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皇霸寵女祭司 六十六章 開顱

作者 ︰ 長天一嘯

月然隨著墨哲騎在烏騅馬上,一陣風馳電掣,約莫半個時辰就到了那座巍峨壯麗的夏國皇宮里了,也顧不上四處看看,月然被模著拉著手,幾乎是小跑著來到了老單于的寢宮。

里頭一片燈火通明,十來根小孩子胳膊粗的巨蠟油汪汪地燒著,里頭宮女、太監約有二十多個人,一個個都捧著漱盂、巾櫛伺候著,連大氣兒都不敢出,生怕驚動了那個亮紫色的帳幔後頭的夏國第一人。

墨哲拉著月然進來的時候,宮女、太監們都躬了身子行禮,只有一個年老的太監迎了出來,朝著墨哲略微點點頭,墨哲就問︰「父王怎樣了?」

老太監一臉的憂慮,輕聲答道︰「王爺,不大好啊。」

墨哲一听,俊臉上已變了顏色,大步上前,一下子挑開了帳幔,拉著月然就闖了進去。

王後一身青金色的素服正坐在那張雕花的楠木大床上,手里還端著一個甜白瓷碗,正拿著帕子給老單于擦拭著嘴角。

大王子墨寒立在床頭邊,其他還有幾個王子和公主默默地守在床邊。

一听到動靜,眾人都回過頭來,就見墨哲一臉的焦躁,手里還拉著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王後臉色不虞,輕聲呵斥墨哲︰「你父王都病成這個樣子了,你怎麼還這般毛躁?」眼神像刀子一樣朝著月然剜來。

月然坦然地對上她那對冷冽的寒眸,忽閃著大眼楮沖著王後笑了笑,倒讓王後怔了片刻。

見王後就說了這句話就了事了,墨寒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偏過臉笑嘻嘻地看著墨哲︰「二弟,你這大半天的都去哪兒了?還帶了這麼一個千嬌百媚的小丫頭來?父王病成這樣,兄弟姐妹們都是衣不解帶地在這兒守著呢。」

墨哲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無所畏懼地迎上他不含好意的眸子,冷聲說道︰「都守在這兒就能治好父王的病了嗎?」

一語噎得墨寒說不出話來,臉漲得通紅,索性別過臉去看向王後,「母後,你看,二弟這都說的是什麼?」

王後就當做沒听見,只低了頭,半天才幽幽說道︰「莫非這天就要變了?」

墨哲卻一下子跪在了床前鋪著的三寸長的絨毯上,連帶月然也跪了下去,他扣了一個頭答道︰「母後,別看她小,可是精通醫術的,既然幾個御醫都看不好,不如讓她來試一試。」

一屋子的人都想不到這個年紀幼小的小姑娘精通醫術,眼楮都盯著月然看,直看得她恨不得有條地縫鑽進去。

就感覺頭頂有無數道目光掃來掃去,她那只被墨哲握著的小手里滿是粘膩的冷汗。只是被墨哲緊緊地握著,讓她無法抽出來。

王後一雙凌厲的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半天才問道︰「她這麼點兒年紀,怎麼會治病?」

墨哲忙答道︰「母後,兒臣曾親自看到過她為別人縫合過狼咬過的傷口,這在我們夏國還沒人會呢。」

他沒有把那次讓月然救治他的先鋒官的事兒說出來,分明是怕別人知道他手底下的兵力。

月然自然配合地緊緊抿著唇,默不作聲。

王後好像是再遲疑,又像是不信任。墨寒見此時機,忙說道︰「母後,這麼多御醫都沒有看好,她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哪里能行?我看二弟是不是腦子燒糊涂了?」

「既然你說的那麼真切,就讓她試試吧。」墨寒以為王後會拒絕,誰知道他話音剛落,王後就答應了墨哲的請求,讓他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像是開了染坊。

墨哲見王後發話,忙拉著月然來到了床邊,月然順勢扶著床站了起來,仔細地觀察著老單于的臉色。

只見他口眼歪斜,面色潮紅,呼吸急促,嘴角還流出涎水來。翻了翻眼皮,眼底有出血的現象。回想到老單于在昏迷之前,可是又喝酒又吃肉的,再加上當時情緒很高,這副身板兒怕有二百斤重。

由此類推,老單于平日里血壓肯定會高,極有可能是中風了。

中醫叫中風,也就是現在說的腦出血了,因為高血壓引起來的,老單于人高馬大的,長得又黑又胖,平日里草原民族多以牛羊肉為主,自然上了年歲就有高血壓了,不過這古代的人哪里知道這個呢?

幾個御醫自然是參不透了,就算是真的明白了,也不敢說出實情來,萬一一個不當,就是殺頭的罪。

月然若不是有墨哲,也絕對不敢惹這活兒。何況她還有事兒求著墨哲呢。

墨哲見她把著脈一副失神的樣子,忙問︰「如何?」

月然搖搖頭站起身子,望著王後半日不言聲。大王子墨寒立即跳了起來︰「就說別找這些江湖騙子,連御醫都診斷不了的病,她這麼點兒丫頭片子怎能醫治?」語氣里滿是幸災樂禍。

王後默默思量了一陣子,竟然站了起來和筱蓉平齊,誠懇的眼神讓筱蓉有些招架不住,她輕聲問道︰「真的沒救了嗎?」

月然為難地看看墨哲,迎上他鼓勵的眸子,頓覺心里安定了一下,沉吟片刻才答道︰「王後娘娘,法子倒是有,就是有些冒險。」

王後一听說有法子,上前就握了她的手︰「好姑娘,只要有一線希望你就盡力做去,救活了單于我給你立長生牌坊!」

月然心中暗自撇嘴︰我還沒死,立什麼牌坊?

大王子墨寒立即想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聲叫起來︰「什麼?你說有法子就是太冒險了?太冒險的法子我們可不試,你把父王當成什麼了?」

墨哲面色微微變了變,他知道筱蓉說的是實情,若是就這麼下去,父王鐵定會沒命的,到了這個地步,還不如死馬當活馬醫,且看看再說。

若是不冒險的話,那些御醫早就能治了,他可是見識過月然把死人醫活的本領的。

墨哲不動聲色地看看王後的臉色,又看看其他的幾個兄弟的,只見大家都一片茫然,似乎不知所措。

墨哲躬身對王後說道︰「母後,若是父王就這樣躺著,後果大家都知道。」見王後一張銀盤的面孔慘白了起來,他繼續說下去︰「若是讓月然姑娘醫治,還能有三分希望。你說是吧,月然?」

月然心里也沒有譜兒,這種中風就算是醫好了,也是植物人的居多,最好的打算就是偏癱,最壞的就是植物人。反正不做手術連個偏癱也沒門兒。

王後像是大海中遇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雙手死死地攥著月然的手︰「好姑娘,你快救救單于吧。把他救活了,要什麼給你什麼。」

這可是你說的?月然心里暗自喜悅,可不敢說出這句話來。既然王後應允了她到時候要什麼給什麼,那她就可以放手一搏了,反正總比不治強。

探尋的眸子對上墨哲的,只見他微微點頭,月然清了清嗓子才道︰「剛才奴婢說的法子就是開顱。」見他們一個個睜大了眼楮看著她,她微微一笑,解釋道︰「就是把單于的頭頂蓋骨掀開,把里頭的淤血清理干淨!」

「什麼?你要給父王開顱?」墨寒面色驚恐地盯著月然,就像是在看一個外星人一樣。

「是的,目前只有這一個法子能治單于的病。」月然並沒有被墨寒那一副要吃人的樣子所嚇倒,她沉著冷靜地訴說著自己的觀點,反正,做不做在他們!

王後在屋內踱來踱去,看得出來內心極度地矛盾。若是不做手術的話,單于只能是一命嗚呼了。若是做的話,總有一線希望的。

思來想去,王後心里已經有了底兒。抬頭望望一屋子虎視眈眈的王子們,若是此刻單于就去了,勢必會引起一場大亂。

但是大王子墨寒就會先發生宮變,雖然有太子,但是年長的王子們肯定不會甘心的,到時候,整個夏國將要天下大亂了。

這麼沉重的想頭壓在她的心底,讓她一個婦道人家有些承受不了。回頭望望墨寒,又看看墨哲,一個個都非她親生,只有太子,雖然身份顯貴,可沒有大王子和二王子兩個人的根基厚實,若是這兩個聯起手來,他們娘倆到時候就是死路一條了。

為了這些,必須得讓老單于活過來。她在屋內走了片刻,忽然停下腳步,回身一臉篤定地對月然道︰「好,就按照你說的做,盡快開始吧。」

月然松了一口氣,前世里,這樣的手術她可沒有少做,不做這古代的,既沒有儀器設備也沒有助手的,讓她真是有點兒犯難。

不過為了她自己和拓跋浩能在夏國待下去,也只有冒險了。

于是她讓太監拿來文房四寶,開著單子︰「銀剪刀大小各兩把,銀刀大小四把。桑皮線一綹,紗布一卷……」

又寫了幾張房子,其中就是以曼陀羅花為主料的麻醉藥,還有消毒清潔的湯藥。又吩咐這些器具都用滾水煮開了備用。

墨寒本想出來質疑的,可看到一臉肅穆的王後和灑月兌溫潤的墨哲,又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下去了。

一切預備妥當了,天都快擦黑了。月然匆匆地跟著墨哲在宮里用了些簡單的膳食,就進入老單于的寢宮里。

又讓墨哲叫來兩個御醫打下手,畢竟他們見過救死扶傷的場面,到時候多多少少地能夠幫上一些忙。

單于的寢宮里點了十來根巨蠟,照得如同白晝一般。月然用紗布蒙上了臉,用消毒的湯藥清洗了手,又吩咐兩個御醫也照著她這麼做。

然後就把一切閑雜人員都清理出去,自己只帶了兩個御醫進去了。

老單于的頭皮已經光溜溜的了,這是月然早就吩咐太監給他理發的,又用藥湯清洗了一遍。

觀察了一下老單于的臉色和呼吸,一切正常,月然就對著那兩個御醫打了個手勢,開始進入手術還節了。

麻藥早就給老單于灌下去了,這時候他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月然先用一把小銀刀試著在他腦袋上劃了一個小口子,只見他兀自昏睡不醒。

于是她放下心來,拿起小剪刀對著單于的頭皮就剪下去,不多時沿著一周就剪了一個圈兒。

隨之,月然用兩手拽了一邊兒,輕輕地往上一掀,就露出半個血淋淋的腦殼來。

那兩個御醫哪里見過這個呀,他們以為喊他們進來,無非就是針灸、把脈之類的,至多包扎一下傷口,沒成想竟見到了這麼駭人听聞的場面,嚇得那個年紀大一些的一口氣沒上來,活活地暈死過去。

月然望著那個轟通一聲倒下去的肥胖的身軀,不由秀眉一蹙,這御醫怎麼這麼不撐事兒呀。還沒開始呢,他倒先死翹翹了。

另一個御醫已經渾身大汗淋灕,哆嗦著腿,站都站不穩。這墨哲還真是會找,硬給她整了兩個活寶來,這不是耽誤事兒嗎?

她不耐煩地朝幔帳外喊著︰「進來幾個人,把這兩個御醫架出去。在找兩個得力能干還要膽大的。」

幾個太監輕手輕腳地進來拖了那兩個沒用的御醫去了,月然也顧不上去喊人了,忙自己動手操作起來。

用銀刀一點一點地撬開那個葫蘆形的腦袋,月然小心翼翼地把單于的腦殼兒放在一邊的銀盤里,然後就開始清理著他腦袋里頭的淤血了。

墨哲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個場景,饒是他經歷了那麼多的腥風血雨,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也沒見過這麼詭異的治療方法。

他默默地站在月然身後,平定了一下,才去淨了手,上前幫忙。

月然連頭都沒抬,已經沉溺在其中了。中間偶爾一聲,就是要剪刀要刀子的,墨哲則默默地把器具準確無誤遞到她手里。

前世里就是學醫的,這一世一直沒有機會接觸這麼艱難的手術,月然心里竟然泛起一股莫名的興奮來,專心致志地和疾病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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