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霸寵女祭司 六十五章 條件

作者 ︰ 長天一嘯

月然就待在自己屋里等著,悠閑地挑著指甲,一會兒,該有人為她端來洗臉水,伺候得舒舒服服的,還會有人給她端來熱乎乎可口的飯菜吧。

算計著時辰,約莫過了一頓飯的時候,她的肚子也餓了,發出咕嚕咕嚕的叫聲,她卻不緊不慢地用手撫上肚皮,自言自語道︰「肚子啊,別著急,一會兒就有人給你祭五髒神了。」

話音剛落,就听一陣雜沓的腳步聲傳來,月然更加慵懶,索性抱了一個大迎枕靠在床上打盹兒。

嘩啦一聲,屋里的兩扇門被人毫不猶豫地甩開了,兩個丫頭滿面怒容地堵在門口,眼楮就像是刀子一樣掃射在月然的身上。

若那眼神真的化為刀子,估計此刻月然已經被她們給大卸八塊了。

月然裝作听不見,依然睡得呼呼的。兩個丫頭怒目瞪視了一會兒,忽然就抓耳撓腮起來,好像身上爬滿了蟲子。

透過抱枕的縫隙,月然看了個滿眼,心里暗笑,卻依然裝睡。

這兩個丫頭,不給她們點兒厲害嘗嘗,以後還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呢。

兩個丫頭撓了一陣子,好容易才停下來,頓時就沖到月然身邊,一把把她從大迎枕里揪出來,劈頭就問︰「剛才你在我們身上做了什麼手腳?」

月然懵懂地睜開眼楮,一臉的委屈︰「兩位姐姐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姐姐們有手有腳的,我怎能再給姐姐們做手腳?」

那個圓臉的丫頭脾氣暴躁些,當即指著月然的鼻子就罵︰「小死蹄子,別以為你是王爺帶回來的就上得了台面了?我們側妃娘娘想要你今日死,你活不過晚上。快說,到底用了什麼東西?不然我們身上怎麼這般癢?」

月然嚇得求饒︰「姐姐冤枉我了,我怎敢在姐姐身上弄東西呢?姐姐剛才不還好好的呢,去了娘娘那兒一趟就癢起來,怎能往我身上潑髒水?」

那個容長臉兒的沉下臉來,冷聲道︰「之前你到了我們屋里一趟,我們服侍了娘娘梳洗了就癢起來,不是你還有誰?」

正吵吵著,就有兩個穿著紅菱小襖的丫頭匆匆地跑過來,拉著那兩丫頭就大聲斥責︰「你們干的好事兒!」

嚇得兩個丫頭模不著頭腦,一愣一愣地,半天才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兒?」

「哼,早上你們過去溜須拍馬的,把原來我們的活兒都搶過去了,這會子可好了,娘娘身上癢得要命,想想只有你們近身服侍過,讓你們過去呢。」

兩個丫頭一听臉頓時煞白起來,越急心里越煩躁,手不停地在身上撓起來,一邊陪笑道︰「好妹妹,我們兩個也正納悶呢,這一大早的身上莫名其妙地就癢起來了。」

容長臉兒的丫頭把臉一拉,指著月然道︰「她早上跑到我們屋里,怕是她做的手腳,妹妹把她帶過去吧。」

「我管你那麼多?」那丫頭不耐煩了,「別以為找個頂缸的就沒事兒了?你們都跟我去。到時候老老實實地說了還好,不然,定饒不了你們。」

兩個丫頭戰戰兢兢地去了,月然也跟著,心里暗暗偷笑,這下子讓你們嘗嘗什麼叫有口難辯?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狗眼看人低。

側妃阿拉月住在王府的東南角的一個院落里,一條石子甬路曲徑通幽,兩邊花木扶疏、蒼松翠柏,正是初春的季節,萬物復蘇,一派欣欣向榮。

跨進一道月洞門,就到了阿拉月的院子里,月洞門上三個大字,上寫「碧落院」。

進了里頭,只見五間軒昂壯麗的上房,彩繪藻井,雕梁畫棟,抄手游廊下站著十來個一色兒穿紅著綠的丫頭。

有人見了她們,忙挑了簾子進去稟報了,不多時就听里頭一聲厲吼︰「讓那兩個死蹄子進來。」

那兩個丫頭就神色大變,腿腳不受指揮地進去了。

月然就守在門外,里頭的話清晰入耳,先是听見咚咚的跪地磕頭聲,接著就是阿拉月尖利的質問聲︰「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你們兩個真是好大的膽子啊,竟敢欺負到我頭上來了?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配不配?」

就听那個容長臉兒丫頭的聲氣兒低聲辯解︰「娘娘息怒,我們兩個早上還好好的,後來那個叫月然的丫頭進了我們屋里,我們也渾身發癢起來。實在不是我們兩個要陷害娘娘的。」

「這麼說,還是我冤枉你們了?」阿拉月獰笑一聲,厲聲吩咐︰「把那個月然叫進來。」

月然還愣在那兒,就被身後的丫頭猛推了一把,害得她一個踉蹌,差點兒摔倒了。她回頭甜甜地朝那一笑,露出幾顆雪白的小牙來。

燦如春花般的筱蓉讓那丫頭心頭顫了顫,隨後滿身都是雞皮疙瘩,怎麼都覺得這笑容有些古怪!

丫頭挑了簾子,她慢悠悠地跨進去,一股濃郁撲鼻的百合香味傳了過來,讓她有些敏感的小鼻子招架不住,狠狠地吸了兩口,結果一連就打了十來個噴嚏。

見阿拉月一臉的不虞,她忙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恭恭敬敬地說道︰「奴婢叩見側妃娘娘。」

那個「側」字咬得格外清晰,讓阿拉月听了滿心的不舒服,卻又無可奈何。

阿拉月想起昨兒在賽馬場上的情景,當時墨哲為了她竟然不顧一切地進了樹林子里救她,出來之後,見了她,理都不理,真是讓她傷透了心。

她弄不懂到底這丫頭身上有什麼奇特之處,為何能走進墨哲的眼楮里?

眼下,這個俏生生的小丫頭就站在她下面,一臉的天真懵懂,似乎什麼都不知道。

她細細地打量了半晌,只見她眉眼如柳,肌膚賽雪,柔潤的唇瓣似五月的玫瑰,嬌艷欲滴。雖然身量尚小,可身姿妖嬈,想來日後定會是個傾國傾城的佳人!

她眼里不由漫過一絲嫉妒,冷冷哼了一聲,才問道︰「她們兩個說是你在她們身上動了手腳,是嗎?」

聲音不高,透著一股冷冽。

月然不慌不忙地叩了一個頭,抬眼飛快地睨了阿拉月一眼,只見她端坐在那張黃花梨木太師椅上的身子,微微地扭動著,兩只交叉握在一起的手,也輕輕地抖動著,似乎在極力隱忍什麼。

面上已經蒙了一塊薄紗,好像是怕人看到什麼。

很好,事情正朝著她擬定的方向前進,好戲在望!

月然低下頭去,一副恭敬的模樣。

卻朗聲答道︰「娘娘這可冤枉了奴婢了,奴婢犯不著在她們身上動手腳。」

回頭瞥一眼臉上已經泛起紅腫小疙瘩的丫頭,她低聲說道︰「她們身上奇癢難耐,臉上又冒了這麼多紅疙瘩,依著奴婢來看,恐怕病得很嚴重。」

見阿拉月豎著兩只耳朵听得很起勁,月然又繼續添油加醋的,「娘娘不知,奴婢年幼的時候,村子里爆發了一場瘟疫,很多人都沒能逃得過去。」

阿拉月似乎被她的話給吸引了,「你說的是什麼瘟疫?」

月然臉色一變,慘然笑道︰「那場瘟疫也是身上發癢,臉上冒了疙瘩出來,後來就全身潰爛,臉上的肉都爛掉了。得了這種病的人身上都沒有完好的皮膚,因為太癢了,他們都用指甲去撓,最後癢得都恨不得把身上的肉摳下來……」

說完,悄悄地打量阿拉月的臉色,隔著薄紗,只見她那張明媚的俏臉上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就像是開了胭脂鋪子一樣。

月然暗想︰看看你們信不信?女人的容貌都是很重要的,沒有一個女人不害怕的吧?

果然,就見阿拉月臉色鐵青,朝著那兩個跪地的丫頭惡狠狠地說道︰「我看你們真是膽大妄為,為了陷害主子,什麼招兒都使上了,到底是誰幕後指使的?」

她估計是氣得沒有法子了,可是看到一直淡淡地笑著的月然,她不由心神一動︰「既然你從小兒就見過這樣的病,可知道怎麼醫治?」

月然故作為難,半天才期期艾艾地說道︰「娘娘,當時村子里沒有好法子,凡是得了這種病的人,都被大火給燒死,最後才控制住這種病的發作蔓延!」

「啊?火燒?」那兩個跪在地上的丫頭已經面無人色,輕呼一聲,半邊身子都癱在了地上,屋里頓時有一股騷氣,像是什麼人尿了褲子。

阿拉月也是一臉的惶恐,半天才勉強問道︰「你說得是真的?難道就沒有法子嗎?」

看到那兩個丫頭嚇得差不多了,月然才慢悠悠地說道︰「法子也不是沒有,不過得把得這種病的人先隔離起來,不能再傳給別人!」

這話一說出來,就見已經死了半截的那兩個丫頭又都長長地喘了一口氣兒。還沒等她們緩口氣兒,就听阿拉月陰沉的聲音響起︰「這麼說,這兩個丫頭是留不得了,也好,誰叫她們居心不良的。來人啊。」

話音剛落,從外頭進來兩個身材粗壯的婆子,行過禮之後垂首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把這兩個賤蹄子帶到莊子上去,給她們些米面,任何人都不要接近她們!」那兩個婆子上前就拖了兩個丫頭往外走。

月然眼里劃過一抹憐惜,卻旋即就忍住了︰她本想與世無爭,可這世上偏有人讓她不好過,給她們點兒苦頭吃吃也罷了。

回頭看阿拉月,只見她眸光閃爍不定,揮手把身邊的丫頭都打發了下去,只留一個侍候在她身後的丫頭,就見她一把扯下臉上的薄紗,急切地對月然說道︰「你看我的臉。你可有什麼法子?」

昨兒還恨不得月然死在黑熊嘴里的她,今兒就變成這麼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真是變臉變得如同六月天!

月然裝著仔細地看了看,才驚訝道︰「娘娘,您臉上的疙瘩正和奴婢以前見過的那些村里人一模一樣啊。莫非您也是……」底下的話並沒有說出來,可她明顯看到身後站著的那個大丫頭身子微微晃動著。

阿拉月面色慘白,放在太師椅扶手上的兩只雪白的手,緊緊地攥住那扶手,好不容易才定下神來,只望著月然苦笑。

她自然是不敢請御醫來看的,萬一這病傳出去,是不是也得把她燒死啊?至少,墨哲也會想對待那兩個丫頭一樣,把她送出城外的莊子上隔離起來。想想就覺得可怕!

月然故作沉吟了一陣子,才遲疑地說道︰「這個病倒也不是不能治……」

還沒等她說完,阿拉月就是一陣狂喜,身子往前一探,說道︰「有什麼好法子?你趕緊說出來。」

月然微微笑道︰「法子倒是有,就是比較慢,要想不傳給別人,娘娘一個月內都不能出屋,不能見風,不能著涼,再吃了當時奴婢村里人發現的藥,就可痊愈!」

「這個容易,這就讓人去熬藥,你快把方子開出來。」看著阿拉月那種迫不及待的神情,月然只覺得渾身清爽。當即就要來文房四寶,把房子留下了,其實都是尋常地治療皮膚病的草藥,只不過遮人耳目罷了。

阿拉月看了方子就命人去熬藥,又吩咐兩個小丫頭好好伺候月然。她則命人收拾出一間靜室來,預備這一個月都不出來。

兩個小丫頭殷勤地都快讓月然的下巴頦子掉下來了,先是打來熱水,服侍月然洗了臉,又給她梳了頭。接著又到大廚房里端來可口的飯菜,月然本就餓極了,一頓風卷殘雲,吃了個底朝天。

這一個月想來就沒人難為她了,她可以過幾天清淨日子了。趁著這個機會,她要打听打听拓跋浩住在哪個院子里,到時候找他好好地開解開解,省得他一天到晚地都板著一張臉,好像她欠了他很多錢似的!

躺在舒服的大床上,屋子里溫暖如春。一邊在心里思量著︰這個阿拉月辦事很比較得力,知道她有用處了,就好吃的好喝地伺候著她,萬一哪天不需要她了,估計又得找個花招要她的命了。

不過這一個月她保證阿拉月再怎麼恨她,也不可能怎麼著她,畢竟她有求于她。況且,她開的藥方里,還有足以讓她日後依賴她的法子。

靠在舒服的大迎枕上,月然昏昏欲睡,這王府里的日子真是愜意,沒有什麼好做的,只好吃飽了睡睡醒了吃,相信很快她就會變成一個小肥球了。

正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覺到好像有人在她屋里。眼楮睜了又睜,好不容易才把沉重的眼皮撐開,就見一身月白錦袍的墨哲正一動不動地站在她面前,嚇得她一個激靈,翻身坐了起來。

「你……你怎麼來了?」緊張的空當兒,月然並沒有錯過墨哲臉上那絲疲憊,昨晚上他一夜未歸,不知道老單于的病情怎麼樣了?

「這是我的王府我為什麼不能來?」墨哲唇角上翹,大手忍不住撫上月然柔女敕的臉,替她把散落在臉上的一綹碎發給別到了耳後。

他這個不經意的舉動做得是那樣的流暢自然,好像天天都這麼為月然做一樣。倒是月然的一張小臉騰地一下就紅透了,恨不得鑽到大迎枕底下,再也不出來。

「听說,府里有兩個丫頭得了瘟病,連側妃也傳上了?」墨哲似乎渾然未覺月然的窘狀,只淡淡地問著。

哪有這麼巧的事兒?他才一夜未歸,府里就有人得了瘟病,還恰好把側妃也給傳上了?

他可是親眼見過這個小丫頭的醫術的,自然信不著下人的那些話。

消息傳得還怪快的啊?月然心底輕呼一聲,臉上裝作不懂︰「王爺怎麼問起了這個?我一大早就沒出屋,什麼都不知道。」

「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墨哲忽然上前一把挑起她尖尖的下巴,「我看,是有人故意為之吧?」

月然的心噗通跳了一下,旋即就裂開嘴兒笑了︰「王爺一夜未回,哪里知道這里頭的端倪?依我看,王爺還是不要管的好,免得也把王爺給傳上了。」

望著面前那張一點兒畏懼都沒有的笑臉,墨哲啼笑皆非,這個小丫頭,只不知道她做了些什麼?要不是他庇護著她,她哪里有這個膽子?都是他把她給縱容壞了,讓她這麼肆無忌憚起來。

只是他很喜歡這種縱容她的感覺,看到她眉眼笑得彎彎的,他的心就被填得滿滿的,什麼都盛不下了。

月然見他只呆呆地看著自己,有點兒不自然起來,沒話找話︰「單于怎樣了?」

墨哲把目光從她身上抽回來,失神地搖搖頭︰「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幾個御醫都沒有診斷出個所以然來。」

月然听此狀況,也不好多說什麼。屋子里一下子安靜下來,落針可聞。

「月然,我帶你去給父王看看吧?」墨哲忽然雙手箍住月然柔弱的肩頭,「上次你給我的先鋒官縫合傷口,我還真的從來都沒見過這麼高明的醫術。」

「我嗎?」月然有些茫然地笑了笑,「不知道行不行?」

「你一定行的。」墨哲篤定的眸子讓月然平添了幾分自信。

半天,她才輕咬朱唇,默默地點頭。墨哲一陣狂喜,拉了她的手就往外走,「快點兒到宮里去,不然晚了我怕生變。」

月然從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像是下定了決心般,咬咬牙,說道︰「墨哲,你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去!」

她沒有喊王爺,而是喊墨哲,讓墨哲心里一陣欣喜,忙應道︰「只要你肯去,我什麼都答應你!」

「那麼,你要保拓跋浩無事!」月然說完這句話,就轉過頭不去看他的臉色。

墨哲的臉上似喜似悲,半天才問道︰「他,對你很重要嗎?」

「是的。」斬釘截鐵的聲音讓墨哲倒抽了一口冷氣,只覺得心口堵得滿滿的。

「重要到什麼程度?」他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驚著了自己,也怕驚著了月然。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沒有他,我早就葬身于狼月復了。」不假思索地說出來,讓墨哲松了一口氣。

旋即就痛快地點頭︰「好,我答應你,讓他住在王府里,直到他想離開為止。」

月然頓時高興地笑起來,燦若春花的笑臉讓墨哲一下子失了神,感覺到天地之間都是亮堂堂的。

拉了月然的手,兩個人就急匆匆地朝外奔去!

遠遠的,一堵牆後面,一個黑色的身影望著遠去的他們,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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