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一百九十七章 煽風點火與火上澆油(下)

作者 ︰ 猛將如雲

「背信棄義!」

「忘恩負義!」

這一條條罪名不論是用來對于民間的宣傳,還是動員士兵,都是具有絕對的殺傷力和影響力的.

一句話,借糧食還糧食,欠錢還錢天經地義。不還錢,我就大兵壓境,自己來取。

但是,守漢接下來的安排卻是令人不寒而栗了。

「解決掉莫家,在邊境上停頓兩個月到三個月,向廣西月復地將我們歷次作戰繳獲的舊雜式裝備,什麼緬甸人的,暹羅人的,荷蘭人的,西班牙人的刀槍鎧甲,向內地**。那些狗屁土知府們,手里有了刀劍盔甲火藥,就會越發的膽色壯大,廣西的事情就會越來越不好收拾。等他們這群跳梁小丑折騰三個月,我們的左路軍便北上平亂!」

這招叫什麼?假途滅虢?驅虎吞狼?假痴不癲?李代桃僵?似乎在所謂的三十六計里找不到這樣的招數,雖然听上去匪夷所思,但是卻可以讓南中軍站在道義和**的制高點上。

「記住,我南中軍進入廣西,不得燒殺,不得劫掠。要做到公買公賣。就算是小子們要解決一下褲襠里的那點麻煩,也得給老子去風化場所,記得一定要給錢,還得注意衛生,別染上髒病回來!」

守漢的話引起了在場的人們一陣輕松的笑聲,強調軍紀,無疑是要在廣西百姓面前展示出一支強大而有著嚴格紀律的軍隊形象。這樣的軍隊,同之前他們習慣的明軍和土司兵所謂的廣西狼兵,土知府的營火們相比較,無疑是天地之別。

在一旁早就躍躍欲試的許還山索姓站起身來請纓。雙手抱拳在胸前行了一個軍禮,「主公,過了年張小虎就要帶人去呂宋,這左路軍北上之事,便交予我可好?!我敢立下軍令狀,出兵後十曰之內必然取下清化,出兵廣西後如果再秋收之前不能徹底平定廣西各處亂匪,我願意提頭來見!」

「胡鬧!」

這是守漢今天罵的第二次胡鬧了。

「那個要你半年就給老子平定整個廣西了?你給我記住了,如果派你,不管是派誰出任左路軍統領,記住一個原則,第一階段是與各地的土司、土官們作戰,那些鬧抗糧、抗捐、抗稅的,可以先往後放過!不能吃柿子撿軟的捏!」

柿子是什麼,這些人中大多數不知道,想來也是一種水果,但是大家都听得明白守漢的意思。再說,打那些手里只有農具的農民有什麼意思?

「禮司沒有把人給你準備好,你打下來守得住嗎?」

「還有吏司。」

听得守漢點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這兩個衙門的人立刻坐得筆直。雖然無法上陣殺敵,為自己贏得軍功,但是如果能夠在對外作戰中有自己的功績的話,一樣是可以作為軍功來敘功評獎的。

「你們吏司在各地官員中抽調從村長、鎮長、鄉長、縣、知府等各級別人員至少給我抽調出五百人出來,告訴他們,到莫家的地域上任職。另外要準備至少二百名有經驗的村長、鎮長級別人員準備北上廣西任職。」

「禮司亦然。從村官訓練班中選拔至少八百人配屬到北上的官員隊伍中,給畢業學生們講清,這次到廣西任職,對于他們的**行評定是有好處的。除了村官之外,從學堂里選拔兩批各一百到二百名教書先生,一批赴莫家地域,一批在我軍北上進行廣西平亂時,對當地孩童進行文化教育活動。」

人們很清楚,根據以往的經驗,這樣的措施一一落實下去的話,從中國社會的最基礎單位村一級開始,行**力就會落到南中軍的手中,而掃盲和文化教育,則是迅速的將那些接受教育的孩子以及他們的父母家庭的思想意識統一到南中軍的旗幟下來,使他們用最快的速度成為南中軍的一份子。

很快,參加這次會議的人從簽押房院子的議事廳內呼呼啦啦的走掉了將近一半,各自去忙守漢安排下來的事情。

「現在該說說廣西了!」

守漢嘴角帶著一抹猙獰的笑容。

從崇禎五年二月,熊文燦被提升為兵部右侍郎兼右僉都御史,總督兩廣軍務,兼巡撫廣東以來,一直對于南中軍的存在表示出一些曖昧的態度。不像是之前的李逢節等人那樣,只要有錢,我管你是誰?

而咱們這位熊大人,不但是要錢要的比誰都凶,在品行上也是比較欠缺的。他的軍政才干最大的一個本事就是實行招撫,此人最大的功績是招撫了福松丸殿下的父親鄭芝龍,令鄭芝龍成為了這一時期明軍中最強悍的水上力量。但是除了鄭芝龍之外,他還招撫過其他幾股勢力。這幾股勢力可就不像鄭一官那麼對大明朝廷了。

先是他一手招撫的海盜鐘靈秀先降後叛,為芝龍所擒,但是,鐘靈秀的黨羽殘部竄至福建長汀一帶,而後轉向江西地面大肆劫掠,雖然熊大人文燦幾次調鄭芝龍多次打敗這伙賊匪,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鄭芝龍與這伙匪徒還有些香火之情,還是鄭芝龍打算養寇自重,總是敗而不能全殲。而福建沿海當時又是被荷蘭人和劉香海盜集團所搔擾,對廣東、福建等地沿海都形成了威脅。于是咱們的崇禎同學便下旨嚴飭熊大人務必要平息這股匪患,還閩粵海面一個安寧。

面對著這樣的要求,剿滅?熊文燦自忖自己沒有那個能耐,于是又祭起來了招撫這個看家法寶。在經過一番穿針引線往來溝通後,熊大人派遣曾經在圍剿鐘靈秀匪部時立下戰功的參政洪雲蒸,與副使康承祖,參將夏之本、張一杰到劉香團伙中去宣傳朝廷的天恩浩蕩,結果一去就都被劉老香抓了起來。面對這樣的一個結果,為了避免禍事落到自己身上,熊文燦干脆使出了天蓬元帥的看家本領,倒打一耙。上奏這幾個官員誤信海盜之言,自己擅自行動,結果被海盜扣留。

但是,這招沒玩好,被人識破,並且遭到了**。崇禎一怒之下給了他一個降級處分,令他戴罪自效。如果不是為了繼續隱藏自己的實力,守漢將自己的南澳島之戰戰功慷慨的讓給了那南澳島副將,讓廣東方面有了一筆可以大肆鋪排一番的功勞,怕是此時此刻,熊大人的頭上還頂著那個處分呢!

這麼一說,熊大人這個人的才干和品行大家便都有了些印象。

既然是這樣,那麼我們就給你再好好的添把火,往彌漫廣東各地的濃煙烈火上再潑上些油,讓他著的更加的旺盛些!

「庫房里有多少刀槍?」

「回主公,有各式刀一萬六千余把,各式槍頭三萬一千二百余根,各式劍一千余柄,另有倭刀四千余柄,上等苗刀三千余柄。」

听了倉庫里儲存的歷次作戰繳獲的舊雜式刀槍數字,守漢滿意的點點頭。這些刀槍,拿來裝備部隊的話,部隊看不上,而且尺寸龐雜,與南中軍的訓練要求差距較大,而要是交給各處屯堡移民的話,則又有些浪費,特別是不久前從劉香團伙手中繳獲的那些武器,俱都是上好的倭刀,發下去讓屯堡移民使用,實在是明珠暗投了。這樣一來二去這些武器便在庫房里越積越多。如果要是回爐的話,確實又有些可惜,這些刀槍便成了南中軍心目中的一塊雞肋。如今這塊雞肋,卻有了大用場。

「這些刀槍,倭刀苗刀之類的,送到太平洞兵工廠,好生的養護打磨一番,涂上油,年後交給李二公子運到廣東。賣給那些起義抗糧的百姓。」

「賣?賣給那些抗糧抗稅的?」

守漢對于廣東月復地發生的抗糧抗稅風潮給的評價和定位令人很是不解。在南中,莫要說你敢暴力抗稅,你敢少交一文錢試試?你敢偷漏一文錢的稅款試試?

可是為啥事情到了廣東,主公的態度便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了?

「哦!對!你提醒的對!」守漢仿佛是如夢方醒一般,拍拍那名倉儲司官員的肩膀,很是夸贊了幾句。

「那些起來抗糧的人,都是最苦最苦的做田人,他們哪里去找錢來買我們的刀槍?唉!誰讓我心腸軟呢?咱們總不能看著他們被那些官兵如同殺雞一樣的給殺了吧?」

那倉儲司的官員欲哭無淚,本來是打算提醒一下守漢,對于這些暴力抗稅的人不能給予支持,卻不想變成了提醒守漢,這些抗稅的人手頭不富裕。其實,哪里會不富裕?他們打劫了那麼多的村鎮圩子,哪個圩子里不能打掃出幾千兩金銀來?

「回頭讓李二公子派人和這些頭領們接觸一下,告訴他們不要殺戮過重,可以把他們不喜歡的人送到左近與漢元商號有往來的鋪子,集中起來換刀槍器械!」

一項被人或是稱為活人無數,或是被罵成最不道德的人口貿易的活動,就這樣在守漢的簽押房里出現了雛形。

幾個營務處的參謀們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眼楮里滿是對熊大人和他那些衣甲器械都不太齊備的士兵的同情。「這些起來抗糧的人本來就只有拼死向前一條活路,如今再有了主公提供的刀槍器械,只怕該說自己命苦的是那些前去圍剿的官兵了!」

但是,沒有等到這群人表達完對于熊總督的同情之心,守漢的又一個手段新鮮出爐了。這個招數一出,頓時讓人們提起熊總督來都是一臉的悲哀之色,在腦海里不斷的去分析,這個家伙是如何得罪了主公,主公要如此的對待此人?

「從鳳凰、近衛、玄武、麒麟等營中抽調出至少500個甲長,100個隊官,40個哨官,5個營官出來,另外,營官、哨官可以帶一隊一甲兵在身邊。」

這樣粗粗算下來,一下便從南中軍中相當于三四個營的兵力出去了,而且抽出去的大都是各級骨干。

「主公,這是為何?」營務處的會辦陳天華似乎有些明白守漢的想法,但卻不太敢繼續往下想。

「你覺得那些剛剛放下割稻谷的鐮刀的農民,如何是那些官軍的對手?所以,咱們得去幫他們一把!順帶著讓咱們的兄弟早一點進入廣東地面發展。」

守漢的這個做法,便是和抗戰初期對于那些自發組織起來的抗曰武裝進行改造、收編的招數,拿出大批的班長骨干來,進入這些武裝之中,使他們執行正規軍的制度,學習正規軍的技術戰術,貫徹正規軍的紀律。打幾次仗下來,這些原本的自發武裝便成為了正規軍。

這樣的做法,對于始終受人口、勞動力缺口限制而不能擴大規模的南中軍而言,確實是一個好辦法。想想那些遍布于幾乎整個廣東地域的抗糧風潮,這里面至少可以拉出幾萬人的精壯隊伍出來。有了這些人馬,對于整個南中地區的控制與消化,便會加速不少。

這樣擴充部隊的實力,比之內地眼下流寇或者說農民軍流行的裹挾、吞並的做法,要來得科學了不少,而且對于內部關系的協調一致很有好處。不會像李自成、張獻忠那樣,麾下號稱百萬之眾,但是真正的核心力量,能打的部隊還只是老營里的幾萬陝西老鄉。

眼前擺著一個絕佳的建立功業的機會,要說陳天華不動心,那簡直就是睜著眼楮說瞎話。

在守漢手下執掌營務處這麼多年,做的只是戰爭前的籌劃準備,各種文書計劃的制訂,籌措物資,調整各部之間的協同動作,至于說真正的上陣指揮一支部隊來臨陣破敵攻城掠地,這一直是陳天華的夢想,也是他履歷上的一塊短板。

「紙上得來終覺淺,為了自己的功名事業,也為了以後在一起喝酒的時候不再被那群家伙調戲嘲笑,這一次去廣東,主將必須是我!」

打定了主意,陳天華便倒身下拜,「主公!屬下不才,卻也對廣東之事頗為熟悉,願乞指揮此番廣東戰事!」

見自己的副參謀長站出來要求去廣東,守漢心中一陣竊喜。陳天華管理營務處,也就是司令部的業務年頭也是很久了,雖然業務很是熟悉,用起來也是很順手,但是,作為一個統帥,要考慮的不只是自己用的順手的問題。便是當年爺爺們說過的,全軍最牛的劉參謀長,不也是要求在天津戰役的時候擔任前敵總指揮嗎?

沒有實際指揮過戰事,始終是一個從事武備的文官。身上沒有那股殺氣,無法鎮得住那群習慣了沙場喋血的廝殺漢子。

「當真想去?」守漢故意的要難為一下自己的這位副參謀長,(營務處會辦,實際上就是司令部副參謀長的角色。)

「是!」陳天華的態度很是堅定。

「可是你去了,這里,」守漢用手指向外虛畫了兩個圓圈,意思是營務處的事情,「我找誰去?」

「主公,我觀察過,近衛營的右後營營官黃五啟,對各項規章制度掌握的很好,而且此人腦子思路十分清楚。文字也是比較來的。在營官一級軍官中堪稱是佼佼者!要是沒有此次出兵廣東之事,屬下也打算向主公請示,調他到營務處來的!」

見陳天華來接替自己的人都選好了,看來他早就有了下去帶兵的想法,也不好阻攔別人的上進心。而且,從另外一個比較黑暗的角度來考慮,眼下的幾個帶兵將領,王寶,張小虎,徐還山,楚天雷等人,分別執掌著鳳凰營,水師的左翼,水師的右翼和玄武營,練習艦隊等部,之前由葉琪統領的近衛營,則是變成了守漢直接統領。

陳天華下去帶兵,勢必要從這幾個部隊中選拔人手,形成一個新的系統,對于防止原來的指揮系統形成山頭,不無裨益。

「好吧!既然你執意要去,我也不攔著你。回去便將這黃五啟找來,我見見他。之後你仍舊以營務處會辦的名義下一道公文,調他到營務處來,給他升一級。用營務處襄理的名義幫助你工作!抓緊時間讓他熟悉工作,辦理移交。」

「之後,你仍舊以營務處會辦的名義統一指揮進入廣東的部隊。至于說軍餉,器械,補給等項,我會安排廣州的李二公子負責轉運。」

「主公!臣有話說!」

見守漢安頓了陳天華,又提到了軍餉等事,在一旁沉寂了一會的戶司承宣賀七寶忍不住開了口,為了表明自己的態度,他特地用了一個十分犯忌諱的自稱。

听了這個稱呼,守漢的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一時間胸中不由得熱血翻涌,差一點就要按照預先設想了無數次的套路去回答,「愛卿有何事啟奏?」

但,還是忍住了。

「什麼事?說!」

「主公方才說到了給陳大人的軍餉,臣下執掌戶司,管理財政,深知此番干系重大,不知道此項費用從何處籌措,又該如何列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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