,你父皇就不是昏迷那麼簡單了。」

安琪說完,繼續翻閱著那些書,看看能不能從中得到什麼信息。

「會如何?」慕容敬微微蹙眉,拿著那藥方,有些猶豫。

「到時候看心情,我會考慮讓小家伙听話,乖乖呆在身體的某個部位,最多就是胃疼,肺疼。不過,心情不好,你父皇就生不如死。丑話先說到前頭,到時候你就算用刀子架在我脖子上,我心情也好不起來,殺誰,都沒有。自己好好思量,再決定。」安琪抬起頭,非常認真將利弊都說出來。

慕容敬額上冒著青筋,怒了,可是卻感覺那這個女子毫無辦法,問道︰「你能讓寒蠱沉睡多久?」

「不會太短,兩個月左右。」安琪擺擺手,示意慕容敬不要來煩她。

慕容敬听到兩個月,他的心微微一緊,可是這兩個月,只要他的父皇好兩個月,很多事情,都會好轉。

慕容敬剛踏出門口,就听到安琪在身後說道︰「等等,我需要一個能替我講解這些東西的來源的人。」

「嗯,吳曲,留下給晟…安大夫講解。」慕容敬將他最親近的太監留給了安琪,他要改口叫她安大夫,因為晟王妃這個身份不適合留在宮中,而且是他的東宮。

那個太監看上去也有五十歲,在宮中也算資歷老的人,安琪細細打量這這個太監,最後站起來。

卻听到慕容嬌的聲音,遠遠就響起,「玄墨,陪我去看星星。」

玄墨一臉陰霾,嘴角狠狠抽動著。拿著一幅畫,手幾乎不小心將它揉碎。

「哎喲,小心點墨世子,這些玩意可經不起你這樣揉,會毀掉的,這可是當年靜公主所作,畫的是當年宮中先皇五十的壽宴。」吳曲細聲細氣說著,蘭花指翹起,從玄墨手中奪過畫卷,慢慢將它卷起。

玄墨打了幾個冷戰,要是他成了太監,豈不是成這個吳曲的模樣?那可就真的無趣了。

「咦?晟王妃,你們在做什麼呢?」慕容嬌進來後看到看到安琪和玄墨在圍著那幾箱玩意,覺得好奇,突然起了興致,笑問。

「哎喲,我的公主大人,你就別來添亂了,一個小白臉就已經夠亂了。」吳曲細聲細氣,扭著腰,一臉不悅道。

「吳公公,你還真是可蜈蚣一樣,嘴毒,也不知道你怎麼還能活到現在。」慕容嬌踫了一鼻子灰,雙手叉腰,仰起頭,怒道。

「怎麼活下來也用不著五公主操心,只要有三皇子一天好日子,老奴就有一天的命,哼。」吳曲扭扭捏捏說著,可是卻听不出一絲絲不悅,似乎這樣和慕容嬌說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慕容嬌大笑道︰「呵呵…都老成這樣了,脾氣也沒見老一點。」

「五公主都十五了,這性子不也沒長大嗎?」吳曲扯扯嘴皮子,說道,白了慕容嬌一眼。

「哼,看來我要和皇兄說,把你這個老太監廢了。」慕容嬌微微發怒,說道。

「要是五公主真能勸動三皇子,老奴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吳曲慢條斯理整理者箱子里的東西,似乎在分類,有條不紊,邊說著,邊給慕容嬌臉色看。

慕容嬌臉一紅,氣鼓鼓地,怒瞪吳曲。

安琪細細看著這一切,覺得吳曲,似乎是一個很不平常的人,這樣囂張,連公主都不放在眼里,慕容敬為何待他這般好?難道只是因為他辦事牢靠、頭腦靈活?

玄墨一臉不屑和惡心,看著吳曲扭扭捏捏的模樣,難受至極,身上不知掉了幾層雞皮疙瘩。

慕容嬌惱怒上前,一腳踹在吳曲的上,吳曲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呵呵呵…看你,武功越來越不濟,還是讓皇兄趕緊將你趕出皇宮最後。」慕容嬌大笑道。

「不給你踹個正著,老奴還真是擔心接下來幾日,老奴無處安身。這踹人的毛病還是沒改。」吳曲說著搖搖頭嘆氣,不理會慕容嬌,繼續干自己的活。

「好啦好啦,誰讓我剛回來,你就氣我的?」慕容嬌一臉討好,去給吳曲捶捶背,笑道。

「誰讓你過年也不好好在皇宮中,非要押送什麼白羆去交換什麼故事,老奴怕你要去交換的,不是故事,而是你的心。」吳曲有些責備道,可是卻可以看出,他眼里那份長輩的愛。

「你又胡說,不理你了。」慕容嬌惱羞成怒,余光看了一眼玄墨,臉微微泛紅,說著,拋下所有人離去。

「看來吳公公和五公主很交好。」安琪淡淡道,隨意翻閱一本書籍,余光只是掃了一眼吳曲,這個太監,其貌不揚,扭扭捏捏,怎麼和阿福就全然不同,阿福也是太監,可是阿福卻沒有一絲這樣的做派,安琪微微蹙眉,腦袋里又冒出了那人邪魅的笑容,耳邊似乎听到他的聲音,每一聲‘娘子’都叩打在她的心上。安琪紅唇微微抿起,一只手習慣性伸進懷中,拿出那枚玉佩。

吳曲捏著蘭花指,笑得讓玄墨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又起一身雞皮疙瘩。吳曲細聲說道︰「皇後去得早,那年公主出生,皇後就不病不起,又一夜,天寒地凍,老奴正負責給皇後送藥,那樣,雪白的地面上全是血跡,老奴原本想要去喊人,可是卻看到了三皇子,當時他才五歲,抱著還在襁褓中的五公主,惶恐逃了出來,老奴做了一些不足掛齒的事情,才讓皇子和公主逃過一劫,三皇子是個好人,念著老奴那點好,所以老奴才有今日。」

安琪微微蹙眉。雖然吳曲說不足掛齒的事情,可是似乎並不是如此,因為他揚起幸福的笑容,似乎為此感到很驕傲,可是卻還是由一點點苦澀。

「那你都覺得不足掛齒,干嘛還要告訴我們?」玄墨撇撇嘴說著,白了吳曲一眼。

「老奴是想要安大夫和墨世子,相信老奴,三皇子信任老奴,希望你們也相信老奴,減少猜忌,趕緊辦事,好早日治好皇上。」吳曲說得頭頭是道,畢竟是老人,他不會計較別人怎麼說,和慕容嬌斗嘴,也純屬娛樂,畢竟在沉寂的宮中,大家都會尋找一些自娛自樂的事情,也許吳曲就是喜歡這樣的方式吧。

慕容嬌不知怎麼地在門口那里探出個腦袋,吐吐舌頭,笑道︰「吳公公又開始吹牛了,呵呵…真不要臉。」

吳曲悶悶吐一口氣,搖搖頭看著慕容嬌,剛才不是走了嗎?居然躲在外面偷听。

「哦?他吹牛,那事實是什麼?」玄墨想知道吳曲這個人的囧事,誰讓他剛才搶他畫卷,還罵他的?

「皇兄說,吳公公以前是一個禁衛軍統領,誓死保護我們,可是刺客太凶險,禁衛軍不敵,吳公公將我和皇兄抱起,藏在池子里,正處于冬天,吳公公用身子立在池中,雙手將我和皇兄舉起,那些刺客怎麼也沒想到我們就藏在池中,沒看到我們。可是也因此,吳公公由禁衛軍統領,就變成了吳公公。什麼叫吳公公就變成吳公公,我也不懂,反正皇兄就是這麼說的。」慕容嬌將慕容敬給她說的話再次說了一遍,因為那是她還是一個嬰兒,怎麼知道那麼多,可是慕容敬是五歲的孩子,依然記得那一夜的凶險,更深刻記得吳曲的衷心。

玄墨原本覺得吳曲一無是處,可是這一刻,他突然很欽佩吳曲,

安琪明白,必然是因為寒冰傷了他,而且一站就站一夜,加上和刺客廝殺,精疲力竭不說,流血不止,能在冬天的池水里,活下來已經是奇跡了。

吳曲似乎回想起當年,面色微微凝重,繼續分類,放下最後一本書,然後細聲細氣說道︰「好了,老奴將這些東西都分好了,這邊是公主喜愛的書籍,而這一邊,是當年公主自己作的,有書籍,也有畫卷。都在這里,安大夫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老奴,老奴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也許是知道了這個人,剛才那種不適的感覺全無,對于他的蘭花指,也不再那麼反感,倒是有些心酸。

安琪點了點頭,從靜公主的畫作開始著手,就是玄墨差點毀掉那一卷,先皇的五十大壽,個個大臣,嬪妃,公主,皇子,公子哥都在換卷里,畫卷很長,由于是靜公主所作,所以沒有她的身影在里面。

安琪听著吳曲將畫中的每一個人都念一遍,最後,吳曲的手指停在那一個人,和慕容遇一模一樣的人。

「為何這里有兩個人長得一模?」安琪知道那個是鬼醫,但是她故意問道。

「是當今聖上的孿生弟弟,慕容君,當時他比較受寵,可是由于他是弟弟,不是長子,所以太子一位又當今聖上來當。」吳曲溫聲含笑道。

「那這個人是誰?」安琪指了指先皇身邊站著的另一個人,一身冷冽,一股蕭殺之氣,給人的感覺,這個人野心勃勃。

「皇叔慕容冷,那麼多皇子,只有他喝當今聖上活著。」吳曲說道。

安琪微微蹙眉,看著吳曲,鬼醫沒有死,鬼醫是慕容君,看來先皇應該是有意讓他當上皇帝,才取了這樣的名字吧?

「那慕容君是怎麼死的?」安琪問道,目光落在畫中的鬼醫,他似乎在看一個不遠處的少女,少女微微回頭,含笑在和別人交談,她就是慕容雪,雪郡主。

「也是那夜先皇駕崩那晚,二皇子就被一場大火燒死。」吳曲說著,眼里露出愛上之色。安琪嘴角一揚,金蟬月兌殼?

「將那夜的具體情況給我說一遍。」安琪看著吳曲,若他沒猜錯,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太監,而是禁衛軍。

「那夜,那時,靜公主剛是及第之年。老奴守著城門,只見靜公主大殿燃起熊熊烈火,老奴帶著士兵趕到時,先皇中毒身亡,而當今聖上昏迷不醒,只剩靜公主,站在那里。二皇子倒在火海中,進入救他的人都葬身在火海中。之後雪郡主發現當今聖上昏迷不醒是假,中毒是真,解救了皇上的毒,可是,留下了病根,一年後,又犯了,反反復復。皇上發現靜公主身上還藏著毒藥,和先皇身上中的都一模一樣。之後將靜公主驅除慕容皇族,慕容靜書這個名字從族譜上勾除,而且永世不得回蜀國。」

安琪听到這里,感覺更加奇怪,問道︰「為何先皇和皇上以及當時的二皇子都在靜公主大殿上?」

「那時,靜公主很受寵,那夜,正好是她的十五歲,先皇在她的大殿上設宴,靜公主說喜歡清靜,所以只有慕容家的幾個人。」

「包括哪些?」

「就只有先皇,皇上,二皇子和靜公主。」

「為何沒有那是的三皇子,慕容冷?」安琪微微蹙眉,問道。

「這個老奴還真是不知。」吳曲也蹙眉道,那時的一切都太混亂,如今想起來,依然感覺很混亂。

安琪將畫收好,感覺這一切像一團謎,需要幾個當事人開口才行,身子往椅子上靠,露出疲憊之色。

玄墨緊蹙眉頭,上前低頭問道︰「小丫頭,要不你先休息,別把自己累倒。」

慕容嬌不知為何,看玄墨離安琪那麼近,心里有些堵,嘟著嘴,嘲笑道︰「你墨世子這般獻殷勤,難怪有人說你和晟王妃不單純,我看你似乎很喜歡她,可不是朋友。」

玄墨一怔,立馬直起腰,一道犀利的眼神射下慕容嬌,慕容嬌一怔,玄墨一向嬉鬧怪了,沒想到這樣的人居然有這麼犀利的眼眸,那麼可怕,看來他生氣了。

「對不起,我跟你時間長了,學會你那個口無遮攔,有什麼說什麼,說錯了,別見慣,嘻嘻…」慕容嬌立馬討好笑道,不還意思模了模脖子,帶著幾分羞澀。

玄墨冷哼一聲,彎,繼續翻閱和查找關于靜公主的東西。

安琪微微蹙眉,失神思索著什麼,半天,走了出去。玄墨見安琪離去,悶悶掃了一遍的慕容嬌。慕容嬌吐吐舌頭,一臉知錯了的模樣,繼續幫忙,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東西。

月光下,安琪一身男裝,立在花園中。

「什麼人?」一個嚴厲的聲音響起。

安琪知道有陌生人來了,可是卻不知道這個陌生人居然強勢,聲音高亢,威嚴,讓听到的人都會為之一驚。安琪慢慢回身,眼前一個深色黑色與紅色交界的華貴錦袍,在月光下,依稀可以看清他身上的圖文,五爪蛟龍,這是蜀國的宮裝。

「大膽,見了四皇子,為何不行禮?」那人旁邊的一個太監見著嗓門怒喊道。

安琪緊蹙眉頭,抱拳行禮道︰「草民是三皇子請來的江湖郎中,見過四皇子。」

「哦?看來三哥真是很有孝心啊?那你可見到父皇了?他如何?」那人似乎很有趣味地在問這件事情。

月光下,他背對著光,一臉黑影,似乎和他整個人一致。那麼陰霾,可是那雙眼楮,如夜里的狼,那麼明亮,閃著犀利的白光,晶瑩剔透,卻鑽石般閃著光芒,唯獨不同的是,他眼里全是寒光。

安琪將那眼神收進眼里,這個人,似乎心懷天下,野心勃勃,酷愛皇權和江山。他嘴角那淺淺一勾,那麼自信。與慕容敬相比,這個人狂野不羈,慕容敬較為溫和儒雅,這個人一身邪氣,慕容敬更多的是君王的氣息。

安琪收回思緒,淡淡回答︰「明日四皇子就可以知道答案。」

「哦?明天?」慕容智挑眉一下,細細看眼前的安琪,這個人,神情淡然,沒有畏懼之色,最關鍵的是那雙眼楮,似乎可以將他看透,可以看穿他心中所想。

安琪只是點頭不語。

「那本王就等著明天的消息,最好有個好消息。」慕容智嘴角一勾,上前一步,眼眸放著光芒,卻帶著風流之意,似乎與生俱來的那種強勢的風流,細細看著安琪的臉,月光下,那張精致的小臉顯得更加美艷,長長的睫毛微微上翹,這雙眼楮,這樣的眼神,若是個女子,必然傾倒眾生。慕容智眼里起了一絲興致,在上前一步,那骨骼分明,修長的手慢慢伸向安琪。

安琪緊蹙眉頭,沒人告訴她慕容智是個耽美啊。安琪往後退了幾步,淡淡道︰「請四皇子自重。」

慕容智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顫,放下,抿緊薄唇,那雙風流的眼眸閃過失望,嘴角勾起,從安琪身邊走過。

安琪長長吐了一口氣,想不明白,這樣俊美的風流男子,居然是耽美?

「怎麼到處亂跑?這宮中現下可不如大理國晟王府。」慕容敬淡淡道,身上帶著淡淡的藥香味,看來他剛才去路太醫院。

「連熬藥三皇子也要親自代勞?」安琪細細看著慕容敬,發現他袖子上有些污漬,在黃色的錦袍上那麼明顯。

「有些事情就是要親力親為。」慕容敬說著,發現安琪手里不知何時又拿著那玉佩,似乎無意識地握緊,他淡淡笑道︰「你是否發現,這一路,你的手只要有空閑,就會拿著那塊玉佩,是晟王的?」

安琪一怔,低下頭,看著自己得手,那乳白色的玉佩在手心里,她微微蹙眉,這一路都是如此?晟王?安琪臉上突然起了怒氣,輕輕咬了一下紅唇,眼里的怒火猛烈燃燒。

慕容敬淺笑,輕輕搖頭,淡淡開口說道︰「看來你沒有發現你自己在做什麼,不知道你是否清楚,你現在在做什麼?本王可不想到關鍵時刻,你突然清醒,讓本王半途而廢。」

安琪捏緊手中的玉佩,似乎看到了晟王那張天地不容的玉顏,還有那邪魅灑月兌的笑容,听到了那暗藏心酸卻輕松的聲音。她想起前一秒和他纏綿,下一秒醒來,卻被遺棄,身邊還多了另一個女子,她的恨意上涌,眼里的火焰突然化成千年寒冰,比月色還冷。冷冷開口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這一點你大可放心。但是我需要知道晟王府中的動靜。」

「你不會愛听,還是不說最好。」慕容敬輕嘆道。

安琪的心一顫,咬咬牙,閉上眼楮,似乎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慕容敬看到這樣的安琪,他更不想說,因為他擔心,說完,安琪就會離開蜀國。那麼,誰來救他的父皇?

「是什麼?如果你不說,我想我自己可以選擇回去看看。」安琪冷冷道,可是那雙美麗的雙眸卻被什麼蒙住,什麼都看不見。

慕容敬一怔,眼神有些凝重,聲音很輕,輕得幾乎听不見,可是安琪,卻听到了,下一秒,滾燙的一滴淚,再也忍不住,在月光下,那滴淚閃著光芒,晶瑩剔透,如一顆寶石,滴落在空中。她轉身離去,腳步卻有些踉蹌,有些僵硬。

慕容敬的手一揮,那一滴淚落在他手心里,感覺燙傷了他的手心,他微微蹙眉,看著手心那一小片濕地,嘴角抹過一絲苦笑。

他為他的父皇熬藥,衣袂染了一些黑炭,他覺得這是為了他的父皇,可是她,是晟王妃,他為何去接這一滴淚?他不是有潔癖嗎?除了慕容嬌,慕容遇,誰踫一下他,他都要泡上三天的澡,更別提別人的眼淚。

安琪腦袋里只剩下慕容敬說的那句話,她不想听,這一刻她後悔听到,她想忘記,可是那句話卻烙在她腦海里,烙在她心上,讓她的心,血跡斑斑。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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