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俠客前傳 三、好夢

作者 ︰ 左流生

清晨的街道上,卓不凡穿著運動短裝正從公園跑步鍛煉回來。

進利源商貿公司上班已有一周,自己的生活漸漸規律化。早晨六點準時起床,先刷牙洗臉,然後扎十分鐘馬步,接著到公園跑步、拉筋,做一些最基本的身體鍛煉。從公園出來在路上買點早餐吃,回到住處差不多七點半,再稍事準備或看看書就去上班了。八點半到公司開始一天的工作,工作非常繁忙。

利源公司的經營範圍很模糊,服裝、食品、百貨、工業原料等等,似乎沒有什麼主營的業務。老板只是說什麼賺錢就做什麼,弄到一批便宜貨就轉手,從異地差價中獲利。雖然有點投機成分,但公司老板比較有門路,拉到不少大業務。手下有幾位得力助手,其中一位叫做許應發,是業務經理,這一周來,卓不凡跟在他手下一起跑業務。

許應發在公司多年,經驗豐富,非常精明。他手下加上卓不凡,一共有五個業務員組成他的團隊。卓不凡是新人,經理安排他上午幫助其它業務員一起在電腦上搜索整理專門的項目資料,下午根據上午專門整理好的資料,跟另一位業務員去指定的公司做產品介紹及事先約定談生意的日期,規定每天必須至少跑三家公司,回來公司做好相應的記錄交給經理審核。一個月後才能單獨跑業務,每天至少要向經理呈交六家公司的業務進展報告,卓不凡的工資是底薪1800元。

這家公司的工作強度,對于初入社會工作的卓不凡,的確壓力比較大。晚上隨時還要跟經理一起出去應酬,見習實際的生意商談過程,好為日後獨立工作做好準備。由于卓不凡是新人,不必參與應酬的全過程,最晚晚上十點他就可以回到家休息了。還沒模到工作竅門的卓不凡,一天下來非常疲累,回到家沖個涼,倒頭就睡,接著又開始新的一天

日復一日地重復,終于把一個月熬了下來發了工資,生活就象是流水賬,卓不凡開始有了體會。還好,接下來自己可以單獨跑業務,公司里一些日常事物處理已經熟練,不用花太多時間,也不用跟經理出去應酬。因為現在他要專心做自己的業務,做不好掙不到什麼錢不用說,可能還會被炒魷魚。單獨跑業務比較自由,也有了些許補充新知識、新能量的時間。

三個月後的一天,天氣稍嫌陰郁沉悶,卓不凡心里卻充滿陽光,來到一家電腦品牌代理商店門前,一臉自信地走了進去。事先跟這家店的老板有約定,今天過來提交資料。上個月,卓不凡為利源公司做了一筆不錯的業務,成功在郊外幾家新開的小工廠整合了一些外貿服裝貨源。幾經多次看貨考察,反復評估提交報告,最終得到許應發的認可。老板批準後出錢進貨發到香港銷往國外,做成了自己第一筆業務。這筆業務進貨總額二百四十萬,出貨總額三百六十萬,淨利潤一百二十萬,卓不凡獲得三個點的提成三萬六千元,喜不自勝!後來,卓不凡想買一部個人電腦,互聯網興起早就很想上網了。挑選電腦時經過這家店,于是買了一台品牌機,因公司最近打算轉手一批個人電腦產品,卓不凡想順便和這家店的老板談談,看看能否推銷出去。這不,今天這家店長答應先看看他的介紹資料,再詳細談談。

過不多久,卓不凡就從店里出來了,看樣子似乎結果不太令人滿意。早上八點半到利源公司簽到,下午六點簽退,中間這段時間沒什麼特別事可以不用回公司,心情郁悶,索性直接回家睡一覺再說!

可是回到家里,大白天怎麼睡也睡不著,看著書桌上剛買回來不久的電腦,起來開機上網也提不起興致。上QQ跟一位網友瞎聊了一會更惹得無名火起,胡亂瀏覽了一些網頁後關機睡覺,還是睡不著,干啥好呢?真煩人啊!煩、煩、煩、煩、煩!終于煩得從床上蹦了起來瘋狂地耍了一套少林拳,連耍了幾遍。完了又倒立起來用手「走」路,鬧到滿身大汗,才去沖了個涼換了套衣服,還是覺得心里的一些煩躁和渾身的精力過剩無處宣泄。想起剛才用手「走」路和耍拳時有點施展不開,因為房間太小了,不如去找個單身公寓租來住,當初是因為沒有穩定工作才租單間房,現在該換換了!

出來走走,總是比待在房間里好,卓不凡舒了一口氣,往一處大的住宅區走去,那里有幾幢新落成的單身公寓正在租售。來到管理處問了一下,租金1100元,還能接受。一位租售服務小姐帶他上去看了幾套房,選了個位置較好的就定下日期,回頭那邊跟房東結了租金再搬過來。

了啦一事,心里還是覺得不太爽快,再去隨便逛逛看看有何業務可做。一路來到火車站附近,看著周圍酒店林立,人來人往過客匆匆,甚覺無趣。糊里糊涂的,這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星期天休息,正好用來搬家。卓不凡沒什麼家當,原來租處的床和書桌都是房東的,值錢的就一部電腦,衣物用品還照樣裝在初到此地時帶來的那個有四個滑輪的大皮箱里。剩下的就是一把木吉他和幾個月來買的一些書籍資料,最後是鍋碗瓢盆裝在一個大洗衣桶里和幾個大小塑料袋裝的私人雜物。幾個月來,都無暇交朋識友,住在同套間里的單身租戶,平時關系雖不錯,但打工者都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麻煩別人搬東西不好,只能自己動手。

到樓下街道外攔了輛的士開過來,把所有東西從樓上搬下來再搬上車,車沒開多久就到了那邊新居樓下。新建的單身公寓有電梯,把東西都搬到電梯里,上到五樓。一切妥當之後,看著自己的新居比原來的寬敞多了,心情舒暢。再想想,原來租處那邊的床和書桌自己蠻合用的,雖是用過多年的舊傢伙,但款式很好,買新的這種款式不容易找,價錢也一定會貴。于是就回去跟房東說了,房東很爽快,幾十塊就賣給了他,還答應,過兩天有空就跟一個做生意的朋友借輛小貨車,幫他送過來。當晚,卓不凡就鋪了點東西在地上睡地板,正好是夏天,挺涼快的!

早晨起來,神清氣爽,這個城市規劃的特別好,凡住宅區附近必有公園。而且,卓不凡搬來的這一片,是市內很大的一個住宅區,附近有一個大公園。和往常一樣,卓不凡鍛煉回來剛吃了早餐,加上昨晚搬到新居睡得很好,倍覺渾身精力充沛,走到樓梯口一發勁就往樓上沖。

卓不凡是練過武術的人,住在五樓又不高,哪想去搭電梯,提氣一沖就沖到了二樓,再一提氣給力朝三樓沖去。突然,「 」一聲巨響,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個軟綿綿的「物體」,怎麼那麼舒服?定楮一看,麻煩大了!那「物體」已被他彈開數尺之外摔在地上。原來是個女孩子,再仔細一看,就是那天帶他看房的管理處租售服務小姐。那女孩受到如此重撞一陣迷糊,接著感覺身上一處劇痛難當,大聲地申吟了一聲。卓不凡趕忙扶著她坐起身,滿臉歉意地說︰「對不起小姐,撞傷你了嗎?很疼嗎?」那女孩氣憤地瞪著他道︰「那還用說嗎,你這個人真是的!」

卓不凡心里歉仄惶恐,一時不知所措。想起那天看房,雖因心情不好沒有細看,還是覺得她人挺漂亮,對自己態度也很好,很耐心地帶自己看了一間又一間房,介紹的還蠻詳細。

這時見她正要撐著地板站起來,臉上露出忍痛的表情,一副縴弱無力的樣子,憐香惜玉之情油然而生,急忙扶著她的肩臂問道︰「你還好嗎,能不能站起來,你住在幾樓?我扶你回去休息好嗎?」那女孩怒道︰「不用你扶,我就住在三樓!」卓不凡道︰「真的很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請你原諒!」「你跑那麼快干嘛,也不看人!」那女孩氣憤之情一絲未減。

卓不凡不知再說些什麼道歉的話好,只是關心地看著她,見她那麼生氣,不敢再去扶她。近距離朝面,細看之下才覺得這女孩其實挺美的,五官輪廓隱隱還有幾分和自己想象的夢中情人頗為相似,那一臉怒容並不減其魅力。在卓不凡呆看著她之際,那女孩已站起身來,緩步走向自己房門前。正要掏出鑰匙開門,突然腿部一陣疼痛站立不住,啪的一聲跌到地上半跪著,看來是右腳剛才被撞摔落地時,不知如何已經扭傷了腳踝。卓不凡更加過意不去,想起自己平時練武隨時備有的跌打傷藥,連忙說道︰「小姐,你先坐在這里別動,不然腳踝會傷重難治的,我家里有很好的跌打藥油,你等等,我就在五樓馬上下來!」說完,一口氣就沖到了家里,拿了兩瓶藥油,又沖到了三樓。只是一閃電之間的事,那女孩當然還沒能再站起來,坐在地上撫著腳踝疼處,埋怨的表情仍掛在臉上。

看到卓不凡一臉焦急關切,拿著兩瓶藥油那麼快就跑了下來,那女孩心里的氣消了一小半,相信他是無意的,但腳踝處疼痛,仍緊皺著眉。「這瓶是止疼藥油,我先幫你搽上止痛,你不能亂動弄到傷處,一會我扶你進去!」卓不凡急切地說道。那女孩听他這麼說,氣消掉了百分之五十。

卓不凡見她已經不太生氣,于是也不再顧忌太多。當即大膽又小心地抓住她的右腳,幫她把鞋子月兌掉,然後再月兌掉襪子,稍稍卷起她的褲腳,輕輕地把止痛藥油抹在她的腳踝上,一點都沒有觸痛她的傷處。這時,那女孩的氣至少已消掉了七八成。卓不凡問道︰「是不是不太疼了?」那女孩點著頭「嗯」了一聲。「這個藥用過三分鐘後就不疼了,你稍微坐一會。」卓不凡象個體貼的郎中似的說道,那女孩又點了點頭。

大約過了三分鐘,卓不凡問道︰「現在不疼了吧?」那女孩點頭道︰「嗯,不疼了。」「那你試一下站起來,看看還疼不疼。」卓不凡邊說邊扶著她,助她站起來,慢慢地跨出一步。那女孩掏出鑰匙把門開了,卓不凡扶著她進去在椅子上坐下,又象個郎中似的說道︰「這兩瓶藥你留著用,這瓶止痛的你得連用三天,每天早午晚三次。現在是暫時止痛,藥效過後還會疼,只要你按時用藥就行了。三天後就可以用那瓶治傷藥,到時候我會來幫你推拿,很快就會好的。」又道︰「你今天不能上班,打個電話請假吧。我要趕著去上班了,回頭下班我來看你,好嗎?」那女孩對他的氣惱早已煙消雲散,說道︰「好的。」卓不凡登時釋懷,急忙幫她把門帶上,回家換好衣服上班去了。

這個被卓不凡撞傷的女孩叫夏小月,是這個公寓樓盤發展商其中一個老板的親戚,安排在小區管理處里工作並照看部分生意,剛來這上班不久,卓不凡走後,她就打電話到管理處請了假。躺在床上休息著,畢竟是年輕少女,想到剛才跟她撞了個滿懷那人,雖摔傷了腳,但他對自己那麼著急體貼,幫她治傷,而且帶來的傷藥還真靈,還說下班會來看她,不禁開始對他有了好感。

那天她帶他去看房,兩人偶爾也有眼神上的接觸,雖未泛起一絲漣漪,只顧著介紹房間,還是有點覺得這個男生蠻有吸引力的。今天被他撞傷,但後來躺在床上的夏小月,不知不覺間,感到自己對這個人好象想得太多了點,心煩意亂,拉起薄被把頭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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