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一夢 第057回︰戰爭受害者是百姓

作者 ︰ 田園風光

史青竹和司馬青山離開家,手牽手地在村路上漫散地走著,由于剛才講抗美援朝時的故事,心情很壓抑,出屋來他就抬頭看遠方星空,在思索著……

史青竹本想把他的情緒;從八年前那段歷史中拉出來,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一時兩人在默默無語中。原意到竹蘭家坐一坐,信馬由韁地走出了屯子,又來到小溪旁,听到小溪冰面上狗踩雪的唰唰聲。

青山終于開口說︰「青竹姐,您想往哪里領我呀?咱都出屯了還走嗎?」

「小弟,是你把我牽著手領到這里來的。說去竹蘭家,到她家門口你也不站腳啊。一直走一直走,這不就到這里來了嗎。」

她倆那天晚上誰家也沒去,在臘月冰天雪地夜晚,眉毛頭發都被自己呼出氣體給結成霜,愣是沒出冷來。一個情字,有人說過能溶化昆侖山冰雪,看來是真的。史青竹今天體會到了。

第二天晚上青山又早早地來到史青竹家,常了,也沒有太多客套話,青山看史青竹和爸爸都把筆本準備好時,他笑著看看史青竹和爸爸說︰「老師,青竹姐,我接昨晚的說吧,您看可以嗎?」

爸爸只是點點頭,並沒有象以往那樣去欣賞他這位關門弟子。

青山沒有理會,他接著說起來︰「那些年我媽媽對家事,和這個屯外面的一些事,從來不感興趣,誰說也不插話,也不問。媽媽只記得爺爺經常開導大家的一句話;‘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在國破山河碎年代,平民百姓沒有和時局抗衡能力,一切都隨遇而安吧。’

第二天拂曉前,爸爸趕著馬車帶著草料,和鄉親們去土山修公事,是後方戰備機場,當我醒來時候,媽媽一人坐在炕沿上在吸煙。爸爸已經走了一個多小時,媽媽兩眼望著窗外自言自語︰‘剛剛過上兩年好日子,這咋又打仗,什麼時候是個頭。’

那年我家二爺爺從遼南地區遷來,住在北炕,二爺爺在北炕很早就坐起來,老人家也在勸媽媽說︰‘听你倆昨晚說的,依我看,這場戰爭時間不會太長。美國幫著南朝鮮,中國幫著北朝鮮。中美又在第三國開闢戰場,必須在短時間內解決戰爭,不然的話美國的後勤就成了問題。他們打不進中國來,不用害怕……

其實媽媽根本沒想戰場上誰勝誰負的事,媽媽說︰‘那些大事我不懂,也不想懂,我擔心他爸身體吃不消,天兒一天天涼了下來。他那老病一年比一年重,一旦在工地犯了毛病那可慘了,身邊沒人照顧他,不知道該怎麼辦?’

爸爸那年才四十歲,但看外表體征足有五十開外,頭發已經花白,從三十多歲就開始解頂,眼邊的魚尾紋開放的散落在整個臉上。雖然兩只大眼楮閃爍著慈祥光芒,但眼黛像兩個水泡泡,因常年咳嗽,眼球有些外凸,看上去非常蒼老。

媽媽常年擔心爸爸的身體,一旦垮下來,上有老人,下有孩子,生活重擔能把媽媽壓垮。二爺爺知道媽媽心里想的什麼,有什麼辦法能扭轉家里處境,知道勸也沒法解開媽媽的愁苦,也只好跟著仰天長嘆。

早晨我起來洗把臉後,從桌上抓起一個玉米餅子,拿起包著書和本的小布包,一邊和媽媽打著招呼一邊吃著餅子往學校走去。

那時學校沒準確時間,用太陽升起高度做標準。學生到的差不多開始上課,上午兩節,中午休息一個多小時,在今天上課時全體師生都集中在院里站成隊,由薛老師給講朝鮮戰場上事。

接著王寶軍老師,把昨天在區上學的歌曲教給學生唱︰「雄糾糾,氣昂昂,跨過鴨綠江,保和平為祖國,就是保家鄉……」學了一個課時,就在學校院子里唱了一上午。接著薛老師要學生在放學路上列隊唱、起宣傳鼓勁作用。

朝鮮自開站以來,咱清辛莊男性強壯勞力沒剩幾人。家里僅剩一些老弱病殘其實更苦,這部分人要負責後方一些事務,家出工和軍屬一些他家做不了的活,村干部統一安排家里這些留守人員,每天都閑不著。

爸爸托著病體出工已有半月余,听工地回來取衣服人說爸爸已經病倒兩次。咳嗽吐血,听到這壞消息媽媽整夜吸煙,飯也少吃許多。

其實媽媽也病了,但她沒有倒下,也不能倒下,這個家她得撐著。又過了幾天,工地領導看爸爸實在支撐不住,派褚大伯趕著爸爸的馬車給送回家。

那天晚上司馬青山說到他爸爸修機場那段時,有些傷感表情,媽媽又心疼地說︰「好了吧鳳來?別讓青山往下說了好嗎?明天再說吧,你看行嗎?」

爸爸有些不情願的放棄,這樣有代表性家庭,在特殊年代的遭遇,又看出來媽媽對青山的關懷,只好終止了講訴。

史青竹又和司馬青山手拉手,在夜色伴隨中走在鄉間街道上,去享受那份友誼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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