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眷寵,刁妃難養 第五十九章︰你怕真的愛上我

作者 ︰ 游紫憐

宗政離笑踏入這片奢華的宮殿,面色有幾分憔悴,人生之大起大落,在這一個月內,他如數嘗盡。緩步來到重華殿下,目光如炬,緊緊的盯著那個殿宇,看不出是何情緒。

抬起衣角,緩緩跪了下來,一步一叩首,九重宮宇前的漢白玉石階上留下淡淡的血跡,只見他的額間已血肉模糊。

「太子殿下,皇上不願意見您,你就別再磕了。」

宗政離笑愴然一笑,上了一個台階,撩起衣角跪了下來,頭重重的磕在石階之上,白玉石階上,即刻血跡斑斑。

「太子殿下,您這是何苦呢?」

突然,一道身影從從華殿內快步走了出來。

「宣太子殿下覲見!」

太子緩緩起身,快步朝重華殿而去。大夏皇帝正在燃香,將香奉到先先祖畫象前,絲毫沒有注意跪在一旁的太子。上香完畢,隨身侍奉的太監立即送水,供其淨手。

大夏皇帝緩步走到一旁的桌案上,拿起一分奏折看了起來,至從皇後服毒自盡,華貴妃重傷那日,他時常就來重華殿。

「父皇,兒臣有一事相求」

大夏皇帝頭都未抬,淡淡的丟出一個字,「說!」

「請父皇廢黜兒臣太子之位,兒臣願自請封王,遠離帝都。」

大夏皇帝突然抬起頭來,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太子,久久之後,放下手中的朱筆,站起身來。在太子的面前來來回回的走來走去。

久久之後,緩緩道,「朕就依你所求,賜封為梁王,涼州八郡,皆屬你所轄。」

「兒臣叩謝父皇恩賜!」宗政離笑緩緩抬頭,卻未起身。

「兒臣不能在父皇身前進孝順,萬望父皇珍重龍體。」說罷,重重的叩首。

大夏皇帝背對著宗政離笑揮揮手,那背影略顯的有些疲憊。

宗政離笑起身,快步離去。

大夏皇帝緩緩轉身,那高聳的台階上的身影說不出的孤寂,如今,太子都明白什麼叫以退為進了。

宗政離笑沒有多做停留,入宮前,就已經準備好一切,三輛馬車便將他的所有物品全都裝滿。回眸,高聳的城門以及城門之後的繁華仿佛泡影一般。

「哥哥,咱們走吧。」九公主心中萬般不舍,听說涼州那個鬼地方,動不動就風暴四起,卷起漫天的塵沙眼都睜不開。

可是如果不隨著太子走,她更怕上官璃月。

「你確定了?」宗政離笑看著九公主輕問。

「當然,我要與哥哥同甘苦,共患難。」九公主信誓旦旦,拄著拐的身子,一歪一扭的坐上馬車。

「走吧!」宗政離笑翻身上馬,蒼穹之下,那個背影堅硬筆挺,他堅信,終有一天,他會再回到這個地方!

安王府外,成群的大臣前來拜見安王,門庭若市,卻都被冷夜擋在府外,一個個滿臉討好,翹首待望,希望能夠得安王青眯,賜于一見。

「各位大人請回吧,王爺要務在身,不方便見各位。」

等了半日,眾位大臣悻悻然帶著禮物緩緩離去,太子被廢,安王極有可能就是上位人選,此時不來表態獻忠心,更待何時。

璃月看著那這些牆頭草,見風使舵的本事個個都是爐火純青。一路向宗政無憂的書房而去,只見宗政無憂正在審視著手上的幾幅畫像。

「這是什麼?」璃月忍不住問道。

「前幾日咱們剛回帝都時,入宮了幾個時辰,父皇與我談的就是這幾個人?」

璃月搖了搖頭,一副沒興趣的樣子,拿起個桃子靠在椅子上啃了起來。

「玲瓏棋譜被盜與玲瓏棋有著必然的聯系,父皇命我暗中追查此時,務必查出玲瓏棋的下落。」

璃月咀嚼的動作陡然停了下來,難道說,這幾個人跟玲瓏棋譜有關?她總感覺玲瓏棋譜被盜一事有些蹊蹺,听宗政無憂這麼一說,倒覺得更不明白了,既然都是個假棋譜,還用得著這麼去暗中追查嗎?

宗政無憂的目光始終盯著璃月的每一個表情,憑他的判斷,他家的這只小野貓對玲瓏棋也是格外的上心。

璃月坐直身了,面露正色,「你的意思是,玲瓏棋譜很有可能在這些人身上?」

宗政無憂淡笑,緩緩點了點頭,也不是全部,四皇子曾經為救璃月造假的那本棋譜至今也是下落不明,不知道落入何人這手。

璃月走到宗政無憂身側,想了一下笑著問道,「你說,那晚被盜的棋譜是不是真的?」

宗政無憂看著璃月的模樣,笑而不答。

璃月心中有了答案,大夏皇帝這一招棋真夠陰損的!她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那個被盜的棋譜是假的,大夏皇帝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戲,真正的目的是想引出玲瓏棋!還好,她沒有下令讓阿蒙去查玲瓏棋譜的事情,如今,雲中客才漸漸的走上正軌,如果扯上這件事情,以宗政無憂的能耐,肯定會將雲中客的老底都翻出來!

「真的。」

剛剛咬了一口桃子,听到這兩個字,卡在喉嚨里,引起璃月一陣猛咳!這個死老狐狸,他能不能不要這麼玩?要出人命的!

宗政無憂連忙上前輕輕的拍著璃月的背,真沒想到,璃月竟然是這麼大的反映。

璃月兩臉帶著淚花,輕輕的拍著前胸,「你確定,那本棋譜是真的?」

宗政無憂鄭重的點點頭。

他娘親的,大夏皇帝這是下了血本了!她一直以為那本棋譜是假的,這個大夏皇帝,心計夠深重的。真的,真的玲瓏棋譜呀!璃月頓時來了精神,這玲瓏棋譜既然已經流落在外,怎麼都比在宮里只身冒險去拿要穩妥的多。

「你準備先從哪個人身上查起?」

宗政無憂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落在第一幅畫上。

「雷楓。」璃月看了一下畫像上注名。

「我懷疑,棋譜現在已經落到鎮南王手中。」

「你要去灕城?」璃月忍不住問道。

宗政無憂點點頭,看著璃月凝眉緊思的模樣,他的心中盤算著這野貓要怎麼說開場白。

突然,璃月作出一個很苦逼,很不舍,很難以形容的表情,「才剛剛分開了這麼久,好不容易在一起幾天,你又要舍我而去了。」

宗政無憂看著那裝出來讓人內傷的柔情,忍不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她想跟著一起去,就是不接話,他到要看看,這小野貓還能有什麼招數。

璃月見宗政無憂沒有反應,心一橫,豁出去了,一把摟住宗政無憂的腰。

「王爺,妾身舍不得你呀!至你走之後,妾身茶不思,飯不想,一到晚上就心慌慌。」

宗政無憂反手將璃月摟著璃月,「原來,本王在愛妃的心里是如此的重要。」

「重要!當然重要!」

「原來,愛妃是如此的愛慕本王?」

璃月靠在宗政無憂的懷里磨牙,這丫的,得寸近尺。

「愛慕,相當愛慕!」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三秋哪夠,五秋都不止!」

「既然愛妃對本王是如此不舍,本王又怎麼舍得將愛妃一人空留府上。」

他要帶她一起去?璃月心中不禁雀躍,抱著宗政無憂朝他的臉上親了一下,宗政無憂哪肯這麼容易罷休,趁機勾起璃月的腰身,一陣纏綿,直到快要窒息才緩緩分開。

「時間還早,出行的東西冷夜會準備。」宗政無憂拉著璃月的手,兩人緩緩走出書房。

屋外的陽光正是燦爛,璃月伸出另一只手,擋住炫目的陽光,「咱們去哪?」

宗政無憂淡淡一笑,拉著璃月朝府門外走去。兩人穿過熱鬧的人潮,一路上引起無數的回眸,這樣出色的男女走在一起,沒有引起騷亂就已經很不錯了。

「牛肉,醬牛肉也要買些!」璃月興奮的跑了前去,將黃油紙包著的牛肉放到宗政無憂的身上。

大包小包的點心,果脯,蜜餞,已經快要超出宗政無憂能夠拿得下的範圍。大街上的女子看璃月的眼光都有些恨意了,心疼啊,那麼個謫仙的人,就被她下人使喚了!

宗政無憂卻一副興趣盎然的模樣,「潮記的腌小魚干別忘了。」

「對對對!」璃月好像突然才想起一樣,拉著宗政無憂朝另一條街走去。

突然,宗政無憂湊在璃月耳邊輕語,「咱們這算不算是談情說愛?」

璃月輕笑,朝宗政無憂有腰間擰了一下,「充其量,也就是個約會而已。」

「那你有沒有覺得有一點點愛上我?」

璃月將準備放到宗政無憂口中的牛肉拿了過來,狠狠的放在嘴里猙獰的咬!咬!咬!再轉身面對著宗政無憂的時候,那柔情仿佛能掐出水來。

「愛,自然是愛呀,王爺是璃月的夫,不愛您,還能愛誰去,你說是嗎?」

宗政無憂淡笑一下,臉朝璃月湊了過去,「我要吃肉。」

璃月一窘,嬌聲說道「回家再吃!」

宗政無憂臉色一僵,緩緩回應,「吃牛肉。」

巴掌大的牛肉全都塞到宗政無憂的嘴里,「吃吧,讓你吃個夠。」

看著璃月遠去的身影,宗政無憂是哭笑不得,感情他家的這只小野貓把他當什麼了?這可是人潮人往的大街啊!

瘋狂采購的兩人回到安王府時,已是天色昏暗,冷夜忙喚了人來將宗政無憂手上的東西接了回去。好家伙,這不是逛街買東西,這簡直是想把整條街都搬回來。

可憐的王爺,您這是查案呢,還是帶著王妃游山玩水去呢?

璃月靠在宗政無憂的身側,看著他整理著手上的資料,誰知,宗政無憂用力一扯,璃月不受控制的撲到宗政無憂的懷里。

「璃月,告訴我,你會喜歡上什麼樣的男人?」

璃月不假思索,「比如,你這樣的。」

宗政無憂頓時笑顏如花。

「也有,七皇子那樣的。」

那笑容頓時變成了殘花。

璃月感覺怎麼有點冷,抬起頭對上宗政無憂的面容,悄然的從宗政無憂的懷里退了出來,誰知,還未逃走,便被抓了回來。

宗政無憂從身後將璃月環在懷中,熾熱的氣息在她的耳邊縈繞。

「我錯了,我是想說,七皇子那種膚色,不是指人,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從內到外,從上到下,都喜歡!」

趁著宗政無憂失神,璃月輕輕的拉開宗政無憂環在她腰跡的手,正準備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逃命時,突然傳來一陣陰笑。

「看你往哪逃。」一只手不安份的朝璃月的腰間襲去。

「哈哈!不要啊!我怕癢!」璃月驚呼,緊緊的握住宗政無憂的手,猛得跺了一下腳,他怎麼還能這麼無賴!

「你心里有誰?」

「有你,有你,就只有你一個好不好!」

宗政無憂將璃月轉了過來,兩人對面凝視,額頭相觸,唇,帶著無盡的柔情落在璃月的額間,纏綿不盡的含住雙張櫻唇。

絲毫沒有**氣息的吻,讓璃月的心開始有些慌亂,緊閉雙眼,她好像看到了萬畝花海,她置身其中,遠遠的,那一襲白衣,飄逸出塵的身影緩緩靠近。

他朝她伸出手。

「璃月,把你的手交給我,把你的心交給我。」

「不!」璃月猛得推薦宗政無憂。

一絲尷尬的氣氛在兩人之間游走,宗政無憂緊緊的握著璃月的手。

「你在害怕?」

「我沒有!生死都無所畏懼,我怕什麼?」璃月咬牙死撐。

「你對生死列所畏懼,可你卻怕真的愛上我!」

下一秒,宗政無憂將臉貼在她的胸前,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她沒有節奏的心跳,唇角的笑容越發的得意。璃月一把推開宗政無憂,逃似的離開那個讓她窒息的環境。

宗政無憂看著那個消失在夜色中的前影,唇角的笑意越發的擴散。這就證明,她對自己不是那麼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怕面對自己的感情,或許看她好像很冷靜很強勢,其實,她的內心,是最沒有安全感的。

他相信,會有那麼一天,她心甘情願的將手將到他的手中,看庭前花開花落,執手一生,相守一生。

出行時,璃月窩在馬車里不出來,整個車箱里裝的都是買來的吃食,再也容納不下一人,宗政無憂放棄了與她同坐馬車的想法,而是改為騎馬而行。

冷夜,華一脈隨行,兩人互望一眼,總感覺這兩個主子之間好像發生了什麼,氣氛怪怪的!

宗政無憂此行明著是替大夏皇帝巡視一下南方諸王的封地,體察一下當地老百姓,暗中,追查玲瓏棋譜的下落。此一去,距離帝都,近半月之久的行程。

璃月愜意的靠在馬車上,無聊的吃著手上的食物,她最近的心情,就好像天天來大姨媽似的。她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就為了一個男人?可笑,真是可笑。掏出一包蜜餞,丟到嘴里狠狠的咀嚼著,她就是感覺不對勁,覺得她現在坐在這里,像個發春的貓一樣焦躁!

馬車晃晃悠悠,璃月只覺得無聊到眼皮沉重,索性靠在馬車上睡了過去。

宗政無憂撩開車簾,看到的就是這小野貓拿著蜜餞睡的香甜的模樣,將璃月拉到懷里,抱出馬車。

璃月睡意正濃,順手環著宗政無憂的脖子,慵懶的不願睜眼,行宮前跪了一地,迎接安王大駕光臨。听著整齊響亮的差聲,璃月的睡意這才陡然清醒。看著那些打量的目光,頓時感覺有些尷尬,小聲朝宗政無憂說道,「你快些放我下來呀。」

宗政無憂確仿若未聞,向行宮內而去。

「王爺,膳食已經準備好,請您移駕。」

不顧接待官員,抱著璃月直朝正殿而去。

「冷大人,王爺這是?」那官員一臉擔憂,王爺這是嫌他們招待不周嗎?

「沒事,該干嘛干嘛去吧。」

門被踹開,宗政無憂迫切的吻住還在懷中掙扎的璃月。

「唔!」突如其來的吻讓璃月有一種窒息的感覺,直到被放到床上時,那個吻還在索取,好似要榨干她的是後一點氧氣。

感覺到他的抽離,璃月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用指責的目光直盯著宗政無憂。

「你在別扭什麼?」

璃月立即回應,「我沒有!你是不是腦門子被夾了,還是被驢踢了?」

「我怕面對我?因為你不敢承認你的心里有我。」宗政無憂堅定的說道。

「誰說我不敢面對你?」

宗政無憂眼上閃過一絲狡黠,「昨天晚上為什麼不讓我進房?」

「欲拒還迎你懂不懂?你不會破門而入啊!」

听著這個回答,他忍不住滿頭黑線,你就嘴硬吧!

璃月突然翻身而起,伸手扯下腰帶,娘的,誰不敢面對啊!爺們一樣將自己月兌了個干淨干淨,宗政無憂側臥在床上,看著這本應該很養眼的一幕,怎麼就那麼凶殘呢。

「我不敢面對你?你哪只眼楮看到我不敢面對你?」

璃月撲上前去,騎坐在宗政無憂的身上,迅速的解開宗政無憂的衣服,三兩下將他扒了個精光,小手撫上宗政無憂光潔的胸膛上游移。

宗政無憂蹙眉,「你確定這麼直接?」

「怎麼?你羞澀了?」璃月帶著一臉壞笑反問,「咱們不是要好好的面對面對麼!」

好像要證明自己真的沒有心慌意亂,可以毫無顧及的跟他好好的面對,璃月再次承受了好似初夜的那種痛感,眉宇緊緊擰在一起,她卻不敢再動分毫,這樣絲毫沒有前戲的澆灌,橫沖直入,仿佛要將她撕裂一般。她終于明白,她挑的這個男人,是有多麼的偉大。

宗政無憂抬起手,心疼的拭去璃月額間有汗水,將她攔入懷中,璃月無若無骨的緩緩伏在宗政無憂的胸前,不敢再輕舉妄動。

「放松。」宗政無憂的手在璃月的背上緩緩輕撫著,引起璃月微微輕顫。

「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愛嗎?」

「當然相信,咱們現在不就是在愛嗎?」

宗政無憂失笑,「是那種兩情相悅,至死不渝的愛情。」

璃月緩緩抬起身來,捧著宗政無憂的臉,覺得他突然變得好小白,好天真,「愛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

宗政無憂突然抬身,「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好好的做一輩子,至死不渝。」

嬌喘聲音綿延不絕,蕩漾的激情久久不息……

鎮南王府,位于灕城境內,宛若飄帶的灕江九曲十八彎的環繞著灕城,形成了天然的護城河。要想入城,必先渡河,放眼望去,數十里寬的河面上,都是揚帆的小舟,入目之處,皆是美麗的風景。

真有一種,風景美如畫,人在畫中游的意境。走過無數風景名勝的璃月,也被眼前這種自然之美所傾服。

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隨處可見撒網捕魚的漁民,船頭,是滿滿的竹簍,不愧是魚米之鄉,鎮南王的封地富庶的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隔著水面望去,紅牆白瓦的灕城猶如海市蜃樓一般屹立在河岸,秀美的如婀娜多姿的少女。

一搜奢華氣派的大船緩緩的從對面駛來,船是頭的甲板上,立著黑壓壓的人群,鎮南王帶著所轄十一郡守前來相迎。

立于眾人之首的鎮南王一身玄青華服,胸前繡的是祥雲麒麟圖案,玉冠高束,精神抖擻。從見鎮南王的第一眼起,璃月就看得出來,這個鎮南王,是個野心勃勃之人。

船拋錨靠岸,推來一道道水浪。

「安王爺大殿光臨,有失遠迎,有失遠迎。」鎮南王供手相迎,記得前一次見面,鎮南王還喚宗政無憂為皇佷,如今改喚稱謂,明顯多了幾分恭敬之意。

「臣等參見安王。」身後的官員齊齊跪禮。

「皇叔客氣,眾位大人免禮。」宗政無憂朝鎮南王還禮,「才幾個月不見,皇叔怎麼變得生疏起來了?」

鎮南王面上露出一絲慚愧的笑意,「君是君,臣是臣,王爺是帶皇上南巡,臣怎趕逾越。」

宗政無憂淡笑,「皇叔多慮了。」

「既然王爺都這麼說了,臣斗膽喚一聲皇佷。」

「自當如此,豈不是更顯親切。」宗政無憂笑著回應,這你來我往之間,給足了鎮南王面子。

「皇佷請。」

宗政無憂挽著璃月的手,穩步上船。

「素聞皇佷與與佷媳伉儷情深,今日一見,果真如是。」鎮南王說完,底下的群臣紛紛附和稱是。

宗政無憂淡然一笑,溫柔的目光落在璃月身上,旁若無人的用眼光訴說著他的柔情。璃月低頭,不敢直視宗政無憂的眼神,腰間一緊,被宗政無憂摟入懷中。

眾人相視一笑,不在多言。

船緩緩前行,河上徐徐微風,璃月只身一人緩步出了船艙,迎風站在船頭。清亮的河水,可以清晰的看到被船驚嚇的四處逃散的魚兒。她深知,這一次的行程絕不是這般風平浪靜。

鎮南王在眾多藩王之中乃勢力最為強大的一個,灕城駐兵三萬,全都是鎮南王心月復,除了不必向朝廷繳納賦稅之外,所轄十一郡內所有事務皆由鎮南王一人說了算,各郡守也都是鎮南王直接委任,儼然是個小朝廷。重華殿那晚,鎮南王言語之間有向宗政無憂靠攏之意,而這次,追查玲瓏棋譜的事情卻又將矛頭指向鎮南王,大夏皇帝竟然還派宗政無憂前來,用意只是為了查出玲瓏棋譜那麼簡單?

璃月感覺,宗政無憂隱瞞了些什麼很重要的東西,細細退敲,也能知曉幾分。大夏皇帝是想在有生之年弄出一翻大的動靜。他竟然第一個就拿鎮南王開刀!

大夏看似強勢的堅不可摧一般,實則已經是四分五裂,各地藩王擁兵自重,雖然不敢明目張膽的像鎮南王這樣,勢力也不可小覷。

除了大夏帝都外的幾個重城,以及幾個邊關要塞歸大夏皇帝直接管轄之外,剩下的全都分割在各路藩王手中,這藩王一但勾結亂了起來,簡直就是一支利箭,直插大夏的心髒。

「這麼大的風,也不怕吹到。」宗政無憂的聲音從背後響起,語氣里,是濃濃的關心。

「風送微涼,很舒服。」

宗政無憂上前,將璃月摟入懷中,兩人就這樣相擁站在船頭,沒有一人敢上前打擾。

紅牆白瓦的灕城盡在眼前,一行人緩緩下了船,鎮南王為首,一路向宗政無憂介紹著灕城的風景。璃月看著眼前的街道,古色古香,韻味悠長。

青石鋪就的路面綿延向前,寬闊的路上,可以四輛馬車並排而行,兩旁是異于大夏帝都的建築,見得最多的,是上下兩層的竹樓,已至仲夏,卻絲毫感覺不到有任何的悶熱,竹林隨處可見,那麼碧綠的顏色,又染上一層清爽之意。

內城建築就顯得有些奢華,鎮南王府,位于灕城正中央的位置,奢華氣派的府邸絲毫不輸宗政無憂的安王府。

「皇佷就委屈一下,歇在這鎮南王府之中。」

「多謝皇叔盛情款待,如此奢華的府邸,怎麼能說委屈二字。」宗政無憂對鎮南王的態度客氣到家了。

到了鎮南王府,隨行的官員就只剩下十一位郡守,其它一些官職低級的全都退了下去,璃月只覺得有些困乏,對他們那些打太極似的空虛話也沒有興趣听。

「王爺,您與皇叔等敘舊,妾身連日趕路有些乏累,想去休息休息。」

鎮南王一听,連忙喚來鎮南王妃將璃月迎到了暫時安排給她們的別院。

璃月已經說了很疲乏,卻沒想到鎮南王妃熱情招待讓她吃不消,拉著她的手,說這說那,好像多年未見的姐妹一樣,年過三十的鎮南王妃,保養得當,看起來跟少女一般,站在一起,和璃月姐妹相稱,真沒有人會質疑。

「早就听聞安王妃大名,今日得緣一見,真是我的福氣。」

璃月淡然一笑,「王妃這麼說,璃月真要受寵若驚了。」

「安王妃初來,我就嘮叨了這麼多,還忘王妃不要嫌棄。」

「王妃若是不嫌棄,就直接喚我璃月吧。」實在是受不了一個左一個王妃,又一個王妃的稱呼,她都感覺別扭,心中更是焦灼,這個鎮南王妃,她什麼時候走啊!

「那我就越禮了,璃月,你生長在帝都,沒有見過這南國風情吧?我帶你去王府四處轉轉可好?」看著這個三十大幾的婦人,裝成十七八歲的清純模樣,撲閃撲閃的兩只大眼楮,全身都散發著白蓮花一樣的芬芳。

「好啊!」璃月實在是受不了這白蓮花的熱情邀約,強打著精神參觀著鎮南王府的風景。

「前面,是王府的後花園,如今正是杜鵑花開的季節,咱們過去瞧瞧吧。」鎮南王妃領著璃月朝前方走去,突然,牆的隔壁傳來一陣輕聲笑語,好不熱鬧。

「捉住了,看你這小**往哪跑!」

「世子爺,您耍賴!你偷看。」

「爺抓住了你還想跑!來,論到你了。」

鎮南王妃臉色微僵,停下腳步,有些尷尬的沖璃月說道,「咱們去竹林走走,平日里閑來無事,養了幾只孔雀,咱們去瞧瞧。」

璃月淡笑,輕輕的點了點頭。

鎮南王妃領著璃月緩步朝竹林而去,經過那道拱門時,璃月瞧見那婬穢不堪的一幕。

只見一女子衣衫凌亂的被壓在一個錦衣華服的男子身下,香肩外露,一雙玉ru伴隨著他們的動作,激烈的輕顫著,再清楚不過那一對男女在干什麼勾當。旁邊站著的十幾個袒胸露背的女子,她們看著光天化之日下的男女,竟然都是那種笑顏如花的模樣,絲毫沒有一絲窘態。

這樣的場面想必是時常發生的。

那個男人非鎮南王獨子莫屬,早有耳聞這個小世子有灕城混世小魔王的稱號。上次鎮南王前往帝都,都沒有帶小世子同行,而是與大皇子同行。真是沒想到,這小世子渾到了這種地步!

鎮南王原配早就過世,留下這一獨子,雖然府上也有美姬無數,卻生下來的都是女兒,現任的鎮南王妃嫁于鎮南王多年,連個孩子都沒有。

璃月看著鎮南王妃的背影,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她不會一來到鎮南王府,就被人當槍使吧?

竹林就在眼前,幾只顏色艷麗的孔雀幽雅的在竹林間走來走去,見到生人靠近,頓時發出「嘎—嘎—」的叫聲音,尾巴的羽毛一抖,緩緩張開,十分漂亮。

「璃月妃快瞧,這孔雀見到你的傾城之姿都忍不住展翅膀開屏了。」鎮南王妃看著璃月,絲毫不顧及的贊揚道。

璃月隨手從一個侍女手中拿過喂養孔雀的谷物,緩緩朝開屏的孔雀撒了過去,只見剛剛還看起來有些焦躁的孔雀頓時抖抖身子合了尾羽。

「據璃月所知,這孔雀開屏無非是兩種,一︰求偶,二︰恐懼。」

鎮南王妃臉上的笑意一僵,帶著幾分慚愧之意,「我孤陋寡聞,如此行容,真是唐突,還望璃月不要與我一般見識,恕我冒犯之罪。」

「王妃言重了。」璃月淡淡的回應,有幾分疏離。

賞完孔雀,鎮南王妃再沒拉璃月四處走走,而是親自將璃月送到了不輸正殿氣派的別院,留下幾個侍女侍候,便起身告辭。

璃月揮退侍女,沒有形象的靠在軟榻上,這個鎮南王妃,故意讓她看到那一幕,究竟是想干嘛?對于這種白蓮花的思維,她真的無力猜想,她們的大腦回路肯定跟她有著天壤之別,以她的判斷,跟本無法明白她們的目的。唯一能解決的辦法就是,若敢犯她,直接賜死。

直到傍晚,這才見到宗政無憂緩步而來,璃月抬眸看了一眼,身子未動,慵懶的靠在那。

「怎麼這般疲憊?」宗政無憂探上璃月的額頭。

「被一個無聊的女人扯著逛了半天園子。」璃月起身,轉了個方向靠在宗政無憂的懷里。

「那個人還活著嗎?」宗政無憂故意做出吃驚的表情,引得璃月失笑。

見璃月有了笑意,緩緩的捧著璃月的小臉,柔聲道,「你不喜歡這里?」

璃月微愣,緩緩點點頭。

「忍一忍,咱們可能要在這里呆上一段時日。」宗政無憂抬起璃月的小手,將一粒閃閃發光質地通透的寶石放到璃月的手中。

璃月拿在手中,緩緩舉高,雖然她對這些東西沒有研究,但是一對著陽亮,旋轉時發出炫目的光芒,挺漂亮,不知是什麼質地的寶石。

「彩虹石,听說這里的男方向女方求婚時用的。」

灕城已經富庶到這種程度了嗎?普通百姓求個婚,出手就是這麼在顆的寶石!等等,求婚?那宗政無憂送她這樣,是鬧哪樣?

「喜歡嗎?」

璃月抬頭,只見宗政無憂的眸子里滿含期待,那麼漂亮的眸子連手中的彩虹石都黯然失色,她好像被蠱惑了一樣,再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喜歡。」

那雙眸子里的笑意漸漸暈染開來,將璃月抱起,朝外走去。

「別讓鎮南王久等了。」

又要應酬?璃月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遠遠的,只見前方的殿宇燈火通明,絲竹聲聲,委婉悠揚。來到殿中,一群舞姬搖曳著婀娜的舞姿,宗政無憂在縱人的注視下,淡然的抱著璃月走到主位,樂聲停止,歌舞驟歇息,眾人紛紛身起見禮。

只見一道道目光探尋的朝璃月的身上望去,這安王爺寵王妃竟然寵到連讓她下地走路都舍不得了嗎?看清璃月的容顏時,那抹驚艷久久不曾散去。

都道安王天人之姿,這世間恐難有女子襯其光輝之下,然而,在見到安王妃的時候,他們這才發現,還有一個詞,叫星月同輝。

璃月回眸望去,一道特別赤(果)的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停留,不是那混世魔王又是誰!

宗政無憂自然沒有忽略那道目的不純的目光,眸色之中寒意頓現。

鎮南王站起身來,手舉酒杯朝宗政無憂說道,「王爺與王妃大駕光臨,本王代表灕城百姓,敬上一杯。」

宗政無憂舉杯,長袖半掩,一飲而盡,眾人也都紛紛舉杯。

「再過幾日,就是灕城一年一度的百花宴,王爺與王妃一定要賞面參加。」

「那是自然,若是皇佷得了頭籌,定要皇叔送份大禮!」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百花宴?好像還沒有听說過,听著這名字,無非就是一些文人墨客賞賞花,斗斗樂,再邂逅一下美人什麼,幾翻情意纏綿,再暗嘆歲月蹉跎,宗政無憂難得有這份雅興。

璃月感覺,宗政無憂一來到鎮南王府,連本性都隱忍了,處處給人一種遷就,討好鎮南王的意味。

樂聲響起,那一個個艷麗的女子身段妖嬈舞動著。

宗政無憂突然俯在璃月耳邊輕語。

「百花節名字的由來,是在百花鎮上舉辦的一個節日,兩情相悅的男女成雙成對的報名,需要通過各種考驗,比如男女方分別在不同的地方,放上同樣的物件,讓男女雙方選,若是男女雙方選到同樣的,就算贏。這只是一部分,只有都通過全部三關考驗的情侶,會得到花神的祝福,從此相守一生。據我所知,很多人參加這個節目,也主要是為了向對方表明自己的心意,證明兩人真心相愛,心有靈犀。」

璃月听完,臉色漸漸起了變化,宗政無憂答應了鎮南王,意思就是,她也得跟著參加?

「可不可以不要玩這麼腦殘的游戲?」

宗政無憂淡笑一下,將璃月摟在懷里,「其實,為夫的也是想表達表達,讓愛妃瞧瞧,咱們是多麼的真心相愛,心有靈犀。」

嘔!能不能別這麼情深深,欲蒙蒙?

璃月掙開宗政無憂的懷抱,「也許會有這種情況,原本是情侶去參加,結果那男的卻跟另一個女的通過重重考驗,心有靈犀了,那原來的女人怎麼辦?」

宗政無憂臉色一僵,好像這種情況也不排除,「這種事情,絕不會出現在本王身上!」

璃月輕笑,「要我參加可以,我絕對不會配合你,要是輸了,你就得當著所有人的面,跪下來對我唱首歌。」

「如果我贏了呢?」宗政無憂笑的老奸巨猾。

他為什麼不問什麼歌呢,就這麼自信?!璃月隨口說道,「贏了你想咋滴就咋滴唄。」

「贏了的話,你就當著所有人的面,念一封信,就幾個字。」

「沒問題!」原本還缺乏興趣的璃月突然間有些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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