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在更衣室里整理律師袍的領結,律師袍都是黑色的,配短的紅色領結,從前出庭時律師們都是著西裝出庭,但現在一切正規化,從法官到律師,大家都統一著裝,看起來十分莊嚴端正。
今天是徐愛芹的官司。雖然徐愛芹認罪,但是走法律程序,她仍然可以由法庭指定辯護律師給她辯護。提及這個官司,他也有些氣餒,他本意是好,但是無奈徐愛芹並不領情,他想和她溝通時,徐愛芹只是冷冷的答復他︰「我知道你的用意,怎麼,你想幫我打贏了這場官司,給自己再添點光彩的業績?外界會怎麼說你?好人好心?為一位可憐的母親分文不收的做辯護?算了吧,收起你的好心。我不需要。」
想起這個,他就有些氣。
尚勤推門進來,她也換好了衣服,現在她是李茂昌父母的辯護律師,兩個人今天打對頭。
離開庭還有一點時間,兩個人各自倚著一邊的櫃子,尚勤遞給他一杯熱水。
「緊張嗎?」她問他。
「我?」楚瑜想了下,想起徐愛芹的態度就有些苦悶,忍不住也有些抱怨︰「我現在是明白了一件事,如果你想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那也得有這個本事才行。否則一個人背不動的鍋,千萬不要去踫。」
尚勤笑了︰「听听你的口氣,這可不象你的作風。」
楚瑜也郁悶的找話題︰「是,咱倆今天打對頭,開庭之前這麼談笑風生好象有些不符合現狀,按說我們現在應該見面就瞪對方一眼才是。」
尚勤又笑了,看他的眼楮里分明有一點狡猾,「你會舍得那麼對我嗎?」
楚瑜好奇的看著她,這才發現,尚勤雖然也是穿的律師袍,不過臉上的妝扮,確實是經過仔細的打扮了。
他不禁和她開玩笑︰「咦,平時沒注意你,今天怎麼一看你,你比往前漂亮多了呢?怎麼?戀愛了?」
尚勤馬上收起了溫和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冷笑︰「我天天都是這麼打扮的,不過你眼里從來沒注意我而已。」
這話說的,醋溜溜的,又夾雜著了一些膩膩的味道,楚瑜听了覺得有些怪,但又不知道怪在哪,想了下,他沒說什麼。
看下時間,他說道︰「到時間了,我們進去吧!」
一進法庭,他就是另外一個人。不管官司結果如何,他都要努力應對,無愧于心。
審判長,書記員,陪審團,大家都魚貫而入。李茂昌的父母早就坐在外面。因為李家在當地還有一點錢和威望,所以這樁案子還吸引了一家媒體。
法庭右側的門開了,法警押著戴手銬穿桔色囚衣的徐愛芹走出來。
看到徐愛芹,楚瑜心里頓時又有些難過,距離案發不過才兩個多月,徐愛芹竟然老成了這樣子,一頭頭發幾乎全部變白,走路也腳步蹣跚,看樣子根本不象四十歲,反而象七十歲的老人。
他心情沒法不沉重。
李茂昌的父母則是咬牙切齒,特別是李茂昌母親,一看見殺子仇人立馬眼紅了,恨不得現在就沖上去給這個女人一刀報了殺子之仇。
蘇 悄悄進來,她今天請了假特意來听楚瑜的官司,事先她沒有告訴楚瑜,在外面登記領了旁听證後,她獨自在後面找了個位置坐下來。
正式開庭。
書記員陳述案情,陪審團闡述意見,一切好象沒有什麼可挽回的,陪審團的意見很直接,徐愛芹在法庭上殺人,藐視法律,公開行凶,故意殺人,根本不用再辯護,基本就可以定罪了。
尚勤也是不辱使命,她做為李家的辯護律師,當然站在李家的立場上,所以她抨擊徐愛芹,一點情面都不留。只听她滔滔不絕的說道︰「……雖然被告痛失女兒,心理上受到了極大的創傷,但是,用這種暴烈的方式報仇,把自己的痛苦強行轉移到另一對不幸的父母身上,實在是令人發指,這種象古人那種一命抵一命濫用私刑的方式絕對不能容忍……」
楚瑜始終表情平靜,尚勤也是資深律師了,在法庭上這麼尖銳的指責被告是職業所在,他不怪尚勤,換做是他,他也要對自己的當事人負責。只是他今天覺得很沉重,也是第一次覺得在法庭上累。
再看徐愛芹,這個女人臉上表情讓人看了沒法評論,她嘴角始終掛著一個對任何事漠不關心的淺笑,笑里有一些嘲弄,明明這場官司正在控訴的人是她,可是她卻毫不在乎,似乎身邊發生的一切都和她無關。
終于,審判長問陪審團︰「陪審團可有其他意見?」
「沒有,我們一致認為,被告是有預謀的蓄意殺人,故意殺害罪名成立。」
審判長又問楚瑜︰「被告律師,請問你有什麼闡述的?」
楚瑜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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