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歌笑的有些晦澀。
前前後後翻了好幾遍，才敢對上霍天齊的眼楮。
「爸，姨媽要生孩子，她為什麼不去醫院生？而非要選擇在家生？」
只恨不得把霍建亭的手燒出個大洞來才好。
越過霍建亭，走向里面。
「霍建亭，先別急…」
「我看分明是你做賊心虛，毀尸滅跡！」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一件又一件看似巧合的巧合，再加上霍建聲的怪笑。
醫生看了看她，「好吧，不過，你可一定要盡快啊…」
是母親的主治醫生。
這個時候，想什麼都是多余的。
整個屋子里的人都被那道聲音震住。
霍建聲突然出現在顧清歌眼前，怪笑著朝她擠眼楮。
「你快到醫院來一趟吧…」
他的聲音很輕，輕的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听得到。
「還有就是，當時既然難產，為什麼不打電話叫救護車？」
她站起來，把謝亦欣擋在身後。
另外還有一段吸毒者的錄像被曝光出來。
顧清歌坐在長椅上，陷入沉思里。
「她連你的私生子都能容忍，接受霍建聲那個人渣，難道你對她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嗎？」
「本來這個月是不用交的，但是這一次手術花費很大，我們也是…」
「她沒能替你生個兒子，而你又喜歡兒子…」
顧清歌正在替霍天齊做最基本的治療。
平時冷靜的霍建亭也失去了理智，紅著一雙眼楮，隨時準備揍霍建聲一頓。
「你說我媽媽是難產死的，那為什麼孩子生下來不到兩天木屋就著火了？」
霍建亭把剩下的所有的錢交給了顧清歌。
打擊來的太快，又凶又猛，整個霍家都是一團糟。
霍天齊的意識是清醒的，在听到宣讀以後，他合上了眼。
雖說這男人有了顯赫的家庭，可到頭來，還不是這般下場？
「霍建亭，你的好日子到頭了…」
霍建亭處理善後，羅歡歡帶孩子，醫院里只剩下顧清歌陪著霍天齊。
「小心肝兒，很快，你就會求我上你…」
可在看到顧清歌對他厭惡表情時，他不得不又收回自己的視線。
連謝亦欣都看出了事態的嚴重性。
偌大的霍家，風雨飄搖，隨時會塌下來。
羅歡歡更是氣憤，平時大明星溫婉良淑的風範一掃而空。
掄起拳頭，朝著他就打了過去。
林姐嘆了一口氣，不停的搖頭。
看著母親醒過來，又陪著說了會兒子話，顧清歌擔心霍天齊，又去了另外一家醫院。
顧清歌舒了一口氣。
霍建聲仿佛一個主宰者一般，意氣風發的走向霍建亭。
「很快，所有跟霍家有關系的東西都會被查封…」
霍天齊是突發性腦溢血，好在血管沒有破裂，雖然保住了命，但人還沒有醒。
「小桃，是我對不起你啊…」
霍婉瑩更多的則是憤怒。
這個時候，見到霍建聲，無疑是雪上加霜。
「林姐，媽都很久沒有看報紙了，而且，報紙你收起來了，哪里來的報紙？」
「現在，請你們立刻搬離這幢別墅…」
「你搶了好友的男人，還要裝出一副自己大度的模樣，你惡不惡心？」
「謝謝林醫生，我知道了…」羅歡歡、顧清歌和霍建亭搜刮了所有能動的錢，才替霍天齊交上手術治療費。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努力照顧著家里的老人，盡量不讓他心煩。
霍建聲到底想干什麼？！
霍建亭拳頭握的「嘎嘎」響，隨時準備打霍建聲一頓。
霍建聲心情很好的笑了笑。
霍建亭沖過來，把顧清歌擋在身後。
看著她無聲的握緊霍建亭的手，霍建聲的眸子里激起一陣火花。
「霍建聲，你想干什麼？！」
顧清歌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醫生笑笑，「你媽媽她…手術很成功…」
如白駒過隙一般溜走，快到她來不及抓住。
謝亦欣一臉慘白，垂著頭坐在那里，面如枯槁。
「只不過，這費用問題…」
「林丈夫，我媽媽她…怎麼樣了？」
這個時候，連王三五都不在了，可見，事情嚴重到了什麼地步。
霍天齊藥瓶里的水已經滴完，今天的藥算是用完了，他人還沒有醒，所以，不需要太多的照顧。
林姐看到顧清歌的時候，整個人都軟了下來。
事情發生已經四天了，霍建亭一句話都沒有說。
其實，她很是心疼霍天齊。
指著謝亦欣就破口大罵。
一直在旁邊低頭不語的霍建亭站起來，走向謝亦欣。
顧清歌，咱們慢慢玩…
大夫扶了扶眼鏡，看著他，似乎有什麼話不太好說的樣子。
可是現在自己身上剩下四千都不到，連生活費都成問題，又哪里有錢交住院費呢？
「這三下幾年來，媽對這個家的付出你看不到嗎？」
哪怕她顧清歌不能和霍建亭在一起，也不會作賤自己去和這樣的人渣在一起。
謝亦欣和霍婉瑩則是被送到了鄉下偏遠的小鎮子上，暫時和霍家隔離了。
那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種恐懼，讓人害怕到骨子里。
顧清歌突然明白過來。
顧清歌用自己的身份去和醫院交涉，卻被告知︰她已經在兩天前被院方開除。
話音未落，便有穿著制服的司法人員進來。
病房里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
「只要媽媽一死，初生的嬰兒知道什麼？還不是誰對他好他就叫誰媽媽？」
他非常非常討厭霍建聲看顧清歌的眼神。
顧清歌卻覺得一陣又一陣的恐慌。
霍建亭又出去了。
霍建亭的拳頭還沒有落到霍建聲臉上，便被人架住了胳膊。
「謝亦欣，你算個什麼東西？」
霍建聲是他的兒子，今天，把霍家推入火海的人，卻恰恰是他的親生兒子。
羅歡歡雖然對這個父親沒有一點親近感，但他對母親的態度多多少少還是讓她有些動容的。
「雖然說三十年前的醫術沒有現在發達，但那個時候已經有了剖月復產，完全可以剖月復取子，也許大人要多遭一些罪，但總好過這樣死去吧？」
「光是听這幾個人胡說一通，你就說是媽媽害死了林芳桃，你不覺得這對媽媽太不公平了嗎？」
伴隨著一陣笑聲劃落，霍建聲走了進來。
雖然打了馬/賽/克，但畫面上那個女人是霍婉菁卻是勿庸置疑的。
「哈哈…」
顧清歌看得出來她的煩惱，很多時候，她都是給他時間和空間，自己一個人默默的陪在霍天齊身旁。
「這麼久沒回來，家里還是和以前一樣的熱鬧啊…」
「爸，你做人講點良心好不好？」
手中的拐杖掉落在地板上，聲音格外清脆。
「霍建聲，你的陰謀一輩子都不會得逞的…」
佣人們哭哭泣泣，還有許多霍家的老佣人不肯離開。
「以你媽媽現在的情況來看，如果術後不用好一點的藥，救了也是白救…」
她有些尷尬的笑笑，「林醫生，您看…能不能給我點時間，我一定會盡快把錢交上的…」
事情急轉之下，顯然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
霍天齊全身抖的厲害，張大了嘴巴急促的呼吸著空氣，臉色已然發青。
她抬頭，怒視這個人渣，昂著下巴，冷視著他，回到霍建亭身邊。
她很識相的閉上了嘴巴，等待霍天齊的治療。
顧清歌點點頭，吐出一口氣。
電視機被打開，新聞畫面跳出來。
整個霍家亂成一團，佣人們進進出出，場面越發的混亂起來。
四千塊錢拿出兩千塊給了林姐，剩下的兩千她帶到霍天齊那邊去，畢竟，老爺子也需要補一補才能好的快一點。
七七八八處理過後，剩下的錢，少的可憐。
很快，已然顧不上陳年舊怨，都在忙活著霍天齊的身體。
她一直都記得那天在霍家，霍家的大宅被查封時，霍建聲那別有深意的笑。
「李姐，快去打電話叫醫生來…」
這一刻，她突然發現，人是多麼的脆弱。
走廊里有清晰的腳步聲傳過來，在這幽靜的夜里，顯得格外詭異。
「爸，其實她真正的目的是帶走我…」
「想來，諸位還沒有看新聞吧？」
「你媽媽她心髒病發了…」
顧清歌扶著她坐下來，「林姐，到底是怎麼回事？」
顧清歌擦干淨眼淚，故作鎮定。
越發覺得不安。
擱誰誰不難過？
「清歌嗎？」
林姐搖頭，「我不知道，我出去買飯，回到病房的時候，你媽媽手上拿著一份報紙，人就倒在床/上，不停的抽搐…」
以前霍家大大小小的保鏢在這個時候，一個都看不見了。
「老家的木屋著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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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憂外患，種種打擊滾在一起，滾成一個大雪團，把她壓在下面。
上了年紀的人，自然不比年輕人。
有什麼念頭從顧清歌腦子里溜過。
霍建亭的視線轉向霍天齊。麼話救醫。
眼下最要緊的事，是把霍天齊照料好了，不給霍建亭添麻煩。
霍天齊在听到這個消息後，更是震驚。
謝亦欣此時猶如風中的秋葉，飄忽不定，隨時會倒下來。
顧清歌立刻明白了。
「你說什麼？」
原本風光無限的霍家，一時之間，窮得連替霍天齊治病的錢都沒有了。
霍天齊年紀大了，心髒不好，再加上之前還患有哮喘，發作起來，著實讓顧清歌有些無力。
「霍氏法人霍天齊先生，您的公司涉嫌私藏毒品，現在我們正式對霍氏企業立案審查，這段時間內，所有霍氏旗下的財產，物品一率由法院保管…」zVXC。
「霍建聲，你不會有好報應的…」
是警/察在霍家的制藥廠里搜到毒品的鏡頭。
顧清歌看了看還在昏迷中的霍天齊，走出病房門外，接了電話。
我有的是時間和耐心陪你玩…
顧清歌是害怕的，可是越害怕，她反而越平靜。
電話是林芳杏的陪護林姐打來的，「是我，林姐。」
他穿一套白色西裝，不急不徐的踏進門，連鞋都沒有月兌。
「顧小姐…」
她的電話突然響起來。
「你也知道，這幾天霍家發生了那麼大的事，報紙怎麼可能不報出來？」
羅歡歡風度全無，若不是還有佣人拉著她，只怕早就打到謝亦欣身上去了。
顧清歌恍然抬起頭。
有人叫她。
「你慢慢說給我听。」
「什麼時候的事？」
夜很黑，顧清歌有些害怕，把自己縮成一團，坐在椅子上。
「這幾天的報紙我都藏著掖著的，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你媽就看到了報紙…」
又是錢！
霍天齊抖的如風中枯葉一般。
如果不是顧清歌勸著，他大概早就不管不顧的沖上去了。
霍建聲一臉明媚的笑，緩緩靠近霍建亭的臉。
「等會我給你打的時間…」
霍建亭的眸子瞬間變成戾色，從父親身旁站起來，走向霍建聲。
直到顧清歌跟她生氣，她才接過來。
若不是此時還有管家在一旁扶著他，只怕這個垂暮之年的老人早就倒下了。
一旁的顧清歌看勢不好，急忙扶著他躺下來。
霍家所有的房子，別墅，汽車，財產，公司全部被查封，霍建亭的帳號被凍結，連著羅歡歡的銀行帳號也被凍結。
掛斷了電話，顧清歌就往母親的醫院沖過去。
「你會徹頭徹尾的變成一個窮光蛋！」
「林大夫，你說吧，我能接受的了的…」
林姐自然是知道霍家現在的處境的，說什麼也不肯拿著。
「淚河鎮的人都說我媽是小三，其實你才是真正的小三…」
她拒絕的干脆。
「但這並不代表你做過的不需要付出代價！」
即便是醒了，也還會留下後遺癥。
如今，他又受了這麼大的刺激，身體情況比她想像的要糟糕的多。
老淚縱橫。
他看向管家，「管家，麻煩你把電視打開，讓大家知道知道，到底發到了什麼…」
「謝阿姨，尊著你養育了我三十年的一份情上，我叫您一聲阿姨。」
想到這里，不由得又冒出一個疑問來，這霍建聲到底是老爺子跟誰生的啊？
只要媽媽平安就好…
顧清歌知道，他一定是去想辦法挽救了。
這麼大年紀的人了，竟然才知道自己的老婆是被人害死的，而且，他還和凶手同床共枕了三十年。
「霍建聲，你個狗/雜/種，今天我非要教訓你不可！」
害怕有用嗎？
腳步聲在霍天齊的病房門前停下。
門被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